第 5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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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8 章
他回房看一次，確認她熟睡，再拿上手機下樓。
金無瑕遞來一支煙，金明開搖頭，他收回，自己也沒了抽的興致，將抽到一半的煙推回去，把煙盒收進褲兜裏，順勢將手留在了兜裏。
雙手插兜，能在一定程度上緩解焦慮。
他調整站姿，面朝路燈，仰頭朝它吹了一口並不存在的煙氣，帶著惆悵問：“你是怎麽說服她的？”
不等金明開答，他將下巴往裏收，垂頭郁悶地說：“不管是過去，還是現在，她永遠不相信我真心喜歡過。”
金明開平靜地答：“因為看起來就不像是真的。”
金無瑕猛地回頭，瞪他。
金明開往前走兩步，拿起李家門口廢舊塑料筐挨個翻面，率先坐下。
金無瑕猶豫了兩秒，跟著坐下，盡量心平氣和問：“為什麽不像？我用心喜歡過的人，只有她。”
“那你為什麽跟別人拍拖？至少有過四個吧。”
金無瑕沈默。
金明開接著質問：“感覺你們之間不可能，想試試不是她可不可以？”
金無瑕依舊沈默。
“那就是想借此反抗你父母？”
“不是！”金無瑕感覺難受，不願意承認一些事，只能反問他，“她是因為你這麽多年一直保持單身，才選擇你？”
“當然不是，她不是那種膚淺的人。”
金無瑕不甘示弱地接話：“我知道她不是，但我知道她追求的是更純粹的感情，所以她挑選相親對象時，不看物質條件，單純地想找個實在人。”
“還有更深層的原因。”
“什麽？”
“她想要被理解。阿澈，不能因為她表現出來的灑脫，就認定她過得輕松愉快，游刃有餘的背後，是一刻不能松懈的備戰。她承受的壓力，遠遠超過你。不要光是敬佩她，一個堅強的人，更值得心疼。你的女朋友……你交往過的那些，都是偏向於精神上會依賴你的類型，但你又討厭她們給你帶來的負擔感，期待是勝男那樣的瀟灑。阿澈，你的想法很矛盾，表現出來就是行為迷惑，不要怪她不能理解，因為表象就是這樣。你為了她跟誰打過架，這不是愛她的證明，只是情緒失控的表現而已。”
“你是這麽想的？”
“是的。個人看法，不一定全部正確，不如你也回去好好想想，但是，改變不了結果。阿澈，她就在樓上！”
如果是在身後這樓上，他沒必要強調這點。
金無瑕聽得懂，被這個消息堵得呼吸粗重。
金明開還嫌不夠，進一步說明：“在我家！我會盡快說動她嫁給我。我們都知道她有多固執，但我已經找到竅門，我有信心。”
“你特意叫我留下，就是想跟我說這個？”
“你不想來嗎？我知道你一直想跟我談談，每次都是這種眼神，而我覺得有必要及時應答，讓大家都從混亂中解脫。”
金無瑕直截了當說：“我放不下！如果放得下，我就不會分手這麽多次。”
“阿澈！”金明開加重語氣叫他，隨即警告，“千萬不要說出來，她討厭什麽人，你還不清楚嗎？”
打著愛她的名義，去傷害其他女孩，罪大惡極，會讓她厭惡，連帶反感她自己。
金無瑕冒出一背的汗，幹巴巴地解釋：“我是說，我沒有找替身的意思，我知道她不願意回來，所以認了命。為了對自己的人生負責，我放下那心思，開始找女朋友。我沒有那樣……幾年見一次，總是匆匆一面，總是身邊有人，說話都要避嫌。我以為我早就丟開了，那天晚上看到她突然出現，那種感覺突然就清晰了。我想：這一次應該沒錯了，她單身我單身，我們還有機會，但是何玉潤也在等這個機會。我以為他家庭環境比我好，他比我沈穩，比我執著……”
所以不戰而退。
說再多也是掩飾。
他吐了一口氣，開始坦白：“男人成年，不就是那回事嘛，呼……她說得沒錯，我確實喜歡那種長得甜看著乖的女孩，她們看起來很有活力，能帶來開心。雖然不是我提的分手，但原因都在我，仗著家裏有幾個錢，不可一世，不尊重她們，也沒有付出多少真心。我讓她們不舒服，沒有安全感，因為我總是帶著挑剔在審視她們，是我的傲慢毀了一切。”
他重新拿出煙，叼在嘴上，仰頭問：“她有沒有跟你提到我，怎麽說的？神經病吧。”
“不是，她說你人很好，就是比較倒黴。”
“不。她比較倒黴，被我們這樣的人喜歡……盯上。”
金無瑕拔下煙，抓著它，不停地敲打鼻尖，像是在叩問自己的靈魂。
金明開動了動，好像要走了。金無瑕停了小動作，把煙塞到耳朵上，焦急地說：“等下，還有罪過沒坦白。”
“跟大頭斌打賭的事？”
“沒有打賭。”
“在別人眼裏，就是。”
金無瑕後悔、郁悶，不知道要怎麽解釋。
金明開將心比心，主動說：“你想借這個競爭關系給自己多一點勇氣，對嗎？”
“嗯。”他感覺這個答案不夠，又用力答一次，“確實是這樣。我知道我媽一定會強烈反對，所以她回歸的那個晚上，我只能眼睜睜看著大頭斌誇她，浮誇地表白，自己什麽都不能說。”
金明開思量片刻，最終拿定主意告訴他：“阿澈，你媽來過，上個月，在大頭斌送來那車花之後沒多久。”
金無瑕蹭地站起，金明開不緊不慢說：“她沒跟你說，也沒有跟任何人說。因為她仍然把你當成夥伴，想要保護你。”
“你……你看到了嗎？她們說了什麽？”
他再次錯過重要場面，瞬間被懊悔和痛苦淹沒。
金明開笑著解釋：“你媽叫她不要去打擾你，勝男懟了一籮筐，沒給她二次開口的機會。言論自由，交友自由，她的地盤她做主，輪不到別人來指手畫腳……”
金無瑕情不自禁笑起來。
一往無前的勝男，多好玩！
他跟大頭斌喜歡的，是這樣的勝男。
阿明喜歡的，是需要被心愛的勝男。
這就是他們之間的區別。
“我知道了。”他拍拍褲子，垂頭盯著比她那雙貴7塊的拖鞋，笑著說，“我知道了，可我還是喜歡她。”
“那就繼續欣賞吧。只是……請不要給她帶來壓力，她很珍惜過去的情誼，希望所有的好人都過得好。”
金無瑕想說“知道了”，可是張了兩次嘴也沒發出聲。他點頭苦笑，把煙拿下來塞嘴裏，沒點火，咬著煙，含含糊糊說：“走了，約了朋友上夜店。”
他邊走邊哼，但歌不成歌，曲不成曲。
金明開盯著他的背影，笑了。
到這一步就夠，她確實值得一個“意難忘”。身邊有對手，能帶來源源不斷的前進動力，這是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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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無瑕遞來一支煙，金明開搖頭，他收回，自己也沒了抽的興致，將抽到一半的煙推回去，把煙盒收進褲兜裏，順勢將手留在了兜裏。
雙手插兜，能在一定程度上緩解焦慮。
他調整站姿，面朝路燈，仰頭朝它吹了一口並不存在的煙氣，帶著惆悵問：“你是怎麽說服她的？”
不等金明開答，他將下巴往裏收，垂頭郁悶地說：“不管是過去，還是現在，她永遠不相信我真心喜歡過。”
金明開平靜地答：“因為看起來就不像是真的。”
金無瑕猛地回頭，瞪他。
金明開往前走兩步，拿起李家門口廢舊塑料筐挨個翻面，率先坐下。
金無瑕猶豫了兩秒，跟著坐下，盡量心平氣和問：“為什麽不像？我用心喜歡過的人，只有她。”
“那你為什麽跟別人拍拖？至少有過四個吧。”
金無瑕沈默。
金明開接著質問：“感覺你們之間不可能，想試試不是她可不可以？”
金無瑕依舊沈默。
“那就是想借此反抗你父母？”
“不是！”金無瑕感覺難受，不願意承認一些事，只能反問他，“她是因為你這麽多年一直保持單身，才選擇你？”
“當然不是，她不是那種膚淺的人。”
金無瑕不甘示弱地接話：“我知道她不是，但我知道她追求的是更純粹的感情，所以她挑選相親對象時，不看物質條件，單純地想找個實在人。”
“還有更深層的原因。”
“什麽？”
“她想要被理解。阿澈，不能因為她表現出來的灑脫，就認定她過得輕松愉快，游刃有餘的背後，是一刻不能松懈的備戰。她承受的壓力，遠遠超過你。不要光是敬佩她，一個堅強的人，更值得心疼。你的女朋友……你交往過的那些，都是偏向於精神上會依賴你的類型，但你又討厭她們給你帶來的負擔感，期待是勝男那樣的瀟灑。阿澈，你的想法很矛盾，表現出來就是行為迷惑，不要怪她不能理解，因為表象就是這樣。你為了她跟誰打過架，這不是愛她的證明，只是情緒失控的表現而已。”
“你是這麽想的？”
“是的。個人看法，不一定全部正確，不如你也回去好好想想，但是，改變不了結果。阿澈，她就在樓上！”
如果是在身後這樓上，他沒必要強調這點。
金無瑕聽得懂，被這個消息堵得呼吸粗重。
金明開還嫌不夠，進一步說明：“在我家！我會盡快說動她嫁給我。我們都知道她有多固執，但我已經找到竅門，我有信心。”
“你特意叫我留下，就是想跟我說這個？”
“你不想來嗎？我知道你一直想跟我談談，每次都是這種眼神，而我覺得有必要及時應答，讓大家都從混亂中解脫。”
金無瑕直截了當說：“我放不下！如果放得下，我就不會分手這麽多次。”
“阿澈！”金明開加重語氣叫他，隨即警告，“千萬不要說出來，她討厭什麽人，你還不清楚嗎？”
打著愛她的名義，去傷害其他女孩，罪大惡極，會讓她厭惡，連帶反感她自己。
金無瑕冒出一背的汗，幹巴巴地解釋：“我是說，我沒有找替身的意思，我知道她不願意回來，所以認了命。為了對自己的人生負責，我放下那心思，開始找女朋友。我沒有那樣……幾年見一次，總是匆匆一面，總是身邊有人，說話都要避嫌。我以為我早就丟開了，那天晚上看到她突然出現，那種感覺突然就清晰了。我想：這一次應該沒錯了，她單身我單身，我們還有機會，但是何玉潤也在等這個機會。我以為他家庭環境比我好，他比我沈穩，比我執著……”
所以不戰而退。
說再多也是掩飾。
他吐了一口氣，開始坦白：“男人成年，不就是那回事嘛，呼……她說得沒錯，我確實喜歡那種長得甜看著乖的女孩，她們看起來很有活力，能帶來開心。雖然不是我提的分手，但原因都在我，仗著家裏有幾個錢，不可一世，不尊重她們，也沒有付出多少真心。我讓她們不舒服，沒有安全感，因為我總是帶著挑剔在審視她們，是我的傲慢毀了一切。”
他重新拿出煙，叼在嘴上，仰頭問：“她有沒有跟你提到我，怎麽說的？神經病吧。”
“不是，她說你人很好，就是比較倒黴。”
“不。她比較倒黴，被我們這樣的人喜歡……盯上。”
金無瑕拔下煙，抓著它，不停地敲打鼻尖，像是在叩問自己的靈魂。
金明開動了動，好像要走了。金無瑕停了小動作，把煙塞到耳朵上，焦急地說：“等下，還有罪過沒坦白。”
“跟大頭斌打賭的事？”
“沒有打賭。”
“在別人眼裏，就是。”
金無瑕後悔、郁悶，不知道要怎麽解釋。
金明開將心比心，主動說：“你想借這個競爭關系給自己多一點勇氣，對嗎？”
“嗯。”他感覺這個答案不夠，又用力答一次，“確實是這樣。我知道我媽一定會強烈反對，所以她回歸的那個晚上，我只能眼睜睜看著大頭斌誇她，浮誇地表白，自己什麽都不能說。”
金明開思量片刻，最終拿定主意告訴他：“阿澈，你媽來過，上個月，在大頭斌送來那車花之後沒多久。”
金無瑕蹭地站起，金明開不緊不慢說：“她沒跟你說，也沒有跟任何人說。因為她仍然把你當成夥伴，想要保護你。”
“你……你看到了嗎？她們說了什麽？”
他再次錯過重要場面，瞬間被懊悔和痛苦淹沒。
金明開笑著解釋：“你媽叫她不要去打擾你，勝男懟了一籮筐，沒給她二次開口的機會。言論自由，交友自由，她的地盤她做主，輪不到別人來指手畫腳……”
金無瑕情不自禁笑起來。
一往無前的勝男，多好玩！
他跟大頭斌喜歡的，是這樣的勝男。
阿明喜歡的，是需要被心愛的勝男。
這就是他們之間的區別。
“我知道了。”他拍拍褲子，垂頭盯著比她那雙貴7塊的拖鞋，笑著說，“我知道了，可我還是喜歡她。”
“那就繼續欣賞吧。只是……請不要給她帶來壓力，她很珍惜過去的情誼，希望所有的好人都過得好。”
金無瑕想說“知道了”，可是張了兩次嘴也沒發出聲。他點頭苦笑，把煙拿下來塞嘴裏，沒點火，咬著煙，含含糊糊說：“走了，約了朋友上夜店。”
他邊走邊哼，但歌不成歌，曲不成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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