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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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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49

chapter 49

喧囂吵鬧的包廂裏,音樂、人聲嘈雜,沖擊著鼓膜,雲夏卻恍然感覺到一瞬間的安靜。

好像周圍的一切被道無形的屏障屏蔽,雲夏只能聽見自己心跳聲,一聲一聲加快,猛烈奏鳴。

一時之間甚至有點不敢相信屏幕上的文字,於是又看了一遍。

你、想、聽、什、麽、歌。

她沒有看錯,這是冬遲給她發的消息。

心跳怦怦直跳,雲夏的手指在屏幕上輕輕點著。

點了又刪掉,大腦因為冬遲的這句話一片空白,只剩下心在滋滋地冒出來糖分,完全想不到什麽歌。

就在她準備點開音樂軟件尋找的時候,腦海裏突然靈光一現。

雲夏想到了一首歌。

雲夏:【夏悸,不會唱這首歌嗎?】

消息剛發過去,屏幕左上角就出現了‘對方正在輸入中’的字樣,雲夏的眼睛一直聚焦在聊天頁面,等著冬遲的回覆。

冬遲:【不就是我們見面第一天一起聽的那首歌嗎。】

看到這條消息的一瞬,雲夏躁動的心跳遽然一滯,仿佛此刻漏掉一拍,下一秒,又猛烈躁動,一聲又一聲在心房裏橫沖直撞。

雲夏感覺自己的心正在坐過山車,一節比一節“驚險”“刺激”。

原來他一直清楚地記得和她經歷的一切事。

哪怕只是隨手撿起的耳機裏播放的一首歌。

那天在校外老巷口的初遇,不是她一個人的回憶。

只不過那場初遇,在他那裏只是一個擦肩,在她這裏是整個夏天。①

雲夏還沒從手機屏幕上的文字中抽離,心像是被人撞得蕩漾不停,熟悉的前奏就落下來。

她一擡頭,就看到冬遲拿著話筒站到了前面,顯示屏上已經出現“夏悸”這首歌的歌詞。

——

始於初夏的第一眼悸動。

包廂內一下變得安靜,所有人都沒大聲說話,等著今晚男主角的第一首歌。

顯示屏幕開始顯示首句倒計時。

五個點。

三個點。

兩個點。

一個點。

冬遲將話筒湊近自己的唇,第一句就這樣落下。

“少年灌風的球衣”

“是青春的縮影”

雲夏呼吸仿若停滯,她的視線落在冬遲身上,男生站在前面,頭頂的燈光在他身上移動搖晃,面容時明時暗,他低垂著眸,在開口的一瞬間,視線望向了她這邊的方向。

兩人的視線相對。

那一瞬間,雲夏突然無比地確定,冬遲看的是她。

包廂一時間好像安靜地只剩下她和冬遲一人,雲夏只聽得見冬遲的歌聲。

“那時最喜歡的旋律是下課鈴”

“書堆和腦袋齊平”

柔軟到侵略到內心的聲音,每一聲都伴隨著她的心跳。

包廂裏,有人在吃蛋糕,有人在聊天,有人隔著人望向自己喜歡的人。

還有人看著喜歡的人唱歌心動不已。

“正好對上你的眼睛”

“星河燦爛都在你眸中倒映”

冬遲唱到這句,垂下的眸再度擡起,看向雲夏。

兩人的視線正好相對。

五彩斑斕的光影在冬遲眼中閃動,就像倒映著星河燦爛。

雲夏知道歌下一句是什麽,看著冬遲的視線心跳依然被按下了暫停鍵。

“夏夜的悸動是一場盛大的相逢,

分你一半耳機和全部的心動,

和同一陣風同一片夜空,

和你緊緊相擁;

夏夜的悸動聽見你心跳砰砰,

分我一半座位交換彼此笑容,

聊不完的天對上你雙眼,

多少年依然紀念……

始於初夏的第一眼悸動”②

這一刻,雲夏的心跳再也控制不住,掩蓋掉周圍所有聲音,整個包廂內,只剩下伊心跳的怦怦聲,熱烈心動。

好像今天所有的酸澀在這一刻都化為烏有,喜歡一個人的酸澀、甜蜜都不再重要。

只有這一刻單純的心動,真實深刻。

一首歌唱完,包廂裏不知道誰率先鼓起了掌,緊接著此起彼伏的掌聲落下。

“遲哥牛!”

“我還以為冬遲只是個單純的學霸,沒想到唱歌也這麽好聽,果然學習好的人往往不止學習好!”

“冬妃,你還有什麽驚喜是朕不知道的!?”

“恨,剛才只顧著聽忘了錄視頻,這要是發到短視頻我不得漲一大堆迷妹粉絲?”

“去你的,漲也是漲得我們遲哥的,你就別替我們遲哥惹桃花了。”

包廂裏的嘻嘻哈哈起哄,有人安安靜靜,還沈浸在歌聲裏沒有出來。

一直到下一首歌,冬遲已經坐下,雲夏的心跳還在怦怦直跳,怎麽也冷靜不下。

她怕自己被人發現,一個人起身從包廂出去,準備到外面的陽臺透透風。

剛走出KTV大門,就看到了冉一燃的背影。

雲夏走上前去,喊了聲她的名字,“一燃。”

冉一燃看見她,笑了笑,“你也出來透氣,裏面很熱吧?”

雲夏感覺到自己的臉還是脹紅的,沒有否認。

安靜了一會兒,雲夏望著陽臺下面一層走來走去的人,耳邊忽然落下一句。

“我今天想告白了。”

雲夏一楞。

轉頭看向冉一燃,一時心臟的血液溫度驟降,快要凝固。

冉一燃看她凝住的表情,噗嗤一下笑出聲:“不是冬遲。”

聽到這句話,雲夏緊著的心才一松,然後又忽然擡眼,臉熱地看向冉一燃,意識到自己的心事被她看穿。

但冉一燃並不在意她喜歡冬遲的事,只是看著前方,風吹得她面容都柔和了多。

雲夏不知道該說什麽,只能開口道:“希望你有個滿意的結果。”

“我知道結果。”冉一燃情緒很淡,一點也沒有即將向喜歡的人告白的激動和緊張,仿若只是告訴他一件很平常不過的事。

雲夏聽她說完這句話淡然地一笑,裏面好像有釋懷,“我暗戀了很久很久,從我還沒到這個班的時候就喜歡上了他。”

說完,她又沈默了下。

“我知道結果是拒絕,所以從來沒想過告白,一直以來小心翼翼藏著自己喜歡的心思,平時只在學習上和他說上幾句話,我以為我一直不會告訴他……”

“那為什麽又……”雲夏開口問。

冉一燃一笑,即使她盡量釋懷,雲夏還是從這一聲笑裏聽出了掩飾不住的失落和傷心。

“剛才聽冬遲唱歌,和他相處的畫面一直在我腦海,像磁帶一樣一幕幕播放,我發現我每一個記憶都清清楚楚,那一刻我看著他,突然就好想好想告訴他,我喜歡他很久很久了。”

“我怕我不告訴他以後會有遺憾,高中畢業之後,可能再也見不到他了。”

冉一燃說到後面聲音都有點哽咽。

即使現在的他們還在一個地方,高考一結束,班上的人各奔東西,有的人甚至會出國,再見面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雲夏不知道該怎麽安慰,只是一下想到還在包廂內的冬遲。

她和他未來還會不會有交集呢……

即使在同一個城市,哪怕她拼盡全力考上和他一個城市,甚至一個學校,在不同的專業她又能和冬遲見上幾面?

還是說她還是一個人悄悄地暗戀,在不知道的角落看著他學習、工作,和一個他喜歡的女孩在一起。

一瞬間,心好像又酸澀起來。

只是想到這些可能性,心都會不停地泛出苦來。

雲夏沒說話,一個人回到了包廂內。

低著頭,進門的一瞬,眼瞼一擡,視線就和冬遲一對。

不停她收回,坐在冬遲旁邊的丁奇註意到她,突然察覺到什麽說道:“今天好像雲夏也一直沒開口唱歌吧?”

不給她推脫的機會,一旁帥宇赫也緊跟著附和:“是啊,今天遲哥生日,主角的開唱了,雲夏你可不能推脫,不能不給我們遲哥面子。”

雲夏被說的不好意思拒絕,只能點了一首。

她此刻沒有心思唱歌,也不知道唱什麽,隨意翻開音樂軟件看了眼,點了一首林俊傑的“當你”。

到這首歌的時候,雲夏沒有站起來,只是拿過對面傳過來的話筒,就坐在自己剛才的座位上,眼睛看著顯示屏上的畫面。

直到開唱前,雲夏還在想剛才冉一燃說的話。

她怕自己也會遺憾。

更怕自己後悔遺憾。

歌聽了很多遍,唱的時候詞也一句一句接著自然唱出,即使雲夏在走神,註意力不再顯示屏上,也沒有唱錯一句詞。

她無意識地唱了好久,直到唱到了一句歌詞,突然卡了下殼。

然後擡眸看向墻上的顯示屏,嘴裏跟著音樂唱到。

“我想對你說,卻害怕都說錯……”

“好喜歡你,知不知道。”

明明只是一句歌詞,卻好像光明正大的在這向他告白,雲夏一下心跳怦怦直跳,一時間沒來由的慌亂。

在音樂的間奏聲中,她側頭望向了另一邊,視線落在了冬遲身上。

男生的視線看著前面的顯示屏,好像註意力都在音樂當中。

周圍人吃東西的吃東西,聊天的聊天,有人跟著音樂呢喃跟唱,有人聽著安靜地聽唱。

好像沒有人註意她,也沒人關註了這句歌詞。

放著音樂的包廂裏,只有雲夏一個人知道,這句“我喜歡你,你知不知道”是她為冬遲所唱。

好像告白,也不是那麽難以說出口。

間奏結束,雲夏的歌聲再次落下。

“如果有一天夢想都實現,回憶都變成了永遠……”

只是這一遍,她唱的更加勇敢。

“你從來不知道,想你想你,也能成為嗜好……”

好像借著這首歌訴說自己一直隱藏的心事,光明正大地向所有人唱道,向冬遲唱道。

“我想對你說卻害怕都說錯……”

“好喜歡你,知不知道。”

歌的最後一句唱完,雲夏下定了決心,決定了一件事。

——她決定在她十八歲成年的立夏向冬遲告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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