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4章 鬼屋（營養液6w二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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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4章 鬼屋（營養液6w二合一）
中午十二點多, 艷陽高照，十月底的陽光還帶著一點點夏日沒能完全消退的熱度。而此時此刻，帝丹小學內的學生們的熱情, 比天空中的驕陽還要熱烈。
大概是因為身處米花町，三天兩頭有炸/彈，哪怕才經歷過一場炸/彈案，在警方排除了所有炸/彈, 然後又一片土地一片土地地再次檢查，確認無誤過後, 校園文化祭除了延時外，沒有任何影響。小孩子們的註意力大多數很好轉移，沒多久, 學校的各個角落, 就又出現了歡聲笑語。
小玉喜滋滋地對完成工作、離開帝丹小學的松田陣平和其他警員道了聲謝，和中原中也一起回到了六年A班。
六年A班的鬼屋也已經如約開場。
前田老師站在走廊外，不住地張望, 希望能夠看到六年A班唯二沒有回來的小玉和夢野久作。
好在，沒有等多久，她就見到了小玉的身影。見到小玉, 前田老師打量了她好一會兒, 問道：“小玉, 你沒事吧？”
“我沒事, 前田老師。”小玉熟練地安慰經常因為她而受到驚嚇的大人, “我們不僅抓住了犯人, 還解決了所有的炸/彈呢！”
前田老師：“……”這麽聽起來更不放心了好嗎？
她看向小玉身邊, 出乎意料地發現對方不是小玉的叔叔陳龍，而是一個之前沒有見過的青年。她遲疑了一下, 禮貌問道：“你好，你是小玉的……？”
“是哥哥！”小玉歡快地幫忙答道。
中原中也這回倒沒跟在目暮十三面前一樣發出疑問，“嗯”了聲，算是默認了：“我是中原中也。”
前田老師也沒多想兩個人的名字如此不同，怎麽會是“兄妹”。她接著問夢野久作的情況：“那麽，小玉，夢野君呢？還沒有回來嗎？”
“久作去處理傷口了，應該很快就能回來了吧？”小玉說道。
“傷口？！”前田老師驚道：“夢野君受傷了？”
小玉：“不小心被犯人撞倒，摔到手掌了。”
前田老師提起來的心緩緩放下去。她輕輕呼了口氣，略有些頭疼道：“小玉，以後說話不要這麽大喘氣。”
她差點就以為夢野久作撞到炸/彈上去了。還好，還好，只是摔倒。
小玉又繼續安慰道：“沒事的，前田老師，有事的是犯人呢。”
小玉很是幸災樂禍道：“那個犯人估計要被嚇壞了。”
前田老師：“？”
和小玉稍微交談了幾句，了解情況之後，前田老師就放小玉離開了——畢竟她還是今天扮演吸血鬼的主力呢。
中原中也被小玉拉著朝六年A班教室裏走去。
教室的門口被裝飾了垂下來的蜘蛛網，上面甚至擺了一只仿真的大蜘蛛。門框邊用深紅色的顏料點了幹涸的血跡血點。乍一眼看過去，確實營造出了一股陰森的氛圍。
“這些很多都是我提供的點子哦！”小玉驕傲地告訴中原中也。
她還笑瞇瞇地問道：“對了，中也哥，你怕鬼嗎？”
“怎麽可能會人會怕那種不存在的東西？”中原中也不屑地嗤笑一聲。
“但是世界上確實有靈魂啊。”小玉下意識反駁道。
“嗯？”中原中也瞥了她一眼，“是魔法相關的事情？”
小玉這才想起來，之前在異能特務科的據點裏，老爹跟異能特務科的成員和武裝偵探社的大家說弗朗西斯身邊有個迷茫的靈魂時，中原中也並不在場。也對哦，他們當時可沒有叫上港口Mafia。
何況，後來老爹跟他們解釋靈魂這回事，別說港口Mafia了，就連武裝偵探社和異能特務科都不清楚。
所以，小玉也不好跟中原中也說太多，只能幹笑兩聲：“算、算是吧？”
中原中也聽出她有所隱瞞。然而，他沒有追問，反而岔開話題：“但是你們這裏的主題不是吸血鬼嗎？難道也有鬼？”
中也哥可真是個大好人！
小玉再一次在心裏確認了這回事，同時萬分遺憾，怎麽中也哥不是武裝偵探社或者異能特務科的成員呢？不然，她就可以直接跟中也哥說這些事了。
她順著中原中也給的話題，往後接道：“但是，吸血鬼的古堡裏，有幽靈做仆人，也不足為奇吧？”
中原中也提取出小玉話裏的意思：“所以裏面還有幽靈？”
“對！”小玉跟中原中也分享中間的插曲道：“之前那個提議百鬼夜行的同學還想把什麽絡新婦啊、針女啊、雨女啊、酒吞童子、茨木童子之類的放到吸血鬼的古堡裏——這個我不太了解，好像是你們這邊的妖怪？可惜因為太不協調，而且班費預算不夠，被否決了。”
中原中也：“……”該說不說，小學生的想象力，就是要比大人豐富。幸好他們預算不夠，不然走進去，真的就是群魔亂舞了。
他牽著小玉的手，走進教室裏。
天花板上被掛了昏暗的血紅色燈盞，投下一片血色的陰影。墻壁上還擺放了燭臺，不過中原中也仔細一看，發現那燭臺應該是電子的，點燃的“火焰”也是紅色的。而燭火和燈光映照下，地板上的課座椅早就收起來了，只有一個棺材，被放在角落裏。
中原中也：“……”可以理解，總不能真的讓小孩子們長時間接觸明火，不然發生火災也挺麻煩的。棺材什麽的，也算是吸血鬼標配。
棺材旁邊，“小吸血鬼們”還在互相幫忙調整各自的裝扮。
距離門最近的小女孩回過頭來，驚喜地喊道：“小玉，你回來了？”
“咦，夢野君還沒有回來嗎？”另一個男孩問道。
小玉就又把跟前田老師的解釋和他們說了。
“這樣啊。”負責指揮這次鬼屋活動的班長思索道：“夢野君的傷勢怎麽樣，嚴重嗎？影不影響他之後繼續扮演吸血鬼？”
“他說可以。我回來的時候，給他打過電話。”小玉說：“不過，他趕回來還要一點時間，之前的分組可能得重新安排。”
班長點頭：“確實是這樣。那就把夢野君放到最後的E組吧。E組有誰願意到C組來跟夢野君調換班次？”
扮演吸血鬼的十五個小演員被分成了ABCDE五組，每隔一個小時換一次輪班。畢竟，總不能讓十五個吸血鬼都待在這裏，那樣人太多了，大家施展不開。
而且，雖說能夠扮演吸血鬼是很開心啦，但要是讓十五個小家夥一整天都待在鬼屋裏，不能逛逛校園文化祭，他們也坐不住。
最先跟小玉打招呼的小女孩舉起手：“我可以。”
班長說：“好，那就交給你了。”
他們商量的同時，陸陸續續有人把目光投向小玉身邊的中原中也。
前桌好奇地問道：“小玉，怎麽沒有看見你叔叔？這是你哥哥嗎？”
他們大部分人都很想見到小玉的叔叔來著——畢竟前陣子的安城大廈爆炸案還是很轟動的，尤其是新聞報道裏從大廈上跑下來的陳龍。對於小孩子們來說，這簡直就是超人！
當時就有小孩子認出來，裏面的小孩子之一是小玉。於是就有人問小玉，得到答案說是那個人是她的叔叔。他們不由得期待起了校園文化祭能見到陳龍。
“龍叔在陪久作處理傷口呢。至於這個人……”得到中原中也的承認，小玉回答得更加爽快了：“是啊，是我的哥哥，你們等會兒不要嚇中也哥哦！”
小朋友們都友好地答道：“沒問題！是小玉的哥哥的話，我們肯定不嚇唬他。”
“既然是小玉的哥哥，那就是我們自己人！”
“沒錯！”
莫名其妙被一群小孩子信誓旦旦地說了這樣接納的話，中原中也啞然失笑。
由於以前的一些經歷，他其實很久沒有跟小孩子打過交道了。即使遇到，也會稍微避開。不然，那天就不是找樋口一葉把小玉送回家，而是他自己送了。又或者之前身處港口Mafia的夢野久作，他也很少接觸。
因此，久違地接觸到這樣一群童言童語的小孩子，中原中也還有點不太習慣。
不過他還是很給面子地說道：“行，那就謝了。”
來自大哥哥的承認，讓小朋友們更加開心了：“不客氣！”
“小玉的哥哥看起來好酷啊！”有小男孩羨慕地看著中原中也，說道：“等我長大了，我也要變得這麽酷！”
也有人好奇地問道：“對了，小玉的哥哥是國中生嗎？國中的課程累不累啊？”
中原中也：“……”
這個問題是過不去了是吧？！
.
陳龍帶著夢野久作回到帝丹小學的六年A班時，就聽到裏面不少驚慌的尖叫聲。
陳龍欲言又止。他當然知道，這次六年A班的鬼屋企劃，小玉從當初他們遇到吸血鬼的那座古堡裏搬來了多少元素。
不過，應該也不至於那麽嚇人吧？
“很嚇人的。”夢野久作這樣告訴陳龍，他彎起眼睛，臉上帶著無害燦爛的笑容，但說出來的話可不是那麽回事，“我也提供了一點靈感。”
陳龍：“……”他們家的孩子怎麽會變成這樣？！明明以前不是還挺內向又乖巧的嗎？難道是港口Mafia的影響？還是說被小玉帶的？
想到這裏，陳龍終於記起來他很久之前想跟夢野久作談的一件事。
“久作。”陳龍蹲下來，與夢野久作平視。
夢野久作對上陳龍的視線，有些心虛：“龍叔？”
“我知道，小玉經常有很多稀奇古怪的想法，”陳龍的語氣很溫和，“說實話，有時候我也搞不懂她在想什麽。但是，久作，你是個獨立的人了，你不用跟著她的每個想法走。”
他篤定地說道：“我相信，即使是小玉站在這裏，也是這樣想的。”
夢野久作張了張口，抿著嘴巴，沒有說話。
陳龍也沒有強求他說話，只是慢慢說道：“你知道嗎，久作。古董的價值，有很大一部分都是因為每件古董都是獨一無二的。”
“哪怕是同一套古董，它們經歷過什麽，見證過什麽，目睹過什麽，也總有不同。”
“要是世界上每個人的想法都是一樣的，或許這個世界也就沒有那麽多精彩了吧？就像今天的校園文化祭，如果每個班級都做鬼屋，不是就很沒意思了嗎？”
“當然，”陳龍笑了笑，又說：“如果你自己的想法也是這樣，那就沒關系。”
“……”良久的靜默之後，夢野久作眨了下眼睛，瞳孔裏的小星星和小圓圈亮得發光：“我知道了，龍叔！”
他伸出手臂，給了陳龍一個擁抱。
陳龍微微一笑，拍了拍夢野久作的後背。
“……”
柯南蹲在樓梯道裏，一時間感覺自己分外多餘。他猶豫了一會兒要不要上前去，還是說，再找個別的時機過來？
還好，陳龍發現了他。
陳龍站起身，認出來柯南。尤其是，如果不是柯南，今天炸/彈可能就被綁到小玉身上了。他對柯南感激道：“柯南，今天的事情，真是太感謝你了，謝謝你保護了小玉。”
“不用謝，這是我應該做的。”柯南絲毫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上，那張本該稚氣的臉龐上滿是老氣橫秋，“救人哪裏需要什麽理由？”
“而且，”他又補充道：“上次不也是龍叔你把我帶出了安城大廈嗎？”
陳龍本來想說這不一樣。他是成年人，當然得確保小玉和柯南兩個小孩子的安全，但柯南可比小玉還小。
然而柯南已經猜到了陳龍想說的。他抽了抽嘴角，心道，真要論起來，他可比小玉大！
柯南不是很想觸及這個令人傷心的話題，他將話題轉到自己的來意上，說道：“對了，龍叔，夢野學長，我去做過筆錄了。”
筆錄？
陳龍倏地想起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關於夢野學長的異能力，我猜你們應該不太想被外人知道。”
何況，這種異能力要是被傳出來，夢野久作的處境也會危險。說不準，黑衣組織都會盯上他。
又或者，夢野久作被帝丹小學退學。因為帝丹小學承擔不起夢野久作的異能力發動。這並不能怪帝丹小學的偏見，而是學校裏都是小孩子，沒有人承擔得起意外帶來的損失。
然而他看得很清楚。只要夢野久作不發動異能力，帝丹小學就是安全的。
幾番猶豫過後，柯南並不想恩將仇報。
“所以我沒有說出夢野學長的異能力。”柯南有條不紊地說道：
“但我無法給出一個犯人突然瘋掉的說辭，只能堅稱他突然就那樣了。反正要詢問信息，可以問他的同夥，警方不會太過抓著這個不放。”
“至於為什麽直升機上的人看見犯人上船逃跑了，但又主動回到了岸邊。我的解釋是，爆炸遙控器在我們手裏，我威脅他要是逃跑，我就把炸/彈扔過去，按下遙控器。正好，犯人沒法反駁這件事。”
雖然後面那個說法成功地得到了目暮十三的責罵，但實在是沒有更好的說法了。
陳龍和夢野久作都是一楞。
還是陳龍先反應過來：“柯南，謝謝你！這可真是太感謝了！”
他懊惱不已：“哦，我居然只記得跟中也說這回事，反倒忘了你去做筆錄了。”
柯南不僅圓上了漏洞，還把威脅犯人的責任扛了下來，這讓陳龍實在是不好意思。
“不客氣。你們之後不要說錯口供就行。我走了。”
柯南轉身，單手插兜，頭也不回地揮揮手。如果是成年人，這會顯得很帥氣。偏偏他只是個小孩子，在陳龍眼裏就變得可愛了。更何況，柯南還幫他忙解決了一個麻煩。
“回頭真應該給柯南送點謝禮啊。”陳龍說著，低頭卻見夢野久作的表情依舊怔楞。
他拍拍夢野久作的頭，說道：“久作？進教室了？”
“嗯……？嗯！”
夢野久作恍然回過神來。其實他使用異能力的時候沒有想那麽多，只是覺得，既然小玉這麽說，那就用吧。
但是他沒有想到，小玉第一時間叫龍叔帶他去處理傷口，龍叔、柯南甚至是……中也先生都幫他隱瞞異能力。
好像……也沒有以前那樣討厭這個世界了。
“……”
夢野久作拉著陳龍，從教室的後門進入。不然，從前門進去，他們就會被當成客人一樣恐嚇了。教室在後門的位置留了一小片與前面隔開的後臺，專門用來做各種後臺工作。
看見夢野久作回來，後臺的同學們都很驚喜：“夢野君，你回來了？”
他們也留意到陳龍：“咦，這是誰啊？”
“是龍叔。小玉和我的叔叔。”夢野久作說。
同學們一下子睜大眼睛，要不是擔心被前面聽到，他們差點就要發出驚呼了。但依然有不少小孩子眼巴巴地望著陳龍，小玉和夢野君的叔叔真的很酷！
班長還告知了夢野久作：“夢野君，因為不確定你什麽時候回來，所以把你挪到最後的E組了。趁現在還有時間，你可以出去逛逛校園文化祭。”
陳龍問了一句：“小玉和中也呢？也出去逛了嗎？”
“目前是C組在負責鬼屋裏的吸血鬼扮演，小玉就在C組裏。還有半個小時才換D組。小玉的哥哥好像是出去逛了。”
陳龍想了想，問道：“那，久作，我們先出去逛逛，等會兒再回來找小玉？”
夢野久作本來就好奇以前從來沒有參加過的校園文化祭，但又在猶豫要不要等小玉。聽到陳龍的問話，他才下定決心：“好！”
不過，夢野久作又說：“那我們半個小時後回來找小玉。”
陳龍答應道：“當然可以。”
“……”
.
下午三點多，武裝偵探社的眾人踏入帝丹小學。
入目所見，是形形色色的攤位，有賣玩具的，有賣小吃的，大一點的五六年級甚至有現烤現賣章魚小丸子的。
還有社團的表演活動，比如音樂社就有人搬了樂器來演奏，小號與吉他共鳴，小提琴和架子鼓齊飛，好一派熱鬧景象。
除了之前就是學生的谷崎潤一郎和谷崎直美兄妹，和之前當老師的國木田獨步，其他人都有種自己跟這裏格格不入的感覺。
江戶川亂步叼著棒棒糖，雙手枕在腦後，找樂子道：“提問！誰沒有完整地上過學？”
一直在孤兒院長大的中島敦：“……”
一直在鄉下長大的宮澤賢治：“……”
十一二歲就跟著森鷗外，然後被武裝偵探社收容的與謝野晶子：“……”
十四歲就被港口Mafia領養的泉鏡花：“……”
十四歲就跟著森鷗外混港口Mafia的太宰治：“……”
全都中了一箭。
中島敦驚奇道：“說起來，難道亂步先生上完學了？”
“嗯……差不多吧。”江戶川亂步從嘴裏取出棒棒糖，虛空輕輕點了一下，得意道：“畢竟我可是上到了警校，然後才出來找工作的。”
太宰治不懷好意道：“但是據我所知，武裝偵探社是十一年前成立的，亂步先生那時候才十五歲吧？再往前推一年左右的樣子，亂步先生最多也只是上學到了十四歲？啊呀，這麽說來，大家其實都一樣呢～”
江戶川亂步：“……”
武裝偵探社的眾人發出看熱鬧不嫌事大的笑聲。
還是武裝偵探社的良心中島敦開口轉移話題道：“對了，我們要到哪裏去？”
“我記得，小玉的班級是在六年A班。”與謝野晶子說道：“我們直接去六年A班吧。就算小玉不在那裏，也可以問問她的同學。”
“說到這裏，”太宰治又不懷好意地看向國木田獨步，“小玉說她要扮演吸血鬼，也就是說，六年A班的企劃主題應該是恐怖元素相關的內容。”
谷崎直美很有經驗地說道：“那估計是鬼屋吧？”
“鬼～屋～啊～國木田君——”他慢悠悠地拉長聲音，發出包藏禍心的笑聲，問道：“噗、噗～國木田君，你該不會臨陣脫逃吧？”
國木田獨步臉色一僵，這才後知後覺地想起來，等會兒他可能要面對的是什麽。
然而國木田獨步不肯認輸，色厲內荏道：“什麽、什麽臨陣脫逃！我會怕那種東西？不要小瞧我！”
中島敦默默道：“聽起來就是已經在害怕了呢，國木田先生。”
國木田獨步震聲道：“沒！有！”
太宰治“識趣”地沒有繼續撩虎須，只是默默將手機的錄像功能調了出來——等會兒一定很精彩！這種精彩時刻，不記錄一下怎麽能行？
江戶川亂步靠近太宰治，降低音量：“我也要一份，太宰。”
“當然可以，亂步先生。”太宰治和江戶川亂步對視一眼，同時笑瞇起眼睛。
來自“月下獸”敏銳的聽力讓中島敦將這一切收入耳中。他喃喃道：“魔鬼……這一定是魔鬼！”
泉鏡花和與謝野晶子默默地遠離了這兩個“魔鬼。”
只有宮澤賢治完全沒有對接上這邊的頻道，眼睛閃閃發光地蹲在每個攤位前，滿臉新奇和興奮地對自己所見到的每一樣事物發出驚嘆。由於他的捧場，攤位的小學生們也很喜歡這個比他們大不了多少的少年，有時還會贈送宮澤賢治一點添頭。
一行人就這麽走走停停，看看玩玩，到了六年A班。
遠遠地，一瞧見門口的布置，國木田獨步就抱住了自己的手臂。
江戶川亂步對其他人解釋道：“看見了嗎？國木田這是一種經典的自我防禦姿勢。”
國木田獨步：“……”
國木田獨步惱羞成熟，又不好對江戶川亂步說什麽，只能否認道：“我、沒、有！”
太宰治攛掇道：“那國木田君就進去證明一下自己吧！”
“進……進、進就進！”國木田獨步深吸一口氣，挺起胸，大步走進去，“你們等著看好了！”
走了幾步，他又退回來，把武裝偵探社的眾人一起拉了進去。但是由於教室的接待數量有限，武裝偵探社的九個人只能進七個。一番商量之後，谷崎潤一郎和谷崎直美自告奮勇地留在外面，準備愉快地去別的地方玩。
鬼屋什麽的，他們以前在校園文化祭裏已經經歷過了，還是算了吧。
進入六年A班的教室，四周驟然昏暗。國木田獨步適應了一會兒，才看清，血色的光線裏，地上擺著一副棺材。
“吱——呀——”
沈重喑啞的聲音過後，棺材突然掀起一角，把國木田獨步嚇了一跳。
江戶川亂步煞有介事地說道：“那麽接下來，應該是要到棺材旁邊去看看吧？”
“這種事情……這種事情……”國木田獨步抖了抖，想要拒絕，但是見太宰治和江戶川亂步領著其他人過去，他也不想落單，只好跟上。
然而棺材裏空空蕩蕩。
——後臺負責操作的學生深藏身與名，同時按下了音效播放鍵。
“嘻嘻～”
不知道哪裏響起詭異的怪笑，國木田獨步繃著臉，無意識地伸出手，想要隨機抓一個同伴給他安全感。
江戶川亂步悄咪咪地扯著與謝野晶子和宮澤賢治遠離國木田獨步。
太宰治偷摸摸地揪著中島敦和泉鏡花遠離國木田獨步。
然而，國木田獨步還是抓住了一只冰冷的小手。
背後傳來小女孩嘶啞的嗓音：“抓到你了哦！”
“啊——！！！”
六年A班的鬼屋裏，驟然爆發出驚恐而崩潰的尖銳爆鳴聲，幾乎響徹整個樓層。
“……”
小玉歪了下頭，摸了摸自己的臉：“哇哦，我竟然有那麽嚇人？我也太棒啦！”
“哈哈哈哈哈！”
武裝偵探社的其他人笑成一團。其中，尤以江戶川亂步和正在錄像的太宰治笑得最大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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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因為身處米花町，三天兩頭有炸/彈，哪怕才經歷過一場炸/彈案，在警方排除了所有炸/彈, 然後又一片土地一片土地地再次檢查，確認無誤過後, 校園文化祭除了延時外，沒有任何影響。小孩子們的註意力大多數很好轉移，沒多久, 學校的各個角落, 就又出現了歡聲笑語。
小玉喜滋滋地對完成工作、離開帝丹小學的松田陣平和其他警員道了聲謝，和中原中也一起回到了六年A班。
六年A班的鬼屋也已經如約開場。
前田老師站在走廊外，不住地張望, 希望能夠看到六年A班唯二沒有回來的小玉和夢野久作。
好在，沒有等多久，她就見到了小玉的身影。見到小玉, 前田老師打量了她好一會兒, 問道：“小玉, 你沒事吧？”
“我沒事, 前田老師。”小玉熟練地安慰經常因為她而受到驚嚇的大人, “我們不僅抓住了犯人, 還解決了所有的炸/彈呢！”
前田老師：“……”這麽聽起來更不放心了好嗎？
她看向小玉身邊, 出乎意料地發現對方不是小玉的叔叔陳龍，而是一個之前沒有見過的青年。她遲疑了一下, 禮貌問道：“你好，你是小玉的……？”
“是哥哥！”小玉歡快地幫忙答道。
中原中也這回倒沒跟在目暮十三面前一樣發出疑問，“嗯”了聲，算是默認了：“我是中原中也。”
前田老師也沒多想兩個人的名字如此不同，怎麽會是“兄妹”。她接著問夢野久作的情況：“那麽，小玉，夢野君呢？還沒有回來嗎？”
“久作去處理傷口了，應該很快就能回來了吧？”小玉說道。
“傷口？！”前田老師驚道：“夢野君受傷了？”
小玉：“不小心被犯人撞倒，摔到手掌了。”
前田老師提起來的心緩緩放下去。她輕輕呼了口氣，略有些頭疼道：“小玉，以後說話不要這麽大喘氣。”
她差點就以為夢野久作撞到炸/彈上去了。還好，還好，只是摔倒。
小玉又繼續安慰道：“沒事的，前田老師，有事的是犯人呢。”
小玉很是幸災樂禍道：“那個犯人估計要被嚇壞了。”
前田老師：“？”
和小玉稍微交談了幾句，了解情況之後，前田老師就放小玉離開了——畢竟她還是今天扮演吸血鬼的主力呢。
中原中也被小玉拉著朝六年A班教室裏走去。
教室的門口被裝飾了垂下來的蜘蛛網，上面甚至擺了一只仿真的大蜘蛛。門框邊用深紅色的顏料點了幹涸的血跡血點。乍一眼看過去，確實營造出了一股陰森的氛圍。
“這些很多都是我提供的點子哦！”小玉驕傲地告訴中原中也。
她還笑瞇瞇地問道：“對了，中也哥，你怕鬼嗎？”
“怎麽可能會人會怕那種不存在的東西？”中原中也不屑地嗤笑一聲。
“但是世界上確實有靈魂啊。”小玉下意識反駁道。
“嗯？”中原中也瞥了她一眼，“是魔法相關的事情？”
小玉這才想起來，之前在異能特務科的據點裏，老爹跟異能特務科的成員和武裝偵探社的大家說弗朗西斯身邊有個迷茫的靈魂時，中原中也並不在場。也對哦，他們當時可沒有叫上港口Mafia。
何況，後來老爹跟他們解釋靈魂這回事，別說港口Mafia了，就連武裝偵探社和異能特務科都不清楚。
所以，小玉也不好跟中原中也說太多，只能幹笑兩聲：“算、算是吧？”
中原中也聽出她有所隱瞞。然而，他沒有追問，反而岔開話題：“但是你們這裏的主題不是吸血鬼嗎？難道也有鬼？”
中也哥可真是個大好人！
小玉再一次在心裏確認了這回事，同時萬分遺憾，怎麽中也哥不是武裝偵探社或者異能特務科的成員呢？不然，她就可以直接跟中也哥說這些事了。
她順著中原中也給的話題，往後接道：“但是，吸血鬼的古堡裏，有幽靈做仆人，也不足為奇吧？”
中原中也提取出小玉話裏的意思：“所以裏面還有幽靈？”
“對！”小玉跟中原中也分享中間的插曲道：“之前那個提議百鬼夜行的同學還想把什麽絡新婦啊、針女啊、雨女啊、酒吞童子、茨木童子之類的放到吸血鬼的古堡裏——這個我不太了解，好像是你們這邊的妖怪？可惜因為太不協調，而且班費預算不夠，被否決了。”
中原中也：“……”該說不說，小學生的想象力，就是要比大人豐富。幸好他們預算不夠，不然走進去，真的就是群魔亂舞了。
他牽著小玉的手，走進教室裏。
天花板上被掛了昏暗的血紅色燈盞，投下一片血色的陰影。墻壁上還擺放了燭臺，不過中原中也仔細一看，發現那燭臺應該是電子的，點燃的“火焰”也是紅色的。而燭火和燈光映照下，地板上的課座椅早就收起來了，只有一個棺材，被放在角落裏。
中原中也：“……”可以理解，總不能真的讓小孩子們長時間接觸明火，不然發生火災也挺麻煩的。棺材什麽的，也算是吸血鬼標配。
棺材旁邊，“小吸血鬼們”還在互相幫忙調整各自的裝扮。
距離門最近的小女孩回過頭來，驚喜地喊道：“小玉，你回來了？”
“咦，夢野君還沒有回來嗎？”另一個男孩問道。
小玉就又把跟前田老師的解釋和他們說了。
“這樣啊。”負責指揮這次鬼屋活動的班長思索道：“夢野君的傷勢怎麽樣，嚴重嗎？影不影響他之後繼續扮演吸血鬼？”
“他說可以。我回來的時候，給他打過電話。”小玉說：“不過，他趕回來還要一點時間，之前的分組可能得重新安排。”
班長點頭：“確實是這樣。那就把夢野君放到最後的E組吧。E組有誰願意到C組來跟夢野君調換班次？”
扮演吸血鬼的十五個小演員被分成了ABCDE五組，每隔一個小時換一次輪班。畢竟，總不能讓十五個吸血鬼都待在這裏，那樣人太多了，大家施展不開。
而且，雖說能夠扮演吸血鬼是很開心啦，但要是讓十五個小家夥一整天都待在鬼屋裏，不能逛逛校園文化祭，他們也坐不住。
最先跟小玉打招呼的小女孩舉起手：“我可以。”
班長說：“好，那就交給你了。”
他們商量的同時，陸陸續續有人把目光投向小玉身邊的中原中也。
前桌好奇地問道：“小玉，怎麽沒有看見你叔叔？這是你哥哥嗎？”
他們大部分人都很想見到小玉的叔叔來著——畢竟前陣子的安城大廈爆炸案還是很轟動的，尤其是新聞報道裏從大廈上跑下來的陳龍。對於小孩子們來說，這簡直就是超人！
當時就有小孩子認出來，裏面的小孩子之一是小玉。於是就有人問小玉，得到答案說是那個人是她的叔叔。他們不由得期待起了校園文化祭能見到陳龍。
“龍叔在陪久作處理傷口呢。至於這個人……”得到中原中也的承認，小玉回答得更加爽快了：“是啊，是我的哥哥，你們等會兒不要嚇中也哥哦！”
小朋友們都友好地答道：“沒問題！是小玉的哥哥的話，我們肯定不嚇唬他。”
“既然是小玉的哥哥，那就是我們自己人！”
“沒錯！”
莫名其妙被一群小孩子信誓旦旦地說了這樣接納的話，中原中也啞然失笑。
由於以前的一些經歷，他其實很久沒有跟小孩子打過交道了。即使遇到，也會稍微避開。不然，那天就不是找樋口一葉把小玉送回家，而是他自己送了。又或者之前身處港口Mafia的夢野久作，他也很少接觸。
因此，久違地接觸到這樣一群童言童語的小孩子，中原中也還有點不太習慣。
不過他還是很給面子地說道：“行，那就謝了。”
來自大哥哥的承認，讓小朋友們更加開心了：“不客氣！”
“小玉的哥哥看起來好酷啊！”有小男孩羨慕地看著中原中也，說道：“等我長大了，我也要變得這麽酷！”
也有人好奇地問道：“對了，小玉的哥哥是國中生嗎？國中的課程累不累啊？”
中原中也：“……”
這個問題是過不去了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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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龍帶著夢野久作回到帝丹小學的六年A班時，就聽到裏面不少驚慌的尖叫聲。
陳龍欲言又止。他當然知道，這次六年A班的鬼屋企劃，小玉從當初他們遇到吸血鬼的那座古堡裏搬來了多少元素。
不過，應該也不至於那麽嚇人吧？
“很嚇人的。”夢野久作這樣告訴陳龍，他彎起眼睛，臉上帶著無害燦爛的笑容，但說出來的話可不是那麽回事，“我也提供了一點靈感。”
陳龍：“……”他們家的孩子怎麽會變成這樣？！明明以前不是還挺內向又乖巧的嗎？難道是港口Mafia的影響？還是說被小玉帶的？
想到這裏，陳龍終於記起來他很久之前想跟夢野久作談的一件事。
“久作。”陳龍蹲下來，與夢野久作平視。
夢野久作對上陳龍的視線，有些心虛：“龍叔？”
“我知道，小玉經常有很多稀奇古怪的想法，”陳龍的語氣很溫和，“說實話，有時候我也搞不懂她在想什麽。但是，久作，你是個獨立的人了，你不用跟著她的每個想法走。”
他篤定地說道：“我相信，即使是小玉站在這裏，也是這樣想的。”
夢野久作張了張口，抿著嘴巴，沒有說話。
陳龍也沒有強求他說話，只是慢慢說道：“你知道嗎，久作。古董的價值，有很大一部分都是因為每件古董都是獨一無二的。”
“哪怕是同一套古董，它們經歷過什麽，見證過什麽，目睹過什麽，也總有不同。”
“要是世界上每個人的想法都是一樣的，或許這個世界也就沒有那麽多精彩了吧？就像今天的校園文化祭，如果每個班級都做鬼屋，不是就很沒意思了嗎？”
“當然，”陳龍笑了笑，又說：“如果你自己的想法也是這樣，那就沒關系。”
“……”良久的靜默之後，夢野久作眨了下眼睛，瞳孔裏的小星星和小圓圈亮得發光：“我知道了，龍叔！”
他伸出手臂，給了陳龍一個擁抱。
陳龍微微一笑，拍了拍夢野久作的後背。
“……”
柯南蹲在樓梯道裏，一時間感覺自己分外多餘。他猶豫了一會兒要不要上前去，還是說，再找個別的時機過來？
還好，陳龍發現了他。
陳龍站起身，認出來柯南。尤其是，如果不是柯南，今天炸/彈可能就被綁到小玉身上了。他對柯南感激道：“柯南，今天的事情，真是太感謝你了，謝謝你保護了小玉。”
“不用謝，這是我應該做的。”柯南絲毫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上，那張本該稚氣的臉龐上滿是老氣橫秋，“救人哪裏需要什麽理由？”
“而且，”他又補充道：“上次不也是龍叔你把我帶出了安城大廈嗎？”
陳龍本來想說這不一樣。他是成年人，當然得確保小玉和柯南兩個小孩子的安全，但柯南可比小玉還小。
然而柯南已經猜到了陳龍想說的。他抽了抽嘴角，心道，真要論起來，他可比小玉大！
柯南不是很想觸及這個令人傷心的話題，他將話題轉到自己的來意上，說道：“對了，龍叔，夢野學長，我去做過筆錄了。”
筆錄？
陳龍倏地想起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關於夢野學長的異能力，我猜你們應該不太想被外人知道。”
何況，這種異能力要是被傳出來，夢野久作的處境也會危險。說不準，黑衣組織都會盯上他。
又或者，夢野久作被帝丹小學退學。因為帝丹小學承擔不起夢野久作的異能力發動。這並不能怪帝丹小學的偏見，而是學校裏都是小孩子，沒有人承擔得起意外帶來的損失。
然而他看得很清楚。只要夢野久作不發動異能力，帝丹小學就是安全的。
幾番猶豫過後，柯南並不想恩將仇報。
“所以我沒有說出夢野學長的異能力。”柯南有條不紊地說道：
“但我無法給出一個犯人突然瘋掉的說辭，只能堅稱他突然就那樣了。反正要詢問信息，可以問他的同夥，警方不會太過抓著這個不放。”
“至於為什麽直升機上的人看見犯人上船逃跑了，但又主動回到了岸邊。我的解釋是，爆炸遙控器在我們手裏，我威脅他要是逃跑，我就把炸/彈扔過去，按下遙控器。正好，犯人沒法反駁這件事。”
雖然後面那個說法成功地得到了目暮十三的責罵，但實在是沒有更好的說法了。
陳龍和夢野久作都是一楞。
還是陳龍先反應過來：“柯南，謝謝你！這可真是太感謝了！”
他懊惱不已：“哦，我居然只記得跟中也說這回事，反倒忘了你去做筆錄了。”
柯南不僅圓上了漏洞，還把威脅犯人的責任扛了下來，這讓陳龍實在是不好意思。
“不客氣。你們之後不要說錯口供就行。我走了。”
柯南轉身，單手插兜，頭也不回地揮揮手。如果是成年人，這會顯得很帥氣。偏偏他只是個小孩子，在陳龍眼裏就變得可愛了。更何況，柯南還幫他忙解決了一個麻煩。
“回頭真應該給柯南送點謝禮啊。”陳龍說著，低頭卻見夢野久作的表情依舊怔楞。
他拍拍夢野久作的頭，說道：“久作？進教室了？”
“嗯……？嗯！”
夢野久作恍然回過神來。其實他使用異能力的時候沒有想那麽多，只是覺得，既然小玉這麽說，那就用吧。
但是他沒有想到，小玉第一時間叫龍叔帶他去處理傷口，龍叔、柯南甚至是……中也先生都幫他隱瞞異能力。
好像……也沒有以前那樣討厭這個世界了。
“……”
夢野久作拉著陳龍，從教室的後門進入。不然，從前門進去，他們就會被當成客人一樣恐嚇了。教室在後門的位置留了一小片與前面隔開的後臺，專門用來做各種後臺工作。
看見夢野久作回來，後臺的同學們都很驚喜：“夢野君，你回來了？”
他們也留意到陳龍：“咦，這是誰啊？”
“是龍叔。小玉和我的叔叔。”夢野久作說。
同學們一下子睜大眼睛，要不是擔心被前面聽到，他們差點就要發出驚呼了。但依然有不少小孩子眼巴巴地望著陳龍，小玉和夢野君的叔叔真的很酷！
班長還告知了夢野久作：“夢野君，因為不確定你什麽時候回來，所以把你挪到最後的E組了。趁現在還有時間，你可以出去逛逛校園文化祭。”
陳龍問了一句：“小玉和中也呢？也出去逛了嗎？”
“目前是C組在負責鬼屋裏的吸血鬼扮演，小玉就在C組裏。還有半個小時才換D組。小玉的哥哥好像是出去逛了。”
陳龍想了想，問道：“那，久作，我們先出去逛逛，等會兒再回來找小玉？”
夢野久作本來就好奇以前從來沒有參加過的校園文化祭，但又在猶豫要不要等小玉。聽到陳龍的問話，他才下定決心：“好！”
不過，夢野久作又說：“那我們半個小時後回來找小玉。”
陳龍答應道：“當然可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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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三點多，武裝偵探社的眾人踏入帝丹小學。
入目所見，是形形色色的攤位，有賣玩具的，有賣小吃的，大一點的五六年級甚至有現烤現賣章魚小丸子的。
還有社團的表演活動，比如音樂社就有人搬了樂器來演奏，小號與吉他共鳴，小提琴和架子鼓齊飛，好一派熱鬧景象。
除了之前就是學生的谷崎潤一郎和谷崎直美兄妹，和之前當老師的國木田獨步，其他人都有種自己跟這裏格格不入的感覺。
江戶川亂步叼著棒棒糖，雙手枕在腦後，找樂子道：“提問！誰沒有完整地上過學？”
一直在孤兒院長大的中島敦：“……”
一直在鄉下長大的宮澤賢治：“……”
十一二歲就跟著森鷗外，然後被武裝偵探社收容的與謝野晶子：“……”
十四歲就被港口Mafia領養的泉鏡花：“……”
十四歲就跟著森鷗外混港口Mafia的太宰治：“……”
全都中了一箭。
中島敦驚奇道：“說起來，難道亂步先生上完學了？”
“嗯……差不多吧。”江戶川亂步從嘴裏取出棒棒糖，虛空輕輕點了一下，得意道：“畢竟我可是上到了警校，然後才出來找工作的。”
太宰治不懷好意道：“但是據我所知，武裝偵探社是十一年前成立的，亂步先生那時候才十五歲吧？再往前推一年左右的樣子，亂步先生最多也只是上學到了十四歲？啊呀，這麽說來，大家其實都一樣呢～”
江戶川亂步：“……”
武裝偵探社的眾人發出看熱鬧不嫌事大的笑聲。
還是武裝偵探社的良心中島敦開口轉移話題道：“對了，我們要到哪裏去？”
“我記得，小玉的班級是在六年A班。”與謝野晶子說道：“我們直接去六年A班吧。就算小玉不在那裏，也可以問問她的同學。”
“說到這裏，”太宰治又不懷好意地看向國木田獨步，“小玉說她要扮演吸血鬼，也就是說，六年A班的企劃主題應該是恐怖元素相關的內容。”
谷崎直美很有經驗地說道：“那估計是鬼屋吧？”
“鬼～屋～啊～國木田君——”他慢悠悠地拉長聲音，發出包藏禍心的笑聲，問道：“噗、噗～國木田君，你該不會臨陣脫逃吧？”
國木田獨步臉色一僵，這才後知後覺地想起來，等會兒他可能要面對的是什麽。
然而國木田獨步不肯認輸，色厲內荏道：“什麽、什麽臨陣脫逃！我會怕那種東西？不要小瞧我！”
中島敦默默道：“聽起來就是已經在害怕了呢，國木田先生。”
國木田獨步震聲道：“沒！有！”
太宰治“識趣”地沒有繼續撩虎須，只是默默將手機的錄像功能調了出來——等會兒一定很精彩！這種精彩時刻，不記錄一下怎麽能行？
江戶川亂步靠近太宰治，降低音量：“我也要一份，太宰。”
“當然可以，亂步先生。”太宰治和江戶川亂步對視一眼，同時笑瞇起眼睛。
來自“月下獸”敏銳的聽力讓中島敦將這一切收入耳中。他喃喃道：“魔鬼……這一定是魔鬼！”
泉鏡花和與謝野晶子默默地遠離了這兩個“魔鬼。”
只有宮澤賢治完全沒有對接上這邊的頻道，眼睛閃閃發光地蹲在每個攤位前，滿臉新奇和興奮地對自己所見到的每一樣事物發出驚嘆。由於他的捧場，攤位的小學生們也很喜歡這個比他們大不了多少的少年，有時還會贈送宮澤賢治一點添頭。
一行人就這麽走走停停，看看玩玩，到了六年A班。
遠遠地，一瞧見門口的布置，國木田獨步就抱住了自己的手臂。
江戶川亂步對其他人解釋道：“看見了嗎？國木田這是一種經典的自我防禦姿勢。”
國木田獨步：“……”
國木田獨步惱羞成熟，又不好對江戶川亂步說什麽，只能否認道：“我、沒、有！”
太宰治攛掇道：“那國木田君就進去證明一下自己吧！”
“進……進、進就進！”國木田獨步深吸一口氣，挺起胸，大步走進去，“你們等著看好了！”
走了幾步，他又退回來，把武裝偵探社的眾人一起拉了進去。但是由於教室的接待數量有限，武裝偵探社的九個人只能進七個。一番商量之後，谷崎潤一郎和谷崎直美自告奮勇地留在外面，準備愉快地去別的地方玩。
鬼屋什麽的，他們以前在校園文化祭裏已經經歷過了，還是算了吧。
進入六年A班的教室，四周驟然昏暗。國木田獨步適應了一會兒，才看清，血色的光線裏，地上擺著一副棺材。
“吱——呀——”
沈重喑啞的聲音過後，棺材突然掀起一角，把國木田獨步嚇了一跳。
江戶川亂步煞有介事地說道：“那麽接下來，應該是要到棺材旁邊去看看吧？”
“這種事情……這種事情……”國木田獨步抖了抖，想要拒絕，但是見太宰治和江戶川亂步領著其他人過去，他也不想落單，只好跟上。
然而棺材裏空空蕩蕩。
——後臺負責操作的學生深藏身與名，同時按下了音效播放鍵。
“嘻嘻～”
不知道哪裏響起詭異的怪笑，國木田獨步繃著臉，無意識地伸出手，想要隨機抓一個同伴給他安全感。
江戶川亂步悄咪咪地扯著與謝野晶子和宮澤賢治遠離國木田獨步。
太宰治偷摸摸地揪著中島敦和泉鏡花遠離國木田獨步。
然而，國木田獨步還是抓住了一只冰冷的小手。
背後傳來小女孩嘶啞的嗓音：“抓到你了哦！”
“啊——！！！”
六年A班的鬼屋裏，驟然爆發出驚恐而崩潰的尖銳爆鳴聲，幾乎響徹整個樓層。
“……”
小玉歪了下頭，摸了摸自己的臉：“哇哦，我竟然有那麽嚇人？我也太棒啦！”
“哈哈哈哈哈！”
武裝偵探社的其他人笑成一團。其中，尤以江戶川亂步和正在錄像的太宰治笑得最大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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