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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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眾人一路沿著小山坡往上走，沿途領略了山間的秋季美景。松林間，還可以看見幾只毛茸茸的小松鼠在樹幹間蹦跳活躍著。
大家紛紛掏出手機來，帶著激動喜悅的心情，記錄下這些自然景觀、山野趣味。
杜心靈剛拍完照片，加上了濾鏡，然後準備打開微信發個朋友圈，就立馬看見了鮮明紅點上赫然標記著的“99”這個數字。
“……”
下劃之後，四宮格，六宮格，九宮格，全是覆制粘貼般的景區照片。
杜心靈頓時失去了發朋友圈的興趣。
正在少女想要關閉朋友圈的時候，恰好註意到了程諾言發的照片。
在一系列精選角度、卻顯得雷同的風景照之間，他只發了三張照片，可卻突出重圍，一下子就吸引住了杜心靈。
“這是……”
杜心靈放大圖片仔細看。
第一張照片，表面上拍的是半山腰那棵粗壯松樹上的松鼠，實際上的重點卻是那個站在山間石階上的少女。少女隨意地撥弄著自己的長發，側身站立，身後是雲崖霧凇。
有一說一，少年這張照片找尋的角度還是不錯的，真的能夠把杜心靈拍出仙女下凡般的感覺。
第二張照片是在橋索上，少女走在前方，肆意瀟灑，和其他女生不同，面對搖晃的橋索，其他女生——甚至部分男生都已經慌亂得不成樣子了，雙手緊緊抓著兩旁的繩索，還不停爆發出尖銳的叫聲。可是這位少女卻是不慌不忙，鎮定自若，穩穩當當地走著，臉上沒有任何多餘的神情。而她這樣沈穩的姿態，在少年眼中，卻是偶像般的存在。
至於第三張照片，是在半山腰的休息處。少女盤腿坐在柔軟的草坪上，手機握著一瓶礦泉水，目視遠方。少年記錄下了女孩凝視遠山的側顏，搭配上天邊的彩雲，這張照片的構圖可謂是無敵了。
少年這三張照片拍得可謂是奇妙啊！
拍照全過程少女居然都沒有任何的察覺。
於是杜心靈同學便在程諾言的朋友圈下面點讚留言了：你之前學過攝影吧，拍這麽好。
沒想到評論剛發送出去，少年就轉過頭來了，面對微笑地回覆道：
“之前在美國的時候學過一點，你若是覺得我拍照好看的話，我以後可以經常幫你拍。”
少年燦爛的微笑，及時來到了山間林下，蔭蔽之地，依舊耀眼無比，照得人心暖暖。
少女在一起害羞了。回憶起了那晚他們走在城市的燈火下，少女突發奇想，在步行道上為少年拍照。
之後那幾張照片也出現在了少年的朋友圈裏，可是讓少女激動熱烈了一整晚。
今日這幾張更直接的照片，怕不是可以讓少女害羞激動得徹夜無法入眠了。
少女咽了口口水，努力克制住自己的情緒，免得在少年面前漏了餡，顯得自己很不沈穩。
杜心靈同學努力憋住自己心底的狂笑，繼續保持著矜持優雅，然後繼續往上坡走去了。
***
眾人抵達山頂的時候已經是正午了，金色的陽光正當頭頂，照亮了少年少女們洋溢著的青春華年。
山頂的瞭望臺可謂是最佳拍照點。
同學們三五成群，互幫互助，記錄下今日登山酣暢淋漓的成果。
杜心靈也順利搶到了一個空位，四處找人，只看見程諾言——這位翩然少年緩緩朝自己走來。
“這裏！”少女熱情地招手，一時之間竟忘了低調。
“來了！”少年也熱情地招手回覆道。
兩人在光束中相會。
這浪漫的一幕，被周邊許多同學看在眼裏。
少女看著不斷交匯而來的目光，趕緊擺起姿勢，示意少年快些拍完照片，快些離開這裏。
群眾的目光總是要比山頂的陽光還要灼熱的，燒得杜心靈臉上火辣辣的疼痛感。
少年迅速找好幾個角度，然後摁下按鍵，幫助少女完成了照片。
少女相信少年的拍照技術，於是也沒有多問。
“你要拍嗎？我幫你拍。”杜心靈讓出位置來。
“麻煩你了。”少年收起手機立馬站到了觀望臺欄桿邊，然後隨意擺了個姿勢。
少女頂著壓力，找好角度也完成了照片。
不愧是程諾言，隨便這麽一站，就是模特寫真般的質感。
兩人拍好照片後便各自找了個人少的角落躲避目光了。
***
老師一聲宣布下，大家的午飯時光便也在這山頂小店裏度過了。
小賣部裏的盒飯種類繁多，數量也很充足，大概也足夠一半的同學填飽肚子了。
但像杜心靈這類事先準備了盒飯的同學便沒有選擇此刻已經被擠得水洩不通的小賣部，而是趕緊在林蔭下找了個舒適的椅子坐下慢慢享受午飯了。
這是姐姐杜心麗為她精心準備的午飯，五個紫菜包飯，半截香蕉，一些燕麥片，一根甜玉米棒，一顆剝好的水煮蛋，還有一瓶鮮牛奶。另外少女的書包裏還塞了一袋雞蛋小面包——防止少女吃不飽，作為備用糧。
等到程諾言帶著盒飯擠出人群，走到少女對面坐下的時候，杜心靈已經吃得差不多了。
“謝謝你幫我占位子。”少年還是一句感謝打頭。
“舉手之勞啦，我們都這麽熟了。”少女蓋上飯盒，將它塞回到了書包裏。
“小賣部裏的人真多，我差點就沒有搶到飯。”少年從塑料包裝袋裏拆出筷子，然後小心翼翼地掰扯著。
“我事先預料到了會這樣，所以自己準備了盒飯。”
“真好。”少年掰好了木筷子，然後打開盒飯準備享用午餐，接著便向杜心靈投來了羨慕的眼光，“其實我本來是搶不到這盒盒飯的，因為快要排到我的時候，只剩下這麽一盒了。我本來都已經準備回頭擠出小賣部了，突然排在我前面的三個女生都突然走掉了，然後我便拿到了這盒盒飯。”
“嗯……”少女陷入了沈思，看著少年仍然迷茫的眼神，還是決定不把真相告訴他了。
少年幸運搶到的這最後一盒盒飯配置是一葷兩素，幾塊小酥肉，孜然味飄香，幾根水煮青菜，營養健康，一坨土豆絲，還有一大塊米飯，看著很美味的樣子。
程諾言也很滿足，不到一會兒就吃得一幹二凈了。
將飯盒打包丟進垃圾桶裏後，兩人便在山頂的小道上散步著。
在高處，涼爽的秋風愈發肆意，將少年和少女青春的氣息，傳播到了更遙遠的天地之間。
***
午後，幾人又沿著漫長的石階回到了半山腰的草坪區域。
山泉在不遠處奏響著清脆的音樂，林間鳥兒作為主場，也鳴出了清越的歌聲。
草地是柔軟的，還帶著自然純粹的清香，幾朵小花在秋日的陽光下綻放著，為這片土地增添了不少靈動的生氣。
這就是眾人今晚的露營地了。
帳篷已經提前搭建好了，兩人為伴，自動搭配，限制了性別。
杜心靈找了同班女生作為一晚的室友，程諾言同學也找到了屬於他的搭檔。
男女生的帳篷區域正好被溪流隔開了，因此杜心靈想要和少年相見，便只能跨越這條潺潺流淌的小溪了。
溪水澄凈，滋潤著周圍的草地，水裏還可以看見幾條歡快游動的小魚。
在少年少女的好奇註視下，小魚兒害羞似地四處打轉，在水草叢中躲避隱藏著。
萬物都有靈氣，氤氳在這山林間，愉快而自由，哪怕是在秋季，照樣活潑愜意。
***
同學們協助帶隊老師掛好了彩燈，等待著步入夜間後的絢爛美妙。
杜心靈已經鋪好了被褥，躬身出了帳篷，往對面一看，程諾言同學已經駐守在溪流邊了。
少年蹲在一塊石板上，雙手托腮，註視著溪水，好像是在跟調皮可愛的小魚兒們捉迷藏。
少女害怕吵到這樣和諧的畫面，於是走過來的時候，都是墊著腳、靜悄悄地。
“你來了。”少年擡眸，看向了河對面的少女。
“嗯，山間信號弱，有些無聊，所以過來陪你聊聊天。”杜心靈解釋道，然後也加入到了這場捉迷藏裏。
“這幾塊鵝卵石好好看，真圓滑。”少年指著溪底的石頭說道。
“是啊，被溪水反覆沖刷著，磨平了棱角，再被陽光烘烤得暖呼呼的，若是小魚兒們又累了，還能躺在上面休息休息呢，那才算是溫暖舒服。”
少年的奇思妙想還如孩童般天真爛漫。
杜心靈笑了，不是因為笑話本身，而是講出這個有趣想象的人本身。
少年的橘黃色眼眸又開始在陽光下閃光了。
少女曾幾時都在想，擁有這樣顏色眼瞳的人，是不是都那麽清澈純真啊！
想著想著，少女就有些走神了，杵著臉頰的那只手突然一滑，差點沒穩住摔進水裏。
“小心！”
卻沒想到，少年的反應速度比自己還要快速，沒等少女站穩腳步，就已經被少年伸出的手扶住了。
“謝謝。”少女魂都差點嚇沒了。
這一次總算是輪到她自己道謝了。
“我也被嚇了一跳。”少年笑著說道。
杜心靈也笑了，既是竊喜剛才少年的舉動，又是在嘲笑自己的愚鈍笨拙。
兩人再看向溪水的時候，原本四處游動的、躲在水草裏的小魚都已經消失無蹤了。
看來是少女方才的不小心，驚擾到了它們。實在是抱歉。
兩人一同起身，然後對上了彼此的眼神。
“我過來吧。”程諾言主動躍過了狹窄的溪水，來到了杜心靈所在的岸邊。
秋風吹起少年純白色的T恤，吹起少年棕褐色的長發，吹紅暈了少女用手掌遮蔽起來的臉頰。
“我們去那邊走走吧。”少女羞澀地指著林深處的亭子長廊說道。
***
“好。”
暖陽傾斜，兩人走在長廊間，享受著恣意的午後時光。
坐在亭子裏，兩人就這麽靜悠悠地觀賞著柱子上雕刻著的銘文和書法。
突然間，秋風好像不再溫暖，絲絲涼意直接襲入心間。
已然是九月末尾，過了秋分，太陽逐漸落山，陽光自然也不再溫暖。
兩人一起擡頭，看著林間落葉飛舞而下，紛紛揚揚，再加上亭子和回廊自帶的歷史滄桑感，算是真正感受到了秋日本就固有的蕭條落魄感。
還好，彼此身邊還有個伴侶，暫時還不用因為孤獨感而傷心失落。
有人長相伴的秋天就不算是蕭條——至少在杜心靈和程諾言心中，是這樣堅定認為的。
***
杜心靈有些冷了，於是兩人暫時告別，各自套了件外衣又碰面了。
“餓嗎？”程諾言問道。
午飯吃得並不是很飽，又經歷了半程山路，體力消耗有點多，自然是餓的。
少女捂著肚子，這才想起自己書包裏還有不少零食。
於是兩人找了片幹凈平整的草坪，鋪上了杜心靈帶來的橘黃色毯子，然後將各自所帶的零食放在上面。
這才有秋游露營野餐的感覺了嘛。
杜心靈打開了杜心麗準備的那袋雞蛋小面包，這是姐姐親手制作的，奶香味十足——開袋的那一瞬間，立馬就可以聞到了。
少女示意，讓少年隨心自取。
少年連連感謝，吃了雞蛋小面包後，又連連誇讚，說是日後有機會，必須要品嘗一番杜小姐的手藝。
杜心靈也品嘗了男孩帶來的各種西式糕點，精致端正的做工，精巧可愛的形狀，少女都有些舍不得下口了。
“不喜歡嗎？”少男眼中又閃過一絲難過和緊張。
“沒有沒有。”少女接連搖頭，解釋道，“只是這麽小巧可愛的糕點，我都有點舍不得下口了。”
“沒事的，我還帶了很多，而且回到家還有很多，你若是喜歡的話，我每天上學都可以帶給你品嘗的。”
少年的客氣讓少女欣喜若狂，趕忙點頭答應道。
可是細想起來，又有些不好意思。
然而少年歡喜還來不及，怎麽還會有介意呢？
***
太陽已經開始下山了，兩人的下午茶也享用得差不多了。
盒飯已經送達，和中午的爭先恐後不同，這次的盒飯絕對是足夠的，因此眾人也是井然有序地排著隊領取。
少年再一次幫助少女排在了隊伍前頭，讓少女能夠順利領到熱乎的盒飯。
晚餐的配置要比小賣部裏的午飯好一些，兩葷一素，而且飯量也多了一些。
這下就不用再添一頓夜宵了。
***
晚霞落幕後，彩燈便閃爍起來了。
林間絢爛，各種鳥鳴此起彼伏，安寧而美好。
少年和少女便徜徉在這樣的晚間，隨意漫步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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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劃之後，四宮格，六宮格，九宮格，全是覆制粘貼般的景區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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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張照片，表面上拍的是半山腰那棵粗壯松樹上的松鼠，實際上的重點卻是那個站在山間石階上的少女。少女隨意地撥弄著自己的長發，側身站立，身後是雲崖霧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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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張照片是在橋索上，少女走在前方，肆意瀟灑，和其他女生不同，面對搖晃的橋索，其他女生——甚至部分男生都已經慌亂得不成樣子了，雙手緊緊抓著兩旁的繩索，還不停爆發出尖銳的叫聲。可是這位少女卻是不慌不忙，鎮定自若，穩穩當當地走著，臉上沒有任何多餘的神情。而她這樣沈穩的姿態，在少年眼中，卻是偶像般的存在。
至於第三張照片，是在半山腰的休息處。少女盤腿坐在柔軟的草坪上，手機握著一瓶礦泉水，目視遠方。少年記錄下了女孩凝視遠山的側顏，搭配上天邊的彩雲，這張照片的構圖可謂是無敵了。
少年這三張照片拍得可謂是奇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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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杜心靈同學便在程諾言的朋友圈下面點讚留言了：你之前學過攝影吧，拍這麽好。
沒想到評論剛發送出去，少年就轉過頭來了，面對微笑地回覆道：
“之前在美國的時候學過一點，你若是覺得我拍照好看的話，我以後可以經常幫你拍。”
少年燦爛的微笑，及時來到了山間林下，蔭蔽之地，依舊耀眼無比，照得人心暖暖。
少女在一起害羞了。回憶起了那晚他們走在城市的燈火下，少女突發奇想，在步行道上為少年拍照。
之後那幾張照片也出現在了少年的朋友圈裏，可是讓少女激動熱烈了一整晚。
今日這幾張更直接的照片，怕不是可以讓少女害羞激動得徹夜無法入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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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心靈同學努力憋住自己心底的狂笑，繼續保持著矜持優雅，然後繼續往上坡走去了。
***
眾人抵達山頂的時候已經是正午了，金色的陽光正當頭頂，照亮了少年少女們洋溢著的青春華年。
山頂的瞭望臺可謂是最佳拍照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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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心靈也順利搶到了一個空位，四處找人，只看見程諾言——這位翩然少年緩緩朝自己走來。
“這裏！”少女熱情地招手，一時之間竟忘了低調。
“來了！”少年也熱情地招手回覆道。
兩人在光束中相會。
這浪漫的一幕，被周邊許多同學看在眼裏。
少女看著不斷交匯而來的目光，趕緊擺起姿勢，示意少年快些拍完照片，快些離開這裏。
群眾的目光總是要比山頂的陽光還要灼熱的，燒得杜心靈臉上火辣辣的疼痛感。
少年迅速找好幾個角度，然後摁下按鍵，幫助少女完成了照片。
少女相信少年的拍照技術，於是也沒有多問。
“你要拍嗎？我幫你拍。”杜心靈讓出位置來。
“麻煩你了。”少年收起手機立馬站到了觀望臺欄桿邊，然後隨意擺了個姿勢。
少女頂著壓力，找好角度也完成了照片。
不愧是程諾言，隨便這麽一站，就是模特寫真般的質感。
兩人拍好照片後便各自找了個人少的角落躲避目光了。
***
老師一聲宣布下，大家的午飯時光便也在這山頂小店裏度過了。
小賣部裏的盒飯種類繁多，數量也很充足，大概也足夠一半的同學填飽肚子了。
但像杜心靈這類事先準備了盒飯的同學便沒有選擇此刻已經被擠得水洩不通的小賣部，而是趕緊在林蔭下找了個舒適的椅子坐下慢慢享受午飯了。
這是姐姐杜心麗為她精心準備的午飯，五個紫菜包飯，半截香蕉，一些燕麥片，一根甜玉米棒，一顆剝好的水煮蛋，還有一瓶鮮牛奶。另外少女的書包裏還塞了一袋雞蛋小面包——防止少女吃不飽，作為備用糧。
等到程諾言帶著盒飯擠出人群，走到少女對面坐下的時候，杜心靈已經吃得差不多了。
“謝謝你幫我占位子。”少年還是一句感謝打頭。
“舉手之勞啦，我們都這麽熟了。”少女蓋上飯盒，將它塞回到了書包裏。
“小賣部裏的人真多，我差點就沒有搶到飯。”少年從塑料包裝袋裏拆出筷子，然後小心翼翼地掰扯著。
“我事先預料到了會這樣，所以自己準備了盒飯。”
“真好。”少年掰好了木筷子，然後打開盒飯準備享用午餐，接著便向杜心靈投來了羨慕的眼光，“其實我本來是搶不到這盒盒飯的，因為快要排到我的時候，只剩下這麽一盒了。我本來都已經準備回頭擠出小賣部了，突然排在我前面的三個女生都突然走掉了，然後我便拿到了這盒盒飯。”
“嗯……”少女陷入了沈思，看著少年仍然迷茫的眼神，還是決定不把真相告訴他了。
少年幸運搶到的這最後一盒盒飯配置是一葷兩素，幾塊小酥肉，孜然味飄香，幾根水煮青菜，營養健康，一坨土豆絲，還有一大塊米飯，看著很美味的樣子。
程諾言也很滿足，不到一會兒就吃得一幹二凈了。
將飯盒打包丟進垃圾桶裏後，兩人便在山頂的小道上散步著。
在高處，涼爽的秋風愈發肆意，將少年和少女青春的氣息，傳播到了更遙遠的天地之間。
***
午後，幾人又沿著漫長的石階回到了半山腰的草坪區域。
山泉在不遠處奏響著清脆的音樂，林間鳥兒作為主場，也鳴出了清越的歌聲。
草地是柔軟的，還帶著自然純粹的清香，幾朵小花在秋日的陽光下綻放著，為這片土地增添了不少靈動的生氣。
這就是眾人今晚的露營地了。
帳篷已經提前搭建好了，兩人為伴，自動搭配，限制了性別。
杜心靈找了同班女生作為一晚的室友，程諾言同學也找到了屬於他的搭檔。
男女生的帳篷區域正好被溪流隔開了，因此杜心靈想要和少年相見，便只能跨越這條潺潺流淌的小溪了。
溪水澄凈，滋潤著周圍的草地，水裏還可以看見幾條歡快游動的小魚。
在少年少女的好奇註視下，小魚兒害羞似地四處打轉，在水草叢中躲避隱藏著。
萬物都有靈氣，氤氳在這山林間，愉快而自由，哪怕是在秋季，照樣活潑愜意。
***
同學們協助帶隊老師掛好了彩燈，等待著步入夜間後的絢爛美妙。
杜心靈已經鋪好了被褥，躬身出了帳篷，往對面一看，程諾言同學已經駐守在溪流邊了。
少年蹲在一塊石板上，雙手托腮，註視著溪水，好像是在跟調皮可愛的小魚兒們捉迷藏。
少女害怕吵到這樣和諧的畫面，於是走過來的時候，都是墊著腳、靜悄悄地。
“你來了。”少年擡眸，看向了河對面的少女。
“嗯，山間信號弱，有些無聊，所以過來陪你聊聊天。”杜心靈解釋道，然後也加入到了這場捉迷藏裏。
“這幾塊鵝卵石好好看，真圓滑。”少年指著溪底的石頭說道。
“是啊，被溪水反覆沖刷著，磨平了棱角，再被陽光烘烤得暖呼呼的，若是小魚兒們又累了，還能躺在上面休息休息呢，那才算是溫暖舒服。”
少年的奇思妙想還如孩童般天真爛漫。
杜心靈笑了，不是因為笑話本身，而是講出這個有趣想象的人本身。
少年的橘黃色眼眸又開始在陽光下閃光了。
少女曾幾時都在想，擁有這樣顏色眼瞳的人，是不是都那麽清澈純真啊！
想著想著，少女就有些走神了，杵著臉頰的那只手突然一滑，差點沒穩住摔進水裏。
“小心！”
卻沒想到，少年的反應速度比自己還要快速，沒等少女站穩腳步，就已經被少年伸出的手扶住了。
“謝謝。”少女魂都差點嚇沒了。
這一次總算是輪到她自己道謝了。
“我也被嚇了一跳。”少年笑著說道。
杜心靈也笑了，既是竊喜剛才少年的舉動，又是在嘲笑自己的愚鈍笨拙。
兩人再看向溪水的時候，原本四處游動的、躲在水草裏的小魚都已經消失無蹤了。
看來是少女方才的不小心，驚擾到了它們。實在是抱歉。
兩人一同起身，然後對上了彼此的眼神。
“我過來吧。”程諾言主動躍過了狹窄的溪水，來到了杜心靈所在的岸邊。
秋風吹起少年純白色的T恤，吹起少年棕褐色的長發，吹紅暈了少女用手掌遮蔽起來的臉頰。
“我們去那邊走走吧。”少女羞澀地指著林深處的亭子長廊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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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暖陽傾斜，兩人走在長廊間，享受著恣意的午後時光。
坐在亭子裏，兩人就這麽靜悠悠地觀賞著柱子上雕刻著的銘文和書法。
突然間，秋風好像不再溫暖，絲絲涼意直接襲入心間。
已然是九月末尾，過了秋分，太陽逐漸落山，陽光自然也不再溫暖。
兩人一起擡頭，看著林間落葉飛舞而下，紛紛揚揚，再加上亭子和回廊自帶的歷史滄桑感，算是真正感受到了秋日本就固有的蕭條落魄感。
還好，彼此身邊還有個伴侶，暫時還不用因為孤獨感而傷心失落。
有人長相伴的秋天就不算是蕭條——至少在杜心靈和程諾言心中，是這樣堅定認為的。
***
杜心靈有些冷了，於是兩人暫時告別，各自套了件外衣又碰面了。
“餓嗎？”程諾言問道。
午飯吃得並不是很飽，又經歷了半程山路，體力消耗有點多，自然是餓的。
少女捂著肚子，這才想起自己書包裏還有不少零食。
於是兩人找了片幹凈平整的草坪，鋪上了杜心靈帶來的橘黃色毯子，然後將各自所帶的零食放在上面。
這才有秋游露營野餐的感覺了嘛。
杜心靈打開了杜心麗準備的那袋雞蛋小面包，這是姐姐親手制作的，奶香味十足——開袋的那一瞬間，立馬就可以聞到了。
少女示意，讓少年隨心自取。
少年連連感謝，吃了雞蛋小面包後，又連連誇讚，說是日後有機會，必須要品嘗一番杜小姐的手藝。
杜心靈也品嘗了男孩帶來的各種西式糕點，精致端正的做工，精巧可愛的形狀，少女都有些舍不得下口了。
“不喜歡嗎？”少男眼中又閃過一絲難過和緊張。
“沒有沒有。”少女接連搖頭，解釋道，“只是這麽小巧可愛的糕點，我都有點舍不得下口了。”
“沒事的，我還帶了很多，而且回到家還有很多，你若是喜歡的話，我每天上學都可以帶給你品嘗的。”
少年的客氣讓少女欣喜若狂，趕忙點頭答應道。
可是細想起來，又有些不好意思。
然而少年歡喜還來不及，怎麽還會有介意呢？
***
太陽已經開始下山了，兩人的下午茶也享用得差不多了。
盒飯已經送達，和中午的爭先恐後不同，這次的盒飯絕對是足夠的，因此眾人也是井然有序地排著隊領取。
少年再一次幫助少女排在了隊伍前頭，讓少女能夠順利領到熱乎的盒飯。
晚餐的配置要比小賣部裏的午飯好一些，兩葷一素，而且飯量也多了一些。
這下就不用再添一頓夜宵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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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間絢爛，各種鳥鳴此起彼伏，安寧而美好。
少年和少女便徜徉在這樣的晚間，隨意漫步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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