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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燈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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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燈10

江葉紅呼吸一頓,“對啊,可……可黑袍道人不是在白富家第一次去岳東郎家的時候已經離開,我們詢問過的三人都沒有提到過他,不過也有嫌疑,白富家只看到一個背影,我們要怎麽找到這個人。”

巫長寧眨眨眼,“貼告示,集思廣益,只要多出點錢一定有人來衙門提供線索。”

江葉紅,“這錢不會又要我來出吧?”

巫長寧輕笑,“那你讓柳大人出?”

江葉紅梗住,上次他就找過柳承,可憐巴巴只要到了十兩銀子還是分十次用,“得了,這個冤大頭還得我來當。”

回到衙門,霍察在吃面,看見江葉紅和巫長寧回來,霍察趕緊端起碗把剩下的面扒拉到嘴裏,“你們先別走,我有事跟你們說。”

霍察火急火燎地放下面碗,白布上放著五枚長釘,四根等長,一根過於粗長,霍察拿起一根較細的釘子說道,“這種長釘是用來釘木箱的,很是常見,至於這個……”霍察拿起最為粗長的那根認真說道,“起先我以為是釘子,畢竟剛從岳東郎喉嚨上取下來的時候根本看不清是什麽東西。”

江葉紅想到岳東郎屍體的慘狀趕緊站遠一些捂住鼻子,霍察嫌棄地瞇起眼睛,“我清洗過了,還把表面的腐銹磨掉了,這不是釘子,是一把無柄的圓鑿。”

巫長寧接過來仔細一瞧,“確實是鑿子,因為沒有柄加上生銹真沒看出來。”巫長寧突然想到很多事,“釘住岳東郎四肢的是最常見的釘子,而插在岳東郎喉嚨的卻是一把生銹很嚴重的鑿子,為何會這樣?”

霍察,“這我就不知道了,還有,岳東郎後腦的孔洞我做了對比,就是這把鑿子造成的,所以他後腦和脖子上的傷均是鑿子造成的。”

巫長寧想到白富家的供詞,第三次到岳東郎家見他被釘在地上,而勞楨第二次到岳東郎家的時候見他也是四肢被釘在地上,“如此說來岳東郎在被人釘住四肢後有人用這把鑿子鑿穿他的後腦,最後致使岳東郎死亡,會不會釘住岳東郎的和用鑿子給他致命一擊的是兩個人?”

江葉紅,“還真有可能。”

霍察轉過身拿出小碟子,“那就是你們要查的事,還有這個。”小碟子裏幾縷棉絮,但是融了水變成了淡綠色。

江葉紅瞇起眼睛,“這又是什麽?”

霍察,“一開始我覺得是有人用棉花半塞住了岳東郎的鼻子,意在折磨他,但是直到我把棉絮放在水裏,又加了點鹽,水直接變成了淡綠色,可見劑量很高。”

江葉紅拿過來聞了聞,“好酸澀的味道,這是什麽?”

霍察拍拍手,“浮生半日散又叫仙人游步散,前朝末年因為皇帝追求長生之術,民間的修仙之風盛行,於是就有了這仙人游步散,用幻草結合苗疆醉夢菇,還有一些不知道是什麽的草藥研制而成的藥物,會讓人產生幻覺,此物不是吃的,是吸的,但是單純放在鼻子下吸效果不是太好,於是就把仙人游步散放在棉花上,然後塞入鼻中,據說效果俱佳。”

江葉紅嫌棄地放下小碟子,“這東西到底有什麽功效?”

霍察笑著手一攤,“沒什麽功效,吸了後會讓人產生幻覺,據說會讓人感覺像仙人一般騰雲駕霧,不過此物容易依賴成癮,還會讓人精神恍惚,吸食此物兩個時辰內會讓人舌根僵硬或者麻痹,從而說不出話來,若是吸多了眼睛會充血,這種東西對人百害無一利,吸多了精神恍惚,分不清幻境和現實。岳東郎的骨頭呈現淡綠色,可見他長期吸食此物,依賴成癮。”

巫長寧趕忙說道,“白富家第二次到岳東郎家,見他在院中手舞足蹈,樣子瘋魔,雙目血紅駭人,所以那時候岳東郎是吸食了仙人游步散處在幻境之中,白富家第三次折返岳東郎家,見他被釘在地上張著嘴發不出聲,也是仙人游步散造成的。”

江葉紅突然想到了什麽,楞了一下,“白富家戌時到岳東郎家的時候,岳東郎已經吸食了仙人游步散,按理來說兩個時辰內是發不出聲音的,那麽勞楨第一次到岳東郎家聽到屋裏岳東郎的聲音,這不對啊。”

巫長寧垂下眼簾沈思了片刻,“要麽勞楨在說謊,要麽當時說話的不是岳東郎。”

江葉紅一驚,“不是岳東郎是誰?難道……”江葉紅恍然大悟,“如果勞楨沒有說謊,那麽當時兇手已經在岳東郎的房裏了,對了,勞楨不是聽到了桌椅翻倒的聲音,也就是說當時趕勞楨走得人極有可能是兇手。”

巫長寧,“有可能,我們得先驗證勞楨所言是否為真,如果是這樣兇手當時就潛入了岳東郎的家。”

江葉紅喚來幾個捕快分別去岳東郎鄰居家和商行確認勞楨的行蹤,江葉紅沿街張貼告示,引來不少人註意,“阿寧,你說這麽做會不會太招搖,兇手萬一跑了呢?”

巫長寧,“放心,不會給他跑了。他敢殺岳東郎,而且岳東郎的屍體這麽久才被發現,我想兇手雖然心慌但是有恃無恐。”

江葉紅活動了下發酸的肩膀,“薛序失蹤的案子竟然引出了岳東郎之死,一案接一案,還真是沒完沒了了。”

“楚捕頭,岳東郎死了?”唐香蘭突然出現在他們身後。

江葉紅點點頭,“是,死在家中十來天了。”

唐香蘭震驚地恍惚了一下,“十來天了,可是年前就死了。”

江葉紅,“初步判斷應該是年前二十七晚。”

唐香蘭面上一下沒了血色,險些站不穩,“年前二十七日晚,他白天還來我家撒潑來著。”

江葉紅一怔,“白天來你家撒潑?”

唐香蘭調整了下情緒,“是,大概快晌午的時候他喝得爛醉,突然闖入我家胡言亂語,說薛序不會回來了讓我早做打算,說他岳東郎家底厚著呢,讓我趕緊和他…都是些胡話。”

江葉紅,“唐香蘭,薛序和岳東郎真是朋友嗎?”

“朋友?”唐香蘭笑了,“他們是什麽朋友啊,岳東郎常問薛序買繪料,打著買繪料的由頭經常來騷擾我,有次給薛序看見了兩人扭打在一起險些出了人命,可就是這樣,薛序還,還賣繪料給他,又不是缺岳東郎這一筆生意,我真不知道薛序到底有什麽把柄握在岳東郎手裏。”

巫長寧開口道,“唐香蘭,薛序常外出采集制作繪料所用之材料,你可知薛序經常去哪裏采集?”

唐香蘭回憶著,滿眼悲傷和哀怨,“就是崇山啊,還能去哪裏,真不知道崇山有什麽,他每次都去個三五天,還制作好了帶回來,從前在家制作繪料,兩年前不知道中了什麽邪,非要在外面制作好了再帶回來,雖然賣得好,但是周期比在家做的長多了,不知道他怎麽想的。”

唐香蘭話語中盡是抱怨,可還是紅了眼眶,“岳東郎也算是死有餘辜,誰讓他整日神神叨叨,還管不住自己那張臭嘴,到處胡說八道,敗壞薛序的名聲。”

巫長寧,“敗壞薛序的名聲?”

唐香蘭擦擦眼角的淚,“薛序和公主的傳聞……不就是他岳東郎在外面嚼舌根才傳出來的嗎,真以為我不知道啊,公主常把薛序叫到府上,是為了讓薛序修覆駙馬的畫像,我也是,從前怎麽就信了這些傳言,捕頭您是京城第一名捕,能不能幫忙找找薛序,哪怕是死了……”

唐香蘭哽咽,“就是死了也得讓我知道死在哪裏了。”

真是難為唐香蘭了,夫君不在家,岳東郎這個混賬還時不時上門騷擾她,還要照顧精神不濟的母親,江葉紅甚是同情,“你放心,我一定盡力幫你找到薛序的下落。不過唐香蘭,你可知道薛序得罪了什麽人或者有沒有什麽仇家?”

唐香蘭,“薛序這人老實謙和,雖然有時候一根筋,但是和鄰裏相處和睦,從未有過半句口舌之爭,仇家更別說了,如果說有也是岳東郎,這個心懷不軌的東西,死了也是活該。”

江葉紅,“你放心,我一定盡力幫你找到薛序的下落。”

“那先謝過捕頭了,我出來有些時候了得快點回去。”

目送著唐香蘭的背影,巫長寧眸子暗淡了下來,不好的感覺越發濃烈,江葉紅碰碰巫長寧的肩膀,“想什麽呢?”

巫長寧只是長長的嘆了一口氣,“我……薛序應該是個不錯的人,但是我總感覺……”總感覺唐香蘭等到的或許會是一個令人心碎的結果。

江葉紅勾住巫長寧的肩膀,“已經失蹤一年了,如果他還活著我不知道他有什麽理由不回家,如果已經……還是希望有個好結果吧。還有三張,貼完了我們回家去。”

“楚捕頭,提供線索真給銀子?”說話的是個缺牙的乞丐。

江葉紅,“自然,只要你有線索銀子自然不會少你的,六扇門楚非說話算話。”

乞丐高舉著雙手,“捕頭,我,我看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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