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7章 相信（5.18+5.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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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7章 相信（5.18+5.19）
“太宰？你怎麽來了？”
作為情緒穩定的成年人, 陳龍沒有遷怒，只是語氣平和地詢問太宰治來意，又說：“進來坐吧, 不用在門邊說話。”
太宰治稍稍往老爹古董店裏動了動，嘴上說：“我聽說安吾來了老爹古董店，所以過來找他。”
小玉忍不住插話：“可是安吾哥還在睡覺，你得等等了, 太宰哥。”
“睡覺？”太宰治挑了挑眉，了然, “被你和龍叔催的吧？”
不然，就憑阪口安吾的社畜屬性，估計天都要塌下來了他還在工作。什麽？天塌下來絕對需要阪口安吾去處理？那沒事兒了。
小玉拍拍自己的胸脯, 驕傲道：“沒錯！我把安吾哥的手機順了, 他就工作不了。我本來還打算，要是安吾哥實在不睡覺，我就把他打暈, 給門鎖起來。”對於自己能不能打暈一個成年人，小玉很有信心。
“這招用得不錯。”太宰治點評道，“偷——不是, 我是說動手能力也很不錯。”
陳龍：“……”
陳龍強忍住捂臉的沖動, 莫名覺得安吾實在是辛苦了。或許他可以找安吾取取經？
小玉則心滿意足地接受了太宰治的誇獎：“那當然！”
陳龍頭疼了會兒, 還是問起正事：“太宰找安吾什麽事？如果是急事的話, 我們去叫他？”
“啊, 不用。”太宰治習以為常, “反正安吾過三個小時會醒, 等他下來就好。”
正好，這樣他還能蹭老爹古董店一頓晚飯。今晚不用只吃蟹肉罐頭了！
陳龍聽他這樣說, 估摸著應該不是什麽急事，就點頭應道：“行。如果不著急的話，也可以在老爹古董店裏等安吾。”
“當然不著急。”太宰治完全沒跟陳龍客氣。
這邊暫時告一段落，小玉就準備找陳龍說剛才的話題了。小玉沒把太宰治當外人，反正太宰哥剛才進門也聽得差不多，她扯了扯陳龍的袖子：“龍叔，那你的意思是不是，要我先確定橫溝不會把符咒說出去呢？”
“也可以這麽理解。”陳龍也沒打算一下子就讓小玉理解全部，笑著說道，“這件事由你負責，小玉。如果出了什麽意外，你也得承擔相應的責任。”
小玉毫不猶豫：“明白！那我有空就去橫溝那邊找他。”
那邊說話完全沒有避著太宰治，他也沒有故意去聽這些，轉過了視線。而後，他的視線落在展覽架上的一個玩偶上。
在大部分人的審美中，那並不算一個可愛的玩偶，甚至和恐怖故事裏的鬼娃娃安娜貝爾有得一拼。但即使如此，玻璃櫃前的標簽上仍然寫著“可愛”的字眼。而自從來到老爹古董店，這個從夢野久作的異能力中具現化的娃娃再也沒有被使用過。
很顯然，在橫濱，亦或者在整個裏世界，老爹古董店都稱得上格格不入。他們是意外闖入這裏的客人，待滿一個學年後就會離開。
太宰治這麽考慮著，他的袖子被扯了扯。
“小玉？”太宰治低頭。
“要不要喝點什麽？或者吃點什麽？蟹肉罐頭除外。你知道我們從來不吃罐頭。老爹說，罐頭這種不新鮮的食物是對食材的浪費。”小玉熟練地招待道，“或許和上次一樣？蘋果汁加蜂蜜小面包——一種主原料不是蜂蜜但是很好吃的小點心，可能是因為這麽叫聽起來很高端吧——特魯和霍華德今天剛烤的。別擔心，霍華德現在不會用觸手做飯的。”
太宰治猜想小玉和陳龍已經說完了事情，點點頭：“當然可以。”
小玉就跑到廚房裏去拿蘋果汁和蜂蜜小面包了。她拿了三人份到餐桌上，招呼陳龍和太宰治過來。陳龍稍微等了幾步，讓太宰治先過去之後，才跟上他。
蜂蜜小面包也叫脆底小面包，最下面一層是酥脆的平面，又甜又脆，堪稱蜂蜜小面包的靈魂。
陳龍看太宰治只咬了幾口脆底，就悄咪咪伸手去拿另一只蜂蜜小面包。
陳龍：“……”
他不由得敲了敲桌子，嚴肅道：“不可以挑食，也不可以浪費食物。”
太宰治又悄咪咪地縮回了手。
小玉歪頭看了他一會兒，靈魂發問：“可是為什麽太宰哥挑食，他還能長高？！這不公平！！！”
“黑幕！一定是黑幕！”
小玉憤怒拍桌。
太宰治把嘴裏的面包咽下去，做出思考的表情，然後煞有介事地說道：“沒關系，中也為了長高，從來不挑食。但是你看，他還是沒有長高，所以挑食跟長高沒有任何關系。”
陳龍很用力地咳嗽了兩聲，希望太宰治不要繼續帶壞小朋友。
太宰治若無其事地改口：“但挑食確實不是一個好習慣。”然後他低頭喝蘋果汁，一副沒空說話的模樣。
小玉撇撇嘴：“嘁。”
“……”
吃完下午茶，小玉戳了戳太宰治，抓了他去玩疊壘樂。小玉最近用零花錢買了這種玩具，就是那種把木條壘高，然後從下面抽出一根，再放到上面的那種游戲，誰抽的木條讓木塔坍塌，誰就輸了。小玉跟夢野久作玩了幾局，基本上她贏得比較多，小玉現在就開始找其他人玩。
可惜老爹古董店裏其他人在陪老爹打麻將，陳龍的日常比較忙碌，小玉只能自娛自樂。
太宰治不怎麽玩這類游戲，不過那聽起來不錯，他就去陪小玉抽木條了。
下午四點多，庫拉索去接夢野久作回來時，夢野久作也加入了疊壘樂的行列。很可惜，由於小玉和太宰治實行了貼紙條模式，夢野久作被貼到退出了比賽。當時他的臉上已經全是紙條了。
小玉繼續和太宰治battle——ps：這時他們臉上各有兩張紙條。
陳龍：“……”
陳龍欲言又止，總覺得好像哪裏不對。不過疊壘樂在成年人中也非常流行，是一種考驗空間思維能力的益智游戲。陳龍搖搖頭，索性不去想那麽多。
因為接下來小玉會用到符咒，陳龍就上樓回自己的臥室裏查看符咒。這段時間小玉不知道符咒在老爹古董店，就連其他人都不知道，因此沒辦法告訴小玉，符咒一下子安全了許多。可惜小玉知道了，等她確認好能不能把符咒借給那個橫溝後，就得立刻把符咒送回十三區。
稍微思考了一下之後的安排，陳龍合上密碼箱，又重新設置新的密碼，才把密碼箱塞到床底下。
做完這些，陳龍推門出去，到書房裏準備帝丹大學六月份的期末考試試卷。
盡管出試卷對陳龍來說不是一件難事，但學校的出卷組需要審核試卷內容，所以提前準備會比較好，省得到時候手忙腳亂。
想了想，陳龍想起之前貝姬似乎對考古學很熱衷，準備等帝丹大學那邊考完了，再帶一份試卷給貝姬。
——得虧小玉不在這裏，不然準得吐槽陳龍的課外作業。
而隔壁米花町的布萊克貝爾莊園中，貝姬正在讓造型師給她搞定發型，順便拎起一件橘色連帽衫，又覺得這個實在不符合她的審美，就放到一邊了。突然，她感覺後背一涼，貝姬又幹脆把連帽衫套上，搓了搓自己的手臂，嘀咕道：“都四月了，突然降溫了嗎？”
“……”
.
下午六點，老爹古董店開飯。因為還有太宰治在，特魯就順便多出去了一趟，去超市裏買了兩只螃蟹。一只給太宰治，半只給小玉，還有半只給陳龍。
小玉舉起手：“等等，為什麽我只有半只？”
“因為螃蟹是寒性食物，吃多了會胃疼。”陳龍一邊拆開蟹殼，用筷子把一半的蟹肉分到小玉碗裏，一邊頭也不擡地說道。
“那太宰哥也只用吃半只就好了！”小玉強烈要求公平公正。
陳龍無奈道：“老爹不吃螃蟹，特魯不吃螃蟹，霍華德也不吃螃蟹——他在海底已經吃得夠多了，庫拉索自己也說不吃螃蟹，難道我一個人分別吃你們的一半？還是說特魯去超市裏能夠買到一只半？”
“那也可以只買一只。”小玉舉起手，指了指上方，“而且，樓上還有一個安吾哥。安吾哥可以分到太宰哥的一半螃蟹。”
太宰治：“……”
太宰治默默加快了進食的速度。在小玉看過來之前，他飛快地搞定了碗裏的螃蟹。
“好吧，希望安吾哥不會傷心。”小玉不滿地呼了口氣，劉海揚起又飄落，低頭吃她自己的晚飯。
吃完晚餐後，小玉幫著特魯打包了一些多餘的飯菜，用飯盒裝好，放到冰箱裏，又在冰箱上貼了字條，方便阪口安吾起床的時候能夠自己把晚飯放到微波爐裏熱一熱再吃。
小玉準備再抄寫一份字條放到阪口安吾睡覺的臥室門口。剛上到樓梯口，小玉就見阪口安吾握著把手關門。小玉下意識從扶手的縫隙裏看了一眼樓下鐘表上的時間，距離阪口安吾上次睡覺，正好三個小時，和太宰治說得一模一樣。
這麽說起來，太宰哥好像還挺熟悉安吾哥的？小玉默默想道，就這還說沒有和好？鬼都不信。
阪口安吾也在這時看到了小玉。他一邊整理著西裝外套的領口，一邊朝小玉這邊走過來：“小玉，要上樓寫作業了嗎？”
“噢……是的，謝謝你提醒我還有這回事。”小玉聳了聳肩，把手裏的紙條遞給阪口安吾，“喏，這是你的晚餐。”
“我想應該不會只是一張紙。”阪口安吾簡單開了個玩笑，接過紙條，看了眼上面的內容，而後對小玉道了聲謝，“但是我想我現在應該可以回異能特務科——”
“太宰哥過來找你。”
小玉說：“我想你們應該有些事需要說。要是在異能特務科說，萬一被那個藏在異能特務科的壞蛋給聽到就麻煩了。”
“而且，這是一個很好的機會。”小玉沖阪口安吾比了個大拇指，“你可以再跟太宰哥說點別的。加油！”
阪口安吾摸了摸小玉的頭，輕聲道：“我明白了，小玉。謝謝。”
“不客氣，下次不要再跟我說作業的事情，我也會感謝你的。”小玉擺了擺手，說。
阪口安吾啞然失笑：“好，我會記得的。”
“那我就先回臥室了，拜拜！”小玉蹦蹦跳跳地拉開自己臥室的門，又忽然想到什麽，從臥室裏探出一只腦袋。
阪口安吾剛邁了一步到樓梯的臺階上，聽到後面的動靜，他回過頭：“怎麽了，小玉？”
“我猜，今天晚上你和太宰哥應該都要在老爹古董店裏休息。不過我再猜，你們不喜歡在別人那裏睡覺，所以需要再收拾一個房間的話，可以找特魯和霍華德幫忙。庫拉索不行，她是女孩子。”
“順帶一提，我會等到明天再還給你手機。”
“晚安！”
阪口安吾：“……”
聽到前半句，阪口安吾還在反思，自己把小玉和太宰治都當成熊孩子是不是有點過分。聽到後半句，阪口安吾又覺得一點兒也不過分。
以前在港口Mafia有這麽一句話，“身為太宰的敵人，最不幸的就是身為太宰的敵人。”[註1]
現在這話得改改，最不幸的明明是小玉和太宰治聯手！也不知道將來誰會面對這不幸plus版本的情況。
很好，阪口安吾心道，兩個一等一的熊孩子。他和織田碰上的好歹是十八歲的成年版，陳先生養的可是十一二歲的幼年體，殺傷力更大了。這麽一想，果然還是陳先生更加辛苦吧？
不，等等，他又不是太宰的監護人！
小玉不知道阪口安吾在想什麽，她對阪口安吾揮揮手，哼著小調兒關上門。
阪口安吾深深嘆了口氣，回過頭，有點兒不想下樓。畢竟下樓就意味著他即將面對太宰治。不過逃避不是阪口安吾的性格，他穩了穩心態，一步一步往樓下走。
讓阪口安吾松了一口氣的是，廳堂裏還有其他人。
特魯和霍華德正在廚房裏清洗碗碟，庫拉索則在收拾桌子。老爹在博古架前擦拭他的寶貝古董，陳龍在和太宰治說著什麽。沒有夢野久作，大概是已經被大人們趕上樓去寫作業了。
最先註意到阪口安吾的反而是老爹，或許是因為樓梯距離櫃臺很近。老爹擡起頭，扶了扶老花鏡，而後發出一聲：
“哎——呀——！”
老爹責備道：“阪口，你就不能管好太宰嗎？他一天到晚都在跟小玉說什麽？再這樣下去，他會把小玉帶壞的！”
阪口安吾：“……？”
阪口安吾有點懵：“什麽？”
“老爹都聽到了，”老爹指了指魔法資料室，“門沒關，老爹也沒聾。小女孩不能一天到晚聽什麽‘毀滅世界’的內容，這不利於她的身心健康，懂嗎？”
阪口安吾很想說他沒有懂，但是面對老爹極具壓迫性的目光，阪口安吾小心翼翼地應道：“懂、懂了。”
老爹這才滿意，站起身：“那老爹上樓了。對了，太宰今天晚上是不是要在老爹的店裏休息啊？”
阪口安吾不太確定地望向太宰治：“應該……不用？”
太宰治覷著老爹的臉色，也試探著說道：“應該不用？”
老爹“啪”地合上手裏的書，隨手放在櫃臺上，斷然道：“你們說不用就是用。陳龍，你們收拾臥室的時候小聲點。老人的睡眠是很脆弱的。”
陳龍連聲應“是”。幸好老爹古董店的東西確實不少，樓上的房間多少還算夠。
老爹隨意揮揮手，轉身上樓。
陳龍則朝廚房裏看了看，看特魯和霍華德已經在把碗碟放到櫃子裏，就說：“我們去樓上收拾一間臥室出來吧。”
霍華德問：“不可以直接用之前給費奧多爾和尼古萊的房間？”
陳龍不禁笑了笑：“估計太宰不樂意。而且……他們也需要一點空間。”說這句時，陳龍降低了音量。
隨後，他將帶過這個話題，往後說：“好了，來吧。收拾一張床出來就好。然後特魯就去睡覺。霍華德，得拜托你幫我一會兒了。”特魯早上需要準備早餐，不能睡太晚。而霍華德不用做這件事，就可以稍微晚點。
特魯和霍華德也清楚這樣的安排是為了什麽。因此他們都很幹脆利落地答應下來。
一行三人往樓上走，庫拉索也已經收拾好了桌子，跟著他們一起上樓。
這下，廳堂裏就只剩阪口安吾和太宰治了。
事實上，自從去年十月底被小玉兩頭約在漩渦咖啡廳見面，結果弄了個烏龍之後，他們兩個也並非從來沒有見過面。但基本都是因為各種公事，旁邊經常還有其他人。
不知道是好是壞，這次應該也差不多……阪口安吾垂了垂眼睛，走到廚房裏，按照字條上的信息，加熱了他的晚飯，然後端到餐桌邊。
短短幾分鐘內，太宰治已經坐到了飯桌的另一頭。
阪口安吾打開飯盒，把白天沒有告訴小玉的話言簡意賅地告知太宰治：
“果戈裏的蹤影在國外轉了一圈，最近的動向顯示，他應該回到了橫濱。但是當前並不能確定，他躲藏在了哪裏。”
“異能特務科這邊，仍然沒有排查出死屋之鼠的間諜。異能特務科這邊審問過之前被關押在異能特務科的伊萬·岡察洛夫和亞歷山大·普希金，你應該還記得，就是那兩個之前闖入老爹古董店的異能者。他們並不承認死屋之鼠有間諜進入異能特務科，我接觸並讀取了他們的一些物品，確認他們說的是實話。”
太宰治散漫道：“這很正常。死屋之鼠可沒有那麽多資金。”
“在此期間，我還前往了北美，聯絡上了組合與菲茨傑拉德，與曾經被陀思妥耶夫斯基洗腦的納撒尼爾有過交談，同樣沒有任何情報。”
太宰治若有所思地用手指輕叩桌面，冷不丁問道：“如果沒有死屋之鼠，那麽小玉提供的‘天人五衰’呢？”
“還是沒有什麽頭緒。”阪口安吾皺了皺眉，“所謂的‘天人五衰’，有沒有可能是果戈裏和陀思妥耶夫斯基拋出來的幌子？”
“不會。”
太宰治淡淡道：“按照小玉說的，那是果戈裏用來試探的善面魔人的信息，所以假的沒有意義。"
阪口安吾忽然沈默了一會兒。
沒有等到他說話，太宰治停下敲桌子的思考，望向他：“怎麽了？”
“只是覺得……”阪口安吾不自覺地露出一點淺淡的笑意，“難得太宰君你會相信一個人。”
作為朋友，他曾見過太宰治最為放松的狀態，那個地點是Lupin酒吧。只不過，那個地點在四年前織田作之助離世後，就塵封在了他們的記憶中。
而如今，似乎又出現了一個能夠讓太宰治放松的地方。
太宰治的手指一頓，神色自若道：“說得好像你不相信一樣。”
“因為這裏的一切都很坦然。”阪口安吾送了一口飯到自己嘴裏，借此沒有往後說更多。
太宰治同樣沒有說話。
彼此沈寂一瞬後，太宰治若無其事地往後說：
“天人五衰，指的是衣服垢穢、頭上華萎、腋下流汗、身體臭穢、不樂本座。”
“而被當做組織的名稱後，可能是指五個人，也可能是指他們要對付我們的五種手段或者階段。”
“我更傾向於兩者皆有之。”
“前者已知的成員有魔人和小醜，我們需要尋找另外三個人。至於後者……”太宰治再度叩擊桌面，沈吟道，“所謂‘不樂本座’，是針對武裝偵探社的。”
“他們要怎麽做？”
“將武裝偵探社反轉身份。這或許會用到‘書’。如果是這樣的話，魔人即使在默爾索監獄，也絕對擁有聯系外界的手段……或許我得去一趟默爾索監獄了。你得運作一番，我需要到魔人的旁邊。”
話落，太宰治意識到不對。這清脆又稚嫩的聲音，很顯然不是阪口安吾。而且，聲音來自頭頂。
太宰治微微仰頭，看見小玉趴在樓梯的欄桿上。被發現了，她也不慌張，反而還催促道：“太宰哥，你快往後說啊。怎麽反轉武裝偵探社的身份？”
“——哦，還有件很重要的事情，我可不想再跑一趟默爾索監獄看望你。”
小玉說：“你知道距離我最近的一次長假是暑假，其他時間沒空探監。”
“而暑假我們約好了要去夏威夷旅行。”
“你也不想夏威夷旅行變成默爾索監獄一日游加歐洲七天樂吧？”
“別擔心，我跟鐘塔侍從那邊很熟，應該可以帶上武裝偵探社、港口Mafia、異能特務科還有我一些在米花町的朋友一起去。我想，中也哥、紅葉姐和國木田哥應該會很樂意給你留影像紀念。噢！說不定中也哥還會分享給森鷗外呢。”
太宰治：“……”
阪口安吾偷偷在心底道：幹得漂亮，小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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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宰？你怎麽來了？”
作為情緒穩定的成年人, 陳龍沒有遷怒，只是語氣平和地詢問太宰治來意，又說：“進來坐吧, 不用在門邊說話。”
太宰治稍稍往老爹古董店裏動了動，嘴上說：“我聽說安吾來了老爹古董店，所以過來找他。”
小玉忍不住插話：“可是安吾哥還在睡覺，你得等等了, 太宰哥。”
“睡覺？”太宰治挑了挑眉，了然, “被你和龍叔催的吧？”
不然，就憑阪口安吾的社畜屬性，估計天都要塌下來了他還在工作。什麽？天塌下來絕對需要阪口安吾去處理？那沒事兒了。
小玉拍拍自己的胸脯, 驕傲道：“沒錯！我把安吾哥的手機順了, 他就工作不了。我本來還打算，要是安吾哥實在不睡覺，我就把他打暈, 給門鎖起來。”對於自己能不能打暈一個成年人，小玉很有信心。
“這招用得不錯。”太宰治點評道，“偷——不是, 我是說動手能力也很不錯。”
陳龍：“……”
陳龍強忍住捂臉的沖動, 莫名覺得安吾實在是辛苦了。或許他可以找安吾取取經？
小玉則心滿意足地接受了太宰治的誇獎：“那當然！”
陳龍頭疼了會兒, 還是問起正事：“太宰找安吾什麽事？如果是急事的話, 我們去叫他？”
“啊, 不用。”太宰治習以為常, “反正安吾過三個小時會醒, 等他下來就好。”
正好，這樣他還能蹭老爹古董店一頓晚飯。今晚不用只吃蟹肉罐頭了！
陳龍聽他這樣說, 估摸著應該不是什麽急事，就點頭應道：“行。如果不著急的話，也可以在老爹古董店裏等安吾。”
“當然不著急。”太宰治完全沒跟陳龍客氣。
這邊暫時告一段落，小玉就準備找陳龍說剛才的話題了。小玉沒把太宰治當外人，反正太宰哥剛才進門也聽得差不多，她扯了扯陳龍的袖子：“龍叔，那你的意思是不是，要我先確定橫溝不會把符咒說出去呢？”
“也可以這麽理解。”陳龍也沒打算一下子就讓小玉理解全部，笑著說道，“這件事由你負責，小玉。如果出了什麽意外，你也得承擔相應的責任。”
小玉毫不猶豫：“明白！那我有空就去橫溝那邊找他。”
那邊說話完全沒有避著太宰治，他也沒有故意去聽這些，轉過了視線。而後，他的視線落在展覽架上的一個玩偶上。
在大部分人的審美中，那並不算一個可愛的玩偶，甚至和恐怖故事裏的鬼娃娃安娜貝爾有得一拼。但即使如此，玻璃櫃前的標簽上仍然寫著“可愛”的字眼。而自從來到老爹古董店，這個從夢野久作的異能力中具現化的娃娃再也沒有被使用過。
很顯然，在橫濱，亦或者在整個裏世界，老爹古董店都稱得上格格不入。他們是意外闖入這裏的客人，待滿一個學年後就會離開。
太宰治這麽考慮著，他的袖子被扯了扯。
“小玉？”太宰治低頭。
“要不要喝點什麽？或者吃點什麽？蟹肉罐頭除外。你知道我們從來不吃罐頭。老爹說，罐頭這種不新鮮的食物是對食材的浪費。”小玉熟練地招待道，“或許和上次一樣？蘋果汁加蜂蜜小面包——一種主原料不是蜂蜜但是很好吃的小點心，可能是因為這麽叫聽起來很高端吧——特魯和霍華德今天剛烤的。別擔心，霍華德現在不會用觸手做飯的。”
太宰治猜想小玉和陳龍已經說完了事情，點點頭：“當然可以。”
小玉就跑到廚房裏去拿蘋果汁和蜂蜜小面包了。她拿了三人份到餐桌上，招呼陳龍和太宰治過來。陳龍稍微等了幾步，讓太宰治先過去之後，才跟上他。
蜂蜜小面包也叫脆底小面包，最下面一層是酥脆的平面，又甜又脆，堪稱蜂蜜小面包的靈魂。
陳龍看太宰治只咬了幾口脆底，就悄咪咪伸手去拿另一只蜂蜜小面包。
陳龍：“……”
他不由得敲了敲桌子，嚴肅道：“不可以挑食，也不可以浪費食物。”
太宰治又悄咪咪地縮回了手。
小玉歪頭看了他一會兒，靈魂發問：“可是為什麽太宰哥挑食，他還能長高？！這不公平！！！”
“黑幕！一定是黑幕！”
小玉憤怒拍桌。
太宰治把嘴裏的面包咽下去，做出思考的表情，然後煞有介事地說道：“沒關系，中也為了長高，從來不挑食。但是你看，他還是沒有長高，所以挑食跟長高沒有任何關系。”
陳龍很用力地咳嗽了兩聲，希望太宰治不要繼續帶壞小朋友。
太宰治若無其事地改口：“但挑食確實不是一個好習慣。”然後他低頭喝蘋果汁，一副沒空說話的模樣。
小玉撇撇嘴：“嘁。”
“……”
吃完下午茶，小玉戳了戳太宰治，抓了他去玩疊壘樂。小玉最近用零花錢買了這種玩具，就是那種把木條壘高，然後從下面抽出一根，再放到上面的那種游戲，誰抽的木條讓木塔坍塌，誰就輸了。小玉跟夢野久作玩了幾局，基本上她贏得比較多，小玉現在就開始找其他人玩。
可惜老爹古董店裏其他人在陪老爹打麻將，陳龍的日常比較忙碌，小玉只能自娛自樂。
太宰治不怎麽玩這類游戲，不過那聽起來不錯，他就去陪小玉抽木條了。
下午四點多，庫拉索去接夢野久作回來時，夢野久作也加入了疊壘樂的行列。很可惜，由於小玉和太宰治實行了貼紙條模式，夢野久作被貼到退出了比賽。當時他的臉上已經全是紙條了。
小玉繼續和太宰治battle——ps：這時他們臉上各有兩張紙條。
陳龍：“……”
陳龍欲言又止，總覺得好像哪裏不對。不過疊壘樂在成年人中也非常流行，是一種考驗空間思維能力的益智游戲。陳龍搖搖頭，索性不去想那麽多。
因為接下來小玉會用到符咒，陳龍就上樓回自己的臥室裏查看符咒。這段時間小玉不知道符咒在老爹古董店，就連其他人都不知道，因此沒辦法告訴小玉，符咒一下子安全了許多。可惜小玉知道了，等她確認好能不能把符咒借給那個橫溝後，就得立刻把符咒送回十三區。
稍微思考了一下之後的安排，陳龍合上密碼箱，又重新設置新的密碼，才把密碼箱塞到床底下。
做完這些，陳龍推門出去，到書房裏準備帝丹大學六月份的期末考試試卷。
盡管出試卷對陳龍來說不是一件難事，但學校的出卷組需要審核試卷內容，所以提前準備會比較好，省得到時候手忙腳亂。
想了想，陳龍想起之前貝姬似乎對考古學很熱衷，準備等帝丹大學那邊考完了，再帶一份試卷給貝姬。
——得虧小玉不在這裏，不然準得吐槽陳龍的課外作業。
而隔壁米花町的布萊克貝爾莊園中，貝姬正在讓造型師給她搞定發型，順便拎起一件橘色連帽衫，又覺得這個實在不符合她的審美，就放到一邊了。突然，她感覺後背一涼，貝姬又幹脆把連帽衫套上，搓了搓自己的手臂，嘀咕道：“都四月了，突然降溫了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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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六點，老爹古董店開飯。因為還有太宰治在，特魯就順便多出去了一趟，去超市裏買了兩只螃蟹。一只給太宰治，半只給小玉，還有半只給陳龍。
小玉舉起手：“等等，為什麽我只有半只？”
“因為螃蟹是寒性食物，吃多了會胃疼。”陳龍一邊拆開蟹殼，用筷子把一半的蟹肉分到小玉碗裏，一邊頭也不擡地說道。
“那太宰哥也只用吃半只就好了！”小玉強烈要求公平公正。
陳龍無奈道：“老爹不吃螃蟹，特魯不吃螃蟹，霍華德也不吃螃蟹——他在海底已經吃得夠多了，庫拉索自己也說不吃螃蟹，難道我一個人分別吃你們的一半？還是說特魯去超市裏能夠買到一只半？”
“那也可以只買一只。”小玉舉起手，指了指上方，“而且，樓上還有一個安吾哥。安吾哥可以分到太宰哥的一半螃蟹。”
太宰治：“……”
太宰治默默加快了進食的速度。在小玉看過來之前，他飛快地搞定了碗裏的螃蟹。
“好吧，希望安吾哥不會傷心。”小玉不滿地呼了口氣，劉海揚起又飄落，低頭吃她自己的晚飯。
吃完晚餐後，小玉幫著特魯打包了一些多餘的飯菜，用飯盒裝好，放到冰箱裏，又在冰箱上貼了字條，方便阪口安吾起床的時候能夠自己把晚飯放到微波爐裏熱一熱再吃。
小玉準備再抄寫一份字條放到阪口安吾睡覺的臥室門口。剛上到樓梯口，小玉就見阪口安吾握著把手關門。小玉下意識從扶手的縫隙裏看了一眼樓下鐘表上的時間，距離阪口安吾上次睡覺，正好三個小時，和太宰治說得一模一樣。
這麽說起來，太宰哥好像還挺熟悉安吾哥的？小玉默默想道，就這還說沒有和好？鬼都不信。
阪口安吾也在這時看到了小玉。他一邊整理著西裝外套的領口，一邊朝小玉這邊走過來：“小玉，要上樓寫作業了嗎？”
“噢……是的，謝謝你提醒我還有這回事。”小玉聳了聳肩，把手裏的紙條遞給阪口安吾，“喏，這是你的晚餐。”
“我想應該不會只是一張紙。”阪口安吾簡單開了個玩笑，接過紙條，看了眼上面的內容，而後對小玉道了聲謝，“但是我想我現在應該可以回異能特務科——”
“太宰哥過來找你。”
小玉說：“我想你們應該有些事需要說。要是在異能特務科說，萬一被那個藏在異能特務科的壞蛋給聽到就麻煩了。”
“而且，這是一個很好的機會。”小玉沖阪口安吾比了個大拇指，“你可以再跟太宰哥說點別的。加油！”
阪口安吾摸了摸小玉的頭，輕聲道：“我明白了，小玉。謝謝。”
“不客氣，下次不要再跟我說作業的事情，我也會感謝你的。”小玉擺了擺手，說。
阪口安吾啞然失笑：“好，我會記得的。”
“那我就先回臥室了，拜拜！”小玉蹦蹦跳跳地拉開自己臥室的門，又忽然想到什麽，從臥室裏探出一只腦袋。
阪口安吾剛邁了一步到樓梯的臺階上，聽到後面的動靜，他回過頭：“怎麽了，小玉？”
“我猜，今天晚上你和太宰哥應該都要在老爹古董店裏休息。不過我再猜，你們不喜歡在別人那裏睡覺，所以需要再收拾一個房間的話，可以找特魯和霍華德幫忙。庫拉索不行，她是女孩子。”
“順帶一提，我會等到明天再還給你手機。”
“晚安！”
阪口安吾：“……”
聽到前半句，阪口安吾還在反思，自己把小玉和太宰治都當成熊孩子是不是有點過分。聽到後半句，阪口安吾又覺得一點兒也不過分。
以前在港口Mafia有這麽一句話，“身為太宰的敵人，最不幸的就是身為太宰的敵人。”[註1]
現在這話得改改，最不幸的明明是小玉和太宰治聯手！也不知道將來誰會面對這不幸plus版本的情況。
很好，阪口安吾心道，兩個一等一的熊孩子。他和織田碰上的好歹是十八歲的成年版，陳先生養的可是十一二歲的幼年體，殺傷力更大了。這麽一想，果然還是陳先生更加辛苦吧？
不，等等，他又不是太宰的監護人！
小玉不知道阪口安吾在想什麽，她對阪口安吾揮揮手，哼著小調兒關上門。
阪口安吾深深嘆了口氣，回過頭，有點兒不想下樓。畢竟下樓就意味著他即將面對太宰治。不過逃避不是阪口安吾的性格，他穩了穩心態，一步一步往樓下走。
讓阪口安吾松了一口氣的是，廳堂裏還有其他人。
特魯和霍華德正在廚房裏清洗碗碟，庫拉索則在收拾桌子。老爹在博古架前擦拭他的寶貝古董，陳龍在和太宰治說著什麽。沒有夢野久作，大概是已經被大人們趕上樓去寫作業了。
最先註意到阪口安吾的反而是老爹，或許是因為樓梯距離櫃臺很近。老爹擡起頭，扶了扶老花鏡，而後發出一聲：
“哎——呀——！”
老爹責備道：“阪口，你就不能管好太宰嗎？他一天到晚都在跟小玉說什麽？再這樣下去，他會把小玉帶壞的！”
阪口安吾：“……？”
阪口安吾有點懵：“什麽？”
“老爹都聽到了，”老爹指了指魔法資料室，“門沒關，老爹也沒聾。小女孩不能一天到晚聽什麽‘毀滅世界’的內容，這不利於她的身心健康，懂嗎？”
阪口安吾很想說他沒有懂，但是面對老爹極具壓迫性的目光，阪口安吾小心翼翼地應道：“懂、懂了。”
老爹這才滿意，站起身：“那老爹上樓了。對了，太宰今天晚上是不是要在老爹的店裏休息啊？”
阪口安吾不太確定地望向太宰治：“應該……不用？”
太宰治覷著老爹的臉色，也試探著說道：“應該不用？”
老爹“啪”地合上手裏的書，隨手放在櫃臺上，斷然道：“你們說不用就是用。陳龍，你們收拾臥室的時候小聲點。老人的睡眠是很脆弱的。”
陳龍連聲應“是”。幸好老爹古董店的東西確實不少，樓上的房間多少還算夠。
老爹隨意揮揮手，轉身上樓。
陳龍則朝廚房裏看了看，看特魯和霍華德已經在把碗碟放到櫃子裏，就說：“我們去樓上收拾一間臥室出來吧。”
霍華德問：“不可以直接用之前給費奧多爾和尼古萊的房間？”
陳龍不禁笑了笑：“估計太宰不樂意。而且……他們也需要一點空間。”說這句時，陳龍降低了音量。
隨後，他將帶過這個話題，往後說：“好了，來吧。收拾一張床出來就好。然後特魯就去睡覺。霍華德，得拜托你幫我一會兒了。”特魯早上需要準備早餐，不能睡太晚。而霍華德不用做這件事，就可以稍微晚點。
特魯和霍華德也清楚這樣的安排是為了什麽。因此他們都很幹脆利落地答應下來。
一行三人往樓上走，庫拉索也已經收拾好了桌子，跟著他們一起上樓。
這下，廳堂裏就只剩阪口安吾和太宰治了。
事實上，自從去年十月底被小玉兩頭約在漩渦咖啡廳見面，結果弄了個烏龍之後，他們兩個也並非從來沒有見過面。但基本都是因為各種公事，旁邊經常還有其他人。
不知道是好是壞，這次應該也差不多……阪口安吾垂了垂眼睛，走到廚房裏，按照字條上的信息，加熱了他的晚飯，然後端到餐桌邊。
短短幾分鐘內，太宰治已經坐到了飯桌的另一頭。
阪口安吾打開飯盒，把白天沒有告訴小玉的話言簡意賅地告知太宰治：
“果戈裏的蹤影在國外轉了一圈，最近的動向顯示，他應該回到了橫濱。但是當前並不能確定，他躲藏在了哪裏。”
“異能特務科這邊，仍然沒有排查出死屋之鼠的間諜。異能特務科這邊審問過之前被關押在異能特務科的伊萬·岡察洛夫和亞歷山大·普希金，你應該還記得，就是那兩個之前闖入老爹古董店的異能者。他們並不承認死屋之鼠有間諜進入異能特務科，我接觸並讀取了他們的一些物品，確認他們說的是實話。”
太宰治散漫道：“這很正常。死屋之鼠可沒有那麽多資金。”
“在此期間，我還前往了北美，聯絡上了組合與菲茨傑拉德，與曾經被陀思妥耶夫斯基洗腦的納撒尼爾有過交談，同樣沒有任何情報。”
太宰治若有所思地用手指輕叩桌面，冷不丁問道：“如果沒有死屋之鼠，那麽小玉提供的‘天人五衰’呢？”
“還是沒有什麽頭緒。”阪口安吾皺了皺眉，“所謂的‘天人五衰’，有沒有可能是果戈裏和陀思妥耶夫斯基拋出來的幌子？”
“不會。”
太宰治淡淡道：“按照小玉說的，那是果戈裏用來試探的善面魔人的信息，所以假的沒有意義。"
阪口安吾忽然沈默了一會兒。
沒有等到他說話，太宰治停下敲桌子的思考，望向他：“怎麽了？”
“只是覺得……”阪口安吾不自覺地露出一點淺淡的笑意，“難得太宰君你會相信一個人。”
作為朋友，他曾見過太宰治最為放松的狀態，那個地點是Lupin酒吧。只不過，那個地點在四年前織田作之助離世後，就塵封在了他們的記憶中。
而如今，似乎又出現了一個能夠讓太宰治放松的地方。
太宰治的手指一頓，神色自若道：“說得好像你不相信一樣。”
“因為這裏的一切都很坦然。”阪口安吾送了一口飯到自己嘴裏，借此沒有往後說更多。
太宰治同樣沒有說話。
彼此沈寂一瞬後，太宰治若無其事地往後說：
“天人五衰，指的是衣服垢穢、頭上華萎、腋下流汗、身體臭穢、不樂本座。”
“而被當做組織的名稱後，可能是指五個人，也可能是指他們要對付我們的五種手段或者階段。”
“我更傾向於兩者皆有之。”
“前者已知的成員有魔人和小醜，我們需要尋找另外三個人。至於後者……”太宰治再度叩擊桌面，沈吟道，“所謂‘不樂本座’，是針對武裝偵探社的。”
“他們要怎麽做？”
“將武裝偵探社反轉身份。這或許會用到‘書’。如果是這樣的話，魔人即使在默爾索監獄，也絕對擁有聯系外界的手段……或許我得去一趟默爾索監獄了。你得運作一番，我需要到魔人的旁邊。”
話落，太宰治意識到不對。這清脆又稚嫩的聲音，很顯然不是阪口安吾。而且，聲音來自頭頂。
太宰治微微仰頭，看見小玉趴在樓梯的欄桿上。被發現了，她也不慌張，反而還催促道：“太宰哥，你快往後說啊。怎麽反轉武裝偵探社的身份？”
“——哦，還有件很重要的事情，我可不想再跑一趟默爾索監獄看望你。”
小玉說：“你知道距離我最近的一次長假是暑假，其他時間沒空探監。”
“而暑假我們約好了要去夏威夷旅行。”
“你也不想夏威夷旅行變成默爾索監獄一日游加歐洲七天樂吧？”
“別擔心，我跟鐘塔侍從那邊很熟，應該可以帶上武裝偵探社、港口Mafia、異能特務科還有我一些在米花町的朋友一起去。我想，中也哥、紅葉姐和國木田哥應該會很樂意給你留影像紀念。噢！說不定中也哥還會分享給森鷗外呢。”
太宰治：“……”
阪口安吾偷偷在心底道：幹得漂亮，小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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