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晉江文學城獨發（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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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半夏小說獨發（三更）
黃泉比良阪的領域中，真人被鋪天蓋地的骸骨掩埋。
加茂由依的笑容越來越盛，露出了顯而易見的興奮表情，與幸吉不懂她為什麽會對自己這個內奸如此滿意，反正他能在死之前把這些情報傳遞出去就夠了。
哪怕接下來會被咒靈殺死，或者被咒術界判處死刑也認命。
加茂由依拎起與幸吉的衣領，把他扔到巨型機器丸的腳下：“算你將功補過，先找個地方躲好，等我處理完這只咒靈再帶你回東京判刑。”
與幸吉楞了楞，踉蹌地回到機器丸的操控室。
確定少年已經進入了安全範圍內，加茂由依轉身來到壓制住真人的骸骨堆面前。
這些骸骨是黃泉中數以萬計的往生之人怨氣凝結而成的，它們沒有思想也沒有靈魂，真人的術式對這些東西不管用。
特級咒靈不會輸給如此孱弱的骷髏人，但是在螻蟻的數量無窮無盡的情況下也能撼動大樹。
“上一次被你跑了，這次剛好留下來當我送給夏油傑的伴手禮吧。”加茂由依手一揮，上層的骸骨們紛紛往下爬，露出了真人的腦袋。
“真倒黴啊，我才想問問怎麽到哪都能碰到你？”
身處這片黃泉的領域它幾乎沒有勝算，高專的內奸躲進了機器丸裏，唯一受『無為轉變』影響的加茂由依又不怕它的術式。
放手一搏的方法只有同樣開啟領域了。
當雙方同時展開領域時，更加強悍的術就會取得優勢。
加茂由依歪頭打量著埋在骸骨裏的咒靈，在黃泉裏她的觀察力變得更加敏銳，真人體內的陰暗咒力正在快速聚集，她插著手輕蔑地說。
“我勸你不要白費力氣，努力過後你就會發現你只是努力了一下，改變不了任何結局。”
“是嗎？不要小瞧了人類憎惡扭曲的情緒……『領域展開·自閉圓頓裹』。”
真人張大嘴巴，它的口腔裏冒出了好幾只小手開始結印。
黃泉彼岸花海上風暴四起，一個漆黑的領域以真人為中心開始擴散，僅僅延伸了幾米的直徑就開始顫動。
真人是從人類對人類的憎惡與恐懼中誕生，而加茂由依的『八咫鴉』是武人賀茂建角身的化身，她家祖上有賀茂朝臣氏血統。
賀茂與加茂在日語中連讀音都是相同的。
這樣的傳承底蘊，剛誕生沒多久的特級咒靈怎麽比？
『自閉圓頓裹』撐了兩分鐘不到就龜裂破碎了，加茂由依上前抓起真人的頭發，不屑地笑道。
“我不喜歡用身份壓人，不過你跟我比領域的強度是一個錯誤的選擇。
我的家族存在了千年，在咒術盛行之前我家就幹過陰陽師，後來咒術崛起又改行當了咒術師，盡管一直不溫不火，但是拼後臺什麽的就沒輸過。
不然你覺得加茂氏憑什麽能坐穩禦三家的位置呢？”
以咒靈的知識存儲量可能無法理解加茂家的背景。
用人類熟悉的歷史人物舉例，安倍晴明的老師賀茂忠行，他是加茂家初代家主的曾祖父。
陰陽術衰敗咒術興起後，離經叛道的初代家主脫離了賀茂一族，建立了加茂家。
開始研究並傳承咒術，最早的『赤血操術』就是那位初代家主的能力，後來成為了家族術式。
真人咬著牙死死盯著加茂由依，它學習人類社會的知識沒多長時間，對於那些覆雜的歷史和傳說都一知半解，但像賀茂忠行和菅原道真的名字它還是知道的。
一個五條悟，一個加茂由依……他們的背景都屬於惹不起的那種。
“太狡猾了吧？有這樣的情報為什麽不早點公開？”要是早知道加茂由依繼承了接近神跡的領域，它也不會輕易動手。
黃泉，讓人不由聯想到了超度亡靈和覆仇的八咫鴉。
而八咫鴉正好就是賀茂建角身神的化身，看名字都能清楚是怎麽一回事了，那可是神明！
加茂由依提著真人的頭發把它從骸骨裏撈了出來：“我也是當了家主後才看到這個秘聞的，我要不要公開家事用得著你管？老老實實給我當好伴手禮就行了。”
等它成為夏油傑的咒靈就能問出澀谷計劃和羂索的現用身份了，特級咒靈知道的一定比與幸吉多。
真人自知它打不過加茂由依，這女人不僅領域強實力更強，如果只傳承了黃泉的領域而她本人的咒力卻不足的話，這裏對特級咒靈來說應該脆弱得像張白紙一樣。
但是現在黃泉比良阪堅固得如同鋼筋水泥。
足矣證明加茂由依的強大。
僵持之際，真人改變了自己的四肢從骸骨堆裏伸出一堆觸手伺機偷襲，由依反應很快扭斷了它的脖頸，後跳拉開距離。
“還想掙紮嗎？不要做無用的抵抗了，非要我把你打殘以後再帶回東京？”這波嘲諷傷害不高但侮辱性極強。
真人肯定是打不過加茂由依的，無論咒力還是領域都敗下陣來，看這女人的意思一時半會還不想殺它，給真人創造了逃跑的可能性。
加茂由依也想到了這一點。
“為了不讓你路上給我添亂，就暫時委屈一下吧，特級咒靈就算只剩顆腦袋也能活。”她杜絕了真人逃跑的想法，直接伸手扣住咒靈的頭，手臂一用力把它的腦袋從脖子上拔了出來。
沒錯，就是硬生生地拔了出來，動作過於輕脆還帶出了一小截脊梁骨。
真人的頭像一顆剛出土的蘿蔔，它難以置信地看著自己的『身體』出現在視線中，然後又切換成加茂由依那張放大的臉。
由依檢查了一下咒靈的狀態，滿意地笑了。
這種傷對特級咒靈來說頂多算瀕死，隨著時間的推移它的腦袋下面會慢慢長出新的軀體，原來的身體也就逐漸消散掉。
不靠特殊的治療恢覆起來會很慢，這樣能確保真人路上鬧不出什麽動靜，順利跟她回到東京。
遠處巨大機器丸裏的與幸吉看傻了眼，加茂由依解開了維持已久的領域。
一人一機甲再加一顆頭的奇怪組合重新出現在京都高專的後山瀑布前。
她抓著真人的頭發散漫地掄了兩圈，擡頭問與幸吉：“我要飛回東京，你想被我綁回去還是通知五條悟或者夏油傑過來接你？”
作為暴露的內奸，與幸吉沒資格自己一個人去東京。
再說加茂由依也不放心他獨自行動，已經抓住了一個特級咒靈，還有火山頭和會開花的那個躲在暗處。
與幸吉再次從巨大的機器丸裏走出來，目光覆雜地盯著那顆被加茂科長甩著玩的腦袋，慚愧地說：“我都可以……選一個不會給您添麻煩的方式吧。”
加茂由依點頭，正準備把面前的學生捆住時神色突然一變，捆的動作改為了拉。
她一把拉過與幸吉將這孩子護在懷裏，另一只手拎著真人的腦袋當做武器，思考兩秒對準前方襲來的黑影用力砸下。
與此同時她的身後傳來一陣灼熱的疼痛。
剛才加茂由依察覺出有兩只特級咒靈一起向她發起了攻擊，她自己想要躲開不難，但是與幸吉絕對必死無疑，相較而言前面這只的殺氣更濃一些，她選擇用身體硬扛了背後的傷害。
由依好歹也是被天與暴君訓練出來的，受傷對她來說稱得上是家常便飯。
“玩偷襲的游戲？小心加倍反噬給你。”加茂由依側目，餘光看見了身後咒靈的火山頭。
襲擊過五條悟的應該就是它了。
漏瑚背後相同的位置也出現了一片灼燒的傷，面積甚至比加茂由依的還要大，它皺眉跳到了兩人前面，站在花禦身旁上下打量道：“你就是加茂由依？”
傳聞中的女特級，可以把受到的咒力傷害加倍反彈回去。
這個術式遇弱則弱，與強則更強，用來打特級咒靈簡直再合適不過了。
加茂由依和漏瑚默不作聲地使用反轉術式，花禦身上散發著少見的殺意，它目光緊緊鎖定在真人身上，警告地開口。
“放下我的同伴。”
“我倒是沒聽說過你們咒靈之間還會有這種感情……”由依的反轉術式比咒靈恢覆能力更快，她背後的燒傷轉瞬間痊愈。
兩只手都抓著礙事的家夥，今天開過一次領域了，現在只能靠拳頭來祓除它們。
咒靈那邊也沒好到哪裏去。
它們的術式對上加茂由依屬於傷敵一千自損一千二，用引以為傲的術式對打最後都會反噬給自身，當下最好的辦法就是用體術二對一。
花禦和漏瑚默契地一同進攻。
加茂由依背後生出一雙巨大的烏鴉翅膀，快速閃現到天上。
得先把高專學生和真人的腦袋妥善安放才行，要不然騰不出手來打架。
她飛到機器丸頭頂，把與幸吉扔到上面：“自己找個安全的地方躲著去，別妨礙我祓除咒靈，順便建議一下五條悟和夏油傑，看他們兩個人誰有空過來一趟。”
說完這句話她就提著真人往京都高專裏飛，那邊有天元的結界，被未登記的咒靈闖入一定會給東京預警。
真人雖然只剩一顆頭了，但依舊能使用術式，她不能讓與幸吉保管咒靈，不然可能會造成嚴重的後果。
好在兩只特級咒靈的目標是營救同伴，它們忽視了無關緊要的高專內奸，全速追趕加茂由依。
“哈哈哈哈，就算是你也沒辦法同時對戰兩只特級咒靈吧？再加上剛才跟我消耗了不少咒力，連領域都沒辦法再次開啟了……戰況反轉了呢。”真人腦袋在天空上隨風亂晃，說出來的話十分欠揍。
加茂由依壓根沒理它，眼看距離京都高專不遠了，從地面上忽然長出一大片藤條植物直插雲霄，阻擋了她的路。
“不願意放下真人是想用一只手跟我們戰鬥嗎？”漏瑚閃現到她的面前，直接上去搶奪真人的腦袋。
花禦緊隨其後，飛到後面形成了夾擊。
加茂由依的體術是禪院甚爾訓練出來的，她嫌棄地嘖了一聲，僅用一只手跟特級咒靈們對打起來。
黑色鴉羽扇動，由依眨眼間繞到漏瑚身側，快如閃電的重拳帶著破風聲擊碎了它的肩膀，同時還不忘拿真人的頭顱格擋花禦的偷襲。
剛才花禦也出手了，但是狡猾的咒術師用它同伴的腦袋擋在前面，打出去的力量無法收回，只能在空中轉移方向，最後拳頭落在了真人的嘴角。
“餵餵！能不能看清楚了再打！”真人扯著嗓子喊道。
加茂由依的速度極快，看不清她什麽時候又消失在了原地，只見漏瑚被一個殘影踹飛，如同射出的子彈般砸進地面裏。
力道讓地面土崩瓦解。
真人被塵土嗆得幹咳不止：“太犯規了吧！只有你在使用咒力啊！”
漏瑚和花禦為了防止被『予怨必還』反噬，戰鬥時刻意避免加入咒力，而加茂由依的每一擊都用咒力強化了肢體，來彌補身體嬌小帶來的不足。
“二對一還說什麽犯規？是誰叫嚷著戰況反轉了？”加茂由依囂張道。
今晚她確實無法再次開啟領域，但是靠體術一打二也可以維持住局面，要是能解放雙手她的實力會更強，抓著真人有點礙事了。
就這樣拖延到五條悟或者夏油傑過來吧，到時候把這幾只特級咒靈一起餵給劉海怪。
花禦從高空追到地面，三個特級一言不發又打了起來。
加茂由依一只手迎敵，雖然沒輸但陷入了僵持。
隨著時間的推移，漏瑚隱約察覺到這個狡猾的女特級表情越來越輕松，好像有穩贏的篤定感似的。
它猛然一楞，那個被忽視的高專內奸不可能什麽都不做吧？再不濟也會打電話求援……
“別拖下去了！準備走！”漏瑚反應過來，咒術高專裏還有兩個正牌的特級教師。
以他們的實力從東京趕到京都不會用太多時間，難怪加茂由依一副游刃有餘的樣子。
它喊出這句話時周圍的空氣突然巨變，大量水汽充斥在樹林中，加茂由依眉頭一皺，陌生的咒力顯然不屬於在場的三只咒靈。
還有第四只特級？
漆黑的夜色不聲不響變成了一片海灘，這裏被一個未完成的『生得領域』包裹了起來。
加茂由依下意識擡手，不知道敵人在哪，但咒靈的目標肯定是真人的腦袋。
漏瑚和花禦一左一右夾擊，一抹紅色的怪異身影看準了她閃躲的方向，直直沖上去咬住由依手腕，這份攻擊沒有使用咒力，就是單純地撕咬。
“幹得漂亮！陀艮。”真人嘴角上翹。
趁加茂由依動作僵住的那一秒，漏瑚手刀砍中由依的手背，花禦搶過真人的頭發轉身就跑。
第四只特級咒靈加入戰局，打破了此前維持的平衡，花禦是個極其擅長隱匿蹤跡的家夥，它離開『生得領域』後很快與大自然融為了一體。
加茂由依怒氣沖天，捏住陀艮的觸手仔細一看才發現是個有著章魚外表的『小東西』。
要說它是特級也可以，但這只咒靈還沒完全長大，頂多算幼兒。
本就脆弱的領域在陀艮被加茂由依抓住後當場破碎，漏瑚錯身對著不遠處機器丸的方向打出好幾發術式，想帶走陀艮只能轉移女特級的註意力。
對付那個高專內奸比特級咒術師要簡單得多。
加茂由依咬牙罵了句臟話，揮動翅膀往與幸吉所在的位置飛，漏瑚緊追不舍，豁出去了開始用術式攻擊由依。
無數滾燙的巖漿像雨滴般射過來，逼迫她做出選擇。
到底是自保還是救學生。
加茂由依深吸一口氣，根本沒有權衡利弊，把手裏的紅色章魚扔向身後的巖漿雨，迅速飛到機器丸頭頂按住與幸吉。
漏瑚接住陀艮撒腿就跑，漫天巖漿如期而至。
被人護在身下的與幸吉毫發無傷，倒是加茂由依的背後血肉猙獰。
當然，逃跑途中的漏瑚也遭到了反噬，好在今晚它們四只咒靈都活了下來，其他事情不重要。
與幸吉聞到了濃烈的血腥味和皮肉燒焦的味道，他努力維持鎮定聲音顫抖地說：“加、加茂科長，你還好嗎？五條老師和夏油老師應該很快就到了……”
加茂由依皺著眉毛直起身體：“他倆現在來有什麽用啊？孩子餓死奶來了，大鼻涕流嘴裏知道甩了，男人果然是這個世界最靠不住的生物。”
她只恨自己還不夠強大，不能在單手一對四只特級咒靈的同時還保護一個弱小的學生。
因為不夠強大而放跑咒靈們的事實讓加茂由依很煩躁，現在看誰都不順眼。
同為男人的與幸吉老實閉上了嘴巴，十幾分鐘後五條悟和夏油傑都飛來了京都高專，兩人挨了由依好幾個白眼後無辜地聽完了事情的原委。
夏油傑很聰明，他看出此時加茂由依想無差別攻擊撞到槍口上的人，一言不發地找繩子捆住與幸吉。
五條悟滿臉憤憤不平，比起高專內奸和澀谷的計劃，他反而更在意加茂由依的心情：“那四只咒靈簡直是縮頭烏龜！連一對一都不敢上！一起攻擊由依還打不過，最後居然用這麽無恥的方法威脅你逃跑？
下次讓我遇到一定要把它們的頭扭下來給由依當足球踢！”
五條悟說得義憤填膺，加茂由依暼了一眼，悶悶不樂道：“總之事情就是這樣，內奸交給你們了，趁天快亮了我要去找禪院甚爾。”
目前對於她來說沒有什麽比訓練更重要了。
由依迫不及待地想要變強，強到不用依靠任何人把戰局掌握在自己手裏。
她相信五條悟和夏油傑一起努力能改變咒術界的未來，也自信這其中不能缺少她的存在。
變得強大是對咒術界和高專師生們的負責，如果以後她再掉鏈子就會像今天一樣錯失搞清楚羂索計劃的機會。
五條悟撇嘴：“我也可以教你。”
“術業有專攻，你是個好老師，但體術方面我還是找甚爾吧。”加茂由依轉身面對黎明的方向，打算借沒亮的天色飛回東京。
夏油傑不冷不熱地附和：“是啊悟，要說體術還是姓禪院的更專業。”
五條悟對『甚爾』兩個字相當在意，語氣酸酸地抱怨：“傑到底站在誰那邊的？！”
“我站在自己這邊。”夏油傑回嘴。
加茂由依打了一晚上感覺到了疲憊，不想再聽兩個最強特級小學生吵架了，她治好背後的傷揮了揮手直接飛走，留五條悟和夏油傑在原地對視。
……
另外一邊。
花禦抱著真人的腦袋，漏瑚捧著受傷的陀艮回到某處公寓內的領域中。
星野和矢看它們狼狽的樣子笑著打了聲招呼：“回來了？看來事情進行得不順利呢。”
只剩一顆頭顱的真人不滿道：“星野你這家夥居然不來幫忙！我們差點死在那個女特級手裏！”
它說話的動作太大，牽動脖頸下的那節脊骨左右亂晃。
羂索感覺出四只特級咒靈的目光都不善，攤手解釋起來。
“我的術式不強，戰鬥中沒什麽作用，唯一有點價值的就是高專畢業生的身份，等到澀谷事變時可以給加茂由依制造破綻，妨礙她不去打擾放逐五條悟的計劃。
所以在此之前我不能出現在高專相關的人面前，你們應該可以理解吧？”
漏瑚冷哼一聲坐在了沙灘椅上，花禦也把真人的腦袋放在旁邊的小桌子上。
陀艮從漏瑚手中跳進海裏，閉目養神開始恢覆傷口。
真人沈默。
高專如今的戰力不容小覷，澀谷計劃的核心就是把五條悟放逐去異世界，那些水平參差不齊的學生暫且不提，最需要去考慮的就是加茂由依和夏油傑。
星野和矢的身份有辦法拖住女特級，剩下招募來的詛咒師去對付夏油傑。
它們特級咒靈可以趁那個時間大量屠戮高專的學生。
這麽一想星野和矢今晚沒來幫忙是對的……但真人很小心眼，就是氣不過。
羂索又耐心地哄了好久，終於把四只咒靈都安撫了下來。
加茂由依回到東京後直奔禪院甚爾那訓練了，耗了整整一天的時間才去高專處理內奸的事情。
五條悟已經把與幸吉管控住，還在這裏游學的京都師生們得知這個消息大為震驚。
現在總監部五人裏有四個都是加茂由依的傀儡，對與幸吉怎麽判刑都是她說了算，這件事壓根就沒往上報過，她想在高專內部解決。
與幸吉坦白了他和咒靈們的交易，通過洩露情報讓真人治好他的天與咒縛，還說了他所知道的澀谷計劃全部內容。
每年十月三十一日萬聖節前夜，是東京澀谷最熱鬧的時候，大批年輕人會化妝打扮，在不眠之街澀谷進行活動。
那的確是個咒靈抓人質威脅咒術界的好機會。
不過加茂由依既然知道了他們的打算就不準備坐以待斃，現在距離萬聖節前夜還有五個多月，足夠做一些安排了。
由依離開高專後打通了降谷零的電話。
“嗨嗨！這裏是實力超絕能以一打四的特級咒術師加茂由依。”跟著天與暴君訓練了一天她又找回了自信，並且得知了羂索的計劃讓她心情不錯。
降谷零安靜了兩秒道：“請問特級咒術師大人找我有什麽事嗎？你一提這個身份我總覺得又有不好的事情要發生了……”
“bingo！答對了，確實要出事～十月三十一日萬聖節前夜那天，澀谷會發生暴亂，警方提前想辦法做準備吧。”加茂由依直言。
降谷零應該在自己的辦公室裏，他說話時毫無顧忌：“哈？！突然扔下這條消息讓我怎麽做準備啊？萬聖節前夜澀谷絕對擠滿了人，難道要強制封鎖那裏嗎？”
加茂由依語氣無辜：“那就是警察的事情了，總之我這邊會搞定咒靈和詛咒師，民眾那邊交給你操心。”
降谷零無語，半晌後才嘆氣道：“至少你得告訴我事件的危險等級吧？”
“不出意外的話是咒術界近百年來最嚴重的一次暴亂，有好幾個特級咒靈就不說了，百年前的詛咒師也參與到了這場計劃中，那個人做事沒有底線，把東京的人殺光了都無所謂。”由依想起羂索，態度也正經了幾分。
降谷零表情凝重：“你認真的？”
他不清楚咒術界的詳細情況，但是百年之前的人還活著聽起來實在很離譜……又有些情理之中的感覺。
畢竟那是咒術界。
加茂由依勸道：“我很認真，萬聖節前夜的澀谷之戰必將慘烈，我們咒術界說不定會犧牲很多人，如果有意外發生連我都不可幸免，我勸你早點抓捕組織和烏丸集團，把精力放在澀谷，你的本職是警察不是臥底。”
降谷零震了一驚又一驚，他詫異許久問。
“道理我都懂，可是這裏面為什麽還有烏丸集團的事……？”
強大的加茂由依說連她都不可幸免的時候降谷零就清楚事態的嚴重性了，但是突然聽到烏丸集團和組織的名字還是忍不住疑惑。
加茂由依迷茫：“嗯？你不知道嗎？組織的boss就是烏丸蓮耶啊。”
“這種事情我第一次聽說！！！”降谷零的聲音高了好幾個調。
加茂由依也沈思了：“我沒給你講過嗎？還以為你早就知道了。”
難怪日本警方一直放任烏丸集團不管呢，明明那麽顯眼的目標放在那裏。
仔細一想也情有可原，加茂由依進入組織的方式和那幾個威士忌臥底不同，當年她被羂索直接帶到了烏丸蓮耶面前，而降谷零他們是新人考核進來的。
存在信息偏差。
一直以來她都默認大家清楚自己的底細，連帶著模糊了烏丸集團的存在，潛意識裏認為紅方以她為首應該都知道這件事情……
搞了半天只有加茂由依一個人知道所有。
降谷零記不清是第幾次沈默了，他快速思考出初步的對策：“我知道了，不過烏丸集團一旦出事日本各個行業的經濟都會受到影響，說不定還會有一大批人失業，警方需要先做好準備，逮捕組織不能輕舉妄動。”
加茂由依不感興趣：“隨你，別忘了十月三十一日萬聖節前夜就行。”她早就不關心那個普通人的犯罪組織了。
降谷零心累地答應了一聲，然後掛斷了電話。
目前對由依來說最重要的是咒術界。
有警方出手，澀谷事變那天民眾的傷亡會降至最少，降谷零是個負責任的警察，把話說到這份上他不可能不管。
剩下就看咒術界怎麽應對了。
總監部已經變成了加茂由依的一言堂，接下來的日子裏她借用咒術界最高權利的身份做了很多部署。
還通知乙骨憂太準備回國。
這段時間她每天只在社會安全科上兩個小時的班，集中處理一些必要的文件，然後就跑去禪院甚爾的住處加大訓練量。
一晃三個月過去，加茂由依終於殺死了總監部最後一個老頭，把所有的話語權都掌握在了自己手裏。
期間虎杖悠仁繼續執行『用愛安化詛咒之王』的訓練，伏黑惠抽空在高專和電視臺兩個地方來回上課，因為要準備澀谷事變的戰鬥，他成功取得加茂科長的同意，讓咒術界走後門把他從偶像出道的節目裏淘汰掉了。
對此網上湧現大批粉絲，紛紛指責節目組黑幕。
把她們家哥哥給淘汰了。
伏黑惠人雖然不在電視上出現，但傳說一直留在了網絡中。
高專這一屆的新生人數也逐漸壯大了起來，吉野順平加入後學習速度相當快，如今能做到和釘崎野薔薇對打也不落下風。
一切都進行得很順利，順利到讓加茂由依又產生了新的顧慮。
當初那幾只特級咒靈知道她救走了與幸吉，肯定也清楚那孩子會對高專坦白澀谷的計劃，它們有沒有可能利用這一點給咒術界挖坑呢？
比如說突然提前在澀谷引發暴動什麽的……
澀谷事變的大概內容高專學生都聽說了，但是詳細安排只有乙骨憂太清楚。
沒給其他學生說是怕萬一這段時間他們遇到特級咒靈襲擊後暴露了加茂由依的部署，乙骨憂太實力強大，沒有這方面的擔憂。
加茂由依猜測羂索的新身份大概率跟高專有關系，並且那個壞家夥從頭到尾都沒出現說不定是憋了坨大的。
為了不淪落到被動的境地，她打算先派乙骨憂太逐一排查。
目標定在了近十年內所有與高專有關的女性咒術師身上，如果女性咒術師們沒問題，就繼續查男性咒術師。
加茂由依拜托庵歌姬利用咒術師女子會的名義組織了大型聯誼活動，喊來了京都和東京兩校十年內所有的女性學生及畢業生。
主要看看誰的額頭上有縫合線，更要細致排查那些找借口沒到場的人。
羂索頭上的縫合線太顯眼了，他很可能躲著不敢出現。
乙骨憂太這個俊俏鰥夫臨危受命，接連參加了五天的聯誼活動。
關鍵這些詳情還不能告訴其他同學們，以至於那群孩子以為五條老師又闖下了什麽塌天大禍，惹的由依姐不高興了，開始整治高專最後的良心──
乙骨憂太。
第五天聯誼結束後，乙骨憂太揉著笑僵的臉頰走回宿舍，一進門發現二年級和一年級的學生全聚在他的房間裏。
“哎？大家怎麽都在這？”乙骨的手中還握著未到場的女性咒術師名單，不自覺地默默把胳膊背在身後。
還在遭受感化訓練的虎杖悠仁悲憤地站起身：“這怎麽想都是五條老師的錯吧！”
乙骨憂太：“……？”
莫名其妙來這麽一句真的很莫名其妙。
禪院真希插著手：“我讚同，由依姐這麽做一定有他的道理，能想到的就是悟又闖了禍。”
狗卷棘同情地看向乙骨憂太：“鮭魚！”
熊貓走上前拍了拍這位『無助』的同學肩膀：“憂太，實在受不了的話你就說出來，大家幫你想辦法。”
乙骨憂太有口難言：“不是……大家到底在說什麽？”
伏黑惠皺眉：“我們都知道了乙骨前輩。”
“聽說您被咒術高層勒令去參加聯誼，您明明有那麽深愛的人……”吉野順平本質上是個乖孩子，他的聲音越說越小，最後不忍心再講下去了。
乙骨憂太雖然很強大，但他不擅長對朋友們撒謊，這會腳趾快把地板扣爛了：“其實……也、也沒那麽慘。”
釘崎野薔薇安靜許久後思索著提出了一個餿主意：“我說，要不然想個一勞永逸的方法解決？比如聯系硝子醫生和夏油老師幫忙，一起把五條悟綁去加茂家生米煮成熟飯？”
眾人擡眸對視，都從彼此眼中看出了對這句話的認同。
乙骨憂太震驚：“等等！這麽做不合適吧？”
禪院真希擡手阻止了他的話：“你安靜別說了，從以前開始就是一副好欺負的樣子，我們這麽做也算幫由依姐助攻。”
乙骨憂太：“……”
當晚，不知什麽緣由答應了學生們訴求的夏油傑和家入硝子湊在了一起，打電話叫來五條悟，面不改色地往他的果汁裏倒入了烈酒。
五條悟這個人什麽都強，唯獨不會喝酒。
他是那種酒量極差的人，成年人的聚會都會被分到不喝酒的兒童桌。
毫無防備的五條悟喝下一口『果汁』就陷入了爛醉的狀態，夏油傑負責把人打包送去了加茂由依的公寓。
今晚夜色朦朧。
加茂由依訓練完回到家剛洗過澡，一出浴室發現沒開燈的客廳裏多出了一個不明物體，窗戶不知道被誰給打開了，微涼的夜風從外面往裏灌。
盡管看不清那個人是誰，但從咒力也能猜到大概了。
“你躺在我家沙發上幹什麽？”加茂由依走到五條悟身邊。
沙發上的人迷迷糊糊睜開眼，本能地拉住由依的手腕，輕輕一用力就把她拽進了懷裏：“由依……”
加茂由依問道了酒味，慢慢挑眉：“你喝酒了？”
畢竟追了這麽多年，五條悟的酒量有多差她很清楚。
“由依……”最強特級此時像覆讀機般只會叫這兩個字。
她想搞清楚到底怎麽回事，起身去拿茶幾上的手機，五條悟感覺到懷裏的人要走，雙臂用力用力緊緊抱住了她。
“由依……”
加茂由依被禁錮，新奇地低頭打量這顆白毛腦袋。
“算了，你都長成這樣了能有什麽錯？”五條悟長得實在是好看，眼罩不知去向，那雙湛藍的六眼時不時睜開一道縫隙，目光迷茫。
由依保持趴在他懷裏的姿勢，伸長手臂用力夠到了手機，一打開就看到好幾條未讀信息。
乙骨憂太：『萬分抱歉加茂科長！同學們好像誤會了我去調查羂索的任務，因為你說過要保密所以我沒能對他們坦白，大家拜托了夏油先生和硝子小姐把五條老師綁去你家了。』
家入硝子：『just do it！』
夏油傑：『恭賀新婚。』
虎杖悠仁：『欺負了五條老師就不能再欺負我們了喲！』
加茂由依額頭上冒出三個問號，許久後搞清楚了眼前的情況。
所以說五條悟是被他的好同伴和可愛的學生們綁來獻給她了嗎？
她再次低頭觀察著喜歡的人漂亮的睡顏。
做或不做，這是個問題。
加茂由依該死得心動……腦袋裏飄過很多想法。
機會擺在眼前都不吃，她還能算女人嗎？有句話怎麽說的來著？勇敢的人先享受世界，強扭的瓜要吃進嘴裏才能知道甜不甜。
不管五條悟是不是真心喜歡她，吃到就算賺到了不是嗎？
加茂由依的思路很清晰，明白自己想要什麽。
希望得到五條悟的愛排在第一位，饞他脫衣有肉的身子排在第二位，現在第二位主動送上門了，沒道理不上。
下定決心又思考完後果，加茂由依覺得自己能承受，幹脆就直接動口了。
她的手不老實地四處點火，嘴唇吻上五條悟的嘴巴，由淺入深。
片刻後最強咒術師就睜開了眼睛。
“由依……？”還是那兩個字，但是這次語氣變了。
加茂由依俯在他耳邊小聲地問：“做嗎？”
下一秒醉酒狀態的五條悟就翻身在上，拿到了主動權：“做啊。”
標志性的無賴笑容出現在他臉上，五條悟的雙眼依舊迷蒙，分不清現實還是夢境。
唯一肯定的是面前的人是加茂由依。
那就可以做。
身體比大腦更快產生反應。
加茂由依好笑，不知道等明天酒醒了這個人還會不會說出如此大膽的話，莫名有點期待他的反應了。
五條悟的眼睛像天空的延展，他學著加茂由依的樣子湊到耳邊沈聲說道。
“先說好，哄你可以，但是停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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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泉比良阪的領域中，真人被鋪天蓋地的骸骨掩埋。
加茂由依的笑容越來越盛，露出了顯而易見的興奮表情，與幸吉不懂她為什麽會對自己這個內奸如此滿意，反正他能在死之前把這些情報傳遞出去就夠了。
哪怕接下來會被咒靈殺死，或者被咒術界判處死刑也認命。
加茂由依拎起與幸吉的衣領，把他扔到巨型機器丸的腳下：“算你將功補過，先找個地方躲好，等我處理完這只咒靈再帶你回東京判刑。”
與幸吉楞了楞，踉蹌地回到機器丸的操控室。
確定少年已經進入了安全範圍內，加茂由依轉身來到壓制住真人的骸骨堆面前。
這些骸骨是黃泉中數以萬計的往生之人怨氣凝結而成的，它們沒有思想也沒有靈魂，真人的術式對這些東西不管用。
特級咒靈不會輸給如此孱弱的骷髏人，但是在螻蟻的數量無窮無盡的情況下也能撼動大樹。
“上一次被你跑了，這次剛好留下來當我送給夏油傑的伴手禮吧。”加茂由依手一揮，上層的骸骨們紛紛往下爬，露出了真人的腦袋。
“真倒黴啊，我才想問問怎麽到哪都能碰到你？”
身處這片黃泉的領域它幾乎沒有勝算，高專的內奸躲進了機器丸裏，唯一受『無為轉變』影響的加茂由依又不怕它的術式。
放手一搏的方法只有同樣開啟領域了。
當雙方同時展開領域時，更加強悍的術就會取得優勢。
加茂由依歪頭打量著埋在骸骨裏的咒靈，在黃泉裏她的觀察力變得更加敏銳，真人體內的陰暗咒力正在快速聚集，她插著手輕蔑地說。
“我勸你不要白費力氣，努力過後你就會發現你只是努力了一下，改變不了任何結局。”
“是嗎？不要小瞧了人類憎惡扭曲的情緒……『領域展開·自閉圓頓裹』。”
真人張大嘴巴，它的口腔裏冒出了好幾只小手開始結印。
黃泉彼岸花海上風暴四起，一個漆黑的領域以真人為中心開始擴散，僅僅延伸了幾米的直徑就開始顫動。
真人是從人類對人類的憎惡與恐懼中誕生，而加茂由依的『八咫鴉』是武人賀茂建角身的化身，她家祖上有賀茂朝臣氏血統。
賀茂與加茂在日語中連讀音都是相同的。
這樣的傳承底蘊，剛誕生沒多久的特級咒靈怎麽比？
『自閉圓頓裹』撐了兩分鐘不到就龜裂破碎了，加茂由依上前抓起真人的頭發，不屑地笑道。
“我不喜歡用身份壓人，不過你跟我比領域的強度是一個錯誤的選擇。
我的家族存在了千年，在咒術盛行之前我家就幹過陰陽師，後來咒術崛起又改行當了咒術師，盡管一直不溫不火，但是拼後臺什麽的就沒輸過。
不然你覺得加茂氏憑什麽能坐穩禦三家的位置呢？”
以咒靈的知識存儲量可能無法理解加茂家的背景。
用人類熟悉的歷史人物舉例，安倍晴明的老師賀茂忠行，他是加茂家初代家主的曾祖父。
陰陽術衰敗咒術興起後，離經叛道的初代家主脫離了賀茂一族，建立了加茂家。
開始研究並傳承咒術，最早的『赤血操術』就是那位初代家主的能力，後來成為了家族術式。
真人咬著牙死死盯著加茂由依，它學習人類社會的知識沒多長時間，對於那些覆雜的歷史和傳說都一知半解，但像賀茂忠行和菅原道真的名字它還是知道的。
一個五條悟，一個加茂由依……他們的背景都屬於惹不起的那種。
“太狡猾了吧？有這樣的情報為什麽不早點公開？”要是早知道加茂由依繼承了接近神跡的領域，它也不會輕易動手。
黃泉，讓人不由聯想到了超度亡靈和覆仇的八咫鴉。
而八咫鴉正好就是賀茂建角身神的化身，看名字都能清楚是怎麽一回事了，那可是神明！
加茂由依提著真人的頭發把它從骸骨裏撈了出來：“我也是當了家主後才看到這個秘聞的，我要不要公開家事用得著你管？老老實實給我當好伴手禮就行了。”
等它成為夏油傑的咒靈就能問出澀谷計劃和羂索的現用身份了，特級咒靈知道的一定比與幸吉多。
真人自知它打不過加茂由依，這女人不僅領域強實力更強，如果只傳承了黃泉的領域而她本人的咒力卻不足的話，這裏對特級咒靈來說應該脆弱得像張白紙一樣。
但是現在黃泉比良阪堅固得如同鋼筋水泥。
足矣證明加茂由依的強大。
僵持之際，真人改變了自己的四肢從骸骨堆裏伸出一堆觸手伺機偷襲，由依反應很快扭斷了它的脖頸，後跳拉開距離。
“還想掙紮嗎？不要做無用的抵抗了，非要我把你打殘以後再帶回東京？”這波嘲諷傷害不高但侮辱性極強。
真人肯定是打不過加茂由依的，無論咒力還是領域都敗下陣來，看這女人的意思一時半會還不想殺它，給真人創造了逃跑的可能性。
加茂由依也想到了這一點。
“為了不讓你路上給我添亂，就暫時委屈一下吧，特級咒靈就算只剩顆腦袋也能活。”她杜絕了真人逃跑的想法，直接伸手扣住咒靈的頭，手臂一用力把它的腦袋從脖子上拔了出來。
沒錯，就是硬生生地拔了出來，動作過於輕脆還帶出了一小截脊梁骨。
真人的頭像一顆剛出土的蘿蔔，它難以置信地看著自己的『身體』出現在視線中，然後又切換成加茂由依那張放大的臉。
由依檢查了一下咒靈的狀態，滿意地笑了。
這種傷對特級咒靈來說頂多算瀕死，隨著時間的推移它的腦袋下面會慢慢長出新的軀體，原來的身體也就逐漸消散掉。
不靠特殊的治療恢覆起來會很慢，這樣能確保真人路上鬧不出什麽動靜，順利跟她回到東京。
遠處巨大機器丸裏的與幸吉看傻了眼，加茂由依解開了維持已久的領域。
一人一機甲再加一顆頭的奇怪組合重新出現在京都高專的後山瀑布前。
她抓著真人的頭發散漫地掄了兩圈，擡頭問與幸吉：“我要飛回東京，你想被我綁回去還是通知五條悟或者夏油傑過來接你？”
作為暴露的內奸，與幸吉沒資格自己一個人去東京。
再說加茂由依也不放心他獨自行動，已經抓住了一個特級咒靈，還有火山頭和會開花的那個躲在暗處。
與幸吉再次從巨大的機器丸裏走出來，目光覆雜地盯著那顆被加茂科長甩著玩的腦袋，慚愧地說：“我都可以……選一個不會給您添麻煩的方式吧。”
加茂由依點頭，正準備把面前的學生捆住時神色突然一變，捆的動作改為了拉。
她一把拉過與幸吉將這孩子護在懷裏，另一只手拎著真人的腦袋當做武器，思考兩秒對準前方襲來的黑影用力砸下。
與此同時她的身後傳來一陣灼熱的疼痛。
剛才加茂由依察覺出有兩只特級咒靈一起向她發起了攻擊，她自己想要躲開不難，但是與幸吉絕對必死無疑，相較而言前面這只的殺氣更濃一些，她選擇用身體硬扛了背後的傷害。
由依好歹也是被天與暴君訓練出來的，受傷對她來說稱得上是家常便飯。
“玩偷襲的游戲？小心加倍反噬給你。”加茂由依側目，餘光看見了身後咒靈的火山頭。
襲擊過五條悟的應該就是它了。
漏瑚背後相同的位置也出現了一片灼燒的傷，面積甚至比加茂由依的還要大，它皺眉跳到了兩人前面，站在花禦身旁上下打量道：“你就是加茂由依？”
傳聞中的女特級，可以把受到的咒力傷害加倍反彈回去。
這個術式遇弱則弱，與強則更強，用來打特級咒靈簡直再合適不過了。
加茂由依和漏瑚默不作聲地使用反轉術式，花禦身上散發著少見的殺意，它目光緊緊鎖定在真人身上，警告地開口。
“放下我的同伴。”
“我倒是沒聽說過你們咒靈之間還會有這種感情……”由依的反轉術式比咒靈恢覆能力更快，她背後的燒傷轉瞬間痊愈。
兩只手都抓著礙事的家夥，今天開過一次領域了，現在只能靠拳頭來祓除它們。
咒靈那邊也沒好到哪裏去。
它們的術式對上加茂由依屬於傷敵一千自損一千二，用引以為傲的術式對打最後都會反噬給自身，當下最好的辦法就是用體術二對一。
花禦和漏瑚默契地一同進攻。
加茂由依背後生出一雙巨大的烏鴉翅膀，快速閃現到天上。
得先把高專學生和真人的腦袋妥善安放才行，要不然騰不出手來打架。
她飛到機器丸頭頂，把與幸吉扔到上面：“自己找個安全的地方躲著去，別妨礙我祓除咒靈，順便建議一下五條悟和夏油傑，看他們兩個人誰有空過來一趟。”
說完這句話她就提著真人往京都高專裏飛，那邊有天元的結界，被未登記的咒靈闖入一定會給東京預警。
真人雖然只剩一顆頭了，但依舊能使用術式，她不能讓與幸吉保管咒靈，不然可能會造成嚴重的後果。
好在兩只特級咒靈的目標是營救同伴，它們忽視了無關緊要的高專內奸，全速追趕加茂由依。
“哈哈哈哈，就算是你也沒辦法同時對戰兩只特級咒靈吧？再加上剛才跟我消耗了不少咒力，連領域都沒辦法再次開啟了……戰況反轉了呢。”真人腦袋在天空上隨風亂晃，說出來的話十分欠揍。
加茂由依壓根沒理它，眼看距離京都高專不遠了，從地面上忽然長出一大片藤條植物直插雲霄，阻擋了她的路。
“不願意放下真人是想用一只手跟我們戰鬥嗎？”漏瑚閃現到她的面前，直接上去搶奪真人的腦袋。
花禦緊隨其後，飛到後面形成了夾擊。
加茂由依的體術是禪院甚爾訓練出來的，她嫌棄地嘖了一聲，僅用一只手跟特級咒靈們對打起來。
黑色鴉羽扇動，由依眨眼間繞到漏瑚身側，快如閃電的重拳帶著破風聲擊碎了它的肩膀，同時還不忘拿真人的頭顱格擋花禦的偷襲。
剛才花禦也出手了，但是狡猾的咒術師用它同伴的腦袋擋在前面，打出去的力量無法收回，只能在空中轉移方向，最後拳頭落在了真人的嘴角。
“餵餵！能不能看清楚了再打！”真人扯著嗓子喊道。
加茂由依的速度極快，看不清她什麽時候又消失在了原地，只見漏瑚被一個殘影踹飛，如同射出的子彈般砸進地面裏。
力道讓地面土崩瓦解。
真人被塵土嗆得幹咳不止：“太犯規了吧！只有你在使用咒力啊！”
漏瑚和花禦為了防止被『予怨必還』反噬，戰鬥時刻意避免加入咒力，而加茂由依的每一擊都用咒力強化了肢體，來彌補身體嬌小帶來的不足。
“二對一還說什麽犯規？是誰叫嚷著戰況反轉了？”加茂由依囂張道。
今晚她確實無法再次開啟領域，但是靠體術一打二也可以維持住局面，要是能解放雙手她的實力會更強，抓著真人有點礙事了。
就這樣拖延到五條悟或者夏油傑過來吧，到時候把這幾只特級咒靈一起餵給劉海怪。
花禦從高空追到地面，三個特級一言不發又打了起來。
加茂由依一只手迎敵，雖然沒輸但陷入了僵持。
隨著時間的推移，漏瑚隱約察覺到這個狡猾的女特級表情越來越輕松，好像有穩贏的篤定感似的。
它猛然一楞，那個被忽視的高專內奸不可能什麽都不做吧？再不濟也會打電話求援……
“別拖下去了！準備走！”漏瑚反應過來，咒術高專裏還有兩個正牌的特級教師。
以他們的實力從東京趕到京都不會用太多時間，難怪加茂由依一副游刃有餘的樣子。
它喊出這句話時周圍的空氣突然巨變，大量水汽充斥在樹林中，加茂由依眉頭一皺，陌生的咒力顯然不屬於在場的三只咒靈。
還有第四只特級？
漆黑的夜色不聲不響變成了一片海灘，這裏被一個未完成的『生得領域』包裹了起來。
加茂由依下意識擡手，不知道敵人在哪，但咒靈的目標肯定是真人的腦袋。
漏瑚和花禦一左一右夾擊，一抹紅色的怪異身影看準了她閃躲的方向，直直沖上去咬住由依手腕，這份攻擊沒有使用咒力，就是單純地撕咬。
“幹得漂亮！陀艮。”真人嘴角上翹。
趁加茂由依動作僵住的那一秒，漏瑚手刀砍中由依的手背，花禦搶過真人的頭發轉身就跑。
第四只特級咒靈加入戰局，打破了此前維持的平衡，花禦是個極其擅長隱匿蹤跡的家夥，它離開『生得領域』後很快與大自然融為了一體。
加茂由依怒氣沖天，捏住陀艮的觸手仔細一看才發現是個有著章魚外表的『小東西』。
要說它是特級也可以，但這只咒靈還沒完全長大，頂多算幼兒。
本就脆弱的領域在陀艮被加茂由依抓住後當場破碎，漏瑚錯身對著不遠處機器丸的方向打出好幾發術式，想帶走陀艮只能轉移女特級的註意力。
對付那個高專內奸比特級咒術師要簡單得多。
加茂由依咬牙罵了句臟話，揮動翅膀往與幸吉所在的位置飛，漏瑚緊追不舍，豁出去了開始用術式攻擊由依。
無數滾燙的巖漿像雨滴般射過來，逼迫她做出選擇。
到底是自保還是救學生。
加茂由依深吸一口氣，根本沒有權衡利弊，把手裏的紅色章魚扔向身後的巖漿雨，迅速飛到機器丸頭頂按住與幸吉。
漏瑚接住陀艮撒腿就跑，漫天巖漿如期而至。
被人護在身下的與幸吉毫發無傷，倒是加茂由依的背後血肉猙獰。
當然，逃跑途中的漏瑚也遭到了反噬，好在今晚它們四只咒靈都活了下來，其他事情不重要。
與幸吉聞到了濃烈的血腥味和皮肉燒焦的味道，他努力維持鎮定聲音顫抖地說：“加、加茂科長，你還好嗎？五條老師和夏油老師應該很快就到了……”
加茂由依皺著眉毛直起身體：“他倆現在來有什麽用啊？孩子餓死奶來了，大鼻涕流嘴裏知道甩了，男人果然是這個世界最靠不住的生物。”
她只恨自己還不夠強大，不能在單手一對四只特級咒靈的同時還保護一個弱小的學生。
因為不夠強大而放跑咒靈們的事實讓加茂由依很煩躁，現在看誰都不順眼。
同為男人的與幸吉老實閉上了嘴巴，十幾分鐘後五條悟和夏油傑都飛來了京都高專，兩人挨了由依好幾個白眼後無辜地聽完了事情的原委。
夏油傑很聰明，他看出此時加茂由依想無差別攻擊撞到槍口上的人，一言不發地找繩子捆住與幸吉。
五條悟滿臉憤憤不平，比起高專內奸和澀谷的計劃，他反而更在意加茂由依的心情：“那四只咒靈簡直是縮頭烏龜！連一對一都不敢上！一起攻擊由依還打不過，最後居然用這麽無恥的方法威脅你逃跑？
下次讓我遇到一定要把它們的頭扭下來給由依當足球踢！”
五條悟說得義憤填膺，加茂由依暼了一眼，悶悶不樂道：“總之事情就是這樣，內奸交給你們了，趁天快亮了我要去找禪院甚爾。”
目前對於她來說沒有什麽比訓練更重要了。
由依迫不及待地想要變強，強到不用依靠任何人把戰局掌握在自己手裏。
她相信五條悟和夏油傑一起努力能改變咒術界的未來，也自信這其中不能缺少她的存在。
變得強大是對咒術界和高專師生們的負責，如果以後她再掉鏈子就會像今天一樣錯失搞清楚羂索計劃的機會。
五條悟撇嘴：“我也可以教你。”
“術業有專攻，你是個好老師，但體術方面我還是找甚爾吧。”加茂由依轉身面對黎明的方向，打算借沒亮的天色飛回東京。
夏油傑不冷不熱地附和：“是啊悟，要說體術還是姓禪院的更專業。”
五條悟對『甚爾』兩個字相當在意，語氣酸酸地抱怨：“傑到底站在誰那邊的？！”
“我站在自己這邊。”夏油傑回嘴。
加茂由依打了一晚上感覺到了疲憊，不想再聽兩個最強特級小學生吵架了，她治好背後的傷揮了揮手直接飛走，留五條悟和夏油傑在原地對視。
……
另外一邊。
花禦抱著真人的腦袋，漏瑚捧著受傷的陀艮回到某處公寓內的領域中。
星野和矢看它們狼狽的樣子笑著打了聲招呼：“回來了？看來事情進行得不順利呢。”
只剩一顆頭顱的真人不滿道：“星野你這家夥居然不來幫忙！我們差點死在那個女特級手裏！”
它說話的動作太大，牽動脖頸下的那節脊骨左右亂晃。
羂索感覺出四只特級咒靈的目光都不善，攤手解釋起來。
“我的術式不強，戰鬥中沒什麽作用，唯一有點價值的就是高專畢業生的身份，等到澀谷事變時可以給加茂由依制造破綻，妨礙她不去打擾放逐五條悟的計劃。
所以在此之前我不能出現在高專相關的人面前，你們應該可以理解吧？”
漏瑚冷哼一聲坐在了沙灘椅上，花禦也把真人的腦袋放在旁邊的小桌子上。
陀艮從漏瑚手中跳進海裏，閉目養神開始恢覆傷口。
真人沈默。
高專如今的戰力不容小覷，澀谷計劃的核心就是把五條悟放逐去異世界，那些水平參差不齊的學生暫且不提，最需要去考慮的就是加茂由依和夏油傑。
星野和矢的身份有辦法拖住女特級，剩下招募來的詛咒師去對付夏油傑。
它們特級咒靈可以趁那個時間大量屠戮高專的學生。
這麽一想星野和矢今晚沒來幫忙是對的……但真人很小心眼，就是氣不過。
羂索又耐心地哄了好久，終於把四只咒靈都安撫了下來。
加茂由依回到東京後直奔禪院甚爾那訓練了，耗了整整一天的時間才去高專處理內奸的事情。
五條悟已經把與幸吉管控住，還在這裏游學的京都師生們得知這個消息大為震驚。
現在總監部五人裏有四個都是加茂由依的傀儡，對與幸吉怎麽判刑都是她說了算，這件事壓根就沒往上報過，她想在高專內部解決。
與幸吉坦白了他和咒靈們的交易，通過洩露情報讓真人治好他的天與咒縛，還說了他所知道的澀谷計劃全部內容。
每年十月三十一日萬聖節前夜，是東京澀谷最熱鬧的時候，大批年輕人會化妝打扮，在不眠之街澀谷進行活動。
那的確是個咒靈抓人質威脅咒術界的好機會。
不過加茂由依既然知道了他們的打算就不準備坐以待斃，現在距離萬聖節前夜還有五個多月，足夠做一些安排了。
由依離開高專後打通了降谷零的電話。
“嗨嗨！這裏是實力超絕能以一打四的特級咒術師加茂由依。”跟著天與暴君訓練了一天她又找回了自信，並且得知了羂索的計劃讓她心情不錯。
降谷零安靜了兩秒道：“請問特級咒術師大人找我有什麽事嗎？你一提這個身份我總覺得又有不好的事情要發生了……”
“bingo！答對了，確實要出事～十月三十一日萬聖節前夜那天，澀谷會發生暴亂，警方提前想辦法做準備吧。”加茂由依直言。
降谷零應該在自己的辦公室裏，他說話時毫無顧忌：“哈？！突然扔下這條消息讓我怎麽做準備啊？萬聖節前夜澀谷絕對擠滿了人，難道要強制封鎖那裏嗎？”
加茂由依語氣無辜：“那就是警察的事情了，總之我這邊會搞定咒靈和詛咒師，民眾那邊交給你操心。”
降谷零無語，半晌後才嘆氣道：“至少你得告訴我事件的危險等級吧？”
“不出意外的話是咒術界近百年來最嚴重的一次暴亂，有好幾個特級咒靈就不說了，百年前的詛咒師也參與到了這場計劃中，那個人做事沒有底線，把東京的人殺光了都無所謂。”由依想起羂索，態度也正經了幾分。
降谷零表情凝重：“你認真的？”
他不清楚咒術界的詳細情況，但是百年之前的人還活著聽起來實在很離譜……又有些情理之中的感覺。
畢竟那是咒術界。
加茂由依勸道：“我很認真，萬聖節前夜的澀谷之戰必將慘烈，我們咒術界說不定會犧牲很多人，如果有意外發生連我都不可幸免，我勸你早點抓捕組織和烏丸集團，把精力放在澀谷，你的本職是警察不是臥底。”
降谷零震了一驚又一驚，他詫異許久問。
“道理我都懂，可是這裏面為什麽還有烏丸集團的事……？”
強大的加茂由依說連她都不可幸免的時候降谷零就清楚事態的嚴重性了，但是突然聽到烏丸集團和組織的名字還是忍不住疑惑。
加茂由依迷茫：“嗯？你不知道嗎？組織的boss就是烏丸蓮耶啊。”
“這種事情我第一次聽說！！！”降谷零的聲音高了好幾個調。
加茂由依也沈思了：“我沒給你講過嗎？還以為你早就知道了。”
難怪日本警方一直放任烏丸集團不管呢，明明那麽顯眼的目標放在那裏。
仔細一想也情有可原，加茂由依進入組織的方式和那幾個威士忌臥底不同，當年她被羂索直接帶到了烏丸蓮耶面前，而降谷零他們是新人考核進來的。
存在信息偏差。
一直以來她都默認大家清楚自己的底細，連帶著模糊了烏丸集團的存在，潛意識裏認為紅方以她為首應該都知道這件事情……
搞了半天只有加茂由依一個人知道所有。
降谷零記不清是第幾次沈默了，他快速思考出初步的對策：“我知道了，不過烏丸集團一旦出事日本各個行業的經濟都會受到影響，說不定還會有一大批人失業，警方需要先做好準備，逮捕組織不能輕舉妄動。”
加茂由依不感興趣：“隨你，別忘了十月三十一日萬聖節前夜就行。”她早就不關心那個普通人的犯罪組織了。
降谷零心累地答應了一聲，然後掛斷了電話。
目前對由依來說最重要的是咒術界。
有警方出手，澀谷事變那天民眾的傷亡會降至最少，降谷零是個負責任的警察，把話說到這份上他不可能不管。
剩下就看咒術界怎麽應對了。
總監部已經變成了加茂由依的一言堂，接下來的日子裏她借用咒術界最高權利的身份做了很多部署。
還通知乙骨憂太準備回國。
這段時間她每天只在社會安全科上兩個小時的班，集中處理一些必要的文件，然後就跑去禪院甚爾的住處加大訓練量。
一晃三個月過去，加茂由依終於殺死了總監部最後一個老頭，把所有的話語權都掌握在了自己手裏。
期間虎杖悠仁繼續執行『用愛安化詛咒之王』的訓練，伏黑惠抽空在高專和電視臺兩個地方來回上課，因為要準備澀谷事變的戰鬥，他成功取得加茂科長的同意，讓咒術界走後門把他從偶像出道的節目裏淘汰掉了。
對此網上湧現大批粉絲，紛紛指責節目組黑幕。
把她們家哥哥給淘汰了。
伏黑惠人雖然不在電視上出現，但傳說一直留在了網絡中。
高專這一屆的新生人數也逐漸壯大了起來，吉野順平加入後學習速度相當快，如今能做到和釘崎野薔薇對打也不落下風。
一切都進行得很順利，順利到讓加茂由依又產生了新的顧慮。
當初那幾只特級咒靈知道她救走了與幸吉，肯定也清楚那孩子會對高專坦白澀谷的計劃，它們有沒有可能利用這一點給咒術界挖坑呢？
比如說突然提前在澀谷引發暴動什麽的……
澀谷事變的大概內容高專學生都聽說了，但是詳細安排只有乙骨憂太清楚。
沒給其他學生說是怕萬一這段時間他們遇到特級咒靈襲擊後暴露了加茂由依的部署，乙骨憂太實力強大，沒有這方面的擔憂。
加茂由依猜測羂索的新身份大概率跟高專有關系，並且那個壞家夥從頭到尾都沒出現說不定是憋了坨大的。
為了不淪落到被動的境地，她打算先派乙骨憂太逐一排查。
目標定在了近十年內所有與高專有關的女性咒術師身上，如果女性咒術師們沒問題，就繼續查男性咒術師。
加茂由依拜托庵歌姬利用咒術師女子會的名義組織了大型聯誼活動，喊來了京都和東京兩校十年內所有的女性學生及畢業生。
主要看看誰的額頭上有縫合線，更要細致排查那些找借口沒到場的人。
羂索頭上的縫合線太顯眼了，他很可能躲著不敢出現。
乙骨憂太這個俊俏鰥夫臨危受命，接連參加了五天的聯誼活動。
關鍵這些詳情還不能告訴其他同學們，以至於那群孩子以為五條老師又闖下了什麽塌天大禍，惹的由依姐不高興了，開始整治高專最後的良心──
乙骨憂太。
第五天聯誼結束後，乙骨憂太揉著笑僵的臉頰走回宿舍，一進門發現二年級和一年級的學生全聚在他的房間裏。
“哎？大家怎麽都在這？”乙骨的手中還握著未到場的女性咒術師名單，不自覺地默默把胳膊背在身後。
還在遭受感化訓練的虎杖悠仁悲憤地站起身：“這怎麽想都是五條老師的錯吧！”
乙骨憂太：“……？”
莫名其妙來這麽一句真的很莫名其妙。
禪院真希插著手：“我讚同，由依姐這麽做一定有他的道理，能想到的就是悟又闖了禍。”
狗卷棘同情地看向乙骨憂太：“鮭魚！”
熊貓走上前拍了拍這位『無助』的同學肩膀：“憂太，實在受不了的話你就說出來，大家幫你想辦法。”
乙骨憂太有口難言：“不是……大家到底在說什麽？”
伏黑惠皺眉：“我們都知道了乙骨前輩。”
“聽說您被咒術高層勒令去參加聯誼，您明明有那麽深愛的人……”吉野順平本質上是個乖孩子，他的聲音越說越小，最後不忍心再講下去了。
乙骨憂太雖然很強大，但他不擅長對朋友們撒謊，這會腳趾快把地板扣爛了：“其實……也、也沒那麽慘。”
釘崎野薔薇安靜許久後思索著提出了一個餿主意：“我說，要不然想個一勞永逸的方法解決？比如聯系硝子醫生和夏油老師幫忙，一起把五條悟綁去加茂家生米煮成熟飯？”
眾人擡眸對視，都從彼此眼中看出了對這句話的認同。
乙骨憂太震驚：“等等！這麽做不合適吧？”
禪院真希擡手阻止了他的話：“你安靜別說了，從以前開始就是一副好欺負的樣子，我們這麽做也算幫由依姐助攻。”
乙骨憂太：“……”
當晚，不知什麽緣由答應了學生們訴求的夏油傑和家入硝子湊在了一起，打電話叫來五條悟，面不改色地往他的果汁裏倒入了烈酒。
五條悟這個人什麽都強，唯獨不會喝酒。
他是那種酒量極差的人，成年人的聚會都會被分到不喝酒的兒童桌。
毫無防備的五條悟喝下一口『果汁』就陷入了爛醉的狀態，夏油傑負責把人打包送去了加茂由依的公寓。
今晚夜色朦朧。
加茂由依訓練完回到家剛洗過澡，一出浴室發現沒開燈的客廳裏多出了一個不明物體，窗戶不知道被誰給打開了，微涼的夜風從外面往裏灌。
盡管看不清那個人是誰，但從咒力也能猜到大概了。
“你躺在我家沙發上幹什麽？”加茂由依走到五條悟身邊。
沙發上的人迷迷糊糊睜開眼，本能地拉住由依的手腕，輕輕一用力就把她拽進了懷裏：“由依……”
加茂由依問道了酒味，慢慢挑眉：“你喝酒了？”
畢竟追了這麽多年，五條悟的酒量有多差她很清楚。
“由依……”最強特級此時像覆讀機般只會叫這兩個字。
她想搞清楚到底怎麽回事，起身去拿茶幾上的手機，五條悟感覺到懷裏的人要走，雙臂用力用力緊緊抱住了她。
“由依……”
加茂由依被禁錮，新奇地低頭打量這顆白毛腦袋。
“算了，你都長成這樣了能有什麽錯？”五條悟長得實在是好看，眼罩不知去向，那雙湛藍的六眼時不時睜開一道縫隙，目光迷茫。
由依保持趴在他懷裏的姿勢，伸長手臂用力夠到了手機，一打開就看到好幾條未讀信息。
乙骨憂太：『萬分抱歉加茂科長！同學們好像誤會了我去調查羂索的任務，因為你說過要保密所以我沒能對他們坦白，大家拜托了夏油先生和硝子小姐把五條老師綁去你家了。』
家入硝子：『just do it！』
夏油傑：『恭賀新婚。』
虎杖悠仁：『欺負了五條老師就不能再欺負我們了喲！』
加茂由依額頭上冒出三個問號，許久後搞清楚了眼前的情況。
所以說五條悟是被他的好同伴和可愛的學生們綁來獻給她了嗎？
她再次低頭觀察著喜歡的人漂亮的睡顏。
做或不做，這是個問題。
加茂由依該死得心動……腦袋裏飄過很多想法。
機會擺在眼前都不吃，她還能算女人嗎？有句話怎麽說的來著？勇敢的人先享受世界，強扭的瓜要吃進嘴裏才能知道甜不甜。
不管五條悟是不是真心喜歡她，吃到就算賺到了不是嗎？
加茂由依的思路很清晰，明白自己想要什麽。
希望得到五條悟的愛排在第一位，饞他脫衣有肉的身子排在第二位，現在第二位主動送上門了，沒道理不上。
下定決心又思考完後果，加茂由依覺得自己能承受，幹脆就直接動口了。
她的手不老實地四處點火，嘴唇吻上五條悟的嘴巴，由淺入深。
片刻後最強咒術師就睜開了眼睛。
“由依……？”還是那兩個字，但是這次語氣變了。
加茂由依俯在他耳邊小聲地問：“做嗎？”
下一秒醉酒狀態的五條悟就翻身在上，拿到了主動權：“做啊。”
標志性的無賴笑容出現在他臉上，五條悟的雙眼依舊迷蒙，分不清現實還是夢境。
唯一肯定的是面前的人是加茂由依。
那就可以做。
身體比大腦更快產生反應。
加茂由依好笑，不知道等明天酒醒了這個人還會不會說出如此大膽的話，莫名有點期待他的反應了。
五條悟的眼睛像天空的延展，他學著加茂由依的樣子湊到耳邊沈聲說道。
“先說好，哄你可以，但是停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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