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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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禁魔地的天氣很好。
陽光明媚,清風徐徐吹來。
奧莉瞇一下眼睛，擡頭看向湛藍的天空，和煦的陽光照亮大地,不會顯得過分耀眼刺目。
只是……
“禁魔地沒有太陽為什麽會有陽光？”奧莉困惑地看向身後的分界線，僅僅是一線之隔，177號魔界的昏暗天色與越發大的風雪和這裏相比好似兩個不同的世界。
“禁魔地不是用常理可以解釋的地方,”【中原中也】邁出的貓步踩在綠茵草叢，安靜又無聲地前行,道：“你把這裏理解為魔界之外的世界就好。”
“喵？”
奧莉舔舔小鼻子，陷入思考。
她尾巴晃動的幅度都變小，左右看看禁魔地寧靜祥和的景色,道：“未來的好朋友,這裏真的有什麽危險嗎？”
她怎麽什麽都沒有發現？
反而開始有點犯困。
禁魔地的陽光好好。
草地看著很合適打滾休息。
風也是恰到好處地吹拂過來。
“你覺得這裏沒什麽危險就是最大的危險了。”
【中原中也】警惕地轉動一下耳朵，盡量接收附近更多的聲音。
他不太喜歡禁魔地。
這裏有一種特殊的力量會讓惡魔松懈下來。
“沒有危險就是最大的危險？”奧莉歪一下小貓頭,不太理解這番話。
一只淺藍色的小蝴蝶輕盈地飛過。
它扇動蝶翼,翩躚飛舞。
仿若一只花叢中的小精靈,飛過【中原中也】的眼前,飛到奧莉的貓貓頭上方，最後落在小貓粉色的濕潤鼻尖。
“你好，”奧莉的貓貓眼瞳仁向鼻尖匯聚，看向停在她的鼻子上,慢慢翕動蝶翼的小蝴蝶,禮貌地問：“你為什麽要落到奧莉的鼻子上呀？”
小蝴蝶的蝶翼輕輕顫動。
它沒有說話,只是安靜地停在奧莉的鼻尖。
“他為什麽不說話？”
奧莉有點困擾,低頭問道：“好朋友,他停在奧莉的鼻子上是因為飛累了嗎？”
【中原中也】重重地嗤一聲鼻息，道：“不是。”
“這家夥是在這裏待太久了,腦子都壞掉了。”
他甩一下尾巴，替奧莉驅趕走蝴蝶。
天真的惡魔小貓好奇地昂起頭，視線追逐著蝴蝶飛到前面的林子，眼看著幽幽的藍色越來越小，慢慢消失在眼前。
她低頭問道：“他的腦子真的壞掉了？以為自己是一只普通的小蝴蝶？”
可他明明是一只惡魔。
一只年歲不小，理應長得很大的惡魔蝴蝶。
“禁魔地就是有這樣的能力，”【中原中也】淡淡地回答：“這裏沒有什麽明面上的危險，但魔力禁行的特殊地域效果會在潛移默化之下，洗去惡魔的記憶與思考能力，慢慢變成普通的動物。”
奧莉輕晃一下尾巴，好奇道：“他們真的變成普通動物了？但是奧莉還能感覺到他們是惡魔。”
這不是不符合常理嗎？
他們要是真的變成普通動物。
奧莉一開始也不會認出停在鼻尖的小蝴蝶是一只惡魔。
惡魔與人間界的普通動物，看似只有外表的少許差異，可本質上根本不是同一個物種。
“如果只有外表退化成普通動物的樣子，送他們離開禁魔地，魔力回歸過一段時間，他們的腦子也就清醒了。”
【中原中也】平靜地告訴奧莉：“但要是記憶與認知、思考能力都退化得徹徹底底……”
她緊張地踩踩爪下的厚實溫暖毛發。
“他們真的會變成普通動物？”
【中原中也】重重地嗤一聲鼻息，道：“不，惡魔和普通的動物還是有區別的，外表再怎麽相似，惡魔也不會變成普通的動物。”
奧莉松一口氣，繞到身側圈住自己的尾巴放松下來。
“他們只是會變成禁魔地的養分。”
淺粉色的小毛團嚇得一下僵住身體。
她踮著腳，貓貓背都快嚇得弓起，道：“真的嗎？禁魔地會吞噬惡魔的傳聞？”
她一直都以為“禁魔地會吞噬惡魔”是懲戒所放出的傳聞，目的是不希望有惡魔進入禁魔地。
沒想到……
“是真的。”
【中原中也】的聲音十分平靜，道：“我來過這裏幾次，未來的你也帶走這裏的植物研究過。”
奧莉小心翼翼地問：“她研究出什麽了？”
“什麽都沒研究出來，”他長長地吐出一口氣，繼續邁步向前道：“禁魔地的植物帶出去就會同化成魔界的植物，而在這裏搞研究……”
搞不好什麽時候就會變成笨蛋。
“未來的你還是愛惜小命的。”
【中原中也】輕晃一下尾巴，半圈住奧莉，防止有點受驚的惡魔小貓摔下去，道：“研究過幾次，不得結果以後，你就不往這裏跑了。”
奧莉有點心虛地舔舔小鼻子。
她小聲問道：“沒有試過別的辦法嗎？這裏只是禁止使用魔力，不是還有別的能力嗎？”
人間界有很多個不同的人類世界。
不同的世界有不同的力量體系。
禁魔地禁止的只是魔力。
但沒說過異能和咒力在這裏不通行。
“你想幹什麽？”【中原中也】一下警惕起來，道：“你不會回去以前還想研究這裏吧？”
奧莉心虛地扭過貓貓頭，尾巴圈住自己。
“我知道你對弄不明白的事情都很有好奇心，”【中原中也】加重語氣，道：“但禁魔地不可以。”
他深深地吸一口氣，鄭重地重覆道：“禁魔地絕對不可以。”
未來的奧莉有他們陪著進入禁魔地。
她拿這裏都沒有辦法。
過去世界的奧莉只有她自己。
她還是一只未成年的小惡魔，進入禁魔地對她的危險性太高了。
“奧莉也沒有想去，”她支吾一下，嘴硬道：“只是好奇問一問。”
【中原中也】哼一聲，道：“你最好是。”
他嚴肅地警告道：“你要是不聽話，我們幾個隨時能回到過去的世界逮你。”
別忘記了。
他們都是時空惡魔。
即便能力各有側重，不如奧莉擅長穿越不同的世界和時空，但要抓住一只和他們有靈魂聯系的未成年小惡魔還是不在話下。
“知道啦……”
她有點不甘心地嘟囔，道：“要是去禁魔地，奧莉一定會叫上好朋友和好朋友哥哥。”
她還是有點不死心。
魔界的各處，奧莉都是想去就能去。
唯獨禁魔地不好走。
以前不知道禁魔地內部這麽特別，但知道以後，奧莉的研究之心一直蠢蠢欲動。
“只是單純的口頭約定沒有效力，”【中原中也】展開蝠翼，飛過眼前的荊棘墻，道：“出去以後，我們定一個魔契。”
“喵？！”奧莉震驚地睜圓貓貓眼，控訴道：“好朋友不相信奧莉的保證嗎？”
偉大的惡魔在好朋友心裏是這麽沒有信譽的小貓咪嗎？
“我是不太相信。”
【中原中也】冷靜地回答：“指望一個發明家憑自己的自控能力不去接觸危險的事，倒不如從一開始就幹脆一點用魔契防止你去危險的地方。”
未成年的小惡魔好奇心有多重。
他清楚得很。
當年他剛轉生成惡魔，離開魔界河不久，奧莉就找到他。
雖然當時的【中原中也】還沒恢覆人類時期的記憶，但他對奧莉有一種天然的好感也不介意與她同行。
可這只比他大幾歲的未成年小惡魔……
她的自控能力不是一般的差。
什麽地方有研究價值，她就往什麽地方鉆。
她也不管危險不危險，總想著可以靠自己的發明解決一切問題。
好幾次差點要把年幼的小惡魔·【中原中也】嚇得心臟驟停。
“未來的奧莉這麽勇敢嗎？”淺粉色的小毛團聽見【中原中也】隨口提起的事例，不僅沒有反省，反倒是眼睛閃閃發亮地驚呼：“她一定是很厲害，有很多強大的發明！”
偉大的發明家從不打無準備的仗。
未來的她敢這麽做，肯定是有十足的把握。
“……你真是一點都不長教訓。”
【中原中也】咂一下舌。
他告訴奧莉這些是想讓小貓崽子長一點教訓。
不是為了讓她讚美未來的自己有多勇敢。
“長教訓？”奧莉歪一下小貓頭，疑惑道：“這些不都是奧莉有把握的事嗎？”
她驕傲地挺起小貓胸脯，道：“偉大的惡魔可以幫助很多人類和惡魔！不管是什麽事，奧莉都能處理好！”
又來了。
【中原中也】暗暗嘆一口氣。
小貓崽子身上一直有一股一往無前的氣勢。
她不太依賴別的惡魔。
只會在小事方面向他們撒撒嬌，討點好吃的、好玩的，但真正麻煩的事，奧莉都是一只小惡魔獨自去解決。
“你可以多依賴一下我們。”
【中原中也】低聲道：“不管是人類時期的我，亦或是成為惡魔以後的我。”
不必只是在他們面前扮演一只乖巧討人喜歡的小貓。
“喵？”奧莉疑惑地歪一下小貓頭，道：“好朋友想要的依賴，指的是什麽？”
好朋友是寂寞了？
他希望奧莉多一點和他一起玩嗎？ǔńrň
“……你還小，可能還聽不太懂，”【中原中也】低聲說道：“這番話，告訴未來的你，大概會更合適。”
他們認識也有很多年了。
從人類時期的二十二歲一直到成為惡魔以後的現在，奧莉性格中的一些鮮明特點，總有不會改變、無法褪色的部分。
他很高興小貓崽子的堅持與信念永不褪色。
不管身邊的人經歷再多、改變再多，奧莉都不會變。
“我有時候會覺得，你身上的時間永遠都不會流逝，”【中原中也】扇動蝠翼，向著禁魔地的中心飛去：“一直都是我們最初遇到的樣子。”
奧莉輕抖一下小貓耳朵，困惑道：“未來的奧莉不是長大了嗎？”
時空惡魔只是壽命比一般的惡魔更長。
但他們不是不會長大的啊！
好朋友不是都長得很高很大了？
“我說的不是體型，”【中原中也】有點無奈，稚嫩的小貓崽子還聽不懂他的感慨，道：“而是你的性格。”
趴在惡魔大貓頭頂的惡魔小貓，驕傲地昂起貓貓頭道：“奧莉的性格很好！完美無缺，完全不需要改變！”
完美貓貓在此！
她還要改變什麽？
“蠢貓，哪有惡魔誇自己是從一百分開始的？”【中原中也】好氣又好笑，道：“一點都不知道謙虛。”
她明明什麽都沒聽懂。
竟然還能這麽自信。
“好朋友是不是沒見過完美的惡魔？”
奧莉得意地一晃尾巴，道：“完美的惡魔不需要謙虛！奧莉在此！好朋友多看看奧莉，可以長長見識和自信！”
自信的小貓咪最了不起。
她明明很完美，為什麽要謙虛？
【中原中也】無語道：“我很自信，不需要看你長自信。”
真是的。
未成年的小貓崽子就是不好溝通。
“好朋友不用害羞，”奧莉踩踩【中原中也】的大貓腦袋，爪爪開花在上面踩奶，尾巴得意地一晃一晃，道：“不管是想撒嬌還是想多看看奧莉都是可以的哦。”
偉大的惡魔準許了。
【中原中也】氣笑了。
他用力一扇翅膀，向下俯沖飛去。
“喵！”
體重不夠的惡魔小貓一下騰空，四爪慌亂地劃拉幾下，揚起小翅膀揮動幾下。
她氣呼呼地飛過去道：“好朋友不可以惡作劇奧莉！”
她要生氣了。
“我是這麽幼稚的惡魔嗎？”【中原中也】一扭頭才發現奧莉丟了。
惡魔小貓的體重太輕了。
三四斤的小貓，不管是趴在頭頂還是飛丟在空中，他都沒有什麽感覺。
“好朋友真的不是故意的嗎？”奧莉狐疑地看向他。U
他無奈地低聲下氣道：“真的不是故意的，我看見魏爾倫了。”
他都一百多歲了。
又不是什麽未成年的小惡魔，搞這種惡作劇幹什麽。
“真的真的不是故意的嗎？”奧莉的小貓頭湊過去，濕漉漉的小鼻子撞上【中原中也】使勁盯著他，道：“好朋友要是故意使壞，你現在和奧莉坦白，奧莉不會和你生氣的哦。”
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中原中也】好氣又好笑，道：“你這是誘供嗎？說好不生氣，我要是說故意的，你肯定會生氣。”
奧莉的尾巴一豎，咋咋呼呼道：“果然是故意的！好朋友快給奧莉道歉！”
“你是來訛我的吧？”
【中原中也】都被氣笑了。
他重重地舔一口奧莉，生滿倒刺的舌頭如刷子一樣刮過去道：“這算是賠禮了？可以原諒我了吧？”
不過【中原中也】一個爪子大的小貓崽子被他舔得濕漉漉，半空中翻一個跟鬥。
奧莉扇動幾下小翅膀，用力甩甩頭，氣哼哼道：“好朋友又把奧莉舔翻過去了！”
這肯定不能算什麽道歉！
貓真的要生氣了！
“好吧好吧，”【中原中也】遺憾道：“一點都不懂貓科文化的小貓崽子，你想要什麽？”
他好心好意給小貓崽子舔毛賠禮。
她還一點都不領情。
“奧莉比好朋友更早當惡魔，”她哼哼唧唧道：“奧莉要好朋友最喜歡的食物果！”
【中原中也】淡定地應一聲，道：“這樣就可以了？”
奧莉繞著他飛兩圈，哼哼道：“當然不是！奧莉要的是好朋友藏在空間裏最喜歡的那一批食物果！”
貓貓報仇，立刻就來！
“……你還真是會選，”【中原中也】郁悶道：“我留著準備慢慢吃的。”
她一下把他最喜歡的食物果口味都要走了。
要知道食物果好找，但找到自己最喜歡的口味可是要費不少的時間。
食物果的生長沒有規律，不同的口味更是沒有什麽特定的生長地方。
他找一批喜歡的食物果存下來，可不是什麽容易的事。
“這就是欺負偉大的貓貓之神的報應！”
奧莉振振有詞。
【中原中也】有點無語，道：“你什麽時候成的貓貓之神？”
“一直都是！”奧莉得意地飛回到【中原中也】的頭頂，道：“未來好朋友最喜歡的食物果，離開禁魔地的時候，奧莉會記得向你要的。”
貓貓之神的記性超級好。
她要把未來好朋友最喜歡的食物果，帶回去給好朋友吃。
魔界也有好吃的食物。
不是可憐兮兮，只能吃果子的地方！
偉大的貓貓之神將為食物果正名！
“知道了，”他郁悶地向下飛去，道：“帶你來找魏爾倫，還賠了我一堆食物果。”
奧莉輕抖一下小貓耳朵，思考一下道：“好朋友要是覺得虧了，奧莉用一件發明和你換吧。”
認真想一下。
好朋友冒著魔界冬日寒冷的風雪幫她的忙。
她還要好朋友最喜歡的食物果，的確是不太好。
“你的發明？”【中原中也】不以為意，道：“你都有什麽發明，我還不知道嗎？”
他認識“奧莉”多少年了。
厲害的發明也見識過不少。
兩百年前來的小貓崽子的發明，他還真不太在意。
“好朋友確定都知道嗎？”
奧莉輕甩一下尾巴，得意地哼一聲道：“無知的好朋友，時空惡魔的空間有多浩瀚龐大，你肯定不知道。”
就算未來的奧莉把很多發明都給好朋友看。
她也不可能掏出所有的發明。
因為這很麻煩。
奧莉都不記得自己弄過多少亂七八糟的發明。
未來的她怎麽可能記得。
“哦？”【中原中也】哼笑一聲，收翅膀降落道：“我倒是想見識一下了。”
不過現在不是討論這件事的時候。
橘紅色的惡魔大貓落地。
他邁出無聲輕巧的步伐，走向不遠處的淺金色大貓，零星的棕色斑點如花紋一樣落在皮毛的各處，更襯得【魏爾倫】的惡魔形態優雅矜貴。
“中也。”
他轉動一下耳朵，半圓的耳朵不同【中原中也】和奧莉的耳朵，更類似人間界的豹子，“還有……奧莉？”
【魏爾倫】有點意外，道：“你怎麽把自己弄這麽小？”
“因為她不是我們認識的小貓崽子，”不等奧莉回答，【中原中也】先一步開口，道：“這家夥是兩百年前來的。”
【魏爾倫】優雅地邁步上前。
他的體型比【中原中也】還要大上一圈，可以輕易看見他頭頂上的淺粉色小毛團。
剛剛沒認真看。
他還以為是【奧莉】別在【中原中也】頭上的發夾、頭飾什麽的。
“這個體型……”
【魏爾倫】沈吟一下，道：“難不成真的是來自兩百年前的奧莉？”
禁魔地無法使用時空魔力。
他也不好判斷奧莉的年歲與身份。
只是【中原中也】帶她過來，肯定是確認過她的身份。
“沒錯！正是奧莉！”
看見【魏爾倫】靠近，她下意識縮一下脖子，對未來的【魏爾倫】生有幾分連帶的不知名畏怯。
但很快，自信的惡魔小貓高高昂起頭，尾巴也不服輸地翹起。
【魏爾倫】發出笑一下的聲音。
他湊近過來，準備給奧莉舔一舔亂掉的毛發。ǖň
驚得小貓崽子連連後退，身體翻倒從【中原中也】的頭頂一骨碌滾到他的後背。
“不行！不可以！不準！”
奧莉三連後退加警告。
她甚至下意識壓低身子，兇巴巴地哈一下【魏爾倫】。
“看吧。”
【中原中也】很平常心地說：“就是她，只有奧莉會這麽排斥被舔毛。”
正常的貓科惡魔，地位低的都不介意被地位高的舔毛。
更不會表現出什麽回避的態度。
只有奧莉。
她很不喜歡他們的舔毛。
但有的時候，她又會親親熱熱地湊過來，想替他們舔一下毛。
【中原中也】的思維一頓。
他若有所思地回頭看向奧莉。
該不會……
小貓崽子覺得她才是他們之中地位最高的那個？
所以不喜歡他們舔毛？
“奧莉可以自己梳毛！”她警惕地看向【魏爾倫】兇巴巴地呲出小牙，再哈他一下，尾巴和翅膀都支楞起來。
【魏爾倫】也不介意她的態度。
他優雅地坐下，聲音如詠嘆調一樣感慨道：“看來不管是幾歲的奧莉，她都不喜歡貓科惡魔的親近方式啊。”
【中原中也】直接開口道：“只是對你兇一點，奧莉剛剛可沒有這樣兇我。”
她一直不太喜歡和【魏爾倫】湊得太近。
或許是【魏爾倫】身上的氣息太明顯了。
“是啊，”【魏爾倫】思考一下，道：“為什麽呢？”
奧莉微微弓起的身體見【魏爾倫】退開一步坐下，慢慢恢覆原狀，扭頭給自己舔舔不自覺炸起的毛發。
“奧莉沒有討厭叔叔哦。”
她認真地辯解道：“只是奧莉不喜歡好朋友和叔叔給舔毛。”
如果忽視奧莉一邊舔毛，一邊抽空看看他們，似是防備著【魏爾倫】突然上前的動作。
她的解釋可能會更有說服力。
“好吧。”
他就當是這樣吧。
【魏爾倫】開誠布公地問：“你來到兩百年後是有什麽事要我們幫忙嗎？”
“喵嗚……是有一件很重要的事，”奧莉思考一下，誠實道：“是關於很久以前，奧莉認識的好朋友和叔叔的願望。”
【中原中也】和【魏爾倫】對視一眼。
他意外道：“兩百年前的我的願望？”
他實在不記得自己有什麽願望是需要奧莉跑到兩百年以後的魔界。
“好朋友和叔叔想去魔界。”
奧莉的一句話驚得他們一同楞住。
【中原中也】壓低尾巴，困惑道：“兩百年前的我不還是人類嗎？他到魔界要幹什麽？”
不。
問題在於，非惡魔的人類時期中原中也和魏爾倫，根本不可能到達魔界。
他們一穿過魔界和人間界的屏障。
懲戒所的惡魔會立刻感應到他們的氣息。
人類的氣息與惡魔很不相同。
他們貿然跑去魔界，很可能會引起騷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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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魔地的天氣很好。
陽光明媚,清風徐徐吹來。
奧莉瞇一下眼睛，擡頭看向湛藍的天空，和煦的陽光照亮大地,不會顯得過分耀眼刺目。
只是……
“禁魔地沒有太陽為什麽會有陽光？”奧莉困惑地看向身後的分界線，僅僅是一線之隔，177號魔界的昏暗天色與越發大的風雪和這裏相比好似兩個不同的世界。
“禁魔地不是用常理可以解釋的地方,”【中原中也】邁出的貓步踩在綠茵草叢，安靜又無聲地前行,道：“你把這裏理解為魔界之外的世界就好。”
“喵？”
奧莉舔舔小鼻子，陷入思考。
她尾巴晃動的幅度都變小，左右看看禁魔地寧靜祥和的景色,道：“未來的好朋友,這裏真的有什麽危險嗎？”
她怎麽什麽都沒有發現？
反而開始有點犯困。
禁魔地的陽光好好。
草地看著很合適打滾休息。
風也是恰到好處地吹拂過來。
“你覺得這裏沒什麽危險就是最大的危險了。”
【中原中也】警惕地轉動一下耳朵，盡量接收附近更多的聲音。
他不太喜歡禁魔地。
這裏有一種特殊的力量會讓惡魔松懈下來。
“沒有危險就是最大的危險？”奧莉歪一下小貓頭,不太理解這番話。
一只淺藍色的小蝴蝶輕盈地飛過。
它扇動蝶翼,翩躚飛舞。
仿若一只花叢中的小精靈,飛過【中原中也】的眼前,飛到奧莉的貓貓頭上方，最後落在小貓粉色的濕潤鼻尖。
“你好，”奧莉的貓貓眼瞳仁向鼻尖匯聚，看向停在她的鼻子上,慢慢翕動蝶翼的小蝴蝶,禮貌地問：“你為什麽要落到奧莉的鼻子上呀？”
小蝴蝶的蝶翼輕輕顫動。
它沒有說話,只是安靜地停在奧莉的鼻尖。
“他為什麽不說話？”
奧莉有點困擾,低頭問道：“好朋友,他停在奧莉的鼻子上是因為飛累了嗎？”
【中原中也】重重地嗤一聲鼻息，道：“不是。”
“這家夥是在這裏待太久了,腦子都壞掉了。”
他甩一下尾巴，替奧莉驅趕走蝴蝶。
天真的惡魔小貓好奇地昂起頭，視線追逐著蝴蝶飛到前面的林子，眼看著幽幽的藍色越來越小，慢慢消失在眼前。
她低頭問道：“他的腦子真的壞掉了？以為自己是一只普通的小蝴蝶？”
可他明明是一只惡魔。
一只年歲不小，理應長得很大的惡魔蝴蝶。
“禁魔地就是有這樣的能力，”【中原中也】淡淡地回答：“這裏沒有什麽明面上的危險，但魔力禁行的特殊地域效果會在潛移默化之下，洗去惡魔的記憶與思考能力，慢慢變成普通的動物。”
奧莉輕晃一下尾巴，好奇道：“他們真的變成普通動物了？但是奧莉還能感覺到他們是惡魔。”
這不是不符合常理嗎？
他們要是真的變成普通動物。
奧莉一開始也不會認出停在鼻尖的小蝴蝶是一只惡魔。
惡魔與人間界的普通動物，看似只有外表的少許差異，可本質上根本不是同一個物種。
“如果只有外表退化成普通動物的樣子，送他們離開禁魔地，魔力回歸過一段時間，他們的腦子也就清醒了。”
【中原中也】平靜地告訴奧莉：“但要是記憶與認知、思考能力都退化得徹徹底底……”
她緊張地踩踩爪下的厚實溫暖毛發。
“他們真的會變成普通動物？”
【中原中也】重重地嗤一聲鼻息，道：“不，惡魔和普通的動物還是有區別的，外表再怎麽相似，惡魔也不會變成普通的動物。”
奧莉松一口氣，繞到身側圈住自己的尾巴放松下來。
“他們只是會變成禁魔地的養分。”
淺粉色的小毛團嚇得一下僵住身體。
她踮著腳，貓貓背都快嚇得弓起，道：“真的嗎？禁魔地會吞噬惡魔的傳聞？”
她一直都以為“禁魔地會吞噬惡魔”是懲戒所放出的傳聞，目的是不希望有惡魔進入禁魔地。
沒想到……
“是真的。”
【中原中也】的聲音十分平靜，道：“我來過這裏幾次，未來的你也帶走這裏的植物研究過。”
奧莉小心翼翼地問：“她研究出什麽了？”
“什麽都沒研究出來，”他長長地吐出一口氣，繼續邁步向前道：“禁魔地的植物帶出去就會同化成魔界的植物，而在這裏搞研究……”
搞不好什麽時候就會變成笨蛋。
“未來的你還是愛惜小命的。”
【中原中也】輕晃一下尾巴，半圈住奧莉，防止有點受驚的惡魔小貓摔下去，道：“研究過幾次，不得結果以後，你就不往這裏跑了。”
奧莉有點心虛地舔舔小鼻子。
她小聲問道：“沒有試過別的辦法嗎？這裏只是禁止使用魔力，不是還有別的能力嗎？”
人間界有很多個不同的人類世界。
不同的世界有不同的力量體系。
禁魔地禁止的只是魔力。
但沒說過異能和咒力在這裏不通行。
“你想幹什麽？”【中原中也】一下警惕起來，道：“你不會回去以前還想研究這裏吧？”
奧莉心虛地扭過貓貓頭，尾巴圈住自己。
“我知道你對弄不明白的事情都很有好奇心，”【中原中也】加重語氣，道：“但禁魔地不可以。”
他深深地吸一口氣，鄭重地重覆道：“禁魔地絕對不可以。”
未來的奧莉有他們陪著進入禁魔地。
她拿這裏都沒有辦法。
過去世界的奧莉只有她自己。
她還是一只未成年的小惡魔，進入禁魔地對她的危險性太高了。
“奧莉也沒有想去，”她支吾一下，嘴硬道：“只是好奇問一問。”
【中原中也】哼一聲，道：“你最好是。”
他嚴肅地警告道：“你要是不聽話，我們幾個隨時能回到過去的世界逮你。”
別忘記了。
他們都是時空惡魔。
即便能力各有側重，不如奧莉擅長穿越不同的世界和時空，但要抓住一只和他們有靈魂聯系的未成年小惡魔還是不在話下。
“知道啦……”
她有點不甘心地嘟囔，道：“要是去禁魔地，奧莉一定會叫上好朋友和好朋友哥哥。”
她還是有點不死心。
魔界的各處，奧莉都是想去就能去。
唯獨禁魔地不好走。
以前不知道禁魔地內部這麽特別，但知道以後，奧莉的研究之心一直蠢蠢欲動。
“只是單純的口頭約定沒有效力，”【中原中也】展開蝠翼，飛過眼前的荊棘墻，道：“出去以後，我們定一個魔契。”
“喵？！”奧莉震驚地睜圓貓貓眼，控訴道：“好朋友不相信奧莉的保證嗎？”
偉大的惡魔在好朋友心裏是這麽沒有信譽的小貓咪嗎？
“我是不太相信。”
【中原中也】冷靜地回答：“指望一個發明家憑自己的自控能力不去接觸危險的事，倒不如從一開始就幹脆一點用魔契防止你去危險的地方。”
未成年的小惡魔好奇心有多重。
他清楚得很。
當年他剛轉生成惡魔，離開魔界河不久，奧莉就找到他。
雖然當時的【中原中也】還沒恢覆人類時期的記憶，但他對奧莉有一種天然的好感也不介意與她同行。
可這只比他大幾歲的未成年小惡魔……
她的自控能力不是一般的差。
什麽地方有研究價值，她就往什麽地方鉆。
她也不管危險不危險，總想著可以靠自己的發明解決一切問題。
好幾次差點要把年幼的小惡魔·【中原中也】嚇得心臟驟停。
“未來的奧莉這麽勇敢嗎？”淺粉色的小毛團聽見【中原中也】隨口提起的事例，不僅沒有反省，反倒是眼睛閃閃發亮地驚呼：“她一定是很厲害，有很多強大的發明！”
偉大的發明家從不打無準備的仗。
未來的她敢這麽做，肯定是有十足的把握。
“……你真是一點都不長教訓。”
【中原中也】咂一下舌。
他告訴奧莉這些是想讓小貓崽子長一點教訓。
不是為了讓她讚美未來的自己有多勇敢。
“長教訓？”奧莉歪一下小貓頭，疑惑道：“這些不都是奧莉有把握的事嗎？”
她驕傲地挺起小貓胸脯，道：“偉大的惡魔可以幫助很多人類和惡魔！不管是什麽事，奧莉都能處理好！”
又來了。
【中原中也】暗暗嘆一口氣。
小貓崽子身上一直有一股一往無前的氣勢。
她不太依賴別的惡魔。
只會在小事方面向他們撒撒嬌，討點好吃的、好玩的，但真正麻煩的事，奧莉都是一只小惡魔獨自去解決。
“你可以多依賴一下我們。”
【中原中也】低聲道：“不管是人類時期的我，亦或是成為惡魔以後的我。”
不必只是在他們面前扮演一只乖巧討人喜歡的小貓。
“喵？”奧莉疑惑地歪一下小貓頭，道：“好朋友想要的依賴，指的是什麽？”
好朋友是寂寞了？
他希望奧莉多一點和他一起玩嗎？ǔńrň
“……你還小，可能還聽不太懂，”【中原中也】低聲說道：“這番話，告訴未來的你，大概會更合適。”
他們認識也有很多年了。
從人類時期的二十二歲一直到成為惡魔以後的現在，奧莉性格中的一些鮮明特點，總有不會改變、無法褪色的部分。
他很高興小貓崽子的堅持與信念永不褪色。
不管身邊的人經歷再多、改變再多，奧莉都不會變。
“我有時候會覺得，你身上的時間永遠都不會流逝，”【中原中也】扇動蝠翼，向著禁魔地的中心飛去：“一直都是我們最初遇到的樣子。”
奧莉輕抖一下小貓耳朵，困惑道：“未來的奧莉不是長大了嗎？”
時空惡魔只是壽命比一般的惡魔更長。
但他們不是不會長大的啊！
好朋友不是都長得很高很大了？
“我說的不是體型，”【中原中也】有點無奈，稚嫩的小貓崽子還聽不懂他的感慨，道：“而是你的性格。”
趴在惡魔大貓頭頂的惡魔小貓，驕傲地昂起貓貓頭道：“奧莉的性格很好！完美無缺，完全不需要改變！”
完美貓貓在此！
她還要改變什麽？
“蠢貓，哪有惡魔誇自己是從一百分開始的？”【中原中也】好氣又好笑，道：“一點都不知道謙虛。”
她明明什麽都沒聽懂。
竟然還能這麽自信。
“好朋友是不是沒見過完美的惡魔？”
奧莉得意地一晃尾巴，道：“完美的惡魔不需要謙虛！奧莉在此！好朋友多看看奧莉，可以長長見識和自信！”
自信的小貓咪最了不起。
她明明很完美，為什麽要謙虛？
【中原中也】無語道：“我很自信，不需要看你長自信。”
真是的。
未成年的小貓崽子就是不好溝通。
“好朋友不用害羞，”奧莉踩踩【中原中也】的大貓腦袋，爪爪開花在上面踩奶，尾巴得意地一晃一晃，道：“不管是想撒嬌還是想多看看奧莉都是可以的哦。”
偉大的惡魔準許了。
【中原中也】氣笑了。
他用力一扇翅膀，向下俯沖飛去。
“喵！”
體重不夠的惡魔小貓一下騰空，四爪慌亂地劃拉幾下，揚起小翅膀揮動幾下。
她氣呼呼地飛過去道：“好朋友不可以惡作劇奧莉！”
她要生氣了。
“我是這麽幼稚的惡魔嗎？”【中原中也】一扭頭才發現奧莉丟了。
惡魔小貓的體重太輕了。
三四斤的小貓，不管是趴在頭頂還是飛丟在空中，他都沒有什麽感覺。
“好朋友真的不是故意的嗎？”奧莉狐疑地看向他。U
他無奈地低聲下氣道：“真的不是故意的，我看見魏爾倫了。”
他都一百多歲了。
又不是什麽未成年的小惡魔，搞這種惡作劇幹什麽。
“真的真的不是故意的嗎？”奧莉的小貓頭湊過去，濕漉漉的小鼻子撞上【中原中也】使勁盯著他，道：“好朋友要是故意使壞，你現在和奧莉坦白，奧莉不會和你生氣的哦。”
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中原中也】好氣又好笑，道：“你這是誘供嗎？說好不生氣，我要是說故意的，你肯定會生氣。”
奧莉的尾巴一豎，咋咋呼呼道：“果然是故意的！好朋友快給奧莉道歉！”
“你是來訛我的吧？”
【中原中也】都被氣笑了。
他重重地舔一口奧莉，生滿倒刺的舌頭如刷子一樣刮過去道：“這算是賠禮了？可以原諒我了吧？”
不過【中原中也】一個爪子大的小貓崽子被他舔得濕漉漉，半空中翻一個跟鬥。
奧莉扇動幾下小翅膀，用力甩甩頭，氣哼哼道：“好朋友又把奧莉舔翻過去了！”
這肯定不能算什麽道歉！
貓真的要生氣了！
“好吧好吧，”【中原中也】遺憾道：“一點都不懂貓科文化的小貓崽子，你想要什麽？”
他好心好意給小貓崽子舔毛賠禮。
她還一點都不領情。
“奧莉比好朋友更早當惡魔，”她哼哼唧唧道：“奧莉要好朋友最喜歡的食物果！”
【中原中也】淡定地應一聲，道：“這樣就可以了？”
奧莉繞著他飛兩圈，哼哼道：“當然不是！奧莉要的是好朋友藏在空間裏最喜歡的那一批食物果！”
貓貓報仇，立刻就來！
“……你還真是會選，”【中原中也】郁悶道：“我留著準備慢慢吃的。”
她一下把他最喜歡的食物果口味都要走了。
要知道食物果好找，但找到自己最喜歡的口味可是要費不少的時間。
食物果的生長沒有規律，不同的口味更是沒有什麽特定的生長地方。
他找一批喜歡的食物果存下來，可不是什麽容易的事。
“這就是欺負偉大的貓貓之神的報應！”
奧莉振振有詞。
【中原中也】有點無語，道：“你什麽時候成的貓貓之神？”
“一直都是！”奧莉得意地飛回到【中原中也】的頭頂，道：“未來好朋友最喜歡的食物果，離開禁魔地的時候，奧莉會記得向你要的。”
貓貓之神的記性超級好。
她要把未來好朋友最喜歡的食物果，帶回去給好朋友吃。
魔界也有好吃的食物。
不是可憐兮兮，只能吃果子的地方！
偉大的貓貓之神將為食物果正名！
“知道了，”他郁悶地向下飛去，道：“帶你來找魏爾倫，還賠了我一堆食物果。”
奧莉輕抖一下小貓耳朵，思考一下道：“好朋友要是覺得虧了，奧莉用一件發明和你換吧。”
認真想一下。
好朋友冒著魔界冬日寒冷的風雪幫她的忙。
她還要好朋友最喜歡的食物果，的確是不太好。
“你的發明？”【中原中也】不以為意，道：“你都有什麽發明，我還不知道嗎？”
他認識“奧莉”多少年了。
厲害的發明也見識過不少。
兩百年前來的小貓崽子的發明，他還真不太在意。
“好朋友確定都知道嗎？”
奧莉輕甩一下尾巴，得意地哼一聲道：“無知的好朋友，時空惡魔的空間有多浩瀚龐大，你肯定不知道。”
就算未來的奧莉把很多發明都給好朋友看。
她也不可能掏出所有的發明。
因為這很麻煩。
奧莉都不記得自己弄過多少亂七八糟的發明。
未來的她怎麽可能記得。
“哦？”【中原中也】哼笑一聲，收翅膀降落道：“我倒是想見識一下了。”
不過現在不是討論這件事的時候。
橘紅色的惡魔大貓落地。
他邁出無聲輕巧的步伐，走向不遠處的淺金色大貓，零星的棕色斑點如花紋一樣落在皮毛的各處，更襯得【魏爾倫】的惡魔形態優雅矜貴。
“中也。”
他轉動一下耳朵，半圓的耳朵不同【中原中也】和奧莉的耳朵，更類似人間界的豹子，“還有……奧莉？”
【魏爾倫】有點意外，道：“你怎麽把自己弄這麽小？”
“因為她不是我們認識的小貓崽子，”不等奧莉回答，【中原中也】先一步開口，道：“這家夥是兩百年前來的。”
【魏爾倫】優雅地邁步上前。
他的體型比【中原中也】還要大上一圈，可以輕易看見他頭頂上的淺粉色小毛團。
剛剛沒認真看。
他還以為是【奧莉】別在【中原中也】頭上的發夾、頭飾什麽的。
“這個體型……”
【魏爾倫】沈吟一下，道：“難不成真的是來自兩百年前的奧莉？”
禁魔地無法使用時空魔力。
他也不好判斷奧莉的年歲與身份。
只是【中原中也】帶她過來，肯定是確認過她的身份。
“沒錯！正是奧莉！”
看見【魏爾倫】靠近，她下意識縮一下脖子，對未來的【魏爾倫】生有幾分連帶的不知名畏怯。
但很快，自信的惡魔小貓高高昂起頭，尾巴也不服輸地翹起。
【魏爾倫】發出笑一下的聲音。
他湊近過來，準備給奧莉舔一舔亂掉的毛發。ǖň
驚得小貓崽子連連後退，身體翻倒從【中原中也】的頭頂一骨碌滾到他的後背。
“不行！不可以！不準！”
奧莉三連後退加警告。
她甚至下意識壓低身子，兇巴巴地哈一下【魏爾倫】。
“看吧。”
【中原中也】很平常心地說：“就是她，只有奧莉會這麽排斥被舔毛。”
正常的貓科惡魔，地位低的都不介意被地位高的舔毛。
更不會表現出什麽回避的態度。
只有奧莉。
她很不喜歡他們的舔毛。
但有的時候，她又會親親熱熱地湊過來，想替他們舔一下毛。
【中原中也】的思維一頓。
他若有所思地回頭看向奧莉。
該不會……
小貓崽子覺得她才是他們之中地位最高的那個？
所以不喜歡他們舔毛？
“奧莉可以自己梳毛！”她警惕地看向【魏爾倫】兇巴巴地呲出小牙，再哈他一下，尾巴和翅膀都支楞起來。
【魏爾倫】也不介意她的態度。
他優雅地坐下，聲音如詠嘆調一樣感慨道：“看來不管是幾歲的奧莉，她都不喜歡貓科惡魔的親近方式啊。”
【中原中也】直接開口道：“只是對你兇一點，奧莉剛剛可沒有這樣兇我。”
她一直不太喜歡和【魏爾倫】湊得太近。
或許是【魏爾倫】身上的氣息太明顯了。
“是啊，”【魏爾倫】思考一下，道：“為什麽呢？”
奧莉微微弓起的身體見【魏爾倫】退開一步坐下，慢慢恢覆原狀，扭頭給自己舔舔不自覺炸起的毛發。
“奧莉沒有討厭叔叔哦。”
她認真地辯解道：“只是奧莉不喜歡好朋友和叔叔給舔毛。”
如果忽視奧莉一邊舔毛，一邊抽空看看他們，似是防備著【魏爾倫】突然上前的動作。
她的解釋可能會更有說服力。
“好吧。”
他就當是這樣吧。
【魏爾倫】開誠布公地問：“你來到兩百年後是有什麽事要我們幫忙嗎？”
“喵嗚……是有一件很重要的事，”奧莉思考一下，誠實道：“是關於很久以前，奧莉認識的好朋友和叔叔的願望。”
【中原中也】和【魏爾倫】對視一眼。
他意外道：“兩百年前的我的願望？”
他實在不記得自己有什麽願望是需要奧莉跑到兩百年以後的魔界。
“好朋友和叔叔想去魔界。”
奧莉的一句話驚得他們一同楞住。
【中原中也】壓低尾巴，困惑道：“兩百年前的我不還是人類嗎？他到魔界要幹什麽？”
不。
問題在於，非惡魔的人類時期中原中也和魏爾倫，根本不可能到達魔界。
他們一穿過魔界和人間界的屏障。
懲戒所的惡魔會立刻感應到他們的氣息。
人類的氣息與惡魔很不相同。
他們貿然跑去魔界，很可能會引起騷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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