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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關於明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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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關於明戀

還以為殉情只是古老的傳言,刑厄卻避開了霍序則的問題,只是轉身回抱霍序則,詢問:“鄭所長想怎麽做?”

霍序則的答案不言自明,刑厄什麽都沒有再多說,唯一的問題大約只有這裏面涉及到一旦最終還是研究失敗,刑厄能不能對霍序則動得了手。

“她說她會再讓人送針劑過來。”

霍序則小心翼翼觀察戀人的臉色,慢慢說:“可能是鎮定劑一類的吧,但我對藥物有些抗體應該要打多幾針,鄭所長的意思是會將我秘密轉移到其他地方去。”

北部基地外喪屍圍城情況還在加劇,其實霍序則松口答應跟刑厄離開,本來也有緩解基地喪屍潮危機的考量。

刑厄聽後靜默了許久,然後問:“我不能去,是嗎?”

霍序則拿著一盒套下樓問刑厄“想不想要他”,如此小心翼翼哄著自己,一點點觀察自己的反應,只可能是這件事的走向,霍序則知道不是刑厄想要的。

戀人聰明又敏感,霍序則淺淺嘆了口氣,撓撓戀人的後腦勺發茬,愧疚說:“刑刑,北部基地需要你。”

觀察中心前不久剛遭遇大火,基地民眾各個人心惶惶,再加上城外源源不斷的喪屍……

刑厄是霍序則的戀人沒錯,但在成為霍序則的戀人前,他首先是北部基地排名第一的頂級異能者,應對高危感染者擁有絕對行刑處決權的首席執行官。

“我應該會離開基地比較遠,而且研究的時候一切都是不可控的,我提出希望一個人封閉式實驗研究,鄭所長遠程協助我就可以。”

因為不想重蹈南部基地研究院的覆轍,霍序則希望這次精神絲研究實驗由他自己單獨完成,北部基地研究所只需要提供研究思路與要求,他配合完成後會實時傳輸實驗數據回去。

“刑刑,我想再試一次。”霍序則摩挲戀人的後腦勺,親吻眉心,“你都瘦了,我會心疼。”

這段時間,刑厄整個人就會如同一張拉滿繃緊的弓,霍序則只要稍有風吹草動,就算刑厄沒表現出來,他的精神體白獅焦躁不安的狀態,霍序則都看在眼裏。

他不想看到自己的戀人再這樣痛苦煎熬下去。懸在頭頂的刀總要落下,無論如何都該有個了結。

“如果我變成怪物……”霍序則還想說什麽,然而才開了個頭,感覺腰間環抱的手臂驟然收緊。

他緩了緩,笑了下,改口說:“給我一件你的衣服吧,下次見面再還給你。”

霍序則說,下次見面。他最終不忍讓戀人難過,留下了一句帶著希望的承諾。

霍序則走了,秘密離開了北部基地,刑厄不知道霍序則被鄭燦送去了哪裏,他抱著用了三倍量鎮靜劑才緩緩睡去的霍序則上了直升機,直升機上駕駛位坐著的是個熟人——梁幸。

刑厄沒有問梁幸他們要去哪裏,他在送走霍序則後,徑直出了北部基地,從那天開始他一直駐守在北部基地外,沒日沒夜處理城外大規模喪屍潮,直到某一日眼前黑暗陡然而至,失去了意識。

刑厄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似乎回到了北部基地內城。

刑運坐在刑厄的病床邊,第一時間發覺哥哥醒來:“哥,哥,你感覺怎麽樣?”

刑厄皺起眉頭,沒回話。

雖然他是高等異能者,被感染幾率比普通人小很多,但這段時間刑厄一直呆在北部基地外處理喪屍潮,他是有攜帶喪屍病毒病毒風險的,刑運怎麽可以毫無防護坐在他的病房裏?

兄妹連心,刑運與哥哥相處二十載,刑厄不用說話只看眼神,刑運就知道哥哥的意思。

“哥,你睡了一個星期,已經安全通過觀察期了。”刑運解釋道。

她起身替哥哥倒水,刑厄躺在床上看著妹妹的動作,刑運的脊椎神經恢覆後,觀察中心失火、南部基地研究院事件調查、霍序則突然失控,所有的事一件接著一件,刑厄還是第一次看到七歲後的妹妹用雙腿站立在自己面前。

“你的腿……”刑厄開口,發現自己的嗓音艱澀,咳了兩聲沒再繼續說話。

刑運將水餵到哥哥嘴邊,刑厄搖了下頭,自己坐起來。

刑運小心提醒:“小心營養針。”

刑厄到底是身體強化異能者,哪怕在病床上躺了一星期,行動也沒有任何阻滯,他坐起來,靠在刑運為他擺好的靠枕上,沒喝水,只重新開口:“你的腿感覺怎麽樣?我為什麽會睡這麽久?”

刑厄清楚自己的身體狀況,他異能耗盡最多是短暫失去意識,在失去意識前他已經找到了隊友,確認自身安全才放任自己陷入昏迷,根本不可能一睡就是七天。

“序則哥很厲害,我的腿恢覆得很好。”刑運對哥哥有問必答,跟著解釋,“是王部長說哥哥長時間沒休息,醫生也說哥哥身體耗損嚴重,所以,所以……”

所以他們在刑厄的輸液針劑中,大概添加了安眠成分的藥劑,才會讓刑厄一睡就是七天。

刑運一時不知該怎麽解釋這件事,註入安眠藥劑前,王展望部長和哥哥的主治醫生都有詢問過刑運,也是經過刑運同意後,他們才進行的這一舉措。

“沒事。”刑厄能猜出妹妹欲言又止的後文。

他沒有責怪妹妹自作主張,只是一個星期時間太長,刑厄雙手撐住床沿,像是一個要起身的動作。

“哥,你要做什麽,我幫你……”

刑運話沒說完,刑厄環視了一圈病房,沒有發現自己的身份手環,他直接問:“霍序則有消息嗎?”

霍序則走後,刑厄在北部基地外一駐紮就是一個月,期間他一句霍序則的消息都沒有問過,但他這次從醫院昏迷醒來,不知為何覺得心跳有些快,很不規律、不安的感覺。

刑運楞了楞,結巴了下:“序,序則哥……”

刑厄一頓,擡起頭:“霍序則怎麽了?”

刑運下意識搖頭:“沒……我沒聽說序則哥的消息。”

刑厄看著妹妹,凝視她的眼睛:“我要聽實話,刑運。”

刑厄猛然意識到,他足足昏睡了一個星期或許不僅僅是因為醫生考慮到他睡眠不足。

面對哥哥質問,刑運低下頭,依舊搖頭說:“我真的……不知道。”

“那好,我自己去問。”

刑厄幹脆利落拔掉了自己手上的輸液針,剛下床,病房門突然打開。

病房外,王展望與梁幸一同走了進來。

梁幸一只手插兜,一只手朝刑運做了個招手的動作,刑運猶豫了一下,慢慢走了過去。

梁幸盯著刑運紅紅的眼,“嘖”的一聲:“你這家夥,才剛醒怎麽就把自己妹妹弄哭了。”

刑厄沒回家的這段時間基地戒嚴,刑厄的副官劉磊承只是個普通人,戒嚴期間無法在基地內自由行動,這段時間都是梁幸在照顧刑運,陪刑運覆健。

梁幸是霍序則的朋友,霍序則信得過梁幸,他就信得過,他在梁幸表露出對刑運有興趣時,沒有幹涉過梁幸與妹妹的進一步認識交往,只是現在也沒心思詢問細節進度。

“霍序則出事了,是嗎?”

鮮血從刑厄拔掉針頭後沒有及時按壓止血的傷口處順著手背湧出,刑厄沒管染血的手,轉身看向病房門口剛進來的人。

視線從梁幸移到另一邊的王展望身上。

“這件事鄭燦所長一會兒會親自來和你說。”王展望沒有回避問題,無緣無故讓刑厄沈睡了一個星期,刑厄是聰明人,醒來後會問是他們意料之中的事。

他讓刑厄先坐回床上,刑厄沒動,王展望只好退而求其次,自己走到刑厄身邊。

他看著刑厄的臉色,語重心長道:“氣色好多了,你被送過來的時候,不知道的還以為你被病毒感染了。”

刑厄昏迷被送進醫院,脫掉防護服檢查瞳孔時,兩只眼睛內布滿了盤根錯節蜘蛛網似的可怖血絲,檢查的醫生嚇得差點拿不住檢查儀器。

還是王展望再三保證刑厄是北部基地第一的異能者,他身上只要沒有被喪屍直接咬傷的傷口,他的感染幾率就是全球最小的那一批!醫生才硬著頭皮繼續替刑厄檢查治療。

“雖然你是異能者,但身體也不是鐵打的,你被送過來的時候,健康指標滿排亮紅燈,身體是革命的本錢,年輕人也要註意可持續發展才是。”

刑厄沒有回應王展望的話,醒來後妹妹的欲言又止,梁幸避重就輕轉移話題,王展望說等鄭燦親自來說,每個人的反應都預示著霍序則極可能出事了。

刑厄握緊雙拳,沒有處理的手背針孔血液再度溢出,刑運看不下去,上前雙手握住哥哥的手:“哥,序則哥肯定不想看到哥哥現在這樣。”

霍序則秘密離開基地後,梁幸也一直在幫忙處理北部基地外的喪屍,可他至少隔幾天還會回一次基地內休養半天,可哥哥卻一次都沒有回過基地內部,更沒有回家。

“序則哥那麽厲害,他會沒事的,你也要好好的。”刑運幾乎帶上了哭腔。

刑厄醒來後一口水都沒來得及喝,嗓音沙啞得近乎生出粗糙質感:“我沒事。”

他搖了搖頭,最終還是被妹妹安撫下來坐回了床上,刑運摸摸哥哥臉上沒空清理的胡茬,眼神難過極了:“哥哥瘦了。”

從前,無論日子多難,刑厄總會想方設法讓自己看起來更結實,他小時候會在餐館幫工,因為年齡不到拿不到工資,他就想方設法努力吃東西,把自己餵得飽飽的,吃不下了也會繼續硬塞。

他需要一個強健的體魄來應對生活的種種挑戰,這麽多年哪怕是哥哥少年期抽條猛竄身高的時候,也沒有像現在這樣極速消瘦過。

聞言,刑厄沈默下來。

他在霍序則離開的一個月時間裏根本無法入睡,他的確沒有愛惜自己的身體,他只要閉上眼睛一想到霍序則如今正在世上某個角落受苦,吃不下東西,睡不了覺,刑厄就不可能自己過正常生活。

他只能讓自己忙起來。

“刑厄,情況也許沒那麽壞,別先把自己搞垮了。”梁幸走上前,語氣猶豫,“序則他……”

“霍序則已經失聯超過半個月了。”梁幸的話才開頭,病房門再次打開,門外是依舊一身白大褂裝束的鄭燦走了進來。

刑厄擡頭望向病房門口。

王展望伸手想牽鄭燦,鄭燦沒理,只是冷靜直視病床上的刑厄,問:“可以單獨和你聊聊嗎?”

梁幸帶著刑運暫時離開病房,王展望也在沒得到妻子一個眼神的不甘中回避走了出去。

鄭燦在病房門關上的剎那,開門見山:“實驗研究開啟的第一個星期,霍序則清醒的時間只有不到三分之一,他要求獨自完成精神絲實驗項目,我們只能通過遠程監控畫面查看他的情況。”

“但兩周前——”鄭燦頓了頓,“霍序則在失控兩天後,所有監控全部失效了。”

“霍序則的精神絲可以當武器使用,也能夠幹擾信號。”聽了鄭燦轉述霍序則的情況,刑厄表現得非常鎮定,甚至主動解釋了這個現象發生可能的緣由。

鄭燦聞言點點頭,這點她已經猜到了,她繼續說:“霍序則在獨自前往地下研究基地前交代過,如果他失聯超過七天,讓我們通知你。”

通知什麽呢?

總不可能是通知刑厄過去親親抱抱談情說愛,刑厄是全球唯一可以控制霍序則體內精神絲不外洩的頂級異能者,這個通知只可能意味著通知北部基地的首席處決執行官前往處理高危感染體。

鄭燦低下頭,不忍嘆息:“時間太短了,我們連方向都還沒有鎖定成功……”

正如霍序則同意研究實驗前所預料一樣,只要腦域異能者想,他的精神絲可以無形無狀無孔不入,感染根本防不勝防,而當霍序則無法自控,沒有人可以接近他,這也大大增加了研究難度。

鄭燦在監控視頻中日日夜夜盯著霍序則,看著他用盡了一切辦法讓自己多保持哪怕一分一秒清醒,他真的已經做得很好很好了,但生命對他同樣也每一分每一秒都是折磨……

“他失聯超過七天約定期限的時候,城外又恰好傳來你昏迷不醒的消息。”鄭燦閉了閉眼,“是我建議主治醫生讓你多休息恢覆身體的。”

霍序則的異能一直在以一種並不正常的速度極速暴漲,要不是因為他反覆自殘,反反覆覆傷害與他根本就是同根生的精神體,恐怕現在就連北部基地第一異能者刑厄都早已奈何不了他分毫。

“失控就意味著精神力增長速度同步失控。”除了霍序則本人,沒有人能傷害他那只完全展開長達七八米的龐然巨物精神體蜘蛛。

鄭燦遺憾又殘忍:“十四天已經是我們可以拖延的最長期限了,刑厄,你必須前往秘密實驗基地對他進行……”

“處決”二字,鄭燦無論如何都說不出口,她親眼見過刑厄在被幻覺控制的情況下卸下自己一只右臂抵抗控制,他氣急嗆出的那口鮮血,鄭燦不曾忘記。

同性感情在末世並不罕見,鄭燦的弟弟同樣是……

她的親生弟弟鄭燃曾經也是一名異能者,當時明明已經逃出北部基地的鄭燃在喪屍病毒真正發作前又再次潛回基地,就是抱著必死的決心只為要替被執行處決的同性戀人報仇。

鄭燦停頓一秒,然後又重新變回了那個幹練果決的鄭所長:“抱歉刑厄,我想你需要履行你的職責了。”

刑厄從鄭燦口中得知霍序則失聯的消息後,從頭到尾沒有過任何表態。

直到鄭燦說完所有執意等待刑厄的回覆,刑厄在靜默了許久後,開口:“他在哪裏?”

他只問了四個字,他在哪裏。

鄭燦最後也沒能得到刑厄的一句肯定答覆,這像是一道無解的難題,末世、生存、人性、愛情、錯綜覆雜交織在一起。

如果不是因為自己在這樣的位置上,她的丈夫又在這樣的位置上,鄭燦也不得不承認刑厄的妹妹刑運有句話沒有說錯——

人性是不能被要求的,對於許多個體生命而言,所見即世界,她的世界如果只有一個哥哥,全人類存亡的確都抵不過他哥哥的一個笑容。

刑厄與霍序則的感情到底如何,刑厄究竟會怎麽做,鄭燦在目送刑厄坐上離開北部基地的飛機上時都毫無把握。

這一次,飛機駕駛座上的人不再是梁幸。

“序則在他老家的地下室裏。”北部基地不可能一次性放兩名頂級異能者離開,梁幸拍了拍刑厄的肩膀,“你妹妹這裏我會看著,你……”

“序則留了句話給你。”梁幸深吸了口氣,再緩緩吐出說,“他說他見過你的母親,你的母親一定很愛你。”

當刑厄很小很小的時候,從他記事起,他的母親就是瘋狂的、怨恨的、不可能愛他的,但霍序則見到的刑厄母親,那一次千裏萬裏地離開,是他的母親對兒子無聲的愛與歉疚。

霍序則的原話是:“刑厄母親的軀體綁架了她的靈魂,如果有一天我不再是我,那麽不要讓綁架我的軀體,再去束縛你的人生。”

霍序則的戀人,刑厄,前半生一直被母親的悲慘遭遇所累,他的母親身不由己,害了他的妹妹,也害了他,霍序則絕不願意看到刑厄往後的人生再被一個同樣的“瘋子”阻擋通向自由與幸福的道路。

“月光不會消失,只是黎明將至。”

“刑厄,我們一起等一個日出。”

從霍序則的家人在末世初期意外慘死後,霍序則其實從沒懼怕過死亡,他背負了太深的自責與悔恨,死對於他來說,反倒是一種枷鎖的解脫。

唯一的意外,只是霍序則遇上了刑厄。

刑厄,黑夜終將過去,月光皎潔,但陽光也不該錯過。

“我一個外人本來也不該說什麽。”梁幸這段時間修身養性,很長時間沒爆過粗口,這會兒卻還是破了功。

“他大爺的什麽人類存亡關你們毛事,找到霍序則就他媽遠走高飛啊,糟心玩意兒受那麽多罪不該享受生命?死什麽死,要我說……”

“梁幸哥。”梁幸話說一半,同樣跟來送行了的刑運拽了下梁幸的衣袖,“我想和哥哥說幾句話。”

言下之意,是希望梁幸可以回避。

梁幸狠狠呼出口氣,霎時閉嘴,利落轉身。

等梁幸的身影走得遠了,刑運慢慢走上前去牽哥哥的一只手:“哥,你高中退學後說將來想修飛機,是因為序則哥嗎?”

刑運早該想到,哥哥在被學校勸退後一度在家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有出門也沒說過一句話,好像一剎那失去了所有前行的方向與動力。

可是有一天,哥哥辦完退學手續從學校回來,一切仿佛又忽然恢覆了,那之後哥哥開始每天出門,他找了一份前期並沒有什麽收入的汽修學徒工作,每次回家都很累很臟,可哥哥的精神卻一天天好了起來。

而序則哥……是哥哥的高中同學,序則哥是飛行員。

“哥,謝謝你托舉我的人生,這些年真的辛苦你了。”刑運從小營養不良尤其瘦弱,她的手握著哥哥的手,一只手甚至圈不住哥哥寬大的手背。

她的小手在哥哥青筋凸起的手背上珍惜地輕撫,刑運說:“序則哥是很好很好的人,但哥哥是更好更好的人,所以序則哥望著哥哥的眼神才會總是那麽專註歡喜。”

無論在一起前還是在一起後,刑厄平日裏在霍序則身邊時,其實極少真正去與霍序則對視。

霍序則是刑厄年少時遇見的一束光,破開他生命前方道路引領他前行追逐的光,從前的刑厄習慣了黑暗,不敢直視這道光,哪怕是在時隔九年後,他依舊不習慣直視這道光。

“你出門執行任務的時候,序則哥總是一遍遍告訴我,我不是哥哥的累贅,我是哥哥的禮物。”

霍序則是真正可以理解刑厄、心疼刑厄,也是懂得照顧刑厄的人,每一次哥哥為序則哥做點什麽,有些只是很小很不起眼的事,但序則哥的反饋永遠都會在下一秒即時出現。

哥哥給序則哥剝蝦,序則哥會細心替哥哥擦手,一人一天輪流做飯,每當輪到哥哥做飯時,序則吃的都要比自己做的那一天更多幾口。

霍序則也一直鼓勵刑運。

他告訴刑運,她的存在拯救了刑厄,哥哥的人生不是因為刑運而負重累累,而是因為有刑運存在才堅定前行。

霍序則說:“被人需要也是一種能量,你就是他的能量,我也要謝謝你,小運。”

序則哥那樣溫柔優秀的人,哥哥喜歡他,他喜歡哥哥,刑運希望他們在一起,不被任何人任何事裹挾妨礙。

“我會好好的,你也要和序則哥更好更好。”刑運放開哥哥的手,那雙牽了她二十多年的手。

“哥,你做什麽,怎麽選擇,都是對的,你要幸福。”

刑厄最後抱了下單薄又堅韌,如同小樹苗般在自己無暇顧及的角落努力茁壯成長的妹妹。

刑厄從來話少,他的感情表達如果不是被逼到死角,他的愛都融在骨血裏,強大、堅定、寂靜無聲。

他攬著刑運瘦小的身軀,慢慢說:“如果沒那麽喜歡,不用勉強自己。”

靠在哥哥懷中的刑運一怔。

她擡頭,刑厄同樣低頭看著妹妹:“霍序則什麽都沒發現,也沒有將你推給別人的意思,我也沒有。”

刑厄與刑運相依為命二十載,刑運可以說就是長在刑厄背上,由刑厄背著長大的。

他第一次不知道妹妹看霍序則的眼神是因為什麽,可那麽小的屋子,多次的同桌吃飯、近距離共處,霍序則又是一個那樣耀眼奪目的人。

他不是沒註意到妹妹的目光,但霍序則於他不一樣,他只能裝作毫無察覺……

“不是,哥。”刑運慌亂搖頭,她極力否認,“我沒,我沒有……”

“小運。”這是霍序則稱呼刑運的方式,刑厄拍拍妹妹單薄的背脊,“我只是想告訴你,梁幸不行,還有別人,世界上還有很多人,你可以慢慢遇見,慢慢了解,不要著急。”

刑運靜默下來,靜了很久很久,她才仰頭虔誠望著哥哥:“除了序則哥,沒人配得上哥哥,我沒有勉強,梁幸哥很好,我想多了解他。”

臭豆腐與飛行制服,是刑運對那個小小的方寸之家以外,這個世界上陌生善意的最初印象與美好向往。

而她的哥哥刑厄,值得被這種美好獨一無二地偏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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