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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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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6 章

“就該直接暗殺。”

茉林一拳砸在墻上,面罩掩蓋不去眼裏的殺氣。

前來的急救人員正在與消防員切割玻璃,往場館內釋放霧化的代謝藥劑,然而釋放的速度再快不及制造患者的速度快。

於是站在門前的太後和人魚祭司爆發恐怖的力量,撞開被運動器材堵住的入口,間接撞開扭成麻花的男同學。

原始的擬態藥劑加催化劑,即使是平日和善的同學現在也變得六親不認。

瑞內安不客氣地打暈前進路上的阻礙,卻在打開隔離室大門時猶豫。她咽了咽口水,還是將門弄開。

隔離室燈光昏暗,準確地說是所有照明物理被人為破壞,失去意識的女同學集體躺在旁邊。被刺激到的人魚首領此時沒入暗處,身上出現黑色魚鱗,琥珀色的獸瞳讓人不寒而栗。

祭司感受到來自上位者的壓迫,迅速跪下,用人魚語道:“王,請與我回家。”

她的王看向自己,終是閉上眼睛,默許她的行為。可還來不及靠近,首領再次睜開眼,從兩人面前消失。

泳池水位忽然升高,溢到腳邊,沖掉血跡。剛剛消失的萊迪亞出現在康德森面前,右手劃過偷襲者的脖子,直接割斷動脈。

少年雙腿打顫,害怕得想要逃跑卻被人魚單手抱起,成為全場不敢惹的對象。

茉林問:“母性光輝?”

瑞內安松了口氣,解釋:“是人魚保護幼崽的本能。”

“這個被動技能好。”

萬幸結果是好的,沒有骨折沒有死者,也就幾十例類似春季問題的病例。學校對此沒有做出相關處罰,倒對轉學來的多倫同學實行退學處理,除非去私立學校,否則哪所公立學校敢要他。

就是大家情況不太好,由於人魚沒用過擬態藥劑,卡爾不清楚什麽成分踩到他們雷區,現在的萊迪亞異常暴躁,連塔蘭來了都要被揍。

國王捂住被魚尾拍腫的臉,心累地坐在墻邊,“怎麽連我都打?”

卡爾頂著被打青的眼睛,把針管遞給康德森,“你去。”

康德森趁頭還在瘋狂搖頭,但是沒人聽他的,畢竟在場只有他是未成年。

就這樣男孩在眾人的鼓舞下顫巍巍靠近,慵懶的人魚躺在柔軟的大床上,瞧著陸地的幼崽,好奇他想對自己做什麽。

當針頭刺入皮膚時,強大的人魚首領依舊不為所動,輕哼來自大海的歌,安撫這個頑皮卻膽小的脆弱生命。

但是這個化驗結果與他的付出嚴重失衡。

康德森崩潰地說:“怎麽會一點毛病都沒有。”

“代謝藥起效了,”卡爾死盯健康管家的化驗結果,始終想不明白地往研究院走,“怎麽還打人呢,哪有問題?”

塔蘭按住要逃的瑞內安,“你們走了,我怎麽辦。”

“你拿信息素勾引一下,我相信你。”瑞內安拎起徒弟,分秒必爭地逃離寢宮。

按照她的說法,當人魚的破壞欲上來,最好的解決方式就是別惹她。如果你是對方的伴侶,請保持安全距離。

塔蘭目光緊鎖把自己包在被子裏,昏昏欲睡的女孩,躡手躡腳地通過石橋,可在碰到床時,已將它視為領地的萊迪亞猝不及防地睜開眼睛,向闖入者發出恐嚇。

然而對方非但沒有退讓,還連人帶被抱住。

沒辦法,他的家當全在這裏,搞不定晚上就得睡閣樓。

信息素同它的主人向暴躁的海洋生物屈服,換來遲疑的情緒。塔蘭見狀將女孩的手放在心臟的位置,討好地露出兩顆虎牙。

也許是被他的傻樣震驚到,也許是感受到沒有威脅,人魚重新回到被中,讓出半張床墊。但她依舊不理人,獨自消化覆雜情緒。

仿佛火焰於體內燃燒,盡管不適感消失,內心仍然煩躁地找不到解決方案。她翻來覆去,疲憊地想要入睡,頭腦卻清醒地知道周圍的變化。

她感覺到那個男人在向這邊靠近,半個身體的重量壓在身上,手輕拍自己的背,貌似在哄人睡覺。

他身上的味道很好聞,應該在哪裏聞過,但是想不起來。剛才的行為實在示弱嗎,可讓她產生危機感的異類為什麽會向自己示弱。

味道,又聞到惡心的味道,和那個該死的Alpha一樣惡心。

萊迪亞驟然翻身壓在塔蘭身上,啃咬獸人腺體的位置,可無論好聞的氣味多濃,惡臭的信息素永遠都在。

【誰會在意那個無法考證的人物,也就你們小孩子好奇罷了。】

【在見到底牌前,您的任何懷疑都是合理的。】

【覆制的意識進入另一具身體,繼承對方的記憶,她還是她嗎,真是深奧的問題。】

她後悔了,就該在法庭上開槍;她不是合格的首領,和成為神官不同,沒人教她如何當好首領,而且她終會去往陸地······他們,他們好像也不需要自己。

首領是什麽,領導者、象征還是吉祥物,她還沒想明白。

他們也有強健的身體,不需要自己也有凝聚力,貌似他們想要的只有自己的記憶,可是記憶已經給他們了,之後她要怎麽做。

我會是合格的皇後嗎?

塔蘭看見那雙眼睛裏懊悔與迷茫,緊緊將人禁錮在懷裏。他不可能永遠知道另一半的想法,但只需要耐心,她會親口告訴自己。

“就今天,只想著我,別管其他的。”

“我愛你,但我,不能只愛你,”人魚雙目通紅地註視眼前的男人,不懂為何要哭,“我時常覺得這樣不公平,可我們都該這樣。”

她有秘密不敢對塔蘭說,而塔蘭也有不能告訴自己的事情。可如果拋棄職責,在權力之下的百姓該如何。

“這就是高塔的孩子嗎,貪心又心軟。”塔蘭垂眸,無法回答這個問題。他們都想坦誠相待,卻都無法做到。

冰涼的水令人清醒著煩躁,抑制占有欲的兩人僅限今天無止盡地糾纏彼此,把對方變成自己的所有物,眼裏只有自己,心裏也是,身上的痕跡也是。

等水被染成橘紅色,臥室的房門被敲響。

塔蘭將淩亂的頭發往後撩,不耐煩又心虛地說:“幹嘛。”

“本來還準備哀悼,”巴克羅汀上下掃過咬痕,嘖出聲,“你倆犬科的吧,那,藥膏。你的工作我替你完成了,這幾天就好好休息,對了,卡爾懷疑萊迪亞精神繃太緊,建議帶她出去走走。”

“這麽好心?”

“以為我為了什麽,不要讓我在假期遇見你。”

巴克羅汀著急下班,獨留塔蘭齜牙咧嘴地清理傷口。後頸被咬得最慘,但奇怪的愈合很快,反倒是其他地方痛得差點蹦起來。

他見女孩迷迷糊糊睜開眼,拇指拂過哭紅的眼尾,“聽到了,假期想去哪?”

“emm,多倫那邊查得怎麽樣,我想”

男人深呼吸,無奈道,“你是不是還有力氣?”

晚餐時間,眼睛幾乎睜不開的萊迪亞磨磨蹭蹭地游到岸邊,吃著海鮮粥差點睡著。

塔蘭把她抱到岸上,陷入柔軟的沙發,往墻壁投放關於這次事件的審訊錄像,吸管把粥裏的冰塊搖勻降溫。

鏡頭上的多倫被問到失控,沖警察大喊大叫,被銬住的雙手用力敲打桌面。他怒吼自己是Alpha,教訓反抗的Omega是聯邦傳統,他不該被抓起來。

藍海的警察可不慣留學生,二次警告失敗後流程直接跳到強制收押。

要想將人從藍海機關保釋出來,要麽有重大疾病證明,要麽換家長替他在裏面待著。負責照顧多倫的律師選擇前者,遞交相關心理疾病證明,所以警察沒有為難他們。

萊迪亞看著那份診斷報告,蹙眉道:“我認為他沒病。”

“確實沒病,”塔蘭笑道,“莉莉查到作偽證的醫生,以虛假證明起訴律師遮掩罪行,要求吊銷聯邦律師在藍海的律師證和醫生的從業資格。”

“不愧是黑心律師,”萊迪亞蹭蹭貓咪的臉頰,“你們幹的肯定不止這點。”

“瞞不過你。卡爾用上個凱昂留下的組織與多倫做了基因檢測,匹配度是百分百。但他在檢查凱昂早前活動視頻時發現多倫的習慣比凱昂更像凱昂。”

“所以這個才是真正的凱昂,我們之前見到的都是克隆體。”

可索肯為什麽要用克隆體代替親生孩子呢?

萊迪亞凝墻面上的多倫,忽然想到“完美”這個詞。

“意識轉移在親屬間的成功率是不是更高?”

“理論上可以說是。”

假設基因排斥意識,那有血緣關系的載體排異反應會更小,而且親屬對家人的意識戒備較小,容易接受。

正是因為多倫這個載體太過完美,所以索肯用兒子的細胞不斷克隆載體。然而克隆體雖然被植入凱昂以前的記憶,對父親仍舊戒備。

因此索肯決定把克隆體搬到明面,一邊培養感情,一邊接受社會化訓練。

塔蘭聽完萊迪亞的猜測,提出問題,“要是索肯意識轉移成功,多倫要一直藏著?”

萊迪亞:“可能會被除掉,或者作為那個載體?”

這麽一想,多倫的存在好像就為這刻,那他今天的行為是反抗,是證明存在價值還是無能宣洩。

塔蘭思索半晌,出聲道:“我覺得索肯對他還是有感情的,畢竟最終載體不是他也可以,不然為什麽要派律師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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