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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留下來與她共患難。

夜千痕點頭,看向,微微合了眸光,面色並無任何異樣,道,“倘若大遂君王真要你性命,你大可放心,即便到了法場,我也有辦法於你脫身。臨江的話你也可好好想想,事後定不能再留在遂國,楚國民風開放,倒是好去處。”

盛夕鈺有些哭笑不得,似乎她這個當事人並不擔心腦袋一事,反倒急壞了身邊之人。欲開口,夜千痕再道:

“臨江的身份遠不止太子近侍,興許,他的身份,保你一世平安是可以的,但這前提必須是楚太子能安全回國。”夜千痕神色微微凝重道。

盛夕鈺點頭,這點她曾也有過猜測。一個內侍,怎會有臨江那般的好氣質?他的一舉一動,都隱隱藏著一股貴氣,若說只是內侍,她便是不信的。但,這都是他人之私,如同她一樣有不可告人之事,她又何須強揭人之短?

“楚太子回國之限就快到了,我擔心……”盛夕鈺微頓,據聞楚太子這幾年來,身子一日不如一日,自不會病歿在大遂,可,傷了根本即便回到楚國,也命不久矣。如今,他是否能安然回去這都是未知。

“不用擔心,君上該不會招上這個麻煩,即便要向楚國交戰,也斷不會從楚太子這裏下手,所以臨江提議還是可行的。”夜千痕思量道。

盛夕鈺道,“然,你我話開題了,我並不關心如何脫逃之事,都是天意,我自無愧於天便可,若是註定的劫難,我不會躲。你們也不必再為我憂心,一切都自有定數。”

心在相思碧波上 三

夜千痕半晌不語,最後輕點樹枝下了桐樹,冷冷的聲音飄回來,“你真願看到四公子與你同赴黃泉?你明知他們不會舍下你不管,即便不為自己,也不能如此輕生。”

夜千痕的聲音漸漸飄遠,盛夕鈺靠左在樹幹上,聽他那話,覺著好笑,怎麽就看出她輕生來了?若是躲不過的劫,她掙紮又有何用?她這是看破生死,懂否?反正她已在閻王殿走過一遭,大不了再去閻王老兒那續杯茶,何須貪戀這些個塵世紛擾?

盛夕鈺微微一頓,難不成她在大家眼裏,竟成了消極輕生之人?

先是西苑的臨江來說些莫名其妙的話,再是夜千痕鬼鬼祟祟的冒出來,不想,她這蠱風居倒成了熱鬧地。

幾日後。

朝會剛散,和碩小王便湊近盛夕鈺耳邊道,“王兄,喝一盅去?”

盛夕鈺不給好顏色,給了他一眼,轉向不遠處的橫濱與清原,隨即道,“你且叫上橫濱與清原二人,若他們去,為兄便一起?”

和碩一想,立馬點頭,“好主意。”當即大步向橫濱與清原二人走去,遠遠就喊:“橫濱、清原,你二位且站一站,小王有事與你們說。”

橫濱與清原二人正討論著南邊水患之事,聽得和碩出言,當即停下,轉身看去,“和碩郡王,有何事?”

和碩那眼尾微微斜勾,露出個'你懂得'的表情,向他二人招手,“附耳過來……”二人當下配合的將頭探過去,和碩道:

“與我王兄,咱們四人去十裏飄香喝上一壺,如何?”

橫濱與清原一聽,當即面色駭白,“喝?”

“不,不,我家裏有事呢,父親一早便與我交代,今日必須盡早回府,郡王你看……要不,你陪王爺去喝一杯?”清原神色慌張之時趕緊出口推脫,清原一出口,一旁的橫濱當下接話道:

“哎呀,真是不巧,我父親也正好交代我今日早些回府,這時間還真是趕巧了,郡王,要不,咱們改天再聚?”

和碩狐疑的看著二人,當真有這麽巧的事?莫不是唬他的?

“太師大人能與尚書大人同時有同樣的交代,莫不是今日不宜出門?當小王是三歲小兒——”'哌''哌'兩聲,和碩擡手一邊一下往橫濱清原二人額頭拍去。清原二人當即後退幾步,橫濱面有難色道:

“郡王,此事大可問家父,為何今日讓我早些回府,這我也不知,只道府中姨娘又為太師府添丁,這喜慶之事,我身為太師府長子,理應在場,你多體諒才是。”

和碩沈著目光看向橫濱,道,“姨娘添丁?是,卻是喜事兒,太師已是花甲之年,還能生出兒子,小王還真是佩服,佩服……你呢,清原公子,貴府可也添了丁?有喜事兒需你在場?”

清原一臉苦澀,道:

“唉……還不是我那未嫁先休的妹妹,府中因此事已經翻天了……小王爺,您說這時候我如何能舍下家人,獨自享樂?”

“那被嶺南世子退婚的姑娘是吧,行,行,你們且回去,都回去,本王自個兒去,喝著香氣四溢的霜凝露,聽著軟糯糯的小曲兒,你們都且回去,回去吧,本王不勉強,只為我王兄不值,想她為你二人入朝之事受了多少君上的刁難。而你們不說回報,這陪著喝上一壺都推三阻四……行,行,府中都有天大的事兒,本王理解,理解,你們且都去吧,本王自會與我王兄好好細說——”和碩那是睜著眼睛說瞎話呢,只當是他想了,也不管別人有何難處,全全隨了他才好。

“小王爺——這,家父當真……”

“小王爺,我家中……”

橫濱與清原急忙解釋,這倒是如何是好,若是往常,不用和碩親自來請,只是他們將一切都安排好了,請了王爺一同去散散心,可自那日遇見君上後,他二人生生被下破了膽,當真不敢再與蠱王一同出游。

他們與和碩小王不同,和碩怎麽說也是郡王,是皇家血統,論資排輩,那也是君上的親侄子,與蠱王身份是一樣的。而他們卻是朝中一二品大臣府中的公子,皇家人犯錯,自有天子庇佑,他們若犯錯,怕是腦袋不保,誰敢拿性命開玩笑?誰都知曉天子性情多變,喜怒無常,倘若一個不小心,那便是性命攸關之事,二人哪裏還敢放肆?

“和碩,何須強人所難,橫濱與清原已說明了家中有事,怎可還如此不依不饒?”盛夕鈺清潤的聲音由遠及近,橫濱與清原見盛夕鈺走近,當即面色幾分欣喜。蠱王可比和碩小王好說話多了,想來王爺自是明白他二人的苦衷。

“王兄,他二人分明就是……”

“行了,若康靖王叔交代你朝會後即刻回府,你能不拖延?”盛夕鈺笑道。轉向橫濱二人道:

“你們且先回去,他日再聚即可。”

“多謝王爺!”橫濱、清原二人拱手先行,和碩氣道:

“王兄,他們的話你相信?老太師已過七十高齡,還能生兒子?清原他妹妹未嫁先休與他又何幹?那兩兔崽子分明就是搪塞我們。”

盛夕鈺輕聲笑道,“你若信他們,那便不是搪塞。據我所知,太師府近日紅燈高掛,確實有喜事出。尚書府的小姐未嫁先休,這也是事實,尚書大人膝下僅一位嫡出的千金,成親當日被退婚,尚書府受了此等屈辱,清原哪還有心思在外尋歡作樂?”

“即便此事是真,與他有何幹系?”和碩依然憤怒不平。

盛夕鈺頓了頓,道,“這麽說吧,倘若當日被退婚之人是你的姐姐和韻郡主,試問你此時可有與我喝酒的興致?”

和碩沈默半晌,勉強才道,“好啦好啦,真是煩人,有那些個惱人之事,就更需喝酒消愁了,何須左顧右盼?”

和碩那廂抱怨著,盛夕鈺已上了馬車,和碩當下攔在盛夕鈺馬車前,大聲道:“王兄,你也不願陪弟弟喝上一壺?可是你府中也有事?”

“確有!”盛夕鈺撩開簾子道,“讓,是不讓?”

和碩咬咬牙,只能閃身讓道,看著盛夕鈺的馬車前行。

心在相思碧波上 四

盛夕鈺回府剛換下朝服,福管家便傳來帖子,盛夕鈺莫名,又是誰家送來帖子?

打開一看,兩行蒼勁有力的字體躍然紙上,這樣剛勁渾厚的字體,她也只在奏折上偶爾見到。都道是字如其人,這字卻如寫它之人一般霸氣淩然。

寫道:鈺兒,十裏飄香,不見不散——絕。

絕——當盛夕鈺目光觸及這個字時,心下當即震動不斷,恍然覺得竟有些許情愫在之上跳躍。不是'九叔',不是'王',單留一個'絕'字,王究竟是何意?

九叔約她去十裏飄香,只是與她喝酒?是同時叫了和碩還是只約了她?她心中忐忑,被大遂天子邀約,這滋味可不是想象那般美妙。盛夕鈺甚至有稱病不願去的想法,若和碩小子在她倒還自在些許,倘若當真只有她和九叔兩人,蒼天——這叫她如何面對?

盛夕鈺想來想去,奏章一合,去,必須得去。

她的性命緊緊系著後院四公子的性命,她倒是無所謂,這一世本是賺的,可他們不同。這活著一日,便多快活一日,為她,也為大家。所以,何須因這些小節而惱了聖顏,順著便是。

心想,應該也無甚大事,約在十裏飄香,應該是喝酒。本是相安無事,她又何須庸人自擾,一切到了再想應對之策。

盛夕鈺穿了一身輕便的月白袍子,在腰間扣上了藍田暖玉,本欲帶上王曾賜她的東海明珠做王冠,然,素言與她戴上之際,她卻覺得分外紮眼。當即道:

“不可不可,太招人厭了,拿下來,還是帶平日常戴那冠。”

她的所有值錢的東西都讓福管家搬出去典賣了,卻獨留這顆南海明珠,一來這是供物,再者晚間用處甚大,去了燭火,這顆珠子可供照明,倒是能省下幾吊香油錢。

素言好笑,又親手將綴了明珠的王冠取下,換上平日的玉冠。

盛夕鈺起身一撩衣袍,在素言面前轉了小半個圈,貧道,“素言瞧本王這玉樹臨風的模樣,比那天下第一公子如何?”

天下第一公子便是困在驛館三年的楚國太子,當年她也僅僅見過一面,一襲白衣勝雪,似乘風而來,飄飄欲仙。日後臨江到府上後,她一度花了眼,錯把臨江當那第一公子,同樣的纖塵不染。有什麽樣的主子,便教出什麽樣的奴才,想來臨江那謫仙氣息是隨了楚太子。

素言輕笑,道,“爺,奴婢可從未見過什麽第一公子,奴婢眼裏啊,爺是世上最俊美的男兒。倘若真有第一公子,奴婢肯定是世人不曾見過爺的絕世容貌。”

“哈哈……”盛夕鈺朗聲大笑,還是她這婢子嘴皮子找人愛,愛聽什麽她便說什麽,盛夕鈺帶著一身好心情出府。

盛夕鈺今日踏進十裏飄香,感覺有些奇怪,這大堂飲酒吃食的人看似百姓,卻又凝聚著濃濃的冷冽之氣,若是偽裝,卻又不明其中道理。盛夕鈺上樓時側目看去,心底頓時明白了,當即面色無異的上樓。

堂中人處處都掩飾得甚好,只是那一雙雙軍靴暴露了他們的身份,那是王的精衛。盛夕鈺也微微放下心來,她出府時,也暗調了一對精衛過來,藏匿在暗處。王雖是微服出宮,卻也不可疏忽了這守衛。

“鈺公子,主子已經等候多時了。”高仁也換了一身便衣,見盛夕鈺上樓趕緊上前迎著。

盛夕鈺見高仁,笑道,“大人如此穿著,倒是精神了不少。除了我以外,九叔可還約了別人?”

高仁被盛夕鈺那一誇,頗有幾分高興,當即回話道,“小公子進去便知。”

“好,那我這廂便進去了?大人不進去?”盛夕鈺前腳踏入回頭對高仁道。

“是,是,小公子請進,老奴這門口候著,主子們飲酒取樂,老奴在倒是擾了主子好興致,老奴這候著便可。”高仁點頭哈腰招呼著。

盛夕鈺笑了笑,這才擡腳進去。聽高仁此言,那便是還有別人?定是和碩小子也來了,這一想,心下便放開了些許。

“九叔,九叔鈺兒來晚了,九叔千萬莫怪……”

盛夕鈺人未至聲先到了,她本是以為和碩小子已經在了,卻不想,穿過花廳,再入雕花屏風之後,擡眼一瞧,煞時對上盛絕那雙似笑非笑的眼神,雙腿一軟,'嘭'地一聲跪地,頓了好半晌才囁嚅出聲道:

“王……臣參見王上,王金安!”頓了頓,又道,“臣,臣驚擾聖駕,臣請罪——”

“呵呵……”盛絕清涼溫潤的笑聲低低響起,提一壺白玉酒壺,將身邊兩只酒杯倒滿,兀自飲上一杯,香醇甘甜的味道瞬間侵襲他的口腔味蕾,霜凝露獨特的香味瞬間在房間中飄散。

盛絕品了一杯,看向盛夕鈺道,“鈺兒,這霜凝露的味道確實令我回味,思之如狂,今日,鈺兒可願與我再飲一杯?”

盛絕再滿了手上的空杯,端著緩緩走近盛夕鈺,盛夕鈺背有冷汗,涔涔而下,為何只有九叔一人?和碩呢?她能臨陣脫逃麽?她能——尿遁麽?

盛絕氣勢逼人,即便渾身寒氣收斂,那與生俱來的王者氣息也是掩不了的,強大的氣場,和渾然天成的霸氣,居高臨下的睥睨盛夕鈺,盛夕鈺能不感覺壓抑?

“王,臣臣……九叔曾囑咐鈺兒,不可貪杯,鈺兒,近日已、開始戒酒……”說出這些那冷汗便是大顆大顆滾落。

盛絕緩緩點頭,他是說過,“然,然也,九叔說的是,莫貪杯,喝少許是可以的。”盛絕蹲身在她身前,擡手扣上她柔和的下巴,註視著她緊張驚恐無度的臉,將手中酒杯緩緩遞於她唇前,低啞醇厚如同這霜凝露的甘甜一般的嗓音緩緩吐出:

“來,喝了它。”似誘哄,是命令,因他並沒給她半分拒絕的可能。

“九叔……”盛夕鈺張嘴輕喚,盛絕卻適時將酒水灌進她口中,快而準,扼住她下顎的手掌及時合上,不讓她吐出。

盛夕鈺連抗拒都沒有來不及,一杯酒已然下肚。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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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在懷疑這文有沒有人在看。。這文是奕構思了近一年時間才動筆。。只希望得到認可,而現在文卻收不見漲,推薦被一壓再壓,實在很鬧心,也很無奈,在承認‘技’不如人的同時也只能無奈的表示我盡力了。。。在此很感謝妞們的支持,不用擔心棄坑,奕會寫完的。。。

心在相思碧波上 五

“九叔……”盛夕鈺張嘴輕喚,盛絕卻適時將酒水灌進她口中,快而準,扼住她下顎的手掌及時合上,不讓她吐出。盛夕鈺連抗拒都沒有來不及,一杯酒已然下肚。

“九叔,九叔想品嘗這美酒,鈺兒覺得人多熱鬧些,鈺兒這就去喚了和碩來,與九叔助興……”盛夕鈺跪地的腿起了一邊,已成單膝跪地,盛絕卻適時按住她的肩,道:

“和碩?鈺兒與和碩感情不淺吶——”盛絕微微收了收目光,若有所思道,沈默片刻,須臾才道,“不,九叔只要你——鈺兒陪我就好。”

“九叔……”盛夕鈺擡眼望他,眸光微微閃爍,隱隱顫栗著,不怕麽?不,很怕。

盛絕無視她的恐懼,她這副栗栗危懼,誠惶誠恐的樣子他早見怪不怪了。起手執起她的手,他能感覺到她頓時微僵的那一剎那,在她欲縮手之際他緊握了幾分,拉著她坐下。

“今日我們不談國事,不談家事,你且只當我是你的酒友,至交,將我當做、和碩也無妨。”盛絕何曾將高高在上的顏面拉得如此低過?偏生襄王有夢,神女無情,她不懂盛絕是何心意,便就不明他的心思。

“來,幹了。”盛絕將裝滿的酒杯往她面前推,吐出的聲音清冷的同時卻含了幾分霜凝露的甘醇,就連欺近她時吐出的氣息都帶了幾分霜凝露的馨香。

盛夕鈺有些個恍惚,竟豪不猶豫的將酒喝了。盛絕的笑,絕美而懾人心魂,看著她,眸光瀲灩,笑容再次揚起三分。又親自裝了一杯,他起手端著,往她身前欺近,低沈酣醉的聲音仿佛也加入了酒精,有迷醉人的功效。他道:

“鈺兒再來,喝了。”

盛夕鈺在無所察覺間收了幾分微醉,她竟是由他在擺布,一直是她在喝,而他卻久久才喝下一杯。

“好香……”盛夕鈺目光已有些迷離,自從她進這屋子便聞到一股清幽的香味,而此時那股縈繞鼻尖的香味更甚。有些許龍誕香,卻又混合了別種香味。

她不知,是醉了酒,還是醉了香。

“是麽?”盛絕越發坐得近了,甚至一手攬過她的削肩,酒杯至他的手再往她唇邊遞。

“九叔,鈺兒、好像醉了。”盛夕鈺覺得心慌難耐,燥熱且心跳加速,胸口悸動有幾分不受自己控制。她的酒量如何,她自己清楚,然,這才幾杯下肚,竟然已有幾分醉意。今日,她怎麽了?

盛絕掛著瀲灩絕美的笑,擋開她的手,低聲道,“就這一杯,嗯?喝了這一杯,我便讓你休息……”

他不等了,若等她這榆木腦袋開竅,他怕是要等到天荒地老去。

無論她心思如何,無論她是男是女,無論她是臣還是侄,他愛她這個人,他只要她,只願將她占為己有。

待她將酒喝下,盛絕用同樣熏了香的錦帕將她的臉輕輕擦拭,盛夕鈺睜著迷離的眼望著,就那麽望著大腦沒有做出任何應對的反應。盛絕手中的錦帕香味越發刺激了她的感官和血液,被錦帕擦拭過的地方一寸一寸嬌艷瑩潤起來。很快,整張臉如同出窯的細膩白瓷一般,玉白剔透,粉頰微微泛著嫣紅,眸子水漾,唇不點自朱。

“鈺兒……”盛絕氣息粗重了幾分,緩緩欺近她,大掌扣住她的後腦,瀲灩紅唇緩緩欺近。

盛夕鈺眸底深處有幾分掙紮,她在幹什麽?他是她的九叔啊,怎麽會這樣?然,理智的另一半卻急切的渴望他的接近,迫切的想要承受他的氣息,與他的氣息融為一體。

他輕輕勾著她的身,緩緩欺近,帶鼻息都已經打在她臉上時,她才有了些許反應。柔若無骨的手輕輕熨帖在他精壯的胸膛,炙熱的溫度通過上等料子傳遞在她手心。他的溫度,熱了她的心,灼燙了她的手,跟掀翻了她的理智。

“九叔……鈺兒想……”

她內心深處的道德枷鎖再也捆不住此時的她,明明知道這是她的九叔,卻還心甘情願的陷下去。她不知道為什麽突然會這樣,她的心底最深處的渴望,就想他狠狠的與她融為一體,交纏不分彼此。

道德與理智的抗拒下,流下滾燙的眼淚。

“鈺兒,相信我,我會讓你一生無憂。”

盛絕的唇貼向她溫軟的唇,還是那麽甘甜,這種味道,沁人心脾,讓他的身心彌足深陷,也同時醉了他的靈魂。思之如狂,說的便是她這唇上的味道。相思淒苦,食不知味,夜不能寐,他早已因此而瘋狂。

盛絕抱起她的身,轉身往身後的床榻走去。清冽冷戾的雙眼此刻載滿濃濃深情,蘊涵著濃濃的相思和愛憐,與她迷離卻又掙紮的目光對視,一步一步越來越接近床榻,他的目光便越來越似烈火一般,炙熱,瞬間可以燎原。

盛夕鈺有意識,身體卻發軟了,想拒絕,卻也出不了口。她知道這不可以,'不論'二字深深嵌進她心底,可她卻阻止不了,痛苦的同時竟在渴望著,連可恥的靈魂都在期盼著。

“九叔……”她的淚,滴滴滾落。

盛絕將她放入床榻,輕輕吻去她的滑落眼眶的淚,暗啞清潤的聲音低聲道,“鈺兒,我們很快就能彼此不分了,我們很快就能屬於彼此,只屬於彼此……”

為什麽會這樣,為什麽?盛夕鈺望著九叔近在咫尺的俊臉,淚湧得更厲害了。

盛絕輕輕吻著她的臉,她的眉,她的眼她的唇,一點一點的描繪著,情之深意之切,吻她一下,她在他心底的烙印便加深一分。

“九叔……”她低低的喊,希望他能停手。他對她起這樣的情,是何時開始的?為何要這樣?為何要把她推進這禁倫的罪孽深海中?

盛絕的手緩緩往下滑向她腰帶,靈活的手指在她的腰帶處輕輕逗留著,來回婆娑,然後隨著她滾落淚滴的同時,輕輕解開玉帶。她的手,緩緩握上他的,蓋住他的手,神色痛苦的望向他。

不要……

“鈺兒……”他低低輕喚,她似被蠱惑,緩緩閉眼。

心在相思碧波上 六

卻在此時屋外有異動,似乎伴有打鬥聲,很快傳來和碩急切之聲:

“王兄,王兄你可在裏頭?你不是讓我約了那位姑娘在樓外樓見面嗎?我們等半天兒你怎麽還不露面,那姑娘可是說了,你要再不去,她這輩子都不見你了,王兄,你可得想好了……”

和碩聲音極為嘹亮,不是是心急還是心慌,尾音竟有絲許顫抖。

屋內盛絕瞬間寒氣凝聚,該死的和碩——而盛夕鈺聽得和碩的聲音,當下清醒了,陷入泥潭沼澤的意識也在這一刻被拉了回來,伸手欲推盛絕,卻渾身使不出力氣來。惶恐下望著盛絕冷戾的眸子,喚道:

“九叔,你醒醒,我是鈺兒啊——”

“我就要鈺兒……”盛絕已是被激怒的獸,再也沒有適才溫柔相對,猛地朝她壓下,削薄冰涼的唇緊貼她瑩潤剔透的臉頰上。

“和碩……和碩……”盛夕鈺用盡力氣呼喊。

“王兄……”和碩心裏一震,“王兄,你當真在這裏?快些去吧,你那心儀已久的姑娘可就要走人了,她可是說了,你若不去今後便是老死不相往來……”

屋內情況緊急,盛夕鈺被盛絕堵住了雙唇,連外袍都拉開,露出半個圓潤的玉肩。

和碩呼喊的聲音仍在繼續,盛夕鈺知道他不敢進來,而她自身又無法做出任何反抗,推拒著盛絕,下一刻雙手被盛絕禁錮在頭頂。盛夕鈺望著盛絕蒙上赤紅的冷戾眸子,知道已無路可退,閉目,兩行清淚滑落。

“鈺兒……”

卻在此時,門'嘭'一聲震響,門閂被震斷,和碩的危急低沈的聲音即刻傳來:

“不能進去,你……你大膽,不能進……”

伴隨著和碩和高仁焦急的聲音,另一渾厚的男子嗓音即刻隨著腳步聲傳來,“爺,奴才來帶爺與那位姑娘見面……”

“千痕……”盛夕鈺心中一喜,竟是夜千痕。

夜千痕聲未落人影已入了鏤花屏風內,以肉眼看不清的速度近了床榻,勁風一到便於盛絕交手。盛絕渾身寒氣迸發,反手運功,指尖伸長尺於,帶著強盛的戾氣一掃,夜千痕移形換影速度雖快,卻依然被盛絕淩厲強勁的戾氣所傷,當即臂膀衣裳開裂滑出三條口子,血肉模糊。

“禦龍鷹爪?”夜千痕連退幾步避開盛絕掌上的戾氣,黑沈的目光看向盛絕已然變異的手,一代君王,竟然練此等邪功?不待他多想幾個移形換影聲東擊西再次靠近床榻。盛絕已然大怒,全身陰氣翻湧傾瀉。

盛夕鈺從未見過盛絕的功夫,經方才那一招便已知道,夜千痕根本不是盛絕的敵手,掙紮著身子,在盛絕出手之時抱住他腰身。盛絕渾身一震,盛夕鈺被盛絕壓下的內力震得內臟劇痛,'噗'一聲口吐鮮血。她此刻毫無內力護體,以致於連盛絕將內力壓制之時都被震傷。

“鈺兒……”

“主子……”

盛絕收手側身看向她,夜千痕停在不遠處,和碩和外面人聽得屋內停止打鬥後立馬入內。

“王兄……九、九叔?”和碩何其驚訝,卻不得不開口道,“原來王兄在陪九叔喝酒,喝酒……這個,王兄,那位姑娘可真是生氣了,您還是快去吧,興許這會子趕過去還來得及。九叔,您看……”

“九叔,鈺兒心儀那位姑娘已久,還請九叔成全。”盛夕鈺接話道。

因這樓上打鬥,樓下的精衛,以及盛夕鈺的精衛全都出動,這時候正在屋外黑壓壓的站了一片,等候主子下令。

盛絕面色陰沈如同狂風暴雨即刻要來臨,冰冷刺骨的眼神將她直視,眸中藏著驚濤駭浪的氣息瞬息萬變,黑沈沈的漩渦誓要將她即刻埋葬一般。盛夕鈺已然無懼,撐著上身與他對視。經此事後,她命不久了吧。

“主——子……”

高仁出聲喊道,此事已然不可收拾,切不可再什麽都不顧,與王爺撕破臉吶,王爺好歹也是大遂親王,如此眾目睽睽下,如何也要顧及她的顏面,倘若一意孤行,怕是再沒有挽回的機會。幾年的努力,也也就前功盡棄了。

“九叔、醉了……千痕扶我一把……”盛夕鈺壓著眼眶的淚,低聲道。

夜千痕這才真正靠近床榻,盛絕目光依然將盛夕鈺直視,強大的氣場足以將在場之人全全鎮壓。夜千痕擰了一股氣,出聲道:

“這位公子,還請放開我家主人!”

盛絕擡眼,眸光瞬間陰寒數十度掃向夜千痕,夜千痕當即將視線調轉,俯身將盛夕鈺抱走。

盛夕鈺要下地自己走,掙紮下地時,卻雙腿綿軟,沒有半分力氣支撐,和碩和夜千痕一左一右即刻攙扶著。盛夕鈺轉身之時淚再次滑落,背對高仁道:“有勞大人送我九叔回去,九叔有些許醉意了……”

“是,是,小公子走好……”高仁見人都走後,喝退了精衛,當即跪地叩頭。

“王,奴才該死!”高仁連扣幾個響頭,王對王爺的心思他不敢猜測,可王對王爺用的心思他卻是看得清清楚楚。王此次…是否太過莽撞了?他眼裏的君王從來沒有如此失常,即便傾心王爺,這也不是好時候,心急成不了事啊——

“孤……錯了麽?”盛絕有些頹廢的反問,眸間淩戾全掃,神色黯淡迷茫。

他是心急了,是等不急了,才會這樣做,急功近利如何會有個好?他真走錯了,真走錯了……

盛夕鈺上了馬車,癱軟成一堆,夜千痕將她扯近身邊,她伸手推開。夜千痕冷了臉,索性將她打橫抱住,盛夕鈺捏著拳頭捶了他幾下不動了,只剩淚水。

和碩心生幾分憐惜,卻不樂意見夜千痕像抱女人一樣抱著盛夕鈺,本欲開口,又見盛夕鈺滿臉淚痕,淒楚更顯得冰肌玉骨,嬌花照水,和碩當即心中一動,如此媚態橫生的王兄他是從未見過。急急別過去,心忽然惆悵起來,莫不然——他也有分桃之好?

不能吧——

“王兄,大男人如何哭哭啼啼,又不是小娘子受了委屈……”和碩聲音已然不再如往常自然。

但聽盛夕鈺傷心欲絕道,“我禽獸不如,禽獸不如……竟對、竟對皇叔起了骯臟齷齪心思……我如何對得起父王母妃……”

心在相思碧波上 七

但聽盛夕鈺傷心欲絕道,“我禽獸不如,禽獸不如……竟對、竟對皇叔起了骯臟齷齪心思……我如何對得起父王母妃……”

和碩一聽,有些發傻,他進去時確實看見王兄和君上抱在一起,明明是喝酒,如何喝到床榻之上了?難道……

夜千痕面色陰沈,良久才道,“與你無關,那屋內的焚香有催情作用,龍誕香與依蘭混合,提煉出比原本作用強十倍的香料,常人一聞便會失去常性,因你內力深,所以僅僅迷了意識。”

龍誕香是取自東海抹香鯨腹內,本身有催情成分,而依蘭花更是媚情迷香之最,兩者混在一起制成的香料,常用在妓館、或婚房。

和碩大為吃驚,驚聲道,“強十倍?那豈不是春藥?”

盛夕鈺微微疑住,“催情媚香……當真與我無關麽?那麽,九叔應該也是這樣,所以才失了常性……對,一定是,一定是這樣……”

深吸緩緩閉上眼,不願再想此事,那是精明神武的王,那是她敬仰崇敬的九叔。這一定是意外,一定是意外。

“和碩,你回去吧,改日再請你來府中喝酒。”盛夕鈺低聲道。

和碩看向她那貼進夜千痕胸膛只露出些許的臉,微微一頓,並沒有做太多猶豫,跳下馬車,道:“王兄,那我這這就回府了。”

和碩走了幾步,又轉身提醒道,“王兄,可別忘了找個心儀已久的姑娘,此事若是君上追究下來,我們可都是欺君死罪。”

“好。”盛夕鈺低聲應著,隨即由夜千痕扶著下了馬車,往府裏去。

蠱風居

“天寒了,你若泡進冷水裏,身子如何受得住?”夜千痕沈著臉道,這說話間,素言和婢子們已經將水打來了。盛夕鈺讓人全部下去,才道:

“無礙,幫我守門?”盛夕鈺側目看他。

夜千痕不多言,轉身走了出去。盛夕鈺進了涼水中,火熱的身體一陣哆嗦,確實夠涼啊,皮膚涼了,可心火難熄。擡眼看向門外立著的夜千痕,苦笑了聲,不用吧,還沒到那個地步。

“若受不住了,別勉強。”夜千痕的聲音從外面傳進來。

“嗯。”

盛夕鈺懶懶散散的應了聲,好似操勞了幾日幾夜一般,神情倦怠至極。試圖運功,還是徒勞,盛絕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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