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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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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6 章

“我下個月底會回一趟金城。”李景麟請蘇秘書在書房落座後,將他和傅廷恩的約鬥告訴了她。

蘇秘書大驚失色,“您實在不必答應這種要求。”上次半夜李景麟問她要傅廷恩聯系方式,她心裏一直懸著這事,但問Tina也不清楚原因。

萬萬沒有想到,兩人私下裏達成了這種約定。李景麟是什麽身價,如果有什麽閃失……而只要他不同意,傅廷恩沒有辦法靠近他半步。

蘇秘書對自家老板的實力是清楚的,體力和格鬥技巧在這個圈層裏絕對算個中翹楚。但傅廷恩也不是個可以低估的角色,再說二十五六的年輕人,體力怎麽也強過四十出頭的中年人。

何況對方憋著一股失去至愛的怒火,而李景麟卻是擁美在懷的滿足,首先情緒就不在一個層面上。

獵豹之所以追不上羚羊,前者只為了進食,後者卻為了生存。驅動力不同,爆發力當然也不一樣。

李景麟顯然也明白這一點,他深深嘆了口氣,良久,吱聲道,“算我欠他的,省得他到處找麻煩。”

他心裏其實很清楚,他是橫刀奪愛的那一個。他曾一張一張的翻看過那摞照片,看到過兩人在稀樹大草原的晨光裏背靠著背,看到過兩人在迪拜的海灘手牽著手,也親眼目睹過兩人在藍花楹樹下的纏綿……他們確實相愛。

可是他愛曾閏成。而他擁有改變一個人、一對情侶命運的實力。

在曾閏成跳下游輪的那一刻,他的確被觸動了。當他發現他有可能永遠的失去這個人,才在剎那間明白了這個人在自己心中的分量。

老天始終眷顧他,他救回了曾閏成,而且曾閏成失去了之前的記憶,就像一張白紙,他可以在上面只書寫自己的名字。

給痛失所愛的人一點慰藉,省去日後的諸多麻煩,這點代價他李景麟付得起。

抱著這個心態,李景麟在與傅廷恩的對戰中毫無懸念的處於下風。

5月27,恒雅的網球場,早早清場,保鏢只確保外人不能進入,進入內場的只有兩方人馬,傅廷恩帶著江永安,李景麟則帶著蘇茜和徐理。

兩年前,是泰拳和自由搏擊的較量。這一次是泰拳對泰拳。這兩年多的時間,傅廷恩除了工作,多餘的精力都用在了打拳上,幾乎每一天都會通過重量訓練和抗阻訓練來增強肌肉的力量和爆發力。

兩年前他吃了大虧,傷愈後改習泰拳,他本身的速度、力量、耐力、靈活性和協調性都很強,又憋著一股子狠勁,很適合練習泰拳,戰鬥力已經與練習自由搏擊時不可同日而語。

而泰拳以獨特的腿法和膝肘攻擊聞名,強烈的實戰性在國際格鬥界都是得到了高度認可的。傅廷恩一記連環踢腿將李景麟逼得連連後退。

李景麟原本抱著點讓步的心思,在傅廷恩猛烈的攻擊下,燃起了較量的興趣,他緊一緊護腕帶,擡拳於面,繞場移動,尋找合適的進攻機會。

他練習泰拳多年,算是技術型選手,傅廷恩顯然清楚這一點,與他對戰更註重力量和壓迫,而他的體能和耐力明顯強於李景麟。

兩人拳風對上,你來我往,傅廷恩一記直拳加勾拳的組合,將李景麟打得一個踉蹌,旋即一記掃腿跟上,將他徹底打翻在地。

這不是比賽,沒有停頓、休息,傅廷恩趁勝追擊,李景麟十分狼狽的就地翻滾才躲開第二波攻擊。

兩年多的練習,讓傅廷恩不止在力量上有突破,也很善於運用技巧組合和連招,通過連續的攻擊不斷打破對手的防守。

他一記精準的腿踢為接下來的膝擊創造了機會。善於利用肘部和膝蓋進行攻擊是泰拳的特點,而這些攻擊通常短促而致命,這也是一些地下拳擊館偶爾鬧出人命的原因。

隨著李景麟一口鮮血噴出,蘇秘書的尖叫聲響起。李景麟練習泰拳多年,也不乏對戰,她從沒見他吃過這麽大虧。

兩人不是單純的切磋、對決,是完全的以命相搏。

可以說兩人的搏鬥跟兩年多前來了個大反轉。

在李景麟又一次口吐鮮血倒地不起之後,蘇秘書和徐理沖上去攔在了他身前,“廷恩,”她喊著傅廷恩的名字,“你也該消氣了。”

江永安也抱住了傅廷恩,“廷恩,夠了。”能把平日裏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李景麟打得這麽狼狽,傷得這麽嚴重,總算是出了一口怨氣。

但也只能出口氣,說到底,曾閏成是自己跳下去的,並不是李景麟把他推下去的,難道還真能要了對方的命不成。

傅廷恩卻已經打紅了眼,江永安幾乎拖不住他,他齜著牙兇狠的咆哮,“……你把閏成還給我……還給我……”

死命摟著他的江永安直覺得手臂上一陣濕潤,卻是傅廷恩的淚水混合著血水流到他胳膊上。

蘇秘書看著對面青年痛苦咆哮的樣子,內心閃過一絲愧疚。傅廷恩以為曾閏成已經死了,才會以命相搏,這證明她的謀劃是成功的,可他哀傷的表情也在她原本冷硬的心裏激起了漣漪,他們原本多麽登對……

只可惜,她出生就站在李家的陣營裏,二十多年的培養與訓練,讓她的一切行為都只能以李家、李景麟為先。

希望時間可以撫平你的一切傷痛,她暗自祈禱。

李景麟躺在病床上,他手腕骨折,肋骨也裂了幾根,傅廷恩猛烈的膝擊,攻擊力和穿透力都極強,讓他的五臟六腑都受到了沖擊。

他沒有傅廷恩當初傷得重,只是因為救治比較及時。

可他稍微清醒點,就示意蘇秘書幫他打開手機,對著手機的鏡面看了看,“幫我把鼻孔裏的淤血擦幹凈些。”他頗有些吃力的吩咐。

等視頻接通,他已經換上一副笑臉,說話也是很正常的口吻,“閏成,生日快樂。看到蛋糕塔了嗎?喜不喜歡?是你最喜歡的蜘蛛俠。”

對面的人顯然看不出他的狀態,他在掌聲和音樂聲的包裹裏吹蠟燭、切蛋糕,然後對著視頻小聲的詢問,“papa,你什麽時候回來?”

“馬上,”李景麟掙紮著起身,又皺眉躺回去,“很快。”他咬著牙把痛呼咽下,“很快就回來陪你。”

蘇秘書幫他拿著手機,實在不知該說什麽才好。難怪都說,中年人的戀愛就像老房子著了火。

李景麟只在醫院休養了三天,就在石膏繃帶的纏繞下,急匆匆踏上了私人飛機。

蘇秘書和徐理目送著飛機盤旋升空,直至變成一個小黑點,對視一眼,雙雙嘆了口氣,沈默不語的往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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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理這次有一個星期的假期,沒有跟隨專機回柏林。他開著車,慢悠悠穿過金城的晚高峰,回到自己的公寓。

門口的衣架上果然掛著帽子、口罩、薄款的風衣,出場費一分鐘幾萬塊的大明星,收到他的消息,第一時間就趕到了這間小公寓等著他。

可惜不是為了他,徐理自嘲的扯扯嘴角。

宋奕難得沒喝酒,在搗鼓他的咖啡機,客廳裏充溢著濃郁的咖啡香氣。

徐理看著他的背影癡癡出神,他無數次的渴望過,下班回到家能有這樣一個身影在等著他。

宋奕端著兩杯咖啡轉身,“杵在那幹嘛?快過來,”他將一盞推到他的方向,“巴拿馬的豆子,嘗嘗,口感就是要醇厚些。”

徐理走過去坐下,解了胸口的領帶,丟到沙發上,把眼鏡取下來,端起咖啡抿一口,“嗯,不錯。”

“你怎麽這麽久才回一趟金城?很忙嗎?”宋奕完全顧不得寒暄,開口直接打探。

徐理已經放棄掙紮,老實回答,“嗯,老板很少去公司,我們是要忙不少。”老板偷懶,總是遙控指揮,底下人的人忙翻天。

宋奕不解,“景麟……他連柏林分公司也很少去嗎?”

徐理點點頭,“他每天都在古堡陪曾老師,蘇秘書說兩人幾乎是寸步不離。”他瞄一眼宋奕的神色。

宋奕俊秀的長眉緊緊的蹙在一起,表情有些扭曲,“那傻子全好了?”

“嗯,差不多。”徐理點點頭,他長期在柏林分公司和奔龍堡之間奔忙,見到曾閏成的次數比蘇秘書更多,各種細枝末節也了解得更全面。

“他已經不記得之前的那個男人了,他現在眼裏心裏都只有老板,他們很恩愛,老板簡直把他寵到天上去。”他看著宋奕難看的臉色,卻沒有停止訴說,“分公司的員工都在說,老板陷入了熱戀中。”

畢竟李景麟即使去了公司,也要打好幾個電話,去詢問他的小心肝吃飯了沒,在做什麽,開不開心。貼身跟隨的人怎麽可能不清楚。

“哼!不記得?”宋奕嘲諷的冷笑起來,“真的假的?我看是裝的,那位曾老師腳踩兩只船一向玩得很溜。”

沒有一直陪伴,看著變化產生的人,確實很難理解這個事情的發展和走向。

徐理嘆口氣,“不管他是不是裝的,老板很愛他是真的。”

他看著宋奕變白的面色,端起咖啡啜飲一口,苦澀在心頭蔓延。

“放下吧,宋奕,感情的事情不能強求。”他移到對面,伸手想摟抱他,“我們不是老板,沒有強求的能力。看開些,及時行樂不好嗎?”

他一只手輕擡起那張俊美的面龐,兩三個月沒見了,他其實很想他。

宋奕卻“嘖”的一聲將他推開了,厭煩的情緒毫不掩飾,“你們這次回來是幹什麽?怎麽才待兩天又走了?”

李景麟回到金城沒有跟宋奕見面,他試著聯系對方也沒有任何回覆,甚至沒有告訴他他回金城了。如果不是徐理,他根本不知道他的行蹤。

李景麟和傅廷恩的決鬥,徐理自然不能說。他搓了搓指尖,“我也不知道。”聲音裏透著淡漠。

宋奕回身摟住他肩膀,“我什麽時候可以去奔龍堡?你幫我跟景麟說說。”

他發過幾次信息給李景麟,想去奔龍堡度假,無一例外的沒有回覆。

“你不要去自討沒趣。”徐理低垂著眼睛,“相信我,那不會是你想看到的場景。”

宋奕卻不信邪,他跟了李景麟十幾年,不是十幾天,中間有兩年,兩人也算打得火熱,隔三岔五的約飯約別的。

他拍戲的間隙都要擠出時間來約會,有兩次李景麟甚至飛到劇組探班,雖然只是在酒店的大床上等他,等他收了工回來,兩人迫不及待的胡天胡地。

他堅信李景麟心裏是有他一席之地的。

很快,他迎來了一個機會。六月底,熱心群眾舉報某小區某室有明星聚眾吸毒,金城警方快速出動,當場抓獲了一批癮君子。

明星沒有,但宋奕的經紀人牽涉其中,宋奕本人不在現場,但這套房子卻是在他名下。他以“容留吸毒”的罪名被請去調查,一時間網絡炸開了鍋,他被推到風口浪尖。

雖然律師團隊和公關團隊及時下場,多項證據表明,這套房子雖然在他名下,但他已多年沒有居住過,一直是給經紀人及其團隊使用,罪名是不成立,但對他的形象也造成了極大的負面影響,他只能暫停工作,躲避風頭。

在這種情況下,李景麟終於答應了他到奔龍堡暫住的請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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