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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eadli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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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標當天林燁帶隊馬不停蹄趕回了江中,第二天便是公司的半年總結會,她必須得到場匯報。

公司所有領導以及主要骨幹全部列席,這場匯報會也算是通迪涅槃重生後最隆重一場會議。

今年的通迪飽經風霜說命懸一線也不為過,各路老板紛紛激昂陳詞,就連管後勤的於總都頂著一張圓得過分的臉上臺了:

“公司在最困難的時候,食堂的蔬菜和雞蛋都依然是有機的”,他看一眼臺下的財務總監,聲音不自覺拔高了兩分:

“我去找咱們的財務總監要錢時,他的臉色比我們吃的菜都綠…但是我頂住了壓力!”

臺下哄笑一片,孫陽在臺下笑得一張臉五官全都錯了位。

……

會後,慣例是要搓一頓的,也一定會整頓大酒。

售前、售後、營銷、研發、管理…各部門紛紛派出最驍勇善戰的同事,四處挑釁,交叉混戰,噓聲四起。

這半年,營銷部門大約是所有部門中過得最艱苦的:從老項目回款到新項目的規劃、簽約、要預付款,無一不是困難重重,團隊裏的每一個人幾乎都經歷了從茫然、到絕望、再到信心重塑的過程。

顧侒帶著管理層過來挨桌敬酒,Jackie和陳穎負責口頭慰問,顧侒負責帶頭喝酒。

苦未盡甘尚遠,但這一路如此艱辛還有人相伴,一定值得所有人舉杯。

兩杯酒下肚,林燁老老實實縮頭休整,程嵐撞撞她的胳膊,低聲問:“顧董的娃都成年了,今年,你和他的事兒得辦了吧?”

抱著茶杯低頭喝一口,林燁一臉沈著地點點頭:“不管怎麽樣,今晚肯定得把最重要的流程走了。”

程嵐掃一眼不遠處的顧侒:“求婚的活不需要你幹吧?”

“想啥呢?”林燁瞥她一眼,“我說的是洞房…”

如果對面是顧心遙,此處應該會有白眼,但程嵐居然一本正經地湊近她說道:“按我的經驗,他今天喝這麽多酒,未必能行。”

林燁…

……

晚宴進行到一半,謝天和程嵐交換位置擠到她身旁,沒少喝,帶著點微醺的酒意拉著林燁討說法:

“我這大半年四海為家腳挨地的時間都少,你幫我搞定的人呢?”

“在途了在途了”,最近這一個多月事兒太多了,確實沒顧上他的感情問題,林燁有些心虛地顫顫眼皮。

“在途是什麽個意思?”謝天不滿地敲敲桌子,“一年的時間,做牛車都能從北京走到海南了。”

林燁不敢笑,給他添杯熱茶,信誓旦旦承諾,“你好好工作,年底之前,妹妹一定幫你破局,抱得美人歸。”

謝天擡擡眉,質疑道:“真的?”

林燁不可一世地笑笑:“這麽多年,你見過有我搞不定的女人嗎?”

謝天冷哼:“我只知道你一天不吹牛都不行。”

“哥,你可以不相信我但必須要相信你自己”,林燁拍拍他的肩膀,沈沈道:“這個項目離勝利只剩下最後一步,那就是讓你的心遙知道:家裏有錢長得太帥真不是你的錯。”

“林燁,我們也去給顧董敬杯酒吧!”坐在林燁另一邊的齊晟,很有眼力勁兒地把她從謝天的討伐中拯救了出來。

“好啊好啊!”林燁給自己倒個杯底兒和他一起離了桌。

途間,齊晟感概道:“這一年顧董可是真不容易,但我是真沒想到你一個姑娘家這麽能吃苦。”

“別這麽說,這半年您可一點沒少累著”,大約是喝了兩杯酒的緣故,林燁無端聯想到剛才和程嵐說的話,一邊應和,一邊美滋滋心道:

顧董確實不容易呢,白天要冷靜克制的腦力勞動,晚上還得抽空給營銷總監提供情緒價值…以及其它。

這杯酒喝完林燁就徹底封杯了,抱著一杯茶聽齊晟有一搭沒一搭的講閑篇兒:公司剛成立那些年,有一年業績特別好,請了專業團隊主持年會,主持的姑娘大約是看他年輕,臨時起意讓老板表演節目,唱歌跳舞都行…

他看林燁聽得興致勃勃,停下喝茶,賣個關子。

林燁果不其然瞪大眼看著他追問:“他唱歌了嗎?不能跳舞吧!”

齊晟老神在在搖搖頭,“他說,要不我給大家寫字兒吧!”

一瞬愕然後,林燁差點笑岔氣。

齊晟也淡淡然笑,補充道,“顧董的字兒寫得有多好你很難想象,後來,每逢過年他都被管理層這幫人追著要對聯兒。”

林燁非常困難地克制住自己想要仰天大笑的情緒,道一句玩笑話,“所以,管理層才能成為管理層。”

齊晟沒笑,用一種近乎虔誠的語氣感慨道:“十五年前,通迪還是一家小公司,管理層之所以成為管理層還是因為價值觀和老板相近。”

林燁深吸一口氣看向他,認真道:“齊總,今年年會,我一定要上報陳總,強烈建議顧董表演現場題字…”

她也想要他的字兒。

今年,一定得讓他先送自己一個大寫的“喜”字。

……

這頓飯吃到天光人靜,程嵐送林燁回到家,她躺在沙發上,想到那大大的喜字貼房門,竟是不自覺吃吃笑。

這個時代怎麽會有這樣的人,表演寫字兒?他怎麽不現場賦詩啊?

電話響,她迷迷瞪瞪接起來,“開完會了?”是顧染。

“回家了。”

“喝多了?”

“自己人,不會讓我喝多。”

“記得明天什麽日子嗎?”

林燁裝模作樣問:“啊?什麽日子?”

電話那頭一片寂靜。

久等不到回應,林燁不自覺扯扯嘴角,笑道:“陪某人風光返校然後是畢業party”。

“下午五點,你有很多時間睡覺…”

高考結束到現在,她出差投標一直沒空見他,這是他給她的deadline。

顧侒推門進來,她擺擺手,緊張地看一眼電話,不知何時,顧染已經掛斷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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