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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2章 第0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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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2章 第042章

餐廳裏, 陶敏兒用叉子挖了一小塊提拉米蘇送進嘴裏。

吃了一會,她擡頭看向岑歲說:“對了, 歲歲,我還沒有問你呢,你那娃娃哪來的,好像並不是很容易買到的樣子,賣了幹嘛?”

岑歲也在低眉吃甜品,捏著叉子語氣隨意道:“陳禹送的, 不想留在手裏。”

聽到這話,陳大暖看向她,好奇道:“陳禹這還沒死心呢?真沒看出來啊,他還來真的了, 居然堅持了這麽久。我還以為他就是不甘心被甩,回頭追一下玩玩而已, 過幾天耐心沒了, 就找新女友了呢。”

陶敏兒又去挖一塊提拉米蘇, 舌尖碰上可可粉, “那要是這麽看的話, 感覺他確實反省得還不錯啊, 上一回還那麽幫我們。要是真的認真悔悟了, 真想浪子回頭, 也不是不可以考慮。畢竟, 說點俗氣的,在周圍的男生裏面,他各方面條件確實算是最好的。”

周二寶這時候立馬搖搖頭, “你所謂的條件,也就是長得帥再加上家裏有錢唄, 可也因為這個,你想他的大少爺脾氣能真的改嗎?我覺得,人是不可能突然改變的,他最多就是因為被甩了,受了刺激暫時想改變挽回,如果歲歲再和他在一起,時間長了,八成還是會和以前一樣。”

聽周二寶說完,陶敏兒笑一下,“寶貝你可真夠恩怨分明的,他上次可是主要幫了你,打了那一臉傷,還進了趟派出所,你轉臉就不幫他說話了。”

周二寶微微楞了一下,然後堅持立場說:“幫我歸幫我,但不能因為他幫我,我就昧著良心說他是個好男人了吧。他就是大少爺脾氣,喜歡玩喜歡浪,不願意定心啊。我不相信他能在這麽短的時間內改掉一身的臭毛病,沒個一年半載的,根本看不出真實效果。”

陳大暖非常讚同地點兩下頭,“陳禹他是從小浪到大,習慣了被別人捧著,根本就不知道怎麽對女孩子好,他又不缺女孩追,怎麽可能會突然真的變好?要我說,選男朋友,還是得選榮老板那樣的,年齡大點會照顧人,又帥又有安全感。”

周二寶接力點頭讚同,“就目前來說,陳禹絕對不行,我也支持歲歲選榮老板。”

岑歲半臉一言難盡的表情,看了看陶敏兒、陳大暖和周二寶,半晌道:“你們在說什麽呢?”

陶敏兒看向她,理所當然道:“聽不出來嗎?幫你參考一下誰更好,幫你挑男人啊。”

岑歲還是那副一言難盡的表情,“我和老板只是朋友,他沒有追我要跟我在一起,OK?所以,也根本不存在挑男人這種事,明白嗎?”

周二寶眼睛睜得大大的,萌萌地看著岑歲,“那歲歲你可以追他啊。”

岑歲直接翻了個白眼,再看向周二寶,不算客氣道:“追你個頭,除了談戀愛沒別的事可做啦?我之前追陳禹那麽多年,是還沒追夠啊?有這時間,我去多背幾個單詞不好?還是看點專業書不好?好好的朋友不做,幹嘛要費勁談戀愛啊?”

周二寶認真地想了一下,“說的也是,戀愛談不好還會吵架分手,那就暫時當朋友好了。”

這時候陶敏兒忽又伸起手來,拍一下岑歲的肩膀,無限感慨道:“誰能想到,曾經我們那個滿腦子只有陳禹的歲歲小可愛,會變成現在這樣一個霸氣又理性的女人。眼睛裏除了前途、事業、Money,其他就什麽都沒有了。”

陳大暖這時候又出來補充一句:“和前途、事業、Money比起來,男人都是個屁!”

岑歲捏著叉子搖一下頭道:“錯,除了前途、事業和Money,還有父母、家人和朋友!”

陶敏兒搭著她的肩膀就笑了,隨後端起高腳杯來,“必須為我們歲歲女王的這句話,幹一杯!”

陳大暖和周二寶先後放下手裏的叉子,把岑歲面前的高腳杯端起來塞進她手裏,兩人分別也端起杯子來,然後四個人滿臉開心說“Cheers”,伸手碰了杯子。

晚飯後,岑歲沒有再請陶敏兒她們出去浪。

和她們在餐廳外分開,岑歲打車回家,到家洗漱一把便睡下了。

童晶晶看她每天都早出晚歸的,在樓下客廳碰上的時候,“關心”地問了岑歲一句:“歲歲,這麽熱的天,你每天都出去,是在看書覆習嗎?”

岑歲對童晶晶的試探並不有所謂,笑一下道:“是啊,看書覆習,努力考研,努力變優秀。”

說完又故意道:“我必須得讓陳禹知道,林羽西那個小白花,連我的一根頭發絲都比不上。”

童晶晶聽了這話笑笑,“誠懇”道:“林羽西本來就不如你啊,陳禹肯定會後悔的。”

岑歲點點頭,“我要看著他,哭著回來求我,求我跟他在一起。”

童晶晶看著岑歲去上樓,嘴角的笑意還含著。

她想她還需要再忍多久呢,大概也就是半年到一年吧。

***

尚誠收下乾隆的陀羅尼經被以後,準備了大概有半個月,便把拍賣會的廣告放出來了。

與此同時,岑歲也收到了尚誠給她發的信息,主要是告訴她,拍賣會的時間定在月底二十五、二十六和二十七號三天。

三天的時間倒不是全用來拍賣的。

廣告打了一波熱度後,拍賣會正式開始之前,還有一波預展。

預展除了可以營造文化氛圍和吸引人氣,所有對藏品感興趣的藏家,也都可以提前過來當場參觀藏品t,以此來決定自己到底要入手哪一件,順便確定一下自己的心理價位。

收到信息後,岑歲直接找到拍賣會的軟文廣告,發給了韓奕。

韓奕有沒有時間去她自然不多管,她只安心等著月底時間的到來,一切都還是不慌不忙的。

因為時間很快要逼近八月,岑歲還記得陸文博學長要出國讀書的事情。

其實她和陸文博平時也還是有聯系的,當然多半都是聊一些考研和專業上的話題,岑歲早就說過,在他出國之前,要再請他出來吃頓飯。

最近岑歲和陸文博聊天的時候,又說了這個事情。

陸文博說他九月份才開學,倒也不著急,等岑歲方便了,隨便出來吃個飯就行。

岑歲看他時間充裕,也就沒有急著約他出來。

她打算先等拍賣會過去,陀羅尼經被的拍賣有了結果,再抽時間,趁天氣心情都好的時候,約他出來吃頓飯,順便送他點出國讀書需要的東西。

七月下旬,天氣還是很熱,屋裏的空調一分鐘都不能停。

岑歲坐在書案邊一邊吃著冰激淩,一邊盯著電腦看覆習資料,不時用手指滑一下電腦的觸摸屏,模樣看起來十分專註。

然後吃得正入神的時候,門上響起了一聲敲門聲。

榮默先轉頭,岑歲反應慢半拍地擡頭,看到來的不是什麽客人,而是趙明遠。

趙明遠不止自己來了,還帶了苗詩文過來。

岑歲放下冰激淩,跟著榮默站起身來,和趙明遠客氣寒暄了幾句。

站在趙明遠側後方的苗詩文,這回可收斂多了,眉眼之上一點飛揚的神色都沒有。

趙明遠說找榮默有點事情,和榮默先後進了裏間去。

苗詩文被留在外面,和岑歲面對面站著,瞬間就有點尷尬。

還是岑歲先笑了一下,沖她說:“你好。”

苗詩文牽強地咧開嘴角,笑一下道:“你好,我這次跟趙老師過來,就是為了當面給你道個歉,上次是我的錯,被嫉妒沖昏了頭,吃了虧,也鬧了不小的笑話。”

岑歲看她態度很誠懇,沒有敷衍的意思,自然願意接受。

本來也沒什麽深仇大恨,不過就是苗詩文一向心高氣傲沒吃過虧,受不了趙明遠幾次神誇岑歲,她覺得趙明遠話裏有水分,所以才來挑釁的。

岑歲也沒說什麽,轉身去冰箱裏給她挖了兩球冰激淩。

拿著冰激淩往書案上放的時候,看著苗詩文說了句:“坐吧。”

苗詩文也沒有顯得小家子氣,說一聲“謝謝”,便在書案邊坐下了。

她接過岑歲放在書案上的冰激淩,拿勺子挖了兩口,看她手邊放著覆習資料,便又主動問了句:“你這是在覆習準備考研嗎?”

岑歲沖她點點頭,“對的。”

苗詩文捏緊了小勺子,又問:“考古系?”

岑歲笑笑,“不是,打算學珠寶鑒定。”

苗詩文有點意外,“你在考古上這麽有天賦,怎麽不學考古啊?”

岑歲自然還是用重覆的話解釋,說家裏有點小產業,要她回去接手。

苗詩文聽完了點點頭,抿口氣道:“挺可惜的。”

岑歲看她一眼,故意道:“我要是考考古系的話,肯定考趙老師的研究生。”

這話裏有別的意味,苗詩文聽完臉上驀地一紅,然後笑一下道:“那我肯定歡迎啊,學姐幫你開路,直接手把手帶你覆習。”

岑歲也笑了,隨後也便沒再故意刺她。

苗詩文也並沒有在意,坐著又和岑歲隨便聊了會天,說了說過幾天陀羅尼經被拍賣的事情。

苗詩文看著岑歲無限感慨,“小小年紀,存款就上億了,想都不敢想。”

岑歲被她說得心裏歡喜,笑著道:“還不一定能拍出去呢。”

苗詩文肯定道:“收藏不就是玩一個貴和稀少麽,有錢人多的是,但乾隆的陀羅尼經被卻只有一條,突然出現這麽個東西,肯定有人搶的。不信你現在隨便找個玩收藏的人問問,誰不知道尚誠要出乾隆的陀羅尼經被,廣告一出來,已經在圈裏造成轟動了。”

岑歲點點頭,“那就借你吉言了。”

苗詩文笑笑的,忽又問:“能加個微信麽?”

岑歲稍微想了一下,最後還是點了頭,“可以,但是我確實就是業餘玩玩。”

苗詩文直接掏出手機解鎖,“你放心,我不會多煩你的。”

岑歲拿出手機給苗詩文互加了微信,之後又有一搭沒一搭地隨便聊了聊。

這姑娘傲的時候挺傲,真知道了對方的實力後,倒也能很快承認,和夏國梁有點像。

趙明遠在裏間和榮默聊完事情,出來看到岑歲和苗詩文已經和解了,也算是了了一樁心事。

看著外面天色也晚了,他便又順嘴提了一句請吃飯,然後就帶著苗詩文,和榮默岑歲一起吃了晚飯,又拉近了一下關系。

趙明遠吃飯的時候遺憾說,他也挺想去拍賣會看看的,但那幾天剛好沒時間。

而那幾天剛也沒時間的,不止是他,韓奕也沒能抽出空。

自己的東西要拍賣,岑歲當然是要去的。

而榮默早默認了要幫她辦這個事,自然也跟著。

但他們也沒有很早過去,一直到拍賣會開始的前一天才去灣口市。

去的時候也不著急,吃完午飯才出發,到地方開好酒店,然後又挑了個人少的時間,在晚上將要閉館之前,去看了看所有參與了拍賣的藏品。

陀羅尼經被是本次拍賣會的壓軸藏品,擺放的位置極為顯眼,一進展館就看到了。

和預想中的一樣,因為快要閉館了,展館裏也沒什麽人。

岑歲去到經被的展櫃邊,就著燈光看了看,出聲說:“也不知道能不能拍出去。”

榮默站在她旁邊,也看著經被,“應該可以的,拍賣行很久沒出現這種級別的藏品了。”

岑歲回頭看他,“那你盲猜一下,競價能競到多少?”

榮默稍微想了一下,剛要說話,視線裏忽然出現一個人。

確切地說,是個女人,大晚上的還戴個墨鏡,披著一頭黑亮的頭發,穿著紅色的裙子。

夏曦先看到榮默,在他看到她的時候,她便擡手摘了眼上的墨鏡,笑著說了句:“這麽巧。”

岑歲本來還在等榮默估價,聽到聲音也便回頭去看。

剛回過頭,只見夏曦手裏勾著墨鏡,臉上妝容精致,往她和榮默面前走了兩步,最後站定下來,看著她說:“你好,我們又見面了。”

岑歲禮貌地笑笑,回應了一句:“你好,是還挺巧的。”

夏曦用墨鏡指了指陀羅尼經被的展櫃,“這是你要出的東西吧?”

岑歲點點頭,“對,是我的。”

夏曦笑一下道:“沒看出來你小小年紀,對收藏還挺有研究的,這個要是能出手,可以賺不少錢吧,可以幾輩子吃喝不愁了。”

岑歲客氣道:“也就業餘玩一下。”

夏曦對她是不是對收藏有研究根本不感興趣。

她和岑歲寒暄了幾句,便把註意力落回到了榮默臉上,然話卻還是對岑歲說的,“我能和榮先生單獨說兩句話嗎?”

岑歲不知道榮默和夏曦之間到底有什麽樣的恩怨,但人家是高中同學,肯定比她熟。

她很識趣,壓根不要榮默開口讓她走,直接應一聲便轉身走了。

展館裏本來就沒人,岑歲一走,自然就剩下夏曦和榮默。

榮默臉上沒什麽表情,只問:“有什麽事嗎?”

夏曦盯著榮默,片刻後開口說:“也沒什麽,只是想親口告訴你,我和榮騰已經訂婚了,今年年初的事情。我說過,我一定會嫁進榮家的,既然做不了你的老婆,那就做你的嬸嬸。”

榮默並不關心榮家的事情,也很少回去,這件事他還是從尚誠的專家薛長海嘴裏聽說的。

不過他也沒有興趣,聽到最後甚至有些想笑,像是聽了什麽狗血橋段,不過他沒真的笑,只是平淡地說了一句:“那就恭喜你了。”

在夏曦的預料中,榮默最起碼會有一些臉色變化。

結果沒想到她都要嫁給他叔叔了,居然還是引不起他任何的情緒起伏。

夏曦有些恨恨地盯著他,刻後又忍不住問:“我到底哪裏不好?”

知道問了也是t白問,於是又繼續說:“我倒是要看看,你這輩子會找個什麽樣的女人。你一個開古董店的,又能找到什麽樣的女人!”

這兩句話,榮默以前就聽過了無數回。

他聽了沒什麽感覺,但腦子裏卻冒出了別的想法,於是他這回沒再默聲以對,而是看著夏曦說了句:“不用再等著看了,我已經找到了。”

夏曦聽到這話臉色一僵,“誰?”

榮默說話還是平淡且簡單,“剛才出去的那個。”

夏曦又楞了一下,隨即就笑了出來。

笑了一會,她開口說:“你可別逗了,現在的小姑娘多現實啊,她根本不知道你是誰,會看得上你一個古董店的老板?我早就仔細看過了,她一身大牌,古董店小老板根本養不起。”

榮默還是那副樣子,唯一不同的是,語氣裏好像有了一點寵溺和炫耀,開口說:“你別看她年齡不大,大學都沒畢業,但她很厲害的,不用我養她,都是她養我。”

“……”

夏曦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

無語了一下之後,心裏瞬間又冒出酸感來。

她是真的從來沒想到,榮默有一天也會用這種寵溺加炫耀的語氣說起一個女人,好像真的很喜歡她。

夏曦看著榮默,眼神一點點涼了下去,但不淩厲,甚至有了些心碎感。

榮默今天算是比較有人情味的,又和她多說了幾句,只道:“既然已經訂婚了,那就把心思放在該放的人身上吧,我一個古董店的小老板,不值得你這樣。”

說完也便不打算再費口舌了,邁開步子就走。

結果他越過夏曦剛剛走出兩步,忽又聽到她說:“活該榮騰搶了你家的一切,以後榮家的一切,也都會是我夏曦的。確實,一個古董店的小老板而已,我還真不稀得要。”

聽到這話,榮默猛一下停住了步子,臉色和眸光瞬間陰沈了幾個度。

但他沒有再回頭,也沒有說什麽,片刻後邁開步子又走了。

***

岑歲為了不打擾人家老同學敘舊聊天,直接便避出了展覽館。

站在外面等著沒什麽事做,自然就拿手機出來隨便刷了刷。

站著等了一會,她看到榮默出來了,便按掉手機往前迎了兩步,迎到一個大方柱子旁邊,沖他問了一句:“聊完了?”

榮默看不出有什麽異常,點點頭,“你還看嗎?”

岑歲還沒說話,又看到夏曦從裏面出來了。

大晚上的,她眼睛上還是戴著墨鏡,完全看不出臉上有什麽表情。

夏曦出來後,透過墨鏡朝岑歲和榮默看了一眼。

但在岑歲的眼裏,她是全程面無表情,完全忽視她和榮默的存在,徑直走了過去。

既然如此,岑歲當然也沒出聲和她打招呼。

等夏曦走過去,她又和榮默進了展覽館,繼續去看藏品。

進去逛了沒一會,岑歲看向榮默,八卦地問了句:“你把人氣到了?”

榮默還是那副興趣不大的樣子,說話也敷衍,“大概是吧。”

雖然他沒有太多的表現,但岑歲能感覺出他的心情有點不對。

為了放松一下氣氛,她故意看著榮默說:“看你這樣,你是不是對女人沒興趣啊?”

榮默微楞了一下,轉頭看她。

猛地想起她之前偷偷給他和韓奕拍照,說什麽男男主角談戀愛,於是他忙出聲解釋:“沒有,你別胡思亂想,我不喜歡男人。”

岑歲自我腦補地笑一下,語氣放松,故意接著說:“此地無銀三百兩,我又沒說你喜歡男人,我只是問你,是不是對女人沒有興趣。”

榮默:“……”

片刻,只好再正面回答一遍,“沒有,我對女人很有興趣。”

岑歲看他好像放松了一點,又繼續問:“很有興趣是多有興趣?”

榮默瞥到一個角落,沒有立即接上岑歲的話。

岑歲沒看出來他有什麽異常,便又自顧自想哪說哪:“不回答那就是沒有興趣,我和你認識這麽久,從來沒看到你對哪個女人產生過興趣,你看我長得這麽漂亮,天天在你眼前晃,你都沒有對我產生非分之想,要是一般的男人,早就該……”

話說到這裏,榮默突然伸手握住岑歲的手腕,拉得她轉個身,一把把她推到了旁邊的墻上。

再下一秒,他的臉便直接放大在了她面前,連呼吸都清晰可觸。

岑歲被他突如其來的舉動驚得懵住,下面的話直接咽了回去,呼吸也在瞬間屏住了。

榮默把她困在墻邊,低著頭在她面前,並沒有親上去,他留著小半寸的距離,眼瞼微垂,輕輕吸口氣,低聲說了句:“再問,我就證明給你看了。”

岑歲後背抵墻,看著榮默的眼睛,在他眼底看到一層薄霧。

她懵著沒動,連呼吸都找不見在哪了,只有睫毛上下撲閃了兩下。

這樣懵了幾秒後,視線的餘光裏,忽然瞥到某個鏡面上反射出來的半邊紅色身影,是夏曦。

岑歲反應得也足夠快,耳根熱了一下,伸手就在榮默腰裏掐了一把,有點不悅地小聲道:“你利用我。”

榮默被她掐得吃痛,一把抓住她的手握住,“配合一下。”

岑歲臉上浮起微微惱意,但並沒有推開榮默,就這樣配合地站著,把目光落到地面上。

等到鏡面裏的半邊紅色身影消失,她才又擡起目光看向榮默,對他說:“走了。”

榮默沒有立即松開胳膊,他低著目光又看了她一會,再次輕輕吸口氣,才松開胳膊放開她。

展館也逛得差不多了,他直接轉移話題問岑歲:“吃夜宵嗎?”

岑歲看他一眼直接往外走,“你請我就吃。”

等上了車坐下,岑歲不客氣地告訴榮默,“我要吃燒烤!”

榮默伸手去拉安全帶,直接應道:“好,帶你去。”

等車子上了路以後,岑歲話少了,車廂裏的氣氛就又慢慢冷了下來。

岑歲轉頭看著榮默的側臉,看了好一會,這回沒再忍著,直接開口問他:“你是心情不好吧?”

榮默手扶方向盤,看著夜色中的馬路。

他稍微沈默了一會,沒有刻意回避,坦誠回答了一句:“有點。”

岑歲還是看著他的側臉,片刻道:“感覺你並不想傾訴。”

榮默又沈默了一會,出聲道:“很快就過去了。”

雖然很好奇,但看他一點也不想說,岑歲也就沒再追著問了。

她擡手拍兩下自己的左邊肩膀,義氣道:“我有肩膀,隨時給你靠。”

榮默輕笑,轉頭看她一眼,“那我可就不客氣了。”

岑歲繼續義氣道:“朋友嘛,兩肋插刀。”

榮默又沒忍住笑了一下。

岑歲心裏知道,榮默心情不好只能和夏曦有關。

所以接下來的時間,她也沒有再提起夏曦,更沒有八卦榮默和她聊了什麽。

她和榮默去燒烤店吃了頓燒烤,填飽肚子後心滿意足地回了酒店。

一路上也沒聊什麽不愉快的話題,東拉西扯也就到了。

岑歲開門進房間,放下包直接先去洗了個澡。

洗澡的時候手機放著歌,吹幹頭發出來,拿起手機關掉音樂,又坐到床上刷了會別的。

玩手機玩到眼皮有點重了,打個哈欠伸手關掉燈,也就躺下準備睡了。

本來也沒多想別的,結果閉上眼睛睡著睡著,腦子裏突然浮現出晚上在展覽館裏,榮默把她推到墻上,湊近她臉的那一幕。

他的睫毛很密,呼吸輕輕的。

這個畫面浮現幾秒,還沒淡下去呢,腦子裏又出現了夢中的那個情境。

從現代到古代,同一個面容不同的裝束慢慢重合到一起,連心跳也慢慢重合到了一起。

房間裏靜得只有空調的吹風聲。

幾分鐘後,岑歲猛地起身伸手打開了燈。

為什麽會想這些??到底是什麽鬼???

她坐著長呼一口氣,鄭重告誡自己——不行,不能被美色迷惑!

岑歲調整了一會,覺得靜下心來了,關了燈又躺下。

結果躺下沒到兩分鐘,她又猛地坐了起來。

隨後她就這樣坐起躺下,來回折騰了十多遍。

口渴喝了四次水,內急去了五次洗手間,刷了六次朋友圈,看了七次微博熱搜。

最後實在受不了了t,她開燈後直接拿起手機給榮默打了電話過去。

電話一接通,她就沒好氣地問了一句:“你在幹嘛?”

榮默也沒有睡,他靠在床頭,雙手交疊枕在頭下發了很久的呆。

聽到枕頭邊電話響起來,轉頭看一眼屏幕,接起來剛放到耳邊,就聽到了岑歲那一句:“你在幹嘛?”

他倒是淡定,輕聲問她:“怎麽了?”

岑歲嗷了兩聲,又像撒氣又像撒嬌,“我渾身難受,我想出去喝酒!”

說完還沒等榮默出聲說話,她自己又說:“算了,明天還有拍賣會,我先睡了。”

話音一落電話就掛斷了,留給榮默一堆問號。

榮默看著手機茫然了一小會,給她發信息:【明晚回去陪你喝】

岑歲捏著手機看了一會,回了句:【你心情好點了嗎?】

榮默心底生暖:【嗯,已經好多了】

岑歲:【那就早點睡吧,我剛才做了個噩夢,現在繼續睡了】

榮默:【噩夢都是反的,安心睡吧,晚安】

岑歲:【你也晚安】

岑歲放下手機,攤開手臂直接仰躺在床上,又長長呼了一口氣。

身下頭發鋪散成一片,她躺著不動,安安靜靜認認真真地想,自己已經在男人身上狠狠栽過一次了,不管是不是出於本心,都是自己經歷過的事情。

吃一塹是要長一智的,她可不能在男人身上栽第二次。

這一定不是心動也不是喜歡,只是暫時受了美色迷惑而已!

想到這裏,岑歲心裏總算是舒服了。

再關燈閉上眼睛,腦子裏也沒再出現那兩個畫面,於是也就安心地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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