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織夢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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織夢23

大年初一,白天驚悚的事還沒解決,這要睡覺了又來了樁大的。江葉紅發楞,“你再說一遍,誰遇害了?”

趙臣頂著寒風一路跑來,鼻頭凍得通紅,靴子跑得沾滿了泥土,“楚頭兒,你沒聽錯,就是刑部尚書陳宗清陳大人遇害了。”

江葉紅真要暈過去了,“走走走,帶我去看看,阿寧你……”

巫長寧已經穿好了外衫,“只是蘇小將軍…”

江葉紅一拍腦門差點兒把他忘了,“總不能把他一個人丟家裏,人還傷著呢,老趙去朱雀營請藍廣來一趟。”

趙臣,“知道了,我這就去。”

江葉紅和巫長寧火急火燎地趕往刑部尚書府,不過外面已經給巡防營圍住了,柳承先江葉紅一步到了尚書府,陰沈著張臉。柳承身著便服,無需多想是給直接叫了過來,刑部尚書遇害第一個先知會的必然是京兆府尹。

早上來過,江葉紅輕車熟路直奔後院,“柳大人……”

柳承站在門口,愁容滿面,“進去看看吧。”

江葉紅踏入房門,刺鼻的血腥味兒撲面而來,陳宗清的臥房一片狼藉,像是發生了一場惡鬥,圓桌掀翻在地,茶具全摔了個粉碎,椅子也側翻在一旁。

屏風上撒了很多血,正面壓在陳宗清身上,陳宗清的屍體就在屏風下面,地上一灘血,當然這都不算什麽,陳宗清的頭顱被人砍了去,上半身的灰布衫給血染紅。

巫長寧背著工具箱進來,著實給屋裏過於狼藉的場面驚了一下,“這像是發生了一場惡鬥。”

江葉紅瞧這一地的狼藉,滿腹疑問,“看這一地的狼藉應該是發生了劇烈的打鬥,鬧出的動靜一定不會小,就沒人聽到?”

陳忠站在門口,扶著門框勉強站立,猶豫了片刻緩緩看口說道,“傍晚時候大人說身體不適,先回屋休息。尚書府不小,府上算上我也才七個人,廚娘和丫鬟出門買菜去了,馬夫和兩個護院在喝酒,至於小豆子在看門,府院又大,離得遠了根本聽不見聲音,大人喜靜不喜歡吵鬧,我們的房間離他也很遠,所以…”

如果是這樣勉強說得過去,江葉紅看門窗和墻壁都是加厚過的,為得就是隔絕嘈雜。

巫長寧,“過來搭把手將屏風扶起來。”

江葉紅沖過來搬起屏風,“這扇屏風還挺重。”

巫長寧蹲在陳宗清的身側,先查看陳宗清的手,這雙手很粗糙,厚厚的老繭,按理來說不應該,“陳大人會武嗎?”

陳忠冷了下,“會,陳大人會用刀,每日晨時會練上一個時辰的刀法。”

巫長寧,“那就不奇怪了,怪不得手上會有這麽厚的老繭。”屋裏亂成這樣,若是有匪徒闖入,陳宗清會武兩人發生了激烈的打鬥,屋裏變成這樣就不難解釋了,但奇怪得是陳宗清的手上沒有絲毫傷痕,就算他武功蓋世,在如此狹窄的空間裏打鬥手上多少會帶點傷。

巫長寧看了看陳宗清的這身衣裳,搖了搖頭,“陳忠,陳大人遇害前說身體不適提前回屋睡下了是嗎?”

陳忠蒼白著張臉,心不在焉地點了下頭,“是。”

巫長寧沒有再問什麽,江葉紅一看陳宗清身上這件衣裳馬上知道巫長寧什麽意思了,既然陳宗清身體不適回屋歇著了,外衣都沒脫,而且靴子還整齊穿在腳上,根本不合理。

巫長寧查看陳宗清的鞋底,靴子邊緣有濕泥的痕跡,非常鮮亮的紅色濕泥,但是尚書府裏除了後院開墾出來的菜地,沒有直接露出地面的地方,更沒有這麽鮮亮的濕泥,加上最近也沒有下雪,陳宗清鞋底的濕泥從何而來,他難道是外出回來了。

巫長寧取了些濕泥收起來,“陳忠,陳大人今日可有外出?”

陳忠,“不曾,大人今日身體不佳並未出門。”

巫長寧,“那可有人來拜會陳大人?”

陳忠面上依舊煞白,巫長寧的話無疑是一根刺,陳宗清出任刑部尚書後,推行改革,懲治貪腐,得罪了不少世家,若非有裕王和皇帝背後的扶持,陳宗清不知道死幾回了,加上他性格剛直平日裏鮮有與朝中人交際,自然逢年過節沒有人拜會他,陳忠垂下頭顱,“沒有。”

巫長寧不奇怪,從前在伊人閣的時候見過不少世家子弟對陳宗清嗤之以鼻,有些人醉酒後對他破口大罵,陳宗清得罪太多人。

巫長寧檢查脖頸上的傷口,“很整齊,像是被一刀砍下的。什麽刀能一下將人的頭顱斬下?”

江葉紅在陳宗清的床鋪上翻找,“刑場劊子手的大刀就可以。”

江葉紅話音剛落,陳忠跌坐在地上,看樣子要昏過去了一般,“大人,大人,大人平日裏用得那把刀不見了……”

江葉紅站起來,“你說什麽?”

陳忠又扶著門框站起來,“大人平日裏用得那把刀,很大,跟捕頭說得一樣,像刑場上劊子手用得那種,平日裏都放在大人的臥房中,可屋裏確實沒有……”

江葉紅仔細找了找,把翻倒的圓桌扶起來,“確實沒有,難道兇手就是用了陳大人的刀將陳大人的頭顱砍了去,但是又為什麽帶走了陳大人的頭顱和兇器?”

巫長寧發現陳宗清外衫上的盤扣系錯了一個,按理來說應該不會,這具屍體疑點重重,“先叫人把屍體擡回衙門吧。”

江葉紅對守在門口的捕快招手,“擡回去。”

巫長寧收拾好工具箱,“還有別的發現嗎?”

江葉紅環顧狼藉的臥房,“沒有,屋裏的瓷器都碎了。”

巫長寧繞到屏風前,屏風上的血跡有多處,雜亂得根本看不出到底是怎麽濺上去的,巫長寧彎腰,“你看這裏有個缺口,好像是被什麽捅過去留下的,看大小應該是匕首之類的小巧利器。這位置還暈開了一大片的血,像是有人站在屏風後,然後被人拿刀隔著屏風刺了一刀……”

江葉紅看過來,“然後屏風倒了,恰好壓在傷口位置,所以暈開了這一片血。”

巫長寧湊到江葉紅耳邊小聲說道,“陳宗清身上只有脖頸上一處傷,並無其他外傷,看屋裏這般狼藉應該是發生過激烈的打鬥,但是陳宗清手上沒有外傷,這就很奇怪。”

江葉紅,“如此說來這個現場……弄成這樣是為了掩飾什麽。”

巫長寧嘆氣,“我想應該是這樣,不過今夜天色已晚不好判斷。”

江葉紅覺得好累,“先讓人把這裏封鎖起來,明日再查吧,我先去找柳大人。”

柳承一直站在門外,前所未有的嚴肅,陳宗清一死刑部尚書一職就空缺了出來,朝中又要為此事鬧得雞犬不寧,陳宗清的死到底是何原因,壓力全給到了京兆府。

江葉紅,“大人……”

柳承從擔憂中回過神,“怎樣了?”

江葉紅,“回大人,現在還不好判斷,有很多疑點。”

柳承不停嘆氣,“刑部尚書在家中遇害並非小事,明日就會傳遍京城,到時候都要壓到京兆府頭上,楚非你早日破案,明日我會親自面見陛下說明案情。”

江葉紅自知此事非同小可,心也跟著懸了起來,“我盡力早些破案。”

“唉,今日就到這兒吧。”柳承心事重重。

江葉紅和巫長寧先回了衙門,巫長寧不急著回家,回到衙門繼續驗屍,“從體型上看,屍體和陳宗清不相上下,一時間也很難判別到底是不是陳宗清,但有很多疑點,陳忠說陳宗清今日身體不佳,並沒有外出,但是鞋子上沾了不少濕泥,府邸鮮有露泥地的地方,菜園裏的土地都是黑泥,所以陳宗清鞋子上的紅色濕泥應該是從府外沾上的。”

江葉紅打了個哈欠,“如此說來陳宗清應該外出過,會不會他偷偷外出沒有告訴陳忠,尚書府就那麽幾個人,外出的外出,喝酒的喝酒,沒人註意到也不奇怪。”

巫長寧,“或許吧,不對……練刀的話上臂不應該很結實,為何雙腿比較結實,上肢很單薄。”

江葉紅忙站起來,“還真是,看屍體的下肢如此結實更像常年跑堂的夥計,但是聽陳忠說陳宗清喜歡練刀,還是類似劊子手用的大刀。上肢不可能如此單薄。”

“這樁案子真是疑點重重,目前發生的四樁命案還連不上,除了都和天擁會有關系沒有共同的地方,但如果強行往天擁會上靠又有些牽強,我也是理不出頭緒來。”

江葉紅困得眼眶疼,“確實理不出頭緒來,能勉強牽扯在一起的只有天擁會,但是這個天擁會到底在哪裏,我們也不知道啊。”

巫長寧,“要到子時了,我們先回去休息,天塌了得睡醒了再補。”

江葉紅輕笑,“難得你也有喊累的時候。”

巫長寧扭了扭發酸的脖頸,“我自然會累,好了,我們回去吧,不知道蘇小將軍怎麽樣了。”

江葉紅,“不用擔心,藍廣會照顧他。”

出了衙門要走很長一段路,有些地方黑燈瞎火,江葉紅掛在巫長寧身上,“好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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