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沒有送出的生辰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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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沒有送出的生辰禮物
蕭臨淵從客居回到了自己的寢殿。
不過才短短三日，蕭臨淵竟就覺得自己寢殿中穆清的氣息已經淡到了快沒有的地步。
蕭臨淵走得很慢，一步一步走到了床榻邊。
只是這一次，他俯身垂眸，卻再也看不到床榻上那個乖巧安靜的少年。
蕭臨淵心裏又慌又疼。
他想，他此生恐怕是沒有辦法再將那只漂亮的鴛鴦眼小貓擁入懷中了。
再也無法了……
他把穆清弄丟了。
直到現在，蕭臨淵都不知道這到底是為什麽。
顧兮塵也給不出一個合理的解釋。
因為大家都從來沒有見到過這樣的情形場面。
可是到了現在，蕭臨淵也知道，再執著於一個原因已然沒了意義。
他已經失去了穆清。
這是事實。
再糾結些旁的，是半點用處也沒有。
蕭臨淵站在床榻邊擡眸環顧整個寢殿。
空曠，沈寂，了無生氣。
他坐了下來，坐到了床榻邊，擡手輕撫身下的錦被，然後拿起來放到了鼻尖。
上面還隱隱約約有著一點淡淡的草木清香。
是穆清身上極度幹凈的味道。
蕭臨淵近乎上癮一般緊緊的環抱著錦被，嗅聞著上面的味道。
不知不覺間，眼尾便濕潤了。
從記事起，蕭臨淵就沒再哭過。
而這幾日，恐怕是蕭臨淵一生中流淚最多的時候了。
若是放在以前，恐怕連他自己都無法想象如今這個場面。
但這偏偏就是發生了。
突然間想到什麽，蕭臨淵猛的擡頭：“雪韻！”
雪韻應聲而入，規矩行禮，垂眸不擡，絲毫不敢看如今尊上是何情形。
蕭臨淵倒是沒在意這些，對著她急急吩咐。
“你帶著人速速去一趟森羅殿，去穆清的房間，將他屋內的所有衣物用品全部都拿過來。”
“是。”
雪韻冷靜非常，完全沒有對魔尊大人這個吩咐的疑惑和震驚。
作為貼身侍女，這幾日發生的事情她是知曉的。
心中可惜，自己還沒有想好要稱呼那少年什麽呢，竟就發生了這樣的事情。
雪韻領了命，正要退出去做事，卻又在走到門口的時候被蕭臨淵叫住了。
“等等，不用了，還是本尊親自去一趟吧。”
他還從來沒有去穆清原本在森羅殿的住處看過。
實在是太過不稱職。
如今，是該去一趟。
蕭臨淵起身，將剛剛懷裏一直抱著的錦被又重新打理整齊，之後才出了寢殿。
“以後本尊的床榻，不必再收拾。”
雪韻看著魔尊大人好像突然間就變得有些失魂的背影，深深地行了一禮。
“是。”
蕭臨淵到森羅殿的時候，沒有人在。
他走到院中，有點無措，因為他並不知道究竟哪一個才是穆清的房間。
森羅殿不小，幾個房間雖然都是相連的，但是占地很大。
蕭臨淵從頭一個一個走了過去。
每走過一個房間便會從窗口向裏望一望。
活像個有著什麽偷窺怪癖的登徒子。
直到走到最後一個房間，蕭臨淵才終於頓住了腳步。
盡管只是從窗外瞧了一眼，他也可以確定，這就是穆清的房間。
房門沒有上鎖。
蕭臨淵輕輕一推，門便開了。
他擡步入內，環顧一圈，其中處處可見生活過的痕跡。
這個房間和穆清這個人一樣，幹凈、整潔，這也是蕭臨淵可以一眼認出的原因。
屋內散發著淺淡的草木清香。
雖然穆清已經許久沒有回來住了。
但這個房間裏面的清香味道竟要比這段時間穆清夜夜睡著的錦被上的味道還要濃些。
大概是先前日日夜夜都住在這裏的緣故。
蕭臨淵趕忙回身。如同做賊一般把房門關了起來。
仿佛生怕這些殘留在屋裏的氣息瞬間就跑光了。
這個舉動實在是有些多此一舉了。
畢竟，就算是此刻屋內的清香味道再濃郁，過不了幾日恐怕也是會消散的，更何況這殘留在屋裏的味道本來就很是淺淡。
留不住……
人留不住，就連他的味道也留不住。
蕭臨淵自己顯然也是知道這一點的。
他有些頹然的退後了兩步，跌坐在了穆清的床榻上。
床榻不大，但卻被鋪的舒適溫馨。
與蕭臨淵寢殿裏單調又沈悶的暗色不同，穆清的被褥都是用的暗紋淺綠，清新雅致，讓人看著就覺得很是安逸。
蕭臨淵伸手，慢慢撫了上去。
那被褥很軟，蕭臨淵不由得有些貪戀。
他又想起了穆清乖軟的窩在自己懷裏時的樣子。
漂亮又安靜。
蕭臨淵重重的吸了口氣，拼命的壓了壓自己心臟處的鈍痛。
緩了好一會兒後，才終於慢慢站起了身。
在穆清的床榻旁邊是個小桌子，桌案上放著一小塊木頭。
蕭臨淵定神看了兩眼，伸手把它拿了起來，這才發現，這並非單純是一塊簡單的木頭。
而是一個被人雕刻出來的木頭小人兒，巴掌大小。
木頭小人的表情冷冷的，與蕭臨淵如出一轍。
在底座上，還被歪歪扭扭的刻上了幾個字。
‘尊上，生辰快樂。’
因為這木頭小人的底座太小，相比之下字就有些多了，所以看起來擠擠巴巴的。
而這些落在蕭臨淵眼睛裏，卻變成了無數的尖刀，刺向心臟。
他都做了些什麽啊！
蕭臨淵想，穆清大約是用了好幾日，花費了好些心思，才終於雕刻出來了這個栩栩如生的小人。
他大概是想在生辰宴上的時候，送給他深埋於心底的尊上吧。
但或許是膽怯，或許是害羞，又或許是因為些什麽別的原因。
總之最後，這個木頭小人兒還是被穆清留在了自己的桌案上，沒有送出去。
蕭臨淵捧著這個木頭小人兒，就好像是捧著什麽稀世珍寶一般，小心翼翼。
他想，他到底都做了些什麽啊！
他在自己生辰那日，將那個滿目星辰的少年推向了黑暗。
若不是自己，或許這一切都不會發生，或許他也不會失去穆清，不會失去這個滿心滿眼都是自己的誠摯少年。
這是一份沒有送出去的生辰禮物。
也是一份此生永遠都不會送出去的生辰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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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臨淵從客居回到了自己的寢殿。
不過才短短三日，蕭臨淵竟就覺得自己寢殿中穆清的氣息已經淡到了快沒有的地步。
蕭臨淵走得很慢，一步一步走到了床榻邊。
只是這一次，他俯身垂眸，卻再也看不到床榻上那個乖巧安靜的少年。
蕭臨淵心裏又慌又疼。
他想，他此生恐怕是沒有辦法再將那只漂亮的鴛鴦眼小貓擁入懷中了。
再也無法了……
他把穆清弄丟了。
直到現在，蕭臨淵都不知道這到底是為什麽。
顧兮塵也給不出一個合理的解釋。
因為大家都從來沒有見到過這樣的情形場面。
可是到了現在，蕭臨淵也知道，再執著於一個原因已然沒了意義。
他已經失去了穆清。
這是事實。
再糾結些旁的，是半點用處也沒有。
蕭臨淵站在床榻邊擡眸環顧整個寢殿。
空曠，沈寂，了無生氣。
他坐了下來，坐到了床榻邊，擡手輕撫身下的錦被，然後拿起來放到了鼻尖。
上面還隱隱約約有著一點淡淡的草木清香。
是穆清身上極度幹凈的味道。
蕭臨淵近乎上癮一般緊緊的環抱著錦被，嗅聞著上面的味道。
不知不覺間，眼尾便濕潤了。
從記事起，蕭臨淵就沒再哭過。
而這幾日，恐怕是蕭臨淵一生中流淚最多的時候了。
若是放在以前，恐怕連他自己都無法想象如今這個場面。
但這偏偏就是發生了。
突然間想到什麽，蕭臨淵猛的擡頭：“雪韻！”
雪韻應聲而入，規矩行禮，垂眸不擡，絲毫不敢看如今尊上是何情形。
蕭臨淵倒是沒在意這些，對著她急急吩咐。
“你帶著人速速去一趟森羅殿，去穆清的房間，將他屋內的所有衣物用品全部都拿過來。”
“是。”
雪韻冷靜非常，完全沒有對魔尊大人這個吩咐的疑惑和震驚。
作為貼身侍女，這幾日發生的事情她是知曉的。
心中可惜，自己還沒有想好要稱呼那少年什麽呢，竟就發生了這樣的事情。
雪韻領了命，正要退出去做事，卻又在走到門口的時候被蕭臨淵叫住了。
“等等，不用了，還是本尊親自去一趟吧。”
他還從來沒有去穆清原本在森羅殿的住處看過。
實在是太過不稱職。
如今，是該去一趟。
蕭臨淵起身，將剛剛懷裏一直抱著的錦被又重新打理整齊，之後才出了寢殿。
“以後本尊的床榻，不必再收拾。”
雪韻看著魔尊大人好像突然間就變得有些失魂的背影，深深地行了一禮。
“是。”
蕭臨淵到森羅殿的時候，沒有人在。
他走到院中，有點無措，因為他並不知道究竟哪一個才是穆清的房間。
森羅殿不小，幾個房間雖然都是相連的，但是占地很大。
蕭臨淵從頭一個一個走了過去。
每走過一個房間便會從窗口向裏望一望。
活像個有著什麽偷窺怪癖的登徒子。
直到走到最後一個房間，蕭臨淵才終於頓住了腳步。
盡管只是從窗外瞧了一眼，他也可以確定，這就是穆清的房間。
房門沒有上鎖。
蕭臨淵輕輕一推，門便開了。
他擡步入內，環顧一圈，其中處處可見生活過的痕跡。
這個房間和穆清這個人一樣，幹凈、整潔，這也是蕭臨淵可以一眼認出的原因。
屋內散發著淺淡的草木清香。
雖然穆清已經許久沒有回來住了。
但這個房間裏面的清香味道竟要比這段時間穆清夜夜睡著的錦被上的味道還要濃些。
大概是先前日日夜夜都住在這裏的緣故。
蕭臨淵趕忙回身。如同做賊一般把房門關了起來。
仿佛生怕這些殘留在屋裏的氣息瞬間就跑光了。
這個舉動實在是有些多此一舉了。
畢竟，就算是此刻屋內的清香味道再濃郁，過不了幾日恐怕也是會消散的，更何況這殘留在屋裏的味道本來就很是淺淡。
留不住……
人留不住，就連他的味道也留不住。
蕭臨淵自己顯然也是知道這一點的。
他有些頹然的退後了兩步，跌坐在了穆清的床榻上。
床榻不大，但卻被鋪的舒適溫馨。
與蕭臨淵寢殿裏單調又沈悶的暗色不同，穆清的被褥都是用的暗紋淺綠，清新雅致，讓人看著就覺得很是安逸。
蕭臨淵伸手，慢慢撫了上去。
那被褥很軟，蕭臨淵不由得有些貪戀。
他又想起了穆清乖軟的窩在自己懷裏時的樣子。
漂亮又安靜。
蕭臨淵重重的吸了口氣，拼命的壓了壓自己心臟處的鈍痛。
緩了好一會兒後，才終於慢慢站起了身。
在穆清的床榻旁邊是個小桌子，桌案上放著一小塊木頭。
蕭臨淵定神看了兩眼，伸手把它拿了起來，這才發現，這並非單純是一塊簡單的木頭。
而是一個被人雕刻出來的木頭小人兒，巴掌大小。
木頭小人的表情冷冷的，與蕭臨淵如出一轍。
在底座上，還被歪歪扭扭的刻上了幾個字。
‘尊上，生辰快樂。’
因為這木頭小人的底座太小，相比之下字就有些多了，所以看起來擠擠巴巴的。
而這些落在蕭臨淵眼睛裏，卻變成了無數的尖刀，刺向心臟。
他都做了些什麽啊！
蕭臨淵想，穆清大約是用了好幾日，花費了好些心思，才終於雕刻出來了這個栩栩如生的小人。
他大概是想在生辰宴上的時候，送給他深埋於心底的尊上吧。
但或許是膽怯，或許是害羞，又或許是因為些什麽別的原因。
總之最後，這個木頭小人兒還是被穆清留在了自己的桌案上，沒有送出去。
蕭臨淵捧著這個木頭小人兒，就好像是捧著什麽稀世珍寶一般，小心翼翼。
他想，他到底都做了些什麽啊！
他在自己生辰那日，將那個滿目星辰的少年推向了黑暗。
若不是自己，或許這一切都不會發生，或許他也不會失去穆清，不會失去這個滿心滿眼都是自己的誠摯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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