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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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1 章
來到北京的第一天，我被徐淮景毫無預兆地出櫃了。
對象是徐淮景的三個室友，除了小麻雀驚訝地瞪大了眼睛，好像也沒什麽特別大的反應。
“哇哦，你好猛。”
我也想說，徐淮景你好猛。
你特麽記住他們的名字了嗎你就開始自爆隱私了？萬一他們不是接受的話你這四年怎麽辦？！
“有不能接受的嗎？”徐淮景語氣平淡到沒有起伏，“有的話可以申請轉宿舍，超過半數我轉。”
我一肚子話瞬間就沒了。
寢室安靜下來的那半分鐘，我突然覺得此刻的徐淮景有些陌生。
他不再是悶在教室角落不言不語只會學習的書呆子，也不是柔柔弱弱只會跟在我身後的矯情怪，他比我勇敢，思路也比我清晰，他就沒準備遮掩與我有關的所有事情，至於以前那樣，可能僅僅礙著我的父母。
徐淮景比我想象中要強大很多。
也是，在那個家庭中破繭而出的蝴蝶，又怎麽會是條蚯蚓。
“我無所謂。”除了紅毛和小麻雀，另一個男生開了口。
小麻雀也連忙表態：“我也無所謂，現在都什麽年代了，很正常嘛！”
紅毛比他們慢了會兒，我以為他會是不能接受的那個。
然而他一開口，我徹底沒話了。
“哦，我也是。”
我能感受到寢室裏如死一般的沈默。
“哇哦，”小麻雀率先打破尷尬，幹笑著說，“咱們五個人三個gay哎~”
或許他是想緩和氣氛，但是說出來之後似乎更安靜了。
我感覺自己在這房間裏一秒都待不下去。
還好，徐淮景大概看出了我的窘迫，拿了證件準備去報到處報道。
路上，我想吐槽幾句徐淮景未經我同意就出櫃這事兒。
可轉念一想，如果對方遮遮掩掩可能才叫有問題，徐淮景這樣做反而算是給我吃了顆定心丸，最起碼以後沒人給他介紹女朋友。
“徐淮景……”
我喊了個名字，又不知道說什麽。
這個地方太陌生了，我第一次生出了些許別扭和局促。
“嗯？”徐淮景偏頭看我，“怎麽了？”
我動了動唇，用一種心平氣和地方式問他：“你怎麽就說出來了？”
徐淮景非常淡定：“早點說的話，換宿舍方便些。”
我還是有點擔心：“萬一換不到宿舍呢？”
他幹脆地回答：“那就出去住。”
徐淮景真是有點想當然，這個地方寸土寸金，還出去住，一個月的租金比他生活費都多。
徐淮景頗為無奈地表示那怎麽辦呢？慢慢來，辦法總比困難多。
敢情這人心裏壓根沒想出個招來，還敢在宿舍把話說的那麽堅定決絕。
“那你不能不說嗎？”我忍不住問。
“可他們會看出來的，”徐淮景說，“到時候再有矛盾會很難辦。”
也是，這才第一天，小麻雀都開始滴滴響警鈴了，以後還不得——
不是啊，以後我不就走了嗎？
徐淮景就一人在這，誰能看出他有個男朋友啊？
但徐淮景只是靜靜地聽我說完，然後開口：“可我會想你。”
心臟猛地一跳，像是被這句話撞了一下。
撲通撲通，我有點心動。
“你、你想我，”我磕巴了一下，然後清清嗓子，努力讓自己說話正常一些，“你想我在腦子裏想，別人又怎麽會知道？”
“會的，”徐淮景又說，“我會給你打電話，會和你出去玩，會把你的照片設置成手機壁紙，你那麽好，我為什麽要藏著掖著。”
我停下腳步，奇怪地看著他。
我覺得徐淮景出了B市就像突然就挺直了腰，幹什麽都變得硬氣起來。
這種改變都讓我都有些詫異。
可徐淮景只是笑。
我問他是不是因為我爸媽不在這。
他點點頭，說陳嘉運，我好像終於有一點點能配得上你。
-
徐淮景心理有問題，還是個大問題。
然後帶的我也有點問題，因為聽完他那一句話，我覺得我配不上他了。
徐淮景報道的時候，我在一邊無所事事。
偶爾聽聽路人說話，操著一口我聽不懂的不知道哪國的鳥語。
徐淮景的未來四年就要在這裏度過了，而我，也不知道會去哪裏。
中午吃飯，小麻雀找徐淮景一起。
徐淮景本想拒絕，但我強行讓他過去，他便同意了。
至於我，我不想去。
徐淮景立刻跟我撂挑子，他也不去了。
我覺得他們一寢室四個人第一次聚餐，帶著我一個外人像什麽樣。
徐淮景說只是去食堂而已，非常隨便。
我推辭不掉，只好跟著去了。
結果帶家屬的不只徐淮景一個，紅毛也帶了。
對方是高一級的學長，順便給他們介紹了一下學校的相關設施。
坐下閑聊時，他問我在哪所大學。
我說我明年考。
他歡迎我報考清華。
我真是日了。
這話但凡換個地點我都覺得他在嘲諷我。
但是此時此刻放在這個人身上，我相信他是真心歡迎我。
我是深深吸了口氣，決定以沈默結束這段對話。
徐淮景看出來我興致不高，吃完飯後連寢室都沒回，直接跟我去了酒店。
他一上午把所有事情都弄好了，下午沒事，也不打算回去。
我展開手腳，大字型躺在床上，說徐淮景你這樣不好，本來來的就遲，還不趕緊跟同學搞好關系？
徐淮景拉上窗簾，屋裏瞬間變得暗暗的。
我擰著脖子，問他幹嘛，他說睡覺。
我看著他在我身邊躺下，閉上眼睛，好像真的就開始睡了。
然後我腦子不好，嘴一瓢，問他：“你就睡覺？”
徐淮景的眼睛“唰”一下就睜開了，他手肘杵著床鋪，一個翻身壓在我身上。
我的眼睛比他瞪得還大，擡手扣住了他的肩膀：“停！”
天殺的，我的意思是他應該回宿舍收拾東西，最起碼把床給鋪了。
而不是在這裏真的眼一閉就睡起覺來。
徐淮景明顯是理解錯了，他甚至走得還很偏。
可徐淮景並沒有從我身上下去，而是就這麽將錯就錯下去。
四目相對間，徐淮景在我嘴巴上親了一下。
試探著的觸碰，很輕很輕，只是貼了貼，我都沒反應過來他就已經離開了。
我頓了頓，問徐淮景，你會不會接吻。
徐淮景笑笑，說不太會。
我的手掌上移，按在他的後腦勺上，把他的腦袋壓下來。
呼吸攪成一團，吐息的節奏逐漸混亂，誰的舌尖先探進來已經不重要了。
我心裏有點難過，徐淮景肯定也不好受。
我沒說，他也沒說，但我們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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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到北京的第一天，我被徐淮景毫無預兆地出櫃了。
對象是徐淮景的三個室友，除了小麻雀驚訝地瞪大了眼睛，好像也沒什麽特別大的反應。
“哇哦，你好猛。”
我也想說，徐淮景你好猛。
你特麽記住他們的名字了嗎你就開始自爆隱私了？萬一他們不是接受的話你這四年怎麽辦？！
“有不能接受的嗎？”徐淮景語氣平淡到沒有起伏，“有的話可以申請轉宿舍，超過半數我轉。”
我一肚子話瞬間就沒了。
寢室安靜下來的那半分鐘，我突然覺得此刻的徐淮景有些陌生。
他不再是悶在教室角落不言不語只會學習的書呆子，也不是柔柔弱弱只會跟在我身後的矯情怪，他比我勇敢，思路也比我清晰，他就沒準備遮掩與我有關的所有事情，至於以前那樣，可能僅僅礙著我的父母。
徐淮景比我想象中要強大很多。
也是，在那個家庭中破繭而出的蝴蝶，又怎麽會是條蚯蚓。
“我無所謂。”除了紅毛和小麻雀，另一個男生開了口。
小麻雀也連忙表態：“我也無所謂，現在都什麽年代了，很正常嘛！”
紅毛比他們慢了會兒，我以為他會是不能接受的那個。
然而他一開口，我徹底沒話了。
“哦，我也是。”
我能感受到寢室裏如死一般的沈默。
“哇哦，”小麻雀率先打破尷尬，幹笑著說，“咱們五個人三個gay哎~”
或許他是想緩和氣氛，但是說出來之後似乎更安靜了。
我感覺自己在這房間裏一秒都待不下去。
還好，徐淮景大概看出了我的窘迫，拿了證件準備去報到處報道。
路上，我想吐槽幾句徐淮景未經我同意就出櫃這事兒。
可轉念一想，如果對方遮遮掩掩可能才叫有問題，徐淮景這樣做反而算是給我吃了顆定心丸，最起碼以後沒人給他介紹女朋友。
“徐淮景……”
我喊了個名字，又不知道說什麽。
這個地方太陌生了，我第一次生出了些許別扭和局促。
“嗯？”徐淮景偏頭看我，“怎麽了？”
我動了動唇，用一種心平氣和地方式問他：“你怎麽就說出來了？”
徐淮景非常淡定：“早點說的話，換宿舍方便些。”
我還是有點擔心：“萬一換不到宿舍呢？”
他幹脆地回答：“那就出去住。”
徐淮景真是有點想當然，這個地方寸土寸金，還出去住，一個月的租金比他生活費都多。
徐淮景頗為無奈地表示那怎麽辦呢？慢慢來，辦法總比困難多。
敢情這人心裏壓根沒想出個招來，還敢在宿舍把話說的那麽堅定決絕。
“那你不能不說嗎？”我忍不住問。
“可他們會看出來的，”徐淮景說，“到時候再有矛盾會很難辦。”
也是，這才第一天，小麻雀都開始滴滴響警鈴了，以後還不得——
不是啊，以後我不就走了嗎？
徐淮景就一人在這，誰能看出他有個男朋友啊？
但徐淮景只是靜靜地聽我說完，然後開口：“可我會想你。”
心臟猛地一跳，像是被這句話撞了一下。
撲通撲通，我有點心動。
“你、你想我，”我磕巴了一下，然後清清嗓子，努力讓自己說話正常一些，“你想我在腦子裏想，別人又怎麽會知道？”
“會的，”徐淮景又說，“我會給你打電話，會和你出去玩，會把你的照片設置成手機壁紙，你那麽好，我為什麽要藏著掖著。”
我停下腳步，奇怪地看著他。
我覺得徐淮景出了B市就像突然就挺直了腰，幹什麽都變得硬氣起來。
這種改變都讓我都有些詫異。
可徐淮景只是笑。
我問他是不是因為我爸媽不在這。
他點點頭，說陳嘉運，我好像終於有一點點能配得上你。
-
徐淮景心理有問題，還是個大問題。
然後帶的我也有點問題，因為聽完他那一句話，我覺得我配不上他了。
徐淮景報道的時候，我在一邊無所事事。
偶爾聽聽路人說話，操著一口我聽不懂的不知道哪國的鳥語。
徐淮景的未來四年就要在這裏度過了，而我，也不知道會去哪裏。
中午吃飯，小麻雀找徐淮景一起。
徐淮景本想拒絕，但我強行讓他過去，他便同意了。
至於我，我不想去。
徐淮景立刻跟我撂挑子，他也不去了。
我覺得他們一寢室四個人第一次聚餐，帶著我一個外人像什麽樣。
徐淮景說只是去食堂而已，非常隨便。
我推辭不掉，只好跟著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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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是高一級的學長，順便給他們介紹了一下學校的相關設施。
坐下閑聊時，他問我在哪所大學。
我說我明年考。
他歡迎我報考清華。
我真是日了。
這話但凡換個地點我都覺得他在嘲諷我。
但是此時此刻放在這個人身上，我相信他是真心歡迎我。
我是深深吸了口氣，決定以沈默結束這段對話。
徐淮景看出來我興致不高，吃完飯後連寢室都沒回，直接跟我去了酒店。
他一上午把所有事情都弄好了，下午沒事，也不打算回去。
我展開手腳，大字型躺在床上，說徐淮景你這樣不好，本來來的就遲，還不趕緊跟同學搞好關系？
徐淮景拉上窗簾，屋裏瞬間變得暗暗的。
我擰著脖子，問他幹嘛，他說睡覺。
我看著他在我身邊躺下，閉上眼睛，好像真的就開始睡了。
然後我腦子不好，嘴一瓢，問他：“你就睡覺？”
徐淮景的眼睛“唰”一下就睜開了，他手肘杵著床鋪，一個翻身壓在我身上。
我的眼睛比他瞪得還大，擡手扣住了他的肩膀：“停！”
天殺的，我的意思是他應該回宿舍收拾東西，最起碼把床給鋪了。
而不是在這裏真的眼一閉就睡起覺來。
徐淮景明顯是理解錯了，他甚至走得還很偏。
可徐淮景並沒有從我身上下去，而是就這麽將錯就錯下去。
四目相對間，徐淮景在我嘴巴上親了一下。
試探著的觸碰，很輕很輕，只是貼了貼，我都沒反應過來他就已經離開了。
我頓了頓，問徐淮景，你會不會接吻。
徐淮景笑笑，說不太會。
我的手掌上移，按在他的後腦勺上，把他的腦袋壓下來。
呼吸攪成一團，吐息的節奏逐漸混亂，誰的舌尖先探進來已經不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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