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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Episode 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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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Episode 29

Episode 29 貓貓在糾正

五人笑著婉言拒絕了小鳥游響的好意。

且不說萩原研二和松田陣平已經和響見了兩三面, 和他兩年多不見的其他三人也是對他現在的狀態感到新鮮。

“該說是沒有穿制服的原因嗎?有點不習慣響是這樣的狀態。”

降谷零把自己的位置讓了出來,讓響坐在中間。

響也沒有推拒,坐下來之後,也十分自然地接過了班長遞過來的啤酒。他的個子在他們五人中最小, 在警校時期經常都是站在最前排最末位的位置。警校生活開始的時候, 周圍人都有要照顧他的意識, 也註意不要冷落這個看起來比較瘦小的學生, 結果這人是整個警校的首席。

打架是他打得最狠。

破案是他解得最快。

理智又果敢。

聰慧又善良。

在畢業的時候,他站在所有畢業生的前面,迎著攝影師時堅定燦爛的笑容,到現在想起來還能回到自己當初看著他背影時的心情——「他一定有非常光明的未來」。

現在聽說他為了兩個孩子在家賦閑的時候, 其實三人都忍不住有些遺憾,但是看到他精神狀態很好, 三人又覺得這有什麽不好呢?

諸伏景光仔細地打量著響輕車熟路地開始看他們訂單,雖有所預感, 但是還是忍不住問道;“響看起來不是特別驚訝啊?過來的時候已經猜到了嗎?”

萩原研二和松田陣平是因為找到了小鳥游響, 所以才很快地聯系其他人問要不要聚一下。

現在開始工作了,大家的空閑時間已經不像是過去一樣同步, 要從裏面抽出自己的時間是比較難的。更別說降谷零和諸伏景光是在公安部門工作,似乎要比警視廳有更多需要在意的細節, 聽他們說, 他們開會的時候, 偶爾是要被收繳各種移動設備才能進入會場。可想而知,如果之後他們要是忙起來的話,恐怕要約就更難了。

響對小菜很感興趣。

大菜通常都是吃不出特別來, 最大的區別就是烹飪技法和所用的香料。但是,小菜卻總能嘗出各家門店的味道。因此響對小菜總是樂此不疲。他還在打算把醬鳀魚往嘴巴裏面放的時候, 就聽到這句話是直接來問他的。

響豎起兩根手指,說道:“一開始聽到的時候,就意識到了。接著是松田過來接人,我就基本確定了。”

“有這麽明顯嗎?”萩原研二看向松田陣平,但不覺得他會暴露那麽多。

“時間和地點。”

響毫不遲疑地說道:“時間和工作時間不符合,地點是居酒屋也很可疑。重要的情報怎麽可能在人流量多,且人群混雜的地方討論?這一點也太輕率了。所以我就意識到你們只是來找我去喝酒談事,怕我會拒絕,所以用案子來做誘餌來勾我。”

響又彎了彎自己兩根手指,說道:“看到松田的時候,我就知道是你們過來了。萩原素來是負責組織人員活動的,那麽他應該是一一把你們安排過來的人。因為比起賦閑在家的我來說,你們這些工作的社會人士會比想象中的難召集。所以他要做好準備你們得及時到場。”

降谷零提出異議,“為什麽不可能是他發短信給我們,我們自己過去呢?也不需要萩原來接,他來這裏,而松田去接你只是一個巧合呢?”

“因為我如果是萩原的話,”響肯定地說道,“我會以防萬一,確定萬無一失。他這人非常註重體驗感和所有人的感受。越是難得的時刻,他越會註意要去維持。這是一點。”

“第二點,新聞。”

“伊達班長現在處在的刑警隊不是正在處理一起連環殺人案嗎?他的時間是最難保證的。前一秒也許說行的時候,下一秒的話可能已經被上級說有臨時任務了。怎麽證明其實班長很忙這一點呢?”

響喝了一大口啤酒,“鞋子哦。”

“我的鞋子一直都是不算整潔的哦。”伊達班長抓到響推理的漏洞後,頗有些得意。

響瞇著眼睛說道:“我是指萩原的鞋子。他跟你的鞋子一樣沾著同樣的泥。”

五人跟著齊齊看向萩原研二的鞋子,回頭看響意氣風發,“大家還有問題嗎?”

這話一落,五人交換了視線,忍不住笑了起來。

事情就是這樣的,他們難得遇上了響,於是萩原研二組局說一起見一面,但是萩原研二還想著要給響一個驚喜,所以就是想辦法把他約出來。原本要接的人確實是萩原研二,因為松田陣平是那種有問必答的類型,要是被響發現他們的布局,驚喜程度就下降了。可剛好遇上伊達航有個案子又有新的進展,去了比較偏的位置,臨時要趕不過來,於是萩原研二趕緊來接人。

伊達航說道:“我感覺你家兩個小孩要是對你撒謊的話,肯定躲不過你。”

餘音還沒有結束,響就搖頭說道:“我自己想想都會覺得很可怕吧。”

萩原研二很快就能理解響說的是什麽,說道:“感覺很容易破壞家庭和諧吧?這麽一說——”

他想起了某件事,聲音一頓,笑容明亮地說道:“響,你是不是從來沒有和家裏人說你當過警察?”

星野響正想著怎麽過渡這件事。他自然怕紙包不住火,如果他們兩方有一天碰上的話,恐怕就有說不完的話……那些令響都會覺得恐怖的話。現在萩原研二提出來了,響很快低垂著眼瞳,說道:“其實,我家的那兩個孩子很討厭警察。”

“……”

這話落下來,五個人連閑談間吃東西的聲音都沒有了。

社交達人萩原研二還能不明白自己說錯話,無意中說到了響的傷心事。一定是因為他姐姐的事情,所以才讓孩子厭惡了警察。說不定響現在放棄當警察,也是因為他們兩個人的想啊。恐怕響過來當警察的時候,身上應該還背負著很多的沈重和痛苦,所以這也能說明響為什麽一開始在學校會拒人千裏之外。

沈默間,松田陣平把自己的花生米吞下去,“他們為什麽不喜歡警察?”

松田陣平小時候也不喜歡警察,但也不妨礙他現在已經成了刑警隊的一員。

響沒想到還有下一個問題,一下子打回原形,訥訥地開口:“因為我問他們有一天我要離開他們去當警察的話,他們支持嗎?然後他們拼命阻止我…說他們最討厭警察,不讓我走。”說話間他瘋狂地頭腦風暴,這樣就不至於讓他們好奇姐姐的案子了,進而查到星野愛身上去。

應該沒有問題吧?

應該沒有問題吧?

應該沒有問題吧?

響覺得自己胸口住著一只小兔子,正在不安分地到處跳。那只兔子恨不得生出五雙眼睛,可以把在座的五個人所有的神態動作都收進自己的眼裏,可以盡快地給自己隨時進行補救。

一眾頓時哭笑不得,“怎麽聽都覺得他們一定是不想離開你啊?”

響說道:“反正在家裏面不能提警察的事情了。我也沒有說我自己在警校學習過。”說到這裏的時候,響想起下午的時候,又補充道:“話說他們今天才跟我說,我們要一輩子住在一起。”

這話聽下來,五人都可以想象兩個三頭身的孩子纏著響說要住在一起的可愛模樣,“有機會真的想要抱一下他們。你的外甥們真的太可愛了吧?”

響率先閃現阿庫亞尷尬的表情和露比抗拒的神情,連忙勸阻他們的異想天開,說道:“他們應該不喜歡吧。我也從來沒有抱過他們。”

松田陣平幹脆利落地地補刀道:“嗯?!你不會是想把他們抱得骨折吧?”

響頓時一滯,“……”

其他四人齊齊附和道:“完全有可能。”

這叫什麽啊!

響想要抗議,但是主菜已經擺上來了。

六人才正式進入了聚會的狀態,談警校的糗事,談現在工作的趣聞,談生活的煩惱,還有桌子上的美食——炸雞、炸花枝,冷豆腐,毛豆,刺身,炒烏冬面和烤雞肉串。這家店的優點在於烤雞肉串是可以無限供應,只要你不喊停,店家就會一直供應直到你飽了為止。

酒過三巡,幾人已經聊開了,對橫濱縱火案又重新提上了餐桌。

據說上次酒店縱火案等級升級。酒店雖然是因為縱火才引起爆炸,但是起火原因是運用了鋁熱劑燃燒丨彈,為了增加爆燃效果,縱火犯在裏面添加了四氧化三鐵等氧化物。這種設計還可以延長爆燃的時間。通常來說,水遇到鋁放熱劑會迅速放熱,並且產生自燃現象。而氧化物會在高溫下將水分解為氧氣和氫氣,使得爆炸效果倍增。

現在已經很明顯的看得出,犯人升級了。

橫濱警方擔心這個犯人的行動會越來愈猖狂,加上他們警方承受的社會壓力也很大於是請求東京都的警方幫忙,派出的三十名精英刑警中,松田陣平就在名單之上。明天,松田陣平也要去參與案子的調查。今天晚上估計也可以說是給他餞別。

降谷零之前也稍微了解過案子的來龍去脈,他這方面也傾向於有人組織這樣的活動,但直到酒店起火之前,都只能說小規模的縱火。從使用的犯罪道具來說,這是任何人都可以上手的,酒店使用的燃燒丨彈卻並不是普通人可以經手的。

鋁熱劑燃燒丨彈是被聯合國限制的常規武器。現在能見到它的身影,只可能是在戰場上,或者軍工領域,或者民工領域,用來爆破作業。

降谷零和諸伏景光兩個人都是公安部的,對政治方面的嗅覺更敏感。

降谷零先說道:“我覺得橫濱警方很可能是查到了什麽。要是牽扯到橫濱軍警的話,案子就很麻煩了。橫濱的軍警是另一套系統,公安部也完全不能介入,要幫忙查也沒有辦法下手。”

伊達航也肯定地說道:“不說軍警的存在吧,就是橫濱那治安,老實說,我一直都覺得敢在橫濱當警察的人都是勇士。”

響對橫濱警察的情況並沒有那麽深的印象,並不覺得橫濱是多麽出格的城市。被降谷零和伊達航那麽一說,他現在都覺得橫濱是個水深火熱的犯罪都市。

松田陣平倒是很平靜,說道:“去之前已經給看過一些報告了。也許並沒有你們想象中的那麽惡劣。但幕後黑手一定不能輕易饒恕就是了。”

萩原研二接著松田陣平的話說道:“經過調查發現,那些被害者要麽是被起訴後用金錢要求他人和解的偽精神病患者殺人犯、要麽是家暴慣犯,還有利用自己權勢欺壓民眾的無良政治家。縱火犯們最後的幕後黑手其實在用私刑替天行道。”

諸伏景光沈吟了片刻,說道:“這種就算是在執行正義,那也不能不控制住。他們已經開始瘋狂了,上次的酒店火災裏面已經足夠引起社會恐慌。可見,他們根本就不在乎社會的情緒,而是在滿足自己內心的個人英雄主義罷了。”

因為居酒屋的聲音嘈雜,警校組說話聲音也為了方便聽得清,也在允許的範圍內提高了聲量。

就在響聽著的時候,他突然感覺到人群裏面投射過來的視線。那視線裏面的冷意就像是一滴冰透了的水濺在自己的脖子裏面。響立刻回過頭,只看到層層疊疊的人影和觥籌交錯的酒杯。

視線融入其中,就像是水掉進了大海裏面。

「我在記住你們的臉」。

無聲的視線是這麽告訴響的。

響第一反應就是立刻從座位上站起來,朝著視線出現的方向走了過去,把那個聽到他們對話的人抓出來。他太熟悉那種眼睛了,那就是殺人犯才會有的眼神。在這個居酒屋裏面,就有那個縱火案的幕後黑手。

響也沒有遲疑。然而他才剛站起來,就看到不遠處門扉被拉開,一個金發藍眸的清秀少年低著頭,跟旁邊不修邊幅的中年大叔一起走進店裏。響的動作立刻跟著一滯,趕緊回身,並彎下腰試圖藏進桌子底下。

旁邊的諸伏景光好奇地低頭問:“怎麽了嗎?”

“我、我鞋帶散了。”

松田陣平跟著低頭,“你的涼鞋哪來的鞋帶……”他還沒有說完,就被響在桌子底下用力地捶了一下。松田陣平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旁邊的萩原研二雖然在看熱鬧,但是還是很好奇響怎麽突然做出這種躲避的舉動。順著方向望過去,萩原研二看到一個中年人正帶著一個高中生年紀的少年走進居酒屋。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萩原研二覺得響和那個少年有點像,只是響會顯得更加秀氣一些。

萩原研二用手肘撞了撞旁邊的伊達航,說道:“班長,你有沒有覺得對面的人長得像某個人啊?”

伊達航也跟著看過去,“確實很像啊!”

底下聽到他們評論的星野響真想捂住他們的嘴。

伊達航回問道:“你們看到過《今天開始認真談戀愛》那款綜藝嗎?裏面有個很出名的男生,是叫什麽阿庫嗎?娜塔莉非常迷他們這一對。從綜藝節目確定戀情之後,娜塔莉還天天追蹤他們的消息。那個男生就和櫃臺前面的男生長得很像,不過阿庫衣著上會更精致一點,看起來就是那種奶油小生。”

“阿庫嗎?”降谷零搖著手上的杯子說道,“也不知道現在日娛的男明星是怎麽想的,這名字真的有點難聽啊。”

諸伏景光說道:“這個叫阿庫的男生應該是未成年吧,應該不能進居酒屋吃東西。”

萩原研二這才想起之前在聯誼上就有人說過響和一個男明星長得像,原來就是那個人啊,“估計這個阿庫就是跟著他的經紀人過來買東西的,要是賣酒精之類的東西,店家應該會查的。不然就是長得像阿庫的男生而已吧?”

松田陣平也跟著說道:“話說這個阿庫……”長得和響有點像。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聽到響急不可耐地想要糾正。他的聲音從桌子底下冒出來,“他不是叫阿庫,叫阿庫亞!”

響剛說完,原本嘈雜的居酒屋被他的聲音弄得突然一靜。他甚至能感覺到在門口附近位置的人把視線放在了自己的後腦勺上。聊天聲和喝酒聲也沒有就此中斷,周圍只是靜了靜,很快各自又回到酒桌氛圍。然而,響感覺到背後有人正一步一步地朝著自己的方向走了過來。

“……”

現在的星野響就算是有太宰治拿著刀捅他背後,他也絕對不能回頭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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