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織夢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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織夢15

天王的做派比陳宗清大多了,高翹著二郎腿根本不把陳宗清這個刑部尚書放在眼裏,“官越做越大,看不起我們這些人了?”

陳宗清捋著胡子冷哼一聲,根本沒看天王,“你們這些年也沒閑著,生意不是越做越大,越做越猖狂,年關將至永財巷一下死了那麽多人,你們越發有恃無恐。”

天王戴著面具,固定了一張兇神惡煞的面具,笑聲從這張兇神惡煞的面具下傳出來陰森森的,又很是有恃無恐,“要過年了那麽多張嘴等著吃飯,誰讓陳尚書也不接濟接濟我們,我們只能另謀出路。”

陳宗清眼神鋒利如刀子,輕哼一聲,“接濟?你們這些年搜刮的銀子夠你們一輩子不愁吃穿了,是你們奢侈無度,眼看要大過年了竟然害死了那麽多人,當真以為不會引起官府的註意?”

天王怒哼一聲,揪起陳宗清的襟口,“陳宗清真以為你當了刑部尚書就可以把我們拋之腦後,我告訴你,我們不好說你也休想好過,別忘了你是怎麽坐上刑部尚書位置的,沒有我們你能從一個打雜的步步高升,陳宗清我告訴你,你這輩子都和我們綁在一起了。”

陳宗清眼睛瞪得溜圓,發狠推開天王正了正襟口,咬牙道,“我能有今日是自己十年寒窗苦讀得來的,我從一介寒門高中進士,靠得是自己,不是你們這些蠅營狗茍。”

天王大笑,“十年寒窗苦讀高中進士又能怎樣?你還不是處處被人排擠,本來屬於你的官職被人頂替,最後只能在刑部做個書令史,要沒有天擁會你能做到刑部侍郎的位置?你得罪的那些人早把你皮扒了,是我們一次又一次的救了你,倒是你陳宗清官做大了就想把我們拋之腦後。”

陳宗清氣得面色煞白,狠狠將袖子甩在身後,“你們當年能活著也是多虧了我,如果你們再不知收斂,也別怪我翻臉無情。”

天王,“陳宗清你真有本事,果然是官做大了有底氣敢跟我們翻臉了,我們不好過你也休想好過!咱們走著瞧!”天王跳下馬車,不見了蹤影。陳宗清癱坐了好一會兒才戰戰兢兢下馬車把馬夫叫醒。

今日是除夕,江葉紅上午還去了衙門,中午就溜回家了,他忙著剁肉餡包餃子,“阿寧你看這些夠不夠?”

巫長寧瞧了眼搖搖頭,“太多了,我們兩個吃不完。”

江葉紅傻笑,“吃不完明天吃,現在天涼放一夜不會壞的。”

巫長寧將面團蓋起來,“也好,不過我們兩個能吃整整兩天吧。”

江葉紅放佐料,“我飯量大,兩大碗不夠吃的,這不過年嘛,多吃點。”

巫長寧聽到外面有人放鞭炮了,這個冬日好像在過年的時候熱鬧起來了,“你買的煙花呢?”

江葉紅指了指放雜物的那屋,“在那裏面呢,晚上吃過飯我陪你放。”

巫長寧有些期待了,“今晚衙門裏有人當值嗎?”

江葉紅拌著肉餡,拿筷子使勁兒攪,“有幾個,輪流當值,不耽誤過年,都是老光棍,柳大人讓他們把雙親接過來到衙門裏過年。”

巫長寧,“也挺好,幾家人在一起肯定熱鬧。今晚我們兩個也可以小酌幾杯。”

江葉紅,“我酒量一般,少喝點,今晚我要和你好好過,可不能喝醉了悶頭大睡,多沒趣。”

巫長寧點點頭,“好,不喝多。我去準備準備要炒得菜。”

江葉紅一個箭步沖過來,“我來,天冷你的手不能沾水。”

巫長寧攤開手掌在江葉紅跟前晃了晃,“江大俠,我又沒受傷,至於不能沾水嗎?”

江葉紅抓抓頭發,“水冷,會凍著你……”

巫長寧笑了,踮起腳刮了下江葉紅的鼻梁,“不冷的,我又不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暖閣嬌貴公子。”

江葉紅還是不許,“不行,你對我來說就是很重要的人,我不許你凍著……”江葉紅很執拗,絲毫不肯退讓,巫長寧有時候對他這種執拗很是無奈。

巫長寧只能軟下聲音來勸他,“大過年的,你做什麽呢,日子是我們兩個人一起的,你總不能什麽都不讓我做,整日就是吃和睡吧?”

江葉紅架不住巫長寧水盈盈的眸子,看得他心都化了,“好吧。”

“這才像話。”

兩個人一起確實快了些,天黑之前把該備得都備好了,江葉紅將一盤盤菜擺上桌,好豐盛的一頓年夜飯,這要是小時候想都不敢想,江葉紅眼眶發酸,倒了一杯酒灑在門口,“爹娘,哥哥們,過年了……”

巫長寧看在眼裏,江葉紅這人平日裏什麽都不在乎的樣子,其實心思很是細膩,過年的時候一定想父母了,巫長寧端上熱騰騰的餃子,“坐下吃吧。”

江葉紅拉過巫長寧的手,將他挽起的袖口放下,“手這麽冰。”

巫長寧倒酒,“吃過飯就不冷了,是不是想親人了?”

江葉紅不好意思地垂下頭,“有些,以前年少氣盛漂泊江湖,總覺得快意恩仇,可以忘記很多事,可現在不一樣了,或許是老了吧。”

巫長寧舉杯,“我的小葉子才不老,這是我和你的第一個新年,往後的每一個新年我都會陪你過,你不是一個人,你有我,我是你的愛人也是你的親人,小葉子你可以依賴我。”

江葉紅一怔,隨即憨笑起來和巫長寧碰杯,“阿寧謝謝你。”

巫長寧眨眨眼,“謝我什麽?”

江葉紅又開始結巴了,“謝你喜歡我……”說完臉已經紅得要冒煙了,耷拉著腦袋完全不敢看巫長寧。

巫長寧笑了起來,往江葉紅身邊挪,半趴在他身上,“小葉子你好容易臉紅啊。”

江葉紅摸了下發燙的臉,“還不是因為你……”

巫長寧故意往他身上蹭,“因為我?因為我什麽了,我怎麽不知道?小葉子你今日一定要給我說出個所以然來,不然就是在汙蔑我。”

巫長寧瞇著眼睛,面頰微紅,興許是屋裏的炭盆燒得太旺了,他有些出汗,不耐煩地扯開了襟口,將外衫脫了丟在一旁,“別鬧,吃飯了。”

巫長寧也不想辜負這一桌的美食,“我想吃魚……”

江葉紅夾了一塊,還把刺挑幹凈,“沒刺了,可以吃了。”

巫長寧沒有要動筷子的意思,“不餵我?”

江葉紅臉又紅了,夾起魚肉餵給巫長寧,就吃個飯,巫長寧還不忘用餘光瞥著江葉紅,“味道不錯,小葉子燒魚的手藝真好。”

“喜歡的話,我天天做給你吃。”

巫長寧拿起筷子,“你吃哪個,我夾給你。”

江葉紅捏巫長寧的臉,“又淘氣了,你有時候真像個小孩子。”

巫長寧不樂意地瞇起眼睛,用筷子蹭江葉紅的臉,“小孩子?小葉子我年紀比你大。”

江葉紅刮了下巫長寧的鼻梁,“年紀大,心性完全和小孩子一樣。”

“在你眼裏我就是這麽不成熟?”

江葉紅想了想也不是,“那倒不是,不過你有時候確實像小孩子。”

巫長寧想了想也理不出什麽時候像小孩子了,反正江葉紅是把他當小孩子寵了,“你說是就是了。”巫長寧低頭用牙咬住酒杯,仰頭將杯子裏的酒灌入口中,襟口有些松散,歪頭倒在江葉紅肩頭,“吃不下了。”

江葉紅忍不住發笑,“確實做太多了,不過也吃得差不多了,餃子有些鹹了。”

巫長寧用頭蹭江葉紅的肩膀,“不是鹹了,是很鹹。”巫長寧的聲音有幾分醉意,開始擺弄自己的衣帶,像抓繩子玩的小貓。

外面鞭炮的聲音越來越多,巫長寧搖搖晃晃站起來,“小葉子我們去放煙花。”

江葉紅忙去拿衣裳,“把衣裳穿上再出去,你剛吃過飯出了一身汗這麽出去容易受涼。”

不等江葉紅喊完,巫長寧像個任性的小孩子已經狂奔出去了,他急不可耐地要放煙花了,“小葉子快來。”

江葉紅將披風披在巫長寧身上,“冷,先披上。”

巫長寧,“知道了,快點。”

江葉紅將煙花搬出了,他買了很多,今晚一定讓巫長寧放個夠,江葉紅拿出火折子遞給巫長寧,“給。”

巫長寧眨眨眼,“給我放?”

江葉紅,“就是給你放,引燃了趕緊過來,不要站在旁邊容易傷到你。”

巫長寧攥著手裏的火折子猶豫了一會兒,拉過江葉紅的手一起攥著火折子,“我們一起。”

江葉紅又紅了臉,“好。”

兩人一起引燃煙花,一束束煙花從院子裏沖上熱鬧的夜空炸開一朵朵絢麗的花,雖然只有轉瞬,卻夠巫長寧記一輩子,“小葉子,煙花真漂亮。”

巫長寧眼裏映著煙花的絢麗,也染上了煙火氣,這一刻他再也不是天上可望不可即的月亮,只是江葉紅的巫長寧。

江葉紅握緊巫長寧的手,“漂亮,我的阿寧也漂亮,願我的阿寧歲歲年年,平安順遂,一生無憂。”

巫長寧,“小葉子你說什麽我沒聽清。”

江葉紅趴到巫長寧耳邊大喊道,“阿寧,我喜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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