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Episode 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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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Episode 36
Episode 36 貓貓與介錯
東京, 覆式公寓。
上午十一點，但不是整點，而是能讓人模棱兩可說現在十一點的時間。
太宰治還躺在床上，慢慢地研究網站上昨天綜藝節目播出的響的部分。
視頻裏面的紫墨發色青年恬靜又清冷, 表情很單純。這種類型在演藝圈裏面算是爛大街的類型, 塑造上大約會讓想到校園生活裏面那個穿著白襯衫的學生。那個所有人高中都會幻想著的又或者喜歡著的人。
太宰治也不難理解他因為一個表情就出圈的理由。
生活中其實很難見到如此高水準的真貨, 那麽出圈也並不是什麽特別的事情。
太宰治反覆打量著響這副把家人放在心裏深處的表情。
他此刻腦袋裏面想的是第一次和響見面的樣子。
不管過去多久, 受到首因效應的影響，第一印象無論正誤，都一直是最深的印象。
太宰治有一段時間會覺得響身上跟他有一樣的特質。
那會，他看到少年站在前代首領旁邊, 一起觀看港口mafia屠殺其他敵對組織。他既沒有害怕地回避，也沒有在臉上流露半點厭惡, 更沒有愉悅犯那種被虐殺激起來的興奮和熱血。他完全無動於衷，胸口沒有裝半點感情。
森鷗外說他是mafia裏面最出色的野犬, 已經被訓練得對任何事情都沒有反應。
太宰治跟著他一個月之後, 找各種方法和他說話，但他就像是啞巴一樣。就算被嚇到, 也連尖叫聲都沒有。不過，當時被嚇到之後, 他眨了一下眼睛, 順便面無表情地揍了太宰治一拳。
於是, 太宰治很快就發現他不是沒有感情，只是藏起來了而已，藏得很深, 深到所有人都沒有耐心去挖掘。這有點像是游戲裏面枯燥無聊的隱藏任務，要堅持一百次一千次一萬次, 那個隱藏彩蛋才會出現。
也許正是如此，太宰治才記得響對自己開口說的第一句話。
前首領未死，響和他第一次做任務，當時太宰治有想過要不要直接在敵人布置的炸丨彈裏面死一下，他的念頭剛落下來，手上的動作才做不到三分之一，他的後領就被響拎了一下，被暗示不要輕舉妄動。太宰治正要說自己的自殺計劃，通常來說，誰都不會管的，或者當作可以吐槽的話來處理，但是響的眼瞳動了動。
他說，「我們身後永遠都有一片橫濱海」。
言外之意，不言而喻。
起碼對太宰治當時來說，他覺得這是某種邀請。
……
太宰治敲了敲屏幕裏面的的星野響的臉，又想起了織田作和他那五個孩子在一起時幸福又單純直白的表情。
被窩太舒服了。
太宰治一點也不想從那裏面爬出來。然而門口的鈴聲已經響了兩次。沒錯，就是因為門鈴響了起來，他才覺得被窩如此溫暖。想起昨天晚上在居酒屋裏面見到的那個人，太宰治選擇從被窩上面爬起來。畢竟他一直在等對方來，沒必要繼續多等下去。
大門對面是一個抱著大箱子的快遞員。快遞員的臉被棒球帽遮住了。
“太宰先生，你網購的快遞到了。可以開門領取嗎？”
平常工作場合雖然都是用大庭葉藏這個筆名，但現實生活中他還是繼續用太宰治這個名字。
事實上，太宰治並沒有訂購任何東西，但是這並不妨礙自己想要開門。快遞的箱子很大。快遞員一進門之後，箱子就會遮住對方的臉。太宰治耐心地看他把東西放在地上，說道：“只有這個箱子嗎？”
“是的。”郵遞員直起自己的背，朝著太宰治禮貌地笑了笑，“這不是您自己訂的東西嗎？”
郵遞員從口袋裏面掏出紙和筆，“麻煩請在這裏簽收。”
太宰治眼睛動了動，在紙上簽下自己的名字。把紙和筆都交還給郵遞員，那個郵遞員便離開了，只留下諾大的房間裏面一個太宰治和一個大箱子。太宰治盯著旁邊的紙箱，雖然確實有到小腿的高度，但是卻也不足夠裝一個人。他踢了踢箱子，發現箱子一動不動，相當沈。
太宰治實在想象不出來，這裏面是裝的是什麽。
他敗給了自己的好奇心，打開箱子裏面一看，發現是一堆白蘿蔔，他剛從腦袋裏面冒出一個問號，背後的腳步聲就讓他一凜。太宰治的手指僵了僵，但他很快就恢覆了精神和註意力。
他回過頭，響就站在他身後。
“我還以為你要扮成郵遞員上來找我呢？”太宰治無視響左手上的尖刀。
響連腦袋都沒有晃動一下，目光定定地看向太宰治，把太宰治盯得心裏面發毛。事後，太宰治有想過這是不是恐怖谷效應？不過這側面也是在承認自己有時候把響當作人偶來看了。
“這容易被人看到。”
響開了口之後，這個屋子的空氣似乎才開始流動。他穿著一身普通的夏季裝——短袖短褲，腳脖子間還掛著明晃晃的鈴鐺。他說完之後，又說道：“如果這裏發生什麽事情的話，我也可以抽身而退。”
潛臺詞是就算這裏出了命案，也沒有人會想到，這和不該在這個時候、這個地點出現的人有關。畢竟，星野響也不知道太宰治家的地址和聯系方式，他也不會「盜用」。
太宰治聽他這話殺氣騰騰，連連強笑道：“這話說得好像是來殺人似的。”
響眨了一下眼睛，似乎疑惑太宰治為什麽說這種廢話。
太宰治最煩的就是響這樣無辜的臉。
這張認為所有的事情都是理所當然的表情，甚至會讓有些人覺得這張臉是容易受人蒙騙。有好幾次他因為響這張不谙世事般的臉背了鍋，大家說什麽“都是太宰把他教壞的”之類的。
太宰治雙手擡起，說道：“我這個屋子裏面裝了攝像頭。你要是在這裏出現動手的話，對自己沒有任何好處。”
“你開門的時候，我檢查過了。”響的桌子旁邊放了防監控攝像檢測儀，“我在五金店裏面借了一個，我等一下還得重新包裝一下放回去。”
“……”
響見太宰治沈默，開口說道：“我手工很好，不用擔心，會跟新包裝一樣。”
一個人能做的事情，像是槍擊、讀書，料理，做家務，還有各種各樣的手工，他都可以做得很好。
“我來這裏，不是來破壞你的生活的。相反的，我是來與你合作。”太宰治露出表示誠意的笑容，試圖把他帶進自己的節奏裏面，“如果我真的想對你不利的話，當初在舞臺劇上面，我直接把你從你的生活裏面拖出來就好了。對了對了，昨天我還救了你。”
“不是你把他們叫過來的嗎？”
逆向思考就好了。
什麽樣的人可以輕松地搬動演員來到自己指定的地方？
資本家？導演？還是劇本家？關於自己的前路的某些人？
太宰治並不承認，“我還能夠控制他們的大腦嗎？我得怎麽把他們叫過來呢？”
很早之前就已經知道，原小說家大庭葉藏深受活動企劃公司“MAGIC FLOW”董事雷田澄彰的重視。而雷田澄彰不僅是大庭葉藏作品舞臺劇的策劃師，也是阿庫亞和黑川赤音舞臺劇《東京BLADE》的負責人。只要太宰治這麽對雷田澄彰說——
「如果能邀請黑川赤音來我們舞臺劇就好了，我想到有個角色給她。」
「我想到有個角色，應該很適合阿庫亞君，如果能和他聊聊就好了。」
只要釋放這樣的信號，雷田澄彰覺得這是一件美事，還能讓原作家欠搭橋的自己一個人情，何樂不為？
雷田澄彰一定會努力促成這件事。除此之外，黑川赤音的經紀人也會想，大庭葉藏的舞臺劇下了大成本，書中的角色設計都很出彩。如果有個機會參演，何樂不為？
同樣的伎倆不管用多少次都很正常。
沒有人不想抓住機會。
響對於解釋這種話並沒有什麽興趣，順著他的話回答，只是在被他牽著鼻子走。
太宰治聳了聳肩膀，走過響時，發現他並沒有動作，他反而隨意起來了，坐在椅子上說道：“那我也就不問你怎麽找我家裏的。你應該也不會回答我吧，我真的很好奇的。如果我現在是一只貓，我能被好奇心殺死好多次。”
如果能從天臺裏面翻進一個人的屋子，能悄無聲息地順走店裏面的物件，甚至侵入別人的網購賬戶裏面買東西，甚至為自己殺人做好一切不在場證明的準備的話，那麽去編輯部或技術部裏面逛一圈，把作者的家庭住址找出來，應該是非常容易的事情。
“說合作吧。”
可以談錢。
“可是我們寒暄沒有結束啊。”
太宰治在這個過程中，發現響的殺意慢慢減少了。
這是很奇怪的事情。
太宰治產生一種錯覺，他期待和自己合作？還是在期待合作過程中的費用？他明明自己想要的話，多少錢都可以搶過來才對。
太宰治歪著頭問道：“你來找我做什麽？”
“我是來滿足你的願望來的。”響的表情又幹凈又純粹，說的話又直白又樸素，“這種事本來就需要說清楚的。”
太宰治覺得他一開始應該沒有交流的準備，“什麽事情說清楚？”
“價格。”
“價格？”
“你不是喜歡自殺嗎？買兇殺自己應該也是屬於自殺的一種。”響慢條斯理地說道，“但你說想要合作，那就是說你暫時不想要死。”
“你要逼我買兇殺我自己嗎？”
響淡淡地說道：“你應該知道，我不喜歡虐殺，你會死得很舒服。”
太宰治的眼角微微一跳，腦袋裏面閃過其他的想法，捂著嘴巴笑道：“我已經變了口味。我不喜歡一個人死，現在喜歡找人殉情。這對你來說有點難度吧？”
“我可以找個想要拉人一塊下地獄的死刑犯陪你。對你來說，你賺了。對那人來說，也不算虧。”
太宰治的嘴角僵了僵，“你不用在我身上浪費你那麽多的才能。你家阿庫亞和露比知道你是這樣的人嗎？”
他這話一落，整個屋子瞬間冷了下來。
太宰治以為他會沖過來，直接用刀在他脖子劃一刀，然而，響只是靜了下來，就像是血液被冰凍住，讓他無法輕易地行動。然而，整個人此刻卻如同沈默的冰川，光是一眼就能夠讓人膽寒，完全不叫人小覷。
“…我只是開了個玩笑。你知道的，如果我想撕開你的偽裝，我昨天晚上在居酒屋也不會給你打掩護。”
“那為什麽要把阿庫亞叫到居酒屋呢？”
“只是單純看看你有多避諱而已嘛。”
太宰治試著用笑聲掩蓋過去，但響臉上一點表情都沒有，一點都不可愛。
太宰治眼睛動了動，從口袋裏面摸出一張紙，安靜地遞上，“我查過你的背景。你現在應該需要這個。”
這句話一落，整個屋子的溫度就回暖了。
響的面前放著一張一億日元的支票。
太宰治發現，這家夥有時候也很好懂。
響擡頭看向太宰治，說道：“送我的嗎？”跟著擡起還有他剛才一直垂下來的菜刀。
“……”
他根本不讓自己說不。
這麽明搶的嗎？
太宰治也不可能去問響拿著這筆錢不怕被懷疑的事。現在他腦袋裏面也已經有一百種把這來歷不明的錢洗成自己口袋裏面的錢的方法了。
“這是首付，我還有尾款。”
“你要我做什麽？”
“首先，你成為我的朋友吧。”
太宰治一字一句，說得再清楚明白不過了。
響的反應也很快，“也就是說，你要我負責介錯？”
“…呃，不是這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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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isode 36 貓貓與介錯
東京, 覆式公寓。
上午十一點，但不是整點，而是能讓人模棱兩可說現在十一點的時間。
太宰治還躺在床上，慢慢地研究網站上昨天綜藝節目播出的響的部分。
視頻裏面的紫墨發色青年恬靜又清冷, 表情很單純。這種類型在演藝圈裏面算是爛大街的類型, 塑造上大約會讓想到校園生活裏面那個穿著白襯衫的學生。那個所有人高中都會幻想著的又或者喜歡著的人。
太宰治也不難理解他因為一個表情就出圈的理由。
生活中其實很難見到如此高水準的真貨, 那麽出圈也並不是什麽特別的事情。
太宰治反覆打量著響這副把家人放在心裏深處的表情。
他此刻腦袋裏面想的是第一次和響見面的樣子。
不管過去多久, 受到首因效應的影響，第一印象無論正誤，都一直是最深的印象。
太宰治有一段時間會覺得響身上跟他有一樣的特質。
那會，他看到少年站在前代首領旁邊, 一起觀看港口mafia屠殺其他敵對組織。他既沒有害怕地回避，也沒有在臉上流露半點厭惡, 更沒有愉悅犯那種被虐殺激起來的興奮和熱血。他完全無動於衷，胸口沒有裝半點感情。
森鷗外說他是mafia裏面最出色的野犬, 已經被訓練得對任何事情都沒有反應。
太宰治跟著他一個月之後, 找各種方法和他說話，但他就像是啞巴一樣。就算被嚇到, 也連尖叫聲都沒有。不過，當時被嚇到之後, 他眨了一下眼睛, 順便面無表情地揍了太宰治一拳。
於是, 太宰治很快就發現他不是沒有感情，只是藏起來了而已，藏得很深, 深到所有人都沒有耐心去挖掘。這有點像是游戲裏面枯燥無聊的隱藏任務，要堅持一百次一千次一萬次, 那個隱藏彩蛋才會出現。
也許正是如此，太宰治才記得響對自己開口說的第一句話。
前首領未死，響和他第一次做任務，當時太宰治有想過要不要直接在敵人布置的炸丨彈裏面死一下，他的念頭剛落下來，手上的動作才做不到三分之一，他的後領就被響拎了一下，被暗示不要輕舉妄動。太宰治正要說自己的自殺計劃，通常來說，誰都不會管的，或者當作可以吐槽的話來處理，但是響的眼瞳動了動。
他說，「我們身後永遠都有一片橫濱海」。
言外之意，不言而喻。
起碼對太宰治當時來說，他覺得這是某種邀請。
……
太宰治敲了敲屏幕裏面的的星野響的臉，又想起了織田作和他那五個孩子在一起時幸福又單純直白的表情。
被窩太舒服了。
太宰治一點也不想從那裏面爬出來。然而門口的鈴聲已經響了兩次。沒錯，就是因為門鈴響了起來，他才覺得被窩如此溫暖。想起昨天晚上在居酒屋裏面見到的那個人，太宰治選擇從被窩上面爬起來。畢竟他一直在等對方來，沒必要繼續多等下去。
大門對面是一個抱著大箱子的快遞員。快遞員的臉被棒球帽遮住了。
“太宰先生，你網購的快遞到了。可以開門領取嗎？”
平常工作場合雖然都是用大庭葉藏這個筆名，但現實生活中他還是繼續用太宰治這個名字。
事實上，太宰治並沒有訂購任何東西，但是這並不妨礙自己想要開門。快遞的箱子很大。快遞員一進門之後，箱子就會遮住對方的臉。太宰治耐心地看他把東西放在地上，說道：“只有這個箱子嗎？”
“是的。”郵遞員直起自己的背，朝著太宰治禮貌地笑了笑，“這不是您自己訂的東西嗎？”
郵遞員從口袋裏面掏出紙和筆，“麻煩請在這裏簽收。”
太宰治眼睛動了動，在紙上簽下自己的名字。把紙和筆都交還給郵遞員，那個郵遞員便離開了，只留下諾大的房間裏面一個太宰治和一個大箱子。太宰治盯著旁邊的紙箱，雖然確實有到小腿的高度，但是卻也不足夠裝一個人。他踢了踢箱子，發現箱子一動不動，相當沈。
太宰治實在想象不出來，這裏面是裝的是什麽。
他敗給了自己的好奇心，打開箱子裏面一看，發現是一堆白蘿蔔，他剛從腦袋裏面冒出一個問號，背後的腳步聲就讓他一凜。太宰治的手指僵了僵，但他很快就恢覆了精神和註意力。
他回過頭，響就站在他身後。
“我還以為你要扮成郵遞員上來找我呢？”太宰治無視響左手上的尖刀。
響連腦袋都沒有晃動一下，目光定定地看向太宰治，把太宰治盯得心裏面發毛。事後，太宰治有想過這是不是恐怖谷效應？不過這側面也是在承認自己有時候把響當作人偶來看了。
“這容易被人看到。”
響開了口之後，這個屋子的空氣似乎才開始流動。他穿著一身普通的夏季裝——短袖短褲，腳脖子間還掛著明晃晃的鈴鐺。他說完之後，又說道：“如果這裏發生什麽事情的話，我也可以抽身而退。”
潛臺詞是就算這裏出了命案，也沒有人會想到，這和不該在這個時候、這個地點出現的人有關。畢竟，星野響也不知道太宰治家的地址和聯系方式，他也不會「盜用」。
太宰治聽他這話殺氣騰騰，連連強笑道：“這話說得好像是來殺人似的。”
響眨了一下眼睛，似乎疑惑太宰治為什麽說這種廢話。
太宰治最煩的就是響這樣無辜的臉。
這張認為所有的事情都是理所當然的表情，甚至會讓有些人覺得這張臉是容易受人蒙騙。有好幾次他因為響這張不谙世事般的臉背了鍋，大家說什麽“都是太宰把他教壞的”之類的。
太宰治雙手擡起，說道：“我這個屋子裏面裝了攝像頭。你要是在這裏出現動手的話，對自己沒有任何好處。”
“你開門的時候，我檢查過了。”響的桌子旁邊放了防監控攝像檢測儀，“我在五金店裏面借了一個，我等一下還得重新包裝一下放回去。”
“……”
響見太宰治沈默，開口說道：“我手工很好，不用擔心，會跟新包裝一樣。”
一個人能做的事情，像是槍擊、讀書，料理，做家務，還有各種各樣的手工，他都可以做得很好。
“我來這裏，不是來破壞你的生活的。相反的，我是來與你合作。”太宰治露出表示誠意的笑容，試圖把他帶進自己的節奏裏面，“如果我真的想對你不利的話，當初在舞臺劇上面，我直接把你從你的生活裏面拖出來就好了。對了對了，昨天我還救了你。”
“不是你把他們叫過來的嗎？”
逆向思考就好了。
什麽樣的人可以輕松地搬動演員來到自己指定的地方？
資本家？導演？還是劇本家？關於自己的前路的某些人？
太宰治並不承認，“我還能夠控制他們的大腦嗎？我得怎麽把他們叫過來呢？”
很早之前就已經知道，原小說家大庭葉藏深受活動企劃公司“MAGIC FLOW”董事雷田澄彰的重視。而雷田澄彰不僅是大庭葉藏作品舞臺劇的策劃師，也是阿庫亞和黑川赤音舞臺劇《東京BLADE》的負責人。只要太宰治這麽對雷田澄彰說——
「如果能邀請黑川赤音來我們舞臺劇就好了，我想到有個角色給她。」
「我想到有個角色，應該很適合阿庫亞君，如果能和他聊聊就好了。」
只要釋放這樣的信號，雷田澄彰覺得這是一件美事，還能讓原作家欠搭橋的自己一個人情，何樂不為？
雷田澄彰一定會努力促成這件事。除此之外，黑川赤音的經紀人也會想，大庭葉藏的舞臺劇下了大成本，書中的角色設計都很出彩。如果有個機會參演，何樂不為？
同樣的伎倆不管用多少次都很正常。
沒有人不想抓住機會。
響對於解釋這種話並沒有什麽興趣，順著他的話回答，只是在被他牽著鼻子走。
太宰治聳了聳肩膀，走過響時，發現他並沒有動作，他反而隨意起來了，坐在椅子上說道：“那我也就不問你怎麽找我家裏的。你應該也不會回答我吧，我真的很好奇的。如果我現在是一只貓，我能被好奇心殺死好多次。”
如果能從天臺裏面翻進一個人的屋子，能悄無聲息地順走店裏面的物件，甚至侵入別人的網購賬戶裏面買東西，甚至為自己殺人做好一切不在場證明的準備的話，那麽去編輯部或技術部裏面逛一圈，把作者的家庭住址找出來，應該是非常容易的事情。
“說合作吧。”
可以談錢。
“可是我們寒暄沒有結束啊。”
太宰治在這個過程中，發現響的殺意慢慢減少了。
這是很奇怪的事情。
太宰治產生一種錯覺，他期待和自己合作？還是在期待合作過程中的費用？他明明自己想要的話，多少錢都可以搶過來才對。
太宰治歪著頭問道：“你來找我做什麽？”
“我是來滿足你的願望來的。”響的表情又幹凈又純粹，說的話又直白又樸素，“這種事本來就需要說清楚的。”
太宰治覺得他一開始應該沒有交流的準備，“什麽事情說清楚？”
“價格。”
“價格？”
“你不是喜歡自殺嗎？買兇殺自己應該也是屬於自殺的一種。”響慢條斯理地說道，“但你說想要合作，那就是說你暫時不想要死。”
“你要逼我買兇殺我自己嗎？”
響淡淡地說道：“你應該知道，我不喜歡虐殺，你會死得很舒服。”
太宰治的眼角微微一跳，腦袋裏面閃過其他的想法，捂著嘴巴笑道：“我已經變了口味。我不喜歡一個人死，現在喜歡找人殉情。這對你來說有點難度吧？”
“我可以找個想要拉人一塊下地獄的死刑犯陪你。對你來說，你賺了。對那人來說，也不算虧。”
太宰治的嘴角僵了僵，“你不用在我身上浪費你那麽多的才能。你家阿庫亞和露比知道你是這樣的人嗎？”
他這話一落，整個屋子瞬間冷了下來。
太宰治以為他會沖過來，直接用刀在他脖子劃一刀，然而，響只是靜了下來，就像是血液被冰凍住，讓他無法輕易地行動。然而，整個人此刻卻如同沈默的冰川，光是一眼就能夠讓人膽寒，完全不叫人小覷。
“…我只是開了個玩笑。你知道的，如果我想撕開你的偽裝，我昨天晚上在居酒屋也不會給你打掩護。”
“那為什麽要把阿庫亞叫到居酒屋呢？”
“只是單純看看你有多避諱而已嘛。”
太宰治試著用笑聲掩蓋過去，但響臉上一點表情都沒有，一點都不可愛。
太宰治眼睛動了動，從口袋裏面摸出一張紙，安靜地遞上，“我查過你的背景。你現在應該需要這個。”
這句話一落，整個屋子的溫度就回暖了。
響的面前放著一張一億日元的支票。
太宰治發現，這家夥有時候也很好懂。
響擡頭看向太宰治，說道：“送我的嗎？”跟著擡起還有他剛才一直垂下來的菜刀。
“……”
他根本不讓自己說不。
這麽明搶的嗎？
太宰治也不可能去問響拿著這筆錢不怕被懷疑的事。現在他腦袋裏面也已經有一百種把這來歷不明的錢洗成自己口袋裏面的錢的方法了。
“這是首付，我還有尾款。”
“你要我做什麽？”
“首先，你成為我的朋友吧。”
太宰治一字一句，說得再清楚明白不過了。
響的反應也很快，“也就是說，你要我負責介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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