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拆封一個精心包裝的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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拆封一個精心包裝的禮物

伊爾迷少爺開始頻繁帶舒律婭出門執行任務,殺人現場血肉橫飛到嚴重影響人的食欲。舒律婭出門一次,心情抑郁一次。分散在她四周,監視她的視線與日俱增。

揍敵客家長子的神態,幾乎不會發生什麽變化。旁人難以從他一成不變的面孔,判斷出他是高興,還是不高興。

關鍵在於,伊爾迷大少爺開心就殺人,不開心也殺人。前一秒他們在路上走得好好的,後一秒大少爺就當街暴起,傷天害理。

糟糕的是,他還不認為自己傷天害理。獨享一套邏輯,全然信奉他自己的歪理。

瘋子可怕,理智的瘋子可怕。理智、清醒,還能隨時發大瘋,而且不會受到任何教訓的瘋子,就是可怕上的可怕,簡稱可怕至極。

可恨的是,伊爾迷有胡作非為的本事,且一般人阻止不了他。

伊爾迷的親生父母都不能。

他們只會放任孩子任意發展,從不會約束兒子的行事風格。

種種因素導致舒律婭每次收拾得清清爽爽出門,滿身臟汙、血泥回到深山宅邸。

時常一身血漿回到大宅的舒律婭,在辭職還是辭職,還是辭職的念想中,扼腕嘆息,分外地愁苦著違約金的支付疑難。

她真希望對工作嚴謹認真的大少爺,跟遺忘一縷煙一樣,忘記她的存在。

可偏偏她是專門侍奉大少爺的貼身女仆,不僅不能跑,還得湊上前,腆著臉服侍人家。

伊爾迷敏銳地察知到了女仆的改變。

改變戰術了?激情示愛未果,就轉為欲迎還拒?

他警告仆人收起她的小心思。

自打意大利一行回來,舒律婭的態度就變了,尤其是面對他的時候,全程冷淡、漠然,他對此深感滿意。

都說物似主人型,他的女仆肖像他,意味著她心裏有他,占據的份額超過了其他人員、事物的概念總和。

可該提點的,還是得提點。

自戀成狂的大少爺伸出食指,用她修過的橢圓形指甲,點住了她的眉心。“舒律婭,看清你自己的身份,做好你的本職工作。”

“你是我的女仆,從今往後,也只會是我的女仆。”

他們不會有進一步的進展,不要妄圖從他身上撈到別的什麽關系。

她妄圖攀龍附鳳的念想,全部都是天方夜譚。

昨天剛見過大少爺用這片指甲洞穿一個人腦袋的舒律婭,無力糾正他的誤解。

往往只會越描越黑,況且她要解釋的對象的身世背景、心思城府,本就比報喪的鴉雀還要黑上三分。

她悶聲應下了。

“是的。伊爾迷少爺。”

也不是每次外出做任務,大少爺都會帶上她。

遇到危險系數大的,伊爾迷會把舒律婭扔進魔鬼訓練營,命他紮入念釘控制的人去訓練她,回來就指定她服侍自己洗澡、更衣、就寢。

後來基本從起床到睡覺的服務一塊包了,就差貨真價實地陪睡。

貞潔、節操等概念,於舒律婭而言一知半解。

她的大多數知識來源於大少爺的授予,以及仆人間的交談。

關於男女大防,伊爾迷少爺不在乎,仆人們不看重,故而連帶著舒律婭也對此也沒什麽印象。

在脖子上的腦袋不知能保管到何時的危機中,怕它掉,也怕它一直不掉,持續地接收著來自四面八方的負能量。

舒律婭艱難地攢著錢,得出強行解除合同的資金,賣掉十個她都不夠賠償的論證。就轉為每天在房間劃著日期,期待著合同解約的時期到來的那日。

伊爾迷出使任務的日子,是舒律婭最開心的時光。

就是她的歡喜太過流露表面,讓大少爺發覺。他親手考校她的身手,得出她不合格的結論。接著親自上場教導,招招打得她滿地亂爬——

是沒有絲毫作偽,能嚇到屁股尿流類型的滿地亂爬。

肋骨啊、小腿啊、左手啊,全被他能拗斷鋼筋的手腳一根根打斷,連正常的走路、奔跑也維持不了。

伊爾迷會抱著等待療愈的女仆洗漱,為她穿衣,吃飯,喝藥。

嘴上說著“實在是太弱小了”、“沒有我的話,你什麽事也幹不成”、“離開我舒律婭會死掉的”這樣看似分外體諒,實則句句恐嚇的話。

她的每塊骨頭、皮膚,由於大少爺的懲治,無一處不發著疼,卻也因與伊爾迷少爺的親密接觸,在念釘作用下得到了身心層面的歡愉,大幅度蓋過了傷害的本身。

舒律婭覺得自己的心理、腦子生病了,病名為斯德哥爾摩綜合癥。

簡稱人質情結。

“大少爺,您……”是我的人質嗎?

女仆欲言又止,問題在開口之前就有了答案。

伊爾迷大少爺何等天資,地位優越,怎會淪為一個小小仆從的人質。

為此,她換了個說法,“伊爾迷少爺,假如我落進了敵方手裏,或是您面臨二選一,不得不做出抉擇的情況,我會是制約您的有效人質嗎?”

“說什麽傻話。”伊爾迷大少爺寬大的手掌按著她的腦袋,單薄的嘴唇摩挲著她的臉頰。照舊平靜無波的聲音,仿佛輕輕地嘲笑著她不夠格。

舒律婭黯然失笑,手指指甲蓋掐著掌心,讓耽於歡悅的靈魂從昏頭的迷夢中蘇醒,“的確是傻話。”

“叫我伊路。”

“好的,伊爾迷少爺。”

“伊路。”

“伊路少爺。”

伊爾迷一遍一遍,不厭其煩,接近固執地地教誨自己的女仆。舒律婭一次一次,堅守破碎的本心,執拗地不肯改口。

“呵。”

終於明悟過來自己被挑釁了的大少爺,真動起真格,襯托得他先前對舒律婭的懲處全是不值一提的毛毛雨。

他面上是半點不顯,頂著雙空寂無神的雙眼,蹲下身子,大拇指和食指夾住女仆的下顎,問被挑斷了手筋、腳筋的仆人知錯了嗎,該說些什麽回答。

暈了醒,醒了暈的女仆,在煎熬的極刑裏,了悟了他的未言之意。

明知鬥不過,還妄想著掙紮。只會增添皮肉之苦。

“對不起,伊爾迷少爺……我錯了。對不起,伊爾迷少爺……是我做錯了。”她期期艾艾地道著歉,順從他的意向,訴說著能讓他滿意的詞匯。

“我愛您。我愛您。我愛您……”

“好啦。”

聽完三百多句表白的伊爾迷,稍稍感到了稱心。

他摸摸女仆被汗液濡濕的額頭,不膩煩地把玩著她的發尾。嘴上說著,“又撒嬌,是我太慣著你了。”

可熟悉他的管家能從大少爺微妙的表情瞧出,女仆的示愛聽在他耳朵裏,是十分地受用的。

“知道自己該說什麽了嗎?”

“伊路。”

“再說一遍。”

“伊路。”

“重覆。”

“伊路。”

“繼續。”

“伊路。”

“……”

“……”

舒律婭癱在醫療中心養傷,直到完成任務的伊爾迷少爺回來。

他一回來就抓她下訓練場,評價的語句不外乎是“太弱了。”、“得加倍訓練”、“汙了揍敵客家族的名聲”、“不堪大任”之類。

拜托,她只是個負責起居的女仆啊,簽訂的合同也沒記載女仆需要培訓這條。

“把你自己全盤交付於我。你的喜怒哀樂、盛衰榮辱,皆由我掌控。你的七情六欲、悲歡離合,我會一一地教授予你。”

伊爾迷的嘴唇貼合她的額頭,下達命令。

“舒律婭,你只需要服從我的一切指令。”

大少爺的話是條迅猛的閃電,頃刻貫穿女仆自己的思維,只餘留下純粹的、無雜質的、不可辨駁的臣服。

被控制的舒律婭乖順地點頭,“是的,伊爾迷少爺。”

伊爾迷帶著舒律婭出任務,將血淋淋的手抹在她的臉頰。

舒律婭討厭汙漬、討厭殺戮,更討厭明知她避之不及,卻非得拉著她旁觀描摹的伊爾迷少爺。特別是在他濫殺無辜,僅為一時興起殺掉路過群眾的時刻。

舒律婭的潔癖變得更嚴重了。

她戴起了純白手套,相當地抵觸汙漬與他人的觸碰。

然而伊爾迷少爺不這麽想,她敢說出口,他就有一千種殘酷的手法幫她“治愈”。

舒律婭求也求不到伊爾迷大少爺的寬仁,反促進他的行徑愈演愈烈。

人避都避不開,只能被動接受跟在寢室內別無二致的戲弄,要她將人體流出的汁液,一點一滴,細細瞧個分明。

多麽地恥辱,多麽地輕賤人格。

被下達了多重暗示的舒律婭,察覺不到自己厭惡著卻離不開大少爺的怪異之處,可她的身體率先扛起了反抗的旗幟。

她吐了。

然這樣微弱的抵抗,好比蚍蜉撼樹,毛毛雨面臨驚濤拍岸,都是些無用功而已。

手腳並用地爬走,還要被大少爺抓著腿腕,一鼓作氣扯回身下。

打心裏抵制著大少爺的舒律婭,此種情緒理應是陌生的,不自然的,甚至按她的身份來看,是完全不該出現的。

而它明晃晃地擺在那裏,無時無刻不在彰顯它的存在。

伊爾迷少爺不把她當人看待,舒律婭能看出來。

她是他就近拾取的便攜式掛件,隨時隨地任他使用。

她被他使慣了,弄得腐壞了,內裏都被灌得滿滿當當,無論是胃部還是空腔器官,都被餵進了過量的蛋白質,要她上上下下都被灌飽、撐開,伊爾迷少爺還留連忘返。

女仆逐漸正視不了自己的身體,連吃東西都反胃不已。

她的嘴巴、雙手、肩膀、腰窩、大腿、腳心,無一處沒被徹徹底底地浸染過包含著糖類成分的液體,光想到這一點,她就食不下咽,忍不住要幹嘔。

人要學會放過自己。

可心裏想的和真正面對了,是兩碼事。她放不過,心裏過不去那個坎。

與極其逆反的心理截然相反的是,被迫灌溉的軀體逐漸習慣了被催熟了,透爛了的過程,甚至享受起了這種過度對待。

她現在只要被大少爺輕輕一碰,哪怕是皮膚與皮膚的簡單接觸,就會叫她禁不住地貪圖進一步的觸碰,兩腿也禁不住地夾緊了,免得下邊溜出幾滴清液來。

舒律婭戴起白手套,束起了高領,而那毫無用處,頂多增加了伊爾迷大少爺的餘興。

他會用嘴唇咬開純白的手套,順著女仆的下巴,含弄掉高高豎起的衣領。接著用牙齒咬開最頂端的藏藍色紐扣,一個、兩個……

每一顆都象征著別樣的樂趣。

有如拆封一個精心包裝的禮物,外在的紙皮與緞帶是粉飾禮盒的裝點。伊爾迷對拆解禮物的過程發自內心的享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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