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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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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丞相確信,趙謹言一定知道了什麽,就是不知道趙謹言是怎麽知道的?難道有叛徒?

丞相寧可相信自己身邊出了叛徒,也不願相信趙謹言只靠那些名冊就猜出這麽多事情。

因為一個僅從名冊上就能看出這麽多情報的人,他知道的絕不止於此,他會做什麽,沒有人能預料到。

這樣的人,還是死了好。

不管心裏怎麽想,表面上,丞相只是說道:“您這麽一說我就想起來了,安潯縣之前一直有人口失蹤,石安到任後,他排除萬難查出了真兇,真兇竟然是安潯縣最大的米商,他暗地裏還做著販賣人口的生意。”

“雖然已經將那個米商處死了,但是米商身後的勢力龐大,石安害怕被報覆,就上書要求調離安潯縣。”

“我將此事上報給皇上,皇上念他有功,就破格提拔他為知州。至於繼任者,安潯縣地處要道,知縣位置不能空缺,所以就近找了一個先替補上去,找的這個人,正好是最開始的那人,您說,這不是巧了嗎。”

趙謹言點了點頭,說道:“丞相說的是,安潯縣是楚東到京都的必經之地,知縣的位置是不能空缺。”

他直直的看向丞相:“押送臟銀的隊伍,應該也會從那裏經過吧。聽您說的,那裏的勢力盤根錯節,押送的隊伍經過時,一定要多加小心啊。”

趙謹言看過來的眼神,讓丞相感覺趙謹言是在警告他。

難道趙謹言打算在安潯縣做什麽?不過丞相馬上就否定了,只憑一個趙謹言,他能做什麽?

想到這,丞相用餘光看向錢思齊,又想到錢思齊說的李辰安,難道說,錢家和李家與趙謹言有勾結?

想到鎮國將軍那張老臉,丞相就來氣,彈劾他最多的就是鎮國將軍。

然後丞相越想,越感覺這是真的,鎮國將軍向來與他不合,如果鎮國將軍發現他現在做的事,肯定會做些什麽,比如在安潯縣設下埋伏。

不過轉念又一想,如果他們真的設下了埋伏,那趙謹言不可能專門來和他說。

所以,趙謹言今天這到底是威脅?還是提醒?

丞相看著趙謹言那從始至終沒有變化過的表情,看不出任何破綻,不過不管是威脅還是提醒,丞相都決定要殺了趙謹言。

本來看趙謹言只是一個沒有背景的皇子,第一次下毒失敗後,丞相就決定先留著他,趙謹言占著太子位,其他有實力的皇子就上不來,這是好事。

不過現在,趙謹言知道的太多了,還是死了好。

趙謹言今天本來是想試探一下丞相的,不過丞相不愧是丞相,說了這麽多,竟然一點破綻都沒露出來。

趙謹言感覺有些無趣,於是說道:“我沒有其他的問題了,多謝丞相解惑。”

丞相說道:“都是臣應該做的。”

丞相再次告辭,趙謹言沒有再阻攔。

轉身後,丞相臉上的表情變的陰翳,他決定回去後飛鴿傳書聯系下楚東那邊,以防萬一。

看著丞相離開,錢思齊正打算說什麽,還沒開口,就聽到趙謹言盯著丞相背影說了一句:“丞相也是風韻猶存啊。”

錢思齊的話被噎回了嘴裏,他瞪大眼睛可不置信的看向趙謹言:“你說什麽?你,這麽重口的嗎,他都能做你爹了。”說完,錢思齊發現自己說錯了話,他趕忙往四周了看了看,嘴裏說著:“我不是在說陛下,不是在說陛下。”

趙謹言說道:“丞相年輕時也是出了名的俊俏,現在變成陰險狡詐的老男人,更帶感了,不是嗎?”

錢思齊猛的搖頭,他說道:“你還是喜歡辰安吧,怎麽看都是辰安更好。”

趙謹言看向錢思齊說道:“我當然最喜歡小將軍了,”他說道,“以後守衛的工作,一定要打起十二分精神哦,我可是很嬌弱的,稍有不慎就會沒命了。”

錢思齊說道:“你是花嗎?還嬌弱。”雖然這麽說著,但是錢思齊一直都在認真的保護趙謹言,比保護溫室裏的花還小心。

錢思齊問道:“還去禦書房嗎?”

趙謹言說道:“不去了。”

錢思齊不解道:“你剛才和丞相針鋒相對,就不怕丞相盯上你嗎?”

趙謹言說道:“他盯上我就好了,”他看向錢思齊,“你知道抓老鼠最好的辦法是什麽嗎?”

錢思齊說道:“這我怎麽知道,我又不是貓。”

趙謹言說道:“最好的辦法是將老鼠驅趕到一個狹小密閉的地方,然後在出口設下陷阱,等它自投羅網,有時候老鼠不肯出來,就用棍子去打它,老鼠感到痛了就會失去理智,到處亂跑,最終跑進陷阱裏。”

趙謹言嘴角挑起一抹毫無溫度的笑容,說道:“現在,就等老鼠自投羅網了。”

錢思齊說道:“你是打算用自己做餌,引丞相派人刺殺你,然後再找證據抓他?”

錢思齊不是很讚同這個方法:“這對你來說也太危險了。”

趙謹言說道:“你說的也是一種辦法,而且很有可行性,但是那不是我想到的,我要的更多。”

至於要什麽,趙謹言沒有再說下去。

幾天後,院子裏的亭子建好了。

周夏槐有些緊張的看著趙謹言,趙謹言正在驗收亭子。

這座亭子是周夏槐進入詹事府做後修的第一座建築,所以多少有些緊張,不過他對自己畫的圖紙有信心。

趙謹言敲了敲支撐亭子的柱子,然後用手測量了下柱子的粗細,然後蹲下看了看柱子與地面的連接處,他說道:“很漂亮的涼亭。”

周夏槐長舒了一口氣,然後就聽到趙謹言說道:“小將軍,帶人去把詹事府圍了,一只蒼蠅的都不要放跑。”

沒想到趙謹言會這麽說,李辰安楞了下,然後馬上轉身安排人往詹事府去了。

周夏槐眼神裏帶著些慌亂,問道:“太子殿下,這是有哪裏不合適嗎?”

趙謹言問道:“這是按你的圖紙建的?”

周夏槐說道:“沒錯。”

趙謹言說道:“自己來聽一聽。”

周夏槐眼中帶著疑惑,不過還是走上去按照趙謹言剛才的樣子敲了敲柱子,然後他楞了一下,接著他又試了試,然後徹底慌了,他又趴到地上從下往上仔細看了看柱子,嘴裏不斷念叨著:“不對,這不對,怎麽會這樣?”

錢思齊從外面走進來,他奇怪的看著周夏槐問道:“他在做什麽?”看到亭子修好了,說道,“終於修好了?修的不錯嘛,在旁邊再挖一個魚塘,夏天就可以坐在這裏釣魚了。”

趙謹言說道:“拿兩把鐵鍬來。”

錢思齊奇怪,但是還是照做了,他找人拿來兩把鐵鍬,然後趙謹言指著亭子的地基說道:“從這裏往下挖。”

士兵聽話的開始開挖。

錢思齊問道:“挖這個做什麽?辰安呢?怎麽沒見他?”

趙謹言說道:“再去找兩個人過來。”

錢思齊一臉問號,不過還是又去找了兩個人。

在挖了大概一指深後,趙謹言讓他們停了下來,之後他讓人拿來繩子套在亭子上,然後讓後面來的兩個人拉。

周夏槐臉色已經變的慘白,他跪坐在一邊看著趙謹言做這一切。

錢思齊剛想問什麽,然後他就看到亭子竟然被兩個人拉動了,然後他閉嘴了。

在所有人的註視下,那座剛建好的涼亭被拽倒了。

錢思齊皺起眉,雖然他不懂建築,但是也知道這座亭子這麽簡單就被拽倒很不正常。

等灰塵散盡,錢思齊走近涼亭看了下,然後說道:“周大人,你建的這涼亭地基怎麽打的那麽淺?還好點下提前發現了,如果發現的晚了,後果不堪設想。”

周夏槐說道:“這不可能,圖紙沒問題,材料也問題,怎麽會這樣。”

趙謹言並沒有責備周夏槐,而是說道:“柱子打下去的時候你在現場嗎?”

周夏槐回憶了一下,然後說道:“本來是在的,後來林大人有事找我,我就離開了,回來的時候,柱子就已經打好了。”

趙謹言走到亭子頂部,頂部碎的最爛,一看材料就很差。

趙謹言問道:“頂呢?是你看著放上去的嗎。”

周夏槐說道:“不,那時我有事也沒在,不過這些材料都是我選的,我選的都是好料,那些料還是我安排人送來的,怎麽會這樣。”

趙謹言說道:“嗯,怎麽會這樣呢。”

周夏槐緩緩擡起頭說道:“有人講材料掉包了,就和叔父那時一樣。”

趙謹言看向周夏槐,說道:“是誰?”

周夏槐吶吶的說道:“是林大人,每次到建造的重要時刻,他就會有事找我,等我過去,事情又莫名的解決了。”

錢思齊說道:“你不是全程監工嗎?林大人偶然叫走你兩次,亭子就能建成這樣?”

周夏槐看向趙謹言,跪倒在地,說道:“殿下,真的不是臣做的。”

趙謹言說道:“走吧,去詹事府,到底是誰做的,到了那裏就知道了。”

一行人來到詹事府,這裏的官員和工匠都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

趙謹言剛走進來,林大人就迎了上來,他一臉擔憂的問道:“太子殿下,請問這是發生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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