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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奈的血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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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奈的血液

如果能轉生,我一定會去找你,你要等我啊……不準愛上別人哦,你要是敢愛上別人,我就把你綁在我身邊,一刻也不讓你離開我的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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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丸銀驟然睜大眼睛,面露驚恐,原本以為森奈終於明白了自己的心意,卻沒想到這個傻姑娘,竟然舉起神槍毫不猶豫地割開手腕。

頓時,殷紅的鮮血從女孩纖細的手腕處冒出……

“住手!你在做什麽!”

他給森奈神槍,是為了給她留下一絲念想,好讓她聽話,乖乖離開,他只想自己心心念念想要守護的女孩,往後可以帶著自己那一份好好活下去,而不是讓她割開血管來救自己……

“別管我,別救我……求你了……”銀拼命掙紮,想要掙脫束縛,伸手去阻止那個傻姑娘……

森奈只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便舉刀再一次割向手臂,直到血液流出的速度讓她滿意,方才停止。

“阿銀……對不起,這次我又不聽話了……”

森奈咬著牙,渾身顫抖著將手臂舉到市丸銀肩膀處,傷口像是打開的水龍頭,不斷流出暗紅色的鮮血。

血液順著市丸銀的肩膀流向全身,被森奈鮮血浸染的黑色藤蔓紛紛被灼燒殆盡,化成黑色粉末,就連禁錮他身體的黑色鎖鏈,在接觸鮮血的那一霎那,融化成了紅黑色的液體,流入土壤。

隨著血液流失,森奈臉色逐漸蒼白,嘴唇失去昔日的紅潤,身體開始變得綿軟,四肢無力。

“森奈!”

解除束縛的銀,一把抱住跟前搖搖欲墜的女孩,他擡起森奈的右手,捂住手腕上的傷口,試圖止血,但一切都是徒勞,暗紅色的液體從他指縫間不斷流出,懷中的女孩,四肢冰涼,呼吸急促,眼皮一張一合,似是極其困倦……

“阿銀……”森奈強撐著最後一絲清醒,呢喃,“沒事就好……”

“醒醒!別睡!我帶你去找柳司焱!”銀急忙拍了拍那張面色如白紙的臉,帶著哭腔哀求,“別睡啊……”

沾上殷紅鮮血的臉頰更顯慘白,看得市丸銀仿佛被一雙無形的手掐住心臟和脖子,難受到無法呼吸。

四周黑色的藤蔓再次鋪天蓋地地襲來,銀盯著沾染森奈鮮血的神槍看了一秒……

“射殺他,神槍!”

如他所料,先前這些植物被神槍斬斷後,會再次快速生長,但是這次,刀刃上沾了森奈的血液,神槍所到之處,黑色的藤蔓紛紛被灼燒成了灰燼。

冷哼聲再次響起,帶著強烈的不屑。

“有意思。”

這一次,聲音的來源有了方向,斷崖上方的高空,赫然出現一扇漆紅色的大門,大門上一左一右雕刻著白色的骷髏,骷髏頭上纏著帶血的繃帶,凹陷的眼眶中閃爍著駭人的紅色兇光,門框邊雕刻著各種形態的枯骨。

銀心頭一驚,這扇門出現的太過詭異,讓他不禁後脊背發涼,隨著這扇門的憑空出現,黑色植物數量激增,大概是懼怕森奈的血液,這些植物在即將觸及他和森奈的時候紛紛停滯。

但他已經沒有時間細想這扇門背後是什麽,敵人在哪裏,森奈的手臂在不停流血,生命也隨之一點一點流逝,他現在要做的,就是盡快帶森奈回醫館。

銀沒有猶豫,橫抱起森奈,淩空踏起,想要盡快逃離,眼看就要從空中飛出黑色植物的包圍圈,身後的那扇門突然打開,緊接著一聲冷笑傳來。

“想跑?”

一股漩渦狀的颶風,從背後襲來,漩渦中噴發著紅黑色的濁息,像一只張開血盆大口的怪獸,想要將銀和森奈一口吞噬。

銀驟然睜開雙眼,咬緊牙關,將森奈圈在自己懷中……

漩渦中的氣流,就像無數把風刃,劃開他的衣袍,割開他肌膚,如果不是他調用全身的靈壓與之抗衡,怕是已經灰飛煙滅。

颶風的沖擊力將兩人摔向地面,落地的剎那,銀顧不上被風刃重創的後背,急忙調整姿勢,將森奈護在胸口,讓自己的後背重重砸在地上。

還未等他喘息,漩渦中伸出一只紅黑色濁息幻化的手,一把抓住森奈……

“森奈!”

銀掙紮著伸出手,想要抓住森奈,卻只來得及觸碰到一縷垂下的發絲。

颶風消失,先前被打敗的男人出現在了原地,單手掐住森奈的脖子,將森奈舉在空中,細細打量著。

“一個普通的人類魂魄,竟然可以融化地獄的鎖鏈和植物。”

“放開她!”銀握著神槍,從地上掙紮著站起來,僅僅站立了一秒,全身的劇痛讓他經不住悶哼一聲,跪倒在地。

此刻的他就像在血池裏滾過,全身浸染了鮮血,血腥味充斥著鼻腔,分不清是自己的血還是森奈的血。

森奈雙眸緊閉,雙手下垂,面色灰白,看似已無生機。

市丸銀腦中那根理智的弦徹底繃斷,微微睜開的雙眼中盡顯殺意,腦海中只有一個念頭在不停循環,殺了他,同歸於盡也要殺了他!

“神殺槍!舞踏連刃!”

神槍的刀刃化成一道白光,在一秒內,對著敵人連刺了數百刀。

銀大口喘著粗氣,頭上的血液順著額頭滑落至左眼,讓他條件反射擡手擦了擦眼角的血液,就是這一瞬間的分神,紫發男人消失在原地,再次現身時,伴隨著一股強大的風刃漩渦出現在了銀的右側。

銀的瞳孔猛然收縮,轉身握刀迎上那股漩渦……

雖然已經習得卍解,但是畢竟年紀尚小,又身受重傷,加之先前被地獄植物吸收了太多靈力,還未恢覆,這一次市丸銀徹徹底底占了下風,被漩渦擊退數十米遠,在懸崖邊砸出一個大坑。

他躺在坑中,腦袋被震的嗡嗡直響,等待塵埃散去,才回過神,強忍著全身的劇痛,撐著恢覆淺打形態的神槍,顫顫巍巍掙紮著站起來。

敵人站在坑邊,丹鳳眼透著一股邪笑,掃視了一眼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森奈。

“這家夥也快死了,我送你們一起上路吧。”

說完一腳將森奈踢入坑中。

“森奈……”銀腳步踉蹌,步履艱難地移動到森奈身旁,撲通一聲跌坐在地上,顫抖著雙手,吃力地抱起森奈,將這個已經氣游若絲的女孩箍入懷中。

“對不起啊,沒能保護好你,不過你放心,我不會讓你孤單一個人走的,我會陪著你……”

你說,這個世界如果沒有我,你寧願化成靈子消失,我又何嘗不是呢……

“真是讓人感動,但也夠無聊,”男人瞇了瞇眼睛,言語間彰顯著勝利者的姿態,“你小小年紀就學會卍解,為了表達對你天賦的認可,我可以告知你我的名字,我叫冥鴉。”

說著,這個叫冥鴉的男人擡起手,再次召喚出風刃……

冥鴉說了什麽,銀毫不在意,他只知道懷中的女孩體溫在慢慢下降,心跳在一點點變弱,而自己卻沒有辦法救她,只能貪婪地呼吸著女孩的氣息,想要將這股特有的專屬於她的香氣印刻入腦海。

被風刃割開的傷口在淌血,被重創的內臟也在流血,身體的劇痛愈發難忍,視線開始模糊,喉嚨口陣陣腥甜,市丸銀能感覺到自己的生命逐漸走到了盡頭。

他低頭看向懷中的女孩。

大概撐不了多久了吧……真想多看你一會……不知道我們還有沒有機會轉生,如果能轉生,我一定會去找你,你要等我啊……不準愛上別人哦,你要是敢愛上別人,我就把你綁起來,一刻也不讓你離開我的視線……

就在他意識即將陷入黑暗之際,一件玄色羽織撞入視線。

銀緩緩睜開眼,視線由模糊逐漸聚焦,木質的天花板和藍色窗簾印入眼簾,是自己和森奈的家。

我還活著?森奈呢?

“森奈!”他猛然坐起身,頓時一陣眩暈感襲來。

“她在你旁邊。”司焱的聲音不緊不慢地鉆入耳朵。

銀忍住眩暈帶來的難受,看向身側,那個被自己放在心尖上的姑娘,正安安靜靜地躺在地板上,雙眸緊閉,面色慘白,嘴唇毫無血色,嚇得他立刻伸手探了探鼻息。

“放心吧,你家小姑娘沒事了,”司焱又補充了一句,“就是失血過多,暫時陷入昏睡而已。”

感受到森奈的平穩呼吸,銀懸起的心稍稍放下,隨即看向森奈的右臂。

傷口竟然消失了!

銀不可思議地睜開眼,拉起森奈的胳膊仔細檢查了一遍,森奈的手臂白凈細膩,沒有一絲傷痕。

他這才意識到,自己除了頭暈,再無其它疼痛感,渾身的傷口竟然奇跡般的痊愈了。

如果不是兩人的衣衫破損,浸染著血汙,他甚至懷疑之前經歷的戰鬥不過是一場噩夢。

“館長,我們的傷是你治好的?”銀擡起頭,看向門口身穿玄色羽織的黑發少年。

司焱窩在角落,坐姿慵懶,但是臉色蒼白,神態盡顯疲倦。

“能動嗎?能動的話就把房間收拾下吧,把你和你家小姑娘的衣服換一下,一股血腥味,難聞死了。”

察覺到司焱在岔開話題,銀蹙了蹙眉頭,繼續追問,“那個叫冥鴉的家夥呢?被你殺了?”

“想讓我幫你家小姑娘換衣服?我可不想趁人之危占她便宜,唔……也不是不可以,大不了我以後把她娶了,給自己未婚妻換衣服也不算占便宜。”

“呵,你敢!”銀低低地發出一聲冷笑。

“那啰哩啰嗦問那麽多幹嘛?還不快去!”司焱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

銀燒好熱水端進屋時,司焱已經倚靠著墻壁沈沈睡去。

銀端著水盆在這個黑發少年面前駐足了一會,“館長,謝謝了,這次是真心的感謝。”

除了眼前這個少年,他實在想不出還有誰會救自己和森奈。

清理幹凈森奈臉上的血汙,銀開始著手給她換衣服。

“一位丈夫會對妻子做的事……”不知為何,他腦海中竟然浮現起司焱曾經的一句調侃,霎時,那雙解巫女服腰間蝴蝶結的手懸住了。

臉有點燙,呼吸也變得微微急促,就這樣停頓了數十秒,他才緩過神,紅著臉解開森奈的腰帶,褪下衣衫,用溫水給森奈清洗幹凈,然後換上一件白色的裏衣。

一切打理好後才開始清理自己身上的血跡和破損的衣物。

大概是受傷失血過多的緣故,僅僅是收拾了一下房間,擦掉地板上的血跡,銀就覺得困倦萬分。

他一頭栽在森奈身旁,凝視著女孩的睡顏,劫後餘生的喜悅,讓他無比珍惜現在寧靜的時刻。

銀伸手輕輕觸碰了一下女孩的睫毛,見眼皮隨同睫毛顫動了一下,他心滿意足地勾起笑意。

緊接著,他的手指下移,撫過女孩小巧的鼻子,蒼白的臉頰,最後停留在沒有血色的嘴唇上,指腹輕柔地來回摩挲了幾下。

就這樣靜靜地看了一會,銀突然撐起手臂,半躺著俯下身,慢慢湊近那張粉雕玉琢的小臉,在形如花瓣的唇瓣留下一個淺淺的吻……

真好,還能這樣看著你……

市丸銀是被司焱一巴掌拍醒的。

“醒醒!起來做飯!餓死我了!”

司焱的聲音有些虛弱,但不妨礙他抱著雙臂,盤腿坐在旁邊,皺著眉頭罵罵咧咧。

“哎呀呀,那就餓死算了。”銀眼皮都懶的掀,翻了個身,將森奈往懷中帶了帶,想要繼續睡覺。

“起來!都睡了一天一夜了,還想偷懶?再不起來小心我扣你工錢!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已經好的差不多了,你家小姑娘沒靈力,恢覆的慢也就算了,你靈力那麽強……”

司焱就像夏日裏樹梢上那些聒噪的蟬,吵得銀想始解神槍讓他永遠閉嘴。

“我知道你很困,那是因為你靈力消耗過多,但是不吃東西更難恢覆,所以快點起來做飯吧,起來做飯,起來做飯……”

昏睡中的森奈,也被這只‘蟬’吵得有蘇醒的跡象。

“阿銀……”饞嘴的兔子迷迷糊糊地嘟囔了一句,“我餓了……”

“……好,我去做飯。”聽到森奈喊餓,銀立即爬了起來。

“嘖嘖嘖……”司焱連‘嘖’了好幾聲,上下打量著正在穿外衣的市丸銀,“真是寵妻狂魔,我喊了那麽久你都不搭理,你家小姑娘一句話,你就屁顛屁顛去做飯,往後的日子家庭地位堪憂啊。”

這個級別的調侃,銀已經能做到聽之任之,相處五年多,他太清楚柳司焱這張嘴的德性。

半小時後,銀端著一碗雞蛋羹走進房間,輕輕搖醒森奈。

半睡半醒的森奈吃完銀餵的雞蛋羹,再次沈沈地睡去,銀給她掖好被子,有些擔憂地嘆了口氣。

“別擔心,她沒事,休息幾天就好了。”司焱看出了市丸銀的心事,難得正經一回,開口安慰道,“你也快去吃點東西吧,有利於你靈力恢覆。”

“沒有肉啊……”看著飯桌上的烤紅薯和雞蛋,司焱皺了皺眉頭。

“哎呀,館長將就下吧,能每頓吃飽就不錯了。”

紅薯是森奈種的,雞蛋是從醫館拿的,在六十九區,每頓能吃到這些的魂魄不多,司焱算是特例吧,醫館不僅存糧充足,還有各種美食的食材和調料。

銀一直很好奇司焱是從哪裏弄來的這些食物,因為在他的印象中,司焱從來沒有出門找過食物,給自己的采購清單上也沒有食物這一項。

“想吃烤雞。”司焱放下碗筷。

“……外面在下雪,哪裏去弄烤雞……”銀抽了抽嘴角。

“唉……”司焱長嘆一聲,嘀咕一句,“我讓它們送些食物過來。”

“他們?誰?”銀很是不解。

司焱沒有解答他的疑惑,而是一言不發地從腰間抽出折扇,手掌一翻,掌心赫然出現一支白玉笛子。

銀驚愕地睜開眼,心裏泛起了嘀咕,扇子變笛子,館長這是會變戲法?

司焱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嘴角勾起若有若無的笑。

“你不是一直好奇醫館的食物是從哪裏來的麽?”

說完,司焱站起身,走到門口,拉開那扇木門。

屋外大雪紛飛,漫天的雪花如同鵝毛在風中飛舞,呼嘯的北風像一頭咆哮的野獸,發出低沈的吼叫聲。

寒氣侵入屋內,銀微微蹙眉,緊跟著司焱走出房間後,立即轉身將房門關好,防止冷氣進屋凍到熟睡的森奈。

兩人站在屋檐下,刺骨的寒風襲來,吹得衣袍嘩嘩作響。

司焱將竹笛放至唇邊,一段竹笛的聲音飄向夜空,湮沒在滿天飛舞的雪花中。

銀不懂音樂,只覺得這段曲子節奏奇怪,說不上難聽,但也說不上好聽。

約莫一分鐘,司焱停止了吹奏,丟下一句‘等著吧’,轉身推開門回到屋內,聽得銀一頭霧水。

“啊咧,館長真的滿身都是秘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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