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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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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修仙者的威懾力足夠大,原本亂哄哄的鎮口,一下子就變得有序起來。沈令儀被荊玉拉著去找羅氏,卻沒想到兩人的面前,一下子就空了出來。

兩個小姑娘在這當口站著,倒是有些顯眼了。排隊的隊伍很長,兩個小姑娘的位置倒像是排著隊似的。

羅氏笑著說道:“要不你們也湊個熱鬧?每年分到咱們桃花鎮的仙師都不一樣,他們應該不認得你們。正好令儀也測一下資質。”

荊玉的眼睛一亮,“娘,真的可以嗎?”

同樣是爹娘的女兒,大哥有修煉資質,她就沒有,會不會是先前的仙師看錯了?不怪荊玉有這樣的心思。當初第一次查看資質的時候她也才剛滿六歲。

被認定為沒有資質的時候她還懵懵懂懂的並不知道沒有資質意味著什麽。如今過去了那麽多年,聽羅氏這麽一說,荊玉心裏就燃起了幾分希望。

“羅姨,為何超過十八歲不到三十歲的也可以?不是說要六到十八歲之間的嗎?”

沈令儀疑惑的問道。

“這……”羅氏也有些疑惑,身邊一個嫂子笑著說道:“除了要選拔合適的孩子,元一宗每年都要招一批雜役弟子,年齡在十八歲到三十歲之間,只要年齡符合,就算資質差些也無妨。”

“只是咱們凡人之中,有資質的本來就少,稍微資質好些的都不願意做雜役,所以往年沒有單獨把雜役弟子分出來。”

這位嫂子十分熱情,沒等他們問,就把他們的疑惑給解解開了,“雜役弟子有什麽不好嗎?”

“這就不知道了,據說也能在門派修煉。可能要承擔一些門派雜務吧。”那嫂子笑著說道。

“原來是這樣。謝謝嫂子”沈令儀笑著說道。那位嫂子溫柔的笑了笑,擺了擺手表示不客氣。

“那大哥再不濟也能成為雜役弟子吧?”荊玉激動的說道。

羅氏聞言,倒是皺了皺眉頭沈默了。羅氏不是小孩子,這元一宗放寬了收徒條件,肯定是有原因的,只是她不好打擊女兒的信心……

“走,令儀,咱們也去測一測。你看那個,還有那個?去年我就看到他們了,今年他們也來了。咱們就測測也不礙事。”荊玉指了指前排的幾個人,湊到沈令儀耳邊小聲說道。

沈令儀沈默了片刻,“要不,你去吧,我就不去了。”

“一起嘛,你不也想知道自己的資質嗎?”荊玉拉著她的手腕說道,“再說我一個人緊張……”

沈令儀聞言,覺得也是,她也想知道自己的資質究竟如何。不如就測測吧。反正也不一定能入門派。

見她沈默,荊玉當她答應了,立即歡快的拉著她的手小跑過去,“令儀,快些,要不然咱們要排到最後面了。”

果然,沈令儀被荊玉這一拉過去,身後就又排了人,沈令儀放眼望去,有些孩子年紀還太小,陡然見了那麽多人,心裏畏懼,就有了情緒,小孩子一有情緒就容易哭鬧。

孩子的父母連忙把孩子抱起來小聲安撫,就怕孩子的哭聲惹得仙師厭煩。

可是六歲的稚童能知道什麽?有一些膽小的更是怎麽哄都哄不歇。

“奶的乖寶兒,不哭了,若是你有靈根能有那福氣跟了仙師去修行,以後就是做了神仙去了,有甚不好的?”

沈令儀正好聽到了這句,雖說各家父母安慰自己孩子的話大多差不多,可跟方氏這樣的卻沒有,方氏嗓門大,又似恐旁人聽不到似的,倒叫人格外註意一些。

荊玉就很不喜歡方氏。她拽著沈令儀的手,“那錢家的錢多寶瘦的跟竹竿似的,我聽說他是娘胎裏帶的不足,天生身子骨弱,若非錢家精心養著,怕是早就夭折了。”

這沈令儀倒是不知道,荊玉又努了努嘴說道:“這錢家也就一普通人家,他倒是做他的少爺,小桃姐和杏花就成了伺候人的丫鬟了,”

沈令儀不習慣去議論人家的家事,聽荊玉這麽說就抿唇聽著,“要我說,錢多寶那個樣子,八成是沒有靈根的,若是有靈根,哪裏會是這個模樣?”

沈令儀看了一眼錢多寶,這孩子的確瘦得很,他今年六歲,可是看著哪裏有六歲孩子的模樣?即便是說他只有四歲也有人信。小男孩兒哭泣的聲音也跟貓叫似的。倒是難為他能哭出來了……

方氏對這個唯一的孫子自然是寵的跟什麽似的。見他哭個不停,恨不得把天上的星星月亮都給摘下來哄他。

一起排隊的人聽著她嘮嘮叨叨的倒煩得很。

“方嬸兒,你們家多寶年紀也太小了,看這個孩子哭得多傷心啊?不如精心養幾年再送來,左右元一宗收徒年限到十八歲呢。”

這人也是好意,可是在方氏聽來卻不是這麽一回事。她一把把孫子抱起來,就立即跟鬥雞似的瞪了一眼那人,“你這話是什麽意思?我孫子好著呢?你是看我孫子不順眼故意擠兌我們祖孫呢?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閑事!”

那人臉色頓時漲紅,她也不是一個擅長言辭之人,如果不是看到孩子可憐,她是斷然不會開口的,誰知道被方氏這般罵。

“我,我不跟你一般見識,你要如何我管不著。”

“知道自己管不著就好!”方氏立即就嗆了回去,那人被氣得不輕,真是活該自己找罪受。

這麽一鬧之後,孩子們倒是也不哭了。被那兩位仙師斷定沒有資質無法修煉的就直接帶著孩子離開了。

普通人是知道修仙者的厲害的,哪裏敢找他們的麻煩?

因此雖然只有兩名藍衣人,他們的速度倒是極快,因為大多數人都沒有資質。

很快就輪到了錢多寶,方氏一改之前厲害的模樣,臉上堆滿了笑容,“老嫗帶著孫子來相看,麻煩仙師了。”

藍衣人依然面無表情,“嗯,把手伸過來,放在這個測靈盤上面。”沈令儀聞言,就忍不住好奇的望去,方才前面的隊伍太長了,她也不好動用神識去窺探,眼下到了錢多寶,她倒是正好能看得清楚。

那個“測靈盤”設計的倒是十分精巧,下面是一塊不知道是什麽材質,但是看上去像是銅的薄片,薄片上面刻了覆雜的陣法,在薄片上鑲嵌著一塊明潤的石頭,看著像是螢石,又像是白玉。

在這塊“石頭”的前面,還嵌著一排的玉柱。

此時,錢多寶的手放在這塊石頭上面,只一會兒,那石頭前方的玉柱就亮了起來。沈令儀不知道這玉柱亮了起來意味著什麽。但是見那個藍衣人的臉色一變,眼神似乎陡然火熱了幾分。

沈令儀猜測,莫非是玉柱亮起來就意味著有靈根?她雖然不想現在就進入門派,只是她對自己是個什麽資質也有些好奇……

想來元一宗這樣的大門派,若她不願意,他們也犯不著強逼她吧……

沈令儀的小心思暫且不提,就聽到那個藍衣人站起來,“四靈根?不錯,不錯!”方氏已然是喜極而泣,激動的說道:“仙師,我這孫兒真的有資質?真的能成為仙人?”

方氏這老婦此時涕泗橫流,一臉激動的模樣她自己並未覺得有什麽不妥,可是在高高在上的修仙者而言,卻是粗鄙的很。

藍衣人一臉的嫌棄。如果不是看在那小娃娃有資質的份上,他才不願意搭理這老婦。

他頗為倨傲的點了點頭,“這孩子有資質,雖說資質不算太好,也算與我元一宗有緣,你先與我登記,登記之後到一邊暫且候著。”

“是,是,寶兒,奶就知道你一定可以!快,快跟你師兄道謝,給你師兄磕頭!”

錢多寶被這陣仗嚇的怔住了,完全就沒有反應過來,這會兒被他奶這麽一說,直接哇哇大哭了起來。

方氏有些不知所措,又顧忌著那藍衣人,忙一把把錢多寶抱起來哄,藍衣人眼底的厭惡就再也藏不住了,如果不是因為今日沒有尋到一名有靈根的弟子,就這麽一個瘦弱的男童送給他都不要。

沒辦法,門派要招收新弟子,他們被分派到各個地方,為的就是多收幾名弟子,元一宗家大業大的,弟子再多也不嫌多。

若是空手而歸,總是不好看。只是眼前這個孩子是不是太小了?

見這老婦竟然讓這孩子給他們磕頭,他們就更加看不上了。

凡人在修仙者看來不啻為螻蟻,可是這小男孩兒也是擁有仙根之人,卻有一個這般粗鄙的祖母,藍衣人心裏膈應的不行。

“這孩子既然與我元一宗有緣,往後入了門就是同門師兄弟。磕頭就不必了。少拿你們凡人那一套來湊近乎,滾滾滾!”

方氏被嚇得一句話都不敢說,忙退到一邊去。這麽一鬧,錢多寶登記這事兒就跟忘了。先前被方氏擠兌的婦人看了好不解氣!

藍衣人跟另一個藍衣人對視一眼,另一個藍衣人對他有些同情。

“師弟別惱,暫且先這樣吧,若是有更好了,就讓這老婦把這孩子再養幾年。一會兒把名字先記下了,也算咱們為師門做了貢獻,來年再將這孩子接到師門也是一樣的。”

藍衣人聞言,臉色好看了一些,點了點頭。

方氏渾身一凜,倒是聽出了幾分意思,頓時不敢作死了,老老實實的抱著孩子站在一邊。荊玉聞言,卻有些憤憤不平,沒想到錢多寶這樣的竟然也能有靈根。

難不成她這樣的健康活潑的姑娘就沒有靈根?

沈令儀哭笑不得,她莫名其妙的到了這個修仙世界,對靈根什麽的並不十分了解。不過如果靈根是誰健康誰就有,誰瘦弱誰就沒有的,那這天底下那麽多健康的人,豈不是個個都有了?

事實上,據她了解,靈根這東西可遇不可求,大多數人都是沒有的。據說修仙家族中有靈根的修士多一些。

沈令儀有一個大膽的猜測,是不是,靈根這東西其實跟血緣基因有關?

如若不然也不會父母都是修仙者,就能更大可能的生出擁有資質的孩子。

他們這個桃花鎮說小也小,說大也大,剛才排了那麽長的隊都沒見有人測到靈根,可見靈根這東西十分稀罕。

不過荊正天有靈根,他跟羅氏一共就生了兩個孩子,荊峰就能繼承到靈根,已經是很大的幸運了。所以沈令儀並不認為是當初給荊玉檢查的修仙者弄錯了。

荊玉很有可能是的確沒有資質。

很快就輪到了荊玉,荊玉小姑娘有些激動,她搓了搓手,乖巧的行了禮,然後直接把手放在了那測靈盤,然後一雙大眼睛就盯著那前面的玉柱。

那玉柱楞是一點反應都沒有。沈令儀也看見了,那藍衣人看都沒看荊玉一眼,“下一個。”若是說這玉柱沒反應證明荊玉沒有資質的話,那麽這藍衣人的反應就更加證實了這一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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