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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遙說完這話，不等謝川答覆，就又開始看視頻。
陳昭昭原本打算跟著謝川一起過去，結果快要跟近，就看見謝川在戚遙面前又彎腰又低頭，說話的時候還時不時小幅度晃著腦袋，跟只舔狗有什麽區別！
她看不下去，轉過臉去等消息，結果剛轉過身，就聽見戚遙說的這句話，指著戚遙就走了過去：“戚遙！你怎麽跟我哥說話呢？”
謝川聽見陳昭昭這邊的動靜，在她快要碰到戚遙之前趕緊攔住她：“昭昭，沒事的。”
“哥！你就這麽慣著她嗎？”陳昭昭被謝川攔住，不能拿戚遙怎麽樣，看著她坐在凳子上繼續若無其事地玩著手機，越看越氣，“我跟你說話呢！還看手機！你這個人怎麽這麽沒禮貌！這麽拽，怎麽活到現在的？”
陳昭昭說這話時聲音太大，戚遙被吵得耳朵疼，不滿地偏了偏頭，待會兒還要直播，她不想現在和陳昭昭鬧得太難看，至於謝川，大不了一拍兩散，反正是他先把她往外推的。
謝川在陳昭昭後背上輕輕拍著，勸說道：“好了昭昭，戚遙她剛才只是心情不好，平時對我很好的。”
“哥！”陳昭昭推開謝川搭在自己背上的手，一臉恨鐵不成鋼，“現在時代不一樣了，就算你們！你們！”
“嗯？”謝川問。
“哎呀！總之……總之……”
陳昭昭說不出口，瞪了戚遙一眼，見她對自己的話毫不在意，仍心安理得地玩手機，伸手過去拉她起來，戚遙沒想到陳昭昭和謝川吵架竟然會來拉她，原本是翹著二郎腿坐著，被陳昭昭一拉，重心不穩險些摔到地上，好在她時常鍛煉，核心還比較穩，一個趔趄之後扶著墻站了起來。
但沒想到謝川見她要摔倒伸手去扶她，動作慢了一點，正好抓住戚遙的耳機線，一把把她的耳機扯了下來，因為力度太大且時間太短，耳機的另一端連帶著將手機從戚遙手裏拽了出來，只聽得啪嗒一聲，戚遙的手機摔到地上，玻璃屏幕的一面著地。
一片寂靜。
戚遙掙開陳昭昭的手，蹲下把手機撿了起來，屏幕已經完全碎了，機都開不了。
陳昭昭小心挪步，站到謝川身後，連呼吸都小心謹慎起來，謝川回頭看了她一眼，在她手背上輕輕拍了一下，算是安撫，然後也蹲了下來，對面無表情的戚遙說：“我賠一個給你吧，剛剛是我拉到你的耳機線才會這樣的，對不起。”
戚遙又嘗試開了幾次機，還是沒用，她站起身，走到一旁放東西的小桌子前，從自己的化妝包裏翻出一個回形針，將一頭掰直，戳進卡槽孔裏，把電話卡取了出來放進褲兜裏，然後把手機放進了包裏。
她背對著兩人站著，不知道該說什麽，她現在心情十分覆雜，或者說是氣得太厲害，身體以為她瘋了，強行讓她鎮定下來。
這樣也好，上天有好生之德，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戚遙在心裏默念著，單手擰開一瓶礦泉水，壓著發抖的手喝了一口，心跳越來越快，她看了眼直播機器旁邊放著的小鐘，算了算還能緩個二十分鐘，對謝川說：“我出去一趟，會回來，別跟著我。”
說完這句話，戚遙快步往門口走去，時間已經過了六點，教室外面幾乎完全被夜色籠罩，戚遙剛轉身的時候就覺得自己快要壓不住情緒了，她攥著拳頭走出教室門，確認教室裏的人不會看到她落荒而逃的樣子後，才敢放開步子向教學樓外跑去。
謝川擔心戚遙，正要追出去，被陳昭昭拉住手臂：“哥，你先別去，我怕戚遙打你。”
外面天色越來越暗，戚遙不認識這裏的路，又沒有手機，再晚一點自己不但跟不上她、找不到她，她一個女生，萬一遇到了什麽危險可怎麽辦？謝川心裏著急得很，眉頭緊鎖著掙開陳昭昭的手，語速極快地說：“在這兒別動，有事電話。”
說完也來不及聽陳昭昭回答，拿上手機就追了出去。
陳昭昭站在原地，看著謝川離開的背影，緊緊攥著拳頭，低聲說著：“哥，我為了不讓你離開我，日防夜防，沒想到啊……”
她擦掉眼淚，眼神落在講臺上架著的直播機器上：“哥，你別怪我，我原本是有些猶豫的，但現在，是你逼我的。”
——
戚遙跑出教學樓之後一直朝著一個方向狂奔，原本想著這是個九義校，有九個年級的學生，學校應該也不小，一直跑到頭氣差不多也就消了，結果才跑一會兒，外面太黑，她沒註意看，直接沖進圍墻邊的灌木叢裏。
“嘶……”這邊太黑，戚遙看不清路，伸手想摸到點什麽東西好支撐著走出去，結果卻被一個斷掉的樹枝劃傷了手，她咬牙忍住疼，繼續摸索著想從那堆灌木裏出來。
身邊因奔跑帶起的冷風停了下來，戚遙的眼眶越來越熱，她明顯感覺到自己鼻子開始發酸，喉嚨疼得話都說不出來，雖然知道這邊是廢校區，不會有人來，她還是警惕地看了看四周，確認真的沒人會看見她哭之後，才慢慢蹲了下去，雙手抱住自己的膝蓋，小聲地啜泣著。
眼淚嘩嘩地流，哭著哭著，連戚遙自己都覺得離譜。
她應該有三四年沒哭過了吧？上次哭還是賀瑩成年那天，大晚上的非要哭著跟她說那些肉麻的話，她一個沒忍住，竟然也被感動哭了。
但今天不一樣，和以前的任何一次哭都不一樣，她從小就不怎麽愛哭，就算是哭那也是打架惹事之後被戚元姮打哭的，後來長大了，看電影哭過一次，外婆去世哭過一次，然後就是賀瑩成年哭過的那一次了。
前二十四年裏屈指可數的那幾次情緒崩潰，要麽是因為感動，要麽是因為傷心，還從來沒有哪一次是像現在這樣因為委屈而想哭。
但她就是委屈。
想到這裏，戚遙控制不住地癟了癟嘴，剛擦掉臉上的眼淚，馬上又有新的流下來。
她明明什麽都沒做錯，明明她也是那麽好的一個人，憑什麽被陳昭昭一次一次數落謾罵譏諷，卻只能忍著；憑什麽她那麽喜歡謝川，謝川卻對她一點都不關心，她都已經把他當家人看了，就算賀瑩在的時候，也從來沒冷落過他，可憑什麽陳昭昭一來，他要麽根本看不見她，要麽就默認她是陳昭昭的對立面，每次都擋在陳昭昭身前，好像他不攔著，她戚遙一定會欺負她陳昭昭一樣。
憑什麽。
戚遙越想越委屈，最後直接將頭埋進臂彎裏，哭得連呼吸都混亂了。
“戚遙，對不起。”
身前突然傳來謝川的聲音，戚遙被嚇到，想趕緊止住哭聲，卻不料一著急竟被嗆到，猛地咳嗽起來，劇烈得好像要把肺給咳出來。
謝川見狀，趕緊借著手機電筒的光走進那堆枝節橫生的灌木叢裏，拉住戚遙的胳膊將她扶起來，一邊拍背一邊著急地說：“別怕別怕，你深吸一口氣，然後把氣管裏的水咳出來就好了，別怕別怕，我在呢。”
謝川說前半句話的時候戚遙咳得難受，想快點把嗆到的水給咳出來，也管不著謝川拉她手拍她背，可後半句話一出來，戚遙就算咳得再難受，也不願意讓他再碰自己一下。
她卯足了勁，一把將謝川推開，謝川腳下沒站穩，連人帶手機一起摔進灌木叢裏，人倒在灌木上，手機則落進了繁茂的雜草堆裏，唯一的光源瞬間消失掉，兩個人再次被夜色包圍。
戚遙忍住條件反射深吸一口氣，將嗆著的水咳了出來，趕緊擦掉眼淚，擡腿就往灌木外走。
許是她太過尷尬，慌裏慌張的又不熟悉路，一腳踩滑了，向一邊的灌木上倒去，正好壓在謝川身上。
戚遙哽咽著想要起身，但天太黑，她看不清楚周圍的東西，又不想碰到謝川，找不到支撐點起來，好幾次還差點被樹枝劃傷，謝川抓住她的兩只手腕並在一起，往自己胸前狠狠一拉，一條腿踩著地面支撐著，另一條腿壓住戚遙下半身，將她整個人鎖在自己身上，又擔心又著急地說：“戚遙對不起，但你別這樣，這邊的灌木枝很硬，你這樣會傷到自己。”
戚遙在謝川身上用力掙紮著，但隨便她怎麽折騰，都掙脫不掉謝川的束縛，她本來就忍不住想哭，費了好大勁才壓抑到現在，結果不僅逃不掉，要是不碰到謝川的話，她甚至連起都起不來，各種情緒到達極點，戚遙實在忍不住，崩潰地哭了起來。
身上的人不再掙紮，謝川也慢慢收了力氣，或許是他生性貪婪，不肯就這樣放開戚遙，他將緊緊抓住戚遙兩只手腕的雙手換成單手輕輕握著，另一只手則堪堪摟住她，在她背上輕輕拍著。
過了不知道多久，戚遙的哭聲停了，只時不時地抽噎一下，謝川想安慰一下她，但又怕自己說話會讓戚遙覺得尷尬和難堪，猶豫了一下，還是沒開口，只伸手在她頭上輕輕摸了摸。
戚遙抽噎一下，本來想用手想擦臉上的淚，結果手腕還被謝川握著，一個沒忍住，又哭了起來。
“怎麽了？”謝川感覺到戚遙剛才動了下手腕，著急地問，“弄疼了嗎？”
他蹬著地上的灌木作為支撐，一只手抱著戚遙的背坐起來，將壓在戚遙下半身的那條腿曲起來，讓她坐在上面，從草堆裏翻出手機，借著光仔仔細細看了看戚遙的手腕，確實是被捏紅了，他皺著眉，著急地問：“是手腕疼嗎？”
戚遙哭著看著謝川，好半天，才能從澀得發疼的喉嚨裏吐出來幾個字：“謝川，我討厭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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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不下去，轉過臉去等消息，結果剛轉過身，就聽見戚遙說的這句話，指著戚遙就走了過去：“戚遙！你怎麽跟我哥說話呢？”
謝川聽見陳昭昭這邊的動靜，在她快要碰到戚遙之前趕緊攔住她：“昭昭，沒事的。”
“哥！你就這麽慣著她嗎？”陳昭昭被謝川攔住，不能拿戚遙怎麽樣，看著她坐在凳子上繼續若無其事地玩著手機，越看越氣，“我跟你說話呢！還看手機！你這個人怎麽這麽沒禮貌！這麽拽，怎麽活到現在的？”
陳昭昭說這話時聲音太大，戚遙被吵得耳朵疼，不滿地偏了偏頭，待會兒還要直播，她不想現在和陳昭昭鬧得太難看，至於謝川，大不了一拍兩散，反正是他先把她往外推的。
謝川在陳昭昭後背上輕輕拍著，勸說道：“好了昭昭，戚遙她剛才只是心情不好，平時對我很好的。”
“哥！”陳昭昭推開謝川搭在自己背上的手，一臉恨鐵不成鋼，“現在時代不一樣了，就算你們！你們！”
“嗯？”謝川問。
“哎呀！總之……總之……”
陳昭昭說不出口，瞪了戚遙一眼，見她對自己的話毫不在意，仍心安理得地玩手機，伸手過去拉她起來，戚遙沒想到陳昭昭和謝川吵架竟然會來拉她，原本是翹著二郎腿坐著，被陳昭昭一拉，重心不穩險些摔到地上，好在她時常鍛煉，核心還比較穩，一個趔趄之後扶著墻站了起來。
但沒想到謝川見她要摔倒伸手去扶她，動作慢了一點，正好抓住戚遙的耳機線，一把把她的耳機扯了下來，因為力度太大且時間太短，耳機的另一端連帶著將手機從戚遙手裏拽了出來，只聽得啪嗒一聲，戚遙的手機摔到地上，玻璃屏幕的一面著地。
一片寂靜。
戚遙掙開陳昭昭的手，蹲下把手機撿了起來，屏幕已經完全碎了，機都開不了。
陳昭昭小心挪步，站到謝川身後，連呼吸都小心謹慎起來，謝川回頭看了她一眼，在她手背上輕輕拍了一下，算是安撫，然後也蹲了下來，對面無表情的戚遙說：“我賠一個給你吧，剛剛是我拉到你的耳機線才會這樣的，對不起。”
戚遙又嘗試開了幾次機，還是沒用，她站起身，走到一旁放東西的小桌子前，從自己的化妝包裏翻出一個回形針，將一頭掰直，戳進卡槽孔裏，把電話卡取了出來放進褲兜裏，然後把手機放進了包裏。
她背對著兩人站著，不知道該說什麽，她現在心情十分覆雜，或者說是氣得太厲害，身體以為她瘋了，強行讓她鎮定下來。
這樣也好，上天有好生之德，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戚遙在心裏默念著，單手擰開一瓶礦泉水，壓著發抖的手喝了一口，心跳越來越快，她看了眼直播機器旁邊放著的小鐘，算了算還能緩個二十分鐘，對謝川說：“我出去一趟，會回來，別跟著我。”
說完這句話，戚遙快步往門口走去，時間已經過了六點，教室外面幾乎完全被夜色籠罩，戚遙剛轉身的時候就覺得自己快要壓不住情緒了，她攥著拳頭走出教室門，確認教室裏的人不會看到她落荒而逃的樣子後，才敢放開步子向教學樓外跑去。
謝川擔心戚遙，正要追出去，被陳昭昭拉住手臂：“哥，你先別去，我怕戚遙打你。”
外面天色越來越暗，戚遙不認識這裏的路，又沒有手機，再晚一點自己不但跟不上她、找不到她，她一個女生，萬一遇到了什麽危險可怎麽辦？謝川心裏著急得很，眉頭緊鎖著掙開陳昭昭的手，語速極快地說：“在這兒別動，有事電話。”
說完也來不及聽陳昭昭回答，拿上手機就追了出去。
陳昭昭站在原地，看著謝川離開的背影，緊緊攥著拳頭，低聲說著：“哥，我為了不讓你離開我，日防夜防，沒想到啊……”
她擦掉眼淚，眼神落在講臺上架著的直播機器上：“哥，你別怪我，我原本是有些猶豫的，但現在，是你逼我的。”
——
戚遙跑出教學樓之後一直朝著一個方向狂奔，原本想著這是個九義校，有九個年級的學生，學校應該也不小，一直跑到頭氣差不多也就消了，結果才跑一會兒，外面太黑，她沒註意看，直接沖進圍墻邊的灌木叢裏。
“嘶……”這邊太黑，戚遙看不清路，伸手想摸到點什麽東西好支撐著走出去，結果卻被一個斷掉的樹枝劃傷了手，她咬牙忍住疼，繼續摸索著想從那堆灌木裏出來。
身邊因奔跑帶起的冷風停了下來，戚遙的眼眶越來越熱，她明顯感覺到自己鼻子開始發酸，喉嚨疼得話都說不出來，雖然知道這邊是廢校區，不會有人來，她還是警惕地看了看四周，確認真的沒人會看見她哭之後，才慢慢蹲了下去，雙手抱住自己的膝蓋，小聲地啜泣著。
眼淚嘩嘩地流，哭著哭著，連戚遙自己都覺得離譜。
她應該有三四年沒哭過了吧？上次哭還是賀瑩成年那天，大晚上的非要哭著跟她說那些肉麻的話，她一個沒忍住，竟然也被感動哭了。
但今天不一樣，和以前的任何一次哭都不一樣，她從小就不怎麽愛哭，就算是哭那也是打架惹事之後被戚元姮打哭的，後來長大了，看電影哭過一次，外婆去世哭過一次，然後就是賀瑩成年哭過的那一次了。
前二十四年裏屈指可數的那幾次情緒崩潰，要麽是因為感動，要麽是因為傷心，還從來沒有哪一次是像現在這樣因為委屈而想哭。
但她就是委屈。
想到這裏，戚遙控制不住地癟了癟嘴，剛擦掉臉上的眼淚，馬上又有新的流下來。
她明明什麽都沒做錯，明明她也是那麽好的一個人，憑什麽被陳昭昭一次一次數落謾罵譏諷，卻只能忍著；憑什麽她那麽喜歡謝川，謝川卻對她一點都不關心，她都已經把他當家人看了，就算賀瑩在的時候，也從來沒冷落過他，可憑什麽陳昭昭一來，他要麽根本看不見她，要麽就默認她是陳昭昭的對立面，每次都擋在陳昭昭身前，好像他不攔著，她戚遙一定會欺負她陳昭昭一樣。
憑什麽。
戚遙越想越委屈，最後直接將頭埋進臂彎裏，哭得連呼吸都混亂了。
“戚遙，對不起。”
身前突然傳來謝川的聲音，戚遙被嚇到，想趕緊止住哭聲，卻不料一著急竟被嗆到，猛地咳嗽起來，劇烈得好像要把肺給咳出來。
謝川見狀，趕緊借著手機電筒的光走進那堆枝節橫生的灌木叢裏，拉住戚遙的胳膊將她扶起來，一邊拍背一邊著急地說：“別怕別怕，你深吸一口氣，然後把氣管裏的水咳出來就好了，別怕別怕，我在呢。”
謝川說前半句話的時候戚遙咳得難受，想快點把嗆到的水給咳出來，也管不著謝川拉她手拍她背，可後半句話一出來，戚遙就算咳得再難受，也不願意讓他再碰自己一下。
她卯足了勁，一把將謝川推開，謝川腳下沒站穩，連人帶手機一起摔進灌木叢裏，人倒在灌木上，手機則落進了繁茂的雜草堆裏，唯一的光源瞬間消失掉，兩個人再次被夜色包圍。
戚遙忍住條件反射深吸一口氣，將嗆著的水咳了出來，趕緊擦掉眼淚，擡腿就往灌木外走。
許是她太過尷尬，慌裏慌張的又不熟悉路，一腳踩滑了，向一邊的灌木上倒去，正好壓在謝川身上。
戚遙哽咽著想要起身，但天太黑，她看不清楚周圍的東西，又不想碰到謝川，找不到支撐點起來，好幾次還差點被樹枝劃傷，謝川抓住她的兩只手腕並在一起，往自己胸前狠狠一拉，一條腿踩著地面支撐著，另一條腿壓住戚遙下半身，將她整個人鎖在自己身上，又擔心又著急地說：“戚遙對不起，但你別這樣，這邊的灌木枝很硬，你這樣會傷到自己。”
戚遙在謝川身上用力掙紮著，但隨便她怎麽折騰，都掙脫不掉謝川的束縛，她本來就忍不住想哭，費了好大勁才壓抑到現在，結果不僅逃不掉，要是不碰到謝川的話，她甚至連起都起不來，各種情緒到達極點，戚遙實在忍不住，崩潰地哭了起來。
身上的人不再掙紮，謝川也慢慢收了力氣，或許是他生性貪婪，不肯就這樣放開戚遙，他將緊緊抓住戚遙兩只手腕的雙手換成單手輕輕握著，另一只手則堪堪摟住她，在她背上輕輕拍著。
過了不知道多久，戚遙的哭聲停了，只時不時地抽噎一下，謝川想安慰一下她，但又怕自己說話會讓戚遙覺得尷尬和難堪，猶豫了一下，還是沒開口，只伸手在她頭上輕輕摸了摸。
戚遙抽噎一下，本來想用手想擦臉上的淚，結果手腕還被謝川握著，一個沒忍住，又哭了起來。
“怎麽了？”謝川感覺到戚遙剛才動了下手腕，著急地問，“弄疼了嗎？”
他蹬著地上的灌木作為支撐，一只手抱著戚遙的背坐起來，將壓在戚遙下半身的那條腿曲起來，讓她坐在上面，從草堆裏翻出手機，借著光仔仔細細看了看戚遙的手腕，確實是被捏紅了，他皺著眉，著急地問：“是手腕疼嗎？”
戚遙哭著看著謝川，好半天，才能從澀得發疼的喉嚨裏吐出來幾個字：“謝川，我討厭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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