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睡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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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睡夢
借了宋先生的光，這趟馬車沒有要錢，而且比牛車可快多了。原本一個半時辰才能到路，硬生生縮短一半。
下車的時候車夫還不忘感慨道：“謝小姐很得宋先生看重，我為宋先生跑了這麽多年，謝小姐還是第一個能讓宋先生親自囑咐要妥善送回家的學生。”
漆黑的院落中，唯有謝父母和楚離與謝雲衣兩間房亮著微弱的燈光。
聽見聲響，謝母披件衣服出門望了眼，見謝雲衣回來淡淡囑咐了一句：“回來了就趕緊洗漱睡吧。”說完就回房間，沒多問一句話。
女兒大了，總要自己承擔起責任。她不想問與宋先生談的怎麽樣，也不想過多的幹涉女兒的做法。
謝雲衣心中五味雜陳，望著謝母疲憊的背影輕聲道：“娘，宋先生已經重新收下我了，明日我就能去進學。”
謝母的腳步頓了頓，頭也沒回：“知道了，明天記得早起，還有和你的夫郎商量好。”
謝雲衣笑了笑，她知道謝母很高興，只是沒有表現出來罷了，母愛如山，看似不在意才是最在意。
偏房的小屋亮著微弱的燭火，楚離聽見腳步聲就知道是謝雲衣回來，連忙開門。
黑夜中，楚離站在門前守候一盞微弱的燭火時，謝雲衣的表情是自己都不自知的柔和。
原來，也會有人在漫漫長夜中等待她。
“阿離，我回來了。”謝雲衣十分自然地牽起楚離微涼的手指，把手t包在自己的手心裏。
雖是夏季炎熱，楚離的手腳卻總是泛著涼意，也許是之前落下的病根。
楚離彎著眉眼：“妻主累了吧，我去給妻主倒茶喝。”
他努力壓下心中的雀躍，想顯得矜持和沈穩些。
一杯熱茶被體貼的送至面前，謝雲衣淺淺啄了一口就放在桌上。
“阿離，快上來。”
楚離先是疑惑，還是規規矩矩得坐在了床榻上。謝雲衣連忙把楚離的手放進被子裏，若不是因為夏天，恨不得把楚離整個用被子裹起來。
“這下手就不冷了，之前留下的病根還要慢慢養，男子受不得涼。”
謝雲衣看著楚離懵懵懂懂的雙眼，認真囑咐。
記憶中，甚至有男子因為體寒，生了重病。她的阿離本來身子骨就弱，要是還不註重將養，日後恐怕有的苦頭要吃。
所以，謝雲衣極為努力認真嚴謹地囑咐楚離。
楚離感受著手指尖漸漸傳來的溫暖，突然昂頭認真道：“妻主，可現在是夏天，我挨不著涼的。哪怕是用冷水洗衣服，經過太陽一曬也就熱乎了。”
望著楚離真誠的發問，謝雲衣還真是哭笑不得“冷水曬熱再用就對了，千萬別圖快就用涼水。總之，不要貪涼。”
楚離大概明白了，眼睛亮晶晶的：“妻主，你是在關心我嗎？”
他爹爹去世前，總說關心則亂，還跟他說過如果一個人事無巨細地囑咐你，那麽她一定是一個對你好，關心你的人。
娘不是這樣，繼父更不是這樣，妹妹也不是這樣，就連一直和自己很好的朋友也沒有這樣細致的囑咐。
“對。”望著那雙眼睛，謝雲衣一嘆，摩挲著楚離的手指傳遞溫度：“我是在關心你，可阿離也在關心我不是嗎？”
楚離微怔，低下頭顯得格外沮喪：“我……”
他什麽也沒做…只會給妻主添麻煩。
在原來那個家，她洗衣做飯砍柴澆水，甚至還要年年在地裏勞作幹大部分的活。
可在妻主這兒，她只需要做點飯菜，整理一下家中的物品，其他什麽都不用做。楚離覺得自己變成了一個沒什麽用的廢物，經常手足無措。
謝雲衣明白長時間養成的思想很難馬上改變，她只是輕輕把楚離抱在懷裏，笑著說：“阿離今天等我了，阿離當然也是關心我。”
“對了，阿離想不想知道宋先生有沒有重新收下我。”
楚離點頭，隨後又搖頭。和謝母一樣，他害怕不好的結果會讓謝雲衣傷心。
“宋先生已經重新收下我了。”謝雲衣揉了一把楚離柔軟順滑的頭發，轉身走出寢室。
妻主可以參加之後的
謝雲衣從外面端了盆稍熱的水，放在床榻前的地上，用手試了下水溫：“嗯，水溫可以，放下來吧。”
“妻主，放下什麽？”楚離沒大懂謝雲衣的意思。
謝雲衣索性自己動手，一只手拉住楚離白皙纖細的腳踝就往盆裏放：“水溫怎麽樣？用不用再加點熱水。”
手腳冰涼，泡腳可是緩解的利器，作為喜歡養生的人來說，首先想到的也就是這個了。
溫熱的水浸沒腳面，全身好似也暖和起來。
然後他飛快反應到妻主還蹲在自己面前，一只手握著自己的小腿還未松開。“妻主，別…”
楚離臉色漲紅，努力把腿從謝雲衣的手中掙脫出來。著急道：“妻主你快起來。”
腳踝的水珠由於掙紮濺濕了謝雲衣的手心，她緩緩松開手，站起身子：“乖乖泡一會兒，我先去洗臉，明天就要進學。”
謝雲衣沒給楚離任何反駁的機會，楚離看著謝雲衣轉身離開的背影，內心十分溫暖。
他怔怔地看著冒著熱氣的水，笑了笑。
哪裏有女子給男子倒水的，偏偏妻主不管這些，無論做飯還是如今打水，都十分自然。
謝雲衣在外面洗臉，唇角勾起淡淡地笑容。自家夫郎還真是可愛，尤其害羞起來，臉頰像紅透的火燒雲。
至於那些所謂的規矩，謝雲衣壓根沒放在心上，所謂的女子遠離廚房，更不能給男子打誰之類的，本就是女子為了鞏固自己的利益才編造出來的。
夏天，外面的蟬鳴有些吵，青蛙也急切地叫起來。謝雲衣擡頭望著浩瀚的星空，內心卻十分平靜。
她始終覺得，來到這個時代是自己的幸運。
等謝雲衣回去的時候，楚離還在泡腳。只是或許因為太過舒適，或許因為現在實在是太晚了，楚離的眼皮逐漸闔上，就維持著泡腳的動作睡著了。
謝雲衣微怔，旋即啞然失笑。小心翼翼地把楚離的腳從水盆裏撈出來，又用布子把水擦幹凈，把楚離的腳也用被子蓋好。
膝蓋隱隱作痛，直到方才蹲下起來的動作，謝雲衣才感覺到自己跪了很久的膝蓋傳來痛楚。她下意識嘶了一聲坐在床尾，從袖口掏出大夫開的藥膏。
藥膏呈黑色，散發著陣陣濃郁的藥味，還有濃厚的苦味。當藥膏挨上淤青紅腫的膝蓋，快速泛起一陣清涼，緩解之前灼熱的痛楚。
緊皺的眉心還來不及展開，就又皺的更緊。因為按照大夫的囑咐，她還需要搓揉自己的膝蓋。手下用力，將藥膏揉開，淤青紅腫初也跟著傳來更加劇烈的疼痛。
謝雲衣望著自己狼狽不堪的膝蓋，無聲嘆氣。和大夫說的一樣，只是皮外傷，只是最近不能長時間走路幹活，不能加重膝蓋的負擔罷了。
睡在床上，將自己縮成一團靠在墻角的楚離鼻尖動了動，夢魘似的小聲啜泣道：“不要打我…不要打我。”
哪怕睡夢中，楚離都渾身輕顫。
謝雲衣也不顧自己揉了一半的膝蓋，趕緊拍了拍楚離的後背，神色凝重：“阿離，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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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了宋先生的光，這趟馬車沒有要錢，而且比牛車可快多了。原本一個半時辰才能到路，硬生生縮短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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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的院落中，唯有謝父母和楚離與謝雲衣兩間房亮著微弱的燈光。
聽見聲響，謝母披件衣服出門望了眼，見謝雲衣回來淡淡囑咐了一句：“回來了就趕緊洗漱睡吧。”說完就回房間，沒多問一句話。
女兒大了，總要自己承擔起責任。她不想問與宋先生談的怎麽樣，也不想過多的幹涉女兒的做法。
謝雲衣心中五味雜陳，望著謝母疲憊的背影輕聲道：“娘，宋先生已經重新收下我了，明日我就能去進學。”
謝母的腳步頓了頓，頭也沒回：“知道了，明天記得早起，還有和你的夫郎商量好。”
謝雲衣笑了笑，她知道謝母很高興，只是沒有表現出來罷了，母愛如山，看似不在意才是最在意。
偏房的小屋亮著微弱的燭火，楚離聽見腳步聲就知道是謝雲衣回來，連忙開門。
黑夜中，楚離站在門前守候一盞微弱的燭火時，謝雲衣的表情是自己都不自知的柔和。
原來，也會有人在漫漫長夜中等待她。
“阿離，我回來了。”謝雲衣十分自然地牽起楚離微涼的手指，把手t包在自己的手心裏。
雖是夏季炎熱，楚離的手腳卻總是泛著涼意，也許是之前落下的病根。
楚離彎著眉眼：“妻主累了吧，我去給妻主倒茶喝。”
他努力壓下心中的雀躍，想顯得矜持和沈穩些。
一杯熱茶被體貼的送至面前，謝雲衣淺淺啄了一口就放在桌上。
“阿離，快上來。”
楚離先是疑惑，還是規規矩矩得坐在了床榻上。謝雲衣連忙把楚離的手放進被子裏，若不是因為夏天，恨不得把楚離整個用被子裹起來。
“這下手就不冷了，之前留下的病根還要慢慢養，男子受不得涼。”
謝雲衣看著楚離懵懵懂懂的雙眼，認真囑咐。
記憶中，甚至有男子因為體寒，生了重病。她的阿離本來身子骨就弱，要是還不註重將養，日後恐怕有的苦頭要吃。
所以，謝雲衣極為努力認真嚴謹地囑咐楚離。
楚離感受著手指尖漸漸傳來的溫暖，突然昂頭認真道：“妻主，可現在是夏天，我挨不著涼的。哪怕是用冷水洗衣服，經過太陽一曬也就熱乎了。”
望著楚離真誠的發問，謝雲衣還真是哭笑不得“冷水曬熱再用就對了，千萬別圖快就用涼水。總之，不要貪涼。”
楚離大概明白了，眼睛亮晶晶的：“妻主，你是在關心我嗎？”
他爹爹去世前，總說關心則亂，還跟他說過如果一個人事無巨細地囑咐你，那麽她一定是一個對你好，關心你的人。
娘不是這樣，繼父更不是這樣，妹妹也不是這樣，就連一直和自己很好的朋友也沒有這樣細致的囑咐。
“對。”望著那雙眼睛，謝雲衣一嘆，摩挲著楚離的手指傳遞溫度：“我是在關心你，可阿離也在關心我不是嗎？”
楚離微怔，低下頭顯得格外沮喪：“我……”
他什麽也沒做…只會給妻主添麻煩。
在原來那個家，她洗衣做飯砍柴澆水，甚至還要年年在地裏勞作幹大部分的活。
可在妻主這兒，她只需要做點飯菜，整理一下家中的物品，其他什麽都不用做。楚離覺得自己變成了一個沒什麽用的廢物，經常手足無措。
謝雲衣明白長時間養成的思想很難馬上改變，她只是輕輕把楚離抱在懷裏，笑著說：“阿離今天等我了，阿離當然也是關心我。”
“對了，阿離想不想知道宋先生有沒有重新收下我。”
楚離點頭，隨後又搖頭。和謝母一樣，他害怕不好的結果會讓謝雲衣傷心。
“宋先生已經重新收下我了。”謝雲衣揉了一把楚離柔軟順滑的頭發，轉身走出寢室。
妻主可以參加之後的
謝雲衣從外面端了盆稍熱的水，放在床榻前的地上，用手試了下水溫：“嗯，水溫可以，放下來吧。”
“妻主，放下什麽？”楚離沒大懂謝雲衣的意思。
謝雲衣索性自己動手，一只手拉住楚離白皙纖細的腳踝就往盆裏放：“水溫怎麽樣？用不用再加點熱水。”
手腳冰涼，泡腳可是緩解的利器，作為喜歡養生的人來說，首先想到的也就是這個了。
溫熱的水浸沒腳面，全身好似也暖和起來。
然後他飛快反應到妻主還蹲在自己面前，一只手握著自己的小腿還未松開。“妻主，別…”
楚離臉色漲紅，努力把腿從謝雲衣的手中掙脫出來。著急道：“妻主你快起來。”
腳踝的水珠由於掙紮濺濕了謝雲衣的手心，她緩緩松開手，站起身子：“乖乖泡一會兒，我先去洗臉，明天就要進學。”
謝雲衣沒給楚離任何反駁的機會，楚離看著謝雲衣轉身離開的背影，內心十分溫暖。
他怔怔地看著冒著熱氣的水，笑了笑。
哪裏有女子給男子倒水的，偏偏妻主不管這些，無論做飯還是如今打水，都十分自然。
謝雲衣在外面洗臉，唇角勾起淡淡地笑容。自家夫郎還真是可愛，尤其害羞起來，臉頰像紅透的火燒雲。
至於那些所謂的規矩，謝雲衣壓根沒放在心上，所謂的女子遠離廚房，更不能給男子打誰之類的，本就是女子為了鞏固自己的利益才編造出來的。
夏天，外面的蟬鳴有些吵，青蛙也急切地叫起來。謝雲衣擡頭望著浩瀚的星空，內心卻十分平靜。
她始終覺得，來到這個時代是自己的幸運。
等謝雲衣回去的時候，楚離還在泡腳。只是或許因為太過舒適，或許因為現在實在是太晚了，楚離的眼皮逐漸闔上，就維持著泡腳的動作睡著了。
謝雲衣微怔，旋即啞然失笑。小心翼翼地把楚離的腳從水盆裏撈出來，又用布子把水擦幹凈，把楚離的腳也用被子蓋好。
膝蓋隱隱作痛，直到方才蹲下起來的動作，謝雲衣才感覺到自己跪了很久的膝蓋傳來痛楚。她下意識嘶了一聲坐在床尾，從袖口掏出大夫開的藥膏。
藥膏呈黑色，散發著陣陣濃郁的藥味，還有濃厚的苦味。當藥膏挨上淤青紅腫的膝蓋，快速泛起一陣清涼，緩解之前灼熱的痛楚。
緊皺的眉心還來不及展開，就又皺的更緊。因為按照大夫的囑咐，她還需要搓揉自己的膝蓋。手下用力，將藥膏揉開，淤青紅腫初也跟著傳來更加劇烈的疼痛。
謝雲衣望著自己狼狽不堪的膝蓋，無聲嘆氣。和大夫說的一樣，只是皮外傷，只是最近不能長時間走路幹活，不能加重膝蓋的負擔罷了。
睡在床上，將自己縮成一團靠在墻角的楚離鼻尖動了動，夢魘似的小聲啜泣道：“不要打我…不要打我。”
哪怕睡夢中，楚離都渾身輕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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