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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盡戰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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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盡戰爭

有菲花至今都記得對方黏膩惡心的視線從自己身上劃過,落到胳膊,大腿,小腹處。

那種被迫吞吃了粘液的感覺讓她現在都還隱隱反胃。

面目模糊的父母對著男人諂媚的討好,有菲花知道這是白塔聖子,是能聆聽神諭的大人,是需要他們給予最高禮儀招待之人。

有菲花不知所措看著那個男人沖著自己招手,站在有菲花身邊的姐姐緊緊攥著自己的手,代替自己走了過去。

那股力道穿透二十年的漫長時光,直到現在有菲花還能感受到那股溫度。

夜晚,有菲花睜著大大的眼睛,看著姐姐空空蕩蕩的床鋪,她始終沒有回來。

淒厲的慘叫從客房傳出,有菲花光著腳從床上跳下去,用盡全身的力氣推開房門,只看到插入那個男人眼球的匕首和姐姐沾滿鮮血的雙手。

混亂嘈雜聲音在周圍響起,男人憤怒的咆哮和怒罵以及...落到有菲花身上的濃重惡意。

“白塔很喜歡有菲花,從今天開始七天內,你要待在白塔之上,接受太陽的賜福。”

纏繞繃帶的獨眼男人對著有菲花宣布,自己的姐姐憤怒的叫喊穿透了整片天空,“是我刺瞎了你的眼睛,憑什麽要我的妹妹受罰。”

“這是賜福。”

好疼,好熱,有菲花蜷縮在陽光下,她甚至都不記得何時進入的這出空間,臉皮一點點燒焦,骨肉都要融化在地面上。

有菲花渾渾噩噩想著,賜福都是如此痛苦嗎,幸虧姐姐沒有和她一起來。

白塔不是我們的保護神嗎?

為什麽,那個男人會得到神明的眷顧。

有菲花躺倒在地面上,身上的□□一點點蒸騰到空氣中,有菲花有氣無力的想著,沒想到會成為一具醜陋的幹屍。

清涼甘甜的水澆如在有菲花身上,喚回她近乎崩潰的神志。

她費力的睜開眼,模糊的視線下有菲蝶不斷將手中的水壺潑灑在她身上。

“姐.....姐”

有菲蝶用手指抵住有菲花的手指,她將有菲花從地上背起來,朝著白茫茫空間外走去。

有菲花最後擡頭看向高懸在高高空間裏的太陽,“神啊,你為何要如此折磨敬愛你的子民。”

“姐姐,是時間到了嗎?”

有菲花靠在有菲蝶的背上,吃力地發問,原來時間已經解除。

“是啊,不過父母很生氣,所有你不能回家了,妹妹,以後你要學會自己生活,不要任性,好好吃飯,如果有喜歡的男孩子可以談個戀愛,世界很大,不要光想著在內城呆著......”

有菲花趴在姐姐背上迷迷糊糊睡過去,姐姐似乎和她說了很多,有菲花惱恨自己竟然沒有牢牢記住。

再次醒來的有菲花躺在白塔工會散發酒氣的床板上,手裏只有有菲蝶留給她的短短一句話。

“有菲花,內城只會讓你成為任人蹂躪的脆弱嬌花,這裏不適合你。你要做在荒原綻放的堅韌之花,去自由野蠻的生長吧。”

輾轉多年後,她才從收留自己的白塔工會上一任主人和來來去去的亡命之徒口中湊出當年的真相。

在有菲花離開白塔的那一天,玄家誕生了的一名嬰兒,無目者出現在他身邊,宣告著新一任白塔聖子的出現,而上一任白塔聖子因為遭到白塔太陽厭棄,選擇在家中自盡。

接著權勢交替的動蕩時節,有菲蝶沖進元老院的議會廳,宣稱當時是該自己接受祝福,那個愚蠢的妹妹自作主張搶走了本屬於她的賜福。

有菲蝶要求去往太陽所在的空間,將有菲花替換下來。

有菲花知道姐姐能夠將自己帶下來,少不了家族內覬覦家主之位人的推波助瀾。

畢竟,一個渾渾噩噩不經事的蠢貨,可比既定的家族繼承人好對付太多。

有菲蝶知道有菲花已經被家族厭棄,如果她無法從白塔上走下來,等待著有菲花的無非是離奇死亡和懷孕子宮兩個選擇。

所以,有菲蝶為有菲花謀劃了一條格外艱辛的道路,卻也是能掌握自己命運的道路。

有菲花問過收留自己的工會主人為何要接受她這個麻煩。

對方猛抽了一口煙槍,將白色的煙圈噴吐到天空,對著遠方的白塔豎起中指,“預言卡告訴我你是通向我最終目的關鍵節點,你會替老子見證困住老子一輩子的世界覆滅。”

“所以,小丫頭,好好活著,活到終結的到來。”

有菲花從回憶中抽身,她不自覺拿出一根香煙叼在嘴裏,感受著煙草的苦澀在嘴裏彌漫。

“後來啊,我知道姐姐沒死,還成功當上了家主,我就知道沒有我這個累贅,她的人生會一帆風順。”

“所以,我也能理解她從未來外城找過我,畢竟那麽多人看著,和一個臭名昭著的混混頭子扯上關系只會讓其他家族恥笑。”

有菲花手指微微顫抖,打火機好幾次都沒成功點燃。

“既然有菲蝶已經掌權,你完全可以再回去,我不相信你會因為她不來見你而退縮。”蘇三輕安靜的聽完有菲花的故事,此時才問出心中的疑問。

“我已經無法進入內城。”有菲花掀開自己的衣服下擺,露出平攤小腹,蘇三輕看到一條粉紅色臍帶從她的肚臍處伸出,在她腰身上纏繞一圈,上面還朝外生出細細小小的肉芽。

在有菲花掀開衣服時,蘇三輕身旁的一獸三人全都擡頭望天,默契的將視線移開。

“身體只要存在畸變,連中城區的關卡都無法進入,更不用說進入內城。”

有菲花將衣服放下,她撩了撩火紅色的長發,“二十年來,我每一天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思考,如何摧毀那個腐朽的基地。”

“憑什麽我們的意志就要被踐踏,明明是刑法卻要我姐姐跪地叩謝,接納所謂的賜福。”

“憑什麽同樣為人,卻要被鐵皮劃分成三六九等,這些在苦痛中,在怪物中掙紮的生命他們錯在哪裏。”

“所以我一直在等一個人,一個願意幫我覆滅方舟基地的人。”

她轉頭看了看身後跟著的幫派成員,“我們本地人啊,對白塔太陽有來自骨頭裏的畏懼和憧憬,別看我現在怨恨祂,真走到白塔之上,我也只會跪地祈求寬恕。”

有菲花悲哀的撫摸自己的臉孔,“所以我只能依靠你們這些異鄉人啊,可是,一次,二次,三次....每一個信誓旦旦和我做出交易的異鄉人,都在進入白塔後消失。”

“漸漸地,我不再將一股腦的將希望寄托在你們異鄉人身上。”

“不過,既然老頭子說我會看到白塔覆滅,那麽我就一定會等到那一刻,不管是十年,二十年,還是三十年,我都等得起。”

“聽完你的經歷,見到那顆子彈後,我知道時間到了。既然他們那麽懼怕你,恨不得你早早離開,那麽,蘇三輕,我相信你就是那個人。”

有菲花吐出淡淡的煙圈,“所以,我要不遺餘力的幫助你達成目的。”

“然後,我要堂堂正正走入內城,告訴有菲蝶,她的妹妹活的瀟灑恣意,一如她所願。”

“你不怕賭輸嗎?”

突然多出一個格外強力的助手,蘇三輕有些懷疑的掐了掐自己的手背,慣常倒黴的自己這是時來運轉了?

“沒事十拿九穩的生意,失敗的無非是再等下一個。”

有菲花將煙蒂扔到地上,用力碾碎了火星。

“讓我看看你需要什麽。”

蘇三輕指著裝有無數鋸齒鋼針的裝甲車,“你確定要把這輛裝甲車送給我。”

有菲花嬌笑著拍了怕蘇三輕的肩膀,“你們那輛小破車進入沙海半天就要報廢,這輛車可要強得多,不僅噸數夠重,上面安裝有避雷針,就算遇上雷暴天也不會被劈死。”

有菲花繼續從裝甲車上拿出一捆粗重的鋼繩,鋼繩頂端是閃爍著寒芒的標槍,上面覆蓋鋸齒狀的倒勾,“這條捕鯨叉你們留著,最好是用不上。”

有菲花又掏出五枚閃光彈交給蘇三輕,“這是裏面混有鱗鯨的粉末,對付昨晚你們遇到的骨肉蟲最好用。”

“因為它們是鱗鯨的食物,一旦聞到鱗鯨的氣息就會迅速逃開。”

骨肉蟲,真是個形象的名字,從骨血皮肉中繁衍出的蟲子。

“本來還想將收集的特殊道具都送給你,但是你自己將無相打碎,裏面的道具全都隨著鏡子空間一同碎裂。所以,小妹妹,下次動手前要考慮清楚。”

短短時間,有菲蝶對蘇三輕的稱呼已經實現了三級跳。

有菲花彎腰繼續翻找,“讓我看看還有沒有合適的工具?”

蘇三輕在這一刻感受到被富婆包養的快樂,嘴角忍不住向外咧開。

她看了一眼身旁毛絨絨的蒼和一臉無辜的玄易齡,嘖,沒用。

接收到蘇三輕明晃晃的嫌棄,玄易齡和蒼對視一眼,又同時將頭轉向不同方向。

最後,蘇三輕坐上了鳥槍換炮的裝甲車,那把有菲蝶的小手槍被蘇三輕留給有菲花。

有菲花激動的直接將步槍扔給蘇三輕表示交換,蘇三輕聳聳肩遺憾的表示自己不會用。

“我可是出生在和平年代,不會用很奇怪嗎?”

蘇三輕對著周圍一圈驚詫的目光反問。

慧空低頭,這話聽著真不可信。

玄易齡笑瞇瞇的接過步槍,扔給秦凡竹,秦凡竹熟練地檢查一遍,確認包養良好,直接放到身側。

慧空往車窗邊挪了挪屁股,生怕秦凡竹一個不小心誤傷自己。

“我要趕回外城去了,一晚上沒在白塔工會,不知道那群混蛋會捅穿多少簍子。”有菲花對著蘇三輕拋了個媚眼,“三輕,等你回來姐姐請你喝一杯。”

“還有,讓你那個朋友好好愛惜蒼的身體,畢竟是我好不容易找到的異獸。”

蒼此時正安靜的趴在車頂上,悠閑的閉上眼。

聽到有菲花喊它的名字,它只是將耳朵緊緊閉合,當沒聽見。

蘇三輕能感受到霍熠就在蒼的體內,但是主導身體的貌似還是原主人。

玄易齡坐上駕駛坐,開啟發動機,引擎的轟鳴聲震耳欲聾,“霍熠,你要是被甩下去我可不負責。”

下一秒,裝甲車如疾馳的閃電射入赤紅的沙漠中,速度快到原地只留下殘影。

慧空和秦凡竹在後車座上動作一致的將安全帶牢牢扣上。

完了,本來以為玄易齡開車會比蘇三輕溫柔點,看樣子完全是一個路數。

蘇三輕回頭,有菲花的人影已經成為小小的黑點,被遠遠拋在身後。

有菲花,你終會再次與有菲蝶相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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