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哦”“嗷”（補更12.13.14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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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0章 “哦”“嗷”（補更12.13.14號）
尾崎紅葉將周圍的巡邏小隊驅趕走後, 又折回來，打算看看兩個陳龍打得怎麽樣了。總不能真的讓他們打得你死我活，她也不好對小玉交代。
什麽？難道不該是怎麽對森鷗外交代？這不是隨便糊弄糊弄就過去了？（劃掉）
——開個玩笑。其實也和森鷗外本身的管理有點關系。港口Mafia規矩森嚴, 然而到了森鷗外上位後，高層之間，在上級與下級的關系外，日常的相處反而頗為隨意。有時候, 就連芥川龍之介手下的樋口一葉都能打趣森鷗外，而不受到懲處。[註1]
在尾崎紅葉看來, 他們這些幹部，和森鷗外與其說是上下級，倒不如說是合作的關系。
中原中也對森鷗外還要更加尊敬點, 也對港口Mafia的成員們尤其是已經去世的五個好友懷有柔軟的感情, 為此願意將港口Mafia視作家人。
而她自己，無親無友，身無牽掛, 戀人已經去世，甚至是死在從前的港口Mafia手下，導致她對港口Mafia的感情不算很深。
尾崎紅葉很清楚一點, 只要她仍然對森鷗外有用, 只要她沒有損害港口Mafia的利益, 森鷗外就不會計較一些“小事”。這其中, 不僅包括尾崎紅葉把泉鏡花送出去的行為, 還包括隱瞞善面【陳龍】到來一事, 因為森鷗外也知道把陳龍拐進港口Mafia非常困難。
而尾崎紅葉有用嗎？
當然有用！
森鷗外手下的港口Mafia五大幹部裏, 一個A是錢袋子，跟廢物沒有什麽區別, 一個魏爾倫在地下教導暗殺者。剩下的三個幹部，才是五大幹部裏的主力。
這其中，尤以中原中也和已經叛逃的太宰治最為出名。十八歲的太宰治確實是港口Mafia最年輕的幹部，持有重力操縱的中原中也確實是港口Mafia的戰力天花板。
然而在他們任職幹部之前，尾崎紅葉就已經是港口Mafia的幹部。[註2]
尾崎紅葉是一把好用而又鋒利的刀，所以她並不擔心怎麽對森鷗外解釋，反倒有些犯愁要怎麽跟小玉解釋。萬一陳龍在她的眼皮子底下磕磕碰碰，她也對不起小玉啊。
不料她一回來，看見的卻是兩個陳龍握著對方的手，渾然一副已經握手言和的模樣。
他們似乎是註意到了她，朝這邊看過來。這樣一個微小的動作，他們做起來整齊劃一，簡直和同一個人沒有什麽區別。
想到這裏，尾崎紅葉又不禁在心底輕笑，糾正自己的話，什麽叫和同一個人沒有什麽區別？這兩個陳龍，本來就是同一個人。
“你好你好。”【陳龍】主動地跟尾崎紅葉打招呼，聲音裏透著一種樸實敦厚，“實在是麻煩你們這邊照顧兄弟了。希望他沒有給你們添麻煩。”
“陳龍”嗤了一聲，拽著【陳龍】的手臂往前走：“別浪費時間了，愛哭鬼。”
尾崎紅葉下意識問道：“你們要去哪裏？”
“找小玉。”
“陳龍”扔下這麽一句，腳步生風地朝著電梯走去。
【陳龍】被他拽在後面，頗為不好意思地對尾崎紅葉禮貌笑道：“對不起，我們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就不打擾了。”
“很重要的事情？”
尾崎紅葉重覆了一遍，都趕不及追問他們，兩個陳龍就已經進入電梯，身影在電梯門後面消失不見。
尾崎紅葉捏捏額角，有些無奈地嘆了口氣。這兩個陳龍走得痛快，倒是完全沒有給她向森鷗外解釋的理由。她也沒有遲疑，拿起手機給森鷗外打了個電話，簡短地通知他：
“陳先生的善面進入了港口Mafia，和惡面一起走了，說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找小玉。”
森鷗外一時間都有點不知道該是先驚訝於善面進入了港口Mafia卻沒有引起任何註意，還是吃驚於惡面跟善面走得這麽快。“陳龍”才剛來，他都沒給其他組織添更多堵呢，“陳龍”怎麽就走了？
而且，盡管他對陳龍的武力值有所了解，甚至稱得上欣賞，但對於這樣的潛入能力，他還是第一次了解。要知道，由於之前小玉“走樓梯”跑到了地下層數放出夢野久作，港口Mafia如今的守備還加強了。
再想起陳龍連個異能者都不是，森鷗外反倒生出幾分毛骨悚然之感。這倒無關乎膽量的大小，而是人類本能裏一種對“異常”的反應。
在裏世界中，異能者算是公認的“強大存在”，不乏有超越者級別的異能者，翻手為雲覆手為雨，幾個念頭之間就能改變許多事情。
但就是在這樣的裏世界內，突然闖進來一個老爹古董店。老爹和特魯的魔法，倒還能算得上是與異能力相似的能力，可輪到陳龍的功夫，那就真的是完全不講道理了。
森鷗外相信，如果不是陳龍本質上是個好人，或許他還得費盡心思去防備老爹古董店。
森鷗外的手指摩挲了下座機的聽筒，最後沒有追問尾崎紅葉轉告的“重要的事情”是什麽。能讓善惡兩面這麽快團結起來，答案無非不是老爹古董店出事了就是小玉出事了。
老爹古董店有老爹和特魯這兩個魔法師，又有霍華德和夢野久作這兩個能力出眾的異能者，出事的概率不亞於彗星撞地球。
相比之下，幾乎沒有一天安分過的小玉，出事的幾率大得多。而且，他們自己也說要去“找小玉”。從惡面的態度看來，他對這個侄女兒，還是很看重的。
兜兜轉轉，又繞回到了小玉身上。
森鷗外惋惜地嘆了口氣。可惜了，要是能早點讓他碰到老爹古董店一家，他努努力把小玉拐進港口Mafia，說不定還能有點希望——雖然就老爹古董店裏兩位家長的三觀來看，這個希望也很小，但是做人總得有個希望嘛。
這些念頭都不妨礙森鷗外撥了個電話給陳龍。
那邊接電話倒是很快，而且一下子響起了兩個人的聲音：“什麽事？”
“陳先生，”森鷗外就像是不知道他們兩個已經跑了似的，語氣平和，“小玉是不是出了什麽事？港口Mafia這邊倒是可以提供一些幫助。”
一個聲音是：“真的嗎？這麽麻煩你們，實在是太感謝了！”
另一個聲音是：“你想使什麽壞，混賬！”
森鷗外：“……”
森鷗外：誰懂啊，雖然我確實是想找老爹古董店要點好處，但還什麽都沒說呢，就被罵了！
森鷗外不由得沈默了一下。
這短暫的沈默沒有引起“陳龍”的任何愧疚，反倒是旁邊的【陳龍】帶著點責備道：“你剛剛那樣說，實在太不禮貌了！”他又連忙跟森鷗外道歉：“對不起。你千萬不要介意啊。”
“禮貌？那是什麽東西？”“陳龍”嗤之以鼻，說道：“找這家夥幫忙，還不如找武裝偵探社呢。”
【陳龍】想了想，點頭：“那我們去拜托武裝偵探社吧。”【陳龍】說完，體貼地對手機裏說道：“我們去找武裝偵探社，就不麻煩你了，森先生。但還是非常感謝你的好意，非常感謝！”
“陳龍”聽不過去，直接掐斷了通話。
聽著那邊掛斷通話的“嘟嘟”聲，森鷗外突然有點懷念完整體的陳龍。恐怕在這一刻，整個橫濱的人裏，除了老爹古董店的大家，沒有比森鷗外更希望善惡陳龍快點回歸原來樣子的人了。
.
兩個陳龍很快就趕到了武裝偵探社——呃，至於他們的趕路方式，就不要在意了，暫時忽略掉底下小孩子大喊“媽媽有超人”的呼聲吧。
他們來得巧，武裝偵探社的眾人也正好出完委托回來，優哉游哉地準備進漩渦咖啡廳喝點什麽。
結果一進漩渦咖啡廳，眾人就先一步看見了淩亂的痕跡，空氣中甚至有沒完全散去的硝煙味。這裏發生過什麽，不言而喻。
大家的臉色瞬間陰沈下來。
他們進入武裝偵探社的第一天起，基本上都進過漩渦咖啡廳。漩渦咖啡廳的店長待他們和善，在店裏什麽事都隨著他們，想要什麽，店長都給他們拿，從來不曾因為他們的吵鬧制止他們。就連太宰治這種賒賬一賒就是十幾次的，店長也從來不生氣。
面對這種情況，武裝偵探社裏沒有一個人不生氣！
再加上——
江戶川亂步還飛快地掃了一眼裏面，判斷道：“小玉也和店長一起被帶走了。”
“什麽？小玉？！”
這下眾人的怒火更上一層。
“有人來找偵探社的麻煩，先拿漩渦咖啡廳開刀。吧臺上沒有店長給小玉特備的杯子，小玉要麽是還沒有點單，要麽是路過這裏。後者的可能性更大，店長沒有拿糖果、堅果這些出來。”
夢野久作的補課任務比較重，不常來，泉鏡花已經算半個大人了，所以漩渦咖啡廳的常駐小學生顧客只有小玉。漩渦咖啡廳店長給小玉的杯子都是訂制的小一碼，怕她喝多了咖啡睡不好覺。另外，每次小玉來這裏喝咖啡吃點心，在小玉等待上餐時，店長都會給小玉拿點零嘴。
為這件事，武裝偵探社裏還開玩笑說漩渦咖啡廳店長偏心，然後就被店長一邊擦盤子一邊痛快地承認了。
這些想法在腦海中一閃而過，太宰治環視一圈，說出他的推測。他神情淡淡，看不出喜怒。不過，要是有港口Mafia的成員站在這裏，估計下一秒就要痛哭流涕哀求太宰治放過自己了。
江戶川亂步也皺著眉，語氣不佳道：“嗯。看這裏，是拔指甲用的，但是地上沒有血跡，應該是突然中斷了。這是店長的手機，撥出的號碼是陳先生……”
【陳龍】和“陳龍”就是這個時候到的。
他們恰好聽到江戶川亂步的分析，脫口而出道：“那小玉現在在哪裏？”
兩道聲線同時響起，眾人都楞了楞，回過頭看。
一眼看過去，兩個陳龍杵在那裏，就算知道陳龍因為虎符咒而分裂成善惡兩面，武裝偵探社的大家還是頭一回見這種情形，都呆了下——除了曾經被小玉叫過去看費奧多爾樂子的太宰治。
太宰治反應極快道：“龍叔你們接到小玉的電話了？”
“對對對，接到了。”
“廢話，當然接到了。”
截然不同的兩個回答，讓武裝偵探社的眾人表情覆雜。
尤其是在看到“陳龍”的黑色夾克時，與謝野晶子側首向太宰治，低聲道：“這是港口Mafia的風格吧？”
太宰治沈默了一會兒，說道：“……與謝野醫生，你的眼光很好。”
中島敦又偷瞄“陳龍”的墨鏡，小聲吐槽道：“沒想到陳先生的惡面是這樣的。”
泉鏡花：“嗯……”
宮澤賢治興致勃勃道：“但是這樣真的好酷啊！兩個陳先生呢！”
“陳龍”瞥了他們一眼，把中島敦嚇得一個激靈，連忙捂住嘴。“陳龍”也就沒有繼續說他了，而是轉向江戶川亂步和太宰治，口吻不耐煩道：“幫忙找找小玉在哪裏。”
“請別人幫忙的時候不可以這樣說話！”【陳龍】勸阻他，又對武裝偵探社眾人歉意地笑了笑，“對不起，他說話不是很好聽。”
谷崎直美反過來安慰道：“沒事啊，陳先生也是關心小玉嘛！”
谷崎潤一郎附和了聲。
還是靠譜的國木田獨步看向江戶川亂步，說道：“亂步先生，接下來就要麻煩你了。”
“當然可以。”江戶川亂步從鬥篷外套的口袋裏取出眼鏡，架在臉上，自信滿滿道：“畢竟我可是世界第一的名偵探，一眼就能看出他們要到哪裏去——”
“異能力——”
“超推理。”
“……”
.
這就是【陳龍】和“陳龍”為什麽會出現在車前了。
——順帶一提，武裝偵探社眾人本來是想跟陳龍他們一起行動的，但是“陳龍”一點兒也等不住，再次拽著【陳龍】就跑。大家目瞪口呆地看著兩個陳龍蹬墻上房頂，從一個房頂飛躍到另一個房頂上，一蹦一跳，人影就已經“飛”到了三座房子之外。
中島敦看得都有點懷疑人生：“到底我是異能者，還是陳先生是異能者？”
陳龍們的出現，讓前行的車輛猛地停下。
“餵，發生了什麽？”
“要死啊！你停車幹什麽？”
“那是誰？！”
這群人開著好幾輛車，前面的車這麽突然一停，後面的車接二連三地撞了個追尾。幸好他們的車速沒那麽快，沒有造成傷亡事故。
車裏的人紛紛探出頭，朝前面的同伴大罵。
也就是因為這樣，他們看見了前方的兩個人。那是兩個樣貌相同的中年男人，只不過一個穿著深藍色的上衣，另一個外面還披著一件黑色夾克，戴著副墨鏡。還沒等他們反應過來呢，善面【陳龍】和惡面“陳龍”已經捏起拳頭，一躍而起。
“陳龍”一腳踩上汽車的前蓋，捏著拳頭，直接沖著前窗砸下去。
前窗玻璃在前排司機驚恐的目光中凹下來，緊接著梆梆幾拳，玻璃裂出蜘蛛網似的裂痕，帶著“劈裏啪啦”的脆響支離破碎。
“這、這是異能者？”司機驚訝地大喊起來，“武裝偵探社的人來了！”
後面的胖子對司機的反應表示不屑：“你慌什麽？不就是武裝偵探社——”
他的話戛然而止。
前面的司機被“陳龍”從前窗裏拖出去，一腳踹暈過去。
“陳龍”從前排駕駛座上跳到後排，拽著胖子的衣領，把他拎到自己眼前，冷笑道：“嘿，夥計，就憑你們這些垃圾，還想抓我家的小丫頭？”
胖子楞了楞，這是誰啊？沒聽說過武裝偵探社有這麽一號人啊？他家小丫頭說的是誰？
見胖子楞著不回話，“陳龍”也沒耐心等他，直接把胖子從車裏踹出去。
胖子摔了個大馬趴，憤恨地準備掏槍。手腕忽然人踢了一腳，踢飛了手/槍。
胖子回過頭，正要對那人怒目而視，結果卻看見了一個一模一樣的人。但這個人有禮貌多了，還問他：“對不起，沒有踢疼你吧？”
胖子：“……”這是兩個什麽人啊？！
前面的動靜惹來了後面人的註意，發現是兩個“手無寸鐵”的人在前面惹事，連忙一點兒也不帶怕地從車上拿出槍械，朝【陳龍】和“陳龍”靠近。
【陳龍】試圖問道：“請問你們能不能放下槍，噢，那很危險，我們可以坐下來，像個紳士一樣好好談談。[註3]”
這樣的話完全沒有讓這群人放松警惕，反而更加握緊了手裏的槍。
“陳龍”捏了捏手指，骨節發出清脆的響聲：“你跟他們廢話什麽？上啊。”
下一秒，胖子都沒有來得及問出提醒同夥們，這兩個人可能是“異能者”（並不），“陳龍”和【陳龍】已經配合默契地沖了上去。
他們同時飛起一腳。
這邊上勾拳。
那邊掃堂腿。
如果有人試圖繞到他們身後，就會被兩人勾著手臂，互換位置，給偷襲者一記重錘。
這邊打翻一個，那邊同時也捶倒一個，還伴隨著很有禮貌的“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外面的動靜也惹來了小玉的註意。她側著耳朵聽了一會兒，驚喜地對漩渦咖啡廳店長說道：“是龍叔！店長，是龍叔來救我們了！”
漩渦咖啡廳店長很是驚訝，又有點焦急：“可是他們帶著槍呢，陳先生能行嗎？”
“當然可以！你就放心吧！”小玉信誓旦旦地對漩渦咖啡廳店長保證道。
事實上，也正如小玉所說，轉眼間的工夫，這群人就全部被打翻在地。
【陳龍】和“陳龍”一邊揍人，一邊拉開汽車的車門，終於在最後一輛車上找到了小玉和漩渦咖啡廳店長。
看見陳龍，小玉興高采烈道：“龍叔！我就知道你肯定會來的！”
漩渦咖啡廳店長朝外一看，發現遍地都是躺著的人，訝異道：“這都是陳先生做的？”然後他又擡頭一看，發現陳龍不知道為什麽變成了兩個。
漩渦咖啡廳店長陷入了沈思——難道陳先生也是一位異能者？
“對啊。”小玉理所當然道：“不然還能有誰？龍叔一只手就能把他們都打趴下。”
漩渦咖啡廳店長如實答道：“我以為還有偵探社的……”
漩渦咖啡廳店長的話還沒有說完，後面就傳來太宰治的聲音：
“真是不好意思，讓店長失望了呢～”
武裝偵探社一行人從車上下來，太宰治滿臉興味地望著地上的這群人，又看了看兩個陳龍，笑瞇瞇道：“我們在路上耽誤了點時間，沒有龍叔跑得快。”
也得虧武裝偵探社對陳龍有些了解，但凡換了個人來，都要覺得這很離譜了啊！陳龍又不是異能者，雖說高空屬於抄近路，沒有堵車和路障，可是比汽車還快怎麽說也不合理吧！
太宰治一邊說話，一邊仔細地打量了小玉，確認小朋友沒有受到什麽傷害之後，放心了不少。
別說他了，武裝偵探社的其他人也在觀察小玉和漩渦咖啡廳店長的情況。
泉鏡花直接上前去，握住小玉的手，關心道：“小玉，他們有沒有對你做什麽？”
“我沒事啊。”小玉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說道：“小玉現在可好了。”
泉鏡花輕輕點頭：“嗯。”
見到武裝偵探社的大家，漩渦咖啡廳店長很快就鎮定下來了。他甚至有心情詢問陳龍們：“這是陳先生的異能力嗎？”異能力是分/身這種？好像很少見，但說不定就有呢？
還沒等兩個陳龍否認或者解釋，太宰治先接過了話茬：“比起這個，店長還是快點回去給我們煮咖啡吧。我們一回來，可是被嚇了一跳呢！”
漩渦咖啡廳店長對符咒的了解不是很多。盡管漩渦咖啡廳店長並不是會往外傳話的人，但有些時候，不知道反而是一件好事，所以武裝偵探社沒有怎麽在漩渦咖啡廳裏討論符咒相關的內容。
漩渦咖啡廳店長也並不因為太宰治的話而有所惱怒，反而笑著應答道：“好。”他又摸了摸小玉的頭，說道：“這次還要多虧了小玉，我才沒有什麽事。”
“沒事就行，國木田，你送小玉、陳先生和店長他們先回去吧。”
國木田獨步幹脆地點頭：“行。”
太宰治這才將目光分給地上這些人，輕描淡寫道：“武裝偵探社會處理好剩下的事情。”
小玉蹦蹦跳跳地溜到【陳龍】和“陳龍”之間，全當自己沒有看見與謝野晶子手裏提著的包——她知道那裏面裝著電鋸，也全當自己沒有聽到與謝野晶子獰笑（劃掉）冷笑著反問領頭的胖子，說道：“就是你喜歡拔別人的指甲，對吧？[註4]”
小玉本來還想回過頭看一眼，然後就被【陳龍】掰回了腦袋，語重心長道：“小孩子不可以看那個。”
“哦——龍叔，好吧。”
小玉這會兒心情好，不跟陳龍們對著來，笑瞇瞇地問道：“嘿，老虎，你身上的墨鏡和夾克是哪裏來的？”
小玉喜歡叫惡面為“老虎”，而惡面也喜歡這個稱呼，因為聽起來很酷。
“墨鏡是個找我麻煩的家夥臉上扒的。”“陳龍”答道：“夾克嘛，去港口Mafia逛了逛，那邊送的。不過……”
小玉歪了歪頭：“不過？”
“陳龍”解開夾克，隨手一拋，漫不經心道：“黑色不適合我。”他本來也就沒真的想去港口Mafia，就算他真的去，也要把森鷗外踹下來，讓位給他差不多，他可不喜歡頭頂上還有個人。
夾克輕飄飄地落在地上，黑色從“陳龍”身上落下來。現在，除了那副墨鏡，他和【陳龍】也沒有什麽區別了。
太宰治註視著那件夾克，視線落向一人一只手牽著小玉的兩個陳龍，有所明悟。陳龍的惡面……或許甚至不足以被稱為“惡”。
想到這裏，太宰治倒有點想笑了。
果然不愧是龍叔啊。
.
國木田獨步開車把小玉他們送回到漩渦咖啡廳，自己則上樓回武裝偵探社繼續工作了。
店長叫上服務員，打掃了一下漩渦咖啡廳。小玉也拉著【陳龍】去幫忙，“陳龍”嫌棄這個，雙手抱臂站在旁邊。如果有小玉搬不動的水桶，他就勉勉強強幫小玉拎起來。
有小玉他們幫忙，漩渦咖啡廳很快就打掃幹凈了。
打掃完畢後，漩渦咖啡廳店長走進後廚去給武裝偵探社的大家煮咖啡。他也沒忘記小玉和陳龍們，問了問他們要喝點什麽。
漩渦咖啡廳店長還特意感謝小玉道：“今天真的非常感謝小玉。等會兒你們想要點，直接點就好了，算在我的賬上。”畢竟，要不是小玉跑進來，他今天確實要遭罪。
小玉也不跟漩渦咖啡廳店長客氣，點了自己喜歡的咖啡和甜點，就把菜單推到兩個陳龍跟前，豪氣萬丈道：“你們兩個隨便點，想吃什麽我買單。”
“陳龍”也爽快地開始點單，【陳龍】反過來對漩渦咖啡廳店長再三感謝後，才拿起菜單。
除了這個之外，漩渦咖啡廳店長就再也沒有問過陳龍為什麽會變成兩個人。在武裝偵探社樓下開咖啡廳，有些事情他不用多問。
很快，三個人點的東西被放到桌上。
小玉一邊往嘴裏塞吃的，一邊鼓起腮幫子問他們：“你們打算什麽時候回去？”
這個“回去”，當然不是回老爹古董店，而是回到陰陽平衡的狀態。
【陳龍】很好說話：“我都可以。兄弟，你呢？”
“陳龍”看也沒看【陳龍】，盯著小玉，說道：“難得出來，讓我玩一會兒再說。”
小玉想了想，答應道：“行，那你想玩什麽？我和龍叔陪你去。”
“陳龍”挑了挑眉毛：“你作業寫完了？”
小玉托著下巴，思考道：“還有一點兒，但我想，你不會介意等我一點時間的，對不對？”
“陳龍”毫不拖泥帶水地拒絕道：“我介意。”
“嘁。”小玉撇撇嘴，指責道：“你還偷吃了我的糖果呢！”
“陳龍”一點兒也沒心虛，不以為意一笑。
旁邊【陳龍】開始指責道：“你怎麽能偷吃小孩子的糖果呢？這簡直太罪惡了！”
小玉給他吶喊助威：“就是就是！”
“……”
當武裝偵探社其他人解決完剩下的事情，回到漩渦咖啡廳，聽到的就是這麽幼稚的“善惡觀”。
這話聽得，就連武裝偵探社裏最單純的中島敦都沈默了。
但他很快又打起精神來，給小玉說話：“陳先生，你、你……你不能……”見“陳龍”的目光睨過來，中島敦把後面的話咽下去了。
中島敦：陳先生的惡面看人好兇，怎麽跟芥川一樣啊QAQ
小玉揮舞著菜單，熱情地說道：“嗨，來喝咖啡嗎？店長今天請客。”
漩渦咖啡廳店長正好從後廚裏出來，正準備招呼武裝偵探社眾人，就聽到小玉這麽一句話，頓時哭笑不得。然而他還是順著小玉的話說下去：“嗯，今天也是麻煩你們了。想喝點什麽？”
處理完這件突發狀況，該休息的咖啡廳休息，該工作的上樓工作。
不過，上樓工作的人也不客氣地薅了漩渦咖啡廳店長的羊毛，拿著一杯咖啡上樓。反正漩渦咖啡廳就在樓下，喝完了就把杯子洗一洗送回來。
到最後，漩渦咖啡廳裏就只剩太宰治、江戶川亂步和與謝野晶子了，堪稱武裝偵探社的翹班三巨頭（劃掉）。
小玉好奇地問與謝野晶子：“你們怎麽處理那些人的啊？晶子姐，你是不是拔他指甲了？”
與謝野晶子一只手端著咖啡杯，一只手輕敲小玉的腦門，嘴邊帶著一抹微笑：“這可不能說，小玉，會被你的龍叔和老爹認為我帶壞小孩子的。”
“那就說說看別的？比如說晶子姐你的電鋸用了嘛？”小玉扒拉掉與謝野晶子的手指，有一搭沒一搭地跟與謝野晶子說話。
這邊兩個女孩子聊了起來，留下兩個陳龍和太宰治、江戶川亂步面對面。江戶川亂步忙著吃小點心，於是就只有太宰治跟陳龍他們搭話了。
太宰治自然不免問到“陳龍”去港口Mafia的經歷。得知森鷗外是用小玉的名頭把“陳龍”拐回去的，太宰治就知道為什麽到現在森鷗外都沒個動靜了。
太宰治沈吟片刻，倏地問道：“我感覺，陳先生的惡面，似乎也並沒有太多邪惡？”
“當然沒有了。”
小玉耳尖地聽到這邊的對話，湊過來，把之前給中原中也說的話，又給太宰治重覆了一遍：“惡面不是邪惡，只是缺乏善良面，他沒有辦法做出正確的判斷。”
太宰治恍然：“也就是和魔人的情況一樣，無論是善面和惡面，其實最後還是取決於本身。”
“我想……是這樣的。”小玉望著兩個陳龍，彎起嘴巴，燦爛笑道：“所以不管龍叔是善面還是惡面，肯定還是有東西不會變的。”
頓了頓，小玉補充道：“除了偷吃我的糖果之外。”
太宰治、江戶川亂步和與謝野晶子幾個人哈哈大笑。
“……”
在漩渦咖啡廳裏待了一陣子，“陳龍”也不安分地起身了，小玉躍躍欲試地拉住他的手。【陳龍】連忙跟上去。
與謝野晶子悄悄對江戶川亂步和太宰治說道：“你們看這樣子，像不像小玉？”
江戶川亂步從甜點中發出了一聲肯定的應答。
太宰治也默默地點了點頭。
——該說不說，還得是親叔侄。“陳龍”這模樣，確實和小玉像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
與謝野晶子喝完咖啡，站起身，揚了揚下巴，說道：“走吧，男孩們，我們該去工作了。”
太宰治提出：“晚點我們還應該到老爹古董店裏，去確認虎符咒有沒有恢覆。”
“這件事你還是跟國木田獨步提吧。”江戶川亂步把最後一塊甜點咽下去，戳穿太宰治道：“你還不是想打算老爹古董店吃午飯？”
太宰治滿臉無辜道：“這只是順帶而已。”
與謝野晶子涼涼吐槽：“順帶去確認？”
太宰治攤牌了，不裝了：“對。”
與謝野晶子：“……”
江戶川亂步：“……”
兩人無語了一陣，但是卻又不約而同地露出了一點笑意。
或許就連太宰治自己都沒有發現，可他確實在靠近老爹古董店。
說起來也挺有意思的，武裝偵探社裏的怪人不少，江戶川亂步從小看待這個世界的觀念就是錯誤的，遇到福澤社長後才有所改變，與謝野晶子就更不用說了，直接被森鷗外帶到了戰場上面對死亡，中島敦也是歷經苦難到了武裝偵探社裏來。
然而就是這麽一些怪人聚集在了武裝偵探社。
這是個松散的“家庭”，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事，每個人也都不去幹涉其他人的事。即使誰“受傷”了，只要不願意說，其他人也就當做不知道。
老爹古董店則恰恰相反，監護人們把小孩子當成小孩子來看待，小孩子就是需要被保護的。他們關心家庭裏的每一個人，有什麽事都要問上幾句，某種程度上熱情得讓人承受不住。
很難說哪種模式更適合太宰治。
但無論是在老爹古董店，還是在武裝偵探社，太宰治也確實發生了某些變化。
“真不敢相信，他居然跟小玉一個小孩子合得來。唔，雖然小玉也不是普通的小孩子。”與謝野晶子發出了一聲感嘆。
江戶川亂步說：“就是因為小玉是個小孩子啊。她是個小孩子，所以不知道什麽是分寸感，不知道什麽是退避。她只知道往前走。”
另外，再加上陳龍，即使是惡面也並不邪惡的人，這樣的人又怎麽可能不會打動別人呢？
.
“阿嚏——”
太宰治打了個噴嚏。他揉揉鼻尖，還沒有說什麽，旁邊的小玉就也打了個噴嚏。
他們現在正在回老爹古董店的路上。【陳龍】和“陳龍”暫時還沒有融合，因為“陳龍”想把他買的東西放到老爹古董店裏存起來。
小玉給他買了副新墨鏡，省得他每次出來都要惦記人家的墨鏡了。除此以外，還有一些雜七雜八的零碎東西。【陳龍】也有份。
買到後面，小玉索性給太宰治也買了個蟹肉罐頭。
太宰治把蟹肉罐頭放進風衣口袋裏，那口袋也不知道怎麽做的，容量超大，裏面總能掏出各種東西，蟹肉罐頭都能裝進去。他得寸進尺地問道：“中午老爹古董店考不考慮多一雙碗筷？”
“啊？”小玉詫異道：“這還用考慮？太宰哥你想來吃午飯的話，肯定可以啊。”
太宰治反而微微怔了怔。
小玉半點兒也不含糊，領著兩個龍叔和太宰治回老爹古董店後，直接就找管飯的特魯和霍華德打招呼：“中午太宰哥在這邊吃午飯，辛苦你們多加一副碗筷啦。晚點我幫你們一塊兒洗碗。”
兩人也沒有什麽異議，應了聲前面。特魯又對後面表示道：“不用，吃完飯我和霍華德收拾就好了。我們收拾得很快。”
“噢……那好吧。有什麽需要幫助的記得叫我。”
小玉對特魯和霍華德揮揮手，自言自語了一句“搞定！”，就哼著小調兒從廚房裏走出來。
廳堂裏，老爹和“陳龍”面對面站著。也不知道他們兩個剛剛發生了什麽爭執，總之——
老爹用兩根手指敲了一下“陳龍”的額頭。
“陳龍”：“嗷！”
“陳龍”用兩個手指回擊一下老爹的額頭。
老爹：“哦！”
“嗷！”
“哦！”
“嗷！”
“哦！”
“嗷！”
“哦！”
循環往覆，太宰治和夢野久作在椅子上排排坐，眼睛左動動，右轉轉。
旁邊【陳龍】手足無措地希望制止他們：“你們不要再打了！”
小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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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崎紅葉將周圍的巡邏小隊驅趕走後, 又折回來，打算看看兩個陳龍打得怎麽樣了。總不能真的讓他們打得你死我活，她也不好對小玉交代。
什麽？難道不該是怎麽對森鷗外交代？這不是隨便糊弄糊弄就過去了？（劃掉）
——開個玩笑。其實也和森鷗外本身的管理有點關系。港口Mafia規矩森嚴, 然而到了森鷗外上位後，高層之間，在上級與下級的關系外，日常的相處反而頗為隨意。有時候, 就連芥川龍之介手下的樋口一葉都能打趣森鷗外，而不受到懲處。[註1]
在尾崎紅葉看來, 他們這些幹部，和森鷗外與其說是上下級，倒不如說是合作的關系。
中原中也對森鷗外還要更加尊敬點, 也對港口Mafia的成員們尤其是已經去世的五個好友懷有柔軟的感情, 為此願意將港口Mafia視作家人。
而她自己，無親無友，身無牽掛, 戀人已經去世，甚至是死在從前的港口Mafia手下，導致她對港口Mafia的感情不算很深。
尾崎紅葉很清楚一點, 只要她仍然對森鷗外有用, 只要她沒有損害港口Mafia的利益, 森鷗外就不會計較一些“小事”。這其中, 不僅包括尾崎紅葉把泉鏡花送出去的行為, 還包括隱瞞善面【陳龍】到來一事, 因為森鷗外也知道把陳龍拐進港口Mafia非常困難。
而尾崎紅葉有用嗎？
當然有用！
森鷗外手下的港口Mafia五大幹部裏, 一個A是錢袋子，跟廢物沒有什麽區別, 一個魏爾倫在地下教導暗殺者。剩下的三個幹部，才是五大幹部裏的主力。
這其中，尤以中原中也和已經叛逃的太宰治最為出名。十八歲的太宰治確實是港口Mafia最年輕的幹部，持有重力操縱的中原中也確實是港口Mafia的戰力天花板。
然而在他們任職幹部之前，尾崎紅葉就已經是港口Mafia的幹部。[註2]
尾崎紅葉是一把好用而又鋒利的刀，所以她並不擔心怎麽對森鷗外解釋，反倒有些犯愁要怎麽跟小玉解釋。萬一陳龍在她的眼皮子底下磕磕碰碰，她也對不起小玉啊。
不料她一回來，看見的卻是兩個陳龍握著對方的手，渾然一副已經握手言和的模樣。
他們似乎是註意到了她，朝這邊看過來。這樣一個微小的動作，他們做起來整齊劃一，簡直和同一個人沒有什麽區別。
想到這裏，尾崎紅葉又不禁在心底輕笑，糾正自己的話，什麽叫和同一個人沒有什麽區別？這兩個陳龍，本來就是同一個人。
“你好你好。”【陳龍】主動地跟尾崎紅葉打招呼，聲音裏透著一種樸實敦厚，“實在是麻煩你們這邊照顧兄弟了。希望他沒有給你們添麻煩。”
“陳龍”嗤了一聲，拽著【陳龍】的手臂往前走：“別浪費時間了，愛哭鬼。”
尾崎紅葉下意識問道：“你們要去哪裏？”
“找小玉。”
“陳龍”扔下這麽一句，腳步生風地朝著電梯走去。
【陳龍】被他拽在後面，頗為不好意思地對尾崎紅葉禮貌笑道：“對不起，我們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就不打擾了。”
“很重要的事情？”
尾崎紅葉重覆了一遍，都趕不及追問他們，兩個陳龍就已經進入電梯，身影在電梯門後面消失不見。
尾崎紅葉捏捏額角，有些無奈地嘆了口氣。這兩個陳龍走得痛快，倒是完全沒有給她向森鷗外解釋的理由。她也沒有遲疑，拿起手機給森鷗外打了個電話，簡短地通知他：
“陳先生的善面進入了港口Mafia，和惡面一起走了，說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找小玉。”
森鷗外一時間都有點不知道該是先驚訝於善面進入了港口Mafia卻沒有引起任何註意，還是吃驚於惡面跟善面走得這麽快。“陳龍”才剛來，他都沒給其他組織添更多堵呢，“陳龍”怎麽就走了？
而且，盡管他對陳龍的武力值有所了解，甚至稱得上欣賞，但對於這樣的潛入能力，他還是第一次了解。要知道，由於之前小玉“走樓梯”跑到了地下層數放出夢野久作，港口Mafia如今的守備還加強了。
再想起陳龍連個異能者都不是，森鷗外反倒生出幾分毛骨悚然之感。這倒無關乎膽量的大小，而是人類本能裏一種對“異常”的反應。
在裏世界中，異能者算是公認的“強大存在”，不乏有超越者級別的異能者，翻手為雲覆手為雨，幾個念頭之間就能改變許多事情。
但就是在這樣的裏世界內，突然闖進來一個老爹古董店。老爹和特魯的魔法，倒還能算得上是與異能力相似的能力，可輪到陳龍的功夫，那就真的是完全不講道理了。
森鷗外相信，如果不是陳龍本質上是個好人，或許他還得費盡心思去防備老爹古董店。
森鷗外的手指摩挲了下座機的聽筒，最後沒有追問尾崎紅葉轉告的“重要的事情”是什麽。能讓善惡兩面這麽快團結起來，答案無非不是老爹古董店出事了就是小玉出事了。
老爹古董店有老爹和特魯這兩個魔法師，又有霍華德和夢野久作這兩個能力出眾的異能者，出事的概率不亞於彗星撞地球。
相比之下，幾乎沒有一天安分過的小玉，出事的幾率大得多。而且，他們自己也說要去“找小玉”。從惡面的態度看來，他對這個侄女兒，還是很看重的。
兜兜轉轉，又繞回到了小玉身上。
森鷗外惋惜地嘆了口氣。可惜了，要是能早點讓他碰到老爹古董店一家，他努努力把小玉拐進港口Mafia，說不定還能有點希望——雖然就老爹古董店裏兩位家長的三觀來看，這個希望也很小，但是做人總得有個希望嘛。
這些念頭都不妨礙森鷗外撥了個電話給陳龍。
那邊接電話倒是很快，而且一下子響起了兩個人的聲音：“什麽事？”
“陳先生，”森鷗外就像是不知道他們兩個已經跑了似的，語氣平和，“小玉是不是出了什麽事？港口Mafia這邊倒是可以提供一些幫助。”
一個聲音是：“真的嗎？這麽麻煩你們，實在是太感謝了！”
另一個聲音是：“你想使什麽壞，混賬！”
森鷗外：“……”
森鷗外：誰懂啊，雖然我確實是想找老爹古董店要點好處，但還什麽都沒說呢，就被罵了！
森鷗外不由得沈默了一下。
這短暫的沈默沒有引起“陳龍”的任何愧疚，反倒是旁邊的【陳龍】帶著點責備道：“你剛剛那樣說，實在太不禮貌了！”他又連忙跟森鷗外道歉：“對不起。你千萬不要介意啊。”
“禮貌？那是什麽東西？”“陳龍”嗤之以鼻，說道：“找這家夥幫忙，還不如找武裝偵探社呢。”
【陳龍】想了想，點頭：“那我們去拜托武裝偵探社吧。”【陳龍】說完，體貼地對手機裏說道：“我們去找武裝偵探社，就不麻煩你了，森先生。但還是非常感謝你的好意，非常感謝！”
“陳龍”聽不過去，直接掐斷了通話。
聽著那邊掛斷通話的“嘟嘟”聲，森鷗外突然有點懷念完整體的陳龍。恐怕在這一刻，整個橫濱的人裏，除了老爹古董店的大家，沒有比森鷗外更希望善惡陳龍快點回歸原來樣子的人了。
.
兩個陳龍很快就趕到了武裝偵探社——呃，至於他們的趕路方式，就不要在意了，暫時忽略掉底下小孩子大喊“媽媽有超人”的呼聲吧。
他們來得巧，武裝偵探社的眾人也正好出完委托回來，優哉游哉地準備進漩渦咖啡廳喝點什麽。
結果一進漩渦咖啡廳，眾人就先一步看見了淩亂的痕跡，空氣中甚至有沒完全散去的硝煙味。這裏發生過什麽，不言而喻。
大家的臉色瞬間陰沈下來。
他們進入武裝偵探社的第一天起，基本上都進過漩渦咖啡廳。漩渦咖啡廳的店長待他們和善，在店裏什麽事都隨著他們，想要什麽，店長都給他們拿，從來不曾因為他們的吵鬧制止他們。就連太宰治這種賒賬一賒就是十幾次的，店長也從來不生氣。
面對這種情況，武裝偵探社裏沒有一個人不生氣！
再加上——
江戶川亂步還飛快地掃了一眼裏面，判斷道：“小玉也和店長一起被帶走了。”
“什麽？小玉？！”
這下眾人的怒火更上一層。
“有人來找偵探社的麻煩，先拿漩渦咖啡廳開刀。吧臺上沒有店長給小玉特備的杯子，小玉要麽是還沒有點單，要麽是路過這裏。後者的可能性更大，店長沒有拿糖果、堅果這些出來。”
夢野久作的補課任務比較重，不常來，泉鏡花已經算半個大人了，所以漩渦咖啡廳的常駐小學生顧客只有小玉。漩渦咖啡廳店長給小玉的杯子都是訂制的小一碼，怕她喝多了咖啡睡不好覺。另外，每次小玉來這裏喝咖啡吃點心，在小玉等待上餐時，店長都會給小玉拿點零嘴。
為這件事，武裝偵探社裏還開玩笑說漩渦咖啡廳店長偏心，然後就被店長一邊擦盤子一邊痛快地承認了。
這些想法在腦海中一閃而過，太宰治環視一圈，說出他的推測。他神情淡淡，看不出喜怒。不過，要是有港口Mafia的成員站在這裏，估計下一秒就要痛哭流涕哀求太宰治放過自己了。
江戶川亂步也皺著眉，語氣不佳道：“嗯。看這裏，是拔指甲用的，但是地上沒有血跡，應該是突然中斷了。這是店長的手機，撥出的號碼是陳先生……”
【陳龍】和“陳龍”就是這個時候到的。
他們恰好聽到江戶川亂步的分析，脫口而出道：“那小玉現在在哪裏？”
兩道聲線同時響起，眾人都楞了楞，回過頭看。
一眼看過去，兩個陳龍杵在那裏，就算知道陳龍因為虎符咒而分裂成善惡兩面，武裝偵探社的大家還是頭一回見這種情形，都呆了下——除了曾經被小玉叫過去看費奧多爾樂子的太宰治。
太宰治反應極快道：“龍叔你們接到小玉的電話了？”
“對對對，接到了。”
“廢話，當然接到了。”
截然不同的兩個回答，讓武裝偵探社的眾人表情覆雜。
尤其是在看到“陳龍”的黑色夾克時，與謝野晶子側首向太宰治，低聲道：“這是港口Mafia的風格吧？”
太宰治沈默了一會兒，說道：“……與謝野醫生，你的眼光很好。”
中島敦又偷瞄“陳龍”的墨鏡，小聲吐槽道：“沒想到陳先生的惡面是這樣的。”
泉鏡花：“嗯……”
宮澤賢治興致勃勃道：“但是這樣真的好酷啊！兩個陳先生呢！”
“陳龍”瞥了他們一眼，把中島敦嚇得一個激靈，連忙捂住嘴。“陳龍”也就沒有繼續說他了，而是轉向江戶川亂步和太宰治，口吻不耐煩道：“幫忙找找小玉在哪裏。”
“請別人幫忙的時候不可以這樣說話！”【陳龍】勸阻他，又對武裝偵探社眾人歉意地笑了笑，“對不起，他說話不是很好聽。”
谷崎直美反過來安慰道：“沒事啊，陳先生也是關心小玉嘛！”
谷崎潤一郎附和了聲。
還是靠譜的國木田獨步看向江戶川亂步，說道：“亂步先生，接下來就要麻煩你了。”
“當然可以。”江戶川亂步從鬥篷外套的口袋裏取出眼鏡，架在臉上，自信滿滿道：“畢竟我可是世界第一的名偵探，一眼就能看出他們要到哪裏去——”
“異能力——”
“超推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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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陳龍】和“陳龍”為什麽會出現在車前了。
——順帶一提，武裝偵探社眾人本來是想跟陳龍他們一起行動的，但是“陳龍”一點兒也等不住，再次拽著【陳龍】就跑。大家目瞪口呆地看著兩個陳龍蹬墻上房頂，從一個房頂飛躍到另一個房頂上，一蹦一跳，人影就已經“飛”到了三座房子之外。
中島敦看得都有點懷疑人生：“到底我是異能者，還是陳先生是異能者？”
陳龍們的出現，讓前行的車輛猛地停下。
“餵，發生了什麽？”
“要死啊！你停車幹什麽？”
“那是誰？！”
這群人開著好幾輛車，前面的車這麽突然一停，後面的車接二連三地撞了個追尾。幸好他們的車速沒那麽快，沒有造成傷亡事故。
車裏的人紛紛探出頭，朝前面的同伴大罵。
也就是因為這樣，他們看見了前方的兩個人。那是兩個樣貌相同的中年男人，只不過一個穿著深藍色的上衣，另一個外面還披著一件黑色夾克，戴著副墨鏡。還沒等他們反應過來呢，善面【陳龍】和惡面“陳龍”已經捏起拳頭，一躍而起。
“陳龍”一腳踩上汽車的前蓋，捏著拳頭，直接沖著前窗砸下去。
前窗玻璃在前排司機驚恐的目光中凹下來，緊接著梆梆幾拳，玻璃裂出蜘蛛網似的裂痕，帶著“劈裏啪啦”的脆響支離破碎。
“這、這是異能者？”司機驚訝地大喊起來，“武裝偵探社的人來了！”
後面的胖子對司機的反應表示不屑：“你慌什麽？不就是武裝偵探社——”
他的話戛然而止。
前面的司機被“陳龍”從前窗裏拖出去，一腳踹暈過去。
“陳龍”從前排駕駛座上跳到後排，拽著胖子的衣領，把他拎到自己眼前，冷笑道：“嘿，夥計，就憑你們這些垃圾，還想抓我家的小丫頭？”
胖子楞了楞，這是誰啊？沒聽說過武裝偵探社有這麽一號人啊？他家小丫頭說的是誰？
見胖子楞著不回話，“陳龍”也沒耐心等他，直接把胖子從車裏踹出去。
胖子摔了個大馬趴，憤恨地準備掏槍。手腕忽然人踢了一腳，踢飛了手/槍。
胖子回過頭，正要對那人怒目而視，結果卻看見了一個一模一樣的人。但這個人有禮貌多了，還問他：“對不起，沒有踢疼你吧？”
胖子：“……”這是兩個什麽人啊？！
前面的動靜惹來了後面人的註意，發現是兩個“手無寸鐵”的人在前面惹事，連忙一點兒也不帶怕地從車上拿出槍械，朝【陳龍】和“陳龍”靠近。
【陳龍】試圖問道：“請問你們能不能放下槍，噢，那很危險，我們可以坐下來，像個紳士一樣好好談談。[註3]”
這樣的話完全沒有讓這群人放松警惕，反而更加握緊了手裏的槍。
“陳龍”捏了捏手指，骨節發出清脆的響聲：“你跟他們廢話什麽？上啊。”
下一秒，胖子都沒有來得及問出提醒同夥們，這兩個人可能是“異能者”（並不），“陳龍”和【陳龍】已經配合默契地沖了上去。
他們同時飛起一腳。
這邊上勾拳。
那邊掃堂腿。
如果有人試圖繞到他們身後，就會被兩人勾著手臂，互換位置，給偷襲者一記重錘。
這邊打翻一個，那邊同時也捶倒一個，還伴隨著很有禮貌的“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外面的動靜也惹來了小玉的註意。她側著耳朵聽了一會兒，驚喜地對漩渦咖啡廳店長說道：“是龍叔！店長，是龍叔來救我們了！”
漩渦咖啡廳店長很是驚訝，又有點焦急：“可是他們帶著槍呢，陳先生能行嗎？”
“當然可以！你就放心吧！”小玉信誓旦旦地對漩渦咖啡廳店長保證道。
事實上，也正如小玉所說，轉眼間的工夫，這群人就全部被打翻在地。
【陳龍】和“陳龍”一邊揍人，一邊拉開汽車的車門，終於在最後一輛車上找到了小玉和漩渦咖啡廳店長。
看見陳龍，小玉興高采烈道：“龍叔！我就知道你肯定會來的！”
漩渦咖啡廳店長朝外一看，發現遍地都是躺著的人，訝異道：“這都是陳先生做的？”然後他又擡頭一看，發現陳龍不知道為什麽變成了兩個。
漩渦咖啡廳店長陷入了沈思——難道陳先生也是一位異能者？
“對啊。”小玉理所當然道：“不然還能有誰？龍叔一只手就能把他們都打趴下。”
漩渦咖啡廳店長如實答道：“我以為還有偵探社的……”
漩渦咖啡廳店長的話還沒有說完，後面就傳來太宰治的聲音：
“真是不好意思，讓店長失望了呢～”
武裝偵探社一行人從車上下來，太宰治滿臉興味地望著地上的這群人，又看了看兩個陳龍，笑瞇瞇道：“我們在路上耽誤了點時間，沒有龍叔跑得快。”
也得虧武裝偵探社對陳龍有些了解，但凡換了個人來，都要覺得這很離譜了啊！陳龍又不是異能者，雖說高空屬於抄近路，沒有堵車和路障，可是比汽車還快怎麽說也不合理吧！
太宰治一邊說話，一邊仔細地打量了小玉，確認小朋友沒有受到什麽傷害之後，放心了不少。
別說他了，武裝偵探社的其他人也在觀察小玉和漩渦咖啡廳店長的情況。
泉鏡花直接上前去，握住小玉的手，關心道：“小玉，他們有沒有對你做什麽？”
“我沒事啊。”小玉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說道：“小玉現在可好了。”
泉鏡花輕輕點頭：“嗯。”
見到武裝偵探社的大家，漩渦咖啡廳店長很快就鎮定下來了。他甚至有心情詢問陳龍們：“這是陳先生的異能力嗎？”異能力是分/身這種？好像很少見，但說不定就有呢？
還沒等兩個陳龍否認或者解釋，太宰治先接過了話茬：“比起這個，店長還是快點回去給我們煮咖啡吧。我們一回來，可是被嚇了一跳呢！”
漩渦咖啡廳店長對符咒的了解不是很多。盡管漩渦咖啡廳店長並不是會往外傳話的人，但有些時候，不知道反而是一件好事，所以武裝偵探社沒有怎麽在漩渦咖啡廳裏討論符咒相關的內容。
漩渦咖啡廳店長也並不因為太宰治的話而有所惱怒，反而笑著應答道：“好。”他又摸了摸小玉的頭，說道：“這次還要多虧了小玉，我才沒有什麽事。”
“沒事就行，國木田，你送小玉、陳先生和店長他們先回去吧。”
國木田獨步幹脆地點頭：“行。”
太宰治這才將目光分給地上這些人，輕描淡寫道：“武裝偵探社會處理好剩下的事情。”
小玉蹦蹦跳跳地溜到【陳龍】和“陳龍”之間，全當自己沒有看見與謝野晶子手裏提著的包——她知道那裏面裝著電鋸，也全當自己沒有聽到與謝野晶子獰笑（劃掉）冷笑著反問領頭的胖子，說道：“就是你喜歡拔別人的指甲，對吧？[註4]”
小玉本來還想回過頭看一眼，然後就被【陳龍】掰回了腦袋，語重心長道：“小孩子不可以看那個。”
“哦——龍叔，好吧。”
小玉這會兒心情好，不跟陳龍們對著來，笑瞇瞇地問道：“嘿，老虎，你身上的墨鏡和夾克是哪裏來的？”
小玉喜歡叫惡面為“老虎”，而惡面也喜歡這個稱呼，因為聽起來很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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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玉歪了歪頭：“不過？”
“陳龍”解開夾克，隨手一拋，漫不經心道：“黑色不適合我。”他本來也就沒真的想去港口Mafia，就算他真的去，也要把森鷗外踹下來，讓位給他差不多，他可不喜歡頭頂上還有個人。
夾克輕飄飄地落在地上，黑色從“陳龍”身上落下來。現在，除了那副墨鏡，他和【陳龍】也沒有什麽區別了。
太宰治註視著那件夾克，視線落向一人一只手牽著小玉的兩個陳龍，有所明悟。陳龍的惡面……或許甚至不足以被稱為“惡”。
想到這裏，太宰治倒有點想笑了。
果然不愧是龍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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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木田獨步開車把小玉他們送回到漩渦咖啡廳，自己則上樓回武裝偵探社繼續工作了。
店長叫上服務員，打掃了一下漩渦咖啡廳。小玉也拉著【陳龍】去幫忙，“陳龍”嫌棄這個，雙手抱臂站在旁邊。如果有小玉搬不動的水桶，他就勉勉強強幫小玉拎起來。
有小玉他們幫忙，漩渦咖啡廳很快就打掃幹凈了。
打掃完畢後，漩渦咖啡廳店長走進後廚去給武裝偵探社的大家煮咖啡。他也沒忘記小玉和陳龍們，問了問他們要喝點什麽。
漩渦咖啡廳店長還特意感謝小玉道：“今天真的非常感謝小玉。等會兒你們想要點，直接點就好了，算在我的賬上。”畢竟，要不是小玉跑進來，他今天確實要遭罪。
小玉也不跟漩渦咖啡廳店長客氣，點了自己喜歡的咖啡和甜點，就把菜單推到兩個陳龍跟前，豪氣萬丈道：“你們兩個隨便點，想吃什麽我買單。”
“陳龍”也爽快地開始點單，【陳龍】反過來對漩渦咖啡廳店長再三感謝後，才拿起菜單。
除了這個之外，漩渦咖啡廳店長就再也沒有問過陳龍為什麽會變成兩個人。在武裝偵探社樓下開咖啡廳，有些事情他不用多問。
很快，三個人點的東西被放到桌上。
小玉一邊往嘴裏塞吃的，一邊鼓起腮幫子問他們：“你們打算什麽時候回去？”
這個“回去”，當然不是回老爹古董店，而是回到陰陽平衡的狀態。
【陳龍】很好說話：“我都可以。兄弟，你呢？”
“陳龍”看也沒看【陳龍】，盯著小玉，說道：“難得出來，讓我玩一會兒再說。”
小玉想了想，答應道：“行，那你想玩什麽？我和龍叔陪你去。”
“陳龍”挑了挑眉毛：“你作業寫完了？”
小玉托著下巴，思考道：“還有一點兒，但我想，你不會介意等我一點時間的，對不對？”
“陳龍”毫不拖泥帶水地拒絕道：“我介意。”
“嘁。”小玉撇撇嘴，指責道：“你還偷吃了我的糖果呢！”
“陳龍”一點兒也沒心虛，不以為意一笑。
旁邊【陳龍】開始指責道：“你怎麽能偷吃小孩子的糖果呢？這簡直太罪惡了！”
小玉給他吶喊助威：“就是就是！”
“……”
當武裝偵探社其他人解決完剩下的事情，回到漩渦咖啡廳，聽到的就是這麽幼稚的“善惡觀”。
這話聽得，就連武裝偵探社裏最單純的中島敦都沈默了。
但他很快又打起精神來，給小玉說話：“陳先生，你、你……你不能……”見“陳龍”的目光睨過來，中島敦把後面的話咽下去了。
中島敦：陳先生的惡面看人好兇，怎麽跟芥川一樣啊QAQ
小玉揮舞著菜單，熱情地說道：“嗨，來喝咖啡嗎？店長今天請客。”
漩渦咖啡廳店長正好從後廚裏出來，正準備招呼武裝偵探社眾人，就聽到小玉這麽一句話，頓時哭笑不得。然而他還是順著小玉的話說下去：“嗯，今天也是麻煩你們了。想喝點什麽？”
處理完這件突發狀況，該休息的咖啡廳休息，該工作的上樓工作。
不過，上樓工作的人也不客氣地薅了漩渦咖啡廳店長的羊毛，拿著一杯咖啡上樓。反正漩渦咖啡廳就在樓下，喝完了就把杯子洗一洗送回來。
到最後，漩渦咖啡廳裏就只剩太宰治、江戶川亂步和與謝野晶子了，堪稱武裝偵探社的翹班三巨頭（劃掉）。
小玉好奇地問與謝野晶子：“你們怎麽處理那些人的啊？晶子姐，你是不是拔他指甲了？”
與謝野晶子一只手端著咖啡杯，一只手輕敲小玉的腦門，嘴邊帶著一抹微笑：“這可不能說，小玉，會被你的龍叔和老爹認為我帶壞小孩子的。”
“那就說說看別的？比如說晶子姐你的電鋸用了嘛？”小玉扒拉掉與謝野晶子的手指，有一搭沒一搭地跟與謝野晶子說話。
這邊兩個女孩子聊了起來，留下兩個陳龍和太宰治、江戶川亂步面對面。江戶川亂步忙著吃小點心，於是就只有太宰治跟陳龍他們搭話了。
太宰治自然不免問到“陳龍”去港口Mafia的經歷。得知森鷗外是用小玉的名頭把“陳龍”拐回去的，太宰治就知道為什麽到現在森鷗外都沒個動靜了。
太宰治沈吟片刻，倏地問道：“我感覺，陳先生的惡面，似乎也並沒有太多邪惡？”
“當然沒有了。”
小玉耳尖地聽到這邊的對話，湊過來，把之前給中原中也說的話，又給太宰治重覆了一遍：“惡面不是邪惡，只是缺乏善良面，他沒有辦法做出正確的判斷。”
太宰治恍然：“也就是和魔人的情況一樣，無論是善面和惡面，其實最後還是取決於本身。”
“我想……是這樣的。”小玉望著兩個陳龍，彎起嘴巴，燦爛笑道：“所以不管龍叔是善面還是惡面，肯定還是有東西不會變的。”
頓了頓，小玉補充道：“除了偷吃我的糖果之外。”
太宰治、江戶川亂步和與謝野晶子幾個人哈哈大笑。
“……”
在漩渦咖啡廳裏待了一陣子，“陳龍”也不安分地起身了，小玉躍躍欲試地拉住他的手。【陳龍】連忙跟上去。
與謝野晶子悄悄對江戶川亂步和太宰治說道：“你們看這樣子，像不像小玉？”
江戶川亂步從甜點中發出了一聲肯定的應答。
太宰治也默默地點了點頭。
——該說不說，還得是親叔侄。“陳龍”這模樣，確實和小玉像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
與謝野晶子喝完咖啡，站起身，揚了揚下巴，說道：“走吧，男孩們，我們該去工作了。”
太宰治提出：“晚點我們還應該到老爹古董店裏，去確認虎符咒有沒有恢覆。”
“這件事你還是跟國木田獨步提吧。”江戶川亂步把最後一塊甜點咽下去，戳穿太宰治道：“你還不是想打算老爹古董店吃午飯？”
太宰治滿臉無辜道：“這只是順帶而已。”
與謝野晶子涼涼吐槽：“順帶去確認？”
太宰治攤牌了，不裝了：“對。”
與謝野晶子：“……”
江戶川亂步：“……”
兩人無語了一陣，但是卻又不約而同地露出了一點笑意。
或許就連太宰治自己都沒有發現，可他確實在靠近老爹古董店。
說起來也挺有意思的，武裝偵探社裏的怪人不少，江戶川亂步從小看待這個世界的觀念就是錯誤的，遇到福澤社長後才有所改變，與謝野晶子就更不用說了，直接被森鷗外帶到了戰場上面對死亡，中島敦也是歷經苦難到了武裝偵探社裏來。
然而就是這麽一些怪人聚集在了武裝偵探社。
這是個松散的“家庭”，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事，每個人也都不去幹涉其他人的事。即使誰“受傷”了，只要不願意說，其他人也就當做不知道。
老爹古董店則恰恰相反，監護人們把小孩子當成小孩子來看待，小孩子就是需要被保護的。他們關心家庭裏的每一個人，有什麽事都要問上幾句，某種程度上熱情得讓人承受不住。
很難說哪種模式更適合太宰治。
但無論是在老爹古董店，還是在武裝偵探社，太宰治也確實發生了某些變化。
“真不敢相信，他居然跟小玉一個小孩子合得來。唔，雖然小玉也不是普通的小孩子。”與謝野晶子發出了一聲感嘆。
江戶川亂步說：“就是因為小玉是個小孩子啊。她是個小孩子，所以不知道什麽是分寸感，不知道什麽是退避。她只知道往前走。”
另外，再加上陳龍，即使是惡面也並不邪惡的人，這樣的人又怎麽可能不會打動別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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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嚏——”
太宰治打了個噴嚏。他揉揉鼻尖，還沒有說什麽，旁邊的小玉就也打了個噴嚏。
他們現在正在回老爹古董店的路上。【陳龍】和“陳龍”暫時還沒有融合，因為“陳龍”想把他買的東西放到老爹古董店裏存起來。
小玉給他買了副新墨鏡，省得他每次出來都要惦記人家的墨鏡了。除此以外，還有一些雜七雜八的零碎東西。【陳龍】也有份。
買到後面，小玉索性給太宰治也買了個蟹肉罐頭。
太宰治把蟹肉罐頭放進風衣口袋裏，那口袋也不知道怎麽做的，容量超大，裏面總能掏出各種東西，蟹肉罐頭都能裝進去。他得寸進尺地問道：“中午老爹古董店考不考慮多一雙碗筷？”
“啊？”小玉詫異道：“這還用考慮？太宰哥你想來吃午飯的話，肯定可以啊。”
太宰治反而微微怔了怔。
小玉半點兒也不含糊，領著兩個龍叔和太宰治回老爹古董店後，直接就找管飯的特魯和霍華德打招呼：“中午太宰哥在這邊吃午飯，辛苦你們多加一副碗筷啦。晚點我幫你們一塊兒洗碗。”
兩人也沒有什麽異議，應了聲前面。特魯又對後面表示道：“不用，吃完飯我和霍華德收拾就好了。我們收拾得很快。”
“噢……那好吧。有什麽需要幫助的記得叫我。”
小玉對特魯和霍華德揮揮手，自言自語了一句“搞定！”，就哼著小調兒從廚房裏走出來。
廳堂裏，老爹和“陳龍”面對面站著。也不知道他們兩個剛剛發生了什麽爭執，總之——
老爹用兩根手指敲了一下“陳龍”的額頭。
“陳龍”：“嗷！”
“陳龍”用兩個手指回擊一下老爹的額頭。
老爹：“哦！”
“嗷！”
“哦！”
“嗷！”
“哦！”
“嗷！”
“哦！”
循環往覆，太宰治和夢野久作在椅子上排排坐，眼睛左動動，右轉轉。
旁邊【陳龍】手足無措地希望制止他們：“你們不要再打了！”
小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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