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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燈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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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燈20

江葉紅靠在門框上又打了個哈欠,眼底烏黑較為明顯,“老霍,咱們是在探案不是在講志怪故事,身型纖細但是天生神力,這種人我只在志怪話本裏看過。”

霍察查起就近的一把刀比劃了兩下,“你懷疑我的判斷?”

江葉紅笑笑,困意消了幾分,“絕對沒有,你說得都對。”

霍察翻了下眼皮懶得再理會江葉紅,“指甲縫隙中的血跡和皮肉應該是兇手的,我猜兇手掐著陶南脖子的時候,陶南掙紮抓傷了兇手,還有一事,陶南衣衫上有淡淡的苦杏味兒,我剪下他身上的一塊布料放在水裏浸泡了一下,從水的顏色上來看應該是仙人游步散,只是不同於岳東郎用的那種,這種仙人游步散是摻在香裏用得。”

江葉紅頓了片刻,“仙人游步散還可以當香熏?”

霍察,“仙人游步散中的一些用料是可以替換的,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京城子弟為了尋去不一樣的感覺,偷偷使用這些禁物,岳東郎身上發現的仙人游步散是最常見的一種,味道發酸,而加入苦杏仁可以沖淡酸味兒,其實功效大同小異,雖然是熏香也容易依賴成癮,但是我檢查陶南的屍體發現他並沒有吸食仙人游步散的習慣。”

江葉紅下意識地瞥了眼陶南的屍體,“你沒看骨頭又是怎麽確認的?”

霍察嘆氣,“長期吸食此物者眼底有青紅色的血點,精神萎靡不振,人看上去極為疲憊,時常出現咯痰的癥狀,不用看骨頭也能判斷出來。”

江葉紅困得快睜不開眼睛了,“如此說來陶南遇害前是吸食了含有仙人游步散的香,也是,陶南這個體型一般人可拿捏不住他,就算對方力大無窮也不可能一點兒動靜都沒發出,如此說來他在遇害前是吸食了仙人游步散從而精神恍惚,才讓兇手有了可乘之機。”

霍察伸展了下臂膀,“這就是你要做的事了,我得先去睡會兒,上了年紀身體受不住啊。”

江葉紅腦子嗡嗡響,很多想法但是組織不到一起,“阿寧,這事我們還得去千燈樓確認一下。”

巫長寧,“你若是累了就去睡會兒,我一個人去。”

江葉紅擼了把臉,“沒問題,一起去吧。”

因為千燈樓發生了命案暫時被封鎖了,自從千燈樓建立到現在,元宵節過後第一天何曾出現過這等冷清之象,很多人經過千燈樓門前都要駐足看看,然後搖著頭離開。

江葉紅和巫長寧來到陶南待過的雅間,巫長寧開始翻找,“桌上有放香爐的印子,但是香爐不見了蹤影。”

江葉紅蹲下掀開垂下的桌布,“在這裏!”江葉紅將香爐抱出來,“竟然藏在了這裏,兇手必然先用仙人游步散讓陶南精神恍惚,然後再把他推下樓,但是陶南還是掙紮了下抓傷了兇手,這時候樓下亂作一團,兇手有充裕的時間把香爐藏起來,藏在這裏以為我們不會發現。”

巫長寧一怔,“會不會……錢萬豪精神恍惚也因為仙人游步散?”

江葉紅,“錢萬豪說有一段時間是精神恍惚的,清醒過來就看見岳東郎被釘在了地上,如果錢萬豪當時也吸食仙人游步散,那麽就能解釋他精神恍惚的原因了。走,我們去岳東郎家再看看。”

兩人一刻也不敢耽擱地趕到岳東郎家,江葉紅開始翻床底,翻桌底,能藏得角落全翻了個遍,江葉紅蹲在地上有些洩氣,“沒有香爐。”

巫長寧環顧四周,“或許是我猜錯了,如果錢萬豪是冤枉的,他說恍惚的時候必然是有什麽原因,只是……”

巫長寧疾步走到窗戶跟前,窗戶左下角,很規則的一個圓點,圓點的邊緣發黑,巫長寧湊近看了看,“像是香之類的東西燒穿的。”巫長寧趕緊走到屋外,已經過去了將近二十天,應該沒留下什麽痕跡,但是巫長寧還是希望能發現一些蛛絲馬跡,巫長寧用木棍撥開窗臺上的灰塵,露出一小節明黃色的芯香,比一般用的香還要細上幾分,巫長寧撣去灰塵嗅了嗅,馬上蹙深了眉頭,江葉紅忙拿過來,緊張地問道,“怎麽了?”

巫長寧搖搖頭,“雖然過去了好多天,沒想到味道還這麽沖。”

江葉紅拿出帕子將香包起來,“這是什麽東西?”

巫長寧揉揉鼻頭,“應該是仙人游步散,不過是制成了芯香的形狀。”巫長寧搖了搖頭,“過去這麽久了,我才吸了一點兒就已感覺頭暈,若是大量吸食必然精神恍惚,岳東郎以棉球塞鼻吸食,必然不會再用這種芯香形式的仙人游步散,據我所知仙人游步散一直都是禁物,既然是禁物,要買到必然要支付不少錢,岳東郎可以自己做,但是一些王公子弟必然看不上低等貨,像這種制成芯香的仙人游步散必然價格不低。”

江葉紅,“京中的藏燈之風需要整治,但是偷食禁物之風也需要整治,要查這節芯香的來歷還需麻煩謝二爺。”

巫長寧,“必然是要麻煩謝二爺。”

“哎呦,還在查案啊。”說話的是位挎著菜籃子的老婦。

江葉紅大步走出來,“老人家您認識岳東郎嗎?”

老婦往院裏看了兩眼搖搖頭,“這條巷子沒有人不認識這個瘋子的,整天瘋瘋癲癲,說話也難聽,唉,說來也是他雙親走得早,沒人管束才長歪了。”

江葉紅忙問道,“老人家您見過岳東郎的雙親嗎?”

老婦將菜籃子放下,“見過幾面,很奇怪的一對夫婦,每天半夜出門,我家老頭子說是做地下買賣的。”

江葉紅,“地下買賣?”

老婦解釋道,“就是在鬼市做生意的,不然他們夫婦二人整日不出門總不能不吃不喝吧。”

巫長寧走出來,“老人家聽聞岳東郎的雙親亡故後是他的遠房表叔幫忙料理的後事,您可否見過他這個遠房表叔?”

老婦笑了笑,“頭一次見長得這麽俊的小夥子,乍一看還真像個姑娘,岳東郎的那個表叔也是如你一般,生得可俊了,不說話的時候分不清男女,對了,個頭比你矮上許多,岳東郎十五歲都比他高。”

巫長寧問,“那您知道他叫什麽名字嗎?”

老婦搖搖頭,“不知道,但是岳東郎父母在的時候,我聽過喊他什麽阿仙,還是阿一的,記不清了。反正自從岳東郎的雙親亡故後我就再也沒見過他。”

巫長寧,“多謝您告訴我們這些,老人家年前二十七日那天下午,大概酉時往後您可有見到什麽人出入岳東郎家?”

老婦有些疑惑,認真想了想,“年前二十七日,酉時往後我就沒出過家門,但是酉時之前見過一人來岳東郎家,當時我剛從外面回來。”

巫長寧呼吸一頓,忙接著問道,“什麽樣的人?”

老婦,“離酉時還有兩刻,一個道士,穿黑袍的道士,有胡須,他來的時候樣子兇神惡煞,沖進門就和岳東郎吵了起來,說什麽再敢威脅他就讓岳東郎死無葬身之地。岳東郎也跟著吵了起來,說一旦這個秘密揭開他將會名譽掃地,到時候會淪為所有人的笑柄。岳東郎還說什麽每個月掙得零頭就夠打發他的了,哎呦,我聽到的就是這些了。”

“多謝老人家告知,麻煩您了。”

老婦挎起菜籃子準備回家,“不礙事,不礙事,無需客氣。”

江葉紅摟上巫長寧的肩膀,“也就是說酉時之前確實有個黑袍道人來過岳東郎的家,和岳東郎發生了爭執,從老人家的話中不難聽出岳東郎極有可能在威脅這個人,每個月的零頭就夠打發他的了,就算很有名望的道士每個月的零頭也沒多少吧,岳東郎每日游手好閑,但是從不缺錢花,會不會是這個道士在供養他?”

巫長寧,“有可能,每個月的零頭就夠打發他的了,所以這個道士每月的收入不少,做什麽營生能有這麽大筆錢財入賬。”

江葉紅撇撇嘴輕哼一聲,“反正不會是開壇做法的營生。”

巫長寧笑了,“那倒是,我們先回衙門吧。”

兩人走到半路遇上了風塵仆仆的趙臣,“楚頭兒又出事了,你不是讓我去聚賢閣問問年前游湖詩會詆毀孫遠慮的都有哪些人,我去聚賢閣問掌櫃的要了一份名單,總共七人,除了遇害的四人,還有三人分別是陸問,戴向之,張遠聲,陸問是史館的掌固,昨晚從史館回家途中墜馬身亡。”

巫長寧眉間多了幾分陰郁,“昨晚墜馬身亡?”

趙臣,“是。陸問住在城北,往返路程遠,所以他每日騎馬去辦差。”

巫長寧,“屍體現在何處?”

趙臣,“已經擡回衙門了,不過他騎得那匹馬倒是有些古怪,據目擊到的人說那匹馬在把陸問甩下馬背後徑直朝墻撞去,最後撞墻而亡。”

怪事年年有,幹了捕頭的差事後更多,“那匹馬現在何處?”

趙臣,“也擡回衙門裏了,老霍在給馬驗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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