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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5章 揚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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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5章 揚帆

“韓隊, 郭毅不服氣,想找機會跟你比一比。”

一個隊友故意使壞,說完這話, 還朝著郭毅擠了擠眼睛,頗有些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樣子。

小謝可沒有幫郭毅辯解的打算,就在旁邊笑吟吟地瞧著。

郭毅:……

韓沈意味不明的瞧了瞧小謝和那個隊員, 看得出這倆人是在興災樂禍。但他還是跟郭毅說:“有機會走幾招。”

“都上車吧,抓緊時間。”眾人趕緊上了車, 沒再開玩笑。

半個多小時後, 韓沈等人到達三道溝村所在轄區的派出所, 所長就在辦公室裏等著韓沈等人。他從樓上看到吉普車進了院, 第一時間下來, 把韓沈請到了自己辦公室裏。

“劉所, 托你查的人查得怎麽樣了?”韓沈顧不得寒暄, 開門見山地道。

“查到了,這個收破爛的所裏民警認識,姓吳,認識他的人都叫他吳老二。他家是外來戶, 除了一個兒子和老伴,沒別的親戚。”

“你也知道, 農村這種地方,本地人兄弟多的容易抱團欺負外來戶。吳老二就是這種情況, 這些年也沒少受欺負, 不過他兒子爭氣,前年考上省裏的大學, 是村裏第一個大學生,現在村裏人倒是沒怎麽欺負他了。”

韓沈點頭, 暗暗琢磨著劉所沒有明著說出來的意思。

“人我幫你們找著了,不過吳老二不敢來所裏。他怕村裏人知道了報覆他,我這邊的人也顧慮到這一點,就沒去村裏找他,是在外邊沒人的村道上找他聊的。”

“基本情況我們也了解了一些,你要是打算親自見見他,也可以,不過得喬裝打扮一下。要不然,他以後在村裏不好過。”

“那就麻煩劉所先把吳老二交代的情況說一下吧。”韓沈客氣地道。

劉所清了清嗓子,這才道:“據吳老二交代,村裏有不少人家都t找他賣過紙殼、鋼管和鐵架子之類的東西。很多紙殼是新的,鋼管和鐵架子也有不少是新的,賣得也不貴,最近一次集中賣廢品,是在兩個月前的二十來號。”

兩個月前的二十來號?

韓沈想起來了,這個時間點跟近期一輛貨車的失蹤時間基本吻合。那是一輛拉鋼材的大貨,貨主雇傭了這名司機,讓司機把貨從南方拉到北方。行至青州時,貨物已經卸掉了三分之二,車廂裏還剩下三分之一的貨。

卸完大半貨物後,司機再沒出現,貨主報案時,曾懷疑司機開車潛逃,順便黑了他的貨。

但警方經過調查,更加傾向於認為司機出了意外。因為這個司機之前的口碑不錯,並沒有貪過貨主的東西。

韓沈點了點頭,道:“看來,三道溝這個地方,嫌疑極大。司機很可能已不在了,他的屍體說不定就在山裏某個地方。”

“但大貨目標太大,很難藏,搶劫者大概不會直接把車推到山裏。所以我覺得,他們說不定還另有途徑把搶到的車賣掉,這又是一筆錢。”

劉所點頭:“是,我也這麽認為的。三道溝邊家四兄弟中,老大兒子就在城邊開了家修車鋪,他們應該認識一些二手車商,想把車處理掉,難度不大。”

韓沈點了點頭,說:“很可能是這樣,我打算跟吳老二見個面,有些話要親自問問他。”

“這當然可以,我馬上安排。不過你得換身衣服,你這一身看著就像城裏人。”

“這沒問題,我可以改裝下。”韓沈道。

“哦,韓隊還有這本事,那就改裝下我看看。”劉所不禁產生了幾分興趣,心想這年輕人能當上市裏最暴力的一個機構隊長,確實是有幾分道行的。

他不知道的是,喬裝打扮對於韓沈來說不是什麽新鮮事,他甚至會給自己化妝。

不過他化妝的目的不是為了變得好看,而是要改變膚色和面上的氣色,甚至改變眼形和唇形,這樣就能讓人認不出他本人了。

二十分鐘後,從一間帶鏡子的辦公室裏走出一個膚色微黑的青年。他眼角有些細紋,眉尾缺失,唇色淡,腮邊還有一顆不大不小的黑痣。

他出來時,劉所和處突處員們都楞了片刻,隨後小謝才驚訝地說:“韓隊,你還會這一招?”

“你這化得不錯啊,跟變了個人似的。要是不知道剛才進去化妝的人是你,你就算在我面前走過去,我都認不出來。”

眾人的反應跟小謝差不多,他們也都沒認出來韓沈。

郭毅看了眼韓沈身上那一套藍色衣服褲子,也呆了片刻。這種衣服褲子,跟普通農村百姓常穿的衣服挺像的。

最後劉所找了個人領著韓沈去了吳老二家裏。他們去的時候,騎著個倒騎驢,車上裝著一些廢紙殼子和廢銅爛鐵的袋子,看起來跟普通賣廢品的差不多。

就算村道上有人看到他們,大概也不會懷疑他們去吳老二家的目的。

韓沈順利地到了吳家,他們剛到時,還有個村民在,此人賣的倒不是什麽可疑的物件,只是想問吳老二收不收他家裏淘汰下來的一對舊花瓶。

韓沈看了一眼,看出來那倆大花瓶有些年頭了,是清代民窯瓷,到代是到代了,但也沒多少收藏價值。古代就不值錢的東西就算放很多年,往往也不值錢,他是不稀罕的。

吳老二倒是收了,大概是不想得罪人吧。收完後,他老婆還埋怨道:“老邊家欺負人欺負慣了,這東西收購站又不要。明擺著的事,他們還拿過來,這不是讓咱家當冤大頭嗎?也就你老實。”

“行了別說了,拿回去放屋裏留著當花瓶,不是挺好?”吳老二怕隔墻有耳,外人聽到了不該聽到的話。他急忙朝他老婆使眼色,暗示她別當人面亂說。

他老婆雖然不痛快,倒也沒鬧,抱著大花瓶進屋了。

這時吳老二已經認出陪韓沈一起過來的人,所以他一看到這倆人,就知道他們是警方派過來的。

他走到門口,向院外張望一番,這時天已擦黑,沒人往他家這邊來,他這才進院,往房後指了指:“前邊沒地方放東西了,隨我去後邊吧。”

他很快把人帶到房後沒人能看到的地方,這才壓低聲音道:“你們怎麽又來了,能說的我不都說了嗎?”

韓沈平靜地看向他的眼睛,說:“吳老二,村裏什麽情況,我想你肯定有數。警察這次既然找上你,那就是想解決這個村子裏的事。”

“你想想,村裏這些拉幫成夥的人要是被處理了,那這村子是不是能安生些?你一家人也能過得好一點,你說是吧?”

吳老二在這邊受過十來年的氣,他當然希望村子裏的人得到懲罰,以消解他這些年心裏積累下來的怨氣。

可他信不過這些警察的能力,就道:“那又怎麽樣,村裏那麽多人呢,你們就算抓一個兩個有啥用?”

韓沈卻道:“你這一年來收了不少廢品,是不是賺翻了?這些東西有不少都涉及到贓物,這個錢可不是那麽好拿的。你考慮下!”

吳老二臉色剎那間變了,家裏如果只有他老倆口的話,別人想對付他也不好對付,因為他什麽都不在乎,甚至連生死都不介意。

他曾想過,哪天要是活不下去了,死了也無所謂。

但他有兒子,他兒子懂事孝順,從小就學習好,還是村裏第一個大學生。這是他的軟肋!有了這個軟肋,他就沒辦法什麽都不管不顧的,他得為自己兒子的前程打算。

“你們想問什麽,直說吧。”吳老二神情有些沮喪。

韓沈淡笑了下,道:“距上次案發,時間不短了吧,有些人手裏的錢可能快花完了。”

“你跟我說說,村裏現在有沒有什麽異常的反應,他們最近有再次做案的計劃嗎?”

韓沈相信,吳老二整天騎車在周邊村子裏走街串巷,還經常和村裏消息靈通的大爺大媽們交流,所以他知道的事情,一定比他告訴警方的事情要多。

絕對不僅僅是這點賣廢品的事。

很多人就是這樣的,不見棺材不落淚。不去深挖,你就沒法從這些人嘴裏得到想知道的全部東西。

聽到他這麽問,吳老二的臉色竟然真的變了。

他轉身往外走,查看著周圍的動靜。韓沈始終瞅著他,所以他沒錯過吳老二剛才聽到他那句問話時的驚慌。

很清楚,吳老二確實沒有完全把自己知道的事交待出來。

他看上去並不急,就在旁邊安靜地等著。等吳老二檢查完院內情況,重新返回時,面色比剛才又差了幾分,甚至帶上幾分祈求之色。

“警察同志,我求求你們,說完這事,你們趕緊走吧。我怕時間長了,我一家人都得死。”

他這話說得嚴重,韓沈面色不禁沈下來,道:“你說吧,如果有危險,我會幫你想辦法的。我們也可以安排你家人暫時離開此地。”

“不用不用,你們一會兒趕緊走就行。真的,我求你了。”

吳老二說完這些,不再推托,小聲跟韓沈說:“我估摸著,就這幾天,村裏這幫人會玩個大的。”

“還有件事,村裏最近來了幾個生面孔,我一個都不認識。但那幾個人的面相不大好,還躲著人,他們身上八成有案子。”

韓沈:……

他心中一沈,腦子裏不由得浮現出幾個人的臉。

不會是那三個從北方逃躥過來的持/槍逃犯吧?

那個通緝令他一直在身上帶著,以防萬一要用。他當即把那張折疊好的紙從兜裏拿出來,給吳老二瞧了一眼:“你看看,是不是這些人?”

吳老二目瞪口呆,再看到上方通緝令上的內容,他感到自己腿肚子都有些發軟。

“是,好像是吧,有兩個人都挺像的,我就看見過倆人。他們住哪不清楚,好像經常換地方。”

“真的,別再問我了,你們去查老邊家,主要是邊老大,他兒子好像給這幾個人搞了輛銀色面包車,這車現在不在村裏。”

韓沈沒再為難吳老二,向同伴招了招手,兩人快速騎著倒騎驢離開了三道溝村。

回到派出所,韓沈把問到的事跟劉所一說,劉t所也驚呆了,過了一會兒,他才道:“韓隊,你的意思是,好幾個省都在找的三個通緝犯都在我這片活動?”

韓沈鄭重點頭:“很可能是真的,三條大魚,敢不敢撈?”

他語氣倒是平靜,但劉所可平靜不下來。和平年代,警察想立功也沒那麽容易。要是在他的轄區裏抓到這三個逃犯,就算他們不是主力,也會沾上很大的光。

那幾個人,可是行走的榮譽勳章啊,誰不敢上誰就是孫子!

“敢,當然敢,我有什麽不敢的?”劉所當即下了決心。

韓沈咧開嘴笑了下,心知這件事一報上去,市局那邊必然會派出不少兵力協助他們。

但整個行動,還是會以處突大隊為主的。

這幫村民不是要幹大活嗎?那就讓他們幹,正好抓個現形。

既然是全員惡人,那就能抓多少抓多少,也許能從根子上把這個村子清肅一遍。

韓沈跟劉所商量了一會兒行動方案,又囑咐劉所這邊按兵不動,他則連夜趕回了市局。

市局局長這時已經回家了,只是還沒有入睡,收到韓沈傳過來的消息,局長第一時間穿好衣服,拿著公文包就下了樓。

幾個省都在找的持/槍通緝犯,還有三個之多,都在他這一畝三分地出現,他這時候怎麽可能還留在家裏休息?

局長迅速坐車返回市局,市局大樓本來就有很多燈亮著,領導班子一回去,這棟樓裏的燈光幾乎全都亮了起來。

…………

次日清晨,羅裳從家裏直接去了四院。山河路那邊無需她操心,崔鳳山會幫她坐診。

匯川市的幾位中醫來得也挺早,他們下午三點左右會返回匯川市,所以他們這一天早早就到了四院,為的就是跟青州市的同行多交流一番。

上午十一點左右,一行人在婦科病房裏轉了一圈,快到午休時,進了最後一間婦科病房。這個房間裏住了三個病人,都是宮頸癌術後的患者。

“季大夫,你們四院在給患者做完宮頸癌手術後,都用甘遂半夏湯給患者行穴位貼敷嗎?”

程釗明察看了好幾位患者的病歷,又看了看一位患者身上貼敷的藥物,隨後問道。

“用的還是比較多的。您旁邊這位患者,做的是次全子宮切除術加淋巴結清掃術。她這個手術切除範圍包括了部分膀胱,這個部位是能支持神經的。一經切除,她術後排尿和排便的習慣就會改變。”季常明說。

“這樣一來,患者的膀胱功能在短時間內是不能恢覆的,得留置導尿管。但這麽做,容易產生尿瀦留,增加泌尿系統感染的風險。”

“為了解決這個問題,除了針灸療法,盆底肌鍛煉,我們通常還要給此類患者進行穴位貼敷。”

匯川市一位大夫不禁說道:“這法子倒也不錯,甘遂半夏湯這個藥方在《金匱》裏就是用來逐水祛濕的。只不過古書上寫的比較簡略,具體怎麽應用,還需要我們後人來研究啊。”

程釗明點了點頭,隨後又問季常明:“那你們使用這個方案的效果如何,樣本數足夠嗎?”

“夠的,我們至今已統計了六十幾位患者,有充分依據,可以證明,用這個方子來貼敷,患者留置導尿管的時間普遍會變短,感染的可能性也會降低。”

匯川市一位大夫“嗯”了一聲,突然又轉頭問羅裳:“小羅大夫,我記得《金匱》裏的甘遂半夏湯,是有甘草的,甘遂與甘草是十八反,同時用確實沒問題嗎?”

這突如其來的提問,倒是讓幾位大夫思考起來。

整個上午,羅裳都比較低調,一直跟在幾位中老年大夫身後轉悠,突然被提問,眾人全都朝她看過來,她想低調都不行了。

“我覺得,十八反這個問題不是絕對的。”羅裳並沒有讓眾人等太久,很快就給出了明確的答覆。

“為什麽呢?”這位大夫又追問了一句。

與他同來的一位大夫有些替羅裳擔心起來,這要是真答不上來,就有點不好看了。

其實這個問題,別說是羅裳,在場的大夫們在短時間內也不一定全都能答上來。

程釗明手下的學生研究過這個藥方的使用,他曾經輔導過,所以他是知道的。但他也不確定羅裳能不能說出來,他也挺擔心。

季常明有點不太高興,朝匯川市那位大夫瞪了一眼,心想你這個老頭,是不是故意要為難羅裳?

羅裳卻道:“有位中醫師曾做過詳細實驗,甘遂與甘草之間達到1:15的比例,就不會有什麽不良後果。所以藥物的配比是很重要的,只是遵循合理配比,就算有十八反這種情況,也不是絕對不能用。

“單用甘遂,它的藥性作用三個小時左右就會消退,時間太短,沒辦法持續地在體內起到逐水袪濕的作用。加上甘草,它不只能遏制甘遂的毒,還能延長逐水時間,這方面,我記得已經有人已寫出了論文,你要是有興趣,可以去查查。”

羅裳的話語很平和,聽起來沒什麽情緒,但她說到這裏,已經沒有繼續回答的意思。

那大夫訕訕地摸了下自己的下巴,道:“小羅別在意,我就是好奇,想看看你這小姑娘到底懂多少。不瞞你說,我年輕時,可沒你這道行。”

他這番話說出來,總算讓現場氣氛緩和了幾分。

他要是不這麽說,青州市的大夫們可就不高興了。

因為羅裳和匯川市的大夫們是沒有等級高低之分的。作為青州市專家組成員,羅裳可不是低一個級別的學生,沒有義務回答匯川市同行的質詢。

看出來青州市的大夫們還是有點不爽,程釗明就站出來說:“小羅,關於這個方子中十八反的問題,我還真帶學生研究過。我們對藥方中藥材的比例做過調整,還用大鼠做了充分的實驗。事實證明,你說的比例是準的,確實是這樣。”

“所以說,這個十八反,它真的不是絕對不能用,得看具體情況。還有個發現,我想跟大家共享一下,就是這個方子中的甘草,我們找了好幾種,最終找到了一種效果最好的甘草……”

程釗明大方地把自己的一些發現向青州市的同行做了分享,他起了頭,其他幾位匯川市同行也說了些自己的心得。

在這次交流中,兩市的中醫同行們竟都有了些收獲,全都覺得這次活動不白來。

下午兩點半左右,羅裳終於有了跟程釗明單獨說話的機會,不等她發問,程釗明就笑著跟她說:“小羅,孟老是我師父,我就是你那位四師兄。”

“這事兒你可能還不知道吧?我這次來得突然,事先沒來得及溝通,這回見面也算認識了,說實在的,你真是給了我不少驚喜啊。”

“以後有時間你去我們匯川轉轉,我再專程陪你。”

羅裳怎麽可能到現在都不知道程釗明就是她師兄呢?就算她事先不知道姓名,向季常明打聽清楚,這位就是孟老徒弟,也就清楚了。

大概就是因為有這層關系在,昨天程釗明才那麽護著她。主要還是因為孟老給程釗明下了任務吧?

羅裳並沒有說破此事,只當她才知道。

她就道:“師兄,這次見面確實突然,改天我再登門拜訪。到時候你可別避而不見啊。”

程釗明笑了:“怎麽會?我要是敢,師父能打電話罵我一個小時,不信你就瞧著吧。”

倆人也是第一次見面,還不夠熟,聊起來自然挺客氣的。

沒過多久,匯川市的領隊來找程釗明,師兄妹倆就此告別,程釗明上車時,那幾個大夫都已經在車上坐好了。

看到他上來,有位大夫問他:“程主任,怎麽這麽晚才上來?我看你跟那位小羅大夫還挺投緣的,是不是跟她聊了一會兒?”

程釗明反問道:“不然呢?就這一個小師妹,好不容易見著,能不聊幾句嗎?這次時間太少了,要不我說什麽都得帶她見見人。”

車上瞬間沈靜下來,一時半會沒有一個人出聲。

片刻後,有個大夫才打破沈默,問道:“程主任,你是說,小羅大夫跟你是同門,孟老也是她師父啊?”

“當然,我師父欽點的關門弟子,還能有假?”程釗明一邊說一邊往後走,又找了個沒人的地方坐了下來。

眾大夫t一時都不知該說什麽好了,誰能猜得到,那小姑娘竟然是孟老的關門弟子,還是程主任的師妹,這關系誰能想得到啊?

雖然不知道她是怎麽拜師的,但事到如今,大家都看明白了一點,這位羅大夫在他們省中醫界,不是誰能輕易拿捏的了。

羅裳和季常明等人送走匯川市同行,她就回了山河路診所。

崔鳳山剛寫好一個藥方,看到她就開始叫苦:“明天你必須來,我可不替你了。”

羅裳喝了幾口水,坐下來奇怪地道:“為什麽?發生什麽事了?”

崔鳳山丟過來一個備忘錄:“自己看看吧,都是點名要找你的。都不讓我看病了,非要你來才看。”

羅裳打開來看了看,絕大部分人她都不認識。她略想了想,猜測這些人昨天應該去過義診現場,所以知道她在山河路開診所。

崔家雖有名氣,但也不是所有人都認崔家的。

她合上備忘錄,跟崔鳳山說:“還真是委屈你了,崔大少什麽時候受過這種氣?居然還有病人敢嫌棄你,真是不知好歹。”

崔鳳山哼了一聲,說:“可不是嘛,就是不知好歹,又不是什麽活不了的大毛病,誰不能看啊,他們還看不上我?”

倆人開著玩笑,這時梁喬又來了。

羅裳看出來她有事要說,就讓崔鳳山再頂一會兒,她則領著梁喬從走廊進去,走到院內安靜無人的地方,才道:“有事吧?”

“對,有事。”

梁喬說著,把手裏的文件袋遞過去,說:“現在就有一批電子產品已經入境,順利的話,大概兩天內就能到青州。但我還有一名合夥人,他對於你還是有疑慮的,所以他提了個條件。”

羅裳不動聲色地道:“什麽條件?”

梁喬馬上道:“最近道上不太平,青州這邊好像也有點麻煩,運貨沒有前兩年容易,你可能也聽說過。他想請你算一下,這批貨物從南方往這邊運,什麽時候出發、走哪條線比較好?”

羅裳懂了,對方這是要看看她的實力。

羅裳沈默片刻,隨後道:“我可以先給你們算,不過我也要考慮下是否要跟這個合夥人合作,稍後你問問他,能否把他的八字給我?同意的話,我再考慮要不要合作。”

羅裳當然想賺第一桶金,以便盡快把藥材基地建起來。但她必須要了解合夥人的情況,否則這個合作是沒辦法繼續的。

聽她這麽說,梁喬有些為難,因為這個合夥人並沒有那麽好說話,至少她是這麽認為的。

但她也沒有拒絕,只告訴羅裳:“回頭我跟他溝通下吧。”

羅裳點了點頭,又詢問了一些與貨物有關的情況。

“貨物路線不用變,晚點過來,三天後,也就是周五下午三點之後到青州就可以,不提前就行。”

“你是說,按原來的時間到達,有可能會出事?”梁喬多少有些吃驚,甚至有些後怕。

羅裳不置可否地道:“也許吧,你們要是信,就按我的意見辦,不信就按原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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