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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夫君名諱[小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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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見木清晚受了欺負,她手中的兇獸一聲怒吼,就要硬沖過去。

這最後的緊要關頭,木清晚哪能功虧一潰?她連忙抱住妖獸,輕聲安慰它:“不要!你的傷還沒好,別去送死!”

妖獸嗚咽一聲,聽懂了她的話,碩大獸目裏滿是不甘。

木清晚心想,這妖獸果然通靈,自己救的沒錯。

肖琳看到木清晚竟能讓妖獸乖乖聽話,眼裏有了一絲忌憚。

“妖女,你在使什麽妖法?再不滾開,苦頭有你吃的!”

木清晚知道,自己的身份現在是唯一的保障。只要她堅持一刻,就能拖延一刻。

她的手腳因銀針而劇痛無比,臉上卻偏偏露出個清笑,襯得那張明艷臉龐,端的風華傾城。

明明是個沒有半分修為的廢物,氣度反而比肖琳高出不知幾個境界。

“你口口聲聲罵我妖女,可有見到我做一件不義之事?反倒是你們幾個,強搶妖獸,還欺負我一個修為盡失的廢人,叫人不恥!”

肖琳被這麽一嗆,頓時氣得臉色漲紅,卻說不出話。

一旁的肖明見狀,老成道:“什麽強搶妖獸?這妖獸又沒打上蒼玄山的標記,理應見者有份。再說你身為魔道中人,本就是我正道之敵,罵你一聲妖女算輕的!小琳,別聽她混淆是非。她沒有修為,你盡管使出手段,讓她嘗嘗什麽叫折磨!”

有了師叔肖明撐腰,肖琳的底氣又足了。她眼神一凝,手中真氣陡然一轉,木清晚只覺得四肢裏的銀針像四條小蛇,不斷戳戮啃咬。

額間的細汗很快變作黃豆大小,劇烈的疼痛讓她渾身都在不住顫抖。

妖獸感受到她的痛苦,不住低吼,悲涼的吼聲穿透雲霄,叫人心中發怵。

“這妖獸莫不是還存有實力吧?師叔你聽,它的吼聲真氣十足,不像力竭。”

肖明一雙三角眼瞇成縫,想了想說道:“妖獸發狂,自燃內丹,不到內丹燃盡,是不會停歇的。它如今不過是強弩之末,虛張聲勢而已。不必慌張,速將這妖女弄走!”

木清晚忍著四肢劇痛,此時她為魚肉,碧城山三人為刀俎,她從未有一刻如此深刻地明白,修為在這片大陸上有多重要。

妖獸悲愴,喝唳震天,雙翼展開,竟然要掙脫開木清晚的懷抱,朝碧城山三人而去。

碧城山三人巴不得妖獸作亂,他們正好有名義出手。肖明背後寶劍立時出鞘,直對妖獸眉心。

修真者無情,妖獸卻有心。木清晚感應到妖獸為她而悲,雙目中不覺已含了淚光。

明明還差一點點,她就能救下這頭妖獸。

不過差了那麽一點點而已。

為什麽,她偏偏是個半點修為都沒有的廢物!

木清晚死死攔在妖獸身前,而肖明的劍已經迎面射來。

就在這電光火石的瞬間,一股幕天席地的恢弘氣勢,驀然從天而降。

玄衣如墨,一劍霜寒。

如玉手掌,握劍只輕輕一擋,肖明的寶劍立刻片片碎裂,化作幾塊破銅爛鐵。

眼見法寶被毀,肖明胸口一悶,喉間已湧上一口腥甜,噴灑而出。

男子狹長丹眸望他一眼,字字清越:“犯我蒼玄山者,形同此劍!”

肖明自知此番是自己理虧,被毀了法寶也不敢吭聲,拱了拱手,對身後的肖清肖琳二人道了一句回山,扭頭就走,一刻都不敢多留。

肖琳扶著肖明,忍不住擡眼望了一眼男子,卻見男子目光涼涼,似乎也正掃向她。

心裏閃過木清晚的話,肖琳煞白了臉色,匆匆垂頭,跟著肖明半步都不敢落下。

碧城山三人很快消失在天際,而那碩大妖獸似乎耗盡了全力,身軀忽然幻化縮小,變作一只小小白虎,縮成一團,一動不動。

木清晚忙抱起小白虎,慌張問道:“它怎麽了?”

男子玄衣輕展,走過來掃了一眼,道:“它真氣用盡,維持不住獸形,暫時變作幼獸。”

聽到這小獸只是暫時用盡真氣,木清晚松了一口氣,此時才察覺到四肢疼痛,剛站起的雙腿又忍不住軟倒。

男子眸光微暗,心中閃過方才木清晚攔在妖獸身前的那一幕,不由自主將人攔腰接在懷裏。

木清晚側頭避開男子胸膛,略有些不適。

男女授受不親。

木清晚雖不知此處風俗,但自小養成的禮節已經深入骨髓,連忙對抱著自己的男子說道:“你快些放開我,我是仙尊墨夙之妻,叫人看見了,有傷風化。”

男子:……

木清晚見他毫無反應,以為他不懂其中關鍵,便接著解釋道:“這位師弟,你可能剛來蒼玄山,不知道那仙尊墨夙的威風。他在蒼玄山上擁躉眾多,我不過做了他的道侶,就已被罵成妖女。若是被人看見你我這般,不知又要傳出什麽風言風語。”

男子:……

說著,木清晚掙紮著想站起來。可她到底高估了自己的忍受力,不過是輕輕動了動腿,就疼得她冷汗直流。

肖琳的銀針,還留在她體內。

男子看她慘白臉色,目光一沈,伸手就去解她的外衫。

這下,木清晚徹底驚住了。

“師……師弟,你……你有話好說,脫我衣衫做什麽?”

男子聽到“師弟”兩個字,雙眉微微一挑,也不點破,薄唇中只吐出兩個字:“療傷。”

他一手制住木清晚,一手撩開她衣袖,一截光潔如藕的小臂,就這麽出現在眼前。

上面細小的針眼,自然也逃不過他的眼睛。

並指成刀,本想以真氣割開皮肉取出銀針,男子卻猶豫了。

丹眸掃向驚慌的女子,男子思量片刻,俯身,以唇覆上那枚細小針眼。

木清晚活了一世,一直都是大家閨秀,出嫁了也是王府王妃,身份高貴。這般在一個陌生男子面前袒露身軀,還用唇碰觸,如此失禮失態,是第一次。

慌張失措,渾身肌膚幾乎都泛起細小疙瘩。

然而她身上受了禁制,半點動彈不得,只能眼睜睜看著男子薄唇貼上自己小臂。

肌膚上先是一點溫熱,接著有舌觸上,濡濕之感令她背脊竄起一陣酸麻。

忽然,一陣尖銳刺痛,木清晚忍不住悶哼一聲,卻見男子擡頭,齊整白齒間,銜了一根銀色細針。

此時她才恍然大悟,原來他真的只是替她療傷而已。

男子吐出銀針,找到另外三枚針眼,如法炮制。片刻後,四枚銀針皆被取出。

解了木清晚身上禁制,男子卻仍舊將人抱在懷裏。

他的發梢掃過木清晚唇間,木清晚看著男子下頦,鬼使神差,問了一句:“敢問師弟喚做什麽?”

男子俯頭,一雙狹長丹眸裏,幽深不見底。

“你見人就喚師弟麽?”

“我是墨夙之妻,蒼玄山中除了掌門長老,自然都是師弟師妹。”

木清晚一本正經,男子卻輕笑。

“錯了,該喚師侄才對。”

語氣帶著幾絲調笑。

雖是調笑,但男子模樣清俊倜儻,如蘭芝玉松,即便調笑,也帶了一股說不清的溫潤風流,很難叫人不悅。

饒是木清晚這樣見慣了奇男子的王府王妃,一時也有些癡迷。

“哦,這樣麽?我只是覺得喚師弟,親切些。”

“胡鬧,怎可亂了輩份。”

他溫潤的語調含著一絲微不可察的縱容,讓木清晚愈發心癢。

“既然如此,這位師侄,是否該自報家門了?”

男子俯首,丹眸裏倒映著木清晚的癡態。

“娘子,你連為夫名諱都忘了麽?”

娘……娘子!

仿佛被劈了一記驚雷,木清晚呆若木雞,張著菱唇,幾乎能吞下一個雞蛋。

他叫她娘子,也就是說……

他就是她的夫君——仙尊墨夙!

墨夙禦起真決,回到蒼玄山,不過片刻功夫。

木清晚的一顆心,卻在這片刻之間,百轉千回,沈沈浮浮。

走進精舍,墨夙將她放到床上,便離開了。

不一會兒,墨夙返身回來,眉頭緊鎖。

木清晚見他神態,知道自己在劫難逃,捏住的手心裏布滿了細汗。

她身為墨夙道侶,卻不認識自家夫君,無論如何,都說不過去。

該怎麽解釋……

向他坦白?

且不說這重生之事有多麽匪夷所思,就算墨夙信了,保不準會將她當作異類。

她重生後的妖女身份,原本就為人不恥,要是再多一重異類身份,後果怕只有……

木清晚暗暗搖頭,不行,決不能坦白!

看來為今之計,只能硬撐到底了。

就說自己摔了一跤,醒來後什麽都不記得。只要她咬牙不松口,就不會被抓到把柄。

木清晚打定主意,望著墨夙的目光分外決絕。

輕撩衣擺,墨夙坐到她身側,上下掃視著她。

木清晚揚著脖子,任由他打量,額間卻有冷汗落下。

墨夙徐徐伸手,修長手指觸上她的太陽穴。

木清晚的雙手捏得更緊了,她不知這個世界,是否有讀心的手段。

“怎麽流汗了?熱麽?”

墨夙卻只是用指尖抹去那滴水珠。

木清晚聞言,大大喘過一口氣,輕輕搖頭:“還有些後怕,嚇的。”

“我在,你不必驚慌。”

墨夙說完,手上不知從何處摸出來一罐膏藥,打開蓋子,頓時異香撲鼻。

“手伸過來。”

木清晚心裏為那一句話,微微異動,依言,將手遞到墨夙面前。

既然他不問,那是否意味著……她逃過了一劫?

心中大石暫且落地,木清晚松開一口氣。

墨夙將她的手放在膝上,一指在藥罐中沾了些晶瑩膏藥,柔柔塗抹在微微發紅的針眼上。

四處針眼塗完,墨夙又替她塗了幾處擦傷。

那藥膏不知是何寶物制成,剛抹上肌膚,才片刻,傷口已經消失不見。

木清晚看著光潔如初的小臂,嘖嘖稱奇。

墨夙見她一雙眸子盯著玉顏膏發亮,目光含了幾絲笑意。

木清晚感嘆了一會兒膏藥的神奇,擡頭一看,墨夙不知何時已經褪下了外袍,只穿一件素色裏衣。

他身長玉立,發絲如墨,裏衣盤扣系到領口。明明一分都不逾矩,木清晚卻看得有些害臊。

仙尊無罪,俊美其罪。

難怪妖女忻嬈會為了這男子如此不擇手段,甚至要用自散修為來脅迫的地步。

難怪整個蒼玄山上的女修都對她耿耿於懷。

如此男子,占有便是罪過。

墨夙不知自己已被判為罪過,迤迤然走到床榻邊,挨著木清晚座下。

屬於男子身上清淡的麝香味道湧入鼻尖,木清晚舔了舔下唇,艱澀道:“夫君……何事?”

“天色已晚,娘子不想就寢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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