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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4[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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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4

漫天的飛雪,是近年最大的飛雪了。

放眼外面一片素白,整個臨城只有白色的雪地,入眼一片純白。像這樣的天氣,對於外出行走是極為不利的,可即使如此,距臨城不遠的三百裏處,一隊人馬正慢慢的走動著,因為雪下得大的緣故,每個人的身上或多或少都積了不少的雪。

“大人,再過三百裏就到臨城了。”領頭的護衛看到路邊的界碑,不由大松一口氣,這雪愈下愈大,他們最好能個歇腳的地方。

“好,到臨城尋個落腳點。”馬車上傳來一個蒼老的聲音,但卻充滿了威嚴。

“是。”護衛還沒有回過身,耳邊就傳來一片呼嘯聲,立刻反應過來,豎起手中的劍擋住飛奔過來的——石頭?!

“有刺客。”有護衛已經高叫了起來,整個隊伍都嚴肅了起來,他們可不是什麽普通的護衛,但凡想要刺殺大人的話,他們會讓他們後悔……

“這是什麽鬼?!”一個護衛還是忍不住叫出聲了。行道兩邊鉆出來的是十幾個通身黝黑的生物,是的,還不能稱之為人,尖銳的獠牙,不斷垂下的口涎,通紅的眼睛閃過嗜血的光芒。

拉著馬車的馬卻哀鳴了起來,對這沖出來的生物畏懼得很。很快的,護衛們可以肯定對方絕對不是人類,他們的刀劍對這些怪物來說,實在傷害太小了,而那些馬居然害怕得完全不動,不得已,他們只能是棄馬車而奔走。

只是看到那些怪物還襲擊那些馬匹,並將其撒碎生吃時,讓眾人一片心寒,早知道這些怪物非人的,親眼看還是難以忍受,他們只能圍成一圈,護住從馬車上下來的老者。

“大人,我們往臨城去,說不定……”

“不行,這些是沖著我來的,這時往臨城跑,那裏的百姓怎麽辦?”老者拒絕了,一路行走他知道有人想要自己的命,他的命是命,百姓的命也是命。

“可是……”為首的護衛看向老者的表情,也知道勸不動自家大人。只能是護著大人向前跑去。

“看著權傾朝野的石相這麽奔跑,真的是痛快啊。”一個聲音帶著惡意在說著。

一身黑衣的男人立在道路的中央,而在他面前立著又是一批怪物,正對著奔跑而來的老者一行人流著口水。

老者喘著氣,他的年紀已經不小了,再這麽一路狂奔著,呼吸都有些不順暢。

“為了殺老夫,你們居然還用這樣的怪物。”老者看向眼著的男人,眼神中帶著不滿及不屑。

“沒辦法,誰讓石相您深得皇上的信任,又不識務呢。這次下訪,就只能請石相您永遠的留下……”後面的那個來字沒有辦法說出口,他就被他口中的石相,一劍捅入咽喉,一臉不可置信的倒了下去。

護衛們也是不敢相信,畢竟他們知道的石相可是文臣啊,再說了,只聽說過他文治圖,一張利嘴能讓滿朝禦史閉嘴,也能說得皇上啞口無言,但卻不知道他還能武打啊?!

那男子被殺掉後,屍身立刻就被那些怪物分而食之。只是看來一直就是他在控制著這些怪物,這個男人一死,怪物們的攻擊性就弱了不少,現在看著他們也僅是單純的食物的眼光了。

老者也試著砍了幾次這些怪物,發現這些怪物實在是皮厚,也只有用了內勁才能砍破那層黑皮。但也僅只是破皮。

不由皺眉,哪怕沒有那個黑衣人的指揮,這些怪物似乎也沒有打算放過他們,而他們的體力在這樣的大雪天裏更是加大消耗,這樣下去,可就真的是麻煩了。

即使如此,他也不打算帶著往臨城走,他很清楚,臨城的百姓並不能對付這些怪物,他們只能是邊打邊往山林深處退去。

雪依然不停的飄落著,厚厚的一層雪,落在山上,樹上,人上全都是雪。

“仙尊。”肖家的弟子不明白,即使是修士並不畏寒,但仙尊都已經站了幾個時辰了,卻沒有動的意思,此刻的頭上和肩上全部都是雪。

“何事?”低沈的聲音傳來。

倒也沒事,但您都已經在這立了幾個時辰了。肖家弟子心中想著,回答的卻是:

“這片區域的煞氣已經清除完畢。”

“嗯,其他人若無事可先回去。”肖澤玉淡淡地說著,耳側一聽,十幾裏外那奔跑還有血腥味。一揮手示意那名弟子回去,下一秒則飛到了那群山鬼前面。

“人為控制?”山鬼於修士來說只是小玩意,但——他掃過一眼,這一路狂奔的可全是普通人。

突然從天而降的白衣人,讓已經奔於疲命的眾人一楞,心中不由忐忑,也不知是敵是友,而就在下一刻,只見那人腳尖提起一個樹枝,輕抖一掃,在所有的驚訝的目光中,那些怎麽砍也砍不破皮的黑色怪物,枝末所到之處,全部煙消雲散,只留下久久未消的慘叫聲。

老者粗喘著大氣,那怪物都被人一下子消滅了,他上前向救命恩人道謝。

“多謝……”

“好久不見。”肖澤玉暗嘆,看向良久不見的故人。

“你是……肖澤玉肖公子的”兒子?本想說兒子,卻聽到他那句好久不見,老者一時間眼都瞪得老大,五十年前見到的時候,他還是少年,現在再見依舊是少年。

一邊的護衛也是比較驚奇,眼前的這人實在是太年輕了,只是他剛剛露出的那一手,就知道他不簡單。

“是我,石公子可還好?”肖澤玉心中感慨,眼前這個人,卻已經華發縱生,而——他看不到四周有冥界的氣息。

“你是神仙?”石南煙脫口而出。

肖澤玉搖搖頭。

“只是修道之人。”

修道?喃喃自語著這個詞,石南煙想到的卻是

“那你能不能讓我見到阿魏?”

沈默了片刻,肖澤玉看著他。

“五十年了,石公子你還記得魏夫子?你的妻子……”

“石某此生只有阿魏一人。”石南煙為相三十年,很快就明白肖澤玉的意思,“除了他,不會再有任何人。”哪怕是他的母親,都不能改變這一點,這一生他都終身未娶。

猶記得母親用死來逼他離開阿魏已經是他這一生無法彌補的遺憾,而再後來,他考上功名,為石家掙得榮耀,也就是他能給母親的交待了。

除了他,不會再有任何人,觸動了肖澤玉心中的某一處。垂下眼眸,看向一地的雪花。

或許是天意吧!他突然伸手指向眉間,運轉靈力,將五十年前魏二送給他的冥界之眼逼出來,蘊含著靈力的冥界之眼散發著絲絲的寒氣。

“這個也許給你會更合適。”將冥界之眼送給石南煙,“或許可以讓你看得到你的魏夫子。”如果他還在你身邊的話。

石南煙只是覺得額間一片清明,仿佛之前的疲勞都煙消雲散一般,眼睛更是清明了不少,但他卻只聽到或許可以讓你看到魏夫子這一句。

心中一喜,想要再度確認的時候,卻明顯感到空氣中有些不對勁,肖澤玉有送他一本武功心法,雖然不能練成武林高手,但本能還是有的,他眼角可以看到立在自己右側居然有一個身著黑衣的,臉色慘白的人?!是什麽時候出現的?

身邊的護衛完全沒有看到這個‘人’存在,他看向肖澤玉,剛想要開口,一陣更大的陰涼風吹過。

一個熟悉的身影顯現在右側的旁邊。與他印象中已經快要模糊的青衣夫子模樣不同。

在冰天雪地裏,一襲紅袍半披在身上,烏發披散在身後,卻滿臉的桀驁。

右側的黑衣人見到他就立馬跪了下來,帶著一絲心虛。

【主上,屬下也是剛到。】然後就被魏介一腳踢了個老遠。

【本座留下你這個廢物就只是會說剛到?不是讓你隨時都要跟在他的身邊嗎?】

魏介怒氣沖天,卻不敢往石南煙的身邊看,如果他看向那邊的話,就會看到某人是直直盯著他看的。他被冥界招回問了些事情,怕石南煙出事,安排了侍衛守著,哪知還在冥界的時候就感應到了石南煙這邊的波動。

當時正好面對著冥界最大的頭頭,他不敢動彈。一轉身就立刻趕了回來,卻正好趕上看到自己派的人手這才趕過來。

他擡頭看向周圍,有山鬼的氣息。還有——肖澤玉?!

【肖澤玉?】

又在肖澤玉沒有回應之前,急著說道:

【不用回我,反正這些人看不到我的,是你救了南煙?】

肖澤玉眨了眨眼,在想要不要告訴某人,冥界之眼,他已經給了石南煙,現在還能看到後面趕來的黑衣人,和魏介,大概是仙尊令給的能力。

【算了,我們到別處去談,不能讓南煙知道我的存在,我……】魏介想要再多問的時候,一只手扯住了他的衣袖。

“為何不能讓我知道你的存在。阿魏?!”

輕咳了一聲,肖澤玉說道:

“我剛剛把你之前送我的冥界之眼送給了石公子。”

“……”魏介,為什麽不早說。

“……”石相瘋了?對著空氣說話?不過,後面那位大俠也對著一個方向說話,莫名的,眾護衛有些發涼。

【你救了南煙,本座欠你一個人情,你可以提個要求。】魏介尷尬過後,還是想要還肖澤玉這個人情的,冥界的人什麽都能欠,就是不能欠人情。

“魏夫子,你,看到我師傅嗎?”肖澤玉看到魏介的時候,就想著冥界是否會有師傅的消息,哪怕他明明知道修士已經並不會去冥界。

魏介明顯沈默了片刻,然後默默的搖搖頭。

他身後的對他十分熟悉的石南煙卻看出來他在撒謊。

肖澤玉眼中一黯,哪怕沒有抱太大的希望,卻還是會失望。

“石公子是被受控的山鬼所襲,並沒有冥界的氣息。應是為普通人所為。”肖澤玉把他所知道說了,“沒有修仙界的手法,接下來的就是魏夫子你的事情了。”

肖澤玉向魏介點點頭,再向石南煙拱手一禮,這一別就再見的可能,或許有,那就看魏夫子是怎麽處理的了。

只是一想到魏介和石南煙的事情,再度想到言靖安,讓肖澤玉沈默了不少。

“告辭!”肖澤玉頭也不回的轉身離開後。

石南煙才開口問道:

“阿魏,為什麽要對肖公子撒謊。”

【不然呢?我要怎麽回答他,告訴他,他所找的人此刻正在被萬鬼啃噬?然後讓這位仙尊發狂破壞通往冥界的路?】魏介也很坦然的回答石南煙,現在的肖澤玉是仙尊,在整個萬霖大陸,就沒有不能去的地方,但一旦他要真的去冥界,對冥界來說並不是好事,於大陸也不會是什麽好事。

更何,以言靖安那個性格,從裏面從來是遲早的事情,畢竟是幾萬年才出來這麽一個暗尊呢。現在還不是告訴肖澤玉的時候。

就是,欠著肖澤玉的人情,看來只能是找言靖安來還了。想到之前,老大想要吞並幽冥界的想法,就知道不能隨意欠人人情的。

魏介想起那次路看到的言靖安的慘狀,又看到剛才的肖澤玉,現在的仙尊簡直是沒有一絲的活氣,整個人都沒有了光采,眼神沈寂得讓人懷疑這是仙尊?簡直就像是一個披著人皮的雕像一般。

他必然不能說出言靖安的下落的,一時間,他也說不上來,是被在幽冥道中的言靖安慘還是這樣的肖澤玉更慘一些。只能說道:

【你倒不必擔心他們兩人,現在只是暫時的分離,以他們兩人的心性,遲早會重聚。】

“那麽,我們呢?”石南煙卻突然問道,緊緊拽住那紅色的衣袍。

“阿魏,那我們之間呢?!”石南煙此刻不是什麽權傾朝野的石相,而是一個早在五十年就死了的書生石南煙。

魏介:真的是被肖澤玉給坑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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