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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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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以為你是肖家二公子麽?肖家早就放棄你了。所以,你可以去死了。”

黑袍修士手中的法器發出火焰。

“啊!”肖澤玉從夢中驚醒,卻看到了一片火光,是屋內的爐子在燒火。他回過神來,自己得救了。被一個強大又漂亮的人救了,還收了自己為徒。

“醒了?!”

坐在床上的肖澤玉轉頭,看向聲音的來源,不由一怔。

屋中的爐火燒得很旺,他暈過的時候還是清晨,此時卻已經點上了爐火,在火焰搖曳中,他新認的那位強大的師傅,正在穿針引線?!!

他腦海中的言靖安上一刻是一劍斷人首的冰冷劍修,而睜開眼卻看到他在縫衣裳,燈光下,看著也是十分賞心悅目的,前提是並不知道他是男的話。

眨眨眼,肖澤玉有點卡住,不知說什麽才好。

“醒了的話,先檢查一下你身上還有沒有傷。雖然治好了,但你自己也看看有沒有漏掉的。”言靖安並沒有看向肖澤玉,而是認真的在縫著衣裳。

肖澤玉這才反應過來,盤膝運行靈力一周,發現之前的傷已經全部痊愈了。想也知道是這位新任師傅做的。他起身下來行禮。

“多謝師傅!”

“唔,過來。”言靖安向他招手。

肖澤玉乖覺的走過去,就看到言靖安拿起正在縫制的衣裳放在他身上比劃著。

“嗯,看來正好,一會你拿去試試,看看有沒有什麽地方需要改的。”

“這是給我的?”肖澤玉呆了一下,沒想到這做出來的衣服是給他的,讓他呆滯了片刻。

“對啊!你那身衣服都破得不行了,也沒有換洗的衣服。還好為師傅還有一門手藝在。”

“可這不是女人……”才做的活嗎?後面那句話他還沒有說出口。言靖安笑了笑,揉了揉他的腦袋道:

“小徒弟,雖說天地分陰陽,可是手藝卻是不分的。任何的一門手藝,你學了就是你自己的,與是男是女無關。以後,當了我徒弟,有好多東西要學呢。”

“……”肖澤玉有種不太好的預感,不是也要他穿針引線學做衣裳吧?

“別這麽不情願,真不想學這個也可以不學,反正為師我會。”

“但別的還要學的。”後面又補充了一句。

肖澤玉剛剛收到師傅親手給他做的衣裳的感動沒有維持三息!

“還有什麽想問的麽?都可以問了。”言靖安提醒小徒弟同時還遞他一份粥。

“謝謝師傅!”肖澤玉捧著粥有些呆楞,熱氣騰騰的粥捧在手中才察覺自己是真的餓了。但像這樣沒有在餐桌前吃,讓他有些不自在。

“師傅為什麽一定要收我為徒呢?”這個問題是肖澤玉問的第一個問題。

輕嘆了一口氣,言靖安托腮看著小徒弟說道。

“這要從我們的師門‘萬陵門’說起。萬陵,陵,丘陵的陵哈。門派規定的收徒標準比較奇--特!”

肖澤玉覺得最後那個奇特,是後面硬生生改的。

可真聽完後,他也覺得這要的收徒標準也太奇葩了一點。

萬陵門收徒弟的標準就是沒有標準。當某人若決定要收徒了的話,就在這出門的地方,隨意選一個方向,遇到的第一個人,就是要收的徒弟人選。不論男女老少,只要修為不超過築基期就行。只要看到了符合收徒條的人,就要立刻說明自己想要收徒的意願。

肖澤玉:……

“那要是那個人不同意呢?!”他脫口問道。

“那就一直跟著他,直到他答應為止。而且,收徒時,不能對要收的徒弟威逼利誘,只能說真話。”言靖安長呼一口氣,最麻煩的一關過了,後面的慢慢來嘛!

“……”這就是為什麽那麽積極收徒弟的原因麽?

“還是小徒弟你好啊,就這麽輕易就答應我了。”言靖安眉開眼笑的說道:

“想當初,我師傅要收我為徒,就整整跟了我半年,後來他一直說等我收徒弟的時候就一定會比他還要慘,至少要一年才能搞定徒弟。你說說哪有這樣的師傅!”

“……”師傅,您就不反省反省一下你自己麽?

肖澤玉現在已經開始擔心到自己收徒時……打住,他現在還沒有開始呢。

“還有啊!小徒弟,我們要來個約定。”言靖定坐下來與肖澤玉平視。“既然你入我萬陵門,有件事你記得要遵守。從現在起至往後的十年內,都不能修煉,也不能運用靈力。可以做得到嗎?”

看著眼前突然嚴肅起來的師傅,肖澤玉想了想。

“那我能練劍嗎?!”

“練劍?”言靖安呆了一下。

“嗯,既然要成為劍修,是一定要練劍的。”

“可以練劍,但不能運行靈力。”

點點頭,師傅說不能運用靈力,那就不運用,他只要能堅持練習劍法就好。

“不過,既然你已經休息好了,我們就要開始啟程了。”言靖安給肖澤玉把完脈後,就宣布他們接下來的行程了。

“那師傅我們要啟程去哪裏?”

“去凡人的地界去,讓你體驗一下凡人的生老病痛,歷練豐富一下你的人生啊!”

——

穿流不息的人潮,息息攘攘的叫賣聲。

讓肖澤玉這位沒見過世面的小公子有些不習慣,太多人了,而他還跟丟了師傅。

呆呆的立在人潮中,不由的抓緊了手中的劍柄,哪怕這已經是把斷劍了,對肖澤玉而言,還是很重要的一件物品。

“小娃娃,你是走丟了嗎?”一位老太太問道,這麽好看的一個娃娃,哪怕是穿著粗布衣服,在人群中都是十分亮眼的存在。

她擔心這小娃娃是不是被人拐賣出來的。

肖澤玉先是搖頭,想了想又點點頭。

“跟師傅走丟了。”

“你師傅長啥樣啊?”

“這麽大的人咋這麽粗心啊!”周圍的大老爺們也開始圍了過來,沒辦法,這小娃娃長得可真俊。

師傅長啥樣。肖澤玉回答不上來。

他的這位師傅帶著他從山谷的小木屋出來後,在路上是以原來的面目帶著到,一遇到人就變一個模樣。他可以理解,畢竟師傅那模樣走在路上的確是太引人註目的,可他每次都變不一樣的模樣來。

他們兩人一路走過來,結果就在市集著,他跟丟了。等發現時,已經看不到師傅的人影了。

“小徒弟!?”一個聲音冒出來,在圍觀的大爺大媽眼中,一個中年男人鉆了進來,就叫了一聲小徒弟。

“……師傅。”又換了一個模樣?!

“我的小澤玉啊,怎麽就跟丟了?真把你弄丟了,我可真的是師門中第一個把自個徒弟搞丟的人了。”

“你真是他師傅?”開頭的那個老太太看到肖澤玉最初開始的遲疑,有些懷疑了起來。

“是的是的!不信你問問他啊!”言靖安笑笑著指著小徒弟,然後拉過小徒弟來擋住,他最怕應付老太太了。

“謝謝婆婆,他是我師傅。”肖澤玉鄭重的向老太太行禮道謝,又依次和其他的大爺大媽們說明後也是行禮道謝。搞得這些久居市井的大爺們都臉紅,不知所措。

半蹲在肖澤玉面前,言靖安覺得還是要好好和徒弟說說。

“小徒弟啊,記得為師我說過的話麽?”

“啊?!”肖澤玉楞了一下,一下子也沒有反應過,說過的哪句啊?

“記得為師叫什麽名字不?!”言靖安再度提醒小徒弟。

“言靖安?!”

“對,就是這個,記住了,以後要是跟丟了,記得叫我的名字。只要你叫,師傅我隨時都到。”

點點頭,表示自己真的聽進去了。

摸摸他的頭,言靖安又接著說道:

“不過,還是要和你說聲對不起。這次是我的錯。沒有習慣帶著人呢,就這樣亂跑。抱歉,讓你一個人落單了。”

肖澤玉呆住了,在他印象中,沒有任何的長輩會向小輩道歉的。他所接受到的教育和生活中,哪怕是長輩們的錯,也沒有看到哪個長輩說會向小輩說對不起的。

像是在肖家,前年肖家長老誤會了一名弟子,將那弟子打了一頓,到後來才發現是誤會。那也僅只是讓人多送一些東西給那名弟子,也不會說什麽向弟子表示歉意,因為長老的威嚴不允許。

當他真的呆呆的問出來後,言靖安還是忍不住揉了揉他的小腦袋。

“做了錯事,就要承認,身份與地位高的就不會犯錯了麽?既然是做錯了,就直接承認就好了。哪管什麽長輩小輩的,身為長輩犯錯不肯認,還有什麽資格再來教小輩呢。”

“有時候,並不是說長輩了,就有權利不用道歉。再比如說剛才的事情,是我這個師傅的不對,沒有好好帶著你。還把你弄丟了,那就是我的錯,道歉是應該的,更要好好的反省一下,怎麽樣才能不再弄丟你。畢竟,你可是我十分可愛的小徒弟啊!”

眨眨眼,肖澤玉低了低頭,想把臉上的熱意散去,卻沒有發現自己耳朵上也泛紅了。

言靖安也看到了,只是微笑著,並沒有點破,小徒弟有點害羞呢。

“走吧!我們還要賺錢呢!”

“啊?賺錢?”肖澤玉一呆。

“對啊,既然要在凡人界裏呆著,就要蹲守凡人界的規則啊!我們衣食住行,可都是要花錢的吶。”

肖澤玉想了想翻了翻自己身上的口袋,他身上其實也沒有錢了,唯一可能值錢的就是那柄斷劍了,但凡人卻未必會要。

“來,別跟丟了。”這回是提醒了一下小徒弟。

“那,師傅,您要不要先固定一個形象啊!”

“……好的,這不是習慣了,哈哈!”言靖安哈哈的幹笑兩聲,被徒弟訓了呢。

“言大夫,這是小小謝禮,請笑納。”從方府裏出來,那管家的態度都變得恭敬了。畢竟誰都認為沒有救的小少爺,經過言大夫的妙手,居然救活了。

“嗯,替我多謝方老爺。”伸手接過那個謝禮。看來還是不錯的。

“走吧,徒弟。”

直到沒有人的地方,肖澤玉才問道:

“師傅你居然還會凡人的醫術?”

“那當然啊,醫者或是醫修,都是可以賺錢的技能啊!對了,我剛剛怎麽做的,你記下來了嗎??”

“記下來了,可是師傅,那人的病,其實用靈力也可以直接掃去體內的沈屙的吧!”肖澤玉問道,這樣不是會更快一點麽。

“用靈力是能把沈屙除去,但他可是凡人呀!未成修煉的凡人,經脈承受不了太大的靈力,更不用說過後又沒有靈力的滋養,那就會更容易產生新的病痛。”

“現在用凡人的醫術來醫冶他,對他來說,不會有任何的影響才是最好的。”言靖安解釋道。而肖澤玉也明白了這其中的意思。點點頭。然後就看到懷中多了兩三本書。——醫書?並不是修煉者的,而是屬於凡人的醫書。

“首先,進門要學的手藝,就是醫術啦!小徒弟,這三本是凡人人寫出來的醫書,是他們的寫下來的寶貴經驗,你要好好看看,要學會來啊!”

目瞪口呆中,原來,學習醫術也是萬陵門的技能嗎?看了一眼手中的醫書,肖澤玉認真的拿起書來,默默看書。

一邊看書一邊跟著師傅走,沒走多遠,肖澤玉才發現是往一間商鋪走去。或者說是來到一個打鐵鋪。

“老板,我來了。我要的東西打好了麽?”

肖澤玉不用擡頭,就可以感覺得到,師傅又換了一個模樣。

“來啦,來啦,這不,早早就打造好了。一手交錢,一手交貨。”店老板是個黑大個,也許是長年在火爐邊打鐵的原因,黑中還帶些紅。

肖澤玉看到讓店老板拿出一把鐵劍,不由一楞。

店老板拿出來,卻沒有看到顧客撥劍出來看,就自己撥出來,銀亮的劍身,正在陽光照射下來,十分耀眼。他敲了敲劍身,發出清脆的嗡鳴聲。

言靖安點點頭,果然是這家店做的兵器是極好的——至少在凡人界來說。

他推了推在身後略發呆的小徒弟。

“去看看你的新劍。”

在看到店老板拿出劍時,肖澤玉就知道這把劍是給自己的,要他來說這樣的劍,充其量也不會是把鐵劍,甚至還比不上肖家弟子們佩帶的木劍。

可最珍貴的卻不是這把劍。而是送這把劍的人的心思。這幾天早晨起來,他都是用斷劍來練劍的,他沒有說過,可師傅卻記著,給自己買了一把新的劍。

“謝謝師傅,真的很好。”

“承謝惠顧,20兩。”店老板可不管小孩子有沒什麽好激動的,直接催款。

每日的清晨,在黎明到來前的黑暗中,一道雪亮的劍光在黑暗中穿梭,一直舞到晨間的第一縷陽光照過來時。

言靖安捧著茶,指點著自家小徒弟的劍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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