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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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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求

江童軍訓第一天出門的時候,洗漱完就準備出門了。

剛起床的喬言急得爬下床拉住她,往她臉上抹上厚厚的防曬霜:“你這小姑娘一點都不愛惜自己。這麽猛烈的太陽你不用半天就曬黑了。”

她幫江童塗完臉直接把防曬霜給江童,提醒她手臂脖子腳踝這些有可能被太陽照的地方都要好好塗。

江童其實有準備防曬霜,只是昨天晚上睡前收拾行李,她才發現找不到,大概率落在了家裏。

現在軍訓結束,江童還是曬黑了一點,不是很明顯。靳佳佳和劉舒瑤開學回來後,也加入了江童的防曬工作後勤隊。她很感激每天盯著她塗防曬晚上幫她塗蘆薈膠的室友們。

軍訓結束後,江童請他們去吃火鍋。

她們到的時候還沒有位置,江童拿了號後在排隊等候區坐著。正覺著無聊的劉舒瑤看見墻上有留言墻,拉著江童過去看。

江童大致看了一眼,基本上都是些關於愛情學業事業的小願望,其中有張寫著“暴富”的便利貼格外顯眼,線條被紅筆塗得很粗。

突然江童看到了熟悉的字跡,綠色的便利貼寫著“聽到了我給你唱過的歌,火鍋也很好吃,如果你也在就好了”。

沒有署名,落款時間應該是北城大學軍訓結束的那一天。她之前有聽同學提過,她男朋友在北城大學,她要過去找他。

這時叫號到她們這一桌,江童她們跟著工作人員進去。

火鍋確實很好吃,價格也比明城的貴了不少。江童看著賬單付了款,想到是請室友吃的,她才不覺得心疼。

第二天開始是中秋假期,於是吃過飯後她們就告別了。劉舒瑤和靳佳佳都是本地人,喬言和朋友約好一起過節。

晚上睡覺前,喬言把三人份的火鍋錢轉給了江童:“今天是宿舍第一次聚餐,按照慣例都是均攤的。沒有第一頓飯,就要妹妹請姐姐們吃飯的道理,以後有的是機會。”

江童再次感謝命運,讓她又遇到一群很好的人。

當語音電話一直響的時候,江童才從夢魘中醒過來。連日疲憊的軍訓讓她最近比較容易入睡了,只是偶爾還會做夢。

她看了一眼時間,早上十點二十,江溪在五分鐘內給她打了三個電話。

“江童,你學會睡懶覺了啊?怎麽那麽久才接電話?”江溪在電話裏頭表達她的不滿。

也許是因為當了媽媽,江溪變得柔和起來,話也很多,有時候還會有點敏感愛哭。

江童一邊洗漱一邊聽江溪絮絮叨叨,小寶寶最近胎動頻繁,她被擾得睡不好覺。王陽陽這段時間天天變著法子給她做營養餐,她吃胖了好幾斤。最後她說,陳桔和江天緣來鄰市一起過節。

江童習慣性點點頭:“挺好的,祝大家中秋快樂!”

江溪想到江童孤零零一個人過節,突然又想哭了。但是她也不好多說什麽,直接給江童轉賬一千塊,讓江童買點好吃的犒勞自己。

等到江童出門的時候,她在樓下意外地看到了彭思昭。

他正和宿管阿姨討價還價,阿姨義正言辭地拒絕了他想上樓的想法,並表示不會幫他上去叫人。

彭思昭愁得很,大過節的當個跑腿真不容易。所以他看到江童出現的時候高興壞了,大聲地嚷著江童名字。

江童很想當作沒聽見,宿管阿姨不耐煩地說:“小姑娘,快把他帶走吧。他太煩人了。”

“你怎麽來了?”江童也有點無奈。

彭思昭委屈得很:“來送愛心外賣。朋友親手煮的湯,你嘗嘗吧。”

江童再一次拒絕了,她嚴肅地對彭思昭說:“雖然我不知道你朋友是誰,但是我有喜歡的人了。希望你不要幫著他做這些沒有意義的事。”

聽到這話的彭思昭為好友感到不平:“這紅棗山藥烏雞湯的雞都是我早上一大早陪他市場買的,鮮活現殺,結果一大半都在你這裏,我只配喝一碗。”

“你剛說這是什麽湯?”江童打斷了他。

彭思昭不明所以:“紅棗山藥烏雞湯。”

江童把他的袋子拿過來,並直接往他手裏塞了兩百塊現金:“我沒吃飯,剛好有點餓了。這個湯我買了,謝謝。”

然後江童頭也不回地上樓了。

彭思昭坐在餐桌上大口地啃著雞腿,再看看安靜喝湯的蘇嘉淮,嘆了口氣:“小淮淮,你換個人喜歡吧。她說有喜歡的人了。”

蘇嘉淮沒管他,上一次時間匆忙,他用電飯鍋煮的湯,今天他用瓦罐小火慢燉熬了兩個小時,確實比上一次好喝。

彭思昭繼續說:“你這個田螺姑娘做的湯只值兩百塊。”他還用幹凈的另一只手拿起桌上的鈔票晃了晃。

蘇嘉淮把鈔票搶過來,細細地壓平,然後上樓妥善地裝進錢夾。

錢夾上有張合影,是拍畢業照那天的拍的,兩人穿著同樣的夏天短款校服,端正地看向鏡頭微笑。

蔣南隅當時笑稱像在拍結婚證件照,他也是這麽覺得的。

江童看著桌上的袋子,才有點反應過來自己有點莽撞。本不應該帶回來的,但是聽到這是什麽湯的時候,她不自覺地想起第一次吃蘇嘉淮做的飯,那時她也喝了這個湯。

錢都花了,她還是打開袋子,沒想到有一盒迷你月餅,還是四種口味。上面貼著便利貼:“中秋快樂,平安健康,暴富發財。”字體有點像小學生。

令江童意想不到的是,雞湯很鮮甜濃郁,雞肉很嫩,山藥入口即化,肉很多,她懷疑這是一只雞的分量。江童吃完有點撐,覺得這兩百塊還挺值。

江童在宿舍看了一下午的教材,中秋節過後就要開始上課,她準備提前預習一下。

報考志願的時候,江童原本還在糾結,不知為何她想起那道沒寫完的數學題,那時她終於找到思路,腦海中的過程都那麽清晰,但是時間沒有等她。

於是,她主動走到了數學前面。對她來說,這是一種挑戰,也是一種動力。人總得有點念頭的時候,才能繼續往下走。

喬言這時給她發了消息,說學校操場晚上有賞月活動,建議她去看看。

江童正好想出去買點水果,就收拾收拾出門了。

她直接走到操場,草坪中央有個女生坐著彈吉他,其他人圍著她坐成了一個圈。

有兩只兔子玩偶在派發禮物,其中有一只個子特別高,江童收到了它給的一支綠色洋桔梗和一個精致的手工月餅。江童很開心,對著它道謝。

江童準備坐下的時候,兔子玩偶拉住她,一直在比劃拍照的姿勢。

“你是想和我拍照嗎?”江童問道,兔子玩偶瘋狂點頭。

江童笑了笑,掏出手機打開了自拍模式,兔子玩偶站在她身後,還自覺地岔開了腿,和她同時入鏡。

“哢嚓”一聲,畫面定格。她的相機像素很差,兔子玩偶上的笑臉依然很燦爛,江童在旁邊比了個耶。

前面的幾個女生在討論收到的禮物,江童聽了一下,發現月餅的造型包裝是一致的,口味不一樣,花朵種類比較多,有桂花、郁金香、向日葵、月季。

江童看到好幾個人都是向日葵,暫時沒發現有人和她一樣。

彈吉他的女生此刻唱著一首粵語歌,江童沒聽過,但女生的音色很好聽,她去搜了一下歌詞,還蠻應景的。

圓圓的月亮懸掛高空,溫柔的銀光灑向大地,江童聽著悠揚的歌聲跟著搖頭,有只兔子玩偶站在她身後不遠處好久好久。

中秋後的第一個周末,江童覺得她可以再找一份周末兼職。尤其是室友們都出去兼職了,就她一個人在宿舍,這個想法變得更加強烈。

假期結束後,江童開始專心學習。同時她找了一份晚上的家教兼職,工資比她在明城的兼職多不少,她第一次明顯地在錢財上感覺到兩者之間的差距。

不過還沒等到她找到新兼職,蔣南隅氣勢洶洶地殺到了她宿舍門口。

江童聽到團支書敲門的時候,下床開了門。時隔三個月,她再次見到蔣南隅。

蔣南隅原本的黑長直變成了摩卡棕大波浪,化著精致的妝容,穿著好看吊帶小黑裙,原本就是高個子加上矮跟高跟鞋,如果她的小皮包上沒掛著那個針織紅蘋果的話,這樣一聲不吭地看著江童還挺唬人的。

團支書把人送到,留下一句“姐你有話好好說,別動手啊”就火急火燎地跑了。

中秋的時候,蔣南隅回東北過節。閑聊的時候,表妹突然提起那個校園論壇帖子,她找了一下原帖鏈接,被刪掉了,不過宿舍群聊還有截圖。

蔣南隅看完的時候,她才知道江童原來就在北城。她上一次和江童見面還是那個喝酒的夜晚,睡醒後江童已經離開,留下紙條說去兼職了。她想也許江童需要時間,反正她們還會在北城碰面。

結果錄取結果出來,江童沒有告訴任何一個人,她將要去往何方。

一開始她拜托朋友們幫她留意江童的消息,但江童開始回覆她的消息了,說自己遇到很好的室友,也開始吐槽飯堂的菜,跟她分享日出日落,唯獨依然不肯透露自己在哪裏。

蔣南隅覺得這樣就很好,江童沒有真正離開,時間會把她帶回來。

但是當她知道江童就在離她半個小時公交遠的學校時,她覺得一刻也等不了。

蔣南隅還沒開口說話,眼淚就先落下來。

江童給了她一個久違的擁抱:“蔣南隅,我很想你。謝謝你能來。”

蔣南隅哭得肩膀都在抖,江童輕輕地拍著她的背,等她情緒緩過來。

兩人坐在酒店房間的落地窗前,直接一人一瓶紅酒碰杯時,蔣南隅突然笑出聲:“你說我們兩個這樣是不是有點像私奔?”

蔣南隅提出想喝酒的時候,兩人去超市逛了一圈,最後還是買了兩瓶紅酒,她們都不約而同地想起江童十八歲的那個夜晚。

江童在超市附近開了一間房,怕如果待在宿舍,室友回來可能會看到兩個酒鬼。

“嗯,浪漫出逃。”江童和她再次碰杯,然後一口悶。

蔣南隅晃了晃她的高跟鞋:“你眼光真的不錯。”

鞋子是江童送給她的十八歲禮物,蔣南隅生日是在歐洲過的,回家沒見到江童但是收到了她的快遞。

兩人相視而笑,也遺憾,今天是她們都成年後的第一次見面。

江童緩緩開口:“軍訓的時候,我旁邊的那個女生突然就倒下了。那個時候,我腦子一片空白,條件反射就背著她往醫務室跑。我媽在我面前暈過兩次,一次低血糖,一次是我睡覺的時候聽見她的聲音,她已經意識模糊不清。所以我特別害怕這種感覺。看到她在醫務室醒來,我無比慶幸。就是那天開始,我開始偶爾給你和吳鳴發消息了。”

想起吳鳴,江童又有點想笑。吳鳴在歐洲游的時候,喜歡給她發一些抽象搞笑的畫或者雕塑,也不管她回不回消息。他開學後就給江童發軍訓的趣事。等他終於收到江童的回覆時,他也只是一如既往地把覺得好玩有趣的事分享給她。

蔣南隅聽到這些不禁跟著吐槽:“他給你發消息還是收斂了,他一天能給我發八百條消息,拉不出屎這種屁事也要跟我說。”說著就笑了起來,“但吳鳴真的很快樂,沒心沒肺的,就這樣也很好。我希望他能一直這樣。”

江童表示讚同,快樂太難了。像吳鳴這樣,從不把煩惱記心上,實屬難得。

果然喝了酒的江童,會比平常時多點膽量。她主動跟蔣南隅提起蘇嘉淮,她說她把火鍋店那張便利貼偷偷帶走了,這是她和蘇嘉淮去過同一家店的見證。

她說起自己花了兩百塊買追求者送的湯時還挺不好意思的,但她總會被和蘇嘉淮相關的事情吸引註意力。

她現在甚至開通會員,就是為了偷看蘇嘉淮動態而不必留下記錄。

蔣南隅知道江童消息的時候就告訴了蘇嘉淮。

蘇嘉淮說他知道,但是他希望江童如她所願,一個人也能很好地找回自己。

江童後來和蔣南隅說有個奇怪的人追她的時候,蔣南隅問蘇嘉淮那個人是不是他。

蘇嘉淮沒否認。

相互喜歡的兩個人都有點苦。蔣南隅在聽到江童主動提起蘇嘉淮時,還是忍不住撥通了他的電話。她的朋友,起碼有一個要快樂一點吧。

“我有點想念蘇嘉淮。”江童喃喃地說道。

蘇嘉淮看著和蔣南隅的通話頁面,他聽到了江童說想念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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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嘉淮日記節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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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好朋友,讓我聽到她想我。

我也真的好想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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