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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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合作
瓜吃到一半, 付文芳開口了：“溫小姐，我這次過來，主要是想為我丈夫之前向您潑臟水的事, 正式向您道歉。我和公司股東們看到新聞後, 都非常地震驚，也對您感到深深歉疚, 只是那時候周福金的董事長是我丈夫, 他不願意道歉, 我們也做不了什麽。”
“但三天前，我公司已經通過董事會罷免了我丈夫的職務，由我接任董事長, 我和公司股東們商量過後, 決定親自登門向您道歉。”
說著付文芳從公文包裏拿出幾張蓋過章的券, 放到茶幾上推向溫月道：“為表心意，我向公司申請到了十張優惠券, 每張面值十萬, 您拿著券可以到我們周福金名下任意金店消費。我知道溫小姐您什麽都不缺，黃金您也不一定看得上，所以如果您有什麽其他要求，可以盡管說出來, 能滿足的我們周福金一定滿足。”
看著這十張總共價值百萬的黃金優惠券，溫月真心覺得, 付文芳是懂送禮的，百萬黃金優惠券, 這誰能抵抗得住啊！
何況這優惠券還沒有使用限制, 等於是周福金賠了她一百萬。而黃金這東西未來三十年就沒貶值過，這十張優惠券現在是一百萬, 到她穿來時，價值至少翻四倍還多。
當然，用幾十年後的價格衡量現在的產品價值沒必要，但周福金這誠意確實給得挺足。
只是有付出必定有所求，溫月不相信付文芳掏出一百萬，會單純是為了表達歉意，於是將優惠券往前推了一下說：“如果周金龍親自登門向我道歉，嗯，我可能還是不會原諒他，但我覺得冤有頭債有主，給我潑臟水的是他，你沒必要替他向我道歉。”
付文芳聞言連忙開口：“溫小姐……”
溫月卻擡手打斷了她的話：“如果是為了續租的事，你更沒有必要做這些，不瞞你說，周福金撤出後空置出來的店鋪，我們已經分別租了出去，就算我願意不針對周福金，也不可能放棄已經談好的合作，將這些店鋪繼續租給你們。”
“溫小姐是個磊落的人。”付文芳眼裏掠過失望，但並沒有收回優惠券，甚至往前推了推說，“俗話說買賣不成仁義在，就算續約的事成不了，我也希望能和溫小姐成為朋友，以後有機會能合作。”
“以後有機會……”溫月重覆著這幾個字，笑道，“如果那時候，周福金能由付小姐全權做主，我應該會願意和周福金合作。”
付文芳面露驚訝，雖然上位才幾天，她已經開始貪戀董事長的位置，且並不打算在風頭過後如周金龍的願讓位，但她從未在外表現出自己的野心，哪怕是公司裏那些股東，都以為她是周金龍的工具人。
所以這次她提出向溫月道歉，公司股東都非常驚訝，以為是周金龍終於想通，但又覺得他沒這個胸懷。
周金龍知道這件事後也以為是股東攛掇付文芳的，急匆匆趕到公司表示反對。但最終沒能拗過全體股東，再加上不用他登門道歉，選擇了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於是付文芳雖然達成了目的，卻輕易全身而退，得以繼續隱藏自己。
她沒想到，溫月居然能看出她的野心。
但付文芳沒有疑惑太久，這小半年她看過不少溫月的報道，一直都覺得她不簡單。
還有這次，周金龍前腳得罪溫月，後腳醜聞就爆出來了，雖然第一批爆料周金龍的沒有東江報業，但付文芳總覺得事情和溫月有關，太巧了。
但她不打算說出來，一來周金龍出事她喜聞樂見，二來如果溫月真的不簡單，這樣的人還是少得罪為好。
這，也是付文芳特意登門道歉的原因之一。
說起來，這世上大多數人都會恨屋及烏，就像周金龍給溫月潑臟水，如果溫月什麽都沒有猜到，就算沒有連帶著恨上她，大概率也不會對她有什麽好臉色。
可從她進門到現在，溫月沒有擺任何臉色，像是早已把她和周金龍切割，估計早已猜到她有野心。
再想到溫月最後一句話，付文芳心裏有暖流淌過，笑道：“我會努力。”
既然雙方心知肚明，付文芳也不裝了，說道：“關於這些優惠券，其實我心裏還有個想法。”
“什麽想法？”
付文芳說道：“雖然您攜易先生一起接受采訪後，香江市民基本都站在您這邊，但時間會洗去很多細節，扭曲真相。人們又愛獵奇，如果這件事就這樣不了了之，幾年之後輿論不知道會發展成什麽樣，可能偏向於您，也可能對您不利，所以我建議您親自為這件事畫上句號，徹底定性。”
溫月來了興趣，問道：“這個句號，應該怎麽畫？”
“如果您願意收下這些優惠券，我會找人聯系報業，傳出我今天為了周金龍給您潑臟水的事，代表公司親自登門向您道歉，同時為表歉意準備了這些優惠券的消息。您可以拿著優惠券去周福金消費，我會找記者跟拍證明這件事的真實性。”
付文芳說道：“理虧才要道歉，新聞出來後，大家心裏肯定有是非論斷。另外這件事爆出來後，肯定會有記者采訪我們，我會代表周福金承認撤出麗榮百貨，是因為前一任董事長行為不當，公司對此非常懊惱，以證明您和周金龍之間的恩怨，錯全在他身上。”
這辦法挺狠，真這麽一通操作下來，周金龍名聲肯定要臭。
但周金龍名聲臭不臭，跟溫月沒關系，他們有仇，她巴不得周金龍倒黴。
只是吧，付文芳這算盤敲得有點響。
溫月說道：“辦法聽著還行，但這麽做對我似乎沒什麽好處，你說事情不了了之，幾年後輿論可能不利於我，但難道定性了，輿論就一定對我有利嗎？何況名聲這東西，我其實不怎麽在意。”
難道她現在名聲很好嗎？
沒有啊，翻開十份和她有關的報紙，至少有三分之一說她是野心家，揣測溫嘉棟遠走英國，溫嘉琪遭遇詐騙男都是她在背後策劃。三分之一說她太高調，近期大多數新聞都有她的身影，不如出道當明星。
好評也就三分之一。
溫月覺得人不能為了名聲而活，所以從不在意，至於周金龍潑她臟水這事在未來可能會被歪曲事實……她又不是沒長嘴，只要有記者敢到她面前貼臉開大，她就敢請對方去看腦科，什麽新聞都信絕對是腦子有問題。
溫月繼續挑刺：“所以這麽做，應該是你們公司獲利最大，我拿著你們給的優惠券，去你們公司名下金店消費，既能展現你們公司的大氣，挽回部分形象，還能給你們公司免費打廣告，請個明星拍廣告應該不止這麽點錢吧？”
明星帶貨這種事，溫月前世見的可不少，多少女明星在某博某書假裝不經意分享生活片段，拍照暴露吃的用的，引起粉絲爭相種草。
雖然舉例是溫月穿越前見過的，但種草這種行為，可不是只有手機時代有。
這時候當紅明星的帶貨能力可一點都不差，香江這些當紅明星，每出一個新造型都可能讓人爭相模仿。
溫月帶貨不一定比得上那些當紅明星，但她也不是什麽無名氏，光首富千金這一點，就足夠讓她成為狗仔追蹤的對象。何況她近幾個月還很高調，不久前剛徒手暴揍了葉天華，人氣高著呢。
正常情況下，一百萬可請不動她做宣傳。
“何況對你個人而言，周先生名聲臭了也有好處，至少他以後想和你爭權會更難。而且營銷如果成功，你就是周福金的功臣，股東只要腦子沒問題都會放棄你去支持周金龍。”溫月笑著說道，“付小姐，你看我說的對不對？”
“確實，我乃至周福金，從這件事上獲利會更多。”付文芳坦然承認，並說道，“您可以選擇周福金在麗榮百貨的金店消費，我會讓記者帶著介紹麗榮百貨，這對你們公司宣傳也有好處。而且周金龍得罪了您，您卻不遷怒周福金，也能展現您的心胸寬廣，您自己可能不在意形象，但您是麗榮百貨的總裁，您的形象好了，對提升麗榮百貨的形象肯定會有好處，這樣兩家公司也能算是雙贏。”
溫月思索起來。
良久，她松口說道：“合作也行，但我不要大額優惠券。”
“您的意思是？”付文芳遲疑問。
“你們把優惠券面額換成一百的，我會拿去給公司員工發福利，”溫月問道，“是我還是麗榮百貨的員工去你們金店消費，應該沒有區別吧？”
當然有區別！
溫月畢竟是名人，又在不久前和周金龍發生齷齪，她這時候去周福金消費，香江各大媒體肯定不會放過這個新聞點。
而麗榮百貨員工都是普通人，他們進店消費肯定弄不出這麽大陣仗……也不一定。
付文芳想起什麽，說道：“可以，但我也有要求。”
“你說。”
“這次消費，要由麗榮公司組織，固定時間，”怕人不夠，又道，“固定金店，我會請媒體朋友去現場拍照。”
溫月同樣想把熱度炒起來，沒多猶豫便說：“麗榮百貨可以組織，時間也可以固定，金店同樣，但必須是麗榮百貨裏面的。”
付文芳同樣沒有猶豫：“可以。”
“合作愉快。”溫月起身，向付文芳伸出手。
付文芳回握住溫月的手，回以微笑道：“合作愉快！”
……
付文芳一走，系統便疑惑發問：【宿主，是你嗎？】
【不是我還能是誰？】溫月莫名其妙。
【哦，我只是有點好奇，宿主你怎麽把一百萬直接送出去了？】這完全不符合宿主的性格呀。
溫月：“……”
她也想問她怎麽就這麽大氣，眼也不眨就把一百萬給送出去了！那雖然是優惠券，但沒有金額限制，可是實打實地買一百萬黃金啊！
現在是一百萬，十年後就是兩百萬，二十年後就是三……不行打住，不能再想了。
雖然心痛難忍，但溫月還是裝出了視金錢如糞土的高人姿態，說道：【才一百萬，又不多，我樂意給員工發福利不行嗎？】
【……行。】嘴上這麽說，一聽語氣就知道系統根本不信。
溫月也不裝了，嘆氣道：【這錢不好拿啊！】
雖然現在看，周福金要的不多，她配合炒作一次就行了。但在不知道內情的人眼裏，拿人手軟，後面周福金撤出麗榮百貨，外人會以為她光拿錢不幹活，周福金留在麗榮百貨，她又有收受賄賂的嫌疑，左右都難辦。
既然如此，她還不如用這筆錢來發福利，這樣既能炒作提高麗榮百貨品牌名氣，也能展現出她的高風亮節。
以後也不用擔心麗榮有人拿這筆錢說事。
但麗榮光得好處，一點血不出也不行，溫月考慮過後，決定讓公司以麗榮和周福金的名義，捐贈一百萬作為慈善。
這樣麗榮也算還了周福金的情，以後公事公辦不算過分。
溫月考慮好，就把Vivian叫了進來，讓她通知高層開會。
不管是發優惠券作為員工福利，還是掏錢捐款都不是小事，她只是代理總裁，做不到一言堂，只能開會拿出來討論。
好在過程順利，畢竟優惠券不用公司出錢，而且麗榮百貨每年都要捐贈一筆錢用於慈善，今年的錢還沒捐，額度還在。
雖然這次要以麗榮和周福金共同的名義捐款，但錢出去就算完成任務，他們還能省一筆公司福利，四舍五入算是賺了。
會議結束，溫月就給溫榮生打了電話。
平時她很少給溫榮生打電話，父女倆關系沒那麽親近，打電話也沒什麽好說的。但小事可以不說，她出錢給公司員工發福利這種大事必須提。
雖然錢不是她出的，但周福金幹嘛平白無故給麗榮百貨的員工發錢啊？還不是因為她嗎？何況這錢本來就是周福金準備給她的，所以四舍五入等於她出了這錢。
於是邀功的時候溫月一點都不臉紅，還順帶明示了一句，希望溫榮生能看在她一心一意為公司的份上，自掏腰包補上她的損失。
溫榮生：“……所以你打電話給我是為了要錢？”
“看您說的什麽話，我剛才說了那麽多，只有一句提到錢，您怎麽還能誤會我打電話只是為了要錢？”溫月面不改色地說，“當然如果您非要這麽覺得，我也只能認了，您就說吧，我的損失您補不補？”
合著你要錢，都是我逼的是吧？
電話那頭的溫榮生無語，但他有錢，確實也不在意這一兩百萬，便說道：“補可以，但我要先看到效果，不然你們這一通忙活都給周福金做廣告了可說不過去。”
只要給錢，一切都好說，溫月笑瞇瞇道：“行，您等著吧。”
掛掉電話溫月突然想起瓜還沒吃完，問道：【周金龍那個私生子弟弟知道付文芳的身份，並且生了他的孩子嗎？】
【不知道，周金龍父親去世後兩邊斷了來往，付文芳接觸他的時候用的身份姓名也都是假的，房子也是租的。查出來懷孕後，付文芳退掉了房子，毀掉了假的身份證明，再沒有和他聯系過。】
這確實是付文芳辦事的風格，縝密利落，不留任何把柄。
溫月繼續問：【然後呢？付文芳懷孕後，周金龍那個私生子弟弟去哪了？他一次都沒有和她遇到過嗎？】
【出國留學了。】
【出國留學？】等等！溫月連忙問，【他當時多大？】
【付文芳剛接近他的時候，他剛滿二十，在香江大學讀大二。】
主婦X小狼狗。
有點好磕怎麽回事？
好吧，這倆已經BE了，溫月迅速冷靜下來問：【照你這麽說，付文芳一懷孕就切斷了聯系，那你怎麽會知道那人出國了？】
【周金龍母親在家說的啊，她一直都很關註他們母子，知道他申請了常春藤院校，還拿到了全額獎學金非常不高興，在家抱怨了好幾天，付文芳就聽到了咯。】
【然後他去了美國，這麽多年沒回來？】
【根據付文芳知道的，應該沒有回來，不過她沒有特意關註過，具體怎麽樣就不清楚了。】
付文芳在原著裏沒有正式出場過，只作為新聞提了一筆，所以系統看不到她的未來，不知道那人以後還會不會回來，他們還會不會有聯系。
但看付文芳所求，或許後半生沒有聯系才是最好的。
她將人生中最美好的時光浪費在了一個渣男身上，顯然不想繼續在另一個男人身上浪費時間。
不如搞事業。
……
方美荷是麗榮百貨西貢店的一名清潔工。
這工作不算輕松，但薪水還可以，她和丈夫都有工作，足以在供樓之餘，養活家裏兩個孩子。
而且大公司嘛，逢年過節福利總是少不了，發的獎金攢起來也是一筆錢。
不過非年非節，公司就很少發東西了，福利也要錢買嘛，老板開公司是為了賺錢的，怎麽可能隨便花在員工身上。
但新總裁似乎不太一樣，這天剛到商場，經理就將所有員工叫到一起開會，說周福金為了向新總裁表示歉意，送了她一百萬優惠券，總裁推脫不過，決定將這個券用於公司福利，每人最少兩張，具體按照工齡和級別定。
方美荷級別低，但工齡長，所以拿到了三張優惠券。
和她同屬一個部門的，最多的拿到了四張券，最少的也有兩張。這券一張面值一百，說起來不多，但白得的東西誰不高興？
何況黃金和別的不同，買回家放著跟存款差不多，實在不想買黃金，這券也容易出手，沒有使用門檻嘛。
更讓大家高興的，是公司特意給了他們兩天時間，同商場員工分兩批去金店選購黃金。雖然金店只能去指定的，但公司包接送，不用他們費心思。
方美荷當場決定去買黃金。
當初她和丈夫結婚的時候，雙方家裏都沒給什麽幫襯，一直節衣縮食，又運氣好申請上居屋，才能擁有屬於自己的房子。
雖然居屋房價低於一般房子，但方美荷和丈夫收入不算高，又要養孩子，所以生活並不寬裕。
像黃金這類飾品，她結婚時沒有買過，如果沒有天降大獎，直到孩子讀完書參加工作，大概率也沒機會買。
但面值三百的優惠券，足夠買一件便宜的黃金飾品，或者是耳環，或者是戒指。
兩天後，她和同事一起坐上了由公司安排的，前往中環麗榮百貨的大巴車。
雖然換了董事長後，周福金的股票終於止跌，且這兩天還有了上升趨勢。但周福金的客流量並沒有迅速恢覆，依然門可羅雀。
不過這天位於尖沙咀麗榮百貨的周福金開門沒多久，麗榮百貨租的大巴車便一車一車拉來員工。
這些員工進店後先問優惠券能不能用，是不是沒有使用門檻，得到肯定答覆後便積極地在各櫃臺看了起來。
隨著人流增多，記者也聞風而來，為了確認事情真實性，便在門口隨機攔人做采訪。
方美荷買好耳環，拿著單據和包裝盒剛走到門口就被記者給攔住了，問她是不是麗榮百貨的員工。
方美荷性格內斂，看到攝像機有點怯場，但想到這是為公司做宣傳的好機會，便沒低頭逃離，而是笑著點了點頭說：“對，我是麗榮百貨商場後勤部門的員工。”
“請問您麗榮百貨工作多久了？這次來買黃金，是因為公司發了優惠券嗎？”
“有快十年了。”說到優惠券，她笑開了說，“對，是因為公司發了優惠券。”
“那您知道公司為什麽給你們發周福金的優惠券嗎？”
“知道，我們領導說過的，之前周福金的老板給我們總裁潑臟水，得罪了我們總裁，不過周福金其他股東明白事理，尤其是新上任的董事長，前幾天特意上門去我們公司向我們總裁道歉，還準備了一百萬的優惠券作為賠禮。”
方美荷越說越放松，“我們總裁是首富溫家的，哪會在乎這一百萬優惠券喲，又推辭不掉，只好收下優惠券，拿來給我們員工發福利啦！”
方美荷剛說完，有個買完黃金出來的中年女人聽到這裏，興奮插話道：“沒錯！我們商場的員工前幾天還在說呢，如果每個月都有周福金老板這麽蠢的人就好了，說不準我們公司每個月都能發免費優惠券呢！”
這人話音剛落，迅速被身邊同事拖走：“抱歉抱歉，我同事高興得昏了頭！她的話不能當真，這段剪掉啊！”
方美荷：“……”
采訪記者：“……”
……
麗榮百貨員工不算多，但全香江那麽多商場加起來也有幾千號人。
讓他們同時去一家周福金選購人就有點太多了，所以溫月和付文芳商量過後，讓他們分散到了包括尖沙咀、旺角、中環、銅鑼灣在內的六家金店裏。
再分兩天時間，這樣每天每家金店只用接待兩三百人，周福金店裏又能接待得過來，不至於亂套，又能營造出效果，記者隨時過來都能拍到火爆場面。
當天晚上，香江各大報紙都刊登了相關新聞，重點不是溫月大手筆給員工發福利，也不是周福金再次迎來客流高峰，而是兩家公司一笑泯恩仇。
趁著這波熱度，記者們再接再厲，次日分別堵住付文芳和溫月采訪。
面對記者們的提問，付文芳的回答和之前在溫月面前說的差不多，總結起來就是明誇溫月，暗踩周金龍。
溫月就更直接了，面對記者提問為什麽周金龍給她潑臟水，她還能和周福金一笑泯恩仇時說：“我這個人呢，向來對人不對事的，周金龍只是其中一個老板，他有問題不代表周福金也有問題，他們誠意給得足，我當然不會跟他們計較咯。”
有記者立刻跟著問：“溫小姐也原諒周金龍了嗎？”
溫月則面露驚訝：“你剛才沒有聽清楚嗎？我對人不對事，周金龍給我潑臟水，我當然不會原諒他啊！但是呢，只要周金龍不在董事長的位置上，我是願意和周福金正常來往合作的。”
“也就是說，麗榮百貨會和周福金續約？”問出這問題的是商報記者，麗榮百貨和周福金都是香江知名公司，更重視兩家公司商業上的合作。
“因為此前周福金前任董事長宣稱不會續約，所以我們已經找了新的合作夥伴，你們知道的，麗榮百貨旗下商場人氣火爆，不缺商戶。不過後期如果有商鋪空置，且周福金願意租，麗榮是很願意合作的。”溫月說著哦了聲，“但有前提，董事長……”
有記者搶答說：“不是周福金對吧？我們懂的。”
溫月笑著承認：“你們確實懂我。”
有記者不懷好意問：“根據溫小姐所說，您非常討厭周金龍，但您似乎和周太相處愉快，請問這是為什麽呢？”
溫月沒有回避這個問題，說道：“因為付小姐善良明理，人很好，如果一定要從她身上找缺點，肯定只有一個。”
“什麽？”
“周金龍是她老公，”溫月搖頭嘆息，“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莫過於此。”
當晚，一則標題為“溫月評付文芳周金龍夫妻關系：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成為頭版熱點。
而太平山腳的某棟豪宅裏，被比作牛糞的周金龍看到新聞後氣得砸了一套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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瓜吃到一半, 付文芳開口了：“溫小姐，我這次過來，主要是想為我丈夫之前向您潑臟水的事, 正式向您道歉。我和公司股東們看到新聞後, 都非常地震驚，也對您感到深深歉疚, 只是那時候周福金的董事長是我丈夫, 他不願意道歉, 我們也做不了什麽。”
“但三天前，我公司已經通過董事會罷免了我丈夫的職務，由我接任董事長, 我和公司股東們商量過後, 決定親自登門向您道歉。”
說著付文芳從公文包裏拿出幾張蓋過章的券, 放到茶幾上推向溫月道：“為表心意，我向公司申請到了十張優惠券, 每張面值十萬, 您拿著券可以到我們周福金名下任意金店消費。我知道溫小姐您什麽都不缺，黃金您也不一定看得上，所以如果您有什麽其他要求，可以盡管說出來, 能滿足的我們周福金一定滿足。”
看著這十張總共價值百萬的黃金優惠券，溫月真心覺得, 付文芳是懂送禮的，百萬黃金優惠券, 這誰能抵抗得住啊！
何況這優惠券還沒有使用限制, 等於是周福金賠了她一百萬。而黃金這東西未來三十年就沒貶值過，這十張優惠券現在是一百萬, 到她穿來時，價值至少翻四倍還多。
當然，用幾十年後的價格衡量現在的產品價值沒必要，但周福金這誠意確實給得挺足。
只是有付出必定有所求，溫月不相信付文芳掏出一百萬，會單純是為了表達歉意，於是將優惠券往前推了一下說：“如果周金龍親自登門向我道歉，嗯，我可能還是不會原諒他，但我覺得冤有頭債有主，給我潑臟水的是他，你沒必要替他向我道歉。”
付文芳聞言連忙開口：“溫小姐……”
溫月卻擡手打斷了她的話：“如果是為了續租的事，你更沒有必要做這些，不瞞你說，周福金撤出後空置出來的店鋪，我們已經分別租了出去，就算我願意不針對周福金，也不可能放棄已經談好的合作，將這些店鋪繼續租給你們。”
“溫小姐是個磊落的人。”付文芳眼裏掠過失望，但並沒有收回優惠券，甚至往前推了推說，“俗話說買賣不成仁義在，就算續約的事成不了，我也希望能和溫小姐成為朋友，以後有機會能合作。”
“以後有機會……”溫月重覆著這幾個字，笑道，“如果那時候，周福金能由付小姐全權做主，我應該會願意和周福金合作。”
付文芳面露驚訝，雖然上位才幾天，她已經開始貪戀董事長的位置，且並不打算在風頭過後如周金龍的願讓位，但她從未在外表現出自己的野心，哪怕是公司裏那些股東，都以為她是周金龍的工具人。
所以這次她提出向溫月道歉，公司股東都非常驚訝，以為是周金龍終於想通，但又覺得他沒這個胸懷。
周金龍知道這件事後也以為是股東攛掇付文芳的，急匆匆趕到公司表示反對。但最終沒能拗過全體股東，再加上不用他登門道歉，選擇了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於是付文芳雖然達成了目的，卻輕易全身而退，得以繼續隱藏自己。
她沒想到，溫月居然能看出她的野心。
但付文芳沒有疑惑太久，這小半年她看過不少溫月的報道，一直都覺得她不簡單。
還有這次，周金龍前腳得罪溫月，後腳醜聞就爆出來了，雖然第一批爆料周金龍的沒有東江報業，但付文芳總覺得事情和溫月有關，太巧了。
但她不打算說出來，一來周金龍出事她喜聞樂見，二來如果溫月真的不簡單，這樣的人還是少得罪為好。
這，也是付文芳特意登門道歉的原因之一。
說起來，這世上大多數人都會恨屋及烏，就像周金龍給溫月潑臟水，如果溫月什麽都沒有猜到，就算沒有連帶著恨上她，大概率也不會對她有什麽好臉色。
可從她進門到現在，溫月沒有擺任何臉色，像是早已把她和周金龍切割，估計早已猜到她有野心。
再想到溫月最後一句話，付文芳心裏有暖流淌過，笑道：“我會努力。”
既然雙方心知肚明，付文芳也不裝了，說道：“關於這些優惠券，其實我心裏還有個想法。”
“什麽想法？”
付文芳說道：“雖然您攜易先生一起接受采訪後，香江市民基本都站在您這邊，但時間會洗去很多細節，扭曲真相。人們又愛獵奇，如果這件事就這樣不了了之，幾年之後輿論不知道會發展成什麽樣，可能偏向於您，也可能對您不利，所以我建議您親自為這件事畫上句號，徹底定性。”
溫月來了興趣，問道：“這個句號，應該怎麽畫？”
“如果您願意收下這些優惠券，我會找人聯系報業，傳出我今天為了周金龍給您潑臟水的事，代表公司親自登門向您道歉，同時為表歉意準備了這些優惠券的消息。您可以拿著優惠券去周福金消費，我會找記者跟拍證明這件事的真實性。”
付文芳說道：“理虧才要道歉，新聞出來後，大家心裏肯定有是非論斷。另外這件事爆出來後，肯定會有記者采訪我們，我會代表周福金承認撤出麗榮百貨，是因為前一任董事長行為不當，公司對此非常懊惱，以證明您和周金龍之間的恩怨，錯全在他身上。”
這辦法挺狠，真這麽一通操作下來，周金龍名聲肯定要臭。
但周金龍名聲臭不臭，跟溫月沒關系，他們有仇，她巴不得周金龍倒黴。
只是吧，付文芳這算盤敲得有點響。
溫月說道：“辦法聽著還行，但這麽做對我似乎沒什麽好處，你說事情不了了之，幾年後輿論可能不利於我，但難道定性了，輿論就一定對我有利嗎？何況名聲這東西，我其實不怎麽在意。”
難道她現在名聲很好嗎？
沒有啊，翻開十份和她有關的報紙，至少有三分之一說她是野心家，揣測溫嘉棟遠走英國，溫嘉琪遭遇詐騙男都是她在背後策劃。三分之一說她太高調，近期大多數新聞都有她的身影，不如出道當明星。
好評也就三分之一。
溫月覺得人不能為了名聲而活，所以從不在意，至於周金龍潑她臟水這事在未來可能會被歪曲事實……她又不是沒長嘴，只要有記者敢到她面前貼臉開大，她就敢請對方去看腦科，什麽新聞都信絕對是腦子有問題。
溫月繼續挑刺：“所以這麽做，應該是你們公司獲利最大，我拿著你們給的優惠券，去你們公司名下金店消費，既能展現你們公司的大氣，挽回部分形象，還能給你們公司免費打廣告，請個明星拍廣告應該不止這麽點錢吧？”
明星帶貨這種事，溫月前世見的可不少，多少女明星在某博某書假裝不經意分享生活片段，拍照暴露吃的用的，引起粉絲爭相種草。
雖然舉例是溫月穿越前見過的，但種草這種行為，可不是只有手機時代有。
這時候當紅明星的帶貨能力可一點都不差，香江這些當紅明星，每出一個新造型都可能讓人爭相模仿。
溫月帶貨不一定比得上那些當紅明星，但她也不是什麽無名氏，光首富千金這一點，就足夠讓她成為狗仔追蹤的對象。何況她近幾個月還很高調，不久前剛徒手暴揍了葉天華，人氣高著呢。
正常情況下，一百萬可請不動她做宣傳。
“何況對你個人而言，周先生名聲臭了也有好處，至少他以後想和你爭權會更難。而且營銷如果成功，你就是周福金的功臣，股東只要腦子沒問題都會放棄你去支持周金龍。”溫月笑著說道，“付小姐，你看我說的對不對？”
“確實，我乃至周福金，從這件事上獲利會更多。”付文芳坦然承認，並說道，“您可以選擇周福金在麗榮百貨的金店消費，我會讓記者帶著介紹麗榮百貨，這對你們公司宣傳也有好處。而且周金龍得罪了您，您卻不遷怒周福金，也能展現您的心胸寬廣，您自己可能不在意形象，但您是麗榮百貨的總裁，您的形象好了，對提升麗榮百貨的形象肯定會有好處，這樣兩家公司也能算是雙贏。”
溫月思索起來。
良久，她松口說道：“合作也行，但我不要大額優惠券。”
“您的意思是？”付文芳遲疑問。
“你們把優惠券面額換成一百的，我會拿去給公司員工發福利，”溫月問道，“是我還是麗榮百貨的員工去你們金店消費，應該沒有區別吧？”
當然有區別！
溫月畢竟是名人，又在不久前和周金龍發生齷齪，她這時候去周福金消費，香江各大媒體肯定不會放過這個新聞點。
而麗榮百貨員工都是普通人，他們進店消費肯定弄不出這麽大陣仗……也不一定。
付文芳想起什麽，說道：“可以，但我也有要求。”
“你說。”
“這次消費，要由麗榮公司組織，固定時間，”怕人不夠，又道，“固定金店，我會請媒體朋友去現場拍照。”
溫月同樣想把熱度炒起來，沒多猶豫便說：“麗榮百貨可以組織，時間也可以固定，金店同樣，但必須是麗榮百貨裏面的。”
付文芳同樣沒有猶豫：“可以。”
“合作愉快。”溫月起身，向付文芳伸出手。
付文芳回握住溫月的手，回以微笑道：“合作愉快！”
……
付文芳一走，系統便疑惑發問：【宿主，是你嗎？】
【不是我還能是誰？】溫月莫名其妙。
【哦，我只是有點好奇，宿主你怎麽把一百萬直接送出去了？】這完全不符合宿主的性格呀。
溫月：“……”
她也想問她怎麽就這麽大氣，眼也不眨就把一百萬給送出去了！那雖然是優惠券，但沒有金額限制，可是實打實地買一百萬黃金啊！
現在是一百萬，十年後就是兩百萬，二十年後就是三……不行打住，不能再想了。
雖然心痛難忍，但溫月還是裝出了視金錢如糞土的高人姿態，說道：【才一百萬，又不多，我樂意給員工發福利不行嗎？】
【……行。】嘴上這麽說，一聽語氣就知道系統根本不信。
溫月也不裝了，嘆氣道：【這錢不好拿啊！】
雖然現在看，周福金要的不多，她配合炒作一次就行了。但在不知道內情的人眼裏，拿人手軟，後面周福金撤出麗榮百貨，外人會以為她光拿錢不幹活，周福金留在麗榮百貨，她又有收受賄賂的嫌疑，左右都難辦。
既然如此，她還不如用這筆錢來發福利，這樣既能炒作提高麗榮百貨品牌名氣，也能展現出她的高風亮節。
以後也不用擔心麗榮有人拿這筆錢說事。
但麗榮光得好處，一點血不出也不行，溫月考慮過後，決定讓公司以麗榮和周福金的名義，捐贈一百萬作為慈善。
這樣麗榮也算還了周福金的情，以後公事公辦不算過分。
溫月考慮好，就把Vivian叫了進來，讓她通知高層開會。
不管是發優惠券作為員工福利，還是掏錢捐款都不是小事，她只是代理總裁，做不到一言堂，只能開會拿出來討論。
好在過程順利，畢竟優惠券不用公司出錢，而且麗榮百貨每年都要捐贈一筆錢用於慈善，今年的錢還沒捐，額度還在。
雖然這次要以麗榮和周福金共同的名義捐款，但錢出去就算完成任務，他們還能省一筆公司福利，四舍五入算是賺了。
會議結束，溫月就給溫榮生打了電話。
平時她很少給溫榮生打電話，父女倆關系沒那麽親近，打電話也沒什麽好說的。但小事可以不說，她出錢給公司員工發福利這種大事必須提。
雖然錢不是她出的，但周福金幹嘛平白無故給麗榮百貨的員工發錢啊？還不是因為她嗎？何況這錢本來就是周福金準備給她的，所以四舍五入等於她出了這錢。
於是邀功的時候溫月一點都不臉紅，還順帶明示了一句，希望溫榮生能看在她一心一意為公司的份上，自掏腰包補上她的損失。
溫榮生：“……所以你打電話給我是為了要錢？”
“看您說的什麽話，我剛才說了那麽多，只有一句提到錢，您怎麽還能誤會我打電話只是為了要錢？”溫月面不改色地說，“當然如果您非要這麽覺得，我也只能認了，您就說吧，我的損失您補不補？”
合著你要錢，都是我逼的是吧？
電話那頭的溫榮生無語，但他有錢，確實也不在意這一兩百萬，便說道：“補可以，但我要先看到效果，不然你們這一通忙活都給周福金做廣告了可說不過去。”
只要給錢，一切都好說，溫月笑瞇瞇道：“行，您等著吧。”
掛掉電話溫月突然想起瓜還沒吃完，問道：【周金龍那個私生子弟弟知道付文芳的身份，並且生了他的孩子嗎？】
【不知道，周金龍父親去世後兩邊斷了來往，付文芳接觸他的時候用的身份姓名也都是假的，房子也是租的。查出來懷孕後，付文芳退掉了房子，毀掉了假的身份證明，再沒有和他聯系過。】
這確實是付文芳辦事的風格，縝密利落，不留任何把柄。
溫月繼續問：【然後呢？付文芳懷孕後，周金龍那個私生子弟弟去哪了？他一次都沒有和她遇到過嗎？】
【出國留學了。】
【出國留學？】等等！溫月連忙問，【他當時多大？】
【付文芳剛接近他的時候，他剛滿二十，在香江大學讀大二。】
主婦X小狼狗。
有點好磕怎麽回事？
好吧，這倆已經BE了，溫月迅速冷靜下來問：【照你這麽說，付文芳一懷孕就切斷了聯系，那你怎麽會知道那人出國了？】
【周金龍母親在家說的啊，她一直都很關註他們母子，知道他申請了常春藤院校，還拿到了全額獎學金非常不高興，在家抱怨了好幾天，付文芳就聽到了咯。】
【然後他去了美國，這麽多年沒回來？】
【根據付文芳知道的，應該沒有回來，不過她沒有特意關註過，具體怎麽樣就不清楚了。】
付文芳在原著裏沒有正式出場過，只作為新聞提了一筆，所以系統看不到她的未來，不知道那人以後還會不會回來，他們還會不會有聯系。
但看付文芳所求，或許後半生沒有聯系才是最好的。
她將人生中最美好的時光浪費在了一個渣男身上，顯然不想繼續在另一個男人身上浪費時間。
不如搞事業。
……
方美荷是麗榮百貨西貢店的一名清潔工。
這工作不算輕松，但薪水還可以，她和丈夫都有工作，足以在供樓之餘，養活家裏兩個孩子。
而且大公司嘛，逢年過節福利總是少不了，發的獎金攢起來也是一筆錢。
不過非年非節，公司就很少發東西了，福利也要錢買嘛，老板開公司是為了賺錢的，怎麽可能隨便花在員工身上。
但新總裁似乎不太一樣，這天剛到商場，經理就將所有員工叫到一起開會，說周福金為了向新總裁表示歉意，送了她一百萬優惠券，總裁推脫不過，決定將這個券用於公司福利，每人最少兩張，具體按照工齡和級別定。
方美荷級別低，但工齡長，所以拿到了三張優惠券。
和她同屬一個部門的，最多的拿到了四張券，最少的也有兩張。這券一張面值一百，說起來不多，但白得的東西誰不高興？
何況黃金和別的不同，買回家放著跟存款差不多，實在不想買黃金，這券也容易出手，沒有使用門檻嘛。
更讓大家高興的，是公司特意給了他們兩天時間，同商場員工分兩批去金店選購黃金。雖然金店只能去指定的，但公司包接送，不用他們費心思。
方美荷當場決定去買黃金。
當初她和丈夫結婚的時候，雙方家裏都沒給什麽幫襯，一直節衣縮食，又運氣好申請上居屋，才能擁有屬於自己的房子。
雖然居屋房價低於一般房子，但方美荷和丈夫收入不算高，又要養孩子，所以生活並不寬裕。
像黃金這類飾品，她結婚時沒有買過，如果沒有天降大獎，直到孩子讀完書參加工作，大概率也沒機會買。
但面值三百的優惠券，足夠買一件便宜的黃金飾品，或者是耳環，或者是戒指。
兩天後，她和同事一起坐上了由公司安排的，前往中環麗榮百貨的大巴車。
雖然換了董事長後，周福金的股票終於止跌，且這兩天還有了上升趨勢。但周福金的客流量並沒有迅速恢覆，依然門可羅雀。
不過這天位於尖沙咀麗榮百貨的周福金開門沒多久，麗榮百貨租的大巴車便一車一車拉來員工。
這些員工進店後先問優惠券能不能用，是不是沒有使用門檻，得到肯定答覆後便積極地在各櫃臺看了起來。
隨著人流增多，記者也聞風而來，為了確認事情真實性，便在門口隨機攔人做采訪。
方美荷買好耳環，拿著單據和包裝盒剛走到門口就被記者給攔住了，問她是不是麗榮百貨的員工。
方美荷性格內斂，看到攝像機有點怯場，但想到這是為公司做宣傳的好機會，便沒低頭逃離，而是笑著點了點頭說：“對，我是麗榮百貨商場後勤部門的員工。”
“請問您麗榮百貨工作多久了？這次來買黃金，是因為公司發了優惠券嗎？”
“有快十年了。”說到優惠券，她笑開了說，“對，是因為公司發了優惠券。”
“那您知道公司為什麽給你們發周福金的優惠券嗎？”
“知道，我們領導說過的，之前周福金的老板給我們總裁潑臟水，得罪了我們總裁，不過周福金其他股東明白事理，尤其是新上任的董事長，前幾天特意上門去我們公司向我們總裁道歉，還準備了一百萬的優惠券作為賠禮。”
方美荷越說越放松，“我們總裁是首富溫家的，哪會在乎這一百萬優惠券喲，又推辭不掉，只好收下優惠券，拿來給我們員工發福利啦！”
方美荷剛說完，有個買完黃金出來的中年女人聽到這裏，興奮插話道：“沒錯！我們商場的員工前幾天還在說呢，如果每個月都有周福金老板這麽蠢的人就好了，說不準我們公司每個月都能發免費優惠券呢！”
這人話音剛落，迅速被身邊同事拖走：“抱歉抱歉，我同事高興得昏了頭！她的話不能當真，這段剪掉啊！”
方美荷：“……”
采訪記者：“……”
……
麗榮百貨員工不算多，但全香江那麽多商場加起來也有幾千號人。
讓他們同時去一家周福金選購人就有點太多了，所以溫月和付文芳商量過後，讓他們分散到了包括尖沙咀、旺角、中環、銅鑼灣在內的六家金店裏。
再分兩天時間，這樣每天每家金店只用接待兩三百人，周福金店裏又能接待得過來，不至於亂套，又能營造出效果，記者隨時過來都能拍到火爆場面。
當天晚上，香江各大報紙都刊登了相關新聞，重點不是溫月大手筆給員工發福利，也不是周福金再次迎來客流高峰，而是兩家公司一笑泯恩仇。
趁著這波熱度，記者們再接再厲，次日分別堵住付文芳和溫月采訪。
面對記者們的提問，付文芳的回答和之前在溫月面前說的差不多，總結起來就是明誇溫月，暗踩周金龍。
溫月就更直接了，面對記者提問為什麽周金龍給她潑臟水，她還能和周福金一笑泯恩仇時說：“我這個人呢，向來對人不對事的，周金龍只是其中一個老板，他有問題不代表周福金也有問題，他們誠意給得足，我當然不會跟他們計較咯。”
有記者立刻跟著問：“溫小姐也原諒周金龍了嗎？”
溫月則面露驚訝：“你剛才沒有聽清楚嗎？我對人不對事，周金龍給我潑臟水，我當然不會原諒他啊！但是呢，只要周金龍不在董事長的位置上，我是願意和周福金正常來往合作的。”
“也就是說，麗榮百貨會和周福金續約？”問出這問題的是商報記者，麗榮百貨和周福金都是香江知名公司，更重視兩家公司商業上的合作。
“因為此前周福金前任董事長宣稱不會續約，所以我們已經找了新的合作夥伴，你們知道的，麗榮百貨旗下商場人氣火爆，不缺商戶。不過後期如果有商鋪空置，且周福金願意租，麗榮是很願意合作的。”溫月說著哦了聲，“但有前提，董事長……”
有記者搶答說：“不是周福金對吧？我們懂的。”
溫月笑著承認：“你們確實懂我。”
有記者不懷好意問：“根據溫小姐所說，您非常討厭周金龍，但您似乎和周太相處愉快，請問這是為什麽呢？”
溫月沒有回避這個問題，說道：“因為付小姐善良明理，人很好，如果一定要從她身上找缺點，肯定只有一個。”
“什麽？”
“周金龍是她老公，”溫月搖頭嘆息，“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莫過於此。”
當晚，一則標題為“溫月評付文芳周金龍夫妻關系：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成為頭版熱點。
而太平山腳的某棟豪宅裏，被比作牛糞的周金龍看到新聞後氣得砸了一套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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