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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5章 揚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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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5章 揚帆

一身反骨

鍋裏的水汽不斷蒸發, 羅裳又跟韓沈說了幾句話,就繼續用鍋鏟翻著藥液,免得糊了。

她在短時間內給韓沈治好了急性闌尾炎, 讓他免去了開刀之苦,韓沈很想表達下謝意。這時他見羅裳挺忙的,就問道:“用不用我幫忙?燒水劈柴都行, 這種活我小時候都幹過。”

羅裳的頭發被飄起來的蒸汽打得微濕,散亂地粘在臉上和頰上, 她把碎發攏到耳後, 起身笑了下:“不用啊, 快熬好了, 竈裏還有木頭, 暫時也不用添柴。你忙一天了, 趕緊去休息吧, 我一會兒也回家。”

韓沈環顧四周,看得出來,羅裳說的是實話。制藥間裏的柴禾垛靠墻碼得很整齊,裏邊的墻角處還有一堆煤, 熬藥鍋的鍋臺上擦得也幹凈,一時半會沒什麽活。

另一方面, 羅裳不用他幫忙,還是因為兩個人之間沒那麽熟, 有距離感。要是很熟, 她可能就不會那麽客氣了。

“行,有事說話。”撂下這句話, 韓沈走了。

走出去不遠,他回頭又看了一眼, 制藥間裏仍然是霧氣騰騰的。他甩了甩手中的白手套,想著改天不如幫羅裳安個排風扇,免得蒸氣不好往外排。

那個房子本來只是用來放雜物的,沒想過用來做廚房,所以沒安過排氣裝置。

現在是夏天還好,可以開門放汽。等到天冷了,尤其是三九天,再開門往外放汽的話,人在裏邊就遭罪了,弄不好手上都能凍出凍瘡來。

所以趁著天氣還暖和,得提早解決排汽的問題。

羅裳又忙了一會兒才把膏藥熬成濃稠的膏體。她把藥膏都盛到盆裏,再放到架子上晾著,等她刷幹凈了鍋子,才鎖上制藥間的門。

臨走前,羅裳拿出一張大白紙,在上面寫下了一份招聘啟事,貼到了診室的窗戶上。

韓沈當天晚上是在家裏住的,早上五點半起來出去跑了一圈。回來時他不經意地往診所那扇窗戶看了一眼,便看到了羅裳貼的招聘啟事。

羅裳要招人了?

韓沈停下來,看了看招聘條件,感覺她這個條件說高不高,說低也不低。有幾個早起的街坊路過,也湊過來看了看。

“試用期六十塊,轉正八十,給的錢還可以啊。她這活累不到哪兒去,五點就下班,我都想去試試。”一位街坊看到之後,自己都動心了。

另一個年紀大點的人看了看他細瘦的胳膊,不客氣地道:“上面寫著呢,要身體好的,年齡20到40之間,你一樣都不符合,老實上你的班得了。”

到上午十點左右,招聘啟事才貼出去不長時間,有個二十幾歲的年輕人就來應聘了。

這時羅裳正要給一個患了偏頭疼的患者紮針灸,看到這人說要應聘,就客氣地請他等一會兒。

診室裏有好幾個是這幾條街道上的人,但誰都不認識這個年輕人,有個老人就問他:“小夥子,哪兒的人?你怎麽知道這個診所招人的?”

“我家在海東區,不在這邊住,親戚讓我來的。”小夥子比較拘謹,別人問什麽他答什麽。羅裳準備針具的時候,也聽到了。

她沒說什麽,讓那位頭疼嚴重的中年婦女躺下去。

看到她手上的長針,患者丈夫有點擔心,便問道:“同志,你這個針是不是太長了,往哪兒紮啊?”

羅裳虛點了下患者太陽穴部位:“這是太陽,我打算從這兒開始紮,穿過皮膚表層,紮到耳內上方率谷穴。這是透針,治療偏頭疼效果不錯,能不能接受?”

患者丈夫還是害怕,他老婆急了,沖他吼道:“我都快疼死了,你別老問,你是大夫她是大夫?”

她丈夫嘟囔了一句:“還不都是為你好?”

羅裳笑著看了他一眼,說:“沒事的,真的是在皮下下針,不會往腦袋裏邊紮的。”

對方沒說話,但這番對話倒是吸引了診室裏候診的人。他們也看到了羅裳手上的長針,那麽長的針,要是往他們身上紮的話,他們也會怕的。

但那位中年婦女實在太疼了,疼得她直想撞墻。這種時候,只要羅裳肯給她治,讓她胸口碎大石她都能答應。

所以她又催道:“大夫,你不用聽他的,趕緊紮吧。”

羅裳便給她皮膚表面做了消毒,接著開始下針。她一手提起患者一側太陽穴部位的皮膚,將針刺入皮內。

隨後,眾人便看到那根針一直在往斜上方走,直紮到耳尖上方才停下來。

這時,那根長針已刺入大半。

紮完了,眾人才敢出聲。剛才有的人真怕羅裳那根針往太陽穴裏邊紮,可她並沒有。她只是把太陽穴周圍的皮膚提起來,再沿著皮表平刺。

瞧著嚇人,其實真的沒危險。看來,這大夫雖年輕,卻並不莽撞。

透針是在患者頭左側紮的,作完透針,羅裳拉起患者右側的手,在她虎口部位的合谷穴上又紮了一針。

紮完後,她跟那患者說:“你頭疼時會惡心,我再給你加幾針吧。”

中年婦女感覺羅裳下針時並不疼,那根長針刺入皮下片刻,她就感覺皮下似有氣流在游走,又癢又熱還有點麻,疼痛似乎已經開始緩解了。

反應這麽快,這是她萬萬沒敢想的。

“行,你該怎麽紮就怎麽紮,不用問我。”中年婦女急於擺脫頭疼,自然沒意見。

羅裳就選了脾經和胃經上的幾個主要穴位,比如足三裏、中脘、內關和公孫穴,她在這些位置依次下針,這些針還沒有全部紮完,中年婦女的頭疼就開始明顯減輕了。

“t媳婦,你不疼啦?”她丈夫就在旁邊看著,看出來她臉上沒有剛來時那麽痛苦了。

“嗯,感覺舒服多了,頭皮裏邊涼絲絲的,不怎麽疼了。”

她這一說,診室裏的人都吃了一驚,效果這麽快的嗎?

這個病人他們大都認識,因為都住在這一帶。所以他們也知道,這個中年婦女已經頭疼好幾年了,陸續找了好幾個大夫治,有的能緩解,但還是總犯。

效果這麽快這麽明顯的,還真沒聽她說過。

有個人就道:“羅大夫,你針灸紮得還挺不錯的,改天我帶我媽過來,你也給她紮一紮吧,她也頭疼好幾年了。”

羅裳痛快地應了聲:“好啊,有空就過來吧,針灸治痛癥還是比較有優勢的。”

“如果嚴重的話,配合服藥效果會更好。不過每個人頭疼類型不一樣,取穴可能也有區別。”

“那沒問題,這個咱們也不懂,都聽大夫的。”圍觀的人都挺高興的,家附近能有個水平不錯的大夫,看病真是太方便了。

羅裳紮完針,讓那中年婦女躺一會兒,時間到了她再過來拔針,隨後她走過去,招手把那小夥子叫到裏間,順手關上了門。

小夥子有點緊張,進門時手指緊了緊,一只手還抓了下衣角。

裏間沒有椅子,羅裳就倚在櫃臺上,跟這小夥聊了幾句家常。過了大概五分鐘,羅裳才道:“我這個診所你也看到了,現在就我一個人。有時候會有人上門搗亂,我招人為了什麽你應該清楚吧?”

小夥子局促地說:“你想找個能打的?”

羅裳點頭:“算是吧。”

她沒說要不要留下他,但小夥子明白了,這個大夫覺得他不合適,只是沒有直說。

他面皮薄,不好意思再待下去,低了下頭,有些尷尬地說:“不好意思,耽誤你時間了。”

說著,他轉身就要走,羅裳卻又叫住他:“等一下,你把家庭地址留一下,我這裏過陣子可能要另外招個幫忙的人。到時候你要是沒有別的工作,我再聯系你,你看怎麽樣?”

小夥子只當她是隨口一說,也不知信沒信,匆匆說出一串地址就走了。

羅裳透過窗戶看了眼他的背影,心裏有些遺憾。她現在錢不夠,不好一次招兩個人。要不然她還挺想讓這人留下來幫她抓藥做藥的。

她看得出來,這人脾氣不錯,人品周正,用他幫忙做藥,她也放心。

想想自己錢包裏那些錢,羅裳暫時只能放棄這種想法,打算再看看,這兩天能不能招到合適的人。

她有預感,這幾天還會有人上門來搗亂。下一次再來人,對付瘦子那種方法就未必能用上了。

姚德勝他們也不可能總來她這裏,所以她只要還想把診所開下去,就只能想辦法自救。

到下午兩三點鐘,又有兩個人來問工作的事,但羅裳感覺不合適,一個都沒留。

下午四點左右,羅裳這裏的病人還有好幾個。羅裳正要叫下一位患者過去,有個二十五六的年輕人就走了進來。

他眼神有些冷,身上莫名有一種厭世感。羅裳略一觀察,就看出來,這人身上是帶著功夫的,不然下盤不會那麽穩。

他進來後,也不說看病也不說別的,一屁股坐到候診的長椅上,打量著診室裏的情況。最後他的眼神落在羅裳臉上,快速掃了一眼,又若無其事地挪開了視線。

羅裳看出來了,這人可能也是來應聘的。但他對這份工作似乎有點抵觸,不一定願意留下來。

她沒有刻意去算,只看了那人一眼。

他不主動跟她說話,她也不急,招了下手,示意一位三十多歲的婦女過去,坐到她對面。

“大夫,我嗓子疼……”她這句話剛說完,就聽到門口有人“咣”地一聲踹開門,眾人被嚇了一跳,順著聲音望去。

三個大漢前後腳出現在門口,這些人大搖大擺地進來,任誰看到了,都能看出來,他們來意不善。

那幾個家屬和病人有點害怕,原來在長椅上坐著的,都坐不住了,幾個人不由自主地往墻角躲。

羅裳深吸了口氣,心知今天這一關恐怕沒上次那麽好過了。

對方怕是鐵了心要把她趕出山河路,這樣的事,說不定會經常發生,有些廠子和飯店就是這麽被人搞垮的。普通人,誰能受得了這樣幾次三番的驚嚇呢?

羅裳面上仍然很淡定,擡眼看了看這些人,冷靜地道:“來看病嗎?”

為首的魁梧大漢咧開一側嘴角,呲笑了一聲:“是,看病,你看看我有什麽病?”

剛才坐在羅裳面前的婦女已經跑到一側墻角,跟其他人擠到了一起,所以羅裳面前的椅子空著,這個大漢一屁股坐下來,把手腕放到了脈枕上,一只腳再往桌子上一搭,鞋底正對著羅裳。

這人看起來並沒有動手的打算,坐下之後,還笑著說:“放心,咱們這些人不會打打殺殺的。我們真是來看病的,不信你給我把把脈,我心肝肺哪裏都不舒服。”

另外兩個人在旁邊起哄,也許,他們這次過來,是真沒打算動手,但那又怎麽樣呢,只要他們在這兒杵著,病人就不敢來看病了。

這些人要是不動手,不打人也不砸東西,那她就是把警察找來,也拿他們沒辦法。

這幫人只要三天兩頭地來一回,哪怕只是在診所坐著嚇唬人,用不了多久,這個診所就得黃。

羅裳冷冷地瞟著這幾個人,沒說什麽。

診室內除了那些人的輕笑聲,也沒人說話。

其實羅裳也不是完全沒辦法對付這幾個人,只是她覺得,就算她解決掉了這一夥人,還會有別人來。事情的關鍵在於這些人身後站著的人。

羅裳正在考慮要怎麽辦,這時她對面有個混混註意到了長椅上坐著的年輕人。

他瞇了下眼睛,走到那年輕人身邊,用鞋尖踢了下對方的小腿,歪著頭說:“小子,看什麽看?還挺有種?”

他這句話剛說完,一只手臂已被人扭到身後,整個身體也在一瞬間被壓倒在了地上。

“哎哎哎,你幹什麽?你誰啊你?”

那年輕人從褲兜裏掏出一根繩子,熟練地將那混混兩只手捆上,隨後他拍了拍那人的臉,冷淡地說:“問我誰,你也配?”

“老子平生最恨別人對我動手動腳,最煩幾個大男人欺負一個女的,給你們臉了?”

他身下的人罵罵咧咧要起身,卻被這年輕人在腰上補了一腳,那混混頓時感覺自己腰像要斷了一樣。

診室內情況突變,大家夥幾乎都沒清是怎麽回事,那個惹事的混混便被放倒捆了起來。

羅裳都沒想到,這年輕人的實力會這麽強。

這人太符合她的期待了,如果診所能有這樣的幫手,她就沒有後顧之憂了。

此時,那只搭到桌上的腳已經放了下去,同伴被放倒,另外兩個人自然不甘心。他們很快把那年輕人圍起來,有個人甚至拿出了彈/簧/刀。

羅裳擔心地看過去,卻見那年輕人長腿隨意一踹,就將那把刀和他的主人全都踹飛到了墻上。那混混手裏的刀子跌到地上,又滑到了門口,被門擋住才停下。

至於另外一個人,看似領頭人,跟這年輕人相比,也不算能打。兩個人只打了兩個照面,領頭人也趴在了地下,臉被踹在地上輾了一腳,等他掙紮著擡起頭時,下巴上的皮都磕破了。

這時老韓頭聽到動靜,已經從院子裏沖了過來。

“小方,你來了,你能來就太好了。怎麽回事啊這幫人,怎麽又有鬧事的?”老韓頭尚不知道有另外一個開診所的盯上了羅裳。

羅裳這才知道那年輕人姓方,而且他跟老韓頭還認識。

“嗯,小事兒一樁,這幫人尋釁滋事,還是團夥,刀都帶來了,讓警察來一趟吧,。”

說話間,他在另外兩個人身上踢了踢,踢的都是他們帶的刀具。

老韓頭心裏後怕,說:“等下,我馬上去打電話叫人。”

警察來得很快,了解清楚情況後,就帶那幾個鬧事的人回了派出所。至於那年輕人,本來也該去做筆錄的。

但他跟帶隊過來的副所長魏安民認識,倆人簡單聊了幾句,魏安民就讓他先留下跟羅裳說話。

這些人一走,有的病人也跟著走了。頃刻間,診室裏就只剩下那位三十來歲的婦女和她丈夫。

羅裳示意那婦女稍等,隨後走過來向那姓方的年輕人表示感謝。

“我叫方遠,你也不用謝我。要謝你就謝我沈哥,是t他一大早去家裏喊我過來應聘的。”

“說實話,我對你這裏的活沒什麽興趣。但你這邊有點亂,我就先留一段,看看情況再說吧。”

羅裳::…這位少俠,你說話還真挺實在的,有什麽說什麽…

從這人說話的樣子能看出來,他是真不想來羅裳這兒幹活。

羅裳清楚她這裏就是個最小型的小作坊,連老板帶員工就倆人。除了招聘啟事上說的工資,在外人眼裏,真的沒什麽優勢了。

但她希望這人能留下,她觀察了下這人的臉,就道:“在我這兒工作,你本人和你家屬身體上如果有什麽問題,都可以找我來治,藥費可以打五折,時間次數不限。”

方遠神情微怔,但他轉瞬又笑了下,看樣子並沒有把羅裳說的事放到心上。

老韓頭卻替他高興:“小方,這是好事兒啊。你改天帶你媽過來看病,你媽那心臟,早該好好治治了。”

方遠沒搭話,看得出來,他對羅裳的醫術持懷疑態度。

羅裳也不辯解,緊接著就跟他確定好了上班的時間。

方遠答應次日早八點準時到,隨後他說:“我得去一趟派出所,筆錄還沒做。”

羅裳答應了他才走,老韓頭卻拉著他在門口說話,打聽他家裏的情況,還叮囑道:“跟你說的事你記著點,明後天就把你媽帶過來。”

他說得認真,方遠答應得卻有些敷衍。

這時羅裳已經給那婦女診完了脈,這人病情不覆雜,就是常見的扁桃體發炎嗓子疼。

羅裳讓她張開嘴,將舌頭翹上去,隨後用長針在她舌下金津、玉液穴放血。放完血後又針刺腳腕上的照海和手腕上的列缺穴。這兩個穴位是對穴,治療嗓子疼效果不錯。

幾針紮完,這位病人明顯感覺不怎麽疼了,她滿臉驚奇地跟她丈夫說:“咦,這麽快就不疼了。”

夫妻倆都感覺羅裳針灸效果太快了,幾乎可以說是立竿見影,剛才他們能留下來還挺值得的。

方遠還沒跟老韓頭告別,聽到診室裏的動靜,也有點吃驚。這姑娘能開診所就算了,針刺效果居然會這麽快的嗎?

老韓頭這時也在旁邊勸他:“聽著了吧,抓緊時間把你媽帶來,心臟病耽誤不得。”

他這說法,方遠只是隨便聽聽。他媽得的畢竟是心臟病,又不是嗓子疼這種小毛病,能一樣嗎?

他承認,羅裳確實有點本事,但要說她能治好嚴重的心臟病,他是不太敢信的。

他敷衍了幾句就走了,這時那對夫妻倆卻沒走。那男人猶豫了一下,跟羅裳說:“羅大夫,剛才那些人我能猜出來是誰讓他們來的。”

羅裳疑惑地道:“哦,你知道啊,能不能告訴我?”

那男人咬了咬嘴唇,看了看周圍,見沒人來,才小聲跟羅裳說:“是曹治平,他也在附近開診所。這人表面上挺和氣,實際上很霸道。這一片的大夫,誰水平高一點都留不下來,他全都要攆走。”

“以前有個姓張的大夫,看病也挺好,也被他折騰走了。羅大夫,你得想辦法。”

羅裳道了聲謝,這對夫妻倆才離開診所。

這些話老韓頭也聽到了,他倒不怕,徑直跟羅裳說:“方遠在這兒,派出所離得也不遠,只要大家都盯著點,不至於出什麽大事。不過我怕的是,這幫人搗亂不成,還想別的陰招。”

聽到他這麽說,羅裳抿嘴冷笑了下,說:“我這人有點反骨,這出戲既然已經開始了,就不能全部由著他們說的算了。”

老韓頭:……

“小羅,你打算怎麽做?要我幫忙嗎?”

羅裳點了下頭:“還真需要韓爺爺幫忙宣傳下,就說我們診所新開業,要答謝新老病人,接下來一周,免掛號費,針灸和藥費都可以打七折。腰腿痛患者還可以免費贈送一個療程的膏藥。”

聽她這麽說,老韓頭有些吃驚。他擔心地道:“那你手頭會不會有點緊?”

羅裳不以為然地道:“也就是一個星期的事,能堅持下來。我要把周圍的病人都搶過來,看看姓曹的接下來還打算怎麽辦?”

老韓頭:“……行,我這就幫你宣傳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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