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織夢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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織夢45

江葉紅放下湯匙,眸子暗下去幾分,“後來呢?”

巫長寧接著說道,“後來蕭流雲的養父就以身體不好搬離了永財巷,放棄了宅地和家財。”

江葉紅盯著碗裏還剩半碗的粥沈默了片刻,“所以你覺得蕭流雲可能和那位史官失蹤的女兒有關系?”

巫長寧謹慎地往門口看了一眼,彎下腰往桌案前靠了靠,小聲說道,“還記得那本金氏族譜嗎?”

江葉紅點點頭,“怎麽了?”

巫長寧說道,“瑞親王之後金氏族人至今已經有六代人了,現在的金氏族人年紀最小的是一名女子叫金溪,年紀和蕭流雲相仿。”

江葉紅往巫長寧身邊湊近幾分,謹慎地說道,“就因如此而懷疑蕭流雲是金氏族人是不是,是不是有些牽強。”

巫長寧嘆氣,“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是蕭流雲刻意指引我們將天擁會和前朝之事聯系起來,她一定別用用意,不過我們現在還無從求證,眼下先把天擁會的事解決了。”

江葉紅嘆氣,“也只能這樣了,今晚怕是要忙上一整晚了,現在還不忙你去睡上一個時辰吧。”

巫長寧搖搖頭,“不用,我和你一起,早日將這樁案子解決了我們也早日解脫。”

江葉紅牽過巫長寧的手,“嗯,早日結束,你我也早日回去休息。”江葉紅將桌案上剩下的半碗粥端起來喝了個幹凈,擦擦嘴角從桌案後面走出來。

柳承滿臉疲態的從牢房裏出來,他已經審了好幾個人,結合他們所言京兆府派人從天王廟的密道下去搜查,目前還沒有人回來報信,柳承擔心得坐立難安。

永財巷已經被禦林軍圍住了,巡防營從永財巷的密道下去,據說抓到不少人,但是就是沒有所謂的天王,密道錯綜覆雜,一整晚怕是走不完,只能多派人手把知道的出口都堵住。

天快亮的時候京兆府派出的捕快一身狼狽的回來,抓回來不少人,一時間京兆府的牢房人滿為患,有些人只能關到大理寺的牢房去。

江葉紅一整宿未合眼,疼得眼睛難受,江葉紅站在衙門口揉著眼眶,這時候皇帝又送來了聖旨,天擁會的案子交給大理寺審理,江葉紅巴不得將這樁燙手的案子丟出去,自己倒也落得個清閑。

巫長寧憂心忡忡,“怕是裕王將朝中有人勾結天擁會的事上奏了陛下。”

江葉紅打著哈欠,“管他呢,至少我們可以清閑一會兒了,走,回家睡覺去。”

江葉紅困得睜不開眼睛了,天塌下來也得先睡覺,巫長寧嘆氣,兩個人還沒走出衙門,柳承又把兩人喊住,“等會兒,你們先別走,雖然審案不歸我們管了,但是抓捕天擁會餘孽還歸京兆府管。”

江葉紅來氣了,掐著腰沒好氣的說道,“當初案子甩給我們還限期破案,現在案子不歸我們管了,還得料理後事,京兆府到底是個什麽地方?”

柳承也只能嘆氣,“京兆府就是整個京城最當牛做馬……最底層的地方,行了,抱怨沒用,還是想想怎麽抓捕天王吧,大理寺那邊關押的人中也沒有發現天王,你們說這個天王他到底躲那兒去了?”

江葉紅合上眼睛仰天長嘆,“抓捕天王也不是一時半會兒能抓到的,我和阿寧一整宿都未合眼,先去睡個覺,天塌了也得等睡飽了再補,柳大人您也去歇一會兒吧。”

江葉紅拉著巫長寧趕緊逃離衙門,一路上可勁兒的抱怨,“真不是人幹得差事,整日累死累活,俸祿就那麽一點兒。”

巫長寧熬了一整夜眼底隱有黛清,捏了捏發酸的眼眶,“我也好奇,天擁會的巢穴和據點都被我們端了,天王去了哪裏,昨晚我們審問了那麽多人沒有一個見過天王真面目的,也真是見鬼了。”

江葉紅困得無力去想別的,“誰知道呢,狡兔三窟誰知道他藏哪個犄角旮旯去了,不管了,回去睡覺要緊,自己身子最重要,走。”

江葉紅走了沒兩步拐角處看見個熟悉的身影,興許是太累了江葉紅還楞了一會兒,“前面的大高個!”

手很大的大高個轉身沒入就近的巷子,江葉紅和巫長寧追上去,兩人追得急,很快就跟上了大個子的腳步,那人來到一片荒廢的院落裏,並沒有繼續逃走,靜靜背著江葉紅和巫長寧站在那兒。

巫長寧記得這裏是瑞親王府,大個子摘掉頭上的鬥笠,一張尤為平常的臉,黝黑的皮膚,眼睛倒是很兇惡,但是尤為矚目的還是他那雙大手。

半塌的房屋後傳來腳步聲,江葉紅上前擋在巫長寧跟前,那人戴著鬥笠,不緊不慢地站到大高個兒身邊取下鬥笠,他們再熟悉不過的一張臉,江葉紅心頭一顫,更是五味雜陳,半晌才沙啞著嗓子輕喊了聲,“老許……”

這人正是許天籌,幾日沒見他看上去消瘦了很多,許天籌拍拍大高個的手臂,大高個站到一邊去。

江葉紅如鯁在喉,有很多話一時間又不知道從何問起,許天籌心中也是五味雜陳,“楚頭兒在六扇門的日子我很開心,但是人各有命,對不住了,是我欺騙了大家。”

江葉紅心中沒有憤怒只有不解,“老許到底是怎麽回事?”

許天籌盯著鞋尖看了一會兒沈重地說道,“這事說起來話長,我慢慢跟你們說。”

許天籌,不對,他應該叫陳宗清,他還有個雙生兄弟叫陳宗輝,他們是陳標的後人,大概從記事起他們的雙親像夢魘一樣在他們的耳邊不停低語,強行給他們灌輸覆辟前朝的想法,可是對於陳宗清來說他很厭惡這種行為,尤其見識過當朝的太平盛世,老百姓安居樂業,為什麽要光覆一個天怒人怨的前朝。

終於在陳宗清十四歲那年他的雙親亡故,他和弟弟陳宗輝兩人雖然年紀不大但是已經是天擁會天王的人選,陳宗清受夠了於是離家出走,也是那個時候他遇見了許天籌,許天籌是當年瑞親王府管家之後,他也自幼被強迫光覆前朝,兩人可謂同病相憐,鄉裏舉行鄉試,陳宗清想去參加,可是他的能力有限,於是許天籌代為入考,沒想到考的不錯。

兩人都看到了新的希望,於是兩人借著趕考的名義來到了京裏,陳宗清和許天籌就互換了身份,陳宗清知道自己能力有限,不是個當官的料,就讓許天籌借用了他的身份。本以為他們可以擺脫命運了,隨著鬼市上天擁會的成立,宿命的枷鎖再次把二人禁錮了起來。

而陳宗清的弟弟陳宗輝成為天擁會的四大天王之一,在鬼市呼風喚雨,而代替陳宗清做官的許天籌反而成了他們握在手心的傀儡,完全掙脫不得。

隨著許天籌的官越做越大,天擁會那群人的胃口也是越來越大,他們不斷將天擁會的人安插到朝中官員身邊去,好為日後光覆前朝準備,永財巷的老百姓成為他們不斷榨取錢財的工具。

十二年前,許天籌故意派人洩露天擁會滲透朝中官員一事,才有了後來鬼市被圍剿的事,但是陳宗輝和另外一人卻跑了,為了不洩露身份許天籌借用自己刑部侍郎的身份毒殺了兩位天王。

陳宗清已經做了很多年的許天籌,也習慣了這個身份和名字,將往事說出來心裏舒服多了,因為壓在心裏太久了。

江葉紅聽完覺得荒唐又可笑,“他們真的是為了光覆前朝嗎?”

陳宗清笑了,“是不是只有他們心裏清楚,光覆前朝不過是個借口,有了這個借口他們可以肆無忌憚地壓榨永財巷的人,謀取錢財。”

巫長寧搖搖頭,輕嘆一聲,“那麽永財巷…楊振一家還有那些無故突然死亡的老人是怎麽回事?”

陳宗清眼中流露出了極深的憎恨和厭惡,唇抿得很深,氣憤地攥緊拳頭,“楊掌櫃和那些突然死亡的老人,他們都是極力反抗天擁會束縛的人,他們雇傭永財巷以外的人來做工,徹底惹怒了天王,挑戰了他們的權威,於是他們就以神罰的名義用迷香控制了他們,然後讓他們只吃桑葉喝露水,還要他們以錢財來購買,說只要能熬過七天就放過他們。”

江葉紅氣笑了,“所以這是活活餓死了那些反抗他們的人?”

陳宗清沈痛地點了下頭,眼窩看上去又深了幾分,“是,然後楊振的夫人嚷著要報官,就被他們吊死了,還勒死了楊紅玉。”

江葉紅一腳踹在石墻上,“簡直目無王法了!”

巫長寧,“那楊紅玉一直攥在手裏的金鈴是怎麽回事?”

陳宗清沒有直視巫長寧的眼睛,而是別開目光往遠處看去,“那本就是她的東西……”

巫長寧沒有繼續問這個問題,“說說刑部尚書府那具和你一模一樣的屍體吧,他應該是你的兄弟陳宗輝吧,我猜你應該囚禁了他一段時間。”

陳宗清眼眶泛紅,淒涼地仰起頭笑了笑,“是,大概兩年前我逮著機會把他囚禁了起來,並且假扮成他潛入了天擁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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