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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激怒,直言有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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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婢以前也見過六小姐,六小姐長的不是這個樣子。”

“奴婢也看到了,那邊的老夫人請了六小姐過來的,分明就不是這個樣子。”又有兩個丫環站了出來,小聲的嘀咕道,但是這聲音恰好能讓上面的太夫人,以及屋子裏的其他人能聽到。

“假的……這……這是假……”

“這……還有人冒充六小姐的。”

“怪不得不象傳說中的六小姐,原來是個假的!”……

一下子,屋子裏的丫環婆子中響起了一片議論聲,看看眼前的這位小美人似的六小姐,再想想傳聞中無才無貌的六小姐,再有幾個見過衛月舞的丫環做證,任誰都不由的起了猜疑之心。

“六小姐是假的”的聲音,在蔓延開去……

聽到下人們的議論,李氏心裏滿滿的得意,帶著幾分譏誚的看了衛月舞一眼,只是一個不成氣候的小丫頭而已,前兩次逃得性命,不過是她運氣好罷了。

捏著帕子上前兩步,走到太夫人身前,神情憂慮的壓低了聲音道:“母親,六丫頭是大伯的親生女兒,大伯馬上就要回京,這可不能出一點點差錯啊!大伯的脾氣……”

她言詞懇切,完全是一副為太夫人考慮的樣子,特意提到了華陽侯。

想起馬上要回京敘職的大兒子,太夫人有點沈不住氣了,眉頭緊緊的皺了起來,看了看周圍,宏嬤嬤伺候太夫人這麽多年,太夫人的喜好摸的一清二楚,立時朝著周圍的下人,瞪了一眼,立時屋子裏安靜了下來。

“你……真的是舞丫頭?你難道是一個人回京的,身邊連個能證明身份的人都沒有?”待得屋子的聲音,完全安靜了下來,太夫人才上下打量著衛月舞,聲音微寒的問道。

證明身份的人?衛月舞明媚的眼眸中閃過一絲冰寒的戾氣,自己身邊何嘗沒有人,琴若和自己所帶的人,她們哪一個不是跟著自己好生生的出來的。

她求燕懷涇派了侍衛,帶她一起去了事發現場。

琴若被一劍釘死在馬車中,臨死之前的神色,慘烈無比,可見下手之人,出手是多麽的無情狠戾,完全不給她任何逃生的機會,這樣的情況下,居然還問自己身邊,為什麽沒有證明的人,她不相信,這位看起來就很精明的太夫人,會真的一無所知。

“祖母,靖遠侯和二姐有私,並且欲謀我性命,劫殺了我身邊所有的人,舞兒請祖母為我做主。”衛月舞恭謹垂眸,長睫下,一雙眼眸,幽冷若冰。

既然決定高調進府,她自然不會忍氣吞聲,找到機會就會主動出擊,不管是太夫人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他們既然敢做,她就敢說,衛月舞清楚的知道,只要她說出了口,不管如何,太夫人都不能充耳不聞。

太過石破天驚的一番話,讓屋內的人都震驚不已的看著衛月舞,一時鴉雀無聲。

眾人俱看著眼前柔弱的如同一朵嬌花般的衛月舞,難以相信她居然會在沒有任何直接證據的情況下,淩利的直指莫華亭和衛艷有私情,兩個人一起謀害她。

之前還胸有成竹的李氏,面色忽青忽白,張了張嘴,卻發現自己準備的話,竟然一句也用不上,衛月舞的這句話,讓她再也不能站在旁觀者的角度說話,抹殺了她在側面說話的一切可能!衛艷整個人就蒙在那裏,瞪大著眼睛張著嘴,又羞又恨!若不是李氏的手緊緊的拉著她,這會幾乎控制不住的沖出來。

“舞丫頭,你再說一遍!”太夫人臉色一冷,沈聲道。

“靖遠侯劫殺舞兒,請祖母為舞兒做主!”衛月舞神色不變,她今天就是要把衛艷和李氏圖謀的事,公之於眾,看李氏還能不能打著為自己著想的旗幟,暗害自己。

“你有什麽證據?”太夫人臉色沈郁,卻不是得不開口問道。

“祖母,如論當時當地,靖遠侯做的很幹凈,的確沒有什麽證據,能夠證明他身份的人,全被滅了口!”衛月舞眸色冰寒幽深,深吸了一口氣,胸口急劇的起伏了起來,任誰都看得出她在努力壓制,“可惜,有些事的存在,本就讓人疑惑,祖母若不信,一件件去查,必然查到原委。”

“什麽事?”

“其一,當時我出事的時候,靖遠侯正巧帶著他的侍衛,也在鎮上;其二,二姐的丫環水雲,女扮男裝跟在他身邊,也曾經在眾人面前說出,讓我找二姐報仇的話。”

水眸滑過一邊的李氏,見她著急著想爭辯,冷笑一聲,根本沒留給她機會,緊接著道:

“其三,今天往府裏來的路上,有一輛馬車把我的馬車撞進水裏,若不是我事先換過一輛車,這時候早已沒命,而當時在人群中,和肇事的馬車夫眉來眼去暗示的,正是華陽侯府的一個婆子,最後,那個婆子見我沒事,還匆匆的回府報信。”

“祖母,這些事,每一樁都是真的,如果祖母不相信,自可去查問清楚,馬車的事,才發生不久,這時候還在打撈,看到婆子匆匆跑回府的人更不少,可以找幾個人來府裏認那個婆子。”

馬車之事就發生在京城裏,再加上眾人的傳言,衛月舞不相信太夫人會無動於衷。

有了這些鋪墊,李氏再不能拿長輩的身份拿捏自己!

她要讓所有人都知道,李氏和衛艷對自己圖謀不規,李氏以後既便想對付自己,也要考慮考慮,會不會引火燒身!

同時她也要讓太夫人明白,這已經不只是關起府門,別人什麽也不知道的事了!

“你……你這個賤人……你瞎說什麽!”聽明白衛月舞的意思,衛艷急搶聲斥道。

“二姐說說,為什麽水雲會跟在靖遠侯身邊?為什麽我的丫環臨死之前指證靖遠侯的時候,他身邊站著的就是水雲?為什麽我不難不死的時候,發現水雲裝成侍衛,跟著靖遠侯?”

衛月舞冷冷的在站在那裏,盯著衛艷,步步緊逼道,既然衛艷要問,她就趁著機會好好說說。

事情鬧的越大,太夫人那裏就越顧忌,到了這個時候,這位太夫人還坐得下去嗎?

“你個賤丫頭,你……你胡說……”衛艷被逼的說不出來,這時候只能恨恨的破口大罵起來,任誰看了都覺得她心虛,屋內眾人人的目光俱懷疑的看向衛艷。

李氏一看不好,張了張嘴才想接過話頭,卻聽得“哐當”一聲,一個杯子砸到自到腳下,立時驚的住了嘴。

太夫人額頭處,火叉頭青筋微不可見的跳了跳,臉色陰沈,看也不看砸在地上的杯子,狠狠的盯著李氏和衛艷,眼底絲毫不見笑意,怒道:“艷丫頭的丫環是怎麽回事?”

縱然衛月舞不能指證莫華亭和衛艷一起謀她性命,但水月的事,總是真的。

衛艷還是第一次見太夫人生這麽大的氣,嚇得“撲通”一聲就跪了下來,對太夫人道:“祖母……”

心慌之下,一時也不知道要說什麽!

“母親,這事跟艷兒沒關系,那個丫環是去迎六丫頭回京的,不知怎麽的就跟靖遠侯混到了一起,之前還被靖遠侯帶回來,說是走迷了路。”李氏急忙替衛艷辯解道,暗中不動聲色的推了衛艷一把,示意她跟著自己說話。

她這會也後悔,水月回來的時候,直接把這丫頭弄死了,這時候就算是死無對證,也不至於現在連自己都心虛的答不上來。

可當初是怎麽也沒想到這個賤丫頭會這麽厲害,居然進門就敢撕破臉,把矛頭直接指向了艷兒。

“母親,那個丫環回來後也說,她不是六丫頭,六丫頭是出了名的膽子小,而且長相,也不是這個樣子,這……”李氏必竟城府深,慌亂過後,這時候已鎮定下來,只要證明這個丫頭不是真的,那些這些事都不是什麽大事。

咬死她是冒充的就行了!

“是啊,祖母,水雲也說了,六妹的樣子跟她完全不同,也不知道是哪裏來的不要臉的賤丫頭,居然敢冒充六妹妹,說不定,六妹妹已經死在她手上了。”衛艷也不是笨的,立時明白了李氏的意思,拿帕子一捂臉,抽抽噎噎的哭了起來。一副傷心難過的樣子。

只要衛月舞不能證明她的身份,她說的話就作不得準!

屋子裏,因為這句話詭異的安靜了下來,跟在章氏後面的兩個女孩子,也小心的往邊上挪了挪,似乎要離衛月舞遠一些,免得沾染了些晦氣。

太夫人的目光又重新落在了衛月舞的身,看著她,垂下嘴角,一語不發。

“二姐覺得我為什麽要冒充衛月舞呢?”衛月舞看著衛艷,唇角勾出一抹笑意,眸色瀲灩若秋水,淡然自若,沒有一絲一毫的驚慌,只帶了些淡淡的嘲諷,她就不相信太夫人人老成精,會看不出來真相到底是什麽!

“你……你一定是想圖謀和靖遠侯的婚事,所以才害了六妹,然後自己冒充六妹上京。”衛艷一時間被問住了,但看到衛月舞帶著幾分嘲諷的眼神,心裏極是不忿,話立時沖口而出,說完立時覺得不好,就想改口。

“靖遠侯有那麽好嗎?好的足以讓二姐不顧手足親情?靖遠侯在二姐眼中是個寶,在我眼中,卻什麽也不是。”衛月舞眼眸中飛快的掠過一絲深幽,搶在衛艷想改口之前,接過話題。

驀的轉回頭,看向太夫人,憤怒,屈辱,痛楚,各種情緒交織在眼眸中,臉上透著冷凝的決絕:“還請祖母給舞兒明示,靖遠侯劫殺舞兒,是否要去府衙告狀?當日,舞兒已向靖遠侯表明退婚,就算是死,舞兒也不會嫁給一個要謀奪我性命的人。”

衛艷不提這話頭,她也不便提,必竟自己今天才進的府,也要適當的給太夫人一些回旋的餘地,而所謂的事實,看起來熱鬧,其實也都是一些道聽途說和猜測而已,拿不出實在的證據。

因此她才故意激得衛艷主動說起!

她的目地又豈只是把李氏和衛艷的惡毒用心挑明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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