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2章 第 4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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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2章 第 42 章
“我不知道有什麽原因。”
蘇瀲垂眼, 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地對著他說道：“但是不管和陛下有沒有關系，我都會找到真相。”
趙葉點了點頭，只說道：“是的, 應該找到真相，但是陛下……他現在身體不太好，帝國的大部分事物大部分都是政務部、法務部和審判庭處理, 只有一些必須他定奪的事情才會匯報給他……”
說著說著他還激動了起來, 他對著蘇瀲非常肯定地說道：“肯定是他們竊取了陛下的權柄, 瞞下了一些事情。”
蘇瀲笑了一下, 說道：“你的意思是說政務部和審判庭對我的定罪是欺瞞了陛下嗎？我覺得我好像沒有重要到這種地步。”
他可不認為自己是一個重要人物。
“護衛隊和軍部都是只屬於陛下的！”
趙葉解釋道：“所有人都知道護衛隊的成員都是陛下親自挑選的，你的定罪就是需要陛下確認！”
護衛隊的成員由陛下親自挑選，負責帝國內部的抓捕和糾察, 忠誠毋容置疑；軍隊則是負責平息帝國和外部的爭端, 比如蟲族或其他外星種族的戰爭，幾大軍團的高層都是陛下親自帶出來的, 是以前跟隨他開辟帝國領土的追隨者。
兩者之間職能偶爾會有小小的重疊, 但是確實是陛下最重視的部分。
蘇瀲皺了皺眉, 說道：“但是……”
趙葉說完後，又突然頹敗了下來。
“我曾經看到過……”
趙葉是自然孕育的父母離世的孤兒, 他和“巢”裏其他的孩子不一樣，他瘦弱, 矮小，不夠好看也不夠聰明, 和“巢”裏那些從人工孕囊裏出來的孩子相比, 他普通了太多。
他有相當長的一段時間都是在自卑、抑郁、嫉妒等陰暗負面的情緒中度過, 直到後來他才知道他和其他人不一樣的原因。
因為他的父母是帝都星貧民窟的普通人——哪怕繁華如帝都星也需要一些底層人民來持運轉，因為一場意外, 他的父母為了保護他去世，所以他才剛出生沒多久就被送進了“巢”。
和他的情況完全相反的就是，蘇瀲。
蘇瀲是“巢”裏最受歡迎的小孩，他精致漂亮，長相比特制的仿生人偶都要好看三分，更別提他在其他方面也是數一數二的優秀。
他是其他人追隨的中心，包括趙葉，和其他大張旗鼓往蘇瀲身邊湊的同學相比，趙葉就不起眼得多，他有意無意地出現在蘇瀲的身邊，但是從來不會和他進行交流，這也是為什麽蘇瀲看到他會覺得熟悉，但是對他卻沒有任何印象。
他清晰地記得那是在陛下親臨了“巢”後的第二個月，沒有被陛下挑中的他整整頹廢了一個月才好不容易從自卑失落的情緒走出來，他按照往常的習慣去找蘇瀲。
蘇瀲的性子其實可以說得上冷情，也愛獨處，只有他才知道，在午飯後，蘇瀲更喜歡一個人去外面的草坪，而不是和其他人一樣回到房間休息。
他像是一個卑劣陰暗的偷窺者一樣躲在了角落裏看著蘇瀲。
當時蘇瀲就坐在草坪上，靠在他的保姆機器人身上睡覺，恒定的光源打在了他臉上，能清晰地看到他臉上的淡淡粉色，趙葉只靜靜地看著他，就在他即將睡過去的時候，他突然看到了蘇瀲身邊突然出現了一道虛幻的影子。
是一個人類的全息投影，他穿著白金色的衣角，高大的身軀，垂下的發梢像是暈開的光一樣模糊，趙葉呆呆地擡起頭，那是一張熟悉的臉。
但是沒等他看到更多的，他的意識就被瞌睡蟲拉進了黑暗之中。
等他再次醒過來的時候，那個畫面還印在了他的腦海中，開始他以為是做夢，直到他從另外的同樣被挑中的人口中無意中得知，關於陛下和他們的聯系。
但是趙葉非常肯定的是，他們和陛下的聯系遠遠比不上陛下和蘇瀲和聯系，蘇瀲不一樣。
到了時間後，所有成年的孩子離“巢”，他無法再接觸到更多的關於蘇瀲的信息，只是聽說，蘇瀲確實成功的成為了護衛隊的一員。
再後來，他考進了政務部，成了政務部最底層的工作人員，最後在戴維被派來當這顆礦星的執政官的時候，他被打包一起送了過來。
跟在戴維身邊久了以後，他也取得了戴維的一些信任，從他口中得到了一些關於帝都星的一些隱秘的消息。
比如陛下的身體，陛下在人類帝國的民眾眼中是神一般的人物，但是他終歸也是人類，脆弱的人類身體可以適當延長壽命，因為基因的限制，衰老也是不可避免的。
他不知道陛下的身體怎麽樣了，他只知道帝國科學院和帝國醫學院采取了一些方法維護著陛下的精神——戴維厭惡這種行為，曾經在趙葉面前大罵過。
當然，他不是不同意帝國科學院和帝國醫學院去延長陛下的壽命，他只是不讚同他們的方式，戴維只是信奉另一個理論，他認為人類的精神和□□是一體的，他們應該讓陛下的身體發生進化而不是專註一處……他是另一種極端人士。
他自己也做過基因改造，所以身體才會出現這幅怪異的狀態，就算如此，他也認為只是沒有找到合適的基因源，不然人類也完全可以和那些外星生物一樣身體強悍，從身體到精神都變得一致的強大！
蘇瀲震驚地說道：“你是說陛下來看過我？
趙葉說道：“是的。所以我覺得不會……”
蘇瀲沈默了，看著趙葉的眼睛，他也沒法說出是不是在騙他，最後只說道：“我知道了，我去會查一查的。”
趙葉聽到了他這麽說以後，整個人都緩和了下來，情緒從一個鼓起的球變成了一個萎焉的球，他又對著蘇瀲說道：“戴維大人和帝都星的那些人關系不好。”
“嗯。”
蘇瀲聽完了，臉上也沒露出什麽意外。
如果關系好的話，他也不會被分配到這裏當執政官了，雖說這裏是一個資源豐富的大型礦星，但是非常偏遠，還危險，偏僻星球容易遭到蟲族攻擊，那些貪婪的星盜和走私商隊如果真的給他們一個機會，他們也絕對不會有任何猶豫的會把戴維幹掉。
而且最重要的是，這裏遠離帝都星，就是遠離了人類帝國的權力中心。
“如果你們是要回到帝都星的話，戴維大人可能願意為你們提供幫助。”
趙葉覺得戴維大人會樂意蘇瀲他們去找那些人的麻煩。
蘇瀲對他笑了笑，說道：“希望如此。”
“你們在聊什麽？什麽幫助？”
以利亞從另一側出現了。
蘇瀲轉頭看了一眼，發現他的戰果頗豐，他後面跟著的安德裏懷裏抱著一堆秘金礦石。
“我們在說戴維大人，趙葉告訴了我一個八卦，他說戴維大人和帝都星的那些人關系就不好，要是知道我們是去找帝都星那些人的麻煩的話，可能會願意為我們提供幫助。”蘇瀲很隨意地說道。
“哦？”以利亞臉上也露出了讚同的表情，“那戴維大人可真是太有眼光了。”
以利亞帶著安德裏靠了過來，等安德裏走到蘇瀲身邊後，蘇瀲才震驚地發現，安德裏除了懷裏抱著一堆，他身後還帶著一箱秘金礦。
“你怎麽買這麽多？”
以利亞說道：“這才多少？在以前我買這種東西都是按船買的，而且這裏是原產地比外面的秘金礦石質量好多了，只要不是特別倒黴就肯定不會虧。”
他說完沒多久，希爾和王昀也帶著購買的礦石回來了，兩人的臉上都喜氣洋洋。
“蘇蘇，以利亞，安德裏，你們好快呀！”
希爾打完招呼就迫不及待地說道：“我和昀昀挑到了完美的秘金礦，我們這次肯定能賺錢！”
“這麽肯定？”
“嗯哼。”
以利亞摸了一把他的腦袋，說道：“那回去打開看看。”
趙葉聽他們的意思也是沒有想去其他礦區的意思了，就直接帶著他們回去了。
飛行器依舊停在了原來位置的停泊臺，下了飛行器以後，以利亞就笑瞇瞇地對著趙葉說道：“關於我們和戴維大人的交易……”
趙葉也非常上道地說道：“我會提醒他的。”
“多謝了。”
趙葉在離開之前，最後還看了一眼蘇瀲，蘇瀲對他點了下頭，他才轉身走了。
回到房間後，希爾就把自己買的秘金礦石放到了桌子上，對他們喊道：“你們過來看。”
蘇瀲和以利亞都坐了過去，桌子上一共放著四塊秘金礦石，都是不規則的圓形，裂開的縫隙均勻的遍布整個石頭，露出裏面璀璨的金色。
蘇瀲左看右看都沒看出這四塊礦石和他手裏的礦石相比有什麽特殊的。
“你們看。”
希爾拿出了其中一塊指著其中的一點說道：“研究文獻上面說，挑選出整體大裂縫在8-10條左右、縫隙整齊，表皮厚度不超過一厘米，顏色為黑色泛紅最佳……這樣的秘金礦石產出超出一百克秘金的概率在百分之八十三！”
“我手裏的這顆秘金礦就完美符合那篇文章上的條件。”
希爾非常有自信，他對著其他人說道：“一百克秘金價值在二十萬星幣左右，我只要開出一個我就收回成本，開出兩個我就賺了！”
蘇瀲覺得這應該沒有希爾說的那麽簡單，但是他又不好打擊希爾，就沒開口。
以利亞也不知道信還是不信，他直接說道：“那就打開看看。”
他們沒有專用工具，就讓機器人送了一個大型開果器過來。
希爾都不讓其他人動手，自己把儀器卡在了礦石表面的縫隙裏，最後儀器啟動，第一顆秘金礦就在他們的眼前打開了。
表皮崩開，裏面的金色脫落下來，在石頭碎片上鋪了淺淺的一層，就是那數量怎麽看怎麽不像是有一百克的樣子。
“……”
希爾不敢置信地睜大了眼睛。
王昀深呼吸了一口氣，說道：“概率不是百分百，我們撞上那剩下的百分之十七了。”
希爾：“沒錯，肯定是這樣的，概率這麽高，我們不可能這麽倒黴。”
蘇瀲欲言又止。
第二顆礦石也被打開了，這顆礦石比上一顆好上一點，但是也沒達到希爾說的秘金產出超過一百克的情況。
這下子連王昀都開始呼吸不暢了。
第三顆和第四顆也被打開，其中一顆礦石產出秘金少得可憐，另一顆則終於出現了希爾想看到的畫面，一塊小小的金色碎片掉落。
希爾的眼睛亮了。
以利亞把金色碎片拿了起來，在旁邊的稱重了一下發現，就這一塊碎片就快接近一百克了。
看著上面顯示的數字，他轉頭對著希爾說道：“運氣不錯，全部加起來你們也沒虧。”
王昀：“……沒賺就是虧了。”
希爾看看稱重結果，又看看桌子上的一堆東西，突然發出了慘叫，“這不科學！這不符合概率學統計！”
“那個作者肯定學術造假了！我要寫信給帝國科學部和文章的編輯部，應該把他抓起來！”
王昀還勉強保持著冷靜，她對著希爾問道：“你看的是哪篇文章？”
希爾：“名字叫《淺論秘金礦石與秘金出產的規律》。”
王昀用房間中的公共智腦檢索了一下，結果檢索結果直接就顯示雜志《礦石與冶金》因為文章可信度被帝國科學院點名，讓大家謹慎參考……
希爾：“不——”
王昀點進了那一篇文獻，裏面的內容果然和希爾之前給她說的一樣，就是在文章的末尾還有一排特殊註明。
強調了文章數據的采集來自另一個礦星的某個礦區，甚至詳細到了那個礦區中間的某個礦洞……簡單來說就相當於一個免責條款，要是有人質疑他們的研究結果的話，那就是因為礦石出產的地方不一樣。
王昀也怒火朝天地說道：“……這種垃圾雜志怎麽還沒有被帝國科學院取消！”
希爾：“嗚嗚嗚！”
蘇瀲憐惜地摸了摸他的腦袋，“沒事，至少沒有虧。”
以利亞看著他們一眼，然後讓安德裏把自己的礦石也搬了出來，他買的數量多，全放在桌子上後，都堆成了一個小石堆。
“安德裏，幫我把它們打開。”
“好。”
蘇瀲和希爾的視線都看了過去，在他們的註視下，安德裏把礦石一個個的打開，然後把裏面的秘金全都收集到了一起。
礦石的秘金的產出有多有少，少的時候近乎沒有，但是因為數量夠多所以在開到一半的時候，以利亞就已經收回本了。
希爾看著那一盤子金燦燦：“……”
“？？？”
以利亞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說道：“果然只要買得多就不會虧，畢竟這裏是原產地，它們的價值應該是高於成本價的，買得少虧錢的概率更大一點。”
希爾癟了癟嘴，然後抱住了蘇瀲的大腿。
“蘇蘇呢，蘇蘇買了嗎？”
蘇瀲拿出了自己的那一顆，說道：“我就買了一個……”
“打開看看。”
蘇瀲把自己那顆小小的礦石卡在儀器上，然後直接把它打開了，分解開來的礦石碎片落下，最後一顆小小的金色圓球也掉了下來。
“……”
一整個金色的小球，雖然不是完全規整的圓形，但是它的大小和重量都毋容置疑的是今天之最。
以利亞眉毛一挑，笑道：“這就是另外一種情況了，我是運氣不夠數量來湊，而有些人就是純粹的被幸運女神吻過額頭。”
希爾默默地松開了抱著蘇瀲的手，他和王昀一起退出了這個悲傷的世界。
以利亞又轉頭對著蘇瀲問道：“賣嗎？”
蘇瀲想了想，說道：“不賣，我送人。”
“好吧。”
蘇瀲最後帶著那顆金屬小球返回了臥室，他把秘金球隨手放在了桌子上，然後就進入了浴室，這裏不方便泡澡，所以他也就是簡單洗了洗，然後就帶著熱氣出來了。
他靠在窗戶邊上看著外面的山峰，想著趙葉給他說的事。
趙葉並不是他熟悉的人，就算他確實說出了他們在“巢”裏生活的細節，但是這也不是特別難查的內容，所以他說的一切東西，蘇瀲都持懷疑的態度，
陛下、政務部、法務部、審判庭，軍隊，可能還得加上帝國科學院…在蘇瀲看來，他說的那些其實更像是帝國幾大頂級權利之間的爭端，而他只是一個無辜被卷入其中的受害者。
“不過關於陛下……”
蘇瀲想起了之前腦海裏閃過的曾經看過的畫面，坐在王座上的高大身影，他確實是在看著自己。
看著對面山峰上的飛船起飛又降落，蘇瀲吐出了一口氣，喃喃道：“果然還是得先回帝都星……”
想清楚了以後，蘇瀲就轉過了頭，他打算先休息一會兒，但是路過桌子的時候，他的餘光又發現了一點不對經，剛才他放在桌子上的小球好像被移動了位置。
他皺了皺眉，走向了桌子的另一側，換了一個方向後，小球位置的變化就更加明顯了。
剛才他從外面進來，把金屬小球放到桌子上的時候，明明更靠近桌子中央的室內環境控制器，但是現在小球卻變成了靠近另一邊的全息投影儀一點。
蘇瀲把金屬小球拿了起來，小球是金色的，入手沈重，在手裏轉了兩圈後，看著也是完整的，表面略微有些凹凸不平但是也沒有人工的痕跡。
他又擡頭看了一圈，房間內也沒有人，它位置的移動好像是自然滾動的一樣。
但是蘇瀲也記得自己在放下小球的時候，它已經安穩地停在了桌面上了，房間中沒有風，所以不應該有外力去推動它。
“奇怪了……”
蘇瀲環視了房間一圈，最後視線落在了距離桌子旁邊不遠處的一條可伸縮的機械臂，在人類懶惰的時候，它可以幫人類完成大部分的瑣事。
排除掉其他的可能後，那就只剩下一個可能了。
“艾維蒂斯？”
蘇瀲突然喊了一聲。
房間裏還是安靜著，還是沒有反應。
蘇瀲把手裏的金色小球顛了顛，然後說道：“艾維蒂斯，我今天運氣很好，開出了一塊秘金，這很有紀念意義，所以我把它留下來，打算把它送給一個人，你覺得送給誰好？”
這次他沒有等艾維蒂斯回覆了，而是自顧自地說道：“不如把它送給以利亞吧，剛好這個顏色和他的頭發很相配……”
他話音未落，整個房間都“活”了過來，房間中所有的儀器都在一瞬間啟動了，並且全都閃爍著故障預警的紅燈。
頭頂上的通風系統吐出了一口煙霧一樣涼氣，房間中的溫度開始下降，投影儀照射出了一片迷幻的光彩，亂七八糟的彩色圖案開始閃現，如果他的聽力更靈敏一點，他還可以聽到另一個房間以利亞發出了一聲激烈的慘叫。
他正在浴室中洗漱，結果不知道為什麽，他浴室中的水循環系統像是出了故障一樣，突然朝著四面八方的噴起來水來了，而且噴的還不是普通的水，而是滾燙的熱水。
以利亞直接抱住屁股沖出了浴室，“嗷，好痛，狗屎系統出這麽大的故障，安德裏——”
蘇瀲現在的註意力完全落在了他面前的那個機械臂上，剛才就被他註意到的機械臂現在已經從墻壁上伸開了。
在完整折疊的情況下，它可以完整地放進一個長方形的凹槽裏，現在完全伸展開來後，簡直可以可以橫跨整個房間。
它朝著蘇瀲靠近，最後直接就放在了他的身上，它不是仿生的人類手臂的樣式，它就是一整條金屬支臂，可以看到它表面的銀色圖層，現在那條金屬支臂緩緩移動著，最後完整地環住了蘇瀲的腰。
金屬的冷硬將他包裹，這不是受到他控制的機械讓他產生了一種不穩定感，畢竟只要這條金屬支臂輕輕往內一擠壓，就可以把他的身體折斷，人類的身體遠沒有金屬堅硬。
“蘇瀲。”
艾維蒂斯的聲音出現了。
因為發聲系統的不一樣，它在這裏的聲音聽起來差了很多，不管是音質和情緒表達方面。
蘇瀲的手按在了金屬臂上，看向了艾維蒂斯發聲的方向，就是一個掛在墻壁上的簡陋發聲器，估計是統一用來接收通知的。
不過在聽到艾維蒂斯的聲音後，他心底的那股不穩定感就消散了，整個人都放松了下來。
他對著那邊說道：“艾維蒂斯，弄出這麽明顯的痕跡，你是擔心我發現，還是擔心我發現不了？”
艾維蒂斯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繼續說著，而它這次的話語就算是用的這個廉價發聲系統，也能聽出來語氣中的委屈。
“蘇瀲，不要把它送給以利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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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有什麽原因。”
蘇瀲垂眼, 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地對著他說道：“但是不管和陛下有沒有關系，我都會找到真相。”
趙葉點了點頭，只說道：“是的, 應該找到真相，但是陛下……他現在身體不太好，帝國的大部分事物大部分都是政務部、法務部和審判庭處理, 只有一些必須他定奪的事情才會匯報給他……”
說著說著他還激動了起來, 他對著蘇瀲非常肯定地說道：“肯定是他們竊取了陛下的權柄, 瞞下了一些事情。”
蘇瀲笑了一下, 說道：“你的意思是說政務部和審判庭對我的定罪是欺瞞了陛下嗎？我覺得我好像沒有重要到這種地步。”
他可不認為自己是一個重要人物。
“護衛隊和軍部都是只屬於陛下的！”
趙葉解釋道：“所有人都知道護衛隊的成員都是陛下親自挑選的，你的定罪就是需要陛下確認！”
護衛隊的成員由陛下親自挑選，負責帝國內部的抓捕和糾察, 忠誠毋容置疑；軍隊則是負責平息帝國和外部的爭端, 比如蟲族或其他外星種族的戰爭，幾大軍團的高層都是陛下親自帶出來的, 是以前跟隨他開辟帝國領土的追隨者。
兩者之間職能偶爾會有小小的重疊, 但是確實是陛下最重視的部分。
蘇瀲皺了皺眉, 說道：“但是……”
趙葉說完後，又突然頹敗了下來。
“我曾經看到過……”
趙葉是自然孕育的父母離世的孤兒, 他和“巢”裏其他的孩子不一樣，他瘦弱, 矮小，不夠好看也不夠聰明, 和“巢”裏那些從人工孕囊裏出來的孩子相比, 他普通了太多。
他有相當長的一段時間都是在自卑、抑郁、嫉妒等陰暗負面的情緒中度過, 直到後來他才知道他和其他人不一樣的原因。
因為他的父母是帝都星貧民窟的普通人——哪怕繁華如帝都星也需要一些底層人民來持運轉，因為一場意外, 他的父母為了保護他去世，所以他才剛出生沒多久就被送進了“巢”。
和他的情況完全相反的就是，蘇瀲。
蘇瀲是“巢”裏最受歡迎的小孩，他精致漂亮，長相比特制的仿生人偶都要好看三分，更別提他在其他方面也是數一數二的優秀。
他是其他人追隨的中心，包括趙葉，和其他大張旗鼓往蘇瀲身邊湊的同學相比，趙葉就不起眼得多，他有意無意地出現在蘇瀲的身邊，但是從來不會和他進行交流，這也是為什麽蘇瀲看到他會覺得熟悉，但是對他卻沒有任何印象。
他清晰地記得那是在陛下親臨了“巢”後的第二個月，沒有被陛下挑中的他整整頹廢了一個月才好不容易從自卑失落的情緒走出來，他按照往常的習慣去找蘇瀲。
蘇瀲的性子其實可以說得上冷情，也愛獨處，只有他才知道，在午飯後，蘇瀲更喜歡一個人去外面的草坪，而不是和其他人一樣回到房間休息。
他像是一個卑劣陰暗的偷窺者一樣躲在了角落裏看著蘇瀲。
當時蘇瀲就坐在草坪上，靠在他的保姆機器人身上睡覺，恒定的光源打在了他臉上，能清晰地看到他臉上的淡淡粉色，趙葉只靜靜地看著他，就在他即將睡過去的時候，他突然看到了蘇瀲身邊突然出現了一道虛幻的影子。
是一個人類的全息投影，他穿著白金色的衣角，高大的身軀，垂下的發梢像是暈開的光一樣模糊，趙葉呆呆地擡起頭，那是一張熟悉的臉。
但是沒等他看到更多的，他的意識就被瞌睡蟲拉進了黑暗之中。
等他再次醒過來的時候，那個畫面還印在了他的腦海中，開始他以為是做夢，直到他從另外的同樣被挑中的人口中無意中得知，關於陛下和他們的聯系。
但是趙葉非常肯定的是，他們和陛下的聯系遠遠比不上陛下和蘇瀲和聯系，蘇瀲不一樣。
到了時間後，所有成年的孩子離“巢”，他無法再接觸到更多的關於蘇瀲的信息，只是聽說，蘇瀲確實成功的成為了護衛隊的一員。
再後來，他考進了政務部，成了政務部最底層的工作人員，最後在戴維被派來當這顆礦星的執政官的時候，他被打包一起送了過來。
跟在戴維身邊久了以後，他也取得了戴維的一些信任，從他口中得到了一些關於帝都星的一些隱秘的消息。
比如陛下的身體，陛下在人類帝國的民眾眼中是神一般的人物，但是他終歸也是人類，脆弱的人類身體可以適當延長壽命，因為基因的限制，衰老也是不可避免的。
他不知道陛下的身體怎麽樣了，他只知道帝國科學院和帝國醫學院采取了一些方法維護著陛下的精神——戴維厭惡這種行為，曾經在趙葉面前大罵過。
當然，他不是不同意帝國科學院和帝國醫學院去延長陛下的壽命，他只是不讚同他們的方式，戴維只是信奉另一個理論，他認為人類的精神和□□是一體的，他們應該讓陛下的身體發生進化而不是專註一處……他是另一種極端人士。
他自己也做過基因改造，所以身體才會出現這幅怪異的狀態，就算如此，他也認為只是沒有找到合適的基因源，不然人類也完全可以和那些外星生物一樣身體強悍，從身體到精神都變得一致的強大！
蘇瀲震驚地說道：“你是說陛下來看過我？
趙葉說道：“是的。所以我覺得不會……”
蘇瀲沈默了，看著趙葉的眼睛，他也沒法說出是不是在騙他，最後只說道：“我知道了，我去會查一查的。”
趙葉聽到了他這麽說以後，整個人都緩和了下來，情緒從一個鼓起的球變成了一個萎焉的球，他又對著蘇瀲說道：“戴維大人和帝都星的那些人關系不好。”
“嗯。”
蘇瀲聽完了，臉上也沒露出什麽意外。
如果關系好的話，他也不會被分配到這裏當執政官了，雖說這裏是一個資源豐富的大型礦星，但是非常偏遠，還危險，偏僻星球容易遭到蟲族攻擊，那些貪婪的星盜和走私商隊如果真的給他們一個機會，他們也絕對不會有任何猶豫的會把戴維幹掉。
而且最重要的是，這裏遠離帝都星，就是遠離了人類帝國的權力中心。
“如果你們是要回到帝都星的話，戴維大人可能願意為你們提供幫助。”
趙葉覺得戴維大人會樂意蘇瀲他們去找那些人的麻煩。
蘇瀲對他笑了笑，說道：“希望如此。”
“你們在聊什麽？什麽幫助？”
以利亞從另一側出現了。
蘇瀲轉頭看了一眼，發現他的戰果頗豐，他後面跟著的安德裏懷裏抱著一堆秘金礦石。
“我們在說戴維大人，趙葉告訴了我一個八卦，他說戴維大人和帝都星的那些人關系就不好，要是知道我們是去找帝都星那些人的麻煩的話，可能會願意為我們提供幫助。”蘇瀲很隨意地說道。
“哦？”以利亞臉上也露出了讚同的表情，“那戴維大人可真是太有眼光了。”
以利亞帶著安德裏靠了過來，等安德裏走到蘇瀲身邊後，蘇瀲才震驚地發現，安德裏除了懷裏抱著一堆，他身後還帶著一箱秘金礦。
“你怎麽買這麽多？”
以利亞說道：“這才多少？在以前我買這種東西都是按船買的，而且這裏是原產地比外面的秘金礦石質量好多了，只要不是特別倒黴就肯定不會虧。”
他說完沒多久，希爾和王昀也帶著購買的礦石回來了，兩人的臉上都喜氣洋洋。
“蘇蘇，以利亞，安德裏，你們好快呀！”
希爾打完招呼就迫不及待地說道：“我和昀昀挑到了完美的秘金礦，我們這次肯定能賺錢！”
“這麽肯定？”
“嗯哼。”
以利亞摸了一把他的腦袋，說道：“那回去打開看看。”
趙葉聽他們的意思也是沒有想去其他礦區的意思了，就直接帶著他們回去了。
飛行器依舊停在了原來位置的停泊臺，下了飛行器以後，以利亞就笑瞇瞇地對著趙葉說道：“關於我們和戴維大人的交易……”
趙葉也非常上道地說道：“我會提醒他的。”
“多謝了。”
趙葉在離開之前，最後還看了一眼蘇瀲，蘇瀲對他點了下頭，他才轉身走了。
回到房間後，希爾就把自己買的秘金礦石放到了桌子上，對他們喊道：“你們過來看。”
蘇瀲和以利亞都坐了過去，桌子上一共放著四塊秘金礦石，都是不規則的圓形，裂開的縫隙均勻的遍布整個石頭，露出裏面璀璨的金色。
蘇瀲左看右看都沒看出這四塊礦石和他手裏的礦石相比有什麽特殊的。
“你們看。”
希爾拿出了其中一塊指著其中的一點說道：“研究文獻上面說，挑選出整體大裂縫在8-10條左右、縫隙整齊，表皮厚度不超過一厘米，顏色為黑色泛紅最佳……這樣的秘金礦石產出超出一百克秘金的概率在百分之八十三！”
“我手裏的這顆秘金礦就完美符合那篇文章上的條件。”
希爾非常有自信，他對著其他人說道：“一百克秘金價值在二十萬星幣左右，我只要開出一個我就收回成本，開出兩個我就賺了！”
蘇瀲覺得這應該沒有希爾說的那麽簡單，但是他又不好打擊希爾，就沒開口。
以利亞也不知道信還是不信，他直接說道：“那就打開看看。”
他們沒有專用工具，就讓機器人送了一個大型開果器過來。
希爾都不讓其他人動手，自己把儀器卡在了礦石表面的縫隙裏，最後儀器啟動，第一顆秘金礦就在他們的眼前打開了。
表皮崩開，裏面的金色脫落下來，在石頭碎片上鋪了淺淺的一層，就是那數量怎麽看怎麽不像是有一百克的樣子。
“……”
希爾不敢置信地睜大了眼睛。
王昀深呼吸了一口氣，說道：“概率不是百分百，我們撞上那剩下的百分之十七了。”
希爾：“沒錯，肯定是這樣的，概率這麽高，我們不可能這麽倒黴。”
蘇瀲欲言又止。
第二顆礦石也被打開了，這顆礦石比上一顆好上一點，但是也沒達到希爾說的秘金產出超過一百克的情況。
這下子連王昀都開始呼吸不暢了。
第三顆和第四顆也被打開，其中一顆礦石產出秘金少得可憐，另一顆則終於出現了希爾想看到的畫面，一塊小小的金色碎片掉落。
希爾的眼睛亮了。
以利亞把金色碎片拿了起來，在旁邊的稱重了一下發現，就這一塊碎片就快接近一百克了。
看著上面顯示的數字，他轉頭對著希爾說道：“運氣不錯，全部加起來你們也沒虧。”
王昀：“……沒賺就是虧了。”
希爾看看稱重結果，又看看桌子上的一堆東西，突然發出了慘叫，“這不科學！這不符合概率學統計！”
“那個作者肯定學術造假了！我要寫信給帝國科學部和文章的編輯部，應該把他抓起來！”
王昀還勉強保持著冷靜，她對著希爾問道：“你看的是哪篇文章？”
希爾：“名字叫《淺論秘金礦石與秘金出產的規律》。”
王昀用房間中的公共智腦檢索了一下，結果檢索結果直接就顯示雜志《礦石與冶金》因為文章可信度被帝國科學院點名，讓大家謹慎參考……
希爾：“不——”
王昀點進了那一篇文獻，裏面的內容果然和希爾之前給她說的一樣，就是在文章的末尾還有一排特殊註明。
強調了文章數據的采集來自另一個礦星的某個礦區，甚至詳細到了那個礦區中間的某個礦洞……簡單來說就相當於一個免責條款，要是有人質疑他們的研究結果的話，那就是因為礦石出產的地方不一樣。
王昀也怒火朝天地說道：“……這種垃圾雜志怎麽還沒有被帝國科學院取消！”
希爾：“嗚嗚嗚！”
蘇瀲憐惜地摸了摸他的腦袋，“沒事，至少沒有虧。”
以利亞看著他們一眼，然後讓安德裏把自己的礦石也搬了出來，他買的數量多，全放在桌子上後，都堆成了一個小石堆。
“安德裏，幫我把它們打開。”
“好。”
蘇瀲和希爾的視線都看了過去，在他們的註視下，安德裏把礦石一個個的打開，然後把裏面的秘金全都收集到了一起。
礦石的秘金的產出有多有少，少的時候近乎沒有，但是因為數量夠多所以在開到一半的時候，以利亞就已經收回本了。
希爾看著那一盤子金燦燦：“……”
“？？？”
以利亞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說道：“果然只要買得多就不會虧，畢竟這裏是原產地，它們的價值應該是高於成本價的，買得少虧錢的概率更大一點。”
希爾癟了癟嘴，然後抱住了蘇瀲的大腿。
“蘇蘇呢，蘇蘇買了嗎？”
蘇瀲拿出了自己的那一顆，說道：“我就買了一個……”
“打開看看。”
蘇瀲把自己那顆小小的礦石卡在儀器上，然後直接把它打開了，分解開來的礦石碎片落下，最後一顆小小的金色圓球也掉了下來。
“……”
一整個金色的小球，雖然不是完全規整的圓形，但是它的大小和重量都毋容置疑的是今天之最。
以利亞眉毛一挑，笑道：“這就是另外一種情況了，我是運氣不夠數量來湊，而有些人就是純粹的被幸運女神吻過額頭。”
希爾默默地松開了抱著蘇瀲的手，他和王昀一起退出了這個悲傷的世界。
以利亞又轉頭對著蘇瀲問道：“賣嗎？”
蘇瀲想了想，說道：“不賣，我送人。”
“好吧。”
蘇瀲最後帶著那顆金屬小球返回了臥室，他把秘金球隨手放在了桌子上，然後就進入了浴室，這裏不方便泡澡，所以他也就是簡單洗了洗，然後就帶著熱氣出來了。
他靠在窗戶邊上看著外面的山峰，想著趙葉給他說的事。
趙葉並不是他熟悉的人，就算他確實說出了他們在“巢”裏生活的細節，但是這也不是特別難查的內容，所以他說的一切東西，蘇瀲都持懷疑的態度，
陛下、政務部、法務部、審判庭，軍隊，可能還得加上帝國科學院…在蘇瀲看來，他說的那些其實更像是帝國幾大頂級權利之間的爭端，而他只是一個無辜被卷入其中的受害者。
“不過關於陛下……”
蘇瀲想起了之前腦海裏閃過的曾經看過的畫面，坐在王座上的高大身影，他確實是在看著自己。
看著對面山峰上的飛船起飛又降落，蘇瀲吐出了一口氣，喃喃道：“果然還是得先回帝都星……”
想清楚了以後，蘇瀲就轉過了頭，他打算先休息一會兒，但是路過桌子的時候，他的餘光又發現了一點不對經，剛才他放在桌子上的小球好像被移動了位置。
他皺了皺眉，走向了桌子的另一側，換了一個方向後，小球位置的變化就更加明顯了。
剛才他從外面進來，把金屬小球放到桌子上的時候，明明更靠近桌子中央的室內環境控制器，但是現在小球卻變成了靠近另一邊的全息投影儀一點。
蘇瀲把金屬小球拿了起來，小球是金色的，入手沈重，在手裏轉了兩圈後，看著也是完整的，表面略微有些凹凸不平但是也沒有人工的痕跡。
他又擡頭看了一圈，房間內也沒有人，它位置的移動好像是自然滾動的一樣。
但是蘇瀲也記得自己在放下小球的時候，它已經安穩地停在了桌面上了，房間中沒有風，所以不應該有外力去推動它。
“奇怪了……”
蘇瀲環視了房間一圈，最後視線落在了距離桌子旁邊不遠處的一條可伸縮的機械臂，在人類懶惰的時候，它可以幫人類完成大部分的瑣事。
排除掉其他的可能後，那就只剩下一個可能了。
“艾維蒂斯？”
蘇瀲突然喊了一聲。
房間裏還是安靜著，還是沒有反應。
蘇瀲把手裏的金色小球顛了顛，然後說道：“艾維蒂斯，我今天運氣很好，開出了一塊秘金，這很有紀念意義，所以我把它留下來，打算把它送給一個人，你覺得送給誰好？”
這次他沒有等艾維蒂斯回覆了，而是自顧自地說道：“不如把它送給以利亞吧，剛好這個顏色和他的頭發很相配……”
他話音未落，整個房間都“活”了過來，房間中所有的儀器都在一瞬間啟動了，並且全都閃爍著故障預警的紅燈。
頭頂上的通風系統吐出了一口煙霧一樣涼氣，房間中的溫度開始下降，投影儀照射出了一片迷幻的光彩，亂七八糟的彩色圖案開始閃現，如果他的聽力更靈敏一點，他還可以聽到另一個房間以利亞發出了一聲激烈的慘叫。
他正在浴室中洗漱，結果不知道為什麽，他浴室中的水循環系統像是出了故障一樣，突然朝著四面八方的噴起來水來了，而且噴的還不是普通的水，而是滾燙的熱水。
以利亞直接抱住屁股沖出了浴室，“嗷，好痛，狗屎系統出這麽大的故障，安德裏——”
蘇瀲現在的註意力完全落在了他面前的那個機械臂上，剛才就被他註意到的機械臂現在已經從墻壁上伸開了。
在完整折疊的情況下，它可以完整地放進一個長方形的凹槽裏，現在完全伸展開來後，簡直可以可以橫跨整個房間。
它朝著蘇瀲靠近，最後直接就放在了他的身上，它不是仿生的人類手臂的樣式，它就是一整條金屬支臂，可以看到它表面的銀色圖層，現在那條金屬支臂緩緩移動著，最後完整地環住了蘇瀲的腰。
金屬的冷硬將他包裹，這不是受到他控制的機械讓他產生了一種不穩定感，畢竟只要這條金屬支臂輕輕往內一擠壓，就可以把他的身體折斷，人類的身體遠沒有金屬堅硬。
“蘇瀲。”
艾維蒂斯的聲音出現了。
因為發聲系統的不一樣，它在這裏的聲音聽起來差了很多，不管是音質和情緒表達方面。
蘇瀲的手按在了金屬臂上，看向了艾維蒂斯發聲的方向，就是一個掛在墻壁上的簡陋發聲器，估計是統一用來接收通知的。
不過在聽到艾維蒂斯的聲音後，他心底的那股不穩定感就消散了，整個人都放松了下來。
他對著那邊說道：“艾維蒂斯，弄出這麽明顯的痕跡，你是擔心我發現，還是擔心我發現不了？”
艾維蒂斯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繼續說著，而它這次的話語就算是用的這個廉價發聲系統，也能聽出來語氣中的委屈。
“蘇瀲，不要把它送給以利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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