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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沖好牛奶，走進書房的時候，我怎麽想，都覺得無論是老媽還是老爸，都不是好惹的主。
一定要把自己的態度表達出來！加油！
“媽，”我湊過頭去，將牛奶放桌面上，“做課題嗎？”
“嗯。”
“媽，我……”，我停了停，清了清嗓子，“我們明晚有什麽節目啊？”
“有話快說，沒看我正忙著嗎？”媽媽翻書的手停了一下，將書簽夾進書裏，“這麽說你有安排了？”
“嗯。”
“這麽乖，還得跟我報備一下行程？”媽媽一手支撐著頭，轉過來看我，又擺擺手，重新翻開書，“又不是什麽封建社會，去吧去吧。”
“我明天跟林睿出去誒，晚上不回來誒。”我將反抗的詞都準備好了，只要媽媽一說話，我就預備著一針見血、以理服人。
“就為這事兒？還給我沖了杯牛奶？”媽媽連頭都沒擡。
暴風雨前的寧靜？
“嗯。”我點點頭。
“多大點事？去吧去吧。”
我還以為會有新舊思想的激烈交鋒——結果戰鬥只是在我的腦海裏打響了。當事人壓根就懶得搭理我。不知是開心還是愁了，思想那麽開放，我的天！我自己都緊張得不得了。
“那媽，要是老爸不大同意的話，能不能稍微替我擔著些？”我笑嘻嘻的。
“我說你無事不登三寶殿，”媽媽一個凜冽的眼神瞥過來，扶了扶眼鏡，嘆了嘆氣，語氣弱了些說，“你放心吧，你爸不會有什麽大動作的。”
“謝謝媽，麽麽噠。”
“得了得了，趕緊哪兒涼快哪兒待去。”
按道理來說，爸爸向來是比較開明的。我們家，一般難搞的是我媽。但這一次，我不敢肯定了。
上次倆人還一起喝酒，印象應該還是挺不錯的。總而言之，哪怕爸爸反對，我也要拼命爭取。
我常常被自己的想法給嚇得沒了魂魄。同樣地，這一次也不例外。這種不顧一切的感覺，就像當時奮不顧身，只求留住小希一般。
“怎麽會？”我拍拍自己的胸口。
好像同樣的命運將會再次降臨，《百年孤獨》中布恩迪亞家族的每一個人的命運都在輪回。不會吧？
我來回地在媽媽的房間徘徊。為這個一閃而過的想法而煩惱，準確來說是痛苦。
但我很快就鎮定下來。
既然我已經意識到了這個想法的可怕，那麽意味著我多少能清晰地認為這是不可取的。既然如此，那就沒什麽好害怕的了。就算發生什麽事，大概也還能存留一絲的理智。
更何況，我已經經歷過一次了。我知道，應該相信自己，既然能有意識到的能力，就應有能擺脫的篤定。
一旦認定自己無可奈何，就會甘於墮落，然後用自己的親生經歷去驗證自己的預言，這也許就是被稱為“命運”的那種。很多失戀的人走不出來，也許他們打從心底裏的潛意識就已經埋下了走不出來的種子了。
所以，哪怕我不能。我也要告訴自己我能。
我敲了敲房門，爸爸拿著書，看來是準備去書房。
“爸爸，準備去書房啊？”我問。
“嗯？”爸爸停下腳步，“有事？”
“沒事就不能找你嗎？”我反問，有了媽媽當靠山，我直截了當地說了出來，“我明天晚上打算和林睿去玩，就是……不回家的那種。”
我感覺自己舌頭都在打結。大寫的尷尬，這種事為什麽要跟爸媽報告，真是腦袋被門夾了。先斬後奏，不久一了百了嗎？
“嗯，我已經知道了。”爸爸沒有任何的驚嚇，微表情裏沒有絲毫的變化。
這都什麽鬼表情？
“不驚訝嗎？”我去拉爸爸的手。
“哦，林睿已經跟我說了，你不知道嗎？”
“我出去誒！跟男的誒！你都那麽放心的嗎？”我特意強調了一下。等等，已經知道了？那貨……怎麽可以這樣！
大概是怕我東想西想的吧，也好，省得我絞盡腦汁。最怕與爸媽商談，倒不是不敢說，怕就怕在怕一不小心毫不留情地開懟，傷到最親的人。完了，最後耿耿於懷良心不安的還是自己。
“我又不是什麽老古董……”爸爸投來鄙視的眼神，仿佛我才是那個呆板、迂腐的大家長。
我似懂非懂地點點頭。道理是這麽個道理，總覺得哪裏不對勁，好像我不是親生的樣子。
到底懂了，女生為什麽是奇怪的動物了。
不過，沒一會兒，這些煩惱就煙消雲散了。
“找點休息，養好精神。”爸爸拍拍我的肩膀。
在爸爸說完話後，我立馬低頭給林睿發微信。
“你怎麽想起來要跟我爸說的？”
恰好班長向我訴苦，這段時間，宋先生總是出現在她身旁，讓她渾身不自在。
“所以我說，癡情的人最為可怕，”我打趣，末了加上一句，“你可怕，我也可怕，他也可怕。”
“明天你有活動嗎？”
“我跟林睿約好了。”
視頻裏的她，面無表情地說：“猜到了。你這女人……”
“哦喲一臉的愁，難道是他主動約你？”
“嗯。”
不知道為什麽，我總覺得這一聲“嗯”充滿著憂愁。氣氛忽然間轉向。突如其來的傷感一聲不響地殺掉了我的調侃。
好不容易的，在她身上嗅到了八卦的味道。
“不想去就拒絕吧。拖著對誰也不好。”我擡頭說。
“我想她了。”她的聲音有些哽咽。
“如果我是你，我應該會聯系她。”我苦笑。我管不著什麽尊嚴不尊嚴，我只知道，我要盡我所能的抓住我能抓住的東西。
尤其是，我舍不得放開的。
這是我的宿命。
以前做下的罪孽，都源於這個念想。
“不想連累她，所以明天還是跟他出去吧，”她忽然擡頭望著我，問我，“我是不是很渣？”
我在內心小心翼翼地組織著語言，唯恐哪一句話會刺到她。不過，她說過，我最大的特點是將真相毫不留情地說出來，幹凈利落。
“有那麽一點兒吧。在我的內心裏，不喜歡那個人就應該斬斷一切，至少不跟人暧昧，對彼此都好，這才是最明智的做法。不過呢，按照你的性格，沒有將他懟走，其實也沒那麽討厭吧。那是不是意味著也有那麽一絲絲的可能呢？所以說，一個願打一個願挨的，也很難下定論。但這麽一說的話，約等於廢話。所以隨心吧，去吧。就算渣一下子，那也沒關系。反正渣了，你也會難受。這樣的人，大約不會渣到哪兒去吧？”
“就你嘴甜，”她笑了笑，“為了跟你男朋友約會，又怕我孤單，倒是把大道理說了一遍又一遍。”
“切……我不說道理我也去。”
“不跟你說了，我先洗澡去了。”她在視頻裏揮揮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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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我湊過頭去，將牛奶放桌面上，“做課題嗎？”
“嗯。”
“媽，我……”，我停了停，清了清嗓子，“我們明晚有什麽節目啊？”
“有話快說，沒看我正忙著嗎？”媽媽翻書的手停了一下，將書簽夾進書裏，“這麽說你有安排了？”
“嗯。”
“這麽乖，還得跟我報備一下行程？”媽媽一手支撐著頭，轉過來看我，又擺擺手，重新翻開書，“又不是什麽封建社會，去吧去吧。”
“我明天跟林睿出去誒，晚上不回來誒。”我將反抗的詞都準備好了，只要媽媽一說話，我就預備著一針見血、以理服人。
“就為這事兒？還給我沖了杯牛奶？”媽媽連頭都沒擡。
暴風雨前的寧靜？
“嗯。”我點點頭。
“多大點事？去吧去吧。”
我還以為會有新舊思想的激烈交鋒——結果戰鬥只是在我的腦海裏打響了。當事人壓根就懶得搭理我。不知是開心還是愁了，思想那麽開放，我的天！我自己都緊張得不得了。
“那媽，要是老爸不大同意的話，能不能稍微替我擔著些？”我笑嘻嘻的。
“我說你無事不登三寶殿，”媽媽一個凜冽的眼神瞥過來，扶了扶眼鏡，嘆了嘆氣，語氣弱了些說，“你放心吧，你爸不會有什麽大動作的。”
“謝謝媽，麽麽噠。”
“得了得了，趕緊哪兒涼快哪兒待去。”
按道理來說，爸爸向來是比較開明的。我們家，一般難搞的是我媽。但這一次，我不敢肯定了。
上次倆人還一起喝酒，印象應該還是挺不錯的。總而言之，哪怕爸爸反對，我也要拼命爭取。
我常常被自己的想法給嚇得沒了魂魄。同樣地，這一次也不例外。這種不顧一切的感覺，就像當時奮不顧身，只求留住小希一般。
“怎麽會？”我拍拍自己的胸口。
好像同樣的命運將會再次降臨，《百年孤獨》中布恩迪亞家族的每一個人的命運都在輪回。不會吧？
我來回地在媽媽的房間徘徊。為這個一閃而過的想法而煩惱，準確來說是痛苦。
但我很快就鎮定下來。
既然我已經意識到了這個想法的可怕，那麽意味著我多少能清晰地認為這是不可取的。既然如此，那就沒什麽好害怕的了。就算發生什麽事，大概也還能存留一絲的理智。
更何況，我已經經歷過一次了。我知道，應該相信自己，既然能有意識到的能力，就應有能擺脫的篤定。
一旦認定自己無可奈何，就會甘於墮落，然後用自己的親生經歷去驗證自己的預言，這也許就是被稱為“命運”的那種。很多失戀的人走不出來，也許他們打從心底裏的潛意識就已經埋下了走不出來的種子了。
所以，哪怕我不能。我也要告訴自己我能。
我敲了敲房門，爸爸拿著書，看來是準備去書房。
“爸爸，準備去書房啊？”我問。
“嗯？”爸爸停下腳步，“有事？”
“沒事就不能找你嗎？”我反問，有了媽媽當靠山，我直截了當地說了出來，“我明天晚上打算和林睿去玩，就是……不回家的那種。”
我感覺自己舌頭都在打結。大寫的尷尬，這種事為什麽要跟爸媽報告，真是腦袋被門夾了。先斬後奏，不久一了百了嗎？
“嗯，我已經知道了。”爸爸沒有任何的驚嚇，微表情裏沒有絲毫的變化。
這都什麽鬼表情？
“不驚訝嗎？”我去拉爸爸的手。
“哦，林睿已經跟我說了，你不知道嗎？”
“我出去誒！跟男的誒！你都那麽放心的嗎？”我特意強調了一下。等等，已經知道了？那貨……怎麽可以這樣！
大概是怕我東想西想的吧，也好，省得我絞盡腦汁。最怕與爸媽商談，倒不是不敢說，怕就怕在怕一不小心毫不留情地開懟，傷到最親的人。完了，最後耿耿於懷良心不安的還是自己。
“我又不是什麽老古董……”爸爸投來鄙視的眼神，仿佛我才是那個呆板、迂腐的大家長。
我似懂非懂地點點頭。道理是這麽個道理，總覺得哪裏不對勁，好像我不是親生的樣子。
到底懂了，女生為什麽是奇怪的動物了。
不過，沒一會兒，這些煩惱就煙消雲散了。
“找點休息，養好精神。”爸爸拍拍我的肩膀。
在爸爸說完話後，我立馬低頭給林睿發微信。
“你怎麽想起來要跟我爸說的？”
恰好班長向我訴苦，這段時間，宋先生總是出現在她身旁，讓她渾身不自在。
“所以我說，癡情的人最為可怕，”我打趣，末了加上一句，“你可怕，我也可怕，他也可怕。”
“明天你有活動嗎？”
“我跟林睿約好了。”
視頻裏的她，面無表情地說：“猜到了。你這女人……”
“哦喲一臉的愁，難道是他主動約你？”
“嗯。”
不知道為什麽，我總覺得這一聲“嗯”充滿著憂愁。氣氛忽然間轉向。突如其來的傷感一聲不響地殺掉了我的調侃。
好不容易的，在她身上嗅到了八卦的味道。
“不想去就拒絕吧。拖著對誰也不好。”我擡頭說。
“我想她了。”她的聲音有些哽咽。
“如果我是你，我應該會聯系她。”我苦笑。我管不著什麽尊嚴不尊嚴，我只知道，我要盡我所能的抓住我能抓住的東西。
尤其是，我舍不得放開的。
這是我的宿命。
以前做下的罪孽，都源於這個念想。
“不想連累她，所以明天還是跟他出去吧，”她忽然擡頭望著我，問我，“我是不是很渣？”
我在內心小心翼翼地組織著語言，唯恐哪一句話會刺到她。不過，她說過，我最大的特點是將真相毫不留情地說出來，幹凈利落。
“有那麽一點兒吧。在我的內心裏，不喜歡那個人就應該斬斷一切，至少不跟人暧昧，對彼此都好，這才是最明智的做法。不過呢，按照你的性格，沒有將他懟走，其實也沒那麽討厭吧。那是不是意味著也有那麽一絲絲的可能呢？所以說，一個願打一個願挨的，也很難下定論。但這麽一說的話，約等於廢話。所以隨心吧，去吧。就算渣一下子，那也沒關系。反正渣了，你也會難受。這樣的人，大約不會渣到哪兒去吧？”
“就你嘴甜，”她笑了笑，“為了跟你男朋友約會，又怕我孤單，倒是把大道理說了一遍又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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