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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抱著他，食指一下下地從他的喉結刮到他下巴，不知是存心還是僅僅出於習慣。

胡照照實在是不能再裝睡，他雖然閉著眼，但因她的觸碰，他的眼皮控制不住地翻動。

他假裝自己剛剛醒來，緩緩睜開眼睛。

沒成想陸霽正低頭看著他，眉頭微微蹙起，眼神裏是擔心還有探尋。

兩人就這麽對視了。

陸霽問，“照照，你醒了，感覺怎麽樣？”

男人的臉色仍有些蒼白，但較之剛才的慘白已經好轉許多，桃花眼裏面是和他陽光臉孔不相稱的憂郁和顧慮。

胡照照心虛極了，想要坐起來，陸霽按住他的身子，把他按在自己懷裏，“你還是躺著比較好。”

男人於是繼續被她抱著，卻不敢再和她對視，她的眼神中有著不容辯駁的力量，其實他有點怕。

他低聲說，“我……我沒事。”

“有沒有事醫生說了算。你懷孕了，你知道嗎？”

雖然這是醒來後避無可避的話題，但胡照照聽到關鍵字眼，一顆心還是突然提了起來，“我……知道。”

“知道了不告訴我？”她的眼神在找胡照照的眼睛，但胡照照卻始終躲避，不敢看她。

他的聲音細若蚊蚋：“我還沒做好準備。”

總不能說我做的是打胎的準備。

“這不是小事，你告訴我，我才能參與進來。”

參與進來？胡照照聽著她的措辭，暗自心驚。

接著，她又說，“好了，以前的事不提了，先到醫院做詳細檢查。”

檢查什麽？適不適合流產嗎？

因為孕夫激素和懷孕壓力的雙重影響，胡照照最近的情緒總是很低落，而且，遇到事情總往壞的方面想。

奔馳行駛了20分鐘，最終停在了一家知名私立醫院的門口。

陸霽先下了車，把胡照照接了下來，男人被陸霽扶住，女人居然直接把他打橫抱了起來。

“霽姐……我能自己走。”

“照照，你聽話一點。”陸霽的腦子在構想下一步的生活規劃了，她沒有精力再跟胡照照啰嗦。

而在胡照照聽來，這就是嫌他不夠聽話。

他還不夠聽話嗎？

他覺得委屈，在她懷裏一聲不吭。

產科醫生給開了檢查單子，給胡照照做了一次全面的檢查。

檢查時，陸霽全程陪在他身邊，對他照料有加，於是胡照照又在內心默默原諒了她。

這一套內心活動結束後，他發現，他內心戲真多。

“霽姐，你出來這麽長時間……公司那邊……”

“公司那邊我有安排，你不用擔心。”

“哦。”

她以前就是這種幹脆爽快的風格呀，現在他在要求什麽呢？求她的溫柔相待嗎？

還是說，聽到她說要和他結婚，他就以為自己在她心中有了位置？

娶他，怎麽可能啊，比起她的歷屆前任的頭銜和身份，他算什麽……

檢查結束後，陸霽帶著胡照照回診室找醫生。

醫生看了單子，說，“一切正常，回去好好養著，定期來做產檢。葉酸吃著嗎？”

陸霽看向胡照照，表情平靜。

“沒有……”

“那把葉酸吃上，註意飲食營養搭配，他有點瘦了。”這句話是對陸霽說的。

陸霽依舊冷淡，“知道了醫生。”

兩人走出門診樓，忽然，胡照照停下腳步，不走了。

陸霽回頭，看到男人孤零零地站在後面，即使穿了外套，身形仍顯瘦削。

他見她轉過頭，眼眶倏地紅了。

她的心像是被刺了一下，眉頭一緊，問他，“怎麽了，照照，還有哪裏不舒服？”

胡照照忍著淚水，鼓足勇氣，問她，“霽姐，這個孩子……能留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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