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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27. 共存的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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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27. 共存的二人

走到樓上的時候只見店裏的幾個保安夥計已經和闖入者打成了一團,幾人看到渾身上下只半披了一件扣子都沒系到最下面一顆的風衣,光著兩條腿連鞋都沒穿的阿廉,一時間誰都沒了動靜,反倒是阿廉有些不耐煩地提起手裏的琴匣來,將它放在桌子上打開。

在看到裏面的槍時闖入者頓時朝著他舉起了手中的武器,而阿廉只是不緊不慢地拿出了一支來覆槍,開始給它裝子彈。

在有人揮著刀朝他而來時舉起子彈裝了一半的槍身擋了一下,隨即用扳機鉤住了對方的手指,抽回槍身,刀應聲落地,阿廉光著腳踢了它一腳,上好了子彈的槍口指向另一邊,兩槍解決了兩個人。

第三個從他身後撲上來,他沒轉身將一支慣用的手槍從右肩側向後開了一槍,在對方為了躲過而向左偏移的瞬間熟練的回過頭來一把拉住對方手臂轉身擋在自己身前,來自第四個人的子彈擊中了被他當作了肉盾的同伴,在對方一口氣打光了子彈後,丟掉了手中屍體的阿廉隨手拿起了豎在旁邊案板上的菜刀,朝著對面尚未察覺到子彈已經用完的年輕混混,丟了過去。

刀鋒直接從他的嘴裏穿了進去,身體被整個人帶向身後的槍,最終被從下巴處截斷整張臉,死在廚房的墻上。

“別動,”突然一個聲音傳來,“你動一下,我就開槍了。”

阿廉回過頭來,只見只穿了褲子的阿健被一個精瘦的男人劫持著,對方用槍指著阿健的脖子,不是因為別的,貌似只是因為身高差太大。

“把槍扔過來,然後轉過去。”對方說道。

阿廉於是直接把槍丟了過去。

丟了過去,砸中了對方的眉心,那個小個子的挾持者晃了兩下,昏倒在地。

“我說了我沒有槍你就沒有命。”阿廉說著,提著琴匣慢條斯理地走過來,繞過阿健低頭回收丟出來的槍,光著腳,兩條腿都在風衣下面露出小腿來,腳步有些打滑,因為有白色粘稠的液體順著他腿內側流下來。

“我賭二十塊,”阿健看了看被折騰得更加一團混亂的店裏,他們現在在中餐館的廚房裏,“是Zach顧的人,目的只單單是為了來給我添堵的。”

阿廉專心收拾他的槍和琴匣。

“我沒有二十塊,我不和你賭。”

“你知道我肯定贏,”阿健嘆了口氣,“不過倒是給我提供了個好的失蹤借口。”

阿廉跪在地上擡起頭來。

阿健低頭和他對視,突然問道,“最近FBI盯得最緊的黑幫是哪個?”

阿廉想了想,“小意大利的黑手黨,西遷的香港人,南下的俄羅斯人,”隨後頓了一下,又添了一句,“港口的愛爾蘭人。”

阿健打了個響指,“就這個吧。”

阿廉不可置否,把櫃臺上的座機丟給還在廚房墻角瑟瑟發抖的切菜夥計。

“打電話報警,你今天提前下班。”

然而似乎鄰裏有人先打電話報了警,他們衣服都還沒穿好,警察就已經拿著槍沖了進來,店裏面一半是黑戶另一半是黑工,這會早跑沒影了估計之後也不敢再回來,就剩他們幾個配合地舉起手來。

阿廉自打見了警察就仗著一張亞裔臉,跟墻角那個中餐館的切菜夥計一並裝我聽不懂你說什麽你也聽不懂我說什麽,丟阿健一個人跟警察胡說八道。

“知道這些人是什麽人嗎。”做筆錄的警官拿出紙筆。

“自稱是碼頭愛爾蘭黑幫的人,”阿健說道,“我能放下手嗎警官,我現在上衣扣子才系了一半。”

警官低著頭做著筆錄擡眼瞥了他一眼,後面有人喊了一句樓下搜出來了一間賭牌場,他沒理會又問了一句,“那你又是為什麽在這個店裏。”

“我被綁架了,”阿健說道,“是從隔壁州過來的,雖然前後也就一晚上的事,但現在估計追查令已經下來了。”

幾個警察明顯不相信他的說法,直到旁邊有個小弟摸樣的警察拿著個平板電腦,開了幾張照片急火火地送過來,做筆錄的看了一眼,楞了一下,再擡起頭來看他眼神就不大一樣。

“Kevin Gasper?”他問道。

“如假包換。”阿健說道,“現在我能放下手了?這個天不系扣子挺冷的。”

“那這幫人是?”有人指了指地上的屍體。

阿健扣了一半扣子的手停下來指了指在墻角裝充氣娃娃的阿廉,“我保鏢,追著跟蹤信號器來的,雖然手法殘忍了點,但是實屬正當防衛。”

隨即做了個讓他過來的手勢。

“阿廉,別坐著不動,過來跟警官先生打個招呼。”

阿廉聞言爬起來,兩三步走過來站在警官面前,非常冷冰冰地鉆進他和阿健之間,把阿健擋在身後,面無表情地伸出了還沾著血的右手。

警官上下打量了他兩眼,盯著他沒穿鞋也沒穿襪子的裸足足有十秒鐘,最終擡起頭來,伸出了手。

不到一小時後艾倫開著私家車頂著警燈出現來撈人,和當地警局的人好一陣口角大鬧了一通,最後拿起手機來撥了通電話,朝著電話裏喊了兩句以後有人一通電話打到和他爭論的警官手機上,對方接了以後皺著眉說了兩句。

阿健隔著審訊室的防音玻璃看向外面,轉頭問旁邊的阿廉,“說的什麽?”

阿廉盯著玻璃對面幾人神經質的嘴唇動作讀唇,“‘可是,局長先生’,‘是的,局長先生’,‘好吧,局長先生’。”

阿健覺得他八成是在胡說八道,但是目前也懶得跟他胡扯,因為他們都聞起來像廉價潤滑油,並且都沒穿內衣。

“有那個活口在,”阿廉突然開口說道,“把這次你失蹤推給愛爾蘭港口黑幫是行不通的。”

“那個活口絕對說不出來自己究竟是誰雇的人,Zach做事向來幹凈。”阿健不以為然,“另外,我不需要真嫁禍給他們,我的目的是引起FBI的註意。”

“FBI馬上就會發現你是在說謊。”

“沒錯,”阿健說道,“但到那個時候我已經又嫁禍給下一家了。”

阿廉轉過頭來看他。

“還記得河邊那家意大利餐館?我們在那挨了一槍那個,那是卡諾老爺他妹夫的店,”阿健說道,“意大利人本來就和港口黑幫有過節,卡諾家的老教父欠我個人情,到時候讓他認下這個黑鍋,故事就變成了這樣,Kevin Gasper在意大利人的餐館吃飯被人暗殺,拂了黑手黨的面子,怕老朋友Gasper和自己翻臉,又想拉攏這個年輕的Gasper繼承人,於是幹脆雇了幾個不著調的混混綁架了他然後嫁禍給不痛不癢的老對手愛爾蘭人,既撇清了在自己地盤讓人遇上暗殺的責任,又好找了個借口和港口黑幫開戰。”

“最後,等到FBI捋清了來龍去脈意大利人已經和愛爾蘭人打起來了,哪還有空管我這個富家子弟是不是信口雌黃了。”

阿廉沈默了一下。

“老卡諾今年六十七歲,名副其實的老狐貍,”他說道,“你有多大把握說動他聽你這一次。”

“三成吧,太容易了做起來也怪無聊的。”阿健看他一眼,隨便改口道,“不過你聽話,那就是七成。”

過了一會有人來開了審訊室的門,拿著鑰匙過來開了阿健手上的手銬,要找鑰匙開阿廉的時候摸了半天口袋沒找到,阿廉張嘴從嘴裏吐出一把鑰匙來給自己開了鎖,然後把沾著口水的鑰匙推回去。

年紀不大的年輕警員一臉不可置信,而明顯經驗更為老道的他的訓練官搭檔站在門口拿著咖啡杯低頭喝了一口,看著他們走出去搖了搖頭。

“他媽的證人保護機制。”

艾倫站在大門口穿著制服戴著警徽,黑眼圈濃得不行,阿廉還是頭一回見他穿警服的樣子,就多幾眼,艾倫也上下打量了幾下他們兩個,到底是認識的久,一眼就看出來不少。

“這是重逢了以後先打了一炮。”

阿健和阿廉都抿了抿嘴。

“三炮。”阿健說道。

艾倫嘆著氣點了點頭,這個人脾氣太好,對親近的人更是完全沒脾氣,他們在大學認識的時候就是這樣,到了後來他輟學進警校當了警察再回來,拿著資料誓要為枉死者翻案的樣子更加是聖人君子我為人人得無邊無際,不然也不會把西格這樣利己主義的社會不適應者生生從社會最邊緣拉了回來,這一回完全把他蒙在鼓裏,倒是讓阿健生出些少有的罪惡感來。

“回去我開車吧。”阿健提議道。

艾倫搖了搖頭,“你兩個一股煙葉味。”

回去了以後艾倫拉著阿健去警局做筆錄做到半夜,阿廉身份不適合進警局被丟在外面車裏,在警局外面的停車場睡了一覺,其間西格來過一次送晚飯,兩個人縮在艾倫的家用小轎車裏吃炒河粉。

“裏面叫的加班外賣,我順了兩份出來,”西格說道,“你絕對想不到警局每年要叫多少份外賣。”

阿廉塞了滿嘴的炒面,“阿健的案子,四年前的時候他們是怎麽處理的。”

西格擡起頭來,“什麽怎麽處理。”

“我的意思是,”阿廉卷了卷塑料叉子,“人人都知道我是殺人兇手,然而艾倫似乎從來沒有因為和我,還有阿健他們同進同出而被什麽人找過麻煩。”

西格笑了笑,“Gasper家在高層有很多朋友,他們都很擅長堵住人們的嘴。”

“但不是這件事。”阿廉說道。

“特別是這件事。”西格用叉子卷起炒面。

直到深夜阿健才被從警局放出來,可憐的艾倫卻還在裏面負責處理後續,說到底他才是Gasper這件案子的負責人,但還是不忘給等在外面的西格打了個電話讓他開車送阿健他們回去。

“送完了你自己也回去休息好嗎。”電話對面有氣無力地說道。

“沒門。”西格回答道。

回去的路上冷得厲害,阿廉抱著琴匣在後車座上縮成一團,他還光著腳,十只腳趾縮起來在車座邊沿上。

阿健在旁邊靠在車窗玻璃上昏昏欲睡,大概是補足了覺,回到老宅以後反而有了些精神,讓管家擺弄來擺弄去,似乎誰都對衣衫不整光著腳走路十分憔悴的阿廉沒什麽興趣,在這個宅子裏一直是這樣,但凡身為主人的阿健不開口,所有人都只當他不存在,於是阿健開口讓人給他準備衣服,在臥室裏生個火,然後鋪個床。

阿廉一沾枕頭就睡得像個死人一樣。

這一覺就睡到第二天下午被阿健拍著臉喊起來,他睜開眼揉揉眼睛,一時有點沒反應過來,然而阿健西裝革履,頭發梳成全向後的大背頭,用的發膠油光鋥亮,甚至正在給自己扣白手套的手腕扣。

“我五點鐘約了老卡諾吃飯。”阿健一邊給自己整了整領結一邊說道。“他讓我一個人去,還有一個小時,所以你最好快點起來準備,我給你找了套衣服,老頭子為人很講究。”

在自己雇主前後矛盾的發言中阿廉揉了揉眉心努力讓自己清醒過來,然後轉頭看見了女仆拿來的衣服。

一套皮衣。

作者有話說:

在完結作品裏放了中篇的《灰犬與黑貓》,同樣是全文存稿一天掉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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