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第 5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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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第 50 章
沈周兩家和好如初的消息不脛而走, 好似之前的劍拔弩張不覆存在，兩家又是和和美美的親家，還對外宣布年前就會辦婚禮。
這個生日宴周川鳴選在周家別墅舉辦，著重邀請了沈家, 還有一眾江城名流, 甚至還給初家遞了請帖, ——不知道周川鳴是在發什麽癲。
正好湊上這個熱鬧的錢筱筱大半夜給她打電話吐槽。
“哦喲喲, 這個拖油瓶不得了哦，把周川鳴拿捏的死死的啊，周川鳴也真沒用啊, 這才多久就屈服啦？聽說最近周氏都在忙著並入沈氏的事, 幹得熱火朝天呢，看樣子周川鳴要徹徹底底當沈家的狗咯～”
初央對周川鳴是狗這件事表示讚同，“沈扶南動作還挺快的，持股百分之五十五，嘖嘖, 大手筆啊。”
“是啊, 好好一個大企業，啪唧, 變成人家附屬品了，聽說曾經周氏的那些都要切割。”錢筱筱也不是什麽都不懂, 至少天天在飯桌上聽她爹跟大哥聊這個，耳濡目染，就都知道了。
“切割？那老股東能樂意嗎？”初央在沙發上翻了個身，眼神示意謝簡一換個節目。
“不知道, ”錢筱筱說，“不過你放心, 下周五晚上的宴會我替你觀察觀察，有消息就跟你聯系！”
“嗯吶，那早點休息，拜拜～”
掛斷電話，初央爬起來靠著謝簡一肩膀，半天沒說話。
弄得謝簡一以為她受了什麽刺激，換完節目她也沒反應，扒拉人下巴擡頭對視，兩人大眼瞪小眼，很有默契地同時眨了眨眼，然後初央沒憋住笑了。
“我沒事，我剛剛只是在想現在周川鳴倒向沈氏，那他之前討好的老股東怎麽辦？估計沈扶南答應了他不少要求，但周川鳴之前許諾給老股東的可沒了保障，沈扶南肯定不會替他補這個窟窿，我要不要趁人之危……做點什麽？”
聽完謝簡一松了口氣，“你這不叫趁人之危，你這叫伸張正義。”
初央恍然大悟，“還是謝總高明。”
她爬起來去打電話，正好手機彈出好幾條消息，曲辭發過來的，謝簡一低頭看了一眼t，初央就跟被捉奸似的彈射起步，抓起手機就跑了。
謝簡一：“……”
啊不是，婚姻危機從領證第一天開始的嗎？
明明之前都是手機隨便看的，怎麽這次跑這麽快，生怕他看見似的。
初央光顧著跑沒想那麽多，點開手機果然看見曲辭給她發的三個方案，嗯，她求婚儀式的方案。
雖然已經領證，但他們先上車後補儀式這事又不是第一回幹了。
——主要是她還沒想好要怎麽辦。
三個方案預算從三千萬到八千萬，各項都寫的十分細致，符合她之前人少盛大又有氛圍的要求。
最後初央還是選了那個八千萬的方案。
原因無他，沒有生意人能拒絕一個8888888。
看起來真的很暴富啊。
選定好了方案，那邊給出的最快時間是這個月月底，元旦前後。
嗯，還是個吉利的好日子，真不錯。
事情一件接著一件，她剛給曲辭安排了工作，就接到了趙松果的電話。
趙律百忙之中終於擠出時間能跟她吃飯慶祝領證。
“但是我就周五晚上有空，江添又吵得不行，非要我跟他出去玩，要不我去吃飯帶上他吧？幹脆一起聚了，反正到時候會有謝簡一在的吧？多他一個男的也不尷尬。”
初央表示理解，畢竟這對小情侶也難得見一次，“那行，我安排個大點的包間，就周五你下班後？大概幾點？”
“六點吧，我大概六點半到。”
“行，我跟孟泉說一聲。”
初央剛給孟泉發完消息，出了書房正準備跟謝簡一商量聚會的事，他看她出來直接問：“江三也去吃飯？”
“消息傳得真快啊。”
“顧綴也要去，他說江三都去憑什麽他不能去。”
“我也沒說他不能去啊……”
“那一起叫上？”
“行叭。”
就這樣，閨蜜聚會變成了領證大會，錢筱筱得知他們都去不帶她還哭哭唧唧私聊她，結果因為那天周家生日宴她確實走不開，正好時間都是晚上，想抽空去都沒辦法。
初央表示這個時間完全是巧合。
誰讓他們之中最忙的趙松果只有周五晚上有空呢，周六周日是趙律的加班時間，格外珍貴，根本沒空出來玩。
***
周家別墅最近這段時間格外安靜，就連周晨曦都不敢吵，家裏的阿姨更是直接成啞巴，一聲不吭只顧著幹活，吳媽已經提前開始想念初小姐了。
今天剛從沈氏回來，周川鳴心裏憋著火氣，一進屋就把手裏的手機扔到茶幾上，發出清脆的玻璃碎裂聲，——手機彈到了旁邊的花瓶上。
柳雲華匆匆下樓，看見周川鳴的臉色心裏慌得不行，以為東窗事發，畏畏縮縮不敢上前。
“幹什麽？撿起來啊！”周川鳴又朝她發脾氣。
柳雲華只能踩著拖鞋去撿手機，再遞給他。
“怎、怎麽了……今天不是去沈氏開會麽……”她試探著問。
“你養的好女兒！”周川鳴指著她的鼻子大吼。
柳雲華被嚇得一哆嗦差點摔在花瓶碎片上。
“一個個的白眼狼！胳膊肘往外拐！明裏暗裏向著他們沈家！讓我不要鬧！說什麽不好看、要和氣！我去他媽的！”
原來是因為這個。
柳雲華松了口氣，走到他旁邊坐下，挽著人胳膊安撫，“你別生氣，夏梔她也是為了你好嘛，再說了，咱們到今天這個地步是因為誰啊？難道是因為咱們夏梔嗎？還不是初央那個小賤人把股份賣給了沈老爺子！要不是她你也不用這麽憋屈！”
周川鳴恨的牙癢癢。
他就知道當初給初曇的股份在她手裏！她早就等好了這時候來被刺他！讓他輸的這麽徹底！
要不是夏梔聽見沈老爺子跟初央的通話，是她把股份賣給了沈家，他現在還被蒙在鼓裏！
“咱們現在也沒有別的辦法，沈扶南願意管事就讓他管事吧！好歹也是咱們親女婿，還有夏梔在沈家呢。你年紀也大了經不起折騰，咱們拿點分紅養老挺好的……”
“你就這點出息！”
柳雲華被他罵得撇撇嘴，也不勸了。
“她讓我不好過，她自己也別想好過！”
聽見周川鳴又在這放狠話，柳雲華已經不抱什麽希望了。
這種話她聽得太多了，可最後周川鳴做成了什麽？人家初央現在跟初謝兩家關系親密，謝老爺子對外已經當初央是他親孫媳婦，一副恨不得當親孫女哄著的樣子，就上次周川鳴用那些水軍去黑人家，結果呢？那麽多律師函，給人家告得再沒一個營銷號敢惹她初央，又說什麽能讓初央嫁不成，結果呢？初家親自出手，又沒能翻起浪來。
柳雲華覺得周川鳴是老糊塗了，她也沒心思再去管初央如何，她只管好她自己面前一畝三分地就行，反正她還有個兒子，日後有他姐姐姐夫幫扶，等晨曦出息了，她自然有好日子過。
早知道周川鳴這麽沒用，當初……
沙發上夫妻倆各懷心思，周川鳴始終陰沈著臉。
自從初央回來之後，他就沒過過一天安生日子。
都是她的錯。
她為什麽要回來？跟鬼似的糾纏著他不放！
周川鳴原本用健身習慣維持的身材在這幾個月的折磨中也開始走偏，那些松弛的皮肉日日夜夜都在提醒著他他已經老了，連續幾個日夜為集團謀出路，他跟孫子似的四處求人，結果還是擺脫不了失去周氏掌控權的命運。
精神跟身體一同被現實壓垮，他好似一下子老了十幾歲一般，白發也多了起來。
他像個腐朽的、內裏被掏空的屍體，渾渾噩噩地行走在華麗的屋宅之中，唯獨對那個女人的恨意能讓他生出那麽些許鮮活的生命力。
周川鳴狠狠用手掌抹了把臉，起身上樓。
柳雲華只當他又在發癲沒去管，偷偷去洗手間給女兒打電話詢問情況。
馬上是她女兒二十五歲生日宴會，難得這一次大辦，只是可惜了不是她真正的生日。
電話接通，柳雲華絮絮叨叨說了很多，然後對她說：“夏梔啊，以後咱們夏天再過一個生日，跟往常一樣哈。”
“不用啦媽媽，我不是小孩子了，以後就按照身份證上的日期過吧，我都習慣啦。”
她的女兒一如既往乖巧懂事，會替她著想，柳雲華覺得很欣慰，至少這說明當初她的決定也並不是完全錯的，無論如何，她還有她的夏梔。
“你跟扶南都還好吧？”照常，她又問到了女兒的婚姻。
周夏梔沈默半晌，才笑著說：“他很照顧我。這次生日宴他也會來，沈爺爺也會來的。”
沈扶南跟沈老爺子都來，這架勢跟訂婚宴也沒啥區別的，柳雲華聽完很高興，“很好很好，說明他們家都很喜歡你，咱們夏梔就是招人喜歡！”
電話那邊只是笑著應好。
只是隔著電話，柳雲華看不見女兒笑得勉強。
***
周五晚上這個飯局初央格外重視，下班後就提前到了包間先點菜，沒一會兒謝簡一才開車過來，順便帶了熱奶茶。
今天沒辦法喝酒，趙松果明天要上班，他倆要開車，江三估計也是開車過來，那就只剩下孟泉跟顧綴，兩人喝著也沒啥意思，不如清清靜靜喝點奶茶吃點肉好了。
火鍋味道大，進屋後謝簡一脫了外套，拿著她的一起給服務員收起來放角落，然後卷起袖子去跟她一起點菜。
“這個新品看著還不錯，來兩份？”謝簡一指著上邊的一個橙味甜品問。
“行。”
兩人剛點完菜，江三就急吼吼推開包間門進來了。
江三少爺今天不知道抽得什麽風，大冬天的就穿了件黑襯衣就躥了進來，凍得畏畏縮縮還搓著手，耳朵邊都凍紅了，進屋首先扒拉一下頭發，還挺註意自己形象的，然後湊過來點菜：“多來點毛肚，松果兒愛吃。”
初央：“……我難道就不知道她愛吃嗎？”
在他倆談戀愛之前好歹她們也是十幾年的閨蜜好吧。
江三被噎了一下照樣樂樂呵呵，看著有點傻，初央盯了半天才發現，他身上之前那些丁玲哐啷的首飾都不見了，饒有興致地挑眉，朝人擡擡下巴，問：“怎麽，江少從良，換風格了？”
江三還挺自豪，擡起頭挺起胸脯給他倆看，“看看，我穩不穩重？是不是看著比之前靠譜多了？”t
好兄弟謝簡一評價：“非主流耳釘摘了更穩重。”
江三果然當真，“真的？那我摘了，我還以為這樣挺帥呢……”
謝簡一不逗他了，“開玩笑的，不用摘，萬一人家就喜歡你這樣的呢？”
江三之前什麽樣他們難道不清楚嗎？趙松果能看上他絕不可能是因為他穩重，那就只能靠這張臉了，這是三少爺唯一的資本，當然要好好利用。
謝簡一甚至還點撥了江三幾句。
江三那架勢恨不得拿筆抄下來時刻背誦。
“你沒去接松果兒嗎？”初央想起來之前趙松果說他去接的。
“她臨時要去拿文件，坐老板的車了，一會兒直接過來。”
沒多久顧綴就到了，再之後是孟泉，趙松果臨時堵車遲到了一點，風風火火進屋，江三就跟服務生似的站起身幫她拿手裏的東西，脫外套，拉椅子，一條龍服務。
“不好意思哈，路上有點堵。”趙松果剛坐下先跟大家打了招呼。
“沒事沒事。”顧綴大大咧咧，已經開始在鍋裏撈東西了。
孟泉沒著急吃，拉著初央問：“結婚證啥樣啊？給我鑒賞鑒賞，我還沒看過呢。”
知道他們今天都好奇這個，初央讓謝簡一帶來了，遞給孟泉，然後丟手絹似的開始傳閱。
“別沾油了。”謝簡一提醒。
看他們那稀奇模樣，謝簡一生怕他們一個手滑給丟鍋裏去，尤其是顧綴，他容易手抖。
“怕啥，丟了就去離了再補唄。”孟泉鑒賞完遞給了趙松果。
趙松果：“補辦就行了，倒也不用離了再辦。”
那不就成二婚了嘛。
孟泉嘿嘿一笑，“也是哦。”
顧綴嘀咕：“他倆結婚我咋一點都不驚喜呢。”
孟泉：“老夫老妻了，有啥好驚喜的。”
謝簡一和初央：“…………”
好精準的描述。
孟泉又看了看對面的江三跟趙松果，撲面而來的戀愛酸臭氣讓她狠狠酸了一把，江三都恨不得黏她家松果兒身上，吃個飯肩膀靠肩膀的，成何體統！
“誒誒，江三，吃飯呢，別打擾我家松果兒進食。”她嘴賤說了一句。
對面江三扯了下嘴角：“當初游輪上你跟沈菘延那小子嘴對嘴餵酒的時候我說什麽了嗎？”
孟泉一整個無地自容，恨不得直接腦袋涮鍋裏給他們加個菜。
“能不能別提黑歷史，我已經知道錯了。”孟大小姐當場求饒。
顧綴在旁邊看樂子，又嘴了幾句，孟泉也沒辦法反駁，畢竟犯病的是她，丟人的也是她，事都幹了還捂嘴不讓人說麽？
都是她活該。
“戀愛腦什麽時候才能納入醫保啊……”孟泉吃著蝦滑感慨，“能買保險也成啊。”
初央投餵好閨蜜一塊甜點，“算了吧，別給國家增加負擔了。”
顧綴：“你這樣的，治好了也流口水，浪費那個醫保幹嘛。”
這就難聽了，孟泉伸手去撓顧綴的臉，“臭小子江三嘴我也就算了你什麽時候還敢爬我頭上啦？你初二那年翻墻出門見網友誰給你的路費？！網戀失敗誰給你補的窟窿？！你爸媽還不知道你名下那套房子初二的時候差點被騙走吧？”
顧綴當場求饒：“我錯了姐。”
他倆同樣的病癥，誰也別笑話誰。
初央來了精神，“什麽房子？他初中經常去的那個學校附近的嗎？”
“嗯吶，網戀被一中年大叔騙的賣房見網友，回來的時候就剩褲衩了，還是我給他掏的路費跟買房錢。”
顧綴：“姐我錯了！我還要臉的！！！”
江三賤兮兮插嘴：“這事瞞挺深啊，我都不知道……”
顧綴：“廢話！咱們那時候都不是一個班！”
“我一個班的也不知道。”謝簡一說。
“簡哥！”最正直的簡哥也跟著來蛐蛐他，還是當面蛐蛐。
一頓火鍋，聊顧綴跟孟泉兩人戀愛腦往事倒是比喝酒還熱鬧。
一群人也好久沒這麽安安靜靜聊天說話了，吃了兩個小時差不多，嗓子都說冒煙才準備撤退。
江三開車送趙松果，孟泉自己開車過來的，顧綴倒是他朋友順便送過來的，這樣初央跟謝簡一正好抽個人送他。
顧綴盯著他簡哥那輛黑色大G流口水，“哥，給我開開唄，開兩天還你。”
謝簡一：“……你還好意思說人家流口水，收收下巴吧。”
然後把鑰匙丟給了他，“不著急還。”
顧綴嘻嘻哈哈上車去了。
謝簡一坐初央的車，正好跟顧綴同行一段路。
顧綴車技……屬於人類恥辱的那一類。
要不然也不至於到現在家裏也不給他買車。
顧少高中畢業花了一年半的時間拿了駕照，科目一考了三回，科目二考了四回，科目三考了……五回？好像最多也就五次吧。
他開好車的話還能安全點，畢竟人家都得躲著他。
但顧綴周圍的人都一致認為：他不上路就是最安全的。
初央也知道這事兒，等紅燈的時候扭頭看了眼旁邊的顧綴，他後邊那車警惕的隔他兩個車位，“怎麽給他開？不怕出事？”
也不是怕顧綴出事，她心疼車來著。
“他不信邪最近重考了駕照，全部一次過，我覺得還是有進步的，鼓勵鼓勵吧。”謝簡一說。
初央嘖嘖兩聲，“你這氣質就很父親。”
謝簡一以後會是個好父親。
他就當她這是句誇獎了。
這條路旁邊應急車道小電動比較多，城市道路速度又比較慢，好在出了這一截拐彎那條路車比較少，她變道到最右邊準備右轉，顧綴本來是直行結果走錯路人家不給他插隊，被迫右轉，跟她隔了一輛車，估計顧少爺這會兒心裏挺郁悶的。
初央覺得有意思就多看了後視鏡兩眼，結果看見她後邊的一輛車駕駛座司機戴著口罩。
幾乎是下意識就覺得不對勁。
她右轉之後踩油門加速，後面那輛車緊跟著加速。
遠遠超過了指示牌上的限速標準，初央松了下油門，它卻緊緊跟了上來，初央不敢再賭，轉彎打算直接上高速。
結果那輛車趁她轉彎不要命似的貼了過來。
謝簡一早註意到不對勁，一直盯著後視鏡，看見車貼上來一瞬間解開安全帶朝她撲過去。
巨大的碰撞聲，高速加轉彎，撞擊角度又刁鉆，車不受控制地翻滾，砸進花壇被一棵大樹攔下。
一不小心走錯路的顧綴親眼看著翻車，黑色大G在高速站入口處一個急轉差點給自己也整翻，停車後顧綴是從車上滾下的，兩腿發軟去查看情況。
而那輛肇事的黑車早就跑了。
顧綴整個人都懵了。
大晚上的冷風呼呼往他脖子裏灌，冷得他一哆嗦，然後趕緊爬過去找人。
車這會是側躺靠著樹的，駕駛座朝上，地上玻璃碎了一地，誰也不知道這車會不會炸，顧綴趕忙爬上車，正好高速路口車多，不少人停下來趕過來幫忙，顧綴這才能拉開變形的車門。
“姐！姐你沒事吧？！”
顧綴去解初央身上的安全帶，初央動了動手，自己解開了。
看她還動彈，顧綴都要嚇哭了，拉著她手將人拉出來。
初央腦子還有點懵，被路人拉著在路邊的時候恍惚看見自己手上的血，她感覺自己沒什麽問題，那血是從哪來的？
嗡的一聲，她朝車跑過去，顧綴已經跟路人扛著謝簡一出來了。
“天吶……這麽多血，是不是玻璃紮到動脈了？”路人將人擡到遠離車的位置。
還好現場有位醫生，過來幫忙處理傷口。
初央呆呆的站在旁邊聽著。
“我臨時處理了一下，救護車叫了嗎？右手胳膊傷得比較嚴重，意識不太清醒，情況不樂觀……”
顧綴連忙道：“叫了叫了！馬上就到！三分鐘！”
他直接打的自家醫院院長電話，這時候才想起他初央姐剛剛也在車裏。
一扭頭看見他初央姐盯著自己的手腕看。
準確來說，是她手腕上的那支染血的鐲子。
她半條胳膊都是血，卻不是她自己的，剛剛那位醫生給她簡單檢查了一下，說她可能有點腦震蕩，身體沒有什麽外傷，也就玻璃擦破了皮，一會兒去醫院處理就行。
冷風一吹，初央恍惚間變得十分清醒。
“麻煩你打電話給謝叔叔跟白阿姨，還有我舅舅，還得麻煩你陪謝簡一去一趟醫院……”
“好好好，我記住了。”
“謝謝你，我有點事要去處理一下，你把醫院地址發給我，我一會兒過去。”
然後顧綴就看見她扭頭上了那輛黑色大G駕駛座，一t個漂亮的三角掉頭，沖上了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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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周兩家和好如初的消息不脛而走, 好似之前的劍拔弩張不覆存在，兩家又是和和美美的親家，還對外宣布年前就會辦婚禮。
這個生日宴周川鳴選在周家別墅舉辦，著重邀請了沈家, 還有一眾江城名流, 甚至還給初家遞了請帖, ——不知道周川鳴是在發什麽癲。
正好湊上這個熱鬧的錢筱筱大半夜給她打電話吐槽。
“哦喲喲, 這個拖油瓶不得了哦，把周川鳴拿捏的死死的啊，周川鳴也真沒用啊, 這才多久就屈服啦？聽說最近周氏都在忙著並入沈氏的事, 幹得熱火朝天呢，看樣子周川鳴要徹徹底底當沈家的狗咯～”
初央對周川鳴是狗這件事表示讚同，“沈扶南動作還挺快的，持股百分之五十五，嘖嘖, 大手筆啊。”
“是啊, 好好一個大企業，啪唧, 變成人家附屬品了，聽說曾經周氏的那些都要切割。”錢筱筱也不是什麽都不懂, 至少天天在飯桌上聽她爹跟大哥聊這個，耳濡目染，就都知道了。
“切割？那老股東能樂意嗎？”初央在沙發上翻了個身，眼神示意謝簡一換個節目。
“不知道, ”錢筱筱說，“不過你放心, 下周五晚上的宴會我替你觀察觀察，有消息就跟你聯系！”
“嗯吶，那早點休息，拜拜～”
掛斷電話，初央爬起來靠著謝簡一肩膀，半天沒說話。
弄得謝簡一以為她受了什麽刺激，換完節目她也沒反應，扒拉人下巴擡頭對視，兩人大眼瞪小眼，很有默契地同時眨了眨眼，然後初央沒憋住笑了。
“我沒事，我剛剛只是在想現在周川鳴倒向沈氏，那他之前討好的老股東怎麽辦？估計沈扶南答應了他不少要求，但周川鳴之前許諾給老股東的可沒了保障，沈扶南肯定不會替他補這個窟窿，我要不要趁人之危……做點什麽？”
聽完謝簡一松了口氣，“你這不叫趁人之危，你這叫伸張正義。”
初央恍然大悟，“還是謝總高明。”
她爬起來去打電話，正好手機彈出好幾條消息，曲辭發過來的，謝簡一低頭看了一眼t，初央就跟被捉奸似的彈射起步，抓起手機就跑了。
謝簡一：“……”
啊不是，婚姻危機從領證第一天開始的嗎？
明明之前都是手機隨便看的，怎麽這次跑這麽快，生怕他看見似的。
初央光顧著跑沒想那麽多，點開手機果然看見曲辭給她發的三個方案，嗯，她求婚儀式的方案。
雖然已經領證，但他們先上車後補儀式這事又不是第一回幹了。
——主要是她還沒想好要怎麽辦。
三個方案預算從三千萬到八千萬，各項都寫的十分細致，符合她之前人少盛大又有氛圍的要求。
最後初央還是選了那個八千萬的方案。
原因無他，沒有生意人能拒絕一個8888888。
看起來真的很暴富啊。
選定好了方案，那邊給出的最快時間是這個月月底，元旦前後。
嗯，還是個吉利的好日子，真不錯。
事情一件接著一件，她剛給曲辭安排了工作，就接到了趙松果的電話。
趙律百忙之中終於擠出時間能跟她吃飯慶祝領證。
“但是我就周五晚上有空，江添又吵得不行，非要我跟他出去玩，要不我去吃飯帶上他吧？幹脆一起聚了，反正到時候會有謝簡一在的吧？多他一個男的也不尷尬。”
初央表示理解，畢竟這對小情侶也難得見一次，“那行，我安排個大點的包間，就周五你下班後？大概幾點？”
“六點吧，我大概六點半到。”
“行，我跟孟泉說一聲。”
初央剛給孟泉發完消息，出了書房正準備跟謝簡一商量聚會的事，他看她出來直接問：“江三也去吃飯？”
“消息傳得真快啊。”
“顧綴也要去，他說江三都去憑什麽他不能去。”
“我也沒說他不能去啊……”
“那一起叫上？”
“行叭。”
就這樣，閨蜜聚會變成了領證大會，錢筱筱得知他們都去不帶她還哭哭唧唧私聊她，結果因為那天周家生日宴她確實走不開，正好時間都是晚上，想抽空去都沒辦法。
初央表示這個時間完全是巧合。
誰讓他們之中最忙的趙松果只有周五晚上有空呢，周六周日是趙律的加班時間，格外珍貴，根本沒空出來玩。
***
周家別墅最近這段時間格外安靜，就連周晨曦都不敢吵，家裏的阿姨更是直接成啞巴，一聲不吭只顧著幹活，吳媽已經提前開始想念初小姐了。
今天剛從沈氏回來，周川鳴心裏憋著火氣，一進屋就把手裏的手機扔到茶幾上，發出清脆的玻璃碎裂聲，——手機彈到了旁邊的花瓶上。
柳雲華匆匆下樓，看見周川鳴的臉色心裏慌得不行，以為東窗事發，畏畏縮縮不敢上前。
“幹什麽？撿起來啊！”周川鳴又朝她發脾氣。
柳雲華只能踩著拖鞋去撿手機，再遞給他。
“怎、怎麽了……今天不是去沈氏開會麽……”她試探著問。
“你養的好女兒！”周川鳴指著她的鼻子大吼。
柳雲華被嚇得一哆嗦差點摔在花瓶碎片上。
“一個個的白眼狼！胳膊肘往外拐！明裏暗裏向著他們沈家！讓我不要鬧！說什麽不好看、要和氣！我去他媽的！”
原來是因為這個。
柳雲華松了口氣，走到他旁邊坐下，挽著人胳膊安撫，“你別生氣，夏梔她也是為了你好嘛，再說了，咱們到今天這個地步是因為誰啊？難道是因為咱們夏梔嗎？還不是初央那個小賤人把股份賣給了沈老爺子！要不是她你也不用這麽憋屈！”
周川鳴恨的牙癢癢。
他就知道當初給初曇的股份在她手裏！她早就等好了這時候來被刺他！讓他輸的這麽徹底！
要不是夏梔聽見沈老爺子跟初央的通話，是她把股份賣給了沈家，他現在還被蒙在鼓裏！
“咱們現在也沒有別的辦法，沈扶南願意管事就讓他管事吧！好歹也是咱們親女婿，還有夏梔在沈家呢。你年紀也大了經不起折騰，咱們拿點分紅養老挺好的……”
“你就這點出息！”
柳雲華被他罵得撇撇嘴，也不勸了。
“她讓我不好過，她自己也別想好過！”
聽見周川鳴又在這放狠話，柳雲華已經不抱什麽希望了。
這種話她聽得太多了，可最後周川鳴做成了什麽？人家初央現在跟初謝兩家關系親密，謝老爺子對外已經當初央是他親孫媳婦，一副恨不得當親孫女哄著的樣子，就上次周川鳴用那些水軍去黑人家，結果呢？那麽多律師函，給人家告得再沒一個營銷號敢惹她初央，又說什麽能讓初央嫁不成，結果呢？初家親自出手，又沒能翻起浪來。
柳雲華覺得周川鳴是老糊塗了，她也沒心思再去管初央如何，她只管好她自己面前一畝三分地就行，反正她還有個兒子，日後有他姐姐姐夫幫扶，等晨曦出息了，她自然有好日子過。
早知道周川鳴這麽沒用，當初……
沙發上夫妻倆各懷心思，周川鳴始終陰沈著臉。
自從初央回來之後，他就沒過過一天安生日子。
都是她的錯。
她為什麽要回來？跟鬼似的糾纏著他不放！
周川鳴原本用健身習慣維持的身材在這幾個月的折磨中也開始走偏，那些松弛的皮肉日日夜夜都在提醒著他他已經老了，連續幾個日夜為集團謀出路，他跟孫子似的四處求人，結果還是擺脫不了失去周氏掌控權的命運。
精神跟身體一同被現實壓垮，他好似一下子老了十幾歲一般，白發也多了起來。
他像個腐朽的、內裏被掏空的屍體，渾渾噩噩地行走在華麗的屋宅之中，唯獨對那個女人的恨意能讓他生出那麽些許鮮活的生命力。
周川鳴狠狠用手掌抹了把臉，起身上樓。
柳雲華只當他又在發癲沒去管，偷偷去洗手間給女兒打電話詢問情況。
馬上是她女兒二十五歲生日宴會，難得這一次大辦，只是可惜了不是她真正的生日。
電話接通，柳雲華絮絮叨叨說了很多，然後對她說：“夏梔啊，以後咱們夏天再過一個生日，跟往常一樣哈。”
“不用啦媽媽，我不是小孩子了，以後就按照身份證上的日期過吧，我都習慣啦。”
她的女兒一如既往乖巧懂事，會替她著想，柳雲華覺得很欣慰，至少這說明當初她的決定也並不是完全錯的，無論如何，她還有她的夏梔。
“你跟扶南都還好吧？”照常，她又問到了女兒的婚姻。
周夏梔沈默半晌，才笑著說：“他很照顧我。這次生日宴他也會來，沈爺爺也會來的。”
沈扶南跟沈老爺子都來，這架勢跟訂婚宴也沒啥區別的，柳雲華聽完很高興，“很好很好，說明他們家都很喜歡你，咱們夏梔就是招人喜歡！”
電話那邊只是笑著應好。
只是隔著電話，柳雲華看不見女兒笑得勉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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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五晚上這個飯局初央格外重視，下班後就提前到了包間先點菜，沒一會兒謝簡一才開車過來，順便帶了熱奶茶。
今天沒辦法喝酒，趙松果明天要上班，他倆要開車，江三估計也是開車過來，那就只剩下孟泉跟顧綴，兩人喝著也沒啥意思，不如清清靜靜喝點奶茶吃點肉好了。
火鍋味道大，進屋後謝簡一脫了外套，拿著她的一起給服務員收起來放角落，然後卷起袖子去跟她一起點菜。
“這個新品看著還不錯，來兩份？”謝簡一指著上邊的一個橙味甜品問。
“行。”
兩人剛點完菜，江三就急吼吼推開包間門進來了。
江三少爺今天不知道抽得什麽風，大冬天的就穿了件黑襯衣就躥了進來，凍得畏畏縮縮還搓著手，耳朵邊都凍紅了，進屋首先扒拉一下頭發，還挺註意自己形象的，然後湊過來點菜：“多來點毛肚，松果兒愛吃。”
初央：“……我難道就不知道她愛吃嗎？”
在他倆談戀愛之前好歹她們也是十幾年的閨蜜好吧。
江三被噎了一下照樣樂樂呵呵，看著有點傻，初央盯了半天才發現，他身上之前那些丁玲哐啷的首飾都不見了，饒有興致地挑眉，朝人擡擡下巴，問：“怎麽，江少從良，換風格了？”
江三還挺自豪，擡起頭挺起胸脯給他倆看，“看看，我穩不穩重？是不是看著比之前靠譜多了？”t
好兄弟謝簡一評價：“非主流耳釘摘了更穩重。”
江三果然當真，“真的？那我摘了，我還以為這樣挺帥呢……”
謝簡一不逗他了，“開玩笑的，不用摘，萬一人家就喜歡你這樣的呢？”
江三之前什麽樣他們難道不清楚嗎？趙松果能看上他絕不可能是因為他穩重，那就只能靠這張臉了，這是三少爺唯一的資本，當然要好好利用。
謝簡一甚至還點撥了江三幾句。
江三那架勢恨不得拿筆抄下來時刻背誦。
“你沒去接松果兒嗎？”初央想起來之前趙松果說他去接的。
“她臨時要去拿文件，坐老板的車了，一會兒直接過來。”
沒多久顧綴就到了，再之後是孟泉，趙松果臨時堵車遲到了一點，風風火火進屋，江三就跟服務生似的站起身幫她拿手裏的東西，脫外套，拉椅子，一條龍服務。
“不好意思哈，路上有點堵。”趙松果剛坐下先跟大家打了招呼。
“沒事沒事。”顧綴大大咧咧，已經開始在鍋裏撈東西了。
孟泉沒著急吃，拉著初央問：“結婚證啥樣啊？給我鑒賞鑒賞，我還沒看過呢。”
知道他們今天都好奇這個，初央讓謝簡一帶來了，遞給孟泉，然後丟手絹似的開始傳閱。
“別沾油了。”謝簡一提醒。
看他們那稀奇模樣，謝簡一生怕他們一個手滑給丟鍋裏去，尤其是顧綴，他容易手抖。
“怕啥，丟了就去離了再補唄。”孟泉鑒賞完遞給了趙松果。
趙松果：“補辦就行了，倒也不用離了再辦。”
那不就成二婚了嘛。
孟泉嘿嘿一笑，“也是哦。”
顧綴嘀咕：“他倆結婚我咋一點都不驚喜呢。”
孟泉：“老夫老妻了，有啥好驚喜的。”
謝簡一和初央：“…………”
好精準的描述。
孟泉又看了看對面的江三跟趙松果，撲面而來的戀愛酸臭氣讓她狠狠酸了一把，江三都恨不得黏她家松果兒身上，吃個飯肩膀靠肩膀的，成何體統！
“誒誒，江三，吃飯呢，別打擾我家松果兒進食。”她嘴賤說了一句。
對面江三扯了下嘴角：“當初游輪上你跟沈菘延那小子嘴對嘴餵酒的時候我說什麽了嗎？”
孟泉一整個無地自容，恨不得直接腦袋涮鍋裏給他們加個菜。
“能不能別提黑歷史，我已經知道錯了。”孟大小姐當場求饒。
顧綴在旁邊看樂子，又嘴了幾句，孟泉也沒辦法反駁，畢竟犯病的是她，丟人的也是她，事都幹了還捂嘴不讓人說麽？
都是她活該。
“戀愛腦什麽時候才能納入醫保啊……”孟泉吃著蝦滑感慨，“能買保險也成啊。”
初央投餵好閨蜜一塊甜點，“算了吧，別給國家增加負擔了。”
顧綴：“你這樣的，治好了也流口水，浪費那個醫保幹嘛。”
這就難聽了，孟泉伸手去撓顧綴的臉，“臭小子江三嘴我也就算了你什麽時候還敢爬我頭上啦？你初二那年翻墻出門見網友誰給你的路費？！網戀失敗誰給你補的窟窿？！你爸媽還不知道你名下那套房子初二的時候差點被騙走吧？”
顧綴當場求饒：“我錯了姐。”
他倆同樣的病癥，誰也別笑話誰。
初央來了精神，“什麽房子？他初中經常去的那個學校附近的嗎？”
“嗯吶，網戀被一中年大叔騙的賣房見網友，回來的時候就剩褲衩了，還是我給他掏的路費跟買房錢。”
顧綴：“姐我錯了！我還要臉的！！！”
江三賤兮兮插嘴：“這事瞞挺深啊，我都不知道……”
顧綴：“廢話！咱們那時候都不是一個班！”
“我一個班的也不知道。”謝簡一說。
“簡哥！”最正直的簡哥也跟著來蛐蛐他，還是當面蛐蛐。
一頓火鍋，聊顧綴跟孟泉兩人戀愛腦往事倒是比喝酒還熱鬧。
一群人也好久沒這麽安安靜靜聊天說話了，吃了兩個小時差不多，嗓子都說冒煙才準備撤退。
江三開車送趙松果，孟泉自己開車過來的，顧綴倒是他朋友順便送過來的，這樣初央跟謝簡一正好抽個人送他。
顧綴盯著他簡哥那輛黑色大G流口水，“哥，給我開開唄，開兩天還你。”
謝簡一：“……你還好意思說人家流口水，收收下巴吧。”
然後把鑰匙丟給了他，“不著急還。”
顧綴嘻嘻哈哈上車去了。
謝簡一坐初央的車，正好跟顧綴同行一段路。
顧綴車技……屬於人類恥辱的那一類。
要不然也不至於到現在家裏也不給他買車。
顧少高中畢業花了一年半的時間拿了駕照，科目一考了三回，科目二考了四回，科目三考了……五回？好像最多也就五次吧。
他開好車的話還能安全點，畢竟人家都得躲著他。
但顧綴周圍的人都一致認為：他不上路就是最安全的。
初央也知道這事兒，等紅燈的時候扭頭看了眼旁邊的顧綴，他後邊那車警惕的隔他兩個車位，“怎麽給他開？不怕出事？”
也不是怕顧綴出事，她心疼車來著。
“他不信邪最近重考了駕照，全部一次過，我覺得還是有進步的，鼓勵鼓勵吧。”謝簡一說。
初央嘖嘖兩聲，“你這氣質就很父親。”
謝簡一以後會是個好父親。
他就當她這是句誇獎了。
這條路旁邊應急車道小電動比較多，城市道路速度又比較慢，好在出了這一截拐彎那條路車比較少，她變道到最右邊準備右轉，顧綴本來是直行結果走錯路人家不給他插隊，被迫右轉，跟她隔了一輛車，估計顧少爺這會兒心裏挺郁悶的。
初央覺得有意思就多看了後視鏡兩眼，結果看見她後邊的一輛車駕駛座司機戴著口罩。
幾乎是下意識就覺得不對勁。
她右轉之後踩油門加速，後面那輛車緊跟著加速。
遠遠超過了指示牌上的限速標準，初央松了下油門，它卻緊緊跟了上來，初央不敢再賭，轉彎打算直接上高速。
結果那輛車趁她轉彎不要命似的貼了過來。
謝簡一早註意到不對勁，一直盯著後視鏡，看見車貼上來一瞬間解開安全帶朝她撲過去。
巨大的碰撞聲，高速加轉彎，撞擊角度又刁鉆，車不受控制地翻滾，砸進花壇被一棵大樹攔下。
一不小心走錯路的顧綴親眼看著翻車，黑色大G在高速站入口處一個急轉差點給自己也整翻，停車後顧綴是從車上滾下的，兩腿發軟去查看情況。
而那輛肇事的黑車早就跑了。
顧綴整個人都懵了。
大晚上的冷風呼呼往他脖子裏灌，冷得他一哆嗦，然後趕緊爬過去找人。
車這會是側躺靠著樹的，駕駛座朝上，地上玻璃碎了一地，誰也不知道這車會不會炸，顧綴趕忙爬上車，正好高速路口車多，不少人停下來趕過來幫忙，顧綴這才能拉開變形的車門。
“姐！姐你沒事吧？！”
顧綴去解初央身上的安全帶，初央動了動手，自己解開了。
看她還動彈，顧綴都要嚇哭了，拉著她手將人拉出來。
初央腦子還有點懵，被路人拉著在路邊的時候恍惚看見自己手上的血，她感覺自己沒什麽問題，那血是從哪來的？
嗡的一聲，她朝車跑過去，顧綴已經跟路人扛著謝簡一出來了。
“天吶……這麽多血，是不是玻璃紮到動脈了？”路人將人擡到遠離車的位置。
還好現場有位醫生，過來幫忙處理傷口。
初央呆呆的站在旁邊聽著。
“我臨時處理了一下，救護車叫了嗎？右手胳膊傷得比較嚴重，意識不太清醒，情況不樂觀……”
顧綴連忙道：“叫了叫了！馬上就到！三分鐘！”
他直接打的自家醫院院長電話，這時候才想起他初央姐剛剛也在車裏。
一扭頭看見他初央姐盯著自己的手腕看。
準確來說，是她手腕上的那支染血的鐲子。
她半條胳膊都是血，卻不是她自己的，剛剛那位醫生給她簡單檢查了一下，說她可能有點腦震蕩，身體沒有什麽外傷，也就玻璃擦破了皮，一會兒去醫院處理就行。
冷風一吹，初央恍惚間變得十分清醒。
“麻煩你打電話給謝叔叔跟白阿姨，還有我舅舅，還得麻煩你陪謝簡一去一趟醫院……”
“好好好，我記住了。”
“謝謝你，我有點事要去處理一下，你把醫院地址發給我，我一會兒過去。”
然後顧綴就看見她扭頭上了那輛黑色大G駕駛座，一t個漂亮的三角掉頭，沖上了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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