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織夢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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織夢42

六扇門的刑房,江葉紅鼓搗著燒烙鐵的炭盆,他沒弄過這些東西手上生疏,太用力把燒得通紅的火炭戳出炭盆滾落到腳邊,險些把他的靴子燒穿個洞,炭盆裏的火光照在江葉紅冰冷的臉上,真有幾分黑面神的樣子。

綁在刑架上的殺手不停冒冷汗,江葉紅鼓搗那盆炭已經鼓搗一盞茶的時間了,只有火炭燒得劈裏啪啦的聲音,隔壁刑房時不時傳來刑訊的慘叫,聽得人膽戰心驚。

江葉紅終於對那盆烤人的火炭沒有興趣了,舉起通紅的烙鐵轉過身,刑架上的人對上江葉紅的眼睛嚇得顫抖。

江葉紅舉著烙鐵走近,手裏的烙鐵冒著熱氣,這玩意沾上一星半點兒鐵定掉層皮,江葉紅笑笑,“京兆府的牢房,每年因為酷刑拷打而亡的人少說也得是雙數了,當然一般問案我們也不用刑,但是對付那些負隅反抗者……”江葉紅晃了晃手裏的烙鐵,“酷刑是最有用的,可是重刑之下難免會有亡魂,人活一世不易,所以自己的命才是最重要的。”

刑架上的人不敢看江葉紅,嚇得哆哆嗦嗦,“我,我說……”

江葉紅挑了挑眉毛將烙鐵放下,“慢慢說。”

“我叫顧博,本是一名鏢師因為有次送鏢被山匪搶劫丟了鏢,從此沒了糊口的差事,後來我本想去找個抗麻袋的差事於是就到了永財巷,可是那裏不招外人,但是他們看我會武於是引我入了天擁會。”

又是天擁會,是不是一個堂一個會,整日搞這些拉幫結派為自己謀財害命的組織,“誰引你入的天擁會?”

顧博後怕得想了想說道,“胡家油坊的掌櫃胡平,他說永財巷有規矩只雇傭住在永財巷的人,但是如果我加入天擁會也可計入自己人,就可以在永財巷做工,當時家中父親病重我也是沒有辦法,只得入了天擁會,他們給了我一大筆銀子,天王看我功夫了得就留我做護法。”

江葉紅左手負在後腰,右手還拎著烙鐵,不過烙鐵已經沒有那麽熱了,顏色也淡下去不少,“你們為何會出現在許天籌的家裏,寓意何為?”

顧博身上的汗已經涼了,衣裳貼在後背上,嗓子幹澀得厲害,不停地吞咽著口水,“是天王的命令,他命我們去搜許天籌的家,說他背叛了天擁會盜走了天擁會的花名冊,讓我們去他家找,然後,然後就碰上了捕頭……”

江葉紅的心沈下去幾分,果然和他想的一樣許天籌是天擁會的人,江葉紅將烙鐵放在一邊,“許天籌是天擁會的人,他在天擁會是什麽身份?”

顧博偷瞄著江葉紅的神色變化,“我不知道,天王只說他是叛徒,必須要除掉,但是許天籌假死失蹤了,我們找不到他。”

江葉紅,“假死?你們是如何知道他是假死的?”

顧博,“因為那日我們奉命去捉拿許天籌,然後就發現了那具屍體,我們以為那具屍體就是許天籌,但是帶回去後天王卻說不是許天籌,是假的。”

江葉紅用拳頭頂了頂眉心,“既然許天籌是假的,你們又是如何處理那具假的屍體的?”

顧博不敢看江葉紅,壓低了頭顱,“天王命我們把屍體丟到了刑部尚書府……”

江葉紅眉頭擰得極深,“丟去尚書府是什麽意思?”

顧博接著說道,“天王說要給陳宗清一點兒教訓。”

江葉紅沒忍住笑了一聲,“給刑部尚書一點兒教訓,陳宗清有什麽把柄握在天王手裏,堂堂刑部尚書受制於天擁會的天王,真是好笑。”

顧博,“我也不知道,但是聽人說陳宗清也是天擁會的人,是天王一路保他坐到了刑部尚書的位置。”

江葉紅捏捏眉心,疲憊地嘆了口氣,“等會兒等會兒,你口口聲聲說天王,十二年前天擁會在鬼市被圍剿,兩位天王被捕入獄後身亡,逃走了兩位天王,如今的天擁會可否是那逃走的兩位天王在掌管?”

顧博咽了下口水戰戰兢兢地說道,“我只見過持國天王,另一位增長天王只聞其名未曾見過其人,但是每年開祭祀大殿的時候他都在,平日裏天擁會的大小事物都是持國天王在操持。”

江葉紅又錘了錘眉心,他煩透了這些神神叨叨的東西,“那持國天王是何人你可知?”

顧博使勁搖頭,滿眼的害怕,不像在說謊,“天王每次露面都帶著面具,我們沒見過他的真容,而且他總是神出鬼沒。”

江葉紅長嘆一聲,“那你們都是怎麽聯系天王的?”

顧博,“都是胡平給我們傳達天王的命令,面見天王需出城五裏到天王廟裏拜見。”

江葉紅腦子裏一片混沌,出城五裏確實有座天王廟,香火不是很鼎盛但是一直有人打掃,他出城辦案還到裏面歇過腳,不過那廟祝很蠻橫,躲雨歇腳按時辰收錢,當時趙臣險些跟裏面的人打起來,如今想來也是有跡可循的。

江葉紅,“你們有多少個窩點?”

顧博猶豫了下,“我不知道,我只往返過天王廟和永財巷,其他的就不知道了。”

江葉紅嘆氣,徑直走出刑房,巫長寧也從另一間刑房出來,一直拿帕子擦手,江葉紅牽過巫長寧的手,“你受傷了?”

巫長寧搖搖頭,“不是我,裏面那家夥挺是蠻橫給我收拾了一番。”

江葉紅忙將巫長寧來來回回看了個遍,“他可有傷到你?”

“瞧你緊張的,我又不是紙做的一碰就碎了,傷我哪有那麽容易,雖然嘴硬最後還是給我撬開了,他知道的不多。”

江葉紅牽過巫長寧的手幫他將手背上的血擦幹凈,“顧博交代了一些事,永財巷和出城五裏外的天王廟都值得搜查。”

巫長寧垂下眼簾想了一會兒,“現在可以確定陳宗清和許天籌都是天擁會的人,但是許天籌因為某種原因背叛了天擁會遭到了天擁會的追殺,許天籌可以確認詐死,陳宗清就不得而知了。但是我懷疑也用了同樣的手段,詐死藏了起來。”

“楚頭兒,楚頭兒,蘄州八百裏加急,你快看看!”趙臣跑得滿頭大汗。

江葉紅接過信封,“是蘄州州知給柳大人的回信,所有關於陳宗清和許天籌的案牘都在這裏了。”

江葉紅找了張幹凈的桌子把兩人的案牘分開排放,巫長寧將許天籌的畫像平鋪開,呼吸一頓,“這是許天籌?”

趙臣擦擦額頭的汗湊過來看了一眼,眉頭擰緊了,“這哪能是老許啊,老許是瘦長臉,這人是個圓臉,一看就不是老許。”

巫長寧,“確實不是老許,看畫像應該有很多年了,應該是年輕時候畫得,十幾年過去了相貌必然發生了一些變化,但是大體輪廓不會有太大的改變,蘄州那邊標註的是許天籌,顯然不是和我們朝夕相處的老許,畫像上的人更像陳大人。”

趙臣張大了嘴,又湊過來看了兩眼,“別說,這個圓臉挺像的,還有這個鼻子,挺像陳大人。可上面不是說這是許天籌嗎,他們是不是搞錯人了?”

巫長寧展開另一幅畫像,“老許現在更清瘦一些,畫像上的人較現在胖上些許,可上面說是陳宗清,兩幅畫像上的人和我們認識的剛好相反,蘄州那邊不會犯這種錯誤,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江葉紅手裏還有一副畫像,“別急這裏還有一副,說是陳宗清那個早死的兄弟,我們看看不就知道了。”

江葉紅一展開,三個人不約而同瞪大了眼睛一時間誰也沒說話,江葉紅將畫像狠狠拍在桌案上,“這是陳宗清的兄弟,陳宗輝,是雙生子,但是他長得卻和老許一個樣兒,蘄州不會搞錯人的。按照蘄州給我們的回信,老許應該是畫像上的陳宗清,陳宗清應該是畫像上的許天籌。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巫長寧反覆看了看畫像,“把陳忠叫過來問問不就知道了。”

江葉紅眉毛一揚,“好主意,老趙去把陳忠請來。”

半個時辰後,京兆府的牢房裏,江葉紅端坐在桌案前,將手裏的畫像展開,“陳忠你跟隨陳大人多年,對陳大人一定很了解。”

陳忠跪著沒有擡頭,垂在身體兩側的手緊攥著,“了解,了解。”

江葉紅甩了甩手裏的畫像,“這是蘄州州知給京兆府尹柳大人的回信,畫像上的人叫許天籌。”

陳忠緩慢擡起頭,眼神渾濁得像一攤泥水,唇抿得極深,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一樣,又重重將頭垂下,閉口不言。

江葉紅眼神驟冷,狠拍桌案,“陳忠說話,我問你畫像上的人到底是誰?”

江葉紅的聲音回蕩在四周,陳忠的頭壓得更低了,他似乎鐵了心要閉口不言,一把年紀給他上刑也不現實,江葉紅怒拍桌案,“陳宗清和許天籌是不是互換了身份?現在的刑部尚書陳宗清實際是許天籌,六扇門的捕快許天籌實際才是陳宗清,為什麽,他們為什麽要這麽做,是不是和天擁會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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