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境（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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困境（修）
“戈林·萊韋措閣下，您被指控曾經以威廉·施勞德的假名在中央最高法院進行辯護活動，請問您對此有何看法？”
天雲星法院中，坐在首席的法官蟲開口道。
戈林站在法庭的中間，他的雙手撐著桌子站著。
“沒有的事。”戈林說。
“那可以請問烏韋·德萊恩案件庭審時，您在做什麽？”
“度假。”
“也就是沒有蟲能證明了？”
“是的，因為這是我們律所的私蟲時間，每年這個時候都會放假的。”戈林說。
“……好吧，”法官們議論一番後得出一個結論，“那我們很抱歉地通知您，我們不得不暫時扣留您的律師從業資格證書，得請您進一步接受調查了。”
“我明白。”戈林看上去絲毫不慌，“我相信法院最終會還我清白的。”
……
一個月後，戈林的獨棟別墅中。
“從下個月開始取消續約？”助理戴留斯不確定地問，“為什麽？我們不是一直合作幾年了嗎？”
通訊另一頭的對方隨便敷衍了兩句就掛斷了電話。
“您好，戈林·萊韋措律師事務所，”戴留斯換了個號碼繼續通訊，“請問之前說的合作您有興趣嗎？”
但這回的委托蟲也是一樣的反應，對方似乎是避之不及地拒絕了合作。“哦好的，那祝您生活愉快。之後有需要還可以聯系我們的。”戴留斯只好說。
……
“我能請問一下您撤訴的原因嗎？我們已經準備好庭審了，您這樣的話——”已經打了十多個通訊的戴留斯的聲音不自覺有些焦急，戈林則面無表情地咬著手指。
“我們會支付違約金的。”對面的蟲毫不留情地打斷他，“就這樣。”
通訊被主動掛斷了，不怎麽整潔的別墅裏傳來空蕩蕩的回音。
“明天開始，你不用再來上班了。”戈林坐在辦公桌前喝著最後半瓶氣泡水說。
“什麽？”戴留斯有些不敢置信。
“我沒錢發給你了。”戈林說。
“但是我可以——”
“而且你跟著我也沒用了，”戈林站起身來，“你本來就是為了學習和案源才給我做的助理。”
“您怎麽能這麽想呢，一時的困難誰都會遇到呀。”戴留斯走到戈林旁邊，“只要等您被法院傳喚的風波過去就好了，其實您沒必要如此悲觀，”
“你跟著我的話，說不定再也接不到案子了。”戈林轉過身看著他。
戴留斯楞住了，他的腳好像不聽使喚一般杵在原地。
“現在我的推薦信應該也沒什麽用了，”戈林把瓶子裏剩下的氣泡水一飲而盡，“你明天去中央星或者南方的星球找工作吧，不要主動透露你曾經和我一起共事過，這樣你的飯碗應該還保得住。”
.
戴留斯走後已經三天了。
這三天戈林接到的通訊內容也大差不差，基本都是客戶取消預約或是老客戶決定終止合作的通知。
戈林也自行聯系了很多之前不會接手的小客戶，無一例外全部被拒。
甚至他在天雲星法院官網上主動溝通的客戶也都沒有了下文。
——因為這裏的個蟲客戶普遍開價不算高，並且很多瑣碎且麻煩，他以前是不屑於接這類案件的。
戈林喝了口涼水，癱坐在椅子上。
和他之前猜測的一樣，因為做的足夠幹凈，天雲星法院最終沒有找到他和烏韋·德萊恩案件的亞雌律師是同一蟲的決定性證據，他的從業資格證也被還回來了……
但為什麽他會被如此明顯地針對呢？
難道是LS？但應該也不至於，他和LS完全沒有明面上的聯系。
戈林想不通這其中的關聯，但目前他已經一個多月沒有任何可接手的案子了，而且看情況大有可能未來的幾個月也不會有任何收入。
“滴滴滴——”工作室終端的通訊聲突兀地響了起來。
“餵您好，”戈林趕緊起身接起，“戈林·萊韋措律師事務所，請問我有什麽可以幫助您的嗎？”
“您好，閣下。”通訊的另一端竟然是法院的蟲，“請問您最近有時間接手庭審辯護嗎？”
“……請講。”直覺告訴戈林，此事打電話給他的法官蟲估計不是要救急的。
“那真是太好了，目前法院有一個刑事案件還未有律師接手，我覺得請您來做應該是最合適不過的了。”法官蟲說。
“稍後我會把案件的詳細資料傳送給您，如果沒有問題，我們會安排您明天和罪犯在天雲星第九監獄會面。”
“收到，”戈林說，“有問題我會再聯系您的。”
“好的，那提前祝您一切順利，戈林閣下。”
.
看著發來的案件卷宗，戈林把已經出油的劉海撥向兩邊。
標題幾個大字讓他眼前一黑——
【天雲星裏夏爾·帕彭“無罪”抗訴案】
這個案子幾周前戈林就在星網新聞上看到過。能記得如此清楚除了戈林非同尋常的記憶力之外，還有被指控的一方名字裏夏爾·帕彭，是某段時間星網天天報導的反叛軍統領。更有傳言說他還是公爵巴托爾迪的私生子。
而他被指控的罪名是對某貴族的雄蟲閣下的不敬。
在戈林看來，這其實這不算什麽特別嚴重的罪行，如果不看後面判決被拘禁時長是14年的話。
在蟲族，雄蟲本來就享有各種特權，特別是高等級的貴族雄蟲。用腳趾想都知道，這種吃力不討好的案件，是不會有正經的律師蟲願意接手的。
戈林之前接手案件有幾個原則。一是不碰貴族、皇親國戚的，二是不碰抗訴/覆核類的，三是不接明顯可能有鍋的案子。
而法院蟲給他發來的案件，就單說標題，還沒管內容是什麽就已經違背了戈林的三大原則。
但他眼下確實沒什麽選擇，戈林長長地呼出一口氣，皺著眉繼續看下去。
毫無疑問，法官蟲絕非是出於善心，或是什麽關懷才派發給他這個案子，而是根本沒有律師蟲願意接手。而因為對雄蟲閣下不敬，就要遭遇14年的牢獄之災，這個刑罰很顯然有些過重了。
如果按照之前的戈林，他是一定不會接下這個案子的，但目前的話……
他確實需要一個足夠困難的案件來重新打響戈林·萊韋措的名號，讓他重新恢覆在律師界的地位。
雖然這可能是一個危險的決定，戈林想，他咬著手指在久未打掃的別墅裏走來走去。但目前可能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了不是嗎？
.
第二天，天雲星法院旁，天雲星第九監獄。
已經梳洗穿戴整齊的戈林拿著文件夾站在門口。
天雲星位於帝國北方，屬於寒冬最先光臨的幾顆星球之一。現在風已經有些冷了，每年這個時候不少雄蟲已經裹上保暖的長袍了。
但許久不出門的戈林的顯然已經忘了這些。
他穿著正式的灰色商務西裝套裝，外面套著黑色長風衣。栗色的短發和偏分劉海都梳得利落，紫灰色的眼瞳藏在墨鏡後，只露出一點上挑的眼尾。他嘴唇偏薄，細而長的眉毛隱匿在劉海中，是有些多情刻薄的長相。不過他暖色調的皮膚和如今的落魄巧妙地從中調和，讓他看上去不至於過於精明狡猾。
“閣下？”門口的看守蟲不太禮貌地盯著他的尾巴看了一會兒，說，“您就是編號749850罪雌預約的律師蟲吧。”
“是的。”戈林說。
“雖然這樣說不太好，”看守蟲謹慎道，“但我認為您還是不要去見他的好。”
“為什麽？”戈林問。
“聽說他的罪行……嗯……這種蟲大家都避之不及，像您這樣體面的律師閣下還是不要接觸這種蟲才是。”
說著他往四周看看，見沒蟲註意這裏，壓低了聲音說：“也有說他是得罪了什麽有勢力的蟲，所以才被關進來的。我們這裏的蟲都說，和他扯上關系的話準沒好事。”
戈林透過墨鏡看著他，他想起已經被迫辭退的保鏢蟲和戴留斯、因為嚴冬的到來馬上要繳費供暖的無蟲打掃的別墅、自己賠付完客戶日漸減少的存款，和已經莫名其妙接不到任何案子的自己……
戈林牽扯了下嘴角，半開玩笑道：“那您又如何得知，我們不是同病相憐呢？”
.
“戈林·萊韋措，法院那邊派過來的律師蟲，可能您的案子辯護工作今後要由我來負責了。”戈林對房間裏的靠在椅背上小憩的雌蟲說。
幫戈林拉開門的獄卒蟲已經松開了手，門“砰”的一聲關上了。
屋內的空氣潮濕，陰沈且昏暗的氛圍將黴味擴散開來，但對戈林來說，心理上的不適遠大於生理上的。他開始無意識地摳著變涼的手指上的死皮。
“您好。”雌蟲立即睜眼眼睛坐直身體，“裏夏爾·帕彭。”
他沒什麽特殊的表情，淺藍色的卷頭淩亂，有些像長毛貓的毛一樣打了結。他的黑眼圈也重，透過飛揚的粉塵看他有些灰頭土臉的。雌蟲的眉眼銳利，嘴唇下方還有一顆小痣像沒洗凈臉一樣墜在那裏。
不過即便他現在很不體面，也並不影響戈林的分辨——他應當是一只很漂亮的蟲。
“您方便和我說明一下情況嗎？”戈林拿出終端準備記錄。
“該說的我早就已經告訴法官蟲了。”裏夏爾說，“您看卷宗就可以了，我沒什麽要補充的。”
“請您相信我的能力。”戈林擡起頭，盯著裏夏爾的眼睛，“卷宗上說你當街襲擊公爵的長雄子伊澤·馮·巴托爾迪，給他造成了精神上的永久傷害——你到底做了什麽？”
“忘了。”裏夏爾淡淡道。
“提醒一下，你和律師蟲說的一切都不能成為呈堂證供，他們錄音了也沒用。如果您不信任我的話，我實在沒辦法幫你。”戈林想了一下，把椅子朝裏夏爾的方向挪動了一下，放緩了語氣，“那您是否知道，自己到底哪裏得罪了巴托爾迪家呢？”
“不知道。”裏夏爾說。
“麻煩您再好好想想，”戈林循循善誘道，“因為恕我直言，您目前被判的刑罰有些嚴重，如果您有什麽線索煩請告知我。我在嘗試尋找辯護的切入點。”
“你找不到的。”裏夏爾說。
“為什麽？”戈林笑道，“您不要因為案件和閣下相關就搞性別歧視嘛，您可以信任的我的專業素養。”
“是嗎？”裏夏爾話裏有話地說，“那您怎麽還沒解決自己的問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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戈林站在法庭的中間，他的雙手撐著桌子站著。
“沒有的事。”戈林說。
“那可以請問烏韋·德萊恩案件庭審時，您在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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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沒有蟲能證明了？”
“是的，因為這是我們律所的私蟲時間，每年這個時候都會放假的。”戈林說。
“……好吧，”法官們議論一番後得出一個結論，“那我們很抱歉地通知您，我們不得不暫時扣留您的律師從業資格證書，得請您進一步接受調查了。”
“我明白。”戈林看上去絲毫不慌，“我相信法院最終會還我清白的。”
……
一個月後，戈林的獨棟別墅中。
“從下個月開始取消續約？”助理戴留斯不確定地問，“為什麽？我們不是一直合作幾年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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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好，戈林·萊韋措律師事務所，”戴留斯換了個號碼繼續通訊，“請問之前說的合作您有興趣嗎？”
但這回的委托蟲也是一樣的反應，對方似乎是避之不及地拒絕了合作。“哦好的，那祝您生活愉快。之後有需要還可以聯系我們的。”戴留斯只好說。
……
“我能請問一下您撤訴的原因嗎？我們已經準備好庭審了，您這樣的話——”已經打了十多個通訊的戴留斯的聲音不自覺有些焦急，戈林則面無表情地咬著手指。
“我們會支付違約金的。”對面的蟲毫不留情地打斷他，“就這樣。”
通訊被主動掛斷了，不怎麽整潔的別墅裏傳來空蕩蕩的回音。
“明天開始，你不用再來上班了。”戈林坐在辦公桌前喝著最後半瓶氣泡水說。
“什麽？”戴留斯有些不敢置信。
“我沒錢發給你了。”戈林說。
“但是我可以——”
“而且你跟著我也沒用了，”戈林站起身來，“你本來就是為了學習和案源才給我做的助理。”
“您怎麽能這麽想呢，一時的困難誰都會遇到呀。”戴留斯走到戈林旁邊，“只要等您被法院傳喚的風波過去就好了，其實您沒必要如此悲觀，”
“你跟著我的話，說不定再也接不到案子了。”戈林轉過身看著他。
戴留斯楞住了，他的腳好像不聽使喚一般杵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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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戴留斯走後已經三天了。
這三天戈林接到的通訊內容也大差不差，基本都是客戶取消預約或是老客戶決定終止合作的通知。
戈林也自行聯系了很多之前不會接手的小客戶，無一例外全部被拒。
甚至他在天雲星法院官網上主動溝通的客戶也都沒有了下文。
——因為這裏的個蟲客戶普遍開價不算高，並且很多瑣碎且麻煩，他以前是不屑於接這類案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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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餵您好，”戈林趕緊起身接起，“戈林·萊韋措律師事務所，請問我有什麽可以幫助您的嗎？”
“您好，閣下。”通訊的另一端竟然是法院的蟲，“請問您最近有時間接手庭審辯護嗎？”
“……請講。”直覺告訴戈林，此事打電話給他的法官蟲估計不是要救急的。
“那真是太好了，目前法院有一個刑事案件還未有律師接手，我覺得請您來做應該是最合適不過的了。”法官蟲說。
“稍後我會把案件的詳細資料傳送給您，如果沒有問題，我們會安排您明天和罪犯在天雲星第九監獄會面。”
“收到，”戈林說，“有問題我會再聯系您的。”
“好的，那提前祝您一切順利，戈林閣下。”
.
看著發來的案件卷宗，戈林把已經出油的劉海撥向兩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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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案子幾周前戈林就在星網新聞上看到過。能記得如此清楚除了戈林非同尋常的記憶力之外，還有被指控的一方名字裏夏爾·帕彭，是某段時間星網天天報導的反叛軍統領。更有傳言說他還是公爵巴托爾迪的私生子。
而他被指控的罪名是對某貴族的雄蟲閣下的不敬。
在戈林看來，這其實這不算什麽特別嚴重的罪行，如果不看後面判決被拘禁時長是14年的話。
在蟲族，雄蟲本來就享有各種特權，特別是高等級的貴族雄蟲。用腳趾想都知道，這種吃力不討好的案件，是不會有正經的律師蟲願意接手的。
戈林之前接手案件有幾個原則。一是不碰貴族、皇親國戚的，二是不碰抗訴/覆核類的，三是不接明顯可能有鍋的案子。
而法院蟲給他發來的案件，就單說標題，還沒管內容是什麽就已經違背了戈林的三大原則。
但他眼下確實沒什麽選擇，戈林長長地呼出一口氣，皺著眉繼續看下去。
毫無疑問，法官蟲絕非是出於善心，或是什麽關懷才派發給他這個案子，而是根本沒有律師蟲願意接手。而因為對雄蟲閣下不敬，就要遭遇14年的牢獄之災，這個刑罰很顯然有些過重了。
如果按照之前的戈林，他是一定不會接下這個案子的，但目前的話……
他確實需要一個足夠困難的案件來重新打響戈林·萊韋措的名號，讓他重新恢覆在律師界的地位。
雖然這可能是一個危險的決定，戈林想，他咬著手指在久未打掃的別墅裏走來走去。但目前可能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了不是嗎？
.
第二天，天雲星法院旁，天雲星第九監獄。
已經梳洗穿戴整齊的戈林拿著文件夾站在門口。
天雲星位於帝國北方，屬於寒冬最先光臨的幾顆星球之一。現在風已經有些冷了，每年這個時候不少雄蟲已經裹上保暖的長袍了。
但許久不出門的戈林的顯然已經忘了這些。
他穿著正式的灰色商務西裝套裝，外面套著黑色長風衣。栗色的短發和偏分劉海都梳得利落，紫灰色的眼瞳藏在墨鏡後，只露出一點上挑的眼尾。他嘴唇偏薄，細而長的眉毛隱匿在劉海中，是有些多情刻薄的長相。不過他暖色調的皮膚和如今的落魄巧妙地從中調和，讓他看上去不至於過於精明狡猾。
“閣下？”門口的看守蟲不太禮貌地盯著他的尾巴看了一會兒，說，“您就是編號749850罪雌預約的律師蟲吧。”
“是的。”戈林說。
“雖然這樣說不太好，”看守蟲謹慎道，“但我認為您還是不要去見他的好。”
“為什麽？”戈林問。
“聽說他的罪行……嗯……這種蟲大家都避之不及，像您這樣體面的律師閣下還是不要接觸這種蟲才是。”
說著他往四周看看，見沒蟲註意這裏，壓低了聲音說：“也有說他是得罪了什麽有勢力的蟲，所以才被關進來的。我們這裏的蟲都說，和他扯上關系的話準沒好事。”
戈林透過墨鏡看著他，他想起已經被迫辭退的保鏢蟲和戴留斯、因為嚴冬的到來馬上要繳費供暖的無蟲打掃的別墅、自己賠付完客戶日漸減少的存款，和已經莫名其妙接不到任何案子的自己……
戈林牽扯了下嘴角，半開玩笑道：“那您又如何得知，我們不是同病相憐呢？”
.
“戈林·萊韋措，法院那邊派過來的律師蟲，可能您的案子辯護工作今後要由我來負責了。”戈林對房間裏的靠在椅背上小憩的雌蟲說。
幫戈林拉開門的獄卒蟲已經松開了手，門“砰”的一聲關上了。
屋內的空氣潮濕，陰沈且昏暗的氛圍將黴味擴散開來，但對戈林來說，心理上的不適遠大於生理上的。他開始無意識地摳著變涼的手指上的死皮。
“您好。”雌蟲立即睜眼眼睛坐直身體，“裏夏爾·帕彭。”
他沒什麽特殊的表情，淺藍色的卷頭淩亂，有些像長毛貓的毛一樣打了結。他的黑眼圈也重，透過飛揚的粉塵看他有些灰頭土臉的。雌蟲的眉眼銳利，嘴唇下方還有一顆小痣像沒洗凈臉一樣墜在那裏。
不過即便他現在很不體面，也並不影響戈林的分辨——他應當是一只很漂亮的蟲。
“您方便和我說明一下情況嗎？”戈林拿出終端準備記錄。
“該說的我早就已經告訴法官蟲了。”裏夏爾說，“您看卷宗就可以了，我沒什麽要補充的。”
“請您相信我的能力。”戈林擡起頭，盯著裏夏爾的眼睛，“卷宗上說你當街襲擊公爵的長雄子伊澤·馮·巴托爾迪，給他造成了精神上的永久傷害——你到底做了什麽？”
“忘了。”裏夏爾淡淡道。
“提醒一下，你和律師蟲說的一切都不能成為呈堂證供，他們錄音了也沒用。如果您不信任我的話，我實在沒辦法幫你。”戈林想了一下，把椅子朝裏夏爾的方向挪動了一下，放緩了語氣，“那您是否知道，自己到底哪裏得罪了巴托爾迪家呢？”
“不知道。”裏夏爾說。
“麻煩您再好好想想，”戈林循循善誘道，“因為恕我直言，您目前被判的刑罰有些嚴重，如果您有什麽線索煩請告知我。我在嘗試尋找辯護的切入點。”
“你找不到的。”裏夏爾說。
“為什麽？”戈林笑道，“您不要因為案件和閣下相關就搞性別歧視嘛，您可以信任的我的專業素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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