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最後的陪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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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最後的陪伴
先花神的身體每況愈下，紀滄和前水帝想盡辦法，也無法使她好轉。後來，她向紀滄托孤，請他關照自己的夫君和孩子，紀滄痛心答應。
可是沒想到，前水帝無法接受天命，他偷偷練成禁術，試圖為花神改命。
前水帝瞞著先花神為她施法，只說此法術可改善體質。
改命法術分為三次施出。前兩次施法，天道給出警示，但水帝不肯放棄。最後一次成功改命，但是，天罰滅神的天示也隨之而出。
悅洐被牽連，貶下凡間，紀滄憑著自己超強的法力，淬上心頭之血，悄悄地在他的魂魄裏設下印記。不管幾世輪回，他的左側手背上，必會有一個桃花胎記。
紀滄花費了近五十萬年的時間，在人界找到了悅洐的魂魄。之後他又用了五十萬年，煉成蔽神法印，遮蓋悅洐的魂魄，這時，他才敢把悅洐帶回天界。
那蔽神法印全靠自己的法力維系，紀滄從不敢松懈大意。
他原本打算等頤寧長大後，等到他的法力練到合道境界，就把這個法術傳授給他。這樣，即便自己老去，頤寧亦可在天界有自保之力。
可是，那一記魔掌打來的瞬間，自己法力驟減，致使頤寧的真魂，暴露在太極法陣之上。
紀滄受到天道的懲罰並不後悔，昔日的摯友與摯愛都已不在，他的日子早已經了無生趣。
只是，當他看到悅洐再一次化成虛影，聽到他悲傷地說著，自己已知足。紀滄後悔了，他後悔不該因為自己的執念，把悅洐帶回天界，讓他遭受第二次天罰。
紀滄精神稍好一些的時候，他會接待太上神尊等幾位好友的探望，與他們做最後的話別。
天罰的最後幾日，紀滄的神力和靈氣已所剩不多，神志很難清醒。
睦宸每日都去霄霽宮探望，衛孞總會問他有沒有拯救師尊的法子。
他也曾試過多次，把自己的原神神力註入紀滄的靈海，可是完全不能阻止他生命的流逝。
睦宸搖頭說道：“有個法子可以逃避天罰，你師尊也知道，但他絕不會同意。”
衛孞急切問道：“什麽法子，為什麽不同意？”
“那便是離開天界。或去人界偷生，或墮神入魔。”
衛孞仿佛看到了希望，他問道：“若是去人界，哪怕是偷生，也還能守護師兄的魂魄，師尊為何不同意？”
睦宸說道：“去了人界，即便能護佑悅洐魂魄幾世，神力也終會消耗殆盡。眼看著他在後世輪回中受盡悲苦，自己卻無能為力，這會讓你的師尊生不如死。”
衛孞無比難過地說道：“若是墮了魔，便再也不是自己，師尊他不會那樣做。”
天雷神威，紀滄已無力抵擋半分。雷霆落下，他如同身處地獄，表情痛苦到猙獰扭曲。看到師尊痛苦的樣子，衛孞感覺心要裂開，卻又無計可施。
到了七七四十九日，衛孞緊緊地抱住身形如同幻影的師尊，從白天，直到黑夜……。
宵霽宮裏寂靜無聲。
睦宸看到衛孞蜷縮在師尊消失的地方，沈沈睡去，臉上掛著未幹的淚痕。
衛孞對師尊的濡慕與不舍，睦宸不知該如何安慰。自誕神那日起，自己如同天道設下的機器，照章循規，依法行事。
前朝水帝被天道滅神，諸神認為天罰過重，雖不敢明說，但對天道的法則頗不認同，不免對新誕神水帝有遷怒和抵觸。
諸神皆說，紀滄乃是天界法力最高、最有擔當的神尊。但是睦宸發現，他的法力與傳言極不相符。
那時他常去人間點化眾生，睦宸以為，必是點化凡人消耗了他的法力。可後來，即便他不去人界了，也未見他有什麽變化。
原來，他的法力都用來維護頤寧了。
紀滄之情重，世間少有。
睦宸想不明白，他為何想不開，為何不放手。
但紀滄的品行自己依然敬佩，他雖然與前水帝情同手足，可對自己不曾有過怠慢與敷衍。
甚至為了自己保護，他挺身而出擋了忤羅的魔掌，以致他墮入了萬劫不覆的境地。
衛孞從沈睡中醒來，他環顧四周尋找師尊的身影，卻發現自己在曉境軒的寢殿裏。
他猜是帝尊送自己回來的，想到師尊已經魂飛魄散，心裏又是一陣悲傷。
衛孞好幾日都沒露面，睦宸有些擔心，他去了安和園，看見衛孞坐在神檀木幾前發呆。
睦宸走過去，問道：“在想什麽？”
衛孞還在出神，順嘴說了一句：“在想帝尊。”
睦宸一怔：“什麽？”
他這才回過神來，驚訝地問道：“帝尊！你怎麽來了？”
睦宸在對面坐下：“我打擾到你了？”
“沒，不是，衛孞失神，帝尊見諒。”
“想什麽想到失神？”
衛孞沒有回答，反而問道：“帝尊，有沒有想過，早些定下姻緣？”
“為何問這個？”
衛孞說道：“帝尊平日裏形單影只，為眾生而勞碌，少有自己的樂趣。若是有個眷侶，不但能與帝尊做伴，殿中瑣事也能幫帝尊分擔……。”
“你已經不耐煩幫我打理水神殿？”
“不，不是的。難道，帝尊就沒有喜歡的神姬或者仙姬？”
“沒有。”
帝尊答得幹脆，衛孞覺得自己有些冒失：“衛孞逾越了，帝尊見諒。”
睦宸說道：“無妨。你還沒回答我，為何失神。”
衛孞的神情變得憂傷起來，他沈聲說道：“前水神和先花神，結局雖是傷情，但他們尚能同生共死。可是師尊，到頭來還是孑孓一身……。”
睦宸安慰他道：“有你陪他到最後，想來他是慰藉的。”
衛孞搖頭：“那不一樣。師尊一世情深，所行之事，皆為愛意難平。像他這般情深似海的，整個天界也沒有幾個，最後卻落得曠怨積傷，寂寥蕭瑟。”
睦宸想了一下，說道“你大可不必為我憂心，我不似你師尊那般情深，能有個溫順的弟子陪伴左右，對我來說足矣。”
“衛孞雖然願意常伴帝尊左右，可是，我身世不明，來歷不清，命數不詳，也不知能否陪伴帝尊多久……。”
“你很在意自己的身世？”
“師尊以為頤寧師兄能陪他一世，結果卻心願落空。我雖不在意自己的身世，可也常常因此而心中不寧。”
睦宸猶豫了一下，他對衛孞說道：“如果，你想探查自己的身世，可再探天機閣，說不定在那裏，你能有所收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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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水帝瞞著先花神為她施法，只說此法術可改善體質。
改命法術分為三次施出。前兩次施法，天道給出警示，但水帝不肯放棄。最後一次成功改命，但是，天罰滅神的天示也隨之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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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那一記魔掌打來的瞬間，自己法力驟減，致使頤寧的真魂，暴露在太極法陣之上。
紀滄受到天道的懲罰並不後悔，昔日的摯友與摯愛都已不在，他的日子早已經了無生趣。
只是，當他看到悅洐再一次化成虛影，聽到他悲傷地說著，自己已知足。紀滄後悔了，他後悔不該因為自己的執念，把悅洐帶回天界，讓他遭受第二次天罰。
紀滄精神稍好一些的時候，他會接待太上神尊等幾位好友的探望，與他們做最後的話別。
天罰的最後幾日，紀滄的神力和靈氣已所剩不多，神志很難清醒。
睦宸每日都去霄霽宮探望，衛孞總會問他有沒有拯救師尊的法子。
他也曾試過多次，把自己的原神神力註入紀滄的靈海，可是完全不能阻止他生命的流逝。
睦宸搖頭說道：“有個法子可以逃避天罰，你師尊也知道，但他絕不會同意。”
衛孞急切問道：“什麽法子，為什麽不同意？”
“那便是離開天界。或去人界偷生，或墮神入魔。”
衛孞仿佛看到了希望，他問道：“若是去人界，哪怕是偷生，也還能守護師兄的魂魄，師尊為何不同意？”
睦宸說道：“去了人界，即便能護佑悅洐魂魄幾世，神力也終會消耗殆盡。眼看著他在後世輪回中受盡悲苦，自己卻無能為力，這會讓你的師尊生不如死。”
衛孞無比難過地說道：“若是墮了魔，便再也不是自己，師尊他不會那樣做。”
天雷神威，紀滄已無力抵擋半分。雷霆落下，他如同身處地獄，表情痛苦到猙獰扭曲。看到師尊痛苦的樣子，衛孞感覺心要裂開，卻又無計可施。
到了七七四十九日，衛孞緊緊地抱住身形如同幻影的師尊，從白天，直到黑夜……。
宵霽宮裏寂靜無聲。
睦宸看到衛孞蜷縮在師尊消失的地方，沈沈睡去，臉上掛著未幹的淚痕。
衛孞對師尊的濡慕與不舍，睦宸不知該如何安慰。自誕神那日起，自己如同天道設下的機器，照章循規，依法行事。
前朝水帝被天道滅神，諸神認為天罰過重，雖不敢明說，但對天道的法則頗不認同，不免對新誕神水帝有遷怒和抵觸。
諸神皆說，紀滄乃是天界法力最高、最有擔當的神尊。但是睦宸發現，他的法力與傳言極不相符。
那時他常去人間點化眾生，睦宸以為，必是點化凡人消耗了他的法力。可後來，即便他不去人界了，也未見他有什麽變化。
原來，他的法力都用來維護頤寧了。
紀滄之情重，世間少有。
睦宸想不明白，他為何想不開，為何不放手。
但紀滄的品行自己依然敬佩，他雖然與前水帝情同手足，可對自己不曾有過怠慢與敷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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睦宸走過去，問道：“在想什麽？”
衛孞還在出神，順嘴說了一句：“在想帝尊。”
睦宸一怔：“什麽？”
他這才回過神來，驚訝地問道：“帝尊！你怎麽來了？”
睦宸在對面坐下：“我打擾到你了？”
“沒，不是，衛孞失神，帝尊見諒。”
“想什麽想到失神？”
衛孞沒有回答，反而問道：“帝尊，有沒有想過，早些定下姻緣？”
“為何問這個？”
衛孞說道：“帝尊平日裏形單影只，為眾生而勞碌，少有自己的樂趣。若是有個眷侶，不但能與帝尊做伴，殿中瑣事也能幫帝尊分擔……。”
“你已經不耐煩幫我打理水神殿？”
“不，不是的。難道，帝尊就沒有喜歡的神姬或者仙姬？”
“沒有。”
帝尊答得幹脆，衛孞覺得自己有些冒失：“衛孞逾越了，帝尊見諒。”
睦宸說道：“無妨。你還沒回答我，為何失神。”
衛孞的神情變得憂傷起來，他沈聲說道：“前水神和先花神，結局雖是傷情，但他們尚能同生共死。可是師尊，到頭來還是孑孓一身……。”
睦宸安慰他道：“有你陪他到最後，想來他是慰藉的。”
衛孞搖頭：“那不一樣。師尊一世情深，所行之事，皆為愛意難平。像他這般情深似海的，整個天界也沒有幾個，最後卻落得曠怨積傷，寂寥蕭瑟。”
睦宸想了一下，說道“你大可不必為我憂心，我不似你師尊那般情深，能有個溫順的弟子陪伴左右，對我來說足矣。”
“衛孞雖然願意常伴帝尊左右，可是，我身世不明，來歷不清，命數不詳，也不知能否陪伴帝尊多久……。”
“你很在意自己的身世？”
“師尊以為頤寧師兄能陪他一世，結果卻心願落空。我雖不在意自己的身世，可也常常因此而心中不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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