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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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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趙謹言看著跪在地上的錢思齊說道:“我又沒說什麽重話,起來吧。我知道你不敢。,走了走了,看書去。”

從此時起,錢思齊才真正意義上將趙謹言當做太子看待,他這時才有了自己成了太子近衛的實感。

錢思齊跟在趙謹言身後不再多言,不管他願不願意,以後他都要為趙謹言是瞻了。

錢思齊跟著趙謹言走著走著發現他們走到了皇宮邊緣,甚至已經可以看到宮門。

這裏錢思齊認識,再往前走就是理事院,是大臣們工作的地方。

錢思齊有些緊張,難道趙謹言是要出宮?

雖然趙謹言已經是太子,但是如果沒有天子的命令,他是不能隨意出宮的。

好在趙謹言並沒有走出那扇大門,他轉了個彎,沿著城墻往裏走。

錢思齊觀察了四周,發現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已經看不到宮女太監,而是多了很多穿著低階官服的人,他們人手一堆書,來回走動著。

又往前走了一段錢思齊看到一個牌樓,牌樓上寫著“考試院”,他這才知道自己到哪了。

武國選官是科舉加察舉雙項並行,科舉一般都是沒有家世的寒門參加的,他們通過科舉考試考取官職,不過通過科舉進來的官員上升渠道很少,一般最多可以做到知州。

察舉這條路基本被士族壟斷了,士族子弟不需要讀書就可以任高官。

這種雙向並行的制度,在先帝時就打算改革了,先皇打算將察舉制徹底廢除,可惜他身體不好,皇帝當了兩年就駕崩了。

現在的天子雖然想要繼續先帝的改革,可惜他魄力不夠,而且還被士族多方牽制,以至於在位二十多年,選官制度幾乎沒有變化,不過天子還是頂住士族壓力,駁回了廢除科舉的提議。

先皇曾說過當今天子是一位適合守成的帝王,可惜,因為先皇走的早,留下了叛亂不斷的邊境,位高權重的開國功臣,改革到一半的各種制度,這都不是當今天子擅長處理的事情。

不過天子培養出來的太子能力出眾,還沒繼位就已經有了相當大的勢力,當然,是在天子的默許下。

結果前太子突然造反,還失敗了,天子失去了精心培養的繼承人,還不得不除掉很大一部分太子黨,這些太子黨實際上是天子用來牽制開國功臣,和因為邊境戰亂,勢力越來越大的武將的。

天子向來看重科舉,所以將考試院建在了宮內,最大程度防止有人影響科舉的進行。

考試院裏還有武朝最大的藏書閣,想到趙謹言剛才說的要看書,錢思齊沒想到他竟然真的是來看書的,他一直以為在冷宮長大的趙謹言應該對讀書這種事毫無興趣才對。

就在錢思齊對趙謹言有所改觀時,就聽到有人對趙謹言說話。

一個穿著官服的男人看到趙謹言後馬上熱情的迎了上來,他身邊還有另一個和他穿著一樣衣服的人。

那人對趙謹言行了一個禮,說道:“七皇子好久不見,啊,不對,現在應該叫您太子殿下了。”

男人說道:“我以前就說您身上有紫氣,將來肯定是要做大事的。”

男人身邊看了他一眼,說道:“王曦,我怎麽記得你之前說,七皇子要一輩子被關在冷宮,很可憐呢?”

這人也對趙謹言行了個禮,說道:“見過七皇子殿下。”他笑了一下,說道,“祝賀您成為太子。”

名為王曦男人說道:“張靈均,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他看向趙謹言,獻媚的笑道,“我這不是替太子殿下高興嗎?”

錢思齊皺眉,他不喜歡獻媚的人,所以他也不喜歡這個王曦。

不過那個張靈均身上倒是有股文人風骨。

只是錢思齊沒想到趙謹言和這裏的人這麽熟悉,他不是被關在冷宮不準外出嗎?

更沒想到的是,在整個朝廷都在反對趙謹言當太子的時候,竟然也有人為趙謹言成為太子感到高興,雖然只是不入流的小官。

趙謹言說道:“只是運氣好而已,你們這是去做什麽?”

王曦說道:“還能做什麽?明年要開科舉了,陛下要我們重新擬一個科舉規章,我們現在正為這事忙的焦頭爛額。”

張靈均說道:“不要聽王曦亂說,我們只是在做分內的事。七皇子來考試院做什麽?”

趙謹言說道:“我來看書。”

王曦露出揶揄的表情:“哦,原來是來看書——博士的啊。”書博士是一個官職,專門管理藏書閣的。

看著王曦的表情,錢思齊眉頭皺的更深了,他看了看趙謹言,想起之前他叫自己美人的事,趙謹言大概率喜歡男人,所以他說的來看書其實是來私會情人?應該不至於吧,剛當上太子就做這種事。

讓錢思齊沒想到的是,趙謹言竟然露出一個有點害羞的表情:“正則他在嗎?”

張靈均似乎也知道趙謹言與這個叫正則的書博士的事,他說道:“周大人在藏書閣清點藏書。”

趙謹言說道:“好,我去藏書閣看看。”說著告別了兩人。

錢思齊向來討厭男男之事,知道趙謹言來這裏做什麽後,他忍住不刺了兩句:“這位書博士一定是位美人吧,讓太子殿下東西都沒收拾好就跑來和他私會。您就不怕陛下知道了,治那位書博士的罪?”

趙謹言說道:“正則是很漂亮,”他看了錢思齊一眼,“不用羨慕他,你也很好看。”

錢思齊被噎了下,他才不想被趙謹言誇。

最重要的是趙謹言是上位者,如果趙謹言真的要做什麽?為了家族,錢思齊還真不好拒絕。

趙謹言用餘光看了錢思齊一眼,說道:“我對美人向來只會遠觀,不要擅自想一些惡心的事。”

錢思齊沒有說什麽,他只是對趙謹言的話持懷疑態度。

不過,錢思齊在心裏念了一遍正則這個名字,他怎麽聽著這個名字這麽耳熟呢?

藏書閣很快就到了,走進樓中,裏面擺滿了書架,還有很多書直接堆在地上,趙謹言遠遠的看到一個人站在梯子上正在整理書籍。

趙謹言語氣輕快的喊道:“正則,我來了。”

名為正則的人轉身看向趙謹言,然後露出一個笑容,他看到趙謹言竟然小跑著往這邊走,馬上又嚴肅起來,說道:“走慢一些,您已經是太子了,這樣成何體統。”

趙謹言腳步一頓,然後真的放慢了速度。

錢思齊在看到正則時身體已經僵住了,他就說這個名字怎麽這麽熟悉,這不是他的啟蒙老師嗎?一些不好的記憶出現在錢思齊腦海裏,手心都開始幻痛了,他以前沒少被打手板。

錢思齊默默地將頭低下,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正則姓周,是賢妃的姐姐的兒子,從小就是神童,十五歲就熟讀各種史籍經書,十六歲就進了太學,給世家子弟當啟蒙老師,後來因為身體原因,從太學退下,領了一個書博士的閑職在這裏看管藏書。

雖然錢思齊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但還是被周正則一眼就看到了。

周正則有些驚訝的說道:“錢少爺?”他看了看趙謹言又看了看錢思齊,似乎明白了什麽,“見過錢侍衛,沒想到您現在在東宮當職了。”

錢思齊剛才想的什麽私會情人之類的想法此時已經一點都沒有了,以他對周正則的了解,周正則絕對不可能做這種事。

而且周正則看趙謹言的眼神,沒有半點暧昧,倒是像父親看兒子的眼神,他這是把趙謹言當兒子養了?

錢思齊訕笑一聲,說道:“周先生,好久不見。”

周正則說道:“是許久不見了,自從我離開太學,都過了十二三年了。”他看向錢思齊,“錢侍衛還有每天練字嗎?你有天賦,好好練習必然可以成為書法大家。”

說著周正則從梯子上走下來,然後開始在書架中穿梭,一邊找書一邊說:“這裏有幾本各個朝代書法大家寫的經典的合集,你借閱回去好好臨摹。”

錢思齊扯了下嘴角,他早就沒有練字了,比起書法,他更喜歡槍法。

錢思齊連忙打斷周正則的話,說道:“是太子殿下想來探望您的,他找您有事。”說著看向趙謹言,眼神中帶著一絲求助的神情。

趙謹言眨了眨眼睛,說道:“沒想到正則竟然認識思齊。”

錢思齊悄悄的搖了搖頭,意思是,他不是讓趙謹言說這些。

趙謹言對著錢思齊點了點頭,一副自己懂了的意思,然後露出一個燦爛的笑,說道:“我竟然不知道思齊有這方面的才能,他保護我很是辛苦,總是要有些放松的時間,正則你多找幾本書給思齊臨摹,讓他休息的時候可以好好,放松,放松。”

錢思齊面無表情的看著趙謹言,他開始思考自己是不是哪裏惹到趙謹言了,然後他一想,發現自己惹到趙謹言的事似乎還挺多。

錢思齊放棄了掙紮,他有氣無力的說道:“周先生說的是,我一定多加練習。”

很快周正則拿著一本書走了過來,他說道:“練字,不在多,而在精,一次一本足以。”他和善的對錢思齊說道,“錢侍衛可以先練習這一本,臨摹完我再給你找其他的。”

錢思齊接過周正則手裏的書說道:“其實太子也很有這方面的天賦,不如也給他找些摹本。”

趙謹言說道:“我的字不行,我擅長畫,正則可以給我找些工本。”

周正則聽了趙謹言的話露出一個有些奇怪的表情,他說道:“太子殿下有這個心就很好了,您事務繁忙,無事時更應該多休息。”

趙謹言看向錢思齊說道:“正則這麽說了。”

看到拉趙謹言下水的計劃失敗了,錢思齊露出一個無奈的笑:“我會好好臨摹的,周先生。”

周正則點了點頭,然後對趙謹言說道:“太子殿下想借閱哪本書,我幫您找。”

趙謹言以前被關在冷宮時唯一的愛好就是偷跑出來,來藏書閣看書。

周正則開始時只感覺趙謹言有些可憐,被天子,也就是趙謹言的父親遺棄在冷宮,一時心軟就準許了他來藏書閣看書,只是不能將書帶走。

現在趙謹言是太子了,他終於不用偷偷的來了,也可以將書帶離這裏了。

趙謹言說道:“正則先忙,我先看看,也是好久沒來了,我看看有沒有新書。”

周正則說道:“新到的書都在樓梯下,你可以去那裏看看。”

趙謹言說道:“好嘞,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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