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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5章 裁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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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5章 裁員

肌膚甲錯

雖然不太情願,羅裳她媽還是開了門。門外的人是斜對門鄰居趙大媽,她的年齡跟羅裳她媽差不多大。

“我家小五跟他媳婦又打起來了,你去幫忙勸勸吧。這陣仗瞧著怪嚇人的,小五媳婦也不聽我的,你去勸好使。”

羅裳她媽為難地道:“他倆老打,我也不知道該咋勸啊?”

她明顯不願意再摻合趙家的事了,但抹不開面子,最後還是跟趙大媽去了。

過了足足半個小時,羅裳她媽才回來,回來後長籲了一口氣,看樣子是一句話都不想說。這時斜對面也沒了動靜,估計是不打了。

郭毅也該走了,隊裏只給他批了一天假,所以他得坐公交車回隊。

陶大勇跟羅惠是跟郭毅一起走的,幾個人走後,羅裳就回了自己的小房間。

她的房間只有十個平方,布置得很簡單,白墻水泥地,綠色花紙糊的房頂,屋子裏只有一桌一椅一床一個小衣櫃,除此之外,再無其他家具。

房頂掛著個燈泡,天微黑,羅裳並沒有開燈。

她關上門之後就開始盤膝打坐,進行腹式呼吸,慢慢調息。

當醫生的,每天要見很多病人,這些病人身上其實是有磁場的。如果醫生身體不夠好,磁場不強,長期跟病人相處,醫生的身體也會受到影響。

一個堅持修行的醫生,在接待病人時,病人甚至能感受到來自醫生身上的能量,這種能量是正向的,無色無形不可見,卻能讓病人產生一種平和舒適的感覺。

要是想給病人做針灸治療的話,對於醫生的身體要求就更高了。所以羅裳很清楚,她如果想在這一t行走下去,這一步是必不可少的。

羅裳平時的入定速度是比較快的,因為心裏的雜念不多。

這一次她快要入定的時候,外面的門忽然被人砸了好幾下。說是砸一點都不過分,因為那動靜太大了,把即將入定的羅裳給嚇了一跳,心跳了好幾下才平靜下來。

她穿鞋下地,推開房門,往堂屋裏看了一眼,便發現趙五媳婦已經進了他們家的門。她的嘴角發青,頭發亂糟糟的,不知道是不是又打起來了。

“你這是怎麽了,剛不是好了嗎?”羅裳媽匆忙把人讓進來,不得不問起了對方的情況。

實際上她心裏是崩潰的,趙五結婚一年半,她跟周圍鄰居就勸了大半年的架。小夫妻倆都像長不大的孩子一樣,讓大家都煩不勝煩,都快被這小兩口折騰瘋了。

“常姨,我,我不想跟他過了,老趙家太欺負人了,我不活了我?”年輕女人披頭散發地哭訴著。

常秋芳無奈地深吸了口氣,她不想管,但老一輩人都信奉勸和不勸離,所以她仍然耐著性子勸道:“你不也把趙五頭發給揪下來一把嗎?血都出來了,你倆這……哎,算了,婚都結了,怎麽能說離就離,回頭你倆好好談談……”

這時對門一對中年夫妻聽到動靜也來了,也在幫忙勸說。幾個人都在做著和事佬,羅裳卻突然問她媽:“媽,趙五哥的婚事是你做的媒嗎?”

常秋芳茫然搖頭:“不是,他倆在一個廠子上班,自己認識的。”

羅裳便道:“哦,我還以為是你介紹的呢,要不怎麽一吵架就來找你呢。”

她說話的態度很和氣,但話裏的意思卻明顯跟其他幾個人不一樣了。

趙五媳婦奇怪地看著羅裳,問道:“你這話是什麽意思,是不是煩我了?”

羅裳笑,“我在想,既然你覺得跟趙五哥過不下去,要分手,那就分吧,反正還沒孩子。萬一有孩子,再這麽打,孩子也跟著遭罪,你說是吧。”

對門那對夫妻都楞住了……

羅裳說話的語氣特別溫柔,說出來的話卻是句句紮心啊。

但聽著怎麽就這麽解氣呢?!

這些話他們早就想說了,一天天沒完沒了地打,折騰自己折騰別人什麽時候是個頭?

趙五媳婦神情劇變,語氣也變得尖銳:“你怎麽說話的,你什麽意思啊,你怎麽能攛掇別人離婚呢?誰像你這麽辦事兒啊?”

她這麽說羅裳媽常秋芳可就不樂意了,說她行,說她女兒不行。說她女兒她可就不慣著對方了。

所以她也指著趙五媳婦說:“不是你一直說要離婚,要分手,不跟趙五過了嗎?小裳說啥了?她不就是順著你的話說的嗎?”

“怎麽著,橫的豎的都讓你說了啊?”

“愛離不離,從今兒起,你們老趙家的事別再來找我,我可管不了。”

說完這些,她把門打開,示意趙五媳婦趕緊出去。

趙五媳婦忿忿離開,她一走,對門夫妻倆也走了。常秋芳關上門,嘆了口氣,跟羅裳說:“這下好了,把人得罪了。”

羅裳反問道:“你剛才不是挺厲害嗎?現在倒怕得罪人了?”

常秋芳無奈地道:“都是街坊,擡頭不見低頭見的,誰知道哪天會用上別人?能不得罪人盡量別得罪,小裳你以後可別這麽說話了。”

羅裳卻道:“這個人你就算不得罪她也沒用,你信我。就算你幫她忙,她也不會感激你的。”

“她不光不感激你,還會在背後說你們壞話,不信你看著,我不會看錯人。”

“對這種人,就該態度強硬,這樣她還會有點顧忌。反正下次他們家再打架,也不會找你了,你不正好落得清靜?”

常秋芳:……

她心裏其實也承認,女兒說的話是有道理的。在一個院裏住這麽久,趙五媳婦是什麽人,她多少還是知道點的。

羅裳回房間後,常秋芳拉著丈夫回了他倆住的小房間,小聲說:“他爸,小裳跟以前是不是不一樣了?”

羅裳爸卻不以為然地道:“那不是很正常嗎?年輕人一會兒一個想法,說不定哪天就變。她這樣比以前強,以前那性子多軟和啊,我都怕她出去了讓人給欺負了。”

常秋芳咕噥了幾句,這才道:“咱們家分的房子快下來了吧?”

“嗯,快了,就下個月,名單都公布了。肯定有咱們家,放心吧。八十三平,夠咱們家幾口人住的。”

說起房子的事,夫妻倆終於高興起來。

羅裳爸是廠裏的八級鉗工,工資級別挺高的。但前幾年雙方老人都有病,又連著走了倆,治病加上辦喪事,還要供羅裳上大學,所以家裏多年的積蓄都花掉了。

近兩年他們家才緩過來,又存下了一點錢。這次能分到福利房,全家人就不用再擠在這個大雜院裏了。

次日清早,羅裳照舊騎車去了單位。走進醫院大門時,她頓住了腳步,隨後往藥房的方向拐了過去。

值班的人去打水了,羅裳推開門走進去,拉開裝中草藥的抽屜,隨便挑了幾樣看了看。

這時值班的人回來了,主動跟羅裳打招呼:“羅大夫來看藥材啊?”

羅裳點了點頭,抽開寫著藏紅花幾個字的藥箱,抓起一把藥跟值班同事說:“小靳,這紅花什麽時候進的啊?這是藏紅花啊?”

“啊,前天上的,這不就是藏紅花嗎?”

羅裳沒說什麽,把藥放回去,關上抽屜,跟這同事打了個招呼就走了。

她面上很平靜,心裏卻是惱火的。狗屁的藏紅花,分明是川紅花。兩者雖然都是紅花,但藏紅花質輕色淺味清藥性上行,入氣分,可治腦病。川紅花味重色也重,入血分。同是紅花,跟藏紅花的功效卻是不一樣的。

其他的藥也有些問題,雖然出問題的只是一少部分,但這就夠了。這方子她還怎麽開?

回辦公室不久,312診室裏就來了病人。這一天吳大夫輪休,沒來,所以辦公室裏只有羅裳一個人。那男病人進來時,看到醫生是個年輕女孩,一下子就楞住了。

他雖然走了進來,坐到了羅裳面前,臉上的遲疑卻讓羅裳看出來,他對她沒信心。

羅裳心態倒是好,耐心地進行了問診,切過脈後,又讓病人掀開了褲腳。

褲腳掀開那一刻,一些白色的皮膚碎屑從褲腿內側和小腿上脫落下來,白花花的飄到地上。再一看病人的腿,竟有點像蛇皮。

羅裳就告訴這位病人:“你腿上皮膚是肌膚甲錯,眼下微黑,血瘀的情況還是比較嚴重的。我給你開個中成藥吧,你拿回去先吃,如果有效果,可以再回來覆診。”

肌膚甲錯這種名詞病人還是頭一次聽說,但羅裳說得言之鑿鑿的,由不得他不信。雖然半信半疑,但他還是拿了幾盒藥,準備拿回家吃著試試。

他走之後幾個小時,都沒有病人來找羅裳看病。羅裳沒什麽事就拿出一本醫書慢慢地看。

她心裏清楚,剛才那個病人如果能喝上她開的湯藥,效果會更好,更對癥。但藥房那邊實在不讓她放心,所以她只給病人開了成藥。

快到中午,羅裳這裏又來了位女病人。

她在接待病人時,一隊荷槍實彈的武裝人員正坐著卡車往八院和友誼商場這邊趕過來。

車上的年輕人都隸屬於青州市公安局處突大隊,他們剛接到上級的通知,讓他們到友誼商場附近搜查並抓捕兩個暴亂分子。

郭毅也在這輛卡車上,他站在車子右側,因為紀律原因,他不敢亂說話。

汽車快要開到友誼商場的時候,郭毅卻看到,友誼商場對面就是青州市第八人民醫院。

看到這個醫院的牌子,郭毅沒來由地擔心起來。因為他知道,他表姐羅裳就在這個醫院上班,具體是幾樓他也沒問,只知道是中醫科。

雖然上級領導說那兩個暴亂分子在友誼商場,可那倆人長了腿,是會跑的。萬一跑到了醫院,那可怎麽辦?

郭毅正想著這事,忽然被班長悄悄踢了下腳:“別走神,馬上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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