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對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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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對立
和剛剛在場上溫柔的目光不一樣，她幾乎是一瞬間恢覆了平常的模樣，眼裏迷蒙著濃霧，怎麽也看不透。
姜茗緩緩揚起唇，也將面具戴了上去。
她這副樣子，乖乖巧巧的，倒是看不出那股怪異的情愫來，盛初棠略略放了點心，應該不至於，姜茗從小就聰明，應該不會做這種傻事，也不會分不清楚感情的事。
剛剛那一下，嚇得盛初棠久久沒緩過神。
導演先打量了一下姜茗，眼裏的讚賞毫不掩飾，“姜茗這一身真不錯，確實沒選錯人。”
姜茗微微笑著，微微低頭，“謝謝導演賞識。”
盛初棠這才註意到姜茗身上的禮服，“很漂亮。”
姜茗換了一件黑色的禮服，禮服上身用了西式的剪裁，深v的領口，往下一收，將纖細的腰身輕輕巧巧攏住。
下身的裙擺乍看是兩層，裏面的材質像是絲滑的面料，外面搭一層紗裙，紗裙由上而下蔓延了一朵金線繡的火樹銀花，細細密密，張牙舞爪。
姜茗的長發全部束在腦後，束成一個高高的馬尾，額旁有意無意的留了一些碎發，幹練又不失優雅，眉型長長一條，化得多了幾分淩厲，啞光的口紅將這份淩厲又加深了幾分，耳環是小小的兩只，只作點綴，並沒有再畫蛇添足。
的確，漂亮得抓人眼球。
如果說盛初棠的禮服是極致的聖潔，姜茗這件就仿佛是另一面的地獄，肆意張揚。
導演轉頭附和，“對吧，真是，換一個人都不是這個味兒，太絕了，怪不得設計師寧願空著也不將就，我都有點期待，一會兒你倆之間會碰撞出來的火花了，你這種萬能搭子，不知道和姜茗在一起會不會有新鮮的感覺，想想都刺激。”
這話不由得讓人想歪，盛初棠若有所思，“我也開始期待了。”
這個冬天一過，姜茗馬上就二十一了，這個年紀，也該談談對象什麽的，她好像，從小就很自覺，沒聽過她有早戀的情況。盛初棠都忍不住想嘆氣了。
養小孩真的好難。
希望一切只是錯覺。
盛初棠擔憂歸擔憂，面上什麽也沒漏出來。那副模樣，多看兩眼就會讓姜茗心生退意，剛剛的心動，果然是瘋了。
“姜茗，”導演招招手，讓兩人過去坐下，“準備好了嗎？”
盛初棠隨身帶了助理，立馬過來補妝。
姜茗乖乖跟過去，“已經準備好了。”
“因為接下來你的大部分都是雙人攝，”導演說，他是知道沒有本子給到姜茗，所以沒有問，直接給她講解，“所以場上最重要的一條，是要配合你的搭檔，但是具體定格具體分析，到時候我會再提示。”
姜茗點了下頭，“好。”
盛初棠坐在一邊，閉著眼補妝，沒有說話，姜茗下意識又去看她，她皮膚很好，這麽近距離看，看起來又滑又嫩。
“這一組照片，”導演醞釀了一下說辭，“你要有先對盛老師動心的感覺，一會兒我們再換布景，後續是一個循序漸進的過程，盛老師的角色，一開始並沒有對你有什麽感情。你們兩個角色，相當於兩個立場的人，黑暗與光明這樣子。”
“中間過程一定是有對立的鋒芒感，”導演掩嘴嗽了一下嗓子，直視著姜茗，“這個是最重要的點，我希望你要表現出來，可以嗎？”
鋒芒感…對著盛初棠
她敢嗎？
姜茗第一次覺得難怪會找她簽約，這個圈裏，敢跟盛初棠叫板的，都沒幾個人。
問題是，難道沒想過，她也不敢嗎？
姜茗略微沈默了一下，“我會盡力。”
還沒開始拍，導演也沒說什麽重話，他幹這行這麽多年，拍了許多盛初棠和別人的照片，包括短片，盛初棠是一個很萬能的藝人，可以隨著搭檔的變化而變化，所以他完全沒有擔心，她這樣的還可以帶動搭檔，姜茗現在還沒定型，可塑造性還是挺強的。
“很好，”導演，“因為這次的服裝，你也看到了，設計的款式和顏色，兩件都是相輔相成的，它在對立當中，又需要你們兩個逐漸的去融合，感情有一個交織的點。”顯祝傅
姜茗點了下頭，低頭去看盛初棠那件禮服的材質，她的禮服設計看著簡單，各處剪裁都恰到好處，但有一種簡約的大氣。好像確實是同一種布料。
“行，”導演轉頭看了一眼盛初棠，她那邊妝也補好了，站起來，“那我們準備開始拍吧。”
姜茗心裏沒什麽底。
這一次的布景比較簡單，兩個人的合作拍攝，主體已經太多，需要避免布景搶眼。
“盛老師，”導演轉頭，看了眼場上，再轉回頭和盛初棠講話，“這一趴需要您站到樓梯上面，上去以後要拍到一個轉身的正面，上樓要小心一點。”
姜茗跟著轉頭去看拍攝區，果然還是歐式的布景，推過來的可活動旋轉式階梯，並不很高，整體也是純白色，扶手上雕著許多姜茗不認識的花。
導演和盛初棠說完，轉回來和姜茗說話，“姜茗等盛老師上去以後，去站在盛老師底下，一只手搭上樓梯，註意眼神，看向鏡頭，不要看向盛老師。”
姜茗點了下頭，心說不看盛初棠怎麽動心，但也沒多問。
拍之前姜茗還是沒忍住看了一眼盛初棠，她的裙擺拖曳在純白色的階梯上，仿佛和階梯融為一體。
姜茗一身黑裙站在底下，怎麽也融不進去。
這一組拍得還算順利，姜茗站底下沒有什麽特別的點，只需要配合盛初棠這邊。
“盛老師，”導演和攝像調整著位置，“您的眼神現在看向姜茗，微微一瞥，不需要太多，保持最平常的笑容，眼睛裏不要有笑。”
導演一邊說，盛初棠一邊調整，眼神落在姜茗身上時，姜茗側身對著她，高挑的身形，站得筆直，心底莫名忽地一嘆，姜茗的確長大了，那麽小一個愛哭的豆芽，怎麽會長得這麽大了？
“對對，”導演看著鏡頭調整兩個人姿勢，“這個狀態非常好，姜茗那邊，手再放松一點，很好。”
姜茗輕輕吸了口氣，不曉得為什麽，盛初棠的眼神黏在身上，燙得很，她幾乎是不自覺的僵硬，明明沒有對視，她就好像右邊長了眼睛似的，輕易能感知到盛初棠的眼神。
“姜茗，”導演蹙眉，腦袋從鏡頭後面冒出來，“放輕松一點兒，找找你剛剛的狀態，你現在還沒有註意到盛老師，懂嗎？不需要太僵硬，自在一點兒。”
盛初棠看著她，忍不住笑了笑，從她把眼神轉過來，姜茗真是肉眼可見的僵硬了，右邊耳朵都紅了，有這麽緊張嗎？
姜茗活動了下手腳，鞠躬，“對不起導演。”
“沒事，”導演擺擺手，“準備好了就繼續。”
姜茗都想去摸一摸右邊的臉，總覺得滾燙滾燙。“好。”
“很好，”導演看著盯著姜茗，“慢慢調整狀態，對，看鏡頭，姜茗臉上不要有笑，因為是黑暗的派系啊，酷一點兒。”
那道眼神，雖然很淺，姜茗卻完全忽略不掉，只能刻意忘記旁邊還有一個人。
“OK，”導演拍了幾組，停下來，又開始審視兩個人，“道具，給姜茗加一個手表。”
拍攝流程導演心裏有個大概，順利完成一個點，立馬就可以開始下一個，原定是半天搞定這個雙人狀態的攝影，但是目前看，可能有難度。
“白色的手表，”導演喊了聲，“不要拿錯。”
姜茗硬著頭皮拍完這組，借著戴手表默默挪開了一點，盛初棠的助理立馬過去補妝。
導演看了眼，招呼化妝師過來，“姜茗的妝也補一下。”
姜茗的禮服是長袖款，恰好在手腕上一點兒，露出一截白皙的小臂，搭上那只白色的手表，圓框的手表鑲著金邊，在黑與白的沖突中顯出幾分相得益彰。
盛初棠看著她。
她低著頭。鹹豬敷
“這是到了感情入侵階段了嗎？”盛初棠緩緩出聲，看著姜茗，卻是在和導演說話。
“對，”導演直接肯定，“白色的手表就代表姜茗已經註意到了你了，在緩緩向你表示，這個時候你們必須就有直觀的交流。”
盛初棠抿唇笑出聲，擺手讓助理下去，“姜茗會不會更緊張？”
姜茗臉一僵，幾乎毫不猶豫想回答：會，硬生生忍住了。
“估計會，”導演也沒矜著，調侃道：“沒有幾個人跟你剛開始合作不緊張的，正常，過會兒就好了。”
盛初棠只笑，並不說話。
導演已經大闊步走上了臺，數了數階梯，“這一鏡你坐下來，在往上兩階，對對對，就那個位置。”
導演邊說邊回頭叫了個名字，應該是攝像助理，“去把盛老師的裙擺整理一下，鋪在階梯上。”
“你的表情基本上只用保持笑容，但是，”導演強調了一下，“我太喜歡你的眼睛了，你眼睛裏的情緒一定要穩住有變化，你和姜茗接下來會有對視，你始終還是疏離的，帶著戲謔。”
姜茗乖乖跟在旁邊聽。
導演說著就回身交代姜茗，“你是一定不能笑，一會兒我讓你笑你再笑，繃住一點兒，眼睛裏可以有一點點笑容，但是臉上一定要繃住，你站在這個位置，”導演走過去示範，“微微擡頭仰望盛老師，對她感興趣，由於你們倆是對立的兩方，臉是冷的，心是熱的，懂了嗎？”
姜茗半懂不懂，最不懂的地方就是，怎麽在照片裏表現出這麽多內容？即便有短片呈現，但主要不還是以照片為主嗎？她以前也拍過一些雜志封面，好像沒有這麽覆雜的要求。
看她這副懵懂的樣子，盛初棠就知道她沒懂，但她不知道姜茗到底哪兒不懂，不好插嘴。
導演也摸不準她到底懂不懂，畢竟還是個新人，他又問了一遍，“還有哪裏不懂嗎？姜茗？”
姜茗抿了下唇，忍住去看盛初棠的沖動，問的時候又覺得沒什麽底氣，“我有一點不太能理解，要怎麽在照片裏呈現出這麽多故事？”
導演深吸一口氣，轉頭看了眼盛初棠，給她一個果然如此的表情，之前的評價果然沒有錯，學院派那套，非常走流程。盛初棠笑著緩緩搖搖頭，在導演之前接話，“姜茗小朋友，一張好的照片，一幅好的攝影作品，首先，是有故事性。”
“不在於形式，而是要有故事的內涵，”盛初棠緩了緩，姜茗已經轉過了身，整個人面向盛初棠。
導演看這樣，反而沒有再插嘴。兩個人比較陌生，有隔閡，交流一下，正好能去去隔閡感，一會兒拍起來比較容易。
盛初棠聲音輕輕緩緩的，一點一點給姜茗解釋，“攝者有他們的攝影技巧，比如構圖、色彩對比，但這些技巧只是一種手段。”
“一組好的照片，必須能講好一個故事，至少讓看到的人，會去思考，這些照片，要表達什麽，照片的內容是什麽。它的表現面比起電影電視，其實有很多局限，但是關鍵點都在於，它們在表現沖突，比如你和我之間的色彩對比。”
姜茗點點頭，懂了一點，“我們在表現沖突，攝影師在捕捉沖突，對嗎？”
盛初棠眼神柔和極了，看著姜茗幾乎掩飾不住，“對。”
姜茗直視著她，猛然就聽見心跳的聲音。
撲通撲通，震耳欲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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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這副樣子，乖乖巧巧的，倒是看不出那股怪異的情愫來，盛初棠略略放了點心，應該不至於，姜茗從小就聰明，應該不會做這種傻事，也不會分不清楚感情的事。
剛剛那一下，嚇得盛初棠久久沒緩過神。
導演先打量了一下姜茗，眼裏的讚賞毫不掩飾，“姜茗這一身真不錯，確實沒選錯人。”
姜茗微微笑著，微微低頭，“謝謝導演賞識。”
盛初棠這才註意到姜茗身上的禮服，“很漂亮。”
姜茗換了一件黑色的禮服，禮服上身用了西式的剪裁，深v的領口，往下一收，將纖細的腰身輕輕巧巧攏住。
下身的裙擺乍看是兩層，裏面的材質像是絲滑的面料，外面搭一層紗裙，紗裙由上而下蔓延了一朵金線繡的火樹銀花，細細密密，張牙舞爪。
姜茗的長發全部束在腦後，束成一個高高的馬尾，額旁有意無意的留了一些碎發，幹練又不失優雅，眉型長長一條，化得多了幾分淩厲，啞光的口紅將這份淩厲又加深了幾分，耳環是小小的兩只，只作點綴，並沒有再畫蛇添足。
的確，漂亮得抓人眼球。
如果說盛初棠的禮服是極致的聖潔，姜茗這件就仿佛是另一面的地獄，肆意張揚。
導演轉頭附和，“對吧，真是，換一個人都不是這個味兒，太絕了，怪不得設計師寧願空著也不將就，我都有點期待，一會兒你倆之間會碰撞出來的火花了，你這種萬能搭子，不知道和姜茗在一起會不會有新鮮的感覺，想想都刺激。”
這話不由得讓人想歪，盛初棠若有所思，“我也開始期待了。”
這個冬天一過，姜茗馬上就二十一了，這個年紀，也該談談對象什麽的，她好像，從小就很自覺，沒聽過她有早戀的情況。盛初棠都忍不住想嘆氣了。
養小孩真的好難。
希望一切只是錯覺。
盛初棠擔憂歸擔憂，面上什麽也沒漏出來。那副模樣，多看兩眼就會讓姜茗心生退意，剛剛的心動，果然是瘋了。
“姜茗，”導演招招手，讓兩人過去坐下，“準備好了嗎？”
盛初棠隨身帶了助理，立馬過來補妝。
姜茗乖乖跟過去，“已經準備好了。”
“因為接下來你的大部分都是雙人攝，”導演說，他是知道沒有本子給到姜茗，所以沒有問，直接給她講解，“所以場上最重要的一條，是要配合你的搭檔，但是具體定格具體分析，到時候我會再提示。”
姜茗點了下頭，“好。”
盛初棠坐在一邊，閉著眼補妝，沒有說話，姜茗下意識又去看她，她皮膚很好，這麽近距離看，看起來又滑又嫩。
“這一組照片，”導演醞釀了一下說辭，“你要有先對盛老師動心的感覺，一會兒我們再換布景，後續是一個循序漸進的過程，盛老師的角色，一開始並沒有對你有什麽感情。你們兩個角色，相當於兩個立場的人，黑暗與光明這樣子。”
“中間過程一定是有對立的鋒芒感，”導演掩嘴嗽了一下嗓子，直視著姜茗，“這個是最重要的點，我希望你要表現出來，可以嗎？”
鋒芒感…對著盛初棠
她敢嗎？
姜茗第一次覺得難怪會找她簽約，這個圈裏，敢跟盛初棠叫板的，都沒幾個人。
問題是，難道沒想過，她也不敢嗎？
姜茗略微沈默了一下，“我會盡力。”
還沒開始拍，導演也沒說什麽重話，他幹這行這麽多年，拍了許多盛初棠和別人的照片，包括短片，盛初棠是一個很萬能的藝人，可以隨著搭檔的變化而變化，所以他完全沒有擔心，她這樣的還可以帶動搭檔，姜茗現在還沒定型，可塑造性還是挺強的。
“很好，”導演，“因為這次的服裝，你也看到了，設計的款式和顏色，兩件都是相輔相成的，它在對立當中，又需要你們兩個逐漸的去融合，感情有一個交織的點。”顯祝傅
姜茗點了下頭，低頭去看盛初棠那件禮服的材質，她的禮服設計看著簡單，各處剪裁都恰到好處，但有一種簡約的大氣。好像確實是同一種布料。
“行，”導演轉頭看了一眼盛初棠，她那邊妝也補好了，站起來，“那我們準備開始拍吧。”
姜茗心裏沒什麽底。
這一次的布景比較簡單，兩個人的合作拍攝，主體已經太多，需要避免布景搶眼。
“盛老師，”導演轉頭，看了眼場上，再轉回頭和盛初棠講話，“這一趴需要您站到樓梯上面，上去以後要拍到一個轉身的正面，上樓要小心一點。”
姜茗跟著轉頭去看拍攝區，果然還是歐式的布景，推過來的可活動旋轉式階梯，並不很高，整體也是純白色，扶手上雕著許多姜茗不認識的花。
導演和盛初棠說完，轉回來和姜茗說話，“姜茗等盛老師上去以後，去站在盛老師底下，一只手搭上樓梯，註意眼神，看向鏡頭，不要看向盛老師。”
姜茗點了下頭，心說不看盛初棠怎麽動心，但也沒多問。
拍之前姜茗還是沒忍住看了一眼盛初棠，她的裙擺拖曳在純白色的階梯上，仿佛和階梯融為一體。
姜茗一身黑裙站在底下，怎麽也融不進去。
這一組拍得還算順利，姜茗站底下沒有什麽特別的點，只需要配合盛初棠這邊。
“盛老師，”導演和攝像調整著位置，“您的眼神現在看向姜茗，微微一瞥，不需要太多，保持最平常的笑容，眼睛裏不要有笑。”
導演一邊說，盛初棠一邊調整，眼神落在姜茗身上時，姜茗側身對著她，高挑的身形，站得筆直，心底莫名忽地一嘆，姜茗的確長大了，那麽小一個愛哭的豆芽，怎麽會長得這麽大了？
“對對，”導演看著鏡頭調整兩個人姿勢，“這個狀態非常好，姜茗那邊，手再放松一點，很好。”
姜茗輕輕吸了口氣，不曉得為什麽，盛初棠的眼神黏在身上，燙得很，她幾乎是不自覺的僵硬，明明沒有對視，她就好像右邊長了眼睛似的，輕易能感知到盛初棠的眼神。
“姜茗，”導演蹙眉，腦袋從鏡頭後面冒出來，“放輕松一點兒，找找你剛剛的狀態，你現在還沒有註意到盛老師，懂嗎？不需要太僵硬，自在一點兒。”
盛初棠看著她，忍不住笑了笑，從她把眼神轉過來，姜茗真是肉眼可見的僵硬了，右邊耳朵都紅了，有這麽緊張嗎？
姜茗活動了下手腳，鞠躬，“對不起導演。”
“沒事，”導演擺擺手，“準備好了就繼續。”
姜茗都想去摸一摸右邊的臉，總覺得滾燙滾燙。“好。”
“很好，”導演看著盯著姜茗，“慢慢調整狀態，對，看鏡頭，姜茗臉上不要有笑，因為是黑暗的派系啊，酷一點兒。”
那道眼神，雖然很淺，姜茗卻完全忽略不掉，只能刻意忘記旁邊還有一個人。
“OK，”導演拍了幾組，停下來，又開始審視兩個人，“道具，給姜茗加一個手表。”
拍攝流程導演心裏有個大概，順利完成一個點，立馬就可以開始下一個，原定是半天搞定這個雙人狀態的攝影，但是目前看，可能有難度。
“白色的手表，”導演喊了聲，“不要拿錯。”
姜茗硬著頭皮拍完這組，借著戴手表默默挪開了一點，盛初棠的助理立馬過去補妝。
導演看了眼，招呼化妝師過來，“姜茗的妝也補一下。”
姜茗的禮服是長袖款，恰好在手腕上一點兒，露出一截白皙的小臂，搭上那只白色的手表，圓框的手表鑲著金邊，在黑與白的沖突中顯出幾分相得益彰。
盛初棠看著她。
她低著頭。鹹豬敷
“這是到了感情入侵階段了嗎？”盛初棠緩緩出聲，看著姜茗，卻是在和導演說話。
“對，”導演直接肯定，“白色的手表就代表姜茗已經註意到了你了，在緩緩向你表示，這個時候你們必須就有直觀的交流。”
盛初棠抿唇笑出聲，擺手讓助理下去，“姜茗會不會更緊張？”
姜茗臉一僵，幾乎毫不猶豫想回答：會，硬生生忍住了。
“估計會，”導演也沒矜著，調侃道：“沒有幾個人跟你剛開始合作不緊張的，正常，過會兒就好了。”
盛初棠只笑，並不說話。
導演已經大闊步走上了臺，數了數階梯，“這一鏡你坐下來，在往上兩階，對對對，就那個位置。”
導演邊說邊回頭叫了個名字，應該是攝像助理，“去把盛老師的裙擺整理一下，鋪在階梯上。”
“你的表情基本上只用保持笑容，但是，”導演強調了一下，“我太喜歡你的眼睛了，你眼睛裏的情緒一定要穩住有變化，你和姜茗接下來會有對視，你始終還是疏離的，帶著戲謔。”
姜茗乖乖跟在旁邊聽。
導演說著就回身交代姜茗，“你是一定不能笑，一會兒我讓你笑你再笑，繃住一點兒，眼睛裏可以有一點點笑容，但是臉上一定要繃住，你站在這個位置，”導演走過去示範，“微微擡頭仰望盛老師，對她感興趣，由於你們倆是對立的兩方，臉是冷的，心是熱的，懂了嗎？”
姜茗半懂不懂，最不懂的地方就是，怎麽在照片裏表現出這麽多內容？即便有短片呈現，但主要不還是以照片為主嗎？她以前也拍過一些雜志封面，好像沒有這麽覆雜的要求。
看她這副懵懂的樣子，盛初棠就知道她沒懂，但她不知道姜茗到底哪兒不懂，不好插嘴。
導演也摸不準她到底懂不懂，畢竟還是個新人，他又問了一遍，“還有哪裏不懂嗎？姜茗？”
姜茗抿了下唇，忍住去看盛初棠的沖動，問的時候又覺得沒什麽底氣，“我有一點不太能理解，要怎麽在照片裏呈現出這麽多故事？”
導演深吸一口氣，轉頭看了眼盛初棠，給她一個果然如此的表情，之前的評價果然沒有錯，學院派那套，非常走流程。盛初棠笑著緩緩搖搖頭，在導演之前接話，“姜茗小朋友，一張好的照片，一幅好的攝影作品，首先，是有故事性。”
“不在於形式，而是要有故事的內涵，”盛初棠緩了緩，姜茗已經轉過了身，整個人面向盛初棠。
導演看這樣，反而沒有再插嘴。兩個人比較陌生，有隔閡，交流一下，正好能去去隔閡感，一會兒拍起來比較容易。
盛初棠聲音輕輕緩緩的，一點一點給姜茗解釋，“攝者有他們的攝影技巧，比如構圖、色彩對比，但這些技巧只是一種手段。”
“一組好的照片，必須能講好一個故事，至少讓看到的人，會去思考，這些照片，要表達什麽，照片的內容是什麽。它的表現面比起電影電視，其實有很多局限，但是關鍵點都在於，它們在表現沖突，比如你和我之間的色彩對比。”
姜茗點點頭，懂了一點，“我們在表現沖突，攝影師在捕捉沖突，對嗎？”
盛初棠眼神柔和極了，看著姜茗幾乎掩飾不住，“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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