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0章 謊言（5.24+5.25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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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0章 謊言（5.24+5.25更新）
“陳龍, 十三區已經行動起來了。有消息我一定會通知你的。”
“……好。”
陳龍結束了和布萊克警長的通話，然後看向特魯：“特魯，你去跟老爹說這件事, 我去處理久作上學的事情。”
在沒有找到小玉前，他沒有心思回米花町。但夢野久作還要上課，不能耽誤孩子學習。
陳龍敲了敲夢野久作的臥室門。夢野久作還以為是要出發了，背著書包從臥室裏出來：“龍叔, 小玉回來了？”
“還沒有。”陳龍沒有因為夢野久作還是個孩子就隱瞞他，認真地告訴夢野久作, “小玉很有可能遇到了果戈裏。接下來，我需要去找小玉，而你需要回米花町。我想問問看, 你更願意霍華德在那邊照顧你, 還是庫拉索？”
夢野久作一楞，擔憂地問道：“小玉是不是有危險？我不能留下來幫忙？”
“不能。”陳龍輕輕嘆了口氣，“因為你是異能者。”
陳龍會選擇不牽連武裝偵探社, 當然就更不可能把夢野久作卷進去。
“可是我的異能力很有用……龍叔？”夢野久作瞥見陳龍嚴肅的臉色，聲音逐漸變小。
陳龍摸了摸他的腦袋，溫和而又堅決地說：“不用。你肯定和小玉約好了, 不可以隨便使用異能力, 對不對？而且, 這是大人的事情, 你的任務是在學校裏好好上課。”
夢野久作安靜片刻, 低聲說：“那就讓霍華德跟我一起回米花町吧。他也是異能者——至少在別人眼裏, 是這樣。”
陳龍：“好, 我去跟霍華德說。”
“……”
.
陳龍把夢野久作交給霍華德，又把公寓的鑰匙遞給他, 囑咐他們如果遇到什麽事，就打電話給布萊克警長。
霍華德對於目前的情況有些一知半解，好在他聽懂了他的任務：在米花町照顧夢野久作。
然而海底的大章魚不知道怎樣乘坐電車，畢竟之前在組合，都是專車或者“白鯨”接送。還是夢野久作領著霍華德，總算成功通過電車回到米花町的公寓。
上樓的途中，他們還遇到了阿尼亞和牽著邦德的勞埃德。
看見夢野久作，阿尼亞露出大大的笑容：“夢野哥哥！”她朝夢野久作身後望了望，沒看見小玉和陳龍，只看見一個陌生的大人，不由得奇怪道：“小玉姐姐呢？龍叔呢？這是誰？”
勞埃德也露出一些疑惑，等候夢野久作的回答。
夢野久作勉強打起精神，回答道：“小玉和龍叔有點事，這幾天暫時不回來。這是霍華德，老爹古董店的員工，龍叔讓他到這邊照顧我。”
阿尼亞感覺她的讀心術好像讀到了什麽內容，但是那些內容一閃而過，沒能讓她聽清。阿尼亞懵懵懂懂地看著夢野久作：“夢野哥哥？”
“我和霍華德就先回去了。”夢野久作若無其事地沖阿尼亞笑了笑，克制自己什麽也不想，拉著霍華德打開公寓的門，“霍華德不熟這邊，我得先帶他收拾臥室。”
阿尼亞失望不已：“晚上夢野哥哥不來阿尼亞家裏玩了？”
“嗯，今晚有好多事要做。”夢野久作彎起眼睛，瞳孔裏的小星星和小圓圈也被隱藏在笑容裏，讓人分辨不清笑容下面的真實情緒。
阿尼亞年紀還小，只隱隱約約察覺到有些不同，卻分辨不出到底是哪裏不同。
牽著阿尼亞和邦德的勞埃德卻敏銳地察覺出，先前童稚無害的夢野久作就像變了一個人。不，或者這才是夢野久作原本的模樣。原先那個和普通的小孩子沒有什麽區別，抱怨學習、愉快玩耍的夢野久作，只是因為有監護人在身邊而已。
也就是說，小玉和陳龍之間，很有可能哪個人，或者甚至兩個人都遇到什麽事了嗎？
勞埃德忖度著，要不晚飯後去聯絡情報局看看？不知道情報局那邊能不能查到點什麽。他對陳龍的觀感不錯，更別提陳龍還願意為了幫忙，答應貝姬的邀約。反正他們兩個互相掉馬，到時候也不怕解釋不清楚。
阿尼亞聽著勞埃德心裏的話，本來就大的眼睛睜得更大了。
見阿尼亞這樣，夢野久作就知道她可能聽到了他自己或者誰的心聲。
不過這也不算什麽大事，夢野久作再度對阿尼亞笑了笑，和霍華德一起進入公寓，又關上門。
兩個人一塊兒動手，給霍華德收拾好臥室。
剩下就好辦多了，霍華德向夢野久作確認他的“工作”，包括在準點接送夢野久作上學和放學，以及制作一日兩餐——夢野久作中午在學校裏吃。
說完了這些基礎的東西，夢野久作一下子沈默了。霍華德也不說話。
客廳裏一片死寂。
不知道過了多久，夢野久作小聲問：“霍華德，小玉不會有事的，對吧？”
霍華德點了點腦袋：“小玉很有辦法。”
“是啊。”夢野久作抿著嘴角，露出一個淺淺的笑容，“小玉一直有辦法。”
簡短的對話之後，又沒有人說話了。
“……”
夢野久作和霍華德進門後，阿尼亞呆呆地站在原地，還是勞埃德叫她，才讓阿尼亞回過神來。勞埃德一邊想著等會兒出門聯系情報局，一邊把阿尼亞和邦德帶回家裏。勞埃德解開狗繩，讓它回到自己的小窩。
勞埃德也留意到了阿尼亞的情緒低落，問了幾句之後，阿尼亞推他去做晚飯了。阿尼亞在心裏想道，父親早點搞定晚飯，就能早點去找情、情報什麽的，幫小玉姐姐的忙！
勞埃德問不出什麽，只能作罷。他摸了摸阿尼亞的腦袋，又給阿尼亞打開了電視，給她放她最喜歡的《間諜大戰》動畫片。然後，勞埃德走進廚房。
阿尼亞坐在地毯上，卻看不進動畫片，滿腦子都是各種恐怖事件。小玉姐姐是不是跑到森林裏，被大灰狼吃掉了？還是小玉姐姐被伏地魔抓走了？
“汪嗚！”
大白狗邦德似乎是發現阿尼亞的心情不好，從狗窩裏站起來，邁著步子到阿尼亞身邊，蹭了蹭她的腦袋。
軟乎乎的絨毛讓阿尼亞猛地想起一件事：“邦德？！”
阿尼亞捧著邦德的腦袋，嚴肅著小臉：“快想想小玉姐姐！快想！”
邦德的預知能力幫她救了父親，後來也幫過好多忙，一定能幫到小玉姐姐！
邦德乖乖地待在阿尼亞的兩只手心裏。很快，阿尼亞就讀到了……
“黑漆漆的？紅乎乎的？”
阿尼亞喃喃道：“這是什麽？小玉姐姐……在哪裏？”
.
老爹古董店裏，陳龍、老爹、特魯和庫拉索也在思考這個問題。
陳龍送走夢野久作和霍華德，就行動力極強地把十一個符咒送上了一艘即將出發去歐洲、又轉道在非洲南海岸停留、最後才抵達舊金山的海船。等他回到老爹古董店，特魯已經向老爹說完了他們掌握的全部事態。
於是，陳龍一進門，就收到了老爹的二指禪。再看特魯和庫拉索，都小心地揉著額頭，很顯然已經被老爹敲過了。
老爹氣呼呼地說道：
“老爹早就說過了！不要搬家不要搬家，你非不聽！”
“還有一件事，橫濱的風水只是還算不錯，又不是沒有壞人，你還讓小玉一個小女孩自己出門。”
“還有一件事——”
老爹皺起眉頭：“萬一他們把小玉帶出了橫濱，就更麻煩了。”
陳龍、特魯和庫拉索都捂著額頭，不敢說話。
老爹瞪他們一眼：“你們怎麽不說話啊？難道就讓老爹一個人想辦法嗎？陳龍！那可是你的侄女兒！”
“我也擔心這件事，所以我在想……”陳龍遲疑著說道，“能不能拜托港口Mafia那邊，幫忙把守各個港口。”
話落，陳龍抿了抿嘴巴，解釋說：“文物走私和人口販賣經常是這樣，尤其是橫濱的港口數量眾多，就更方便偷渡了。要是他們帶走小玉，一定會走這條路。另外，小玉說，天人五衰針對的是武裝偵探社，那麽港口Mafia會安全一點。”
即使十三區那邊在行動，陳龍也不打算坐以待斃。
“但是，港口Mafia的首領肯定會提出一些要求。”特魯提醒陳龍，“就像瓦龍那樣。他們這種人，只講利益。”
陳龍冷靜道：“我知道。但為了小玉的安全，這個交換可以考慮。至少，先去那邊探探港口Mafia的口風。”
庫拉索也提醒道：“那千萬不能表現得太過急切。不然絕對會被提出過分的要求。”
這回說話的卻是老爹，“只要知道失蹤的是小玉，無論表現得急切還是冷靜，都沒有什麽用了。”
老爹古董店從來坦蕩而直白，對於小孩子的保護也放在了明面上。因此，這種掩蓋沒有任何作用。
老爹看向陳龍，說：“阿龍，這個辦法可以試試看。你去港口Mafia，那邊提出什麽要求，都帶回這裏來商量。”
陳龍重重點頭：“好。我現在就出發去那邊。你們隨時跟布萊克保持聯系。”
.
陳龍一路開車到達了港口Mafia大廈。如果不是因為身處市區，不能超速，否則陳龍就差把油門踩到底了。
為了避免被守衛攔在門口，陳龍停好車後，就給中原中也和尾崎紅葉都發了個消息。
消息剛一發出去，中原中也那邊就打電話過來。
“你在大廈門口嗎，陳龍？”
中原中也直截了當地問道：“我在電梯裏，大概還需要兩分鐘到達一樓。”
“我剛下車，可能也要兩分鐘才到門口。麻煩你了，中也。”陳龍大步朝著港口Mafia大廈奔跑。
這讓陳龍在中原中也到達正門口之前，就已經站在了門邊。守衛們其實認得，他是小玉小姐的叔叔。奇怪，小玉小姐怎麽沒來？
守衛們正納悶著，身邊掠過黑色風衣的一角。看清是誰從身邊經過，他們當即站直，行禮：“中原幹部。”
中原中也隨意地擺擺手，“嗯”了聲，領著陳龍往港口Mafia大廈裏走。他疑惑地問：“怎麽突然要來港口Mafia？還要見首領？你是不是有什麽急事？——等等，現在別說，到我那邊說。”
陳龍很快就跟著中原中也到達了他的辦公室樓層。中原中也這才示意陳龍：“說吧。”
反正中原中也早晚都會知道，陳龍就簡略把當前的狀況以及他來港口Mafia的目的告訴了中原中也。
陳龍剛說完最後一個音節，中原中也停下腳步。他沈著道：“不能找首領。”
“什麽？”陳龍險些沒能反應過來。
中原中也擡了擡帽檐，鈷藍色的眼睛望著陳龍，再次重覆道：“不能找首領。首領會極盡可能獲取他想要的利益。把守港口這件事我會派人負責，你不用擔心。”
陳龍用同樣沈著的語調，說：“但是這對你不好，中也。”要是被森鷗外發現自家幹部胳膊肘朝外拐，天知道對中原中也會有什麽影響。所以，陳龍一開始就沒有考慮過拜托中原中也。
“餵，別小看我啊。首領可不會對我怎麽樣。”中原中也扯了一下嘴角，笑容張揚，“更何況，幫助老爹古董店並不會損害港口Mafia的利益。”
陳龍無奈道：“我不是小看——”
“看來妾身來晚了？”
女子帶著笑意的聲音插入他們的對話。陳龍循聲望去，就見尾崎紅葉從走廊盡頭的電梯裏走出，款款而來。她對陳龍微一欠身，說：“陳先生可能沒有看到妾身的消息回覆，所以妾身冒昧前來了。前面的事情，妾身還沒有聽到，只聽到中也君說不能去找首領。可能得勞煩陳先生重新講述一遍。”
見不管是中原中也，還是尾崎紅葉，都沒有直接帶自己去找森鷗外的打算，陳龍只好又把這件事告訴尾崎紅葉。
說話間，他們已經到達了中原中也的辦公室。
中原中也順手“哢噠”鎖上門，坐在沙發上，一只胳膊搭著沙發背，另一只手敲了敲茶幾，正色道：“紅葉大姐，你認為呢？”
“看法和你一樣。”尾崎紅葉轉過頭，柔聲對陳龍說，“這件事妾身和中也君會處理好。不用擔心，港口Mafia幹部人才緊缺，即使鷗外大人發現，也不會怎麽樣。”
陳龍張了張口，有些不知道說什麽好了。他呼出一口氣，鄭重地說：“那我就不推辭了。麻煩你們多加費心，真的非常感謝你們願意幫這個忙。”
因為有尾崎紅葉在旁邊，中原中也沒有將虎符咒的事情說得太過直白，只是意有所指道：“小玉和你不是也幫了我？所以，不用這麽感激。”
尾崎紅葉笑盈盈道：“小玉也幫了妾身很多。鏡花那孩子在武裝偵探社，實在多勞小玉看顧了。”
陳龍緊繃的心情稍稍放松，不由得微微笑了笑。
小玉曾經無意間栽下的柳條，如今已然成長為一片綠蔭，蔭蔽著她前行的道路。
.
“阿嚏——”
小玉揉了揉鼻尖，譴責道：“一定是因為看守送來的晚餐不好吃，搞得我都要生病了。”
小栗蟲太郎頓時往遠處挪了挪，可惜房間本身就不大，導致他再怎麽遠離也遠不到哪裏去。但是在小玉看過來時，他又朝著小玉那邊動了動。
“很嚴重？”小栗蟲太郎關心地問道。
“哦，不，我開玩笑的。只是打了個噴嚏而已。”小玉托著臉，“說不定是龍叔在想我呢？”
小栗蟲太郎對此並不抱任何期望：“這群家夥的手段很厲害，你的叔叔不可能找到這裏。”
“這群？”小玉一下子就抓到了關鍵詞，“你知道天人五衰都有誰？”
小栗蟲太郎下意識捂住了自己的嘴。
小玉的眼睛亮晶晶的：“小栗蟲太郎——蟲太郎——快說說吧，反正科裏亞又不在。”
“要是他突然出現……”小栗蟲太郎猶豫著。
小玉毫不猶豫地說：“我就說是我逼供的。好了，快別浪費時間了，說吧。”
“事實上，我知道的也不是太多。”
小栗蟲太郎最終還是向小玉妥協了：“除了魔人費奧多爾和小醜果戈裏之外，天人五衰還有兩個手段高超的異能者，和一個在他們之上的創建者。[註1]”
“費佳居然不是幕後大boss？我還以為他是天人五衰的老大呢。”小玉吃驚道。
小栗蟲太郎：“……重點是這個嗎？”
小玉嘿嘿一笑，催促小栗蟲太郎：“小問題，繼續說吧。”
小栗蟲太郎就把自己知道的，都告訴了小玉，一部分是費奧多爾和果戈裏告訴他的，另一部分則是他的推測，再加上小玉掌握的內容，兩個人總算把當前的情況捋得差不多了。
總的來說，就是天人五衰真正想要消滅的不僅是異能者，還有國家的存在。為了達成這個目的，天人五衰準備利用不知道從哪裏來的“書”的一頁，改變現實。但是由於“書”的限制，天人五衰必須先行動起來，才能使寫在“書”上的文字成真。
而費奧多爾將小栗蟲太郎從犯罪組織中帶出來，就是要求小栗蟲太郎陷害武裝偵探社中的一人，並且銷毀罪證，從而使武裝偵探社達成“犯罪”的因，然後就能在“書頁”上將武裝偵探社改寫成犯罪組織的果。
本來是費奧多爾負責這件事的，但由於虎符咒分裂善惡兩面，之後又匆忙入獄，任務就移交給了果戈裏。
“這聽起來好像很有道理，但是怎麽說呢？”小玉的手指搓了搓臉頰，糾結道，“一想到這是費佳跟你說的，我就覺得你肯定被他騙了。”
小栗蟲太郎：“……”所以說，那個費奧多爾到底都幹過什麽啊？居然在小孩子的心裏，信譽這麽低？
“那你要陷害的人是誰啊？”小玉問。
小栗蟲太郎警惕地盯著她：“你該不會要勸說我不要這麽做吧？”
“哦，雖然我是有這種想法，不過也得看看情況。”小玉沖緊閉的防爆門努了努嘴，“要是你不按他們說的辦，我很懷疑我明天還能不能見到你。”
小栗蟲太郎可疑地沈默了。可惡，她說得完全有可能！如果不老實幹活，肯定會被殺掉的吧？！小栗蟲太郎在心裏流淚。
“所以，我就不跟你說，不許陷害那個什麽太宰哥了……”小玉一邊說，一邊觀察小栗蟲太郎的表情。
果然，小栗蟲太郎跟從人們糾正的本能，說：“不是什麽太宰，是個叫國木田獨步的人。”
國木田哥？小玉不由得皺了下眉毛。她本來以為，因為太宰哥以前在港口Mafia當過幹部，前科比較多，所以從太宰哥那邊折騰起來會比較簡單——等等！也不一定只陷害一個人，天人五衰說不定是多管齊下。這麽看來，太宰哥的處境還是很危險啊。
小玉在頭腦中過了好幾串想法，隨口問了句：“所以，你以前在哪個犯罪組織工作？哦，你可以當成這是十三區的背調。”
小栗蟲太郎滿臉問號：“我想我並沒有答應你去十三區？”
“主要是，你應該也知道你哪裏都去不了吧？”小玉誠實道。
小栗蟲太郎：“怎、怎麽可能……這種事情……我會被奉為上賓才對。”
小玉說：“那你以前待的犯罪組織難道真的是這種態度？”
小玉發誓，她真的就只是條件反射性一說，沒想到小栗蟲太郎的臉色僵住，好像突然變得蒼白起來。
“怎麽了？你害怕什麽呀，沒事的。”小玉伸手探了探小栗蟲太郎的額頭，“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這樣說的。”
小栗蟲太郎只覺得渾身發冷，嘴上還要強撐著杠回去：“誰、誰害怕了？！”
“行行行，你沒有害怕，是我害怕好了。”小玉嘆了口氣，“現在的大人可真難帶。這麽想想，好像也就安吾哥、國木田哥讓人省心點——”
“你說什麽？誰？”小栗蟲太郎一瞬間握住了小玉的手腕，握得她有點疼。
小玉扒拉開小栗蟲太郎的手，重覆道：“安吾哥、國木田哥……”
“安吾？阪口安吾？是不是這個名字？你認識他？”小栗蟲太郎牙齒打顫，“你知不知道他是誰？”
小玉想了想，回答道：“安吾哥是我的朋友，也是太宰哥的朋友，還是種田長官的輔佐官，是一個超級強的社畜。”說完，小玉自我讚同地點點頭。
“天真！”
小栗蟲太郎先嘲諷了小玉一句，然後才說：“那個犯罪組織是‘第七機構’，也是政府的陰暗面，我之前就在那裏被迫消除各種罪證。阪口安吾是那個犯罪組織的頭目。[註2]”
小玉沈默幾秒。
然後，小玉豎起一根手指：“看，我就說費佳經常騙人。這是他對你的第一個謊言。也可能是第二個？第一個是和你的交易。”
小栗蟲太郎楞住：“什麽意思？”
“安吾哥絕對不可能是你說的第七機構頭目，”小玉信誓旦旦道，“因為光是異能特務科的事情就夠安吾哥忙得昏天暗地了。安吾哥就連睡覺都在回郵件。”
小栗蟲太郎：好、好有道理！
“可是，”小栗蟲太郎咬牙道，“我在那裏見到過他，他讓我消除過罪證。”
“哦……這個啊。”
小玉反應過來了：“還記得我剛才說安吾哥是太宰哥的朋友嗎？太宰哥以前是港口Mafia的幹部，現在在武裝偵探社上班。所以，安吾哥一定想辦法幫太宰哥搞定了這個。”
小玉不由得驚嘆道：“世界好小。原來幫太宰哥洗白履歷的人就是你啊。”
“我、我怎麽確定你說的是不是真話？”小栗蟲太郎心裏已經信了七八分，但嘴上還是忍不住回道。
小玉也不在意：“隨便你信不信嘍。”她笑瞇瞇對小栗蟲太郎道謝：“真是太感謝你的分享啦！”
小栗蟲太郎：“不、不客氣？”
還沒有等他放松警惕，就聽小玉說：“雖然你不能不聽費佳、科裏亞他們的話，但是我建議你之後出去執行任務的時候，可以選擇相信武裝偵探社。我想他們應該會給你武裝偵探社的社員資料，偵探社的每個人都值得相信。如果遇到了問題，就去找他們幫忙吧。”
“你要我幫你傳消息？”小栗蟲太郎懷疑道。
“不，如果可以的話，你跑得越遠越好。實在不知道去哪裏，就去舊金山。街區的位置我會寫給你，有個電話亭，進去拿了電話，你就會被送到十三區內部。到時候，你就說是小玉推薦你去的。”
頓了頓，小玉補充道：“雖然我很懷疑你能不能跑掉。”
小栗蟲太郎聽得一頭霧水：“你這又是什麽意思？”
“沒什麽意思，就是覺得沒意思。”
小玉嘆了口氣：“我可能知道費佳對你的第三個謊言是什麽了。”
小玉不會忘記去年十二月，生日會前一晚的“Dead Apple事件”。不僅因為那發生在她的生日會前，還因為太宰治假死，讓她差點以為自己要失去一個朋友了。
而這也讓小玉記住了一件事，當異能者瀕死時，ta的異能力會失效。
如果真的像她想得那樣，估計小栗蟲太郎要倒大黴了。
——他的作用不是陷害武裝偵探社，又或者說，他的作用不是陷害國木田哥，而是讓太宰哥的犯罪記錄重現。
小玉憂愁地看著小栗蟲太郎，唉聲嘆氣：“你怎麽這麽好騙啊？如果你來十三區，我得找人給你上反詐騙課程了。”
小栗蟲太郎：“……都說了我沒有答應去十三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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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龍, 十三區已經行動起來了。有消息我一定會通知你的。”
“……好。”
陳龍結束了和布萊克警長的通話，然後看向特魯：“特魯，你去跟老爹說這件事, 我去處理久作上學的事情。”
在沒有找到小玉前，他沒有心思回米花町。但夢野久作還要上課，不能耽誤孩子學習。
陳龍敲了敲夢野久作的臥室門。夢野久作還以為是要出發了，背著書包從臥室裏出來：“龍叔, 小玉回來了？”
“還沒有。”陳龍沒有因為夢野久作還是個孩子就隱瞞他，認真地告訴夢野久作, “小玉很有可能遇到了果戈裏。接下來，我需要去找小玉，而你需要回米花町。我想問問看, 你更願意霍華德在那邊照顧你, 還是庫拉索？”
夢野久作一楞，擔憂地問道：“小玉是不是有危險？我不能留下來幫忙？”
“不能。”陳龍輕輕嘆了口氣，“因為你是異能者。”
陳龍會選擇不牽連武裝偵探社, 當然就更不可能把夢野久作卷進去。
“可是我的異能力很有用……龍叔？”夢野久作瞥見陳龍嚴肅的臉色，聲音逐漸變小。
陳龍摸了摸他的腦袋，溫和而又堅決地說：“不用。你肯定和小玉約好了, 不可以隨便使用異能力, 對不對？而且, 這是大人的事情, 你的任務是在學校裏好好上課。”
夢野久作安靜片刻, 低聲說：“那就讓霍華德跟我一起回米花町吧。他也是異能者——至少在別人眼裏, 是這樣。”
陳龍：“好, 我去跟霍華德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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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龍把夢野久作交給霍華德，又把公寓的鑰匙遞給他, 囑咐他們如果遇到什麽事，就打電話給布萊克警長。
霍華德對於目前的情況有些一知半解，好在他聽懂了他的任務：在米花町照顧夢野久作。
然而海底的大章魚不知道怎樣乘坐電車，畢竟之前在組合，都是專車或者“白鯨”接送。還是夢野久作領著霍華德，總算成功通過電車回到米花町的公寓。
上樓的途中，他們還遇到了阿尼亞和牽著邦德的勞埃德。
看見夢野久作，阿尼亞露出大大的笑容：“夢野哥哥！”她朝夢野久作身後望了望，沒看見小玉和陳龍，只看見一個陌生的大人，不由得奇怪道：“小玉姐姐呢？龍叔呢？這是誰？”
勞埃德也露出一些疑惑，等候夢野久作的回答。
夢野久作勉強打起精神，回答道：“小玉和龍叔有點事，這幾天暫時不回來。這是霍華德，老爹古董店的員工，龍叔讓他到這邊照顧我。”
阿尼亞感覺她的讀心術好像讀到了什麽內容，但是那些內容一閃而過，沒能讓她聽清。阿尼亞懵懵懂懂地看著夢野久作：“夢野哥哥？”
“我和霍華德就先回去了。”夢野久作若無其事地沖阿尼亞笑了笑，克制自己什麽也不想，拉著霍華德打開公寓的門，“霍華德不熟這邊，我得先帶他收拾臥室。”
阿尼亞失望不已：“晚上夢野哥哥不來阿尼亞家裏玩了？”
“嗯，今晚有好多事要做。”夢野久作彎起眼睛，瞳孔裏的小星星和小圓圈也被隱藏在笑容裏，讓人分辨不清笑容下面的真實情緒。
阿尼亞年紀還小，只隱隱約約察覺到有些不同，卻分辨不出到底是哪裏不同。
牽著阿尼亞和邦德的勞埃德卻敏銳地察覺出，先前童稚無害的夢野久作就像變了一個人。不，或者這才是夢野久作原本的模樣。原先那個和普通的小孩子沒有什麽區別，抱怨學習、愉快玩耍的夢野久作，只是因為有監護人在身邊而已。
也就是說，小玉和陳龍之間，很有可能哪個人，或者甚至兩個人都遇到什麽事了嗎？
勞埃德忖度著，要不晚飯後去聯絡情報局看看？不知道情報局那邊能不能查到點什麽。他對陳龍的觀感不錯，更別提陳龍還願意為了幫忙，答應貝姬的邀約。反正他們兩個互相掉馬，到時候也不怕解釋不清楚。
阿尼亞聽著勞埃德心裏的話，本來就大的眼睛睜得更大了。
見阿尼亞這樣，夢野久作就知道她可能聽到了他自己或者誰的心聲。
不過這也不算什麽大事，夢野久作再度對阿尼亞笑了笑，和霍華德一起進入公寓，又關上門。
兩個人一塊兒動手，給霍華德收拾好臥室。
剩下就好辦多了，霍華德向夢野久作確認他的“工作”，包括在準點接送夢野久作上學和放學，以及制作一日兩餐——夢野久作中午在學校裏吃。
說完了這些基礎的東西，夢野久作一下子沈默了。霍華德也不說話。
客廳裏一片死寂。
不知道過了多久，夢野久作小聲問：“霍華德，小玉不會有事的，對吧？”
霍華德點了點腦袋：“小玉很有辦法。”
“是啊。”夢野久作抿著嘴角，露出一個淺淺的笑容，“小玉一直有辦法。”
簡短的對話之後，又沒有人說話了。
“……”
夢野久作和霍華德進門後，阿尼亞呆呆地站在原地，還是勞埃德叫她，才讓阿尼亞回過神來。勞埃德一邊想著等會兒出門聯系情報局，一邊把阿尼亞和邦德帶回家裏。勞埃德解開狗繩，讓它回到自己的小窩。
勞埃德也留意到了阿尼亞的情緒低落，問了幾句之後，阿尼亞推他去做晚飯了。阿尼亞在心裏想道，父親早點搞定晚飯，就能早點去找情、情報什麽的，幫小玉姐姐的忙！
勞埃德問不出什麽，只能作罷。他摸了摸阿尼亞的腦袋，又給阿尼亞打開了電視，給她放她最喜歡的《間諜大戰》動畫片。然後，勞埃德走進廚房。
阿尼亞坐在地毯上，卻看不進動畫片，滿腦子都是各種恐怖事件。小玉姐姐是不是跑到森林裏，被大灰狼吃掉了？還是小玉姐姐被伏地魔抓走了？
“汪嗚！”
大白狗邦德似乎是發現阿尼亞的心情不好，從狗窩裏站起來，邁著步子到阿尼亞身邊，蹭了蹭她的腦袋。
軟乎乎的絨毛讓阿尼亞猛地想起一件事：“邦德？！”
阿尼亞捧著邦德的腦袋，嚴肅著小臉：“快想想小玉姐姐！快想！”
邦德的預知能力幫她救了父親，後來也幫過好多忙，一定能幫到小玉姐姐！
邦德乖乖地待在阿尼亞的兩只手心裏。很快，阿尼亞就讀到了……
“黑漆漆的？紅乎乎的？”
阿尼亞喃喃道：“這是什麽？小玉姐姐……在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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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爹古董店裏，陳龍、老爹、特魯和庫拉索也在思考這個問題。
陳龍送走夢野久作和霍華德，就行動力極強地把十一個符咒送上了一艘即將出發去歐洲、又轉道在非洲南海岸停留、最後才抵達舊金山的海船。等他回到老爹古董店，特魯已經向老爹說完了他們掌握的全部事態。
於是，陳龍一進門，就收到了老爹的二指禪。再看特魯和庫拉索，都小心地揉著額頭，很顯然已經被老爹敲過了。
老爹氣呼呼地說道：
“老爹早就說過了！不要搬家不要搬家，你非不聽！”
“還有一件事，橫濱的風水只是還算不錯，又不是沒有壞人，你還讓小玉一個小女孩自己出門。”
“還有一件事——”
老爹皺起眉頭：“萬一他們把小玉帶出了橫濱，就更麻煩了。”
陳龍、特魯和庫拉索都捂著額頭，不敢說話。
老爹瞪他們一眼：“你們怎麽不說話啊？難道就讓老爹一個人想辦法嗎？陳龍！那可是你的侄女兒！”
“我也擔心這件事，所以我在想……”陳龍遲疑著說道，“能不能拜托港口Mafia那邊，幫忙把守各個港口。”
話落，陳龍抿了抿嘴巴，解釋說：“文物走私和人口販賣經常是這樣，尤其是橫濱的港口數量眾多，就更方便偷渡了。要是他們帶走小玉，一定會走這條路。另外，小玉說，天人五衰針對的是武裝偵探社，那麽港口Mafia會安全一點。”
即使十三區那邊在行動，陳龍也不打算坐以待斃。
“但是，港口Mafia的首領肯定會提出一些要求。”特魯提醒陳龍，“就像瓦龍那樣。他們這種人，只講利益。”
陳龍冷靜道：“我知道。但為了小玉的安全，這個交換可以考慮。至少，先去那邊探探港口Mafia的口風。”
庫拉索也提醒道：“那千萬不能表現得太過急切。不然絕對會被提出過分的要求。”
這回說話的卻是老爹，“只要知道失蹤的是小玉，無論表現得急切還是冷靜，都沒有什麽用了。”
老爹古董店從來坦蕩而直白，對於小孩子的保護也放在了明面上。因此，這種掩蓋沒有任何作用。
老爹看向陳龍，說：“阿龍，這個辦法可以試試看。你去港口Mafia，那邊提出什麽要求，都帶回這裏來商量。”
陳龍重重點頭：“好。我現在就出發去那邊。你們隨時跟布萊克保持聯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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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龍一路開車到達了港口Mafia大廈。如果不是因為身處市區，不能超速，否則陳龍就差把油門踩到底了。
為了避免被守衛攔在門口，陳龍停好車後，就給中原中也和尾崎紅葉都發了個消息。
消息剛一發出去，中原中也那邊就打電話過來。
“你在大廈門口嗎，陳龍？”
中原中也直截了當地問道：“我在電梯裏，大概還需要兩分鐘到達一樓。”
“我剛下車，可能也要兩分鐘才到門口。麻煩你了，中也。”陳龍大步朝著港口Mafia大廈奔跑。
這讓陳龍在中原中也到達正門口之前，就已經站在了門邊。守衛們其實認得，他是小玉小姐的叔叔。奇怪，小玉小姐怎麽沒來？
守衛們正納悶著，身邊掠過黑色風衣的一角。看清是誰從身邊經過，他們當即站直，行禮：“中原幹部。”
中原中也隨意地擺擺手，“嗯”了聲，領著陳龍往港口Mafia大廈裏走。他疑惑地問：“怎麽突然要來港口Mafia？還要見首領？你是不是有什麽急事？——等等，現在別說，到我那邊說。”
陳龍很快就跟著中原中也到達了他的辦公室樓層。中原中也這才示意陳龍：“說吧。”
反正中原中也早晚都會知道，陳龍就簡略把當前的狀況以及他來港口Mafia的目的告訴了中原中也。
陳龍剛說完最後一個音節，中原中也停下腳步。他沈著道：“不能找首領。”
“什麽？”陳龍險些沒能反應過來。
中原中也擡了擡帽檐，鈷藍色的眼睛望著陳龍，再次重覆道：“不能找首領。首領會極盡可能獲取他想要的利益。把守港口這件事我會派人負責，你不用擔心。”
陳龍用同樣沈著的語調，說：“但是這對你不好，中也。”要是被森鷗外發現自家幹部胳膊肘朝外拐，天知道對中原中也會有什麽影響。所以，陳龍一開始就沒有考慮過拜托中原中也。
“餵，別小看我啊。首領可不會對我怎麽樣。”中原中也扯了一下嘴角，笑容張揚，“更何況，幫助老爹古董店並不會損害港口Mafia的利益。”
陳龍無奈道：“我不是小看——”
“看來妾身來晚了？”
女子帶著笑意的聲音插入他們的對話。陳龍循聲望去，就見尾崎紅葉從走廊盡頭的電梯裏走出，款款而來。她對陳龍微一欠身，說：“陳先生可能沒有看到妾身的消息回覆，所以妾身冒昧前來了。前面的事情，妾身還沒有聽到，只聽到中也君說不能去找首領。可能得勞煩陳先生重新講述一遍。”
見不管是中原中也，還是尾崎紅葉，都沒有直接帶自己去找森鷗外的打算，陳龍只好又把這件事告訴尾崎紅葉。
說話間，他們已經到達了中原中也的辦公室。
中原中也順手“哢噠”鎖上門，坐在沙發上，一只胳膊搭著沙發背，另一只手敲了敲茶幾，正色道：“紅葉大姐，你認為呢？”
“看法和你一樣。”尾崎紅葉轉過頭，柔聲對陳龍說，“這件事妾身和中也君會處理好。不用擔心，港口Mafia幹部人才緊缺，即使鷗外大人發現，也不會怎麽樣。”
陳龍張了張口，有些不知道說什麽好了。他呼出一口氣，鄭重地說：“那我就不推辭了。麻煩你們多加費心，真的非常感謝你們願意幫這個忙。”
因為有尾崎紅葉在旁邊，中原中也沒有將虎符咒的事情說得太過直白，只是意有所指道：“小玉和你不是也幫了我？所以，不用這麽感激。”
尾崎紅葉笑盈盈道：“小玉也幫了妾身很多。鏡花那孩子在武裝偵探社，實在多勞小玉看顧了。”
陳龍緊繃的心情稍稍放松，不由得微微笑了笑。
小玉曾經無意間栽下的柳條，如今已然成長為一片綠蔭，蔭蔽著她前行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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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嚏——”
小玉揉了揉鼻尖，譴責道：“一定是因為看守送來的晚餐不好吃，搞得我都要生病了。”
小栗蟲太郎頓時往遠處挪了挪，可惜房間本身就不大，導致他再怎麽遠離也遠不到哪裏去。但是在小玉看過來時，他又朝著小玉那邊動了動。
“很嚴重？”小栗蟲太郎關心地問道。
“哦，不，我開玩笑的。只是打了個噴嚏而已。”小玉托著臉，“說不定是龍叔在想我呢？”
小栗蟲太郎對此並不抱任何期望：“這群家夥的手段很厲害，你的叔叔不可能找到這裏。”
“這群？”小玉一下子就抓到了關鍵詞，“你知道天人五衰都有誰？”
小栗蟲太郎下意識捂住了自己的嘴。
小玉的眼睛亮晶晶的：“小栗蟲太郎——蟲太郎——快說說吧，反正科裏亞又不在。”
“要是他突然出現……”小栗蟲太郎猶豫著。
小玉毫不猶豫地說：“我就說是我逼供的。好了，快別浪費時間了，說吧。”
“事實上，我知道的也不是太多。”
小栗蟲太郎最終還是向小玉妥協了：“除了魔人費奧多爾和小醜果戈裏之外，天人五衰還有兩個手段高超的異能者，和一個在他們之上的創建者。[註1]”
“費佳居然不是幕後大boss？我還以為他是天人五衰的老大呢。”小玉吃驚道。
小栗蟲太郎：“……重點是這個嗎？”
小玉嘿嘿一笑，催促小栗蟲太郎：“小問題，繼續說吧。”
小栗蟲太郎就把自己知道的，都告訴了小玉，一部分是費奧多爾和果戈裏告訴他的，另一部分則是他的推測，再加上小玉掌握的內容，兩個人總算把當前的情況捋得差不多了。
總的來說，就是天人五衰真正想要消滅的不僅是異能者，還有國家的存在。為了達成這個目的，天人五衰準備利用不知道從哪裏來的“書”的一頁，改變現實。但是由於“書”的限制，天人五衰必須先行動起來，才能使寫在“書”上的文字成真。
而費奧多爾將小栗蟲太郎從犯罪組織中帶出來，就是要求小栗蟲太郎陷害武裝偵探社中的一人，並且銷毀罪證，從而使武裝偵探社達成“犯罪”的因，然後就能在“書頁”上將武裝偵探社改寫成犯罪組織的果。
本來是費奧多爾負責這件事的，但由於虎符咒分裂善惡兩面，之後又匆忙入獄，任務就移交給了果戈裏。
“這聽起來好像很有道理，但是怎麽說呢？”小玉的手指搓了搓臉頰，糾結道，“一想到這是費佳跟你說的，我就覺得你肯定被他騙了。”
小栗蟲太郎：“……”所以說，那個費奧多爾到底都幹過什麽啊？居然在小孩子的心裏，信譽這麽低？
“那你要陷害的人是誰啊？”小玉問。
小栗蟲太郎警惕地盯著她：“你該不會要勸說我不要這麽做吧？”
“哦，雖然我是有這種想法，不過也得看看情況。”小玉沖緊閉的防爆門努了努嘴，“要是你不按他們說的辦，我很懷疑我明天還能不能見到你。”
小栗蟲太郎可疑地沈默了。可惡，她說得完全有可能！如果不老實幹活，肯定會被殺掉的吧？！小栗蟲太郎在心裏流淚。
“所以，我就不跟你說，不許陷害那個什麽太宰哥了……”小玉一邊說，一邊觀察小栗蟲太郎的表情。
果然，小栗蟲太郎跟從人們糾正的本能，說：“不是什麽太宰，是個叫國木田獨步的人。”
國木田哥？小玉不由得皺了下眉毛。她本來以為，因為太宰哥以前在港口Mafia當過幹部，前科比較多，所以從太宰哥那邊折騰起來會比較簡單——等等！也不一定只陷害一個人，天人五衰說不定是多管齊下。這麽看來，太宰哥的處境還是很危險啊。
小玉在頭腦中過了好幾串想法，隨口問了句：“所以，你以前在哪個犯罪組織工作？哦，你可以當成這是十三區的背調。”
小栗蟲太郎滿臉問號：“我想我並沒有答應你去十三區？”
“主要是，你應該也知道你哪裏都去不了吧？”小玉誠實道。
小栗蟲太郎：“怎、怎麽可能……這種事情……我會被奉為上賓才對。”
小玉說：“那你以前待的犯罪組織難道真的是這種態度？”
小玉發誓，她真的就只是條件反射性一說，沒想到小栗蟲太郎的臉色僵住，好像突然變得蒼白起來。
“怎麽了？你害怕什麽呀，沒事的。”小玉伸手探了探小栗蟲太郎的額頭，“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這樣說的。”
小栗蟲太郎只覺得渾身發冷，嘴上還要強撐著杠回去：“誰、誰害怕了？！”
“行行行，你沒有害怕，是我害怕好了。”小玉嘆了口氣，“現在的大人可真難帶。這麽想想，好像也就安吾哥、國木田哥讓人省心點——”
“你說什麽？誰？”小栗蟲太郎一瞬間握住了小玉的手腕，握得她有點疼。
小玉扒拉開小栗蟲太郎的手，重覆道：“安吾哥、國木田哥……”
“安吾？阪口安吾？是不是這個名字？你認識他？”小栗蟲太郎牙齒打顫，“你知不知道他是誰？”
小玉想了想，回答道：“安吾哥是我的朋友，也是太宰哥的朋友，還是種田長官的輔佐官，是一個超級強的社畜。”說完，小玉自我讚同地點點頭。
“天真！”
小栗蟲太郎先嘲諷了小玉一句，然後才說：“那個犯罪組織是‘第七機構’，也是政府的陰暗面，我之前就在那裏被迫消除各種罪證。阪口安吾是那個犯罪組織的頭目。[註2]”
小玉沈默幾秒。
然後，小玉豎起一根手指：“看，我就說費佳經常騙人。這是他對你的第一個謊言。也可能是第二個？第一個是和你的交易。”
小栗蟲太郎楞住：“什麽意思？”
“安吾哥絕對不可能是你說的第七機構頭目，”小玉信誓旦旦道，“因為光是異能特務科的事情就夠安吾哥忙得昏天暗地了。安吾哥就連睡覺都在回郵件。”
小栗蟲太郎：好、好有道理！
“可是，”小栗蟲太郎咬牙道，“我在那裏見到過他，他讓我消除過罪證。”
“哦……這個啊。”
小玉反應過來了：“還記得我剛才說安吾哥是太宰哥的朋友嗎？太宰哥以前是港口Mafia的幹部，現在在武裝偵探社上班。所以，安吾哥一定想辦法幫太宰哥搞定了這個。”
小玉不由得驚嘆道：“世界好小。原來幫太宰哥洗白履歷的人就是你啊。”
“我、我怎麽確定你說的是不是真話？”小栗蟲太郎心裏已經信了七八分，但嘴上還是忍不住回道。
小玉也不在意：“隨便你信不信嘍。”她笑瞇瞇對小栗蟲太郎道謝：“真是太感謝你的分享啦！”
小栗蟲太郎：“不、不客氣？”
還沒有等他放松警惕，就聽小玉說：“雖然你不能不聽費佳、科裏亞他們的話，但是我建議你之後出去執行任務的時候，可以選擇相信武裝偵探社。我想他們應該會給你武裝偵探社的社員資料，偵探社的每個人都值得相信。如果遇到了問題，就去找他們幫忙吧。”
“你要我幫你傳消息？”小栗蟲太郎懷疑道。
“不，如果可以的話，你跑得越遠越好。實在不知道去哪裏，就去舊金山。街區的位置我會寫給你，有個電話亭，進去拿了電話，你就會被送到十三區內部。到時候，你就說是小玉推薦你去的。”
頓了頓，小玉補充道：“雖然我很懷疑你能不能跑掉。”
小栗蟲太郎聽得一頭霧水：“你這又是什麽意思？”
“沒什麽意思，就是覺得沒意思。”
小玉嘆了口氣：“我可能知道費佳對你的第三個謊言是什麽了。”
小玉不會忘記去年十二月，生日會前一晚的“Dead Apple事件”。不僅因為那發生在她的生日會前，還因為太宰治假死，讓她差點以為自己要失去一個朋友了。
而這也讓小玉記住了一件事，當異能者瀕死時，ta的異能力會失效。
如果真的像她想得那樣，估計小栗蟲太郎要倒大黴了。
——他的作用不是陷害武裝偵探社，又或者說，他的作用不是陷害國木田哥，而是讓太宰哥的犯罪記錄重現。
小玉憂愁地看著小栗蟲太郎，唉聲嘆氣：“你怎麽這麽好騙啊？如果你來十三區，我得找人給你上反詐騙課程了。”
小栗蟲太郎：“……都說了我沒有答應去十三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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